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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娇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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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敏柔觉得身子不断发热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让她蹙起眉深吸了口气。
“手受伤了吗?”贝蒙走近她,把她的双手捧起来看,看见细短的稻草扎进她细白的手心里。
他屏住呼息,小心翼翼地替她拔出来。
敏柔端凝著他专注的脸,突然一阵酸楚从胸膛深处涌上来。
“贝蒙,我们就留在这里别走了好吗?”她低低地说。
贝蒙抬起头,怔愕地看她。
敏柔望著眼前那张完美的面容,这是唯一珍惜她、保护她的男人,也是她想要的男人。
“不如我们就做了真正的夫妻,在这里住下别走了,好吗?”她轻轻捧著他的脸,一寸一寸地靠近他,温热的气息轻拂在他的脸上。
他的思绪停顿,直到她有如奉献般的吻轻轻落下,灼烫了他的唇。
他曾经告诫过自己,不论她满脑子里装了多少不切实际的幻想,他都不能陪她胡来,但是此刻,试探的柔软红唇、急促的甜美鼻息,让他的自制力面临了空前的危机。
“我可以把龙珠还给你,你自己来拿……”滑腻的手牵引著他,来到她的胸前,轻轻贴覆在她缠裹玉匣的地方。
这个举动让他的理智瞬间灰飞烟灭,他的手从坚硬的地方移开,急切地解开她的衣衫,拉扯她胸前的白绸布。
白绸布松开来,软软地滑落,玉匣随之轻跌在被上。
绣工精细的肚兜几乎藏不住她丰润圆挺的雪峰。
贝蒙轻轻扯掉她的肚兜,看见粉嫩的乳尖诱人无助地轻颤著,他那双深邃黑瞳里流露出来的欲火更加炽烈灼人。
他猛烈地攫住她的唇瓣,大掌覆上她的酥胸,感觉她的乳尖硬起、轻抵著他的手心时,难以自抑的欲火迅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握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坚挺汹涌的欲望急遽占有甜蜜潮湿的柔软,撕裂的痛楚像一根长矛般刺穿了她,她颤栗地弓起了身子。
急骤而猛烈的进击,痛楚却又甜美的快感,将她推向绚烂迷乱的情欲巅峰……
暖暖阳光映射在沉睡的两人身上。
“起来啦!还有活儿没做完呢!”
一阵惊天动地的拍门声,将作著美梦的两个人惊醒。
贝蒙跳起来,飞快地穿衣服,回头看一眼敏柔,她竟然还呆坐著,怔怔地看著他动也没动。
“你在想什么?还没醒吗?”他轻拍她的脸,唤回她的神智。
敏柔看见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再看见脱在一旁的肚兜,红著脸问。
“我昨晚作梦了吗?”
“你有没有作梦怎么会问我呢?不是重要的就别想了,快起来吧!”他伸手拉她。
“很重要的!”她看他一眼,连忙又垂下眼睫。“我想知道,我们……真的成为夫妻了吗?”
贝蒙啼笑皆非。
“要不要再来一次?如此你就知道是不是作梦了。”他审视她赧红的脸颊,忍不住低头凑近她的脸,浅浅印上一吻。
想起昨夜的激情缠绵,敏柔的身子就软绵酥麻起来,一声迷离的叹息,顷刻又勾动了贝蒙的欲火,他的手抚上她柔腻的颈项,一路缓缓下滑,探进她的衣衫,轻轻覆住销魂蚀骨的酥胸。
“真不敢相信,你已经是我的了……”沙哑的呢喃抵在她的唇瓣,他深攫她的舌尖,索讨她的吻。
敏柔伸出双臂抱紧他,用力一拉,将他推倒在床上,玲珑的娇躯毫无间隙地与他贴在一起,极欲奔腾的欲火在他体内开始窜升。
在渐渐浓烈的喘息声中,蓦然听见门外传来杀风景的警告——
“有孩子的人要当心些!这么胡天胡地的,孩子可怎么受得了?”
听见老婆婆的高喊声,两人停止了一切动作,忍不住笑不可抑。
“快起来吧,免得婆婆吵个没完。”贝蒙暂时将自己从骚动的欲火中抽离出来。
“好,反正我们还有今晚、明晚,以及以后的每一天晚上……”她贪婪地亲吻他的脸。
贝蒙笑著紧搂住她,俯在她耳际说。
“希望皇上永远不要找到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当一对村夫农妇吧。”
敏柔点点头,腻在他怀里舍不得走。
“太阳要下山啦——”
老婆婆憋不住又大叫起来。
“还是把它带著吧。”贝蒙笑著拿起玉匣交给她。
“不,我已经还给你了,现在开始让你带在身上,我可不要再绑著这个沉甸甸的东西了。”她边说边把玉匣用绸布紧紧缠在他的腰上。
贝蒙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轻柔地抚著她的面颊。
“贝蒙……”她压住颊畔那只手,依恋地摩挲著。“我们要一起到老,一定要一起到老。”
贝蒙淡淡地笑,他想点头承诺,但他心里明白,这样的承诺,可能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两人能在一起多久,便是多久吧……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每天陪著老婆婆下田割稻,虽然天天忙得筋疲力尽,却有一种单纯的喜悦和快乐。
村里的人时常会带些东西来看老婆婆,渐渐地,他们也认识了不少村里的人。小村庄里难得有生面孔,又听说他们来自京城,消息便很快地传遍村庄,甚至还慢慢传到了隔壁村去。
有愈来愈多人都想看看京城来的人,四面八方涌来的村民,都想从他们口中听闻一些京城的奇闻逸事。
贝蒙和敏柔渐渐发觉了,原来他们想安安静静留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生活都不是简单的事。
就在稻穗全部收割完的那天夜里,老婆婆面色沉凝地走进他们的屋里。
“我听说明天城里要有人来了。”
“是什么样的人?”贝蒙心一凛。
“官府里的人。”老婆婆忧心忡忡地看著他们。“咱们这个小村庄几年也没有官府的人来过,突然说有官差要来,看样子是为了你们而来的。”
敏柔不安地咬著唇,哽著声音说:“我要留在这儿。”
老婆婆脸上的皱纹仿彿深了许多。
“你们不是可以留在这儿的人,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已经给你们找了条小船,就在江边,你们趁夜里没人的时候去,不会被人发现。”
“谢谢婆婆。敏柔,我们还是听婆婆的话走吧。”贝蒙站起身来,极力控制著分离的伤感。
敏柔红了眼眶,泪眼婆娑地看著老婆婆。
“走吧,别婆婆妈妈的。”老婆婆把满肚子的话咽回去,什么话再也没有,只摆摆手就走了出去。
贝蒙和敏柔什么东西都没带走,两人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他牵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大门口,老婆婆倚在门旁目送著他们。
敏柔缓缓转过身来,再望了老婆婆一眼,心里一阵酸楚。
“婆婆,我其实是和硕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往后若有机会,我接您进京,您说好吗?”她含泪说道。
老婆婆努力地微笑。
“好。”她点点头,佝凄著身子慢慢转回屋。
轻轻的关门声,在他们心上震荡著,那声音仿彿在说此生已无缘再见。
贝蒙拉著不住颤抖哭泣的敏柔,往黑暗中一步一步地离去。
敏柔和贝蒙走到江边,看见老婆婆为他们准备的船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他们搭上船、张起帆,一路顺风南下。
因有北风相助,风顺水顺,船行迅速,所以敏柔和贝蒙不到十天就到了杭州。
来到风景如画的杭州,敏柔内心的愁绪一点一点地散去。
她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西湖,看见湖水倒映长堤的如诗美景,看见了西湖边柳条嫩绿,桃花艳红。
贝蒙陪著她踏上苏堤,漫步上了西冷桥畔,远望见一座古墓,墓碑上的字模糊看不清,但敏柔猜得出那便是苏小小的墓。
“苏小小是六朝南齐时的钱塘名妓,非常与众不同的奇女子,不拘泥于世俗礼法,生命的光彩燃烧在她最青春美丽的时候,是个很执著也很可爱的女子,我真想当一回苏小小。”敏柔悠然说道。
“她很年轻就死了吗?”贝蒙完全不知道史上有苏小小其人。
“是啊,她死于二十多岁,一生都没遇上一个好男人。”她感叹著。
“那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你遇上了我,还说要跟我一起到老的,不是吗?你的命运比她好,何必当她。”贝蒙的语气中是无庸置疑的肯定。
敏柔思古人的情怀戛然而止。
“说得也是,我运气比她好,何必当她?”她挽住他的手臂,嫣然一笑,随即转移目标。“走吧,我们看断桥去,白娘娘和许仙分离的断桥。说起来白娘娘也是个倒楣的女人,五百年的道行,法力那么高强,结果也是败在男人的手里,还被一个和尚收押在塔下不得翻身。看断桥桥未断,却寸断了柔肠,唉,可怜的白娘娘。”
贝蒙忍著呵欠,安静听她说一个法力高强的蛇妖故事。
“女人再怎么厉害,遇上爱情和男人就输了。”她慨然长叹。
听她终于下了结论,他暗暗松了口气。
“凭吊完这两位奇女子之后,不知道敏柔公主饿了没有?咱们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吗?”他冲著她笑问。
敏柔白了他一眼,气他不解风情。
“西湖边会有鲜鱼可吃,咱们走吧!”他拉著她快步走下断桥。
“吃过饭后,我还要搭船游湖。”她轻声央求。
贝蒙原在笑著,忽然间冷下脸。
敏柔看著他愈来愈沉凝的脸色,疑惑地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
十几名两江总督府衙亲兵正朝他们迎面走来。
“是来捉我们的吗?”敏柔惊骇地挽紧他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侧。
“别说话,也许不是。”贝蒙的掌心全是冷汗。
手持刀枪的十几名亲兵虎视眈眈地盯著他们。
“四公主!”突然有人一声重喝。
敏柔惊恐得瞠大了双眸,浑身蓦然僵冷,脑中疾速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快走!”她拉扯著贝蒙的手臂,转身拔腿就跑。
那些亲兵并非真正认出她就是敏柔公主,猛然大喊“四公王”,只是他们使诈的手段,倘若对方神情大惑不解,那多半不是“四公主”,但是倘若一听见“四公主”就大惊失色、立刻逃跑,那就绝对错不了。
贝蒙本来仍在疑惑,但那些亲兵一见敏柔中计的反应,立刻举起刀枪,冷冷地朝他们追来。
贝蒙不敢逗留,拉著敏柔拚命往前跑。
“不,我不回去!”感觉自己被杀气腾腾的追逼,敏柔惊惶地大喊著。
贝蒙身上没有兵刀,空有一身功夫也抵挡不了十几把刀枪的攻击,他脑子里飞快转动著,该用什么方法可以夺到兵刃?
一把长枪对准了贝蒙的后背,速度快疾地刺来。
贝蒙感觉到背后破空而来的杀意,竭力闪开来,长枪从他肩臂一侧划过去,鲜血喷出,他痛得狠狠抽气。
“贝蒙——”敏柔吓得哭出声来,骇然地抱住他。
“你先逃,我想办法抵挡一阵。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会去找你的,快!”他在她耳畔飞快地说完后,立即拾起刺伤他的长枪,回身反击。
敏柔在他的护卫下往前狂奔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看他一眼,恶狠狠的一刀正好劈向他的门面,虽然贝蒙闪得快,但那一瞬间的惊恐,让她恐惧得浑身发冷,虽然知道被带回宫以后,她和贝蒙也绝对没有了未来,但是此刻,她绝不要贝蒙丧命!
“你们住手!我是四公主,我命你们住手!”她转回身子,对著疯狂攻击的亲兵狂喊著。
“皇上有旨,不准伤了公主,但公主身边的男人格杀勿论!”亲兵冷冷地嘶吼。
敏柔惊恐地瞪视著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贝蒙力敌十几名亲兵,寡不敌众,已经浑身浴血了,一名亲兵举刀砍向他,他急速闪避,旋身撞上断桥,随即上身往后一仰,失去重心摔落桥下。
“贝蒙——”
敏柔肝胆俱摧地嘶喊。
十数名亲名冲向她,将她团团围住。
她仰头,眼前一片昏黑,仿彿天地在一瞬间崩塌毁灭!
第八章
紫禁城
养心殿
“敏柔,朕真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你竟然能从这么多奴才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令牌,溜出皇宫,还赦走贝蒙,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乾隆脸色铁青地盘腿坐在东暖阁内。
敏柔坐在殿侧,身上还穿著在西湖畔被带走时的那身衣衫,不管秀婉好说歹说,她就是死不肯换下。
殿内除了敏柔一个人坐著,在乾隆面前还跪著养心殿数十名太监、宫女,连同永寿宫的六名太监、宫女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全都在等著乾隆惩处。
“令牌呢?”
敏柔把手伸进怀中拿出黄澄澄的金牌令箭,站起身走到乾隆面前重重地放下,然后转身木然地走回去。
“看看你,浑身脏兮兮的,穿的那身是什么衣服!你这模样还像个公主吗?”乾隆被她桀骛不驯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
“我就喜欢这样,我就喜欢穿这身衣服,我就喜欢脏兮兮。”敏柔眼眸冰寒,冷冷地顶嘴。
“朕既然治得了天下,就治得了你!”乾隆怒不可遏,目光凌厉地盯著她。“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你回来才要惩治这些奴才?”
敏柔微微一惊,不安地看著德顺。
德顺面无表情地跪著,目不转睛地看著地面。
“父皇宠你,皇太后让你,结果纵得你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你知不知道朕很想好好打你一顿!”乾隆咬著牙说。
“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打我、骂我,甚至是杀了我都可以,所有的错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她自暴自弃地大喊。自从看著贝蒙身受重伤跌入西湖以后,她不知道贝蒙能不能活,整个人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力气。
乾隆冷笑了几声。
“你有父皇顶著,朕打不了你,也杀不了你,可就算打不了你、杀不了你,难道还对付不了这班奴才吗?朕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犯下的罪孽!”乾隆威严尽显,一宇一字地说著。“来人,把这班奴才全部拖下去,往死里打!”
敏柔跳起来,雪白的脸上满是惊愕、震怒和恐惧。
“皇上,这些奴才不是被我所逼,就是毫不知情——”
“朕若不用这种方法,又如何能驯服得了你?”乾隆瞥了她一眼,眼里露出了杀气。
“皇上……”敏柔绝望地看著他,心口似铁一般的冷。
她永远无法忘记,西湖畔亲兵吼出来的那句话——皇上有旨,不准伤了公主,但公主身边的男人格杀勿论!
乾隆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你是要朕打死他们,还是乖乖听朕的话?”他的嗓音低柔、无情,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皇上只管吩咐,您要我做什么?”她的心寒到了谷底。
“第一件,换掉衣服,扮回你和硕公主的身分。”
敏柔紧紧皎著唇,缓缓点头。
“第二件,朕已经宣召巴林部多罗郡王奇普塔尔进京了,你最好听话,乖乖当你的新娘。”
敏柔心如刀绞,疼得深深吸气。她满脑于里想的都是贝蒙,要如何当奇普塔尔的新娘?
“我想问皇上,为何对贝蒙下令格杀勿论?”她泫然轻问。
“逃出刑部大牢的人,无论有罪无罪,都得死!更何况他还带著公主潜逃,死一万次也不足惜!朕下令格杀勿论,哪里错了吗?”乾隆眯著眼说,语气中带点轻蔑。
敏柔仿彿坠入了冰窖中,一颗心彻底凉透。
“不,皇上没有错,皇上一点错都没有。”她悲哀地感叹著,然后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你最好趁早嫁出宫去,省得朕一天到晚要看你疯疯癫癫的样子!回去,把这身碍眼的衣服换了!”乾隆挥手赶她。
敏柔冷笑著躬身行礼,转身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刚走出永巷,她就看见衍格贝勒朝自己走过来。
“四公主,您回宫了!”衍格欣喜地喊她。“您回来了,那贝蒙呢?贝蒙回来了没有?”
“衍格贝勒……”她蓦然红了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四公主,关于永扬贝子暴毙的案子,我已经查明死因了,永扬贝子的死与贝蒙无关。您既然和贝蒙在一起,应该知道他如今人在哪里吧?”他急著想快点找到贝蒙,好把这个消息带给他。
“贝蒙他受了重伤,掉进西湖里了,现在不知生死……”敏柔仿彿捉住一根救命浮木般,哀恳地望著他。“衍格贝勒,你有没有办法救他?能不能派人到西湖去找寻他?我求求你!”
“受了重伤?又落入水里?这怎么可能?”衍格大吃一惊,满脸焦灼地来回踱步。
“我当时亲眼看见他落入湖里,我担心他活不成……”敏柔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无论如何,我生要见他的人,死要见他的尸!衍格贝勒,我求你帮我这个忙。”
衍格惊愕地看著她,她对贝蒙的情感似乎已超出一般,非比寻常。
“公主,您对贝蒙是……”他知道不该多问,但又无法不关心。
“我们是夫妻。”她轻缓地说,眼神坚定地望著他。
衍格错愕地张大了口。
喉咙干渴欲裂。
贝蒙睁开酸涩的双眼,看见自己躺在一间陈设简单的屋子内,房中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仅有一盏烛火和一壶茶。
看到茶壶,他立刻挣扎著爬起身,拿起茶壶直接灌了几口。
焦渴的感觉纾解了以后,他才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痛楚,低眼一看,他的衣服划破了几个大洞,这些刀和枪砍伤的伤口深入肌理,稍一呼息就疼痛难忍。
忽然间,他听见隐隐约约的诵经声,下床从窗口望出去,果然猜得不错,他就在一座禅寺里。
想起在西湖畔发生的事情,想到敏柔也许已经被亲兵带走了,他就一刻也坐不住,急著想去追她。
主意打定,他下意识摸索著腰间,蓦然僵住,原本该缠在腰间的玉匣竟然不见了!
他四下搜索,完全没有看到玉匣的踪影,一颗心直直坠入谷底。
怎么会不见了?怎么会?
难道是掉进了西湖里?他慌张地抱著头。万一真的掉进西湖里,那么大的西湖,他要如何去找寻?
“施主,你醒了。”
一个清脆的童音惊动了沉思中的贝蒙,他抬眼望去,看见一个年约七、八岁的童僧,手中捧著一碗热粥,他的脸孔俊秀,双目慧黠,满脸含笑地看著他。
“小和尚有礼了。”
“我叫九儿,施主喊我九儿吧。”小童僧笑著把热粥放在桌上。
“九儿,不知这寺中是谁救了我?”他此刻最关心的是龙珠的下落。
“是我呀!”九儿眨了眨眼。
“是你?!”贝蒙难掩吃惊。
“是我在湖畔看见你,把你拖上岸的,不过我背不动你,后来喊了师兄弟过来,一起把你背上山的。”九儿神态天真,稚气未脱。
“九儿,我问你,你在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淡绿色的玉匣?差不多这么大。”贝蒙急切地比给他看。
“没有,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九儿展露一派纯真的笑容。
贝蒙跌坐在椅子上,懊丧地抱著头,仿佛一瞬间失了魂魄。
龙珠真的被他弄丢了!
他该怎么办?龙珠与大清龙脉息息相关,他遗失了两颗,会不会对大清国运造成影响?
天哪,衍格说不定会杀了他!
“施主,喝碗粥吧。”九儿轻唤。
龙珠遗失了,贝蒙此刻哪还有心情喝什么粥。
“九儿,多谢你救我一命,我得离开了。”他想尽快回到西湖边,试著寻找龙珠的踪迹。
“可是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呀!”九儿阻止著。
“这点小伤我还可以撑得住,告辞了。”他迫不及待地冲出禅房,此时正是黄昏,禅寺里的和尚们全都聚在大殿里诵经,因此没有人发现他离开。
沿著禅寺前的山道一路往下,就到了西湖边,但却是在离断桥十分遥远的这一头。当时,他从断桥上掉落,倘若一路浮荡到这里,那龙珠遗落在湖中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一看到这段遥远的距离,他就感到异常绝望。
如今敏柔被捉回了皇宫,龙珠又从他身上遗失,他觉得心灰意冷,心中涌起一股空虚和迷惘。
为什么他身边最宝贵的东西,他都守不住?
他未免太没用了!
接连的几日,贝蒙天天在西湖边游荡,灰心得什么也不想做。有时他会呆呆坐在断桥畔,或是苏小小墓前,想著敏柔娇嗔说话的神态,想著她玲珑窈窕的身姿,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
日子对于他好像突然间变得没有意义,时间好像也变得寂寞漫长了。
这天,他坐在断桥上,仰首望天,宛如一尊泥塑雕像,久久不曾动过,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没能惊动得了他。
“贝蒙?!”
陡然发出的喊声令他颤栗了一下,他弹跳起身,诧异地看著来人。
“衍格?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地瞪著衍格。
衍格的吃惊程度是他的好几倍,他原以为这趟来杭州是来收贝蒙的尸,没想到他居然好端端地坐在断桥上。
“你没死?你看起来居然好好的!”如果不是听见贝蒙开口说话,他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他的鬼魂。
“我活著需要这么吃惊吗?难道你希望我死啊?”贝蒙没好气地回嘴。
“你既然活著,为什么不回京?”衍格语气激动地喊。
“我……”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对衍格说,他把龙珠搞丢了?
“你什么你?奇普塔尔已经进京要迎娶四公主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发呆!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她被娶走吗?”
“我有资格担心吗?”贝蒙自嘲地苦笑。
“你真该庆幸四公主没有听见你说的话!”衍格已经渐渐失去耐心,忍不住要骂人了。
“看样子,你好像已经知晓我和四公王的关系了。”他低叹。
“四公主说你们是夫妻,没错吧?”衍格抱著双臂看他。
贝蒙微愕,良久,才点了点头。
“你妻子现在要被人夺走了,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我不是无动于衷,衍格,我要对抗的人是皇上,你以为是一般平凡老百姓的抢亲吗?而且我现在根本进不了皇宫,又如何抢得了她?”他的脾气忍不住暴躁起来。
“贝蒙,你怎么不想想,出了京城以后,皇上还能那么容易管得著吗?什么叫‘天高皇帝远’?就是能离皇帝多远就多远!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衍格心急地骂道。
贝蒙像是忽然间恍然大悟。
“明白了吧?”衍格轻哼。“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朋友?这样我怎么能放心把龙珠交给你?”
提到龙珠,贝蒙的脸色变了变。
“衍格,关于龙珠……”
“龙珠怎么了?”衍格奇怪地看他。
“龙珠被我弄丢了。”他极度懊恼地说。
“什么?!”衍格大惊失色。“你是怎么弄丢的?”
“我掉进湖里以前,还绑在我的腰上,但是被禅寺的小和尚救起时,龙珠已经不见了,想必是掉进了湖里。”他不敢迎视他震惊的目光。
衍格怔怔地呆了好半晌,思绪才慢慢回复平静。
“丢了就丢了,还能怎么办?”他看得出贝蒙已经很懊恼了,只能出声安慰他。“至少你活著呀!总不能龙珠丢了得要你陪葬吧?龙珠掉进西湖里也不算太坏,起码不会随意被人破坏就行。”
衍格安慰效果还算成功,贝蒙总算释怀了点。
“上路吧,一起回京去。”衍格拍拍他的肩。“你接下来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呢。”
贝蒙笑了笑。
抬头看天,浓密的灰云中似乎透出一线明亮的阳光。
和硕敏柔公主盛大的出嫁队伍缓缓地出了关。
敏柔穿著隆重华丽的喜服,坐在特意做成豪华喜轿的马车上,随著长串的队伍慢慢走向北边荒地。
她轻轻掀起轿帘,眺望马车外的沙漠风光,阵阵风沙吹得随行侍从个个抬不起头来,她意兴阑珊地放下帘子,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在她出嫁当日,衍格贝勒尚未回京,因此她无法得知贝蒙是生是死。如果贝蒙还活著,她相信他一定会来寻她;如果他死了,她仍会把他当成一生的丈夫想念。不管他是活著还是死了,她都不嫁奇普塔尔。
她早已打定主意,等喜轿远离京城之后,就想办法逃婚。
既然她能逃出宫,就能再逃一次。何况到了这荒漠,四周杳无人迹,她要逃可比处处都有眼睛盯著的皇宫容易多了。
当队伍在大漠中走了两日,敏柔开始准备逃婚。
她把厚重的嫁衣脱掉,留著预先穿在嫁衣里的轻便衣衫和斗篷,然后把灌满水的皮囊和几块干粮、肉干绑在腰间,接著拿一块方巾绑在脸上,把鼻子以下全部遮住,等待著逃跑的时机。
这天午后,大漠刮起了风沙,吹得眼前雾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所有的人马和骆驼都停下来用大布罩著躲避风沙,这对敏柔来说,正是逃跑的大好机会。
她绑紧了脸上的方巾,拉起斗篷的帽子,悄悄拉开车门,一阵干燥的风沙立即扑面而来。幸好她早有准备,口鼻没有直接灌进风沙,所以还不算太难受。
虽然有马、有骆驼,但是她知道只要夺了马和骆驼,就会惊动随从,而随从中大半都是巴林部的人,如果惊动了擅长驭马的他们,她逃脱的机会就等于完全没有了,所以只能偷偷的单独一个人溜走。虽然这样冒的风险很大,但总比连半点机会都没有来得强。
悄悄爬下马车后,她直接溜进马车底下,直到确定马车后方没有人的时候,弯著腰,无声无息地从马车后逃走。
狂卷的风沙将天地吹成一片迷雾,她在风中艰难地行走著,感觉到尖锐的沙粒打遍全身。
走了一小段路后,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一眼,看见喜轿和大批送嫁队伍全被沙尘遮盖住了。她直起身子,使尽浑身力气往前奔跑,虽然风几次将她吹倒,她还是奋力爬起来拚命往前跑。
大风渐渐止息了。
敏柔不知道自己究竟逃了多远,她趴在沙地上不停地喘气,放眼看四周,视线中除了沙还是沙,什么人影都没有。
什么人都没有,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她缓缓站起身,犹豫著该往哪个方向走,忽然间,她看见一小团黑影朝她飞快地奔来。
这么快就追来了?
她惊骇地拚命往前跑,偏偏在这个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她不管怎么跑,目标都一样那么明显。
敏柔眼中那一团黑影正是贝蒙。
他一回到京城,敏柔的送嫁队伍就已经出发了,他骑著马一路追赶,追了几天几夜,追到了沙漠。
当他远远看见荒漠中出现一个身披斗篷、身形疑似女子的人影时,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敏柔,而这个女子在见到他时,立刻转身飞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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