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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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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大爷请休息,要是有什么吩咐请喊叫一声就是。”
  辛默草和血罗煞夫妻有默契的挑了两旁的小屋,把中间留给了百里陌。
  房间格局当然比不上自家宅子宽阔舒畅,不过这算几天来最舒服的住处了,拂净还在打量一双猿臂由后面环上她的腰。
  “让我先把外袍脱下来啦,你不累吗?”
  他似有些不悦不过还是缓下手替她宽衣。
  拂净一边爱娇的让他拉袖子,一边看他粗犷的脸。“骑了一天的马累不累?”
  “不累,倒是你一个人在车里无聊吧?”
  “看你被宝姑娘缠得喘不过气来也是一种乐趣。”她凉凉的回答,顺便在他肩上咬了一小口。
  咬完却后悔了,隔著布料果然不好吃。
  他眼神很怪,像是在笑,还有那种自讨苦吃了呴的样子。
  “我的净净会吃醋了。”
  “有女人觊觎我的男人,难道要我很大方说好吧,请拿去享用吗?”她龇牙。
  “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拂净转身要走,他的手却扣住她的细腕。
  她脸蛋酡红,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出来。“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我全身流汗,臭得很。”
  “要不我让人提热水来一起沐浴梳洗?”
  拂净感觉得到他抓著的地方慢慢沁出高温。
  她呼吸微紧,突然就词不达意了,“……你要先……那个还是、还是沐浴?”
  百里陌不由分说的把她拉扯回去。
  轻呼声还在口里,她已经跌在他的大腿上,为了方便出门穿的短夹衣这时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腰侧。
  “唔唔……”来不及惊愕跟抗议,娇唇已经被男人凑上来的积极热吻给消蚀怠尽。
  强劲有力的胳臂搂著她,变相的禁锢著,他温热的气息开始急促……
  感觉这热情如火的吻持续了很久,等拂净略略清醒她已经在床上。
  “净净……”
  这几天不相关的人太多,连想好好亲亲她都没机会,此时不扑上,难道真要等到回到武林盟才能碰她吗?
  他一想到就一阵恶寒。
  挥掉脑袋里想像的画面,专心的亲吻拂净温暖却又稍稍带著微凉的手指。
  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胸腔翻腾,拂净温柔的抚著百里陌略长出短髭来的下巴。
  衣衫一件件的褪去,暧昧的、凌乱的抛了满地,铁钩上挂著的纱帐连放下的时间都没有。
  明明同浴时看过多少回,夫妻至今又岂是只有泡温泉时的亲匿?可是她莹洁又富弹性的身体泛著柔光,锁骨优雅,胸前淡绯的乳尖……不管看过多少回就是能让他情欲汹涌,他想也不想的用舌尖舔了下去。
  她顿然抽气,无法置信的睁大水灵灵的乌黑大眼,身子像猫一样的弓了起来,可瞬间却叫百里陌抚摸她光滑背部的动作给刺激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她的呻吟刺激了百里陌,他黑湛的眼燃起炽焰,双手从她的臀部游去已将两人紧紧相贴。
  不似平素的温柔,拂净心狂乱的激跳,她勾住他的脖子,用尽力气的攀升,灼烫的东西抵住她的小腹还在持续的往下移动。
  才刚转念,下一刻身子绷紧,难以遏抑的喊了出来~~
  如泉水般的黑发交缠著,晶莹的汗珠不断的滴落,呻吟喘息交缠著,旖旎靡丽,春宵销魂……
  “陌,”细细的喘息有著压抑不住的羞赧。“我们会不会太大声了?”
  这里可是客栈,不是他们怎么欢爱都不会让下人听到的二重楼。
  “不会。”
  “可是客栈的隔音设备不好。”
  “我知道。”
  “你知道?”声音有些儿的高了。
  “;:”
  有什么东西扔到百里陌身上的声响。
  “丢死人了,我要回去!”
  “你三姐等著你回去。”
  有人跨坐到男人精瘦的身体上准备用力捶他,最好把他捶成一坨麻糬最好!
  麻糬最后有没有捶打成功没人知道,第二天左右两边的邻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气色自若,百里陌却像神清气爽趾高气扬的公鸡。
  这笨蛋!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清楚明显吗?
  血罗煞夫妻走了,本来一抵达湘湖便也要迳自回山里去的辛默草,却改变主意要去参加喜宴,百里陌大力欢迎,一行人终于在十几天后到了荷水县。
  家有喜事,刑夫人可以想见的忙碌,一看见女儿跟女婿回门,略带愁眉的脸终于是有些拨云见日了。
  顾不得女婿还在,她拉起拂净的手左看右看,“怎么清瘦了许多?”偷看了百里陌一眼,“出去那么久,捎信回来只会报平安,老实跟娘讲,我这女婿待你好是不好?”
  “娘不用担心女儿,他待我极好。”
  的确,女儿是消瘦了些,可这样的拂净更美,以前那些活脱脱的稚气蜕变成小女人的柔媚。
  女儿虽说是泼去的水,可是能觅得幸福,当人家娘亲的自当也放下心里一块石头了。
  母女俩在说著贴心话的当口,几个姐姐听说拂净回来,一个个从内院又叫又跳的跑了出来,撩著裙子小跑的大、二、四、五小姐们直看到百里陌和陌生的梧桐、辛默草也在,这才赶紧俏生生福拜见礼,然后羞答答的走到刑夫人跟前,不到片刻就缠著拂净争相问她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
  看五姐妹那和乐融融的景象,辛默草有些不敢置信的说:“这个家,没有半个男人吗?”
  挣不过女儿们的刑夫人笑眯著眼走过来。“我那大女婿跟二女婿为了拂白的婚事都在外面奔走,失礼的地方老身替他们告罪了。”
  辛默草还了礼,“在下辛默草,见过夫人。”
  刑夫人眼睛一亮。“想不到是名动江湖的点金笔,一笔定生死,不知道贵客到来,来人呐,快点奉茶。”
  百里陌知晓辛默草最不擅这种人情世故,趋向前去。“娘,三姐要出阁,我忝为妹夫的没什么好给她添嫁妆,带了些小东西过来,希望三姐切莫见怪。”
  说完一挥手,几个小厮还有马夫把早就抬进来却放在前院的梨花木箱子一共三箱扛了进来。
  木箱不大,放在最上头的是一对官窑粉彩绘岁寒三友的包袱瓶,这瓶高三十厘米,造型独特,像一块包袱著半裹半露包著的瓶子,胎釉细润,绘功精美,松竹梅细腻逼真。
  一箱放著纯黄金叶子形状的雕花腰带,一对祖母绿宝石坠子,这东西有人曾经称之为“回回石头”,宫廷后妃也不见得能得到这样的绝品,就五厘米长的宝石,三十万两银子跑不掉。
  最后一箱是波斯大折花蝉翼纱三十匹,大秦(罗马)玫瑰露数瓶。
  就这几样东西已是价值连城。
  刑夫人连连推辞,“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直到他们进门之前,其实她还在操烦著拂白的嫁妆,六个女儿,虽然不能说是赔钱货,当初两个女婿是招赘进来的,倒也不烦这些事,拂净出嫁时,百里陌也没要过嫁妆,还在府里做了好几年的白工。
  可这次拂白嫁过去的对象官拜吏部尚书,虽说世袭只是个子爵,可对方代代在朝为官,拂家只是个庶族,身份上不只高攀而已,要是连上得了枱面的添妆都筹不出来,那嫁过去的女儿会受尽欺凌的。
  “岳母大人,这些都是小净吩咐我照办的,说是要孝敬您,另外这才是小婿的一点心意,让家里的姐妹们添点新衣或看上眼的玩意。”
  这些话他可是被逼著演练了很久,不敢明显的擦汗,希望岳母赶快把他手上的小匣子收去。
  刑夫人半信半疑的接过盒子,才打开一半就猛然盖上。
  老天!里面一叠的银票,每一张面额不是万就是千,她这女婿到底在做什么营生啊?
  她也不敢问,匆匆让管家送上茶,觎了个机会才把拂净叫到平常家人聊天做针线还有喝茶点的内院小亭子去,好好的套了一番话。
  她怎么都没想到当初的没有嫌贫爱富,不只让女儿有了好归宿,也得到一个武林盟主的女婿,这下作梦都会笑了!
  紧锣密鼓的筹办婚事,这让素来安静的拂府贺客盈门。
  人都是现实的。
  一门孤儿寡母的她们自从拂老爹过世以后,不只生意往来的朋友少来往了,就连亲戚也不怎么看得起她们,这回拂白飞上枝头,加上六女婿竟然是武林响叮当的人物,以后想必政通人和,几百年不曾来侵门踏户的人纷纷上门了。
  家中多了几个男人,这对刑夫人来说是及时雨,尤其百里陌一站出来那气宇轩昂的模样,让有些吃味的亲戚把溜到嘴边不三不四的话都给吞咽了回去。
  刑夫人对百里陌的感激不言可喻。
  不过连著几天拂净都留在拂白的闺房里,姐妹几个有说不完的话,就连晚上也不曾回来睡觉,这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这夜,下起了霏霏的雨。
  百里陌在刑夫人安排的客房里百般无聊,打坐运气十二周天后,虽然强迫自己拿起兵书来看,却一个字也没看下去。
  坐立难安、坐立难安,屁股下好想有千军万马的蚂蚱搔著他。
  眼看雨势有变大的可能,他索性抓起油纸伞出了房门。
  拂府家境小康,不可能像百里老家那样一入夜就点起灯来,疏疏落落的亮光还是因为这几日家有喜事才破例多上了油灯的。
  这对百里陌并无妨碍,他目光如炬,就算没有灯笼引路,也可以把这几日已经摸熟的路走得顺顺当当。
  雨点打在泥地上,他闻到了下雨时特有的泥土味。
  这样的雨,要是拂净想回房会不会被雨淋了?
  秉持著这念头,他又犯了傻气的往几个姑娘的小屋里去。
  只要稍稍细想也知道,拂净她们姐妹情深,有可能看见外面飘雨却连把纸伞都舍不得借上一借吗?
  没办法,这位大爷犯了相思,他想老婆了。
  他走得性急,可还是落地无声,还不到拂三姑娘的小屋却看见一幅令他深深拱起浓眉来的景象。
  他又没做贼,却下意识的躲到一棵银杏树后面。
  原来圆拱门前辛默草也撑著一把伞,正在替拂净遮挡风雨。
  两人看似很紧密,初时见两人有说有笑,拂净好像还吟了一首即景七言绝句,对仗工整,平仄押韵整齐,词句虽是信手拈来,却让辛默草眼中的倾慕,几乎要赤裸裸的整个倒泄出来。
  百里陌双眼寒芒凌厉,似要喷出火来,心中虽是相信拂净的,却绷得像要断掉的弦,一下乱极了。
  他把自己越藏越深,没有发现辛默草像是鼓起勇气的向拂净说了什么,拂净却敛了笑,只见他受了打击般的怔了下,接著把手中的伞递给了她,头也不回的走入雨里。
  片刻后她转身向这边走过来,很容易的发现藏身树下的人。
  “咦,陌,你怎么在这里?”
  从银杏树下走出来的百里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离开?他这一出现也太此地无银,根本表明他看到不该看的!
  “你来接我?”她眼中有温柔笑意浮出,在这样的雨夜,即便隔著雨帘子瞧起来模模糊糊的,却比什么都美丽。
  “嗯。”迎上自己的纸伞,“明天还有很多事要你发落,早点歇息吧。”
  “好。”
  收起另一把伞,虽说一把伞对两个人是嫌局促了些,不过百里陌毫不介意自己一大半的肩膀都在外面,两人冒著微雨慢慢走回客房。
  “我说~~”他咳了声,想著要怎么措辞。
  “你说辛大侠吗?”
  “嗯?”这算夫妻之间的默契吗?那他刚刚躲在树下不就笑话一桩了?
  “不管他说了什么都被我婉拒了。”
  “你不觉得可惜吗?他那么优秀的男人?”
  “不管他多优秀,我已经有百吃不厌的菜,其他,都没兴趣耶。”她知道这男人在担哪门子的心,她哪那么容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啧,对她这么没信心啊??
  “你说我是你喜欢的……”
  “不是你难道有别人!”
  百里陌忽然用力拍了下大腿。“我怎么这么蠢?!到这时候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她眨眼。
  他在她唇上落下重重的一吻,然后把伞给她。
  “有件事我去办妥它,你先回房间去,我一下就回去!”
  “这么突然,很急吗?”
  “省得夜长梦多,”忍不住拽起来抱她在怀里,脸上亲了两口才又放了下来。“我去去就回。”
  他大步流星的走了。
  “搞神秘!”拂净也不细究。明天就是三姐的出阁大日子,她还是遵从夫君大人的吩咐,早点回房去养神吧。
  夜慢慢深了。
  百里陌并没有离开内院,他去了谁都意想不到的女眷客房。
  也没有人知道他去那里跟谁说了话,不过房间里面那个人显然不是很肯讲理的人,一个半时辰过去百里陌才得以离开。
  经过刚刚一番斡旋,他只想赶快回房去,耽搁了这么久净净不会睡了吧?
  唉,本来还打算今夜可以抱著她说……
  满脑子的黄色想法还没个著处,属于天生的敏锐直觉,却叫他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他仍旧看似轻慢的踩著步子。
  那是一双虎视眈眈却又刻意隐藏的视线,跟著他转。
  这地方,不可能有野兽动物,又六七伏的光景,天气已经不大热,刚刚又下过一阵雨,空气中一片净洁,所以只要有点异味,很容易闻得出来。
  不是野兽,必然是人!
  不管来人是谁,他都不能带回去客房,看起来他必须就地解决了。
  他好不容易盼来的良夜,今天是白虎日吗?可恶!
  “不管你是谁出来吧!”
  刷地,树叶发出雨滴掉落泥地的答答答响声,走出一个白衣白袍人。
  “好久不见,百里陌。”
  “是你。”穹苍。
  “就是我,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吧?”
  “脚长在你身上,谁管你要去哪!”百里陌上下打量穹苍。“不过你要是想来参加净净三姐的喜宴就去把这身办丧事的衣服换掉,换点喜气的。”
  “你认为我是来道贺的?”
  “要不然你来做什么?我现在很忙,你要谈别的事,要改天。”
  穹苍突然有些恼羞成怒,脸板起来,本来就略带邪气的人因为燃烧的怒火更为阴森了。
  “我是来警告你,不管你去到哪里,就算你把拂净身上的毒解了,你还是要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百里陌眼中看起来,这时候的穹苍很像对著大人乱吠的小狗,他向来坚毅的眼忽然涌上一种难言的感情。
  “你听清楚了吗?”穹苍还在吠。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你妹子家里男丁少得可怜,你来得正好,明天要设宴,要迎送,事情多得我都头痛,你帮衬著点吧。”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没脑筋,百里陌竟然开口要他留下来助阵。
  穹苍一时目瞪口呆。
  “你是什么东西……别想要我帮忙!”
  “就说你帮的是小净,怎么说你也是百里家的一份子,老二跟老三没办法来,你就替个手吧,我听老二说你的办事能力不错,就一个人顶两个用好了。”
  “喂喂,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他只是来宣告他如附骨之蛆的到来,顺便施加压力给这人,可不是来让人差遣的!
  “我家本来就都是我在拿主意的。”
  穹苍恨自己为什么要自投罗网!
  “就这样决定,净净大概等我等到要不耐烦了,你自己怎么找到这里的应该可以找到回去的路,我不送你了,还有明天一早,别睡过头了。”
  穹苍错愕又愤怒。
  对!是愤怒,百里陌那口气……完全当他是兄弟的口吻,兄弟~~
  他沉默了。
  第九章
  大喜日。
  忙乱里,辛默草和宝宝儿一前一后离开了拂府。
  江湖人物做事向来但凭喜好,要来就来要走也没人拦得住,人都走了,自然没有追回来的道理。
  成串的鞭炮红滟滟的高挂,大红的喜幛,几个姐妹巧手剪出来的吉祥剪纸到处张贴,虽是女儿出嫁,不乏喜气盎然。
  拜别母亲的新嫁娘随著来迎娶的队伍远去了。
  她以后要面的是展新的人生,伺候公婆相公,养儿育女,勤俭持家,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了。
  新嫁娘出了家门,喜宴可不能省,早就准备好的厨子们在油香烹煎里端出一道道色彩鲜艳吉祥的菜肴,贺客们把红包一塞,各自带著妻子儿女准备好好吃上一顿打牙祭了。
  前头火热得很,刑大娘更是笑得阖不拢嘴,忙碌的招呼著宾客。
  拂净觑了空一个人慢慢的往内院走去,她边走边捶背。这几天真是累坏了,趁著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在前头,她去睡个回笼觉吧。
  “喝!”
  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有时候反而还容易把人胆给吓到爆裂。
  一道飘飘如一只大鹤的影子几个起伏后来到她面前,即使是大白天太阳高高挂著,漫不经心的拂净还是吃了惊,吃了惊后化为喜。
  今天的他换回藏青色的袍子,虽谈不上喜气,但似乎有所妥协了。
  “大……大哥。”喊著便要冲过去。
  穹苍却伸出一掌,语若寒刃的阻止她。
  “不许过来!”
  “啊?为什么?”
  “站在那就对了!”
  拂净放下还捶著肩的手。既然不要她过去她就原地站著,向来,她大哥就这性子,有时候看可以亲近,有时候又拒人千里还要远。
  “大哥,你要来怎没知会一声?我可以让人去带路,你渴吗?早上我烧了好大一壶青草茶,去倒一碗给你好吗?”
  沧州到荷水是完全不同的路线,他大哥居然绕了远路来看她,大哥也许并没有那么坏的。
  “你没脑袋吗?虽说恢复得不错,你会不会记仇,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就这样,一直以来让他没办法痛下杀手,她要现实一点,肯多动些脑筋,而不是那么该死的信任,那么可恨的一天到晚叫他大哥……
  “大哥,那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轻快的转了一圈,“你瞧,我已经没事了,而且我还很感谢你把我带到那个家里去,让我又碰见陌,你对我下毒,一定有你不能说的苦衷是吗?”
  “对你的头!”穹苍气得很想一把把她不知道是装了稻草还是泥土的脑袋拧下来。“我是利用你要来牵制百里陌,我不相信你这些日子里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透。”他不介意把疮疤再揭开一遍,尽管疮疤里面臭得流脓。
  “大哥,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闭嘴,我是坏人!”
  “可是你救了我,还赚钱养我……”她快泫然欲泣了。
  穹苍的太阳穴拚命鼓动,嘴角扭曲。
  在这女人面前为什么要扮坏人这么困难?
  “……别哭。”
  话才出口,他如遭雷击,气馁得不得了。
  真娘的,为什么人要是感情的动物?当初他不该用这破绽百出的计画去收买那群响马,然后把人带进了百里家,一颗手上棋子左右了他的悲喜,竟然把自己的心也赔了进去。
  是他从小就寂寞太久了吗?
  起初,他不是一个人的,起码在六岁以前的他还有个娘。
  然后大水来了,每年都要氾滥的黄河水冲垮了他们赖以为生的几亩荒田,娘带著他一路行乞,说是要来投靠他的亲爹。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是有爹的。
  可是还没到京师娘就因为营养缺乏、身心俱疲,撑不住撒手人寰了。
  死的时候只剩下一副骷髅般的细小身子,因为就算只要到半碗干饭,她也会说她不饿,要到半张面皮,也说她肚子撑得很……
  小小的他连张草席都张罗不到,只能当著三伏天的酷暑跪在街上把自己卖了,用卖来的银子葬了母亲。
  他默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手在拂净小小的手心里。
  他记得娘的手心也有这样的温度——
  “大哥,你不是说过从小到大都没有参加过喜宴,没吃过流水席的菜,前面正在宴客,一堆好吃的东西,我们一起到前面去,我把你介绍给我娘还有其他姐姐们你说好吗?”
  穹苍冷酷的把手抽了回来。
  “我可不是来凑热闹的。”这丫头越来越大胆,莫非是被百里陌宠坏了。
  “那……”
  “我要你跟我走。”他冷酷的笑像狮子要吃大餐前的样子。
  “走,去哪?”她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
  穹苍实在后悔刚刚应该一个手刀下去把人扛走就是,居然还跟她扯了一堆废话,这下要耍凶狠也耍不出来,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百里陌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吗?想不到他把你守得这么紧,他很紧张你啊?”
  “大哥,你讲什么我都没听懂?”
  “你是我的人质,我要拿你来要胁百里陌,听不懂吗?”他真是有够失败的恶人!终于成功看到拂净唇上的粉色变成白的,“吓到了吧?”
  “大哥,为什么?”她点头。
  “因为我跟他有笔陈年旧帐非要算清楚!”他面有戾色,眼清寒。
  “不管有什么误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不是很好?”有什么事情非要逼迫到动刀动枪掳人不可呢?
  她那疑惑的表情穹苍很熟悉,他几乎要被说服了,不过就霎时藏在袖子下的手刀往她细腻的后颈劈下,拂净吃痛倒了下去。
  穹苍早就准备好的双手稳稳的抱住她,他就是没办法面对她无畏清澈的大眼,要成大事,就必须心狠手辣,妇人之仁只会坏事而已!
  早已系上留言的流星镖在他起身往围墙跃去的同时,钉上人来人往都会经过的甬道。
  他就不信百里陌一旦看到留书,不会拚了老命赶来才怪!
  拂净就是他有恃无恐的保证!
  五子坡。
  五子坡不过就距离荷水县不到十里的一个小坡,为了行路旅人方便,山坡的下面还有人开了家茶水坊。
  说坊,充其量也就三、五茅草搭起来的破草寮,摆上几张木头或长凳当作椅子火火红红的供应起茶水来,简陋的茶食赚些铜钱过日子,虽说不起眼,可过路人来来去去生意还算热络。
  穹苍挑的是上了坡的灌木树林,他几乎刚放下拂净喘了气,百里陌已经随尾到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看著全无反应的拂净倒地,百里陌越形冷冽。
  “你不用担心她,再怎么著,她也当过我几年的护身符,我要的人是你!”穹苍居高临下,清狂而肆意。
  两人目光在空中如刀剑交错,空气凝结,一触即发。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可是你太无理取闹,我要好好教训你!”百里陌放下他的“飞仙”翻飞手掌。
  “百里陌,就算你赤手空拳我也不会感激你什么的!”就算心理清楚的知道百里陌是看他用不惯兵刃也改为空拳,可他不领情。
  决战攸关人命,他没有百里陌的无聊仁慈。
  “看好了,这是第一掌,上穷碧落下黄泉。”百里陌左右掌心对峙,如十指莲花,脚踏魁星步,“我要取你涌泉跟会阴。”
  穹苍没想到百里陌这么托大,竟然把招式告诉他,他不禁一僵,倏地用力甩头恼怒叫嚣。
  “少看不起人了!”
  虎虎生风的拳声破空朝著百里陌而去。
  他没有费力去挡,纵横捭阖间,魁步走罡,“注意了,第二掌,万天飞蝶双飞翼,我要取你气海、曲池。”
  穹苍体内真元翻腾,掌气快意,闪躲之余招招也直取他身上要害,说是这般偏偏连百里陌一片衣角也构不到。
  “小心了,第三掌,紫冥残月共人间,注意命门!”百里陌低喝,招式未老已森冷如剑,看似携无穷杀机却只是轻轻拂过他。
  穹苍只听见自己衣袂飘带飒飒作响,以为自己小命休矣,哪知道瞬间百里陌刚才如流星飞腾的身体已经在几步之外,他手里拿著几片藏青色的布屑,这驱使得他低下头去看,没错,命门气海会阴曲池这几处大穴的布料都被抠走了,他骤生凉意,肩膀剧烈颤动,喉咙却痉挛得挤不出半点声音来。
  百里陌用这种方式折了他的傲气,他连人家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触及他震撼的目光,百里陌把指头上的布料丢了。
  “兄弟有话好好讲,动刀见血,爹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穹苍目光震慑,却不屑的笑,那笑带著涩。
  “什么爹亲,我才不承认有那种爹,他从来没有一天尽过父亲的责任,我娘为他而死,我找来是为了报仇血恨,你们也不是我的兄弟!”
  “是吗?这里不是讲话的好地方,到下面的茶棚子去吧。”也不待穹苍回答,他抱起仍旧昏迷的拂净迳自走下山坡去了。
  穹苍即便满腔愤怒,可技不如人,半晌,艳阳下,也只好垂头丧气的跟上。
  百里陌查视拂净并无大碍。这几天她为了拂净白的亲事太过劳累,他决定让她多睡一下,等回家的时候再叫醒她吧。
  茶博士看见客人自然是热情的招呼,上了茶水,两人各据一方。
  “把手伸出来。”
  “干么?!”他的反抗心很重。
  “我刚刚要取你性命的话,你早就去阴曹地府,男子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别别扭扭的作啥?!”
  “我又不是来乞怜的!”负气的伸出掌心,电转吃痛,虽然只是蜂针刺一下的痛,他差点要翻脸。
  百里陌也不睬他,将他那滴血滴入刚刚向茶博士讨来的干净小碗里,也滴上自己的。
  既然要摊牌,就来把话说清楚。
  穹苍睁大眼睛的看见那两滴完全不同个人的血,竟然相吸相亲慢慢融合成大的血滴。
  滴血认亲。
  这百里陌并不如外表看的那么粗鲁。
  而且还另有下文——
  “我们家的男孩各有一只玉佩,你的呢,如果你是爹的孩子,我相信他一定会留下以后足以相认的信物。”
  “我没有,”他咬牙,表情痛苦万分。“那年发大水我跟著娘一直逃,后来干粮都吃完了,只能跟著逃难的人吃蝗虫吃树皮,后来连那些东西也没得吃了,缺德的粮商一小斗米要卖到五两银子,娘又病了,我想让她吃点热的东西,就把玉佩拿去当铺当了,那朝奉欺我年纪小死说活说只肯当我二十两,我没奈何,只好当了,也还好有那二十两,我们母子总算靠著它来到京城。”
  他的声音麻麻的,听起来遥远又不实际,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可是唯有亲身经历过那样惨无人道的人才会深深了解那痛在哪。
  “那为什么你跟你娘都没有找上门来?”
  “一到京城娘就死了,她死都死了,我还认什么亲?把她葬了之后,我就离开了。”
  “你跟著买你的那个人上了幽梦山,一待十几年,一直等到你那师父坐化,你才下山的对吧?”百里陌把冷掉的茶喝光。
  “你调查过我?”穹苍也不吃惊。
  “的确,幸好我们家的情报网还算坚强,后面的事情我大致上都清楚了。”
  “那好,”穹苍笑得森冷怨毒。“既然我是百里家的一份子,我要属于我的那份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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