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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来报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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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发狂了,粗鲁地将她一把推倒在床,方唇急切地、强悍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双手拨开她睡衣衣襟,不客气地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游走。
  她细细喘着气,神智晕沉,体内像有什么烧起来了,她控制不住。
  只有这点,跟妈妈从小告诉她的不一样,她说夫妻闺房性爱只是男人发泄欲望,女人逆来顺受,小说跟电影上所形容的那些都是美丽的谎言。
  可是睿给她的,从来不是那种感觉,他总是有办法夺去她的理智,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他的浴巾不知何时松落了,勃起的阳刚强悍地抵住她柔软的大腿内侧,他用他的唇、他的手、他与她相贴的肌肤,在她身上纵火。
  “睿……”
  “嘘,别说话。”他蹂躏她的唇,不让言语破坏这暧昧的一刻,他很霸道又很温柔地吻着她,固执地索求着她的响应。
  她低低娇吟,难以抗拒地分开唇,十指掐住他肩膀。
  神智飘远了,堕入渺渺茫茫的迷雾里,她闭上眼,任由丈夫领着自己在情欲之海里浮沉──
  虽然在夜晚,两人有过一场火热的性爱,到了隔天早上,却又恢复一贯的相敬如冰。
  他仍然天天应酬,夜夜晚归,甚至彻夜不归,借口工作忙,就在邻近公司的豪华公寓住下。
  蕴芝习惯了,并不以为忤,反而有点松了一口气。
  夜晚的赵英睿比起白天的他,更令她难懂,她常常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不觉想逃避。
  只是她自己可以对这样的婚姻生活甘之如饴,旁观的人却不一定能理解──
  这天,欧夏蕾约她到一家五星级饭店喝午茶。
  自从大三那年和爸爸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后,欧夏蕾连带跟她这个姐姐也疏远了。虽然两人同父异母,但蕴芝对这个妹妹还是关心的,如今妹妹愿意主动和自己见面,她不由得感到高兴。
  “你跟李安阳最近还好吗?”她问妹妹。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那样喽。”欧夏蕾淡淡说道,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一提起男友,唇角还是忍不住偷偷抿着笑。
  蕴芝见她唇角那抹笑意,不必多问,也知道妹妹最近和男友感情肯定是甜蜜蜜,她不禁也微笑了。
  “爸生日那天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安阳会忽然捣蛋要乐队演奏摇滚乐,没把你吓一跳吧?”欧夏蕾忆起那晚的疯狂,虽然自己玩得开心,但对姐姐毕竟有歉意。“你费心筹备的寿宴,就这样被我们俩给毁了。”
  “没关系,你们玩得开心就好。”蕴芝端起玫瑰茶,浅浅啜了一口,唇畔笑意未曾有一丝减淡。
  欧夏蕾幽幽凝视她。“那你呢?姐,你那天晚上开心吗?”
  “我?”蕴芝一愣,没想到妹妹会忽然这么问,两秒后,才点点头。“我当然开心啊。”
  欧夏蕾蹙眉,表情很明显地就是不相信姐姐的说词。“姐夫那样让你下不了台,你还能觉得开心?”她不迂回,很直率地问。
  蕴芝顿时尴尬,不知该如何响应。
  夏蕾什么时候也学得说话这么直接了?是跟那个李安阳学的吗?
  “姐,我们是姐妹,有什么就直说吧,你别瞒着我。”欧夏蕾彷佛看透她内心想法,温声说:“你跟姐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蕴芝不语,借着啜茶的动作掩饰心情波动。
  “听说姐夫经常在外头花天酒地,是真的吗?”欧夏蕾继续问。
  看来,躲不掉了。
  蕴芝悄悄在心里叹息,表面上仍挂着笑。“赵家事业做得大,你姐夫难免要在外面跟人应酬,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是这样吗?欧夏蕾不再逼问,只用眼神传递对姐姐的关怀。
  当然不只是这样。蕴芝苦涩地想。“你别担心,我跟睿真的没什么。我跟他……很好。”
  她这个做姐姐的既然要当一切云淡风轻,妹妹也没辙,只能干瞪着她,半晌才开口。
  “姐,你知道吗?我以前曾经很嫉妒你。”
  蕴芝一愣,不敢相信地望向妹妹。“你嫉妒我?”
  欧夏蕾点头,苦笑。“你总是那么优雅,那么完美,我在你面前总觉得自惭形秽。”
  “原来你那么想?”蕴芝惘然。“是不是爸爸对你的态度,让你觉得很不安?”
  同样是亲生女儿,父亲疼她却远比妹妹多,也许是为了争取父亲注意,妹妹才会那么介意她这个姐姐。
  “那当然也是原因之一。”欧夏蕾坦承。“如果我能像你一样那么高贵优雅,爸爸大概就会对我好一点吧,不过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还有更劲爆的呢。”
  “是什么?”
  欧夏蕾自嘲地撇撇嘴。“坦白说,我以前暗恋过姐夫。”
  “什么?!”蕴芝震惊。“你喜欢过睿?”
  “我还跟他表白过。”
  蕴芝呆了。妹妹不但暗恋过自己的丈夫,还对他表白过?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是多久以前的事?”
  “已经很久了,那年我才十七、八岁吧。”
  “那么久了?”而她竟一直浑然不觉?是她太迟钝,还是妹妹隐藏得太好?
  “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怎么说?”她愣愣地顺着妹妹的话问。
  “他说我永远也比不上你。我再怎么模仿你,也学不来你的风度与气质,他说你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欧蕴芝。”
  蕴芝倒抽一口气。
  这话,说来拒绝一个对自己怀抱着爱恋的纯纯少女不嫌太残忍吗?为什么睿可以这么狠绝?
  “睿太过分了!”蕴芝心疼地为妹妹抱不平。“他不知道这么说很伤害你吗?”
  “我当时也这么想,不过现在,我还满感谢他的。”相对于她的心疼,欧夏蕾显得平静,甚至能调皮地眨眨眼。“至少他让我彻底对他死了心,再也不抱任何幻想。”
  “可是──”
  “重点不是这个,姐,我跟你说这件事主要是想告诉你,姐夫很爱你,我想他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蕴芝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甚至无法思考,脑子凝成一团浆糊。
  睿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姐,姐夫应该是爱你的,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
  “他是不是从没跟你说过他爱你?”见姐姐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欧夏蕾试探地问。以赵英睿那种狂傲又别扭的个性,八成说不出口。
  但她猜错了,蕴芝幽幽地,沙哑地开口:“他说过一次。”
  “他说过?”欧夏蕾好惊讶,眼眸顿时闪亮。“那你呢?你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
  蕴芝默然,思绪蒙蒙地飞回某个星月争辉的夜晚。那时她与赵英睿刚结婚几个月,在床上,他搂她在怀里,忽然这么说。
  他对她表白,期待着她的反应,她却什么也没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更今还记得他脸上的表情,那么阴沉、懊恼、愠怒、讥诮,种种负面情绪交杂,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从那以后,他不曾再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她想,也许就是从那时候,他开始恨她──
  蕴芝定神,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很镇静地转移话题。“我们别谈这些了,夏蕾,说说你最近忙些什么吧?”
  “姐……”
  “听说你想办一个Fashion  Camp?”
  欧夏蕾无奈,知道若是姐姐不想说的事,就算硬撬开她的嘴也不说。她从以前就是这样,虽然温柔,却也很固执。
  既然暂时问不出什么头绪,欧夏蕾只能让步。“是啊,今年夏天我打算办一个针对青少女的时尚夏令营,现在已经开始筹划了。我打算邀请一些社交界的名流贵妇来共襄盛举,比如说担任讲师之类的,然后把赚到的钱全部捐给台湾世界展望会。”
  “嗯,这样的慈善活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挺好玩的。”蕴芝颇有兴趣。“是你从担任李安阳妹妹的礼仪教师得来的点子吧?”
  “你猜对了!”欧夏蕾笑。“经由这次经验,我发现应该有不少青少女都有这方面的需求,他们的家长应该也很乐意出钱送她们参加这种活动来训练。”她顿了顿,眼睛发亮。“对了,姐,也许你可以帮我。”
  “我?”蕴芝一愣。
  “你不是也经常参加各种慈善活动吗?虽然这件事还不急,但这几个月你如果有机会,帮我跟那些贵妇提一提,看她们有没有兴趣参加我这个活动,当然最好是强力劝说她们来参加喽!”
  “嗯,好啊。”蕴芝爽快地答应妹妹。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会帮你找人的,这个企划很有意思,我想大家应该会有兴趣。”
  “你真这么想?太好了!”有姐姐这个社交女王的认可,欧夏蕾对这个企划案的成功更具信心了,她微笑地捧起茶杯,浅啜着,眸光无意地往窗外一瞥,猛然一惊。
  “那不是姐夫吗?”
  睿?蕴芝也愕然,顺着妹妹的视线,往玻璃窗外望去。
  对街,停着一辆名贵跑车,正是赵英睿最爱的那辆银色保时捷,他站在门边,正体贴地从一个抱着大包小包的女人手中接过东西。
  “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欧夏蕾问。
  她也很想知道。蕴芝瞪着窗外,仔细观察那女人的外表相貌,忽地,她看清楚了,神智一凛。
  是小柚子!
  “啊,我想起来了,是萧容柚吧?”欧夏蕾也同时认出来了。“就是跟英杰私奔的那个女人。”她顿了顿,讶然扬眉。“英杰都过世那么久了,没想到姐夫还一直跟她有联络。”
  “那不奇怪。”蕴芝涩涩地解释,嗓音有些空洞。“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好朋友,当然会联络。”
  “原来如此。那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我改天再打电话去问候她吧!”蕴芝很快地拒绝了妹妹的提议。
  太快了。
  欧夏蕾新奇地看着她,像是感觉到一丝异样。
  蕴芝迅速垂下眸,拿着皮包站起身。“我去一下化妆室。”
  她从容又优雅地走着,一径挺直着背脊,直到进了饭店宽敞华丽的化妆室,她才允许自己在那红色的天鹅绒沙发上软坐下来。
  睿怎么会跟杰的未亡人在一起?他开车是要送她回家吗?他们往来很频繁吗?他是不是经常造访她住处?
  他们的交情还是像以前那么好吗?或者更好了?
  蕴芝单手捧着额头,发现自己无法阻止脑海里澎湃汹涌的思潮。
  赵英睿抱着几包东西,笨重地踏进萧容柚那间位于桃园山区的小房子。
  房子外观很可爱,砖瓦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蔓,开着紫色的白色的花,窗台上也是花团簇簇,鲜艳招展,小小的院落里铺着柔软的草皮,草皮上错落着几个可爱的木头彩漆玩偶,一张白色木条方桌,很有欧洲乡间小屋的味道。
  房子里更可爱,各式各样的木头家具,四处可见的蕾丝,一屋子的玩偶跟小摆设,还有垂挂在窗檐边随风摆荡的风铃,在在让踏进屋里的人心旷神怡。
  “东西放餐桌上就好了,谢谢。”萧容柚热情地招待赵英睿进屋。
  “我说啊,”赵英睿一面放下东西,一面说道:“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交通又这么不方便,真的不考虑买一辆车吗?”
  “你别看这里好象很乡下,其实走几分钟就有公车站牌了,而且我又很少出远门,何必浪费这个钱?”
  “就算有公车,开车还是比较方便吧。”
  “我不喜欢开车。”
  为什么?赵英睿几乎想冲口这么问,幸亏及时忍住。
  萧容柚宁愿走一大段路,换上几班公车才到外面的世界,也不愿买一辆代步的车,真正的理由他其实明白。
  她是怕了,自从那次意外,她再也不敢开车……
  “要喝点什么?咖啡、茶?冰箱里也有果汁跟可乐。”她笑着转开话题。
  他静静看着她自然的笑容──真的那么自然吗?
  “……有没有酒?”
  “酒?我想想……对了,冰箱里好象有一瓶啤酒。”萧容柚打开冰箱,在里头翻找,果然在最深处翻出一罐台湾生啤酒,连同一只玻璃杯,递给赵英睿。
  他接过,拉开拉环倒啤酒。“这是多久以前买的?瞧你几乎忘了它的存在,该不会要过期了吧?”
  “对喔,买多久了呢……啊,该不会是搬来这里的时候就一直放在那里吧?说不定真的过期了唷。”听他这么问,萧容柚居然很认真地想。
  赵英睿脸黑黑。
  “骗你的啦!”萧容柚娇笑,吐吐舌头。“这个是我上个月才去超市买的,放心喝吧,不会有问题的。”
  “去!”赵英睿瞪她一眼,这才举杯畅饮,一面喝,一面打量屋内。“好久没来,你这里好象又多了不少小玩意。”
  “对啊。哪,你瞧这个。”萧容柚抓起窗台上一只小熊布偶。“我自己做的喔,可爱吧?”
  “嗯,还不错。”就跟一般男人一样,赵英睿并不觉得这些娃娃布偶的有什么可爱,随口应付一下。“什么时候学会做布偶的?”
  “早就会了,只不过现在做得更多而已。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已经辞掉工作了吧?现在在家里专职做布偶。”
  “专职做布偶?”赵英睿愕然。“卖给谁啊?”
  “呵,你别小看我,买的人可多了,光网络订单我就接不完。”
  “真的假的?”赵英睿难以置信。就光靠卖这些娃娃布偶的可以维生?“钱会不会不够用?”他担忧地问,一副准备要掏支票出来签给她的口气。
  萧容柚白他一眼。“拜托,是多得我根本赚不来好吗?”
  “别骗我。”
  “谁骗你了?我是真的过得很充裕。”
  “那就好。”看得出来赵英睿松了一口气。
  萧容柚望他,眼眸掠过感激。“不必替我担心,英睿,我过得很好,有得吃有得住,还可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工作,这世上很少人能像我这么幸福好吗?”
  “说的也是。”赵英睿颔首,微微笑。
  他喝着酒,想起哥哥刚去世时,她宛如游魂般的死气沉沉,再对比现在的活泼,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振作起来了,也过得很好。
  “倒是你,跟你老婆现在怎样了?”萧容柚反问他。
  他脸色一变。“能怎样?还不就那样。”
  萧容柚深深望他,没说什么,他却从她眼底看出了浓浓关怀。
  他别过脸,不想接受她近似同情的注视。“我跟蕴芝结婚,本来就是一个大错误。”
  “可是当初,你一心想娶她,不是吗?”
  “不错,当初我是想娶她,但她并不是那么情愿嫁给我。”赵英睿阴郁地撇撇嘴。“你应该知道,从小我爸妈就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只不过他们原先撮台的对象是杰,不是我,我只是第二选择而已。”
  虽然是第二选择,但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改变些什么的,本来他还对这桩商业联姻抱着一丝期待,可是──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那种温柔近乎冷血。”赵英睿喃喃低语,想起他喝醉了酒狂吐的那一夜。
  “蓝血。”萧容柚突如其来地说道。
  “什么?”他愣了愣。
  “英杰曾经跟我说过,他说他怀疑自己身上流的是蓝血。”她幽幽解释,目光瞥向矮柜上死去的丈夫温文俊雅的相片,眼底流过温柔。
  “蓝血?Blue  blood?”
  “嗯,在英文里,这个字是『贵族』的意思。”萧容柚将眸光从相片中拉回,转向赵英睿。“他说自己从小到大就被培养成贵族,从小就不许流露出情感,他不能激动,不能发飙,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是从容优雅的,他说自己体内流的是蓝血,冷冷的、冰凉的血。”
  赵英睿发怔,从不晓得兄长曾经这样形容过自己。
  “他说过,蕴芝跟他是同一类人,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很自在,他也一直认定她就是自己未来的新娘。”
  “直到他爱上你。”赵英睿沙哑地接口。
  “对,直到我们相爱。”萧容柚浅浅地笑,带着幸福却又些微哀伤的微笑。
  就算两人的相爱,对她而言,只是一连串痛苦的开端,但她从不后悔。
  赵英睿觉得自己从她的表情,看出了这样深厚的情感,他不禁动容。“英杰爱上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也是我的福气。”她幽幽地说,顿了顿,忽然抬起眸,眼神明亮地看着他。“你也是,英睿,难道你不觉得娶到蕴芝是你的福气吗?她是个很棒的女人。”
  他怔了怔,眼底掠过一丝阴暗的痛楚。“她或许很棒,但我们不适合。”
  “她也许只是感情比较内敛而已,她不像是那种冷血的女人,她可能……就像英杰说的,只是因为她体内流着蓝血。”
  “……”
  “要不要再试试看?我相信你可以改变她。”
  气氛僵凝,萧容柚期待着赵英睿的反应,他却只是沉默,阴沉着脸,盯着喝干的啤酒罐,不知想些什么。
  片刻,他忽地捏扁啤酒罐,往垃圾桶拋去,空罐在空中划出帅气的弧度。
  一阵清风吹来,摇动窗边风铃叮当作响。
  第四章
  七点整,机械钟敲响报时铃声,叮叮当当的很像在风中摇荡的风铃。
  像那个黄昏他在小柚子家听到的风铃声。
  赵英睿心一动,忽然没了工作的劲,丢开正在批阅的文件,往后深深靠上椅背,伸手揉着疲倦的双眼,一面听着清脆钟声。
  思绪,不由自主回到那一天,好友苦口婆心的鼓励。
  要不要再试试看?我相信你可以改变她。
  赵英睿紧闭着眼,嘴唇抿着。
  这两个礼拜,只要他一闲下来,萧容柚那句话总会在他耳边回荡,就像办公室里这座准点报时的机械钟。
  要不要再试试看?
  他忍不住要反问自己。
  或许就像小柚子说的,蕴芝不是对他无情,只是情感太内敛,不懂得如何表达。
  也许只要他再多努力一些、再热烈一些,她会被他感动。
  也许,她终有一天会回报他……
  别傻了!赵英睿,她要是能让你给感动早就感动了,又怎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咆哮一声,猛然站起身,懊恼地在室内踱步。
  这么多年来,难道他领教得还不够吗?蕴芝根本一点也不喜欢他,她不可能爱上他!
  上中学的时候,他经常在校园里看见她,可每次都是在距离还很远的时候,她便迫不及待地绕路走开。
  有时她会来家里拜访,或者他厚着脸皮跟着杰一起到她家,她却总是拿他当透明人,只跟杰说话。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回,他用尽心机好不容易骗她到他房里看他的钟表收藏,她那小女孩似的灿烂又兴奋的笑容一下子晕眩了他。那笑容,他只在她从他手上击出安打时曾经看过。
  为了再看一次那样的笑容,他愈加发了疯地收集各式各样有趣的钟表玩意儿,但她再也没对他那样笑。
  他觉得自己像傻子,千方百计想接近她、讨好她,她却无动于衷,她眼中看到的,只有他那个双胞胎哥哥。
  大学毕业那年,杰突如其来地坠入了情网,和小柚子谈恋爱,第一次反抗父母,拒绝家里为他安排的亲事,甚至不惜私奔。
  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别扭地想安慰她,她却完全不懂他的好意,还以为他是来嘲笑她。
  就算杰背叛了她,爱上别的女人,她还是只信任杰,不肯对他打开心房。
  杰因为车祸意外去世后,他大受打击,忽然顿悟了,不再游戏人间,接下父亲交给他的责任,进入“弘信集团”工作。
  他原以为,自己和她的缘分已尽,此生不可能再有交集,偏偏两家父母忽然突发奇想,决定撮合他们两人。
  对这样的安排,她奇怪地竟没有拒绝,而他,当然拒绝不了。
  新婚之夜,当他看着她穿著白色的睡衣,坐在床上等着他的时候,那端庄中藏着不安,纯洁又纤细的姿态,他感觉自己的心,深深地被困住了。
  她是他的女神,是他最宝贝的女孩。
  他不可自拔地爱她,好想把一切他最珍贵的东西都捧来献给她。
  他想好好地疼她,全心全意地宠她,终于,在那个情意满溢出胸口的夜晚,他无法克制地冲口说爱她。
  她的响应,却只是木然,像个失了魂的陶瓷娃娃。
  她没有心!或者该说,她的心早就跟随他哥哥去了,而他情意滚烫的心,也在那一刻,冷了。
  他不再讨好她,不再奢求自己不可能得到的爱。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是无望的,是对一个男人最深沈的打击。他有时候真恨自己,为什么谁都不爱,偏偏就要爱上她,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女人。
  她跟他,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很难懂得她,她像个谜,又像团雾,将他困在茫茫未知中。
  他开始逃避,借着工作麻痹自己,加班、应酬、夜不归营,他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不在乎,但痛苦却从不曾减少。
  他还是爱着她,依然思慕着这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
  “可恶!”一念及此,赵英睿再次激动起来,握拳狠搥墙面几记。
  手,很痛,却不及他的心痛。
  他惘然地走到窗前,额头抵住冰凉的玻璃,怔望着窗外璀璨却寂寞的夜景。
  他的心,不是铁打的,禁不起蕴芝这样一再折腾,他也会受伤,也会害怕疼痛。
  他还有勇气再试一次吗?老天会愿意再给他们彼此一次机会吗?
  我相信你可以改变她。
  小柚子对他有信心,可他自己,却没把握。
  他不想再做这种剃头担子一头热的蠢事了,他是男人,很看重自尊。
  但是──
  赵英睿闭上眼,沉重的呼吸在玻璃窗上烘出一团团暖暖的白雾。
  他忍不住要想起蕴芝灿烂的笑,那宛如昙花一现,却令他惊艳万分的笑。也许他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机率,能让她再那样笑一次。
  也许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机率,她会爱上他。
  他还有勇气再赌一次吗……
  有人敲敲办公室的门,他陡地从迷茫的思绪中惊醒。
  “请进。”
  进来的是Peggy,她捧着一叠资料进来。“这是你交代我们收集的资料,请赵总过目。”
  他定定神,很不容易才保持平淡的表情。“放着吧。”
  Peggy却像嗅出了什么异样,挑起眉。
  “怎么了?还有事吗?”不想让自己狼狈的心事遭人看透,他急着赶她走。
  “你还会留下来继续加班吗?”
  “……”
  “今晚我可不奉陪了,我儿子生日,我要带他去吃大餐。”
  “你去吧,顺便帮我祝他生日快乐……等等,我跟你一起走好了。”赵英睿忽然穿起大衣,收拾公文包。
  Peggy吓一跳。怎么她老板转性,今天不加班了?
  “你要去应酬吗?该不会要上酒家吧?”Peggy不以为然地蹙眉。“老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应该节制──”
  “我要回家。”赵英睿干脆地打断她。
  “你说什么?!”她震惊。
  “你听见了,我打算回家。”他眨眨眼,星亮的目光有些调皮。
  Peggy玻鹧郏油反蛄康浇牛俅咏糯蛄康酵贰
  “我没生病。”他又无奈又好笑。“好得很。”
  Peggy这才信了自己方才听到的话,想了两秒,抿唇一笑。“那太好了,既然赵总也要走,顺道送我一程吧。”
  “送你可以,不过你也得帮我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想带个礼物送蕴芝,你说买什么好呢?”
  Peggy哑然,差点没跌倒在地。
  “知道这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吗?”一本八卦杂志,砰地甩向参加完一场慈善活动,刚回到家的蕴芝。
  她吓一跳,愕然望向大厅里,站姿僵得像一座石雕的婆婆,后者看来怒气冲冲,画得细细的柳眉整个纠结,面色阴沉。
  “怎么了?妈。”
  “你看看杂志!”周美兰命令她。
  蕴芝这才弯下腰,拾起杂志来看,随手一翻,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赫然跳入她眼底。
  她一震,仔细打量照片,确定上头的男人确实是自己的丈夫,而女人虽然只露出半边脸,她已能认出那就是萧容柚。
  照片上,睿打开车门,很绅士地请萧容柚上车,正是那天下午她从饭店大厅望见的那一幕。
  蕴芝心一紧,握着杂志的手,微微发颤。
  “认得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吗?”婆婆质问她。
  她犹豫两秒,摇摇头。
  “英睿搞什么?玩女人玩到被狗仔队拍到,还登上八卦杂志?!”周美兰很生气。“你瞧瞧这杂志上都写了些什么?我们赵家的面子都被他丢光了!”
  发生了这种事,婆婆首先想的,还是赵家的面子。
  没错,面子是很重要的。蕴芝涩涩地苦笑。“妈,你别生气。”她强压下心头的震撼,柔声安慰婆婆。
  “这女人该不会是酒家女吧?”思及这个可能性,周美兰惊骇地瞪大眼。
  那倒不是。“我想应该不是──”
  “他要是敢让那种野女人生下野种,我就让他好看!”周美兰气得磨牙。“他爱在外头拈花惹草我不管,但我们赵家可不允许那种下贱的血统混进来!”
  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蕴芝眼神阴暗,想起自己妹妹的母亲也曾经是个酒家女。
  “英睿在哪里?马上打电话叫他回来!”愈想愈气,周美兰决定Call儿子回来痛骂一顿。
  只是她还没行动,玄关处已传来声音。
  “有人要找我吗?”说话的正是赵英睿,他倚在墙边,大衣闲闲挂在臂上,望向母亲的眼神,半嘲讽。
  “你做的好事!”周美兰抢过杂志,掷向儿子。
  赵英睿顺手接住,翻了翻,脸色一变。
  “我不是警告过你吗?你爱在外头花天酒地,养几个女人我都不管,就是别把事情闹上报,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只是一个朋友……”
  “朋友?算了吧,别想蒙我,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周美兰冷嗤,根本不信儿子的解释。“我只问你,怎么会蠢到让人拍到?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出门要带随扈,除了保护你之外,也让他们帮你注意有没有记者跟拍。”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
  “是啊,你不喜欢人跟着,倒让记者给盯上了。”周美兰讽刺。
  赵英睿凝着脸,不说话。
  “你也真是的!蕴芝。”周美兰连儿媳妇一块骂。“我把儿子交给你,你没法子把他留在家里也就算了,连随扈也不帮他打点好,事情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没面子?”
  蕴芝低着头,同样不吭声。
  “总之这次我就当你们一时不小心,记住,没有下次了!”忿忿拋下最后通牒后,周美兰转身,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上楼。
  气氛顿时沉凝,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蕴芝与赵英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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