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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妾闹情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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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弦在他修长的指腹下流泄清韵,托、擘、抹、挑的指法如此俐落熟练,仿佛他已和琴合为一体,洞悉琴的心思、借此琴韵言意。
  一曲情感深厚的“忆故人”,在他用心的诠释下显得凄清萧瑟,哀哀切切的琴韵仿佛天籁,却又拥有凡人七情六欲的澎湃起伏,由他手指而来,往她易感的心里而去,化为丝丝缠绵的悸动。
  这是他的琴音,也是他的整个人。
  一曲弹罢,粉颊已淌满泪水,那岂只是“忆故人”的怀想而已?他把对爹娘的思念之心全投注在此曲之中,有痛、有苦、有欢、有怨呀!
  余韵缭绕,回旋在她的灵魂里,她想,这辈子是不可能忘记这深切的琴声了。
  久久,小屋内无声无息,宁静得连屋外的树叶飘落,他们都能听得见。
  洛琴心缓慢地睁开带泪的湿眸,高俊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遮住窗外明媚的阳光,看起来好孤寂。
  她无言地从背后抱着他,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才释然地握住她的小手。
  “十年前……”他的声音粗嘎沙哑,隐含无边的痛苦,那一直是他不想去想的往事,现在竟有股冲动想要对她倾吐。
  洛琴心仰起小脸,静默地守在他身后,只要他不嫌弃,她永远会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我爹与关京扬的感情向来不错,两家走动频繁。一回,爹去豫南访友月余,留我和娘在府中,当时我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爹回来,娘一反常态,变得郁郁寡欢,对关京扬每次的出现都有如惊弓之鸟,爹才发现不对劲了。我想,娘肯定是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向爹哭诉关京扬染指她……”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握住她的大掌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
  洛琴心咬着下唇,不敢喊痛,她的手对痛觉是最敏感的了,但宁可让他发泄,有个可以凭借的东西支持他,也不愿打断他。
  深吸口气,他含恨地继续说道:“关京扬老早就觊觎娘的美色,只是碍于爹的存在而不敢有所行动,但他终于忍不住,在爹外出的日子强逼娘做出不轨之事。难怪娘在那之后天天以泪洗面,问她也只是抱着我哭,我完全不能为她做任何事。爹为此震怒,他并没有怪罪于娘,只是深刻的觉悟,关京扬根本不是人!两兄弟闹翻了,娘过度自责,选择上吊自尽来结束一生,关京扬将娘的死怪罪于爹,派了杀手灭了所有活口,爹还是他亲手杀的。”
  他的胸臆起伏之遽,教洛琴心更加紧抱着他。
  “而我……我没有哭,只是呆愣地看着那一幕幕的血腥,一夜之闲,关宅面目全非。关京扬本欲杀了我,但我对他说,我想要活下来,我可以为他做牛做马。他没有把我杀了,但也没有逼我做牛做马,他要弄臭爹的名声来做为报复。”突然,沉痛的笑声由他喉间逸出,愈笑愈狂。
  洛琴心绕到他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但她或许能了解他的性格会如此偏激狂傲的原因了。
  狂笑的眼忽地转为阴森,睇着遥不可及的一方,似在回忆这十年的生涯。
  “我苟活下来,十年来未曾为爹娘流过一滴眼泪,更不可原谅的是竟然照着关京扬那老贼的计划走,一步步摧毁我爹一生的英名,每个人都知道关朔山有个败家子,让关家彻底的蒙羞。”
  他步伐不稳地走出小屋,外头阳光刺眼,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我是个无情冷血的人。”他低头自嘲地笑着。
  “若你是无情冷血之人,怎能弹出感动我的琴音?”那一曲是他压抑整整十年的情感,没有掩饰或添油加醋,是由他肺腑传递给她的思绪,他怎会是无情之人?难道这十年来他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思及此,撕心扯肺之痛在她的灵魂深处蔓延疾走,烧灼她的眼。
  “你……被我感动了?”他的眼满是疑惑惊异,方才一曲抚完根本不敢看她,直到现在才见到她颊上的泪痕,以及濡湿的水眸。
  “别错待了自己,你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
  “我的琴音只有激愤怨恨。”他仍然存疑。
  “我听见寂寞,和一种需要。”
  他的心一悸,错开互相凝视的目光,他不习惯被人看见他的脆弱,尤其是在她面前。
  “关京扬玩腻了,他觉得百年后见到我爹,可以将我爹彻底地踩于脚底,让他永不得翻身了。”他忽然说道,眼神一变,充满阴沉精锐。
  “你的意思是……他随时可能杀你?”她惊愕得瞠大双眼,掩住小口,由衷的希望这不是真的。
  “张淙是他的眼线,武功修为与我在伯仲之间,只怕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江湖上杀手何其多,要杀我一个关灏熙,只要动用千两,便能达成他的心愿。”
  “那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找他。”如果可以,她愿意以琴音为赌注,只是她感到十分不安,第一次如此害怕自己的琴音无法感动人,若是失败,关灏熙的命休矣!
  “傻瓜,你找他有何用?他应该听说你是女儿身的事情了,你若想去找他为我讨回公道,只怕是污了你的身子,也不见得能为我做什么。”他沉重地说,她能有这份维护的心,他已甚觉安慰。
  “我可以用——”她正想吐露用琴声疗人,他却抢了白。
  “你什么也别想,不要去接近关京扬,那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况且我已经有计划,在关京扬的生命中有两项不能或缺的东西,其一是女人,其二是权势财富。夺他的女人我没兴趣,但我要他失势无财。”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失去财势呢?”
  “偷他贿赂官府、与官府勾结谋取暴利的证据。我调查过,那本帐册放在他床头墙上的暗柜中。”
  “那还等什么?”她眨着晶亮的眼眸,痛快得仿佛关京扬已经被捕。
  “钥匙在他身上,要取得证据不容易。”这便是他迟迟未动手的原因,眼神一合,语气忽变,“况且告到官府又如何?官方是他的人,我毫无胜算。唯一可报仇之计,便是杀了他。”
  洛琴心大受震惊,“不!你不能这么做!他活着纵然令人深恶痛绝,却不能以私法行刑。你现在已经想要跟他决裂,他未尝没有想到这点啊!能用银两收买张淙监督你,自然有更强的高手在暗中保护他,你要下手谈何容易?说不定先被杀的人是你!”
  “那就同归于尽!”他阴狠地笑道。
  “那我怎么办?”她生气的问,他把他的生命看得如此轻贱,可知道他关乎她的命啊?!
  他怔忡了一下,撇过脸无情地说:“你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
  她心灰意冷,早知道在他心目中没有她,却还是感到深深的悲伤。
  “那你爹娘的名声呢?靠谁来挽回?”
  “我已经有计划了。在杀掉关京扬之前,我要向‘琴医圣手’挑战,重振关家之名。”
  洛琴心震惊地瞪大眼睛,感觉擂鼓般的心跳紊乱极了。
  “打败琴医圣手,也等于取得天下第一琴艺之名。据说琴医圣手已经北上,或许已在北京城内,我会不择手段与他做一场公开比赛,没有孰赢孰输,因为我一定会赢。”
  “不……不可以……”她摇头惊恐地说,她不要跟他正面冲突,那绝对会失去他。
  “琴心,你一定要支持我,只有你在我身边为我打气,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对付琴医圣手。”他抓住她颤抖的细肩,鹰眸犀利。
  “我——”
  关灏熙将“晓鸣琴操”放入怀中,背起催命魂,拉着心魂涣散的洛琴心上马。
  “琴心,你就是酥香苑的清心姑娘?!”关笑缘惊叹地上下打量她,他曾出过高价掀开她的面纱,但怎么也想不到国色天香的清心姑娘,就是这瘦小的洛琴心。
  洛琴心意兴阑珊地瞄了他一眼,她现下的烦恼已经够多了,实在没有心思去应付这个色鬼。
  “怎么不早说呢?来人啊!”关笑缘一吆喝,几个奴仆挑着两只华美的箱子进来。“打开来,给琴心看一看。”
  一打开,前面这只箱子全是绫罗绸缎,也有做好的衣裳,五彩缤纷;后头那只箱子发出刺眼的光芒,全是珍贵的明珠金钗。
  “庸俗之物。”她低声咕哝,若是关灏熙在此,他肯定将这些东西连同关笑缘一块儿轰出去。
  关灏熙是认真的,他与张淙正在城中张贴挑战琴医圣手的公告,他要琴医圣手自动现身,唉!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烦死了。
  “这些只是一部分,陆陆续续我会再差人送来,你可以尽情地享用,如果还缺什么,派人告诉我一声,我立刻去帮你办。”关笑缘垂涎地拉起她的青葱玉指,领着她把所有美好的物品看完。
  洛琴心心不在焉地浏览一遍,小脑袋瓜所想的全是关灏熙那一番话。
  什么同归于尽、挑战琴医圣手,在她心里种下滔天的烦根,至于关笑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全没心思去理会。
  “琴心,你跟着我吧!你看,你要什么我可以全部给你,就算要我的人、我的心,也全都给你,一旦你成为我的人,天下的财富尽归你和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关笑缘认真地执起她的双手,承诺物质不虞的誓言。在他眼底,只要有财富,便能幸福。
  “成为你的人?”灵光一闪,她惊喜地笑着,这个方法未尝不可,成为一个男人的女人……
  “你们在做什么?!”关灏熙愤怒地将他们分开,瞪了洛琴心一眼,扫视堂内华丽的服饰,英眉深锁。“全给我撤走!”
  “灏熙,想要让女人幸福,不是靠坏脾气便能留得住的,你最好收敛一点。琴心,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关笑缘讥讽地笑着。
  “好。”她笑咪咪地回应。
  关笑缘信心大增,昂首阔步的离开竹峰阁。
  “这是怎么回事?”关灏熙回头,火气酝酿在他的黑瞳中。
  洛琴心拾起几件衣服欣赏,果然不出她所料,都是些暴露大胆的衣裳,关笑缘真会打算,不过刚好谋合她的计划。
  “琴心!”他被她忽略了,这种滋味教他不禁咆哮起来。
  她一点也不害怕,笑盈盈地问:“打听到琴医圣手的消息了吗?”得做做样子,关心一下进度。
  关灏熙将她手中的衣服丢开,一股惶惶不安从他的心延伸至四肢百骸,她若是爱慕虚荣的女子,那么他拿什么去跟关笑缘比?他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
  “别想换回女装。”他沉声警告,双手紧圈住她的腰肢。
  “这么漂亮的衣服不穿很可惜!灏熙,我只穿一天,一天就好。拜托啦!”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哀求。
  “不行!”他无法忍受别人逗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顶多只穿给你看……还有张淙看!”她无奈地瞄了张淙一眼。
  “你……”他被那张渴望的俏脸打动,而且只穿给他……还有张淙看,其实全是私心作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好,否则以她倾城之姿,真不该埋没,而他亦爱煞她的女装娇态啊!
  “好不好?”
  “就一天。”他让步了,嘴唇被她轻啄了一下,只见她眉飞色舞地跑去换下男装。
  他在前厅等待,十分期待她以女儿娇态出现,再一次撼动他的心房,为她悸动眷恋。
  只不过……这张淙脸皮厚到家,仍是文风不动地留在屋内。
  洛琴心故意拉低胸前的衣裳,颇有唐朝女人的豪放作风,然后姿态撩人地走到前厅。
  “你是怎么搞得,连衣服都穿不好?”关灏熙气煞地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但仍然露出一片春光,她再这么不懂得维护自己,他会管不住内心翻腾的欲望而伤害她。
  “这个是这样穿的嘛!”她不悦地再拉低一些。
  “你不够丰腴,撑不起来,少露出来丢人了。”说着又将她的衣服拉高,与她拉扯了半天,听到张淙刻意发出的咳嗽声,他立刻惊觉地将她纳入怀中。
  “琴心,咱们去竹林散步。张淙,不准跟来。”他霸道地将她带出去。
  洛琴心忽地挣脱他的怀抱,跑到张淙面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张淙的脸突然一红,身后一个力道将她猛地拉回怀中。
  “张淙,记得喔!”
  “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叫他在看我的时候要记得把口水擦干净。”她古灵精怪地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关灏熙多心了,自她换下男装开始,她就使尽浑身解数在引诱他犯罪,而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虚伪过,明明欲海波涛汹涌地在折磨自己,他仍然不敢对她逾矩。
  他是人人害怕的摧花恶魔,但每次遇到她,善与恶的交战就会不断发生。
  戌时,张淙突然说他吃坏肚子,会去茅房很久很久,然后神色怪异、全身紧绷地离开。
  洛琴心在心底暗笑,张淙不适合说谎!
  关灏熙正觉得不对劲,洛琴心忽然要求沐浴,不同以往,她并没有叫他离开,没有凶巴巴地叮咛他不准偷看。
  戏水声不断由房内传出,还有她银铃般的笑声,她玩得不亦乐乎,他在前厅却是脑海一片旖旎春色,压抑得不亦苦乎。
  她平日不是这样的,向来冰清玉洁,即使古灵精怪却不失羞怯之心,每次吻她她仍会害羞脸红,不过今日多次主动诱惑他,他……
  “啊——”突然一声拔尖的叫声划破静谧夜空。
  “琴心!”关灏熙如箭似地冲进卧房,琴心脸色惨白地往他扑来。
  “灏熙,小心刺客……”只着抹胸的娇躯一软,在失去意识前双眸尽是担忧,终于还是昏倒在他怀中。
  鹰眸盛怒地瞪视房内另一名不速之客,他用黑布蒙着脸,身着夜行衣,手持长软鞭,软鞭之尾还染着淡红。
  关灏熙的心狠狠一抽,扶着洛琴心的手颤抖着,在他的手掌之下,有两条深长的鞭痕交错在白皙的玉背上,汩汩沁着血珠。平滑的背部烧烙出无法磨灭的伤痕。
  不速之客见事情已成,往窗口跃出。
  “张淙!”关灏熙震怒地大吼,将昏厥的洛琴心抱到床上,让她趴卧着,旋身追赶刺客。
  追出屋外,张淙已经和刺客动起手来,刺客身手虽然不错,但遇上张淙这等一流高手,数招便被制伏,趴跪于地。
  关灏熙抢走他的鞭子,狂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迟疑,力道残狠地往他背上一抽。刺客痛叫一声,惊惧地望着关灏熙有如恶魔的脸,一股寒意在他背脊疾窜。
  “你知道你伤害的女人是谁吗?她是我关灏熙的女人!”说着,又听见刺客哀号一声,软鞭上刺客的血混合着洛琴心的血。“我关灏熙的女人你也敢惹?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不要,关大少爷,不关我的事啊!”刺客自己掀下遮面黑布,露出一张恐慌惧怕的脸。他当然听过关灏熙在外的魔名,只是那笔钱财太令人心动,有了那笔钱,他可以远走高飞,所以起了贪念,以为不会那么巧被抓,怎知还是落到这恶魔的手里。
  “不关你的事?”思及昏厥在床的洛琴心,浓眉一锁,扬起手又抽了数鞭。“如果琴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把你的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再把你鞭尸,你最好不要有家人,否则他们全都没命。”
  “大少爷,打死他就问不出原因了。”张淙出声提醒。
  “好,说,是谁派你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关京扬,但为何是向琴心下毒手,而不是他?况且以这名刺客的身手根本碰不到他一根寒毛,关京扬不会白费银两请这种人。那么,就是另有一人想置他于死地,不,是置琴心于死地。
  “请你别伤害我的家人。”刺客发抖地抱住关灏熙的脚,恐慌地哀求。在他上方的男人,仿佛是地狱来的夜叉,双眸毫无怜悯之情,鄙视所有的人。他后悔接下这件差事,后悔极了。
  关灏熙只手抓起他的头发,与他平视,“再不说,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是……是媚娥姑娘。”刺客抖瑟的说,眼睛害怕地闭起来。
  “媚娥!”他微微一惊,眼中杀意渐浓,将刺客如垃圾般丢开。“张淙,看好他,明天我倒要看看媚娥怎么跟我解释?”
  他转身进屋,拿了药粉心急如焚地赶到洛琴心身边,只是转身的瞬间,阴鸷凶残的神色已化为忧心忡忡。
  本来娇艳如花的脸蛋,此时惨白如雪,红唇亦不再红艳,玉背上交叉的血痕怵目惊心,如划了两刀在他心上一般,疼痛异常。
  他细心地将白色粉末轻洒在丑陋的鞭痕上,立刻听见她反抗的嘤咛,那肯定很痛,尤其鞭打在她细嫩的肌肤上。
  “灏熙……”小手忽地抓扯他的衣服,紧锁的柳眉下是一双因痛转醒的眼眸,显得迷蒙无神,但苍白的唇不断地在说:“刺客……他来杀……杀你了……关京扬他……唔,好痛……”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沁出,布满了忧心的脸蛋。
  “琴心,我没事,你别说话了。”他也是一身冷汗,眼底始终抹不去深沉的恐慌。
  直到此刻,有了生死离别的惨剧发生,他才能体会洛琴心已经代替了爹娘,成为他今生最重要的人。
  “不……我要说……”她试图撑起身子,怎奈背痛的折磨教她快死掉似的。“刺客伤……伤到你了没?”
  “没有。”他放下药粉,放低身子,尽可能让她很轻易的看见他,并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她释然一笑,无力地闭着眼呢喃:“你没事……今晚泡汤了……”原本好好的计划全毁了,她无法成为他的人,无法让他有所牵绊而放弃同归于尽的傻念头。
  关灏熙没听清楚她的话,小心地为她盖上锦被,轻声问她:“痛不痛?”
  “不痛……那是骗你的,痛死人了。”她咬着下唇委屈地叫。
  “我要杀了那名刺客!”他猛地转身,直想要将刺客大卸八块,但微薄的力道抓住他的手腕,他阴鸷的回头。“别……别让你的手沾染血腥,不要……”她带泪的眸子尽是恳求,他的思想太偏执、太残暴,这样会带给别人痛苦,连他也会活在阴霾中,她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快乐起来啊!
  “他把你伤成这样,他该死!”黑瞳中没有丝毫同情。
  “你还不懂吗?杀了他并不会使我快乐,唔……”她过于激动,背上的痛又如火在烧一样。
  “别乱动了,都伤成这样,你的痛苦全是他给予的,杀了他岂不痛快?”
  她紧抓着他的手,“这双手是用来弹奏最美妙的琴韵,是一双会使人心平气和的好手,不该沾上血腥。虽然你没有对我解释过,我却相信京城内的谣言全是有人蓄意捏造,这双手没有残害过一条生命,没有奸淫过良家妇女,对吗?”
  关灏熙完全怔忡住了,她竟能如此将他看透。他想起爹教他抚琴时,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灌输这层观念给他——
  “琴声平和朴实,像山水一般自然、清幽,不求显于官廷,不求喧闹人间,这是人们所说的君子之德。灏熙,你要记住爹的话,你的这双小手将来会变成大手,小小的力量会成为伟大的影响,让咱们父子的手开创一片有君子之德的人间净土。”
  “琴心……”他嗄声低唤,又回到她的床前,用衣袖为她拭去香汗。
  一直以来,他排斥爹正直的言语,所以连爹最得意的遗作“晓鸣琴操”都弃如敝屐,全因为“晓鸣琴操”所描述的什么人间净土是假的、用琴音美化人心是假的,是爹的一相情愿,但今日由琴心口中说出来,竟教他没来由的想起爹对琴韵的期许。
  “今晚别走……求你留下来……”她十分疲倦地哀求他。
  “好,我不走,你安心的睡。”
  “不要莽撞去找关京扬,不要同归于尽,不要离开我……”她沉沉睡去之前,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
  第九章
  当洛琴心醒来,已是翌日的傍晚时分,她睡眼惺忪,倦极了,想再睡一会儿,突然想到关灏熙,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去杀关京扬了?
  “灏熙,唔……”才微微移动身子,背上的疼痛便像要将她撕裂。
  “洛姑娘,你醒了。”张淙端着一碗鲜鱼粥进来。
  她的神色蓦然一变,戒慎地瞪着张淙,“昨晚的刺客是不是跟你同伙?关京扬派你来监视还不够,更派了杀手双管齐下,想要对灏熙不利,是不是?”
  “这是鲜鱼粥,你一天没吃东西,把它吃了。”
  “别假惺惺了。灏熙呢?”她忧心地想要下床,但身上只着一件抹胸,只好继续卧在床上,不敢在张淙面前有任何举动。
  “大少爷出去了。”
  “去哪儿?你怎么没跟着他?他是不是出事了?”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形成巨大的恐惧。
  “大少爷坚持要我留下来保护你,并交代你醒来之后一定要伺候你吃东西。”张淙很为难地接下关灏熙指派的工作,留下来保护洛琴心等于愧对雇请他的关京扬,但他虽有犹豫,却也顾不得关京扬会怎么说,毕竟竹峰阁真的危险,她一个人在此是令人担心的。
  “保护我?”她是很感动,只是张淙值得灏熙托付,那么就表示……“你和昨天那名刺客没有关系?”
  “刺客是我制伏的。”他云淡风清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费劲地误会你。”她心中有丝懊悔,但心念一转,张淙确实是关京扬派来的人,尽管至今还未做出伤害关灏熙的事,但迟早会是敌对的人。
  张淙也不再多说什么,依旧面无表情,没有怪罪于她,就算有,大概也没人瞧得出来。
  “琴心醒了吗?”是关灏熙的声音,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不同于以往的沉稳有力,带点急躁仓促。
  “灏熙!”看见他,她就松了心,脸部线条终于能真正放松。
  “给我。”关灏熙接过那碗热腾腾的鲜鱼粥,使了眼色示意张淙退下,走至床边,拉来一个小矮凳,以能平视她的姿态坐在她面前。
  “你喂我吃吗?”她惊喜地问。
  “张口。”汤匙送至她的口,她一副甜蜜的模样,吃了一口之后,笑容慢慢地隐去。“怎么了?太烫了吗?”他皱眉,细心的吹凉一匙的鲜鱼粥。
  她凝视他真诚的眼眸,这是装出来的吗?那么……那么他身上那股艳俗的香味儿是怎么回事?
  那股香味很熟悉,一闻这味儿就想起媚娥。他趁着她昏睡之时,破了誓约去酥香苑了?
  “不烫了。”
  她黯然地吃下,食不知味呀!心儿绕的浮是他与媚娥相好的画面,在他心目中,受伤的她不及媚娥重要。
  “你去哪里了?”她闷声问,忐忑不安的等候他的回答。
  “处理刺客。”他简单明了地说。
  一早他就抓着刺客到酥香苑和媚娥当面对质,纵使媚娥极力否认她是主谋者,但他不会看错她眼底的惊慌和惧怕,怕什么?怕事情败露后得不到他的宠爱,便失去大靠山吗?
  他放了刺客一条生路,但媚娥的下场显然凄惨许多。两条路让她选择,一条是伴青灯一辈子去跟佛祖忏悔,一条是自毁容貌。她哭着选择后者。
  “噢。”洛琴心默然地低头,他说谎,为什么不对她说真话?
  “不问刺客的下场吗?”他挑眉,以为她会关心刺客是否让他的手沾了血腥,但瞧她一副兴致索然,与昨夜大有不同。
  “你没杀了他吧?”
  “没有,我放他回去孝敬父母了。”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她的反应出奇冷淡,关灏熙感觉到了。
  向来他不过问别人的喜怒哀乐,任何人的反应与他无关,他只求一己的快乐,若要说他曾经在乎过谁,就只有洛琴心一人了。
  他欲开口问明原因,才发现她很久没正眼看他,一直是眼神空洞地对着她的手指发呆。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举动惹毛了他,但她是受伤之人,他只好压抑着。
  真是见鬼了!每次都得为她一再的压抑情绪。
  起身走出,不经意瞥见多了一只华丽的箱子,皱了眉头,那种奢侈的东西唯有关笑缘才有。
  在前厅,张淙专注地擦拭他的刀,当关灏熙走出来,现场气氛立刻变得诡异极了。
  “关笑缘来过?”关灏熙口气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来过。”张淙收起亮晃晃的刀,简单地回答。早上关笑缘是来过,又带来女儿家喜爱的珠宝饰物,说是自东欧传进来的,只是当时洛琴心未醒,他只好闷闷地离开,下次再来。
  关灏熙不悦的黑瞳结起一层寒冰,身侧的拳头紧握。
  这世上还有谁能推心置腹?她口口声声要以琴韵正人心,不要他离开她、不要他与敌人同归于尽,原来只是为他的敌人操心,口是心非,跟当年关京扬的背离有什么不同!
  几件饰品就将她收买,他还能期待些什么?!
  自此之后,关灏熙刻意疏远她,冷淡无情的态度教洛琴心措手不及,连张淙亦感到些许讶异。
  甚至他不再守在她身边,日日外出寻欢,每天出去四、五趟,回来也从不主动与她说话。但他又每日按时为她抹药,不假手于他人,这两种极端的表现,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知道他离她愈来愈远了。
  洛琴心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的伤快些好起来,总是忍着痛下床走动,适应那股如地狱之火在烧的痛楚。
  她想,是因为她带伤之故,关灏熙才独自出外,一旦她能走能动,他必定会如往昔般带着她。
  教她懊恼的是关笑缘这个麦芽糖似的男人,几乎天天上门来关心她的伤势,她怀疑他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看不出她对他并没有好感呢?
  这一日,洛琴心觉得背部舒坦了不少,整日卧在床上真是生不如死,于是下了床,沿着周围的家饰摆设行走,借它们撑住身体的重量。
  “若想要早点跟灏熙出去,势必要自己行走,不能拖累了他。”
  放开攀附在桌上的手,张开手臂平衡身体,走了几步,背部似在抽搐,痛得她扑向前去,以为会跌倒在地,却撞上一堵肉墙。
  她吃痛地埋在来人怀里,大口喘着气,直到那抽搐的痛楚稍褪,她才抬眼。
  “啊!”急忙的想推开那笑得淫邪的关笑缘,力气却怎么也使不上。“放开,我要回床上。”她挣扎着。
  “小心,再乱动会扯痛伤口的。”关笑缘乘机对她毛手毛脚,掠夺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盯视地。
  “你又来做什么?”
  “来看你呀,今天好点没?”他非常陶醉她身上的馨香,淡雅高洁,忍不住低头更加亲近她。
  “喂,你干什么?”她害怕地缩起脖子,讨厌极他那副淫欲的笑脸。“关二少,请你自重,灏熙马上就回来了。”她板起脸孔警告。
  此话对关笑缘似乎发生了作用,他节制地停下不安分的手,洛琴心吁了口气,可是他的眼神并不像会退缩,她的警戒心又起。
  “琴心,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看见,灏熙最近对你非常冷淡,瞧我天天上门找你,他竟未曾发过一顿脾气,更不像以前一样马上请我离开,你不会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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