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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兽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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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黄心蝶略蹙眉头,非常纳闷吃素的人能够喝酒吗?就算要为她饯行,他也没必要非得这么做不可。
“破斋一次,偶尔为之。”他盯著她,就像是蛛蜘锁定猎物般,撒下无形的天罗地网,牢牢的捆缚住她,不让她有任何可脱逃的机会。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随意炒了几碟青菜,在考量自己不太会喝酒的情况下,黄心蝶挑了几壶酒精浓度不太高的“竹叶青”,即使喝多了,也不会醉。
“这是什么酒?”由于平日几乎滴酒不沾的缘故,因此石熙尊对于酒的种类,可以说是完全一窍不通。
“竹叶青。”黄心蝶颇为讶异的望著他,不敢相信他收藏了一整个地窖,各式各样的名酒,居然还会反过来问她,摆置在他面前的是什么酒?
“这酒……很奇怪。”饮了一口,觉得酒中的中药味特别浓厚的石熙尊,一语双关,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
听不出他话中有话的黄心蝶,也饮了口酒液呈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的竹叶青,虽然从未喝过竹叶青,不过她却很喜欢汾酒和药材所浸泡形成的独特香气,芳香浓郁,口味甜绵,微苦、温和、无刺激感,余味无穷的竹叶青。
由于竹叶青是以经贮藏过的汾酒为原料,用竹叶、陈皮、公丁香、当归、檀、香、广木香等数十味中药材配制而成,所以才会有著浓厚的中药味。若适量饮用,有调和脏腑、疏气养血、下火消炎、解毒利尿、润肝健体之功效。
而也就是这个原因,竹叶青才会在各式各样的众多名酒当中,脱颖而出获得她的青睐。
“好喝。”想到以后恐怕没机会再品尝得到这富贵人家才喝得起的竹叶青,抱著不喝白不喝的心态,黄心蝶连喝了两杯。
“再喝下去,你会醉。”他非常好心的提醒她,并给她机会选择,若她不懂得把握,她就不该有怨言去承担后果。
“才喝两杯哪会醉人,就算再喝上个几壶竹叶青也不会醉人的。”竹叶青就跟进补药酒没什么两样,反正多喝有裨益于身体,所以她也不节制的一杯接著一杯继续喝。
“是吗?”轻扯嘴角,他诡异的冷笑了下。
“没……没……”才欲斥责他大惊小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黄心蝶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没什么?”从她极力想维持清醒的模样来看,石熙尊知道掺杂在竹叶青中的迷药起作用了。
“奇怪!我的头……怎么……昏昏的?”放下酒杯,黄心蝶撑著头,意外的看见石熙尊嘴角挂著一抹诡谲的微笑。
“你醉了。”他唇角依旧上扬,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再冷漠疏离,却深不可测的陈述她目前发生的假象。
“不……不可能,我不过才……才喝……”即使一口气喝上几壶竹叶青,也不可能会喝醉的,何况她才喝了几杯,照理她更不可能会喝醉。
那么到底哪裹出错了?为什么她会有喝醉酒的感觉?
“你已经喝了两壶。”他灌输她一个假事实,要她相信自己已经醉了。
“是……是吗?”她一脸怀疑。
奇怪,在她的印象当中,真的只记得自己才喝了几杯而已,怎可能会醉得如此厉害,再说,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你真的喝醉了。”他再次强调,造成她头疼欲裂的原因是不胜酒力的她喝醉了。
意识逐渐模糊不清,黄心蝶开始感到屋子在眼前摇晃了起来。难道她真的喝醉了?
不!不可能!她敢肯定自己没有喝醉,但为什么她会头晕得这么厉害?而且也不会感到恶心想呕吐,只是觉得很难过,或许,就如同他所言,她喝醉了。
“想睡就睡吧。”收敛起主子的架子,石熙尊破例纵容她一次。
“不……不行。”她不能睡,在未确定他有任何企图之前,她绝不能比他更早阵亡。
“为什么?”不晓得是迷药放太少,还是他太小看了她,在发现她居然能有如此惊人的意志力,硬撑到现在依然未倒下去时,石熙尊开始对她另眼相看。
黄心蝶觉得眼皮愈来愈沉重,沉重到她连睁著眼皮都感到十分的费力。
她真的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不寻常,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造成头疼的原因,似乎不是她喝醉酒的缘故,而是……她遭人放迷药了?!
“我……”不肯轻易向睡神屈服的她,直甩著头想保持清醒,但奈何药效发作,她最终不敌睡神的呼唤,眼皮一沉,便昏了过去。
折腾良久,见她终于睡著,石熙尊站起身走向她,不同往常的是,他的眼神不再冷漠。
“进来。”取走她怀裹的五百两银票,他抱起睡著的她,声音冰冷的对著门外等候已久的人影下令道。
得到准许,南飘雨推门而入。
“爷,事情全办妥了。”他取出一张上头模仿黄心蝶字迹,所伪造而成的假契约,不敢多言的交给主子。
石熙尊看得出南飘雨眼中的疑问,但他未给答案,接遇契约后,他不发一言的抱著她走回松鹤楼。
凌晨五更,当天空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时,黄心蝶醒了,但她却不愿睁开眼来,因为她的头非常的疼痛,除了觉得脑袋昏沉沉之外,她还感到脑中仿佛有几百万只蜜蜂,舞动著翅膀不停的嗡嗡作响般。
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她,对于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已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不晓得为什么,她觉得全身很不舒服,尤其是四肢百骸,难过得简直就跟快要解体似的,想翻个身换个较舒适的姿势,却连动都动不了。
“噢!”痛苦的呻吟一声,她缓缓的睁开眼来。
首先映入瞳孔中的是,刻龙雕凤的巨大桧木栋梁,紧接著转动头颅,见到的是布置朴素雅致的寝房,她困惑的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她茫然了,忘记自己身处在哪裹。
“我怎么会……”挣扎的想爬起身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睡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所有的动作全在刹那间静止,她错愕得怔住。
原来如此!难怪她一觉醒来,会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似的,原因就是她睡在硬邦邦的冰冷地板上。
“哈啾……”著凉的打了个喷嚏,她拉了拉微薄的衣服,气愤难消的转头寻找坏心肠的主子,却发现他冷著脸坐在床边睥睨著她。
“放纵也该有个分寸。”在宁静的夜裹,他的声音就像是平地响雷,不仅会让人被吓到,还会震得人错愕住。
“放纵?”黄心蝶生气的瞪著他,讶异他竟然如此严厉的指控她,真没想到,才欲找他理论一番,他反倒先发制人。
“你喝醉了。”他舒适的斜靠著床柱,盯住她困惑的小脸,眸中有著胜利即将到来的得意光芒。
她茫然的望著他,很怀疑自己会喝醉酒,不过也惟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一觉醒来,浑身上下会如此难过、不舒服,只是……为何她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如夜般漆黑的眼瞳,诡异得发亮,晶亮得宛若一团火,直视著她姣美的容颜,不曾移开半秒。
“五更了。”她转头望了眼窗外的天色,猜测著时辰。不晓得为什么,只要直视他那一双高深莫测的黑眸,她头皮就直发麻。
“别以为喝醉酒就可以偷懒。”低沉的声音下是严厉的警告,漠然的语气虽轻淡,却反透著令人害怕的感觉。
“我没有……”昨晚的事,她全不记得了,出于本能的反应,她脱口而出为自己辩解。
有那么一瞬间,她怔住了,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肯定,她完全胡涂了。
“还不快去准备早膳。”他冷著声要她立刻到素斋所去。
“我?去准备早膳?”头疼的皱著小脸,黄心蝶诧异的指著自己,对于他命令式的语气,她感到非常的困惑不解。
“认清你的身分,别忘了这是你的工作。”嘴角微微上扬,他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诡异笑容来。
“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她心底有股不祥的预兆。
“可是什么?”他直视著她,不透露任何的讯息,完全让人猜不透他手中到底握有什么可威胁她的东西。
“契约已到期,我是自由之身,不再是供你呼来唤去的仆人了。”想不到他会那么健忘,黄心蝶好心的提醒他。
“是吗?”站起身,石熙尊离开床边,毫不掩饰企图,不怀好意的走向她。
“难道不是吗?”她心存戒备的望著一步步走近而来的他,无法揣测他究竟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来逼使她屈服。
费力得挪动身躯,她试著想爬起来,却发觉她的头,晕眩得比想像中还要来得厉害,仿佛被人重重敲击过似的,既昏沉又疼痛。
“没错。”他走到她面前,将一张契约递到她眼前,要她看清楚纸上的内容。
“这是什么?”压抑住心中的不安,黄心蝶强迫自己镇静,但却无法隐藏眼中的惊慌。
“新契约。”拿著可逼她束手就擒的契约,他居高临下的看著她,得意的宣判她的无期徒刑,“仔细看清楚,这是昨晚你签下的新契约。”
新契约?!她惊愕得怔住,犹如被电击中般,她脑中一片空白,血色迅速的自她脸上褪去。
她所担心、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昨晚?”她一点印象也没声,即使努力的搜寻记忆,也想不起她何时签下新契约,“不!不可能……”
“你喝醉了。”他一语双关的告诉她,她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盖上手印、签下名字的。
单手撑著疼痛难耐的头,黄心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于昨晚的一切,她记起了一部分。昨晚她是喝了几杯竹叶青没错,但不至于离谱的醉到不省人事,除非“你对我下药?”她终于察觉到事情哪襄不对劲了,不过为时已晚。
原来昨晚的饯行是个鸿门宴,她就在怀疑,比狐狸还要狡猾、奸诈上一百倍的他,怎可能会如此慷慨的送她华衣美服,甚至大方的放她走,想不到这一切都是阴谋!
“是又如何?”石熙尊坦诚不讳。
“卑鄙!”她真是笨得可以,才会中了他的圈套。
“白纸黑字的契约,你想赖也赖不掉。”他将脸靠近她,气息亲昵的吹拂在她脸上,语气是严厉的警告。
“我不承认。”他休想逼她屈服。
“你不承认也不行!看清楚,这契约上的指印和签名。”他再次将新契约拿到她面前,也不怕她抢走毁约,因为他还握有一项比契约更具威胁性的东西。
“小人!那是你趁我意识模糊不清时,偷抓我的手按印的,至于签名……”在乍见到左下角自己的名字,黄心蝶错愕得怔住。
“无话可说了?”就算字迹比对,她也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来,因为南飘雪模仿伪造的功力,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她瞠目结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如出一辙的“黄心蝶”三个大字,让她傻眼的吓呆了。这明明不是她本人亲自签名的字迹,但模仿高手却厉害到伪造得连她都差一点相信,新契约上的名字,的确是她本人所书写的没错。
“与『元宝银楼』寄存单上的签名一模一样,你百口莫辩。”他是个冷静沉著的人,也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同时更是个具有危险性的人,只是他善于自律,喜怒鲜少形于色,让人摸不透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把寄存单还我!”她想起来了,难怪她到处找都找不到,原来那日一气之下,她失去理智的丢向他的冰脸后,忘记拿回来了。
“暂时不行。”性感的薄层微微上扬著奸诈的笑容,他当著她的面将新契约和寄存单收进自己的怀裹。
望著他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眸中的企图,以及明了他是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完全不像外界所谣传形容的那样!她有种被骗的感觉。
“为什么?”不将寄存单还给她,难不成他想占为已有?
可恶!他明知道新契约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约束力,所以就打算以她全部的家当——“元宝银楼”的寄存单来威胁她。
该死!竟然被他发现弱点,这下栽了个大跟头的她,铁定无法翻身了。
“因为你已拿走我一千两。”寄存单是她的弱点,只要他一天不归还给她,她就会在四兽山多留一天。
一千两?他到底在说什么?黄心蝶感到莫名其妙的瞪著他,不懂她明明没有拿他半毛钱,为何他要血口喷人、污蔑她。
“我何时拿走你一千两?”眼见自己离自由愈来愈远,她火气也愈来愈大。
“昨儿个。”他睁眼说瞎话,“就在签下十年一期的新契约后。”
“十年?!”没仔细阅读新契约的内容,黄心蝶一听到即将被“软禁一十年,就再也遏抑不住愤怒的大叫一声。
“没错,白纸黑字的新契约内容,从今天起开始生效,你想否认也否认不掉。”他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更令她抓狂的好戏还在后头。
“一千两在哪?”深深吸了口气,她硬是将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强行压抑住。
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不拿白不拿,既然事已成定局,自由也被剥夺了,她更没有道理不拿这一笔她应得的钱。何况,他一直坚称她拿走了这笔钱,不过,她倒连个钱影都没见著。
他到底把她的一千两藏哪去了?该不会又变更名目纳为已有了吧?
“我已帮你寄存在『元宝银楼』中了。”见她一脸怀疑,他亮出她的寄存单,让她看清楚寄存单内的存款明细和总金额。
“这……”她诧异得怔住,困惑得说不出话来,“不,这怎么可能?”
她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因为就算“元宝银楼”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也不可能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派人上四兽山,完成该有的程序。而最令她纳闷的是,昨晚她被下药,完全失去意识,“元宝银楼”的人,又是如何与她交易的呢?
“为什么不可能?”很显然她忘记他是谁了,倘若她还记得他是江南首富,或许她会早一点发现谜底。
只可惜她只对钱有兴趣,对于富可敌国,在巨商富贾、王公贵族心目中理想的乘龙快婿的他,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现在他又发现了一点,她爱自由甚于金钱,两者若只有选择一项,他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由。
“难不成……”一道灵光窜进混沌的脑海里,将所有的事全连贯在一起,刹那间,她得到答案了,“『元宝银楼』幕后的真正老板……是你!”
石熙尊不发一言,既不点头也不否认的任由她揣测。
“该不会……你也是水工坊的老板?”青天霹雳!难怪他会如此大方的赠送她一大箱,布料昂贵到价值好几百两的锦衣华服。
愈接近事情的真相,她就愈生气,气自己居然像只蠢羊,傻傻的走到老虎面前,主动送上门等著被宰而浑然不知。
“没错。”炯亮的黑眸直盯著她惊愕的双眼,见她已放弃挣扎,不再做无所谓的反抗,他才让她得知,他所涉猎的产业多到她无法想像。
如听到丧钟在耳旁响起,黄心蝶无精打彩的垮著脸,已经可以想像未来十年悲惨的生活。
“新契约从今天开始生效,照约定,每个月我会付你十两的工资。”对一般厨子而言,一个月十两的工资已算是天价了,她不该再有意见。
“十两?!”仿佛钱被抢走般,她不敢相信的大叫一声,才经过一夜的时间,她的身价居然跌到只剩下十两,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嫌多?”他冷嘲热讽的扬著唇角,不介意她再减价。
“你……”怒瞪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他,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一时彼一时,你已经签下新契约,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了。再者,我是你的主子,有权帮你决定一切——只要是有利于你的任何事,毋需让你知道,我就可以擅自作主。”新立的契约上有这么一条不成文规定,她就算有意见也没用。
这下真的是亏大了!不仅得歹命的工作,薪饷还得交给别人保管,如此一来,她不就得做十年白工了?
不成!不成!除了脏的、臭的东西不能吃之外,她什么东西都吃,就是不吃亏!她得想个法子将寄存单要回来才行,要不然她可就损失惨重了!
“每个月的十两工钱,我会帮你存进元宝银楼,而且多给你两分利。”工钱他每个月会照给,利息他每个月也会照算给她,只不过他暂时帮她保管。
然而就算他再给她多么高的利息,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一切都是纸上富贵,看得到又摸不到,何况,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存有的三万两,被他以合理的保管名义扣留住,她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无奈的只能独自生闷气。
他最好就祈祷,不要让她逃出四兽山,离开江南他的势力范围内,否则她一定要将他的恶行恶状公布出来,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石熙尊并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而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真怀疑她是不是倒了八百辈子的楣,要不然数十家银楼她为什么不选,偏偏挑中他的银楼,而且还不分散风险,将所有的财产全寄存在“元宝银楼”中,正好让他捉到她的弱点,给予致命的一击,令她连反扑的机会都没有。
可恨啊!早知道的话,她一毛钱也不寄存在“元宝银楼”中,只不过为时已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一切都太迟了。
她真的是败在他手里了!而且还是败得一塌胡涂、凄惨无比!
认输的轻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捆绑起来的小鸟,即使挣脱了麻绳,也飞不出铁笼、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除非她所煮的菜色不再吸引他,抑或他的口胃又变了,她才有可能得到宝贵的自由。
只是……那会是多久以后的事啊。
天呀!一想到失去自由,她就想哭,对于自由重于金钱的她而言,这真的是一项残酷的打击。
第四章
自由重要?还是金钱重要?
一整个上午都在烦恼这个问题的黄心蝶,实在无法衡量出到底是哪一项比较重要。
若说自由不重要,但对于不喜欢被束缚住的她而言,失去自由就好比接受残忍的酷刑一样,她会受不了的。
可若说金钱不重要,它却又像空气一样,缺不得,重要的很,因为生活中最现实的一个问题就是——钱。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且有钱能够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而且她还想回京城去,可不想饿死在江南。
何况,被石熙尊那野蛮人扣押住的五万多两,虽然一小部分是从小藏到大的积蓄,但绝大部分可是流浪江湖这两年来,她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工作赚来的。当然,能够让她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财产直线上升累积到五万两,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谓家财万贯,不如一技在身,就是这个道理。她就是单凭一项厨技在江湖上行走两年,而且也是仅靠巧手的厨艺,在江南打响知名度,并藉机哄抬身价,才会如此迅速的成为一个小富婆。
一想到五万两极有可能拿不回来,她就心疼、难过得吃不下饭。再想到每天得绞尽脑汁,花样百出的做出不同的菜色,而一个月才仅可得十两的工资,且拿不到半毛钱,她更是气得连水也喝不下了。
打从娘胎出生以来,她真的没见过像他这么抠的人,亏他还是江南首富,居然小气到这种程度。随随便便到杭州城一提,任何一个巨商富贾所闻出的价码,最低限度起码也是他的十倍。
没想没气,愈想她就愈气。反正钱永远是赚不完的,只要她自由了,凭地高超的厨艺,还怕赚不到钱吗?所以她决定了,为了自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至于五万两,她决定不要了。
打定主意后,她准备立刻就走。
快步来到湖中此段石桥上的一座凉亭,觉得有点喘,她停下来休息,发现亭内雕栏石柱,周围垂柳袅娜,地上铺设的是鹅蛋般大小的椭圆石头。
凉风拂面,荷香沁人心脾,远山近水,令人心醉神迷。若不是急著逃亡,她真的觉得这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没注意到地上鹅卵石不规则的排列,她无形中浑然不知触动机关,直至通过凉亭走向石桥中段的三楹重檐水榭,一道石墙突然窜出阻挡住她的去路时,她才察觉犯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怎么会这样?”一座乍看之下的普通石桥,居然暗藏这么多机关,难怪园林内的仆人,没有一个人胆敢来到水心榭。
“想逃?”冰冷的声音随著一道人影的到来响起,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早猜到她会有此举动的石熙尊。
而他的来到,正宣布著她的失败。
“谁……谁说我想逃!”听到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声音,她的身子立刻僵住,一时心虚得不敢马上回头看他。
真是奇怪了!她才不小心触动机关,他立刻就到来,且还以无声无息的方式现身吓了她一大跳。
她实在很纳闷,他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静心斋赶到石桥这来。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你想去哪?”要出水心榭,石桥是惟一的通道,而就算她懂得奇门盾甲、五行八卦,也未必走得过石桥。
“来欣赏风景不行吗?”深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地面带微笑,故作镇静的缓缓的转过身去。
“这理由无法说服我。”他走近到她面前,俯视著她将惊慌隐饰得很好的双眼,明白的道出她的目的,“你分明是想逃。”
“胡说!”被说中事实,黄心蝶神情不自在的乾笑了声,“我又不是笨蛋,要逃也会挑时机、选时间,就算真的要逃,最起码不会蠢得选在白天,那行迹不曝露才奇怪。”
她言之有理,但就是无法自圆其说。
“这个时候是准备午膳的时间,你为何在这?”这个疑点很明显的可指出,她是临时起意想逃。
“呃……这个……”她快掰不出来了,“是因为……”
“因为什么?”他等著她的解释。
“因为……我想吃肉。”她终于想到一个可以说服他的理由,“连吃了数餐素斋食,突然莫名的想吃鸡翅,所以就……”
“不行!”他禁止她开荤吃肉。
“啥?你说什么?不行?!”她惊愕的瞪著他,没想到才随口胡绉了个理由,他就真的不准她吃鸡、鸭、鱼、肉。
有没有天理啊?失去自由,五万两被他没收了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恶劣的想禁止她吃肉,硬性逼迫她得陪他吃素,简直没王法了嘛!
“别忘了你的身分,你只有服从的义务,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刻意提醒她目前的处境,身为一个下人,是没有资格忤逆主人的命令。
“你……”想到往后十年只闻得到肉香,却吃不到肉,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没有我的命令,以后不准你擅自来到石桥。”石桥上布满重重的机关,一不小心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今日是算她侥幸只踏错鹅卵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石桥是出水心榭惟一的通路,而他禁止她到这裹,是怕她送命?还是顾虑到她发生意外,往后就没人帮他料理膳食?
思忖了一下,她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是后者。而如此说来,她能活命不就全拜她高超的厨艺所赐?看来,在他的眼里,她的厨艺可能比她的性命还重要。真是悲哀啊!
石熙尊神情严肃的看著她,以眼神警告她别做愚蠢之事后,转身就走人。
“喂!我不是吃素的,你不能禁止我吃肉!”她追了上去找他理论,要他收回成命,“还有,你也不能软禁我,水心榭虽然不小,但……”
“要出水心榭可以,必须得到我的许可。”他打断她的话,允许她可自由的出入水心榭,也可在园林四处走动,不过有但书。
“你说的,不能反悔。”怕他口头承诺,隔天就忘记了,她急忙的再向他求证确认。
“除了我的许可之外,还必须由右扶风跟随著你才行。”走进静心斋之前,他停了下来,看著她诡异的说。
言下之意,她可以自由的在园林内到处走动,不过右扶风会寸步不离的跟著她,并监视著她的一举一动,以防她落跑。
而这等于没自由一样,只差别在于软禁的地方由小变大,她的活动范围由水心榭扩大至整个园林。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
至于她的鸡、鸭、鱼、肉……不用去苦苦哀求他,她就可以想像得到,已如一团气泡被截破消失在半空中一样,未来十年,她非但吃不到,恐怕连肉的香味都极有可能也闻不到。
忍不住,她呻吟了声,想不透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居然可怜到有肉却吃不得的程度。
这一切若要怪,除了怪他太恶劣、太“鸭霸”外,她也只能自叹倒楣,谁教她哪个城镇不去,偏偏来到杭州城,又什么人不遇,偏偏遇到他。
所以她也不用怨天尤人了,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谁也不能不听从老天的安排。
“天气开始转凉了。”喃喃自语的从静心斋一路走回松鹤楼,见他面不改色、惜字如金,连一句叫她闭嘴的话都吝啬说,黄心蝶不由得开始佩服起他的忍功。
不理会她的“碎碎念”,石熙尊塞了一个枕头给她,转身走进寝房。
抱著绣著彩荷的枕头,黄心蝶莫名的愣在大厅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意识到他无动于衷的要她再睡地板时,才气呼呼的再追进寝房去烦他。
老实说,他真的很过分!居然没有半点人性的仅给她一个绣枕,不给半条棉被的要她睡地板,存心想让她在半夜冷死。
哼!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想折磨她,门儿都没有!
“我不要睡地上。”她不死心的继续缠著他,“这地板又冰又硬,睡起来很不舒服。”
他不理她,动手开始宽衣,准备就寝。
“不然这样好了,我委屈一点,到静心斋去睡。”她觊觎静心斋裹头的一张躺椅,虽然睡起来比不上睡床舒服,但总比睡地板好太多了。
不理会她喋喋不休的叨念,他脱掉外衫,再脱鞋躺到床上去。
“喂!你存心想折磨我的是不是?居然要我睡地板?要是万一我著凉发高烧,意外染上风寒,病得严重到全身动不了,届时看谁煮膳食给你吃。”她怒火冲天的走到床边,语气威胁的恫喝他。
然他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沉稳模样平躺在床上。
黄心蝶气炸了!若他真坚持她非得睡地板不可,那么她也有办法扰得他无法人眠,更有时间吵得他不能安静的睡觉。
“行!要我睡地板我就睡,谁教我是人家的下人,不过我丑话说在先,明儿个一早,若是我不小心著凉了,鼻涕、喷嚏、咳嗽混著饭菜一起煮,你可别怪我饭菜煮得不乾净。”她故意在他耳旁大声嚷嚷著,存心欲让他知道她的报复方式。
“你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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