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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龙共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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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春梦的定义还真广泛。”梦到女人就算春梦?
童玄玮认真地在他而前晃了晃手指。我,童玄玮的春梦自然得牵扯到。O或XX,再不然也得做到的地步;可是你,应巳龙作的梦只要偏离了战场,就算只是与女人共处一室,春梦就成立。“
“歪理。”应巳龙轻了声。
对于童玄玮所提的疑问,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但他倒可以相当确定一件事——梦见诡异的女子比梦见马背上杀敌来得轻松些,至少醒来时不会腰酸背痛,手臂像脱臼似的。
“看来那场春梦虽不刺激兽性感官,倒对了咱们巳龙同学的脾胃?”童玄玮笑得好贱,眼神暧妹得欠扁。
“什么兽性感官又什么脾胃的?你的智力从国小毕业后就没再长进了吗?”
“我从国小就一直是高智商的天才延续至今也不用太长进。巳龙同学,你如果想要我的签名别客气咱们好兄弟一场,送你个把万张也没问题。”童玄玮是不以为意甚至更不要脸地自吹自擂。
“我相信你若有前世,应该是个很会作戏的家伙,专门耍弄嘴皮子,再不然就是外表扮可怜,内心实则是只狡猾狐狸,骗得别人为你掏心挖肺、赴汤蹈火,”应巳龙早就摸透了他的本性也深以为耻。
“多谢称赞。”童玄玮将应巳龙的“奉承”全数领受了下来,眼眸间流露一股精明的笑意,被反光的镜片玻璃完美地隐藏起来。
两人谈着谈着已进到布置古拙的大厅,宛若跨进了另一个时空,千年前消逝的中国历史朝代。
暖黄的灯光打在四周刻意环围的石雕壁及镶挂其间的各式兵器、铠甲、墨画,恍如置身三国。
“那些武器都是假的吧?我不记得有挖出这么多的三国古物。”童玄玮在一旁嘀咕。
“有人也说罗浮宫挂的那幅蒙娜丽莎是假的,还不是数以万计的人抢着去看她?”应巳龙懒懒回答。
光用肉眼瞧也知道,哪有刀剑埋在土里数千年,挖出来还闪闪发亮?早就成了破铜烂铁。
他仰起头,注视着四周。这景象略略神似于他梦境中的场景,但仍添置太多现代的声光特效及妆点,坏了那份得来不易的朴实古风。
即使如此,映入眼帘的古物却勾起梦境中朦胧片段连不该属于现代的杂沓铁履声亦犹在耳畔。
应巳龙闭起眼,想压下心头异样的感受,但越是刻意忽略,那道脚步声却越急促。甚至伴随着女人慌乱的嚷嚷。
“唉哟——你干什么捏我!?”童玄玮让身旁的男猛力在臂上一拧失声痛叫。
“会痛?”那就不是梦啰?
“废话!你让我捏捏看不就知道了!”童玄玮龇牙咧嘴,可惜他的说学逗唱引不起同伴的注意力。
应巳龙连看也没看他,迳自缓缓回过头——
一只不甚专心的蝶儿正横冲直撞朝他飞朴而来,左顾右盼的脸孔显示着她的慌张忙乱。
“小心!”
“小简!”
两声清亮的警告来不及产生救援效果,只顾着小跑步的简品蕴在休息室走廊转角与站立在原地的人撞成一团最悲惨的是,对方文风不动,只有她被弹飞了出去。
目标正是墙角的垃圾筒,看来简大小组注定要回归“故乡”。
一条臂膀反应极快地扯住她的手腕,让她直直撞回那具害她差点摔成猪头三的胸膛里。
刚开始是额头撞着臭家伙的西装钮扣和厚硬胸膛,再来是手腕被这混蛋用力拉扯,最后还凄惨地以小巧鼻尖撞上造成她额头发红的危险地带,连续三次的重击以电玩来说她很可能已经被系瘴了。
简品蕴因痛楚而激流出两行泪水。
“你没事吧?”好听的嗓音自上方遥远处飘落到她混沌的耳内,足见说话的人足足高她数十公分。
简品蕴猛吸气,抹抹满脸纵横泪花。“还、还好……”
她仰高颈子,原先眯合的泪眼成数速度放大、放大、再放大——
“啊!”
伴随惊喜的呼声出口,简品蕴的双掌“啪”的一声,偷袭上眼前帅哥的对颊,巴着不放。
“常、山、赵、子、龙!”活生生的三国帅哥!
跟在简品蕴身后,穿着一身古代土兵服的小女生以为她恼怒得动手打人,忙不迭想阻止。
“小简!你你你怎么可以随便赏他一个锅贴巴掌……”最后一个“掌”字化为无声轻咦。
那不是打,应该称之为——吃豆腐。
简品蕴十指小心翼翼游移在帅哥的眉目鼻唇,双眼一闪一闪的晶亮。
应巳龙让眼前打扮得古典秀致的女孩突来的举动震得些许怔忡,甚至是一头雾水。
常山赵子龙?
那一声呼唤触动他心中的莫名遗憾——一股打从他有记忆以来便无法满足的空虚失落。
兄弟及朋友都知道他向来为梦境所苦,却从不知道他所苦的并不单单是这些年来梦中混乱不全的情景,还包括了自梦中延续到现实的失落及不甘。
他在失落什么?又在不甘什么?他不知道,即使是持续二十年的梦境也未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论他如何试着遗忘及忽视所有不对劲,他知道自己是不完整的!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一段再也无法回想、拼凑的古老时光里,他失去魂魄、失去了重要的事物……让他一直遗憾到今生。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好像盼望有人这般唤着他盼望有这样的一把清澈眼眸,能看到瞳仁间,属于他的倒影……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呀?
应巳龙自嘲一笑,打散心底那道怪异声音。
他想扳下那双吸盘似的小掌,可稍稍扳离数寸,她总又不小心拍击回他脸上,虽然不痛清亮有声。
“小姐你认错人了。”他放弃与她耐性拔河,放纵她不规矩的十指继续对他性骚扰。而且如果真要找“常山赵子龙”,恐怕有相当程度的困难。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赵子龙?”简品蕴惊喜地问,星眸持续闪燿出光亮,笑扬的唇线及小巧下颚令他有种相当眼熟的错觉。
应巳龙眼睛瞄向两边墙上一张张勾勒相似轮廓,分不清何人是何人,每个看来都像“妖怪图鉴”的三国名将想像图,他指着标明“赵云,字子龙”的那张画。
“你觉得我长得像他?”口气问得好轻柔但……危险。这真是天底下最技巧的羞辱,骂人不带脏字!
“哎呀,不是这张画像啦!你帅多了。”她松手,摇了摇,就在应巳龙以为脱离纠缠的后一秒,小掌再度巴上他的脸,死赖着他的体温。
所谓长得像,是指他像她脑海中认定的忠养武将赵子龙——当然,这纯属个人看法。
不仅外貌身形像,他那沧桑沉稳的气质,是她们学校那种小毛头男孩模仿不出来的。
“束桦,脱他西装,把手上袍甲借他试试。”她转过头对着呆愣的小女生道。
“小姐!等一等,我们应先生是今天的——”童玄玮想点明应巳龙的宾客身分,让他轻摇头制止住。
他可以挣开那双小手的束缚,可以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却舍不得见她眼中的光彩因他的举动而黯淡。
她的手指细滑冰冷,贴在皮肤上的触觉挺舒服的。
孟束桦手忙脚乱地剥掉他的西装外套,左披右挂的料理完毕。“换好了。”
简品蕴这才退离一大步,双手环在胸前,检视着他。
“赵子龙先生,你果然还是适合披战袍。”她不断点头赞叹。虽然这战袍的钢铁质料稍嫌作假了点,但他散发的独特魄力足以弥补这小小缺失。
“我不姓赵。”应巳龙提醒着她,同时由壁上昼的压克力扳看到自己的倒影。
昏黄交错的灯光映照着好不真实的形体,连一头服帖有秩的短发竟也在阴影点缀下幻化成古代男子的及腰发丝。
反射中的他缓缓伸出拳,抚触着同样映影在压克力板中的她,好轻好柔的呵哄及眷恋,一瞬间心头激涌的满足竟令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慌乱。
应巳龙怔忡,低头睨觑自己的掌,仍放置在腿边。再望向画框,只剩目光迷惑的男子反嘲他的多心及遐想。
“等等。”简品蕴随口丢下一句,跑入休息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不满足岁的男婴,抛丢给应巳龙。
长臂捞起奶娃,好在他反应够快,否则博览会办不成,倒先成了凶杀现场。
简品蕴满意地笑咧嘴,双手比画成照相机的视框。“看,赵子龙单骑救主。”这是《三国演义》第四十一回,描写常山赵子龙最精采的一章!
“真的挺像的。”孟束桦和一旁看好戏的童玄玮异口同声赞美。
“巳龙,说不定你前世真的是名将军呢!我应该去7-11买台即可拍,你这模样太值得纪念1”童玄玮补充。
“放心我有带相机,还是单眼的呢,我会拍个十来卷底片到时再加洗一份给你。”简品蕴喜孜孜阻止想破费的男人,再晃晃左手沉重的高档相机。“赵子龙先生,我们打个商量——”
“我不姓赵。”应巳龙捺著性子,再度纠正。
可惜她不理会这多无关痛痒的小事。
原先我找来Cosplay赵子龙的那个不负责任死家伙昨天被死党拖出去灌酒,吐得一塌胡涂……临时又找不到像你这么气宇轩昂、绝世无双的大帅哥,我们打个商量——你帮帮忙穿着这身衣服站在会场出卖色相……呃,供记者拍照,摆些酷酷的Pose,不劳烦您开口有我在旁边解说三国历史就成了。“
前一秒她还在担心找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眼镜仔来扮关公已经够令人无力,张飞的恰巧又是个绿豆眼……再加上一个宿醉成烂泥的赵子龙,这下真成了爆笑三国;后一秒老天便听到了她的哀号,送来了货真价实的赵云先生!
她大刀阔斧开出优渥的时薪。“我付你一小时一百三的薪资和中午免费排骨便当、饮料!”事后再向亲亲老爸请款。
一百三?他平常工作一小时都不只一千三的时薪。应巳龙暗忖。
他低头,俯觑矮他一个半头的女孩,双掌比画着一百三的金钱诱惑,菱嘴不自觉嘟起,眼巴巴地等着他点动尊贵的脑袋。
不满意?好,为了钓上肥嫩大鱼,努力付出是必要的过程。
“一百五和鸡腿便当!”她咬牙再加二十元大洋和诱人菜色。
“等等!”童玄玮先比了个暂停手势,将看来心情愉悦得有答应倾向的应巳龙拖到一旁。“巳龙今天的博览大展会有很多很多商场上的旧识和八卦记者,为了顾全大局和应氏的颜面,我劝你千万别答应,你一定会后悔的!”
生为死党与应氏的总经理特助。他有义务及职责告诫应巳龙严重性。
应巳龙仍是笑,落在简品蕴身上的目光始终不曾移转,他不想让她失望——不,他不会让她失望!
这念头来得突然也坚决。
推开碍眼的童玄玮,他跨步来到她面前,像个骄傲自信的武将。
双掌轻缓接近葱白十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完蛋!巳龙真打定主意,要以这模样出席博览会场……童玄玮捂住脸,无声哀号。
他已能想像到时在展览会场一个个愕然撑着脱落下巴的名流、记者,还有捧腹狂笑的应御飞、冷着酷颜的顶头上司……以及被减薪处罚的可怜虫——童玄玮。
简品蕴因应巳龙的靠近,没来由红了一张鹅蛋脸。
眼看黝黑厚实的掌就要完全包裹住她的……
长指一转,直接扳弄她僵硬的指头,笑意满满道:“一百七外加希尔顿午茶,否则免谈。”
第三章
呜……他下海了……
事情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呢?
童玄玮满脸哀戚地用卸妆棉在双颊抹抹擦擦,卸去粉底。
“童持助,真是精采!您这模样太合适了!”不知从哪窜入休息室的路人甲一副哥俩好的口吻,直朝着他的伤痛处穷追猛打,每字每句都像拳击重炮轰上他脆弱的理智线。“原来应先生也是相当体贴员工的人,竟然同意‘出借’应氏最红牌、最受宠的童特助来参加三国博览盛会,还玩起时下流行的扣……扣死不累。”
智障!是Cosplay啦!
“是呀、是呀。”童玄玮硬牵起职业笑容,抖动着委屈十指,脱卸沉重的绯色绫袍。
“应氏赞助的金额可观,人情也做足了。童特助,别忘了加洗一份照片给我,在这里先声谢谢啦!”路人甲得寸进尺。
“好、好。”好你个大猪头啦!那种照片他怎么可能让它流传于世!?
路人甲退了场,童玄玮忙不迭甩上休息室的门。
“怎么怒火冲天?”一只手掌挡下差点发出的甩门巨响。
“巳龙同学……”童玄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飞扑到应巳龙怀里。“我……呜……他……然后……呜……怎么办……”含糊哀怨的字句好似小红帽正在指控大野狼的暴行。
“乖乖噢。”应巳龙口气温柔,手掌却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名副其实的口是心非。
“我毁了……我老板、你大哥要是看到我打扮成这样一定会革我的职,我的七万二就泡汤了……失业的我只能饿着肚子,面对这辈子树立的敌人冷嘲热讽,然后孤独地在冲头卖火柴……怎么办?”童玄玮抽抽噎噎地说。
“有这么严重吗?”应巳龙嗤笑一声,只不过抓他来扮刘备,有啥好担心的?又不是叫他赤免马!
“有!”童玄玮回答得好肯定、好响亮。
“要砍头一起砍,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卖火柴。”应巳龙脱下战袍,里头的衬衫早已湿透,这仿古战袍还真有彳重量呢。
“整场活动一直‘巴’着你的女孩子呢?”他指的是简品蕴。明明扮演刘备的二老婆,在整个会场上红杏出墙地巴着下属“赵云”。
“去帮她爸爸和哥哥拍照留念。”在她将他拖到杏无人烟的树丛去疯狂拍照之后。
他这辈子从来没看过有人是这般谋杀底片,数十分钟内,她的所有底片就剩下寥寥无几,最后再利用那残余的几张去拍她爸爸和哥哥。
应巳龙抹去满脸汗水及糊成一片的粉启,头一回扑上这么大量的粉,像涂墙似的,才体会到女人真是辛苦,每天顶着这些不透气的化妆品上下班或做家事。
若非简品蕴坚持上妆拍出来的气色会很漂亮,打死他都不会如此自虐。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她?”童玄玮坐在他旁边,口气怨怼。他才不相信巳龙会让区区一小时一百七的薪资打动。
应巳龙想了想给了一个理由。“很像。”
“什么很像?”
“她的下巴。”
“像什么?”
“我梦里的女人。”
童玄玮慢慢消化以上简洁有力的对话。许久,捂着心窝,慢慢瞪大双眼。“就为了这鸟理由?”
就为了这么阿里不达的原因,把他童玄玮一世英名给赔了进去!?
“就为了这鸟理由。”应巳龙回答得理所当然,顺便喝口水,补充流失过多的水分。
童玄玮不断反复深呼吸——刚刚在外头展示橱窗里看到一把“双股剑”,不知道那把兵器能不能砍死人?还是“青龙偃月刀”好了,看起来很够分量……
“你的脸色很恐怖,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应巳龙难得见到笑面狐狸露出阴沉凶光,随口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童玄玮赌气地偏过脸以沉默代替不甘怒火。
应巳龙太明了童玄玮赌气时的闭口不言最多只能维持一分钟,果然——
“只有下巴像这个原因吗?”
“还有潜意识里无法抗拒的念头。”应巳龙坦言道。
“一百七?”最令人无法抗拒的东西就是白花花的钞票呀。
应巳龙赏他个大白眼,回道:“如果今天对象换成是你给我一万七我也不干。”
“所以‘对象’的取决要素为首先考量啰?”童玄玮弹了弹手指,定案。
“我不否认。”应巳龙穿回西装外套,梳理回正常发型。“那个叫小简的女孩子……我很确定曾经见过她,也许是惊鸿一瞥,也或许是哪一段遗忘的梦境,我见过她。”
也可能他没有见过,但内心深处的“他”却曾见过,而且深深眷恋,连带地支使着他的意念,一井牵系。
“你的意思是,她跟你那个古怪的梦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有关联?”
“我希望与她是另外那百分之五十的……缘分。”应巳龙嘲弄轻笑。
他可不想连现实生活所遇见的人事物都是梦境的附属品,就算那些梦兆可能来自于他某个前世残存的记忆也没资格打乱他现世该有的生活!
他看过太多关于前世今生、再续前缘的故事,却不愿有那番体会——如果一个人的未来是为了上辈子早已不复记忆的过往而架构,那现世存在的价值又算什么?这个全新的生命及灵魂又代表着什么?
“看来你被每晚的梦境给搞得痛恨不已。”连起话来也咬牙切齿。
“你试试二十年来作同样的梦,就能体会我的感受。”
“嘿——如果是春梦,我很乐意!”童玄玮笑咧嘴,像只淫淫的魔头。
“你从幼稚园毕业就开始发春呀!”应巳龙毫不客气地将战袍上的铁片拿来当武器投掷。他可是从脱离幼稚园时期开始就夜夜在梦境中度过。
“巳龙同学,你太看得起在下我了。”童玄玮左躲右闪还不忘谦虚一番,半飞半跳的身躯俐落得很,直到觑见应巳龙手上已经没有危险凶器时才叉腰哈哈大笑,神态倒有数分乱国奸臣的模样。
砰的一声巨响——简品蕴启开门扉,不偏不倚撞上在门板后放声狂笑的家伙。
“赵子龙先生!”简品蕴还不晓得自己干了啥坏事,抱着两瓶清凉沁心脾的饮料,左手拉着简品惇闪进休息室。“咦?刘备先生呢?”
她已经完全以他们所扮的角色来称呼对方。
应巳龙指指她身后,门扉合上后所露出那一张凄凄惨惨怨鬼似的脸孔。
混着满脸眼泪及鼻血的童玄玮完完全全可以确定一件事!
今日不是一个黄道吉日——至少对他而言!
“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关心地询问拧着鼻翼、防止鲜血猛爆的童玄玮。
“乐极生悲、迟来的正义天谴。”应巳龙代为回答。
“喔。”简品蕴挽着身旁的亲亲大哥。“对了,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简品惇,那位是赵子龙先生。”
“应巳龙。”他懒得指正她的错误,朝简品惇报上姓名,伸出友谊之手。
“应氏集团五公子?”两只巨掌交握,未复住的精明右眸打量着眼前这名让宝贝妹妹赞不绝口的男人。
或许是简品惇一身武将的穿着尚未卸下,也或许是简品惇所扮演的角色太过醒目及成功,竟让应巳龙短短片刻再度产生某种诡异错觉——他在战场上曾与这男人交锋,各
司其职、各为其主……在很遥远的三国战世……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逼出脑海馄沌的念头。
“头一回有人这么称呼我。”应巳龙笑道,“听起来好像豪门败家子。”
“应先生客气了。能请到应先生和童特助光临,难怪我父亲大呼值得,也感谢你们这回帮上的大忙,今天场面比较混乱,改天他会亲自登门拜访道谢。”简品惇客气地说。
童玄玮正忙着用面纸卷成细管,塞到泄洪的伤处,听到自己大名时疑惑抬头。“你认识我?”他不记得自己曾报上真实姓名。
“应氏集团的‘外交’全赖素有八面玲珑老狐狸之称的童玄玮,我怎么会不认识?”而且送上面额人的赞助基金支票时,大伙心里便有了底。
“看来你对应氏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简品惇笑着摇头。“谈不上了解,只不过我正巧认识两位应氏集团的人,而且其中一名与两位有相当密切的关联。
“喔?”应巳龙和童玄玮同时露出好奇神色。“是谁?”
“另一位应先生。”他简洁回道。
“哪一个应先生?”
简品惇思考着该用哪一个辞汇,半晌,挑了贴切且不伤感情的形容词。
“最变态的那一个。”
应巳龙与童玄玮想也不想,指着对方异口同声——
“你老板、我大哥。”
“我老板、你大哥。”
足见应老大的品行是公认的差劲,除了超乎常人的工作能力之外,一无可取。
“原来大伙同是天涯沦落人。”童玄玮又感叹又欣慰知道受苦受难的人不仅只有他的感觉……
直爽!
“刘备先生笑得好贱……呃,健康。”在一旁许久插不上话的简品蕴扯扯大哥的袖角,发表旁观者的感言。
应巳龙回道:“他几乎每天都要发作一次,习惯就好。”工作压力果然太大,应氏企业又逼疯一名好汉。
“辛苦你这位与他认识的朋友。”她微笑。
应巳龙轻睇小巧精致、漾着青春灵性的笑靥,缓缓伸出大掌隔空遮掩她鼻部以上的脸孔,凝觑弧形优美的颚,许久。
“赵子龙先生?”粉嫩菱唇一张一合,发出困窘的疑问,在黝黑大手的虎口下构成奇异又协调的画面。
简家兄妹对于应巳龙突来的举动面面相觑,明白始末的童玄玮倒是满脸玩味地环胸看着这幕情景。
手掌移离,重新让简品蕴的视线由他掌心深刻的纹路来到露着浅笑的面庞及墨黑晶亮的眼瞳。
他的笑,带着灼烈的了然及掩藏不住的轻惘。
果然。这是应巳龙脑中闪过的唯一结论。
“赵子龙先生你也笑得很奇怪耶……”简品蕴在他探索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只能猛压低脑袋瓜子,嘟嚷。
“对了,蕴蕴,你不是说要请应先生和童先生去吃饭顺便发工资给他们吗?”简品惇往下看去,只见妹妹红得离谱的耳根子在黑发掩盖下若隐若现。
“对、对呀,等、等他们卸好妆就可以走啦。”她几乎能够听到烈火烧上脸颊时的噼哩啪啦声。
“我好了。”童玄玮听到工资,双眼一亮。
“改天吧,我另外有事。”应巳龙委婉拒绝。
“可是薪水也要算给你呀!”她还准备在用餐途中找一台提款机领钱来支付他的“卖身费”耶。
“我不会收的,应氏集团肯赞助一笔为数可观的捐款没道理再收这一点点的薪水。”应巳龙摇摇头自动忽略童玄玮一脸愣呆吃的蠢样。
没道理!巳龙同学不要那六个小时的微薄薪水,也得可怜他这个被拖下水又惨遭路人甲耻笑,也许明儿个上班还得面对大老板质问的无辜助理……这少少的一千多元勉强可以拿来当遮羞费及心灵创伤复健费嘛!
“那我把这笔钱拿来加洗照片,到时候各挑几张帅爆的底片去加洗放大送你。”她抬起头,“你方便给我地址吗?赵子龙先生。”
“刘备,你有没有带公司名片?我忘了带。”应巳龙用手肘戳戳笼罩在漫天乌云下的沮丧男人。
童玄玮失神的从皮夹抽出烫金精致名片交给她。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找我或找他都可以。”应巳龙的态度突然一反先前,反倒添加些许的距离感。
“好。”她虽然发觉些微的怪异,也只能笑着点点头。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他向简品惇颔首。“很高兴认识你。”便拖着僵硬的童玄玮离开博览会场。
直到车子行驶在平坦大路时,童玄玮才稍稍从痛失薪资的震愕中清醒,劈头就问:“你到在想什么?”
“想回家洗个澡。”应巳龙回道。
“我管你要洗澡还是跳河!你刚刚不是伸手在她面前又比又画,还笑得灿烂无比,下一秒钟又拒绝人家小姐的邀请?应五先生,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另外有事’呢?”
“睡觉算不算有事?”应巳龙说得理直气壮。
“……勉强算。”
“别用这么怨怼的口吻。今天的行全算‘因公加班’我会写份报告呈上你老板那儿,让他心甘情愿掏出比那六小时工资还高出三倍的金额给你,OK?”
“OK、OK,当然OK!巳龙同学,我今天才发现有你这种朋友真好——”阿谀谄媚永不嫌,这是童玄玮的至理名言。此刻他巴不得趴在应巳出的胸口磨蹭,以表达他如江河滔滔不绝的感动之意。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认识你这种朋友是因为我上辈子犯了不可饶恕的杀头重罪。”应巳龙皮笑肉不笑。
童玄玮一旦心花朵朵开时,耳膜会自动挑拣他想听的字句,而上头应巳龙半贬半嘲的话是属于充耳不闻的那种。
我觉得很好奇耶,Cosplay这种破天荒的事情你都肯答应她了,为什么吃饭这种正常事你反而拒绝?“童玄玮双手支在脑后。”答应帮她Cosplay是因为她的下巴像你梦里女人,结果被你双手一比画遮掩,发觉实际上完全是不同人,所以你就狠心拒绝了她的邀请我说的对不对?“
应巳龙在交通号志灯转红时停下车势,点起烟。
“不对。”
“不对?”童玄玮的声音扬高八度半。
应巳龙递上另一根烟给童玄玮,换来他的摇头拒绝。
“我差点忘了你只抽另一牌子的香烟。”应巳龙收回烟盒,才缓缓回归正题。“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她给了我梦境中相似错觉而拒绝不了她,尔后当我发觉她几乎完全是梦境中的她时,竟忍不住……”他深吸,吐出袅袅自烟。“想逃。”
或许他真正想逃离的,是那场梦境。
“这算什么?恐惧?”童玄玮失笑。
“我也说不上来,瞬间的念头让我毫不思索地产生抗拒。”红灯转绿,开车。
最令他怔然又害怕的是他心口那股莫名期待及喜悦几乎不受控制的跳离身躯,尤其越与简品蕴靠近,那股陌生的情绪就越泛滥。
那不是来自于他的情绪,仿佛另一个欣喜若狂的灵魂在回应着简品蕴每一次的呼唤……他想逃,不是想逃离她,而是那个陌生的自己。
“但这种说法对她太可怜也太无辜了吧?她压根连你的梦境都不了解,好心好意想请你吃顿饭也莫名其妙惨遭拒绝。你知道小女生的脸皮薄得像张纸,被人家拒绝过一次会在心头蒙上多凄惨的阴影吗?她可不像咱们这些商场打混多年,脸皮厚得比城楼石砖还夸张的大哥哥们。”
应巳龙叼着烟,无言。
“就算她真与梦境中的女人是同一个又怎么样?就不能一块吃顿饭、聊聊天?如果哪一天你梦到我在教训你,或御飞、承关还是Archer在围殴你,是不是咱们兄弟也不用做了?”
“当然不是。”他想也不想地反驳。
“可是你的行为正朝着这错误的方向进行,你让梦境牵着鼻子走,也让梦境支配太多的情绪。”童玄玮开始发挥舌粲莲花的吃饭本领。“梦境是反映一个人对现实生活层面的幻想、不满、期望、等待,甚至是担心紧张的情绪,你作了同一个梦整整二十年,梦境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想传达给你,而你却一直忽略这个重点,因为解不开这道结,便越积越多、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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