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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给我多一点的温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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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里是这么——这么不像风景区。谢谢你让我在这里待了一晚,我马上就离开,不会再给你添麻烦。”又听见肚子的咕噜声,龙雁吞吞口水说:“我离开前可以吃点东西吗?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真的好饿,昨天中午以后我就没再吃任何东西了。”
丁漠沉默了半晌,龙雁几乎确定他就要残忍地拒绝她的请求时,他才开口:
“给你多少东西吃都没问题,只是——你没注意外头的声音吗?”
见龙雁一脸茫然,他叹了口气,继续道:
“昨晚开始下起大雨,山路泥泞而危险,恐怕你得暂时待在这里了。”
傅希敏倏地睁开眼睛,由床上跪坐起来拉开床边的窗户。雨还在下,甚至下得更大,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样子,她沮丧地倒回床上,动都懒得再动一下。
完了!看来雨是从昨晚下到现在,那女人肯定是在丁漠那里住了一晚没有下山。孤男寡女的,那女的又颇具姿色,说不定丁大哥已经让她给迷往了。
这全都要怪关强,都是他硬要拉她回来,才会让那女的有机可乘;如果丁漠真被那女的抢走,她这辈子都不跟关强说话了。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干等,这等于替他们制造更多机会嘛!想着想着,傅希敏立刻跳下床,换了衣服,随便拨了拨头发就拉开房门要出去;一跨出门槛便惊叫一声,左手直拍胸口。
“你——你躲在这里想吓死人啊?”她怒声喊着。
关强倚墙而立,笑容看起来有点疲惫。
“你醒了?”他轻声问。
傅希敏撇过头去。
关强看着她的侧脸,叹气道: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不喜欢我从丁漠那里把你带回来;可是那里是丁漠的地方。他的事他自会处理,你留下来也没什么帮助嘛!”
“谁说要帮忙了?我就是要穷搅和一番好让那个女人离丁大哥远一点。你明知道我的用意还故意跟我唱反调。”傅希敏冷冷地应道。
“丁漠跟那个女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又怎样?要有触电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如果你真这么想,为什么还不能放弃对丁漠的迷恋?这么久了,他对你依然只有兄妹般的感情不是吗?”关强说。
傅希敏忽然冲过去,双手不停捶打他。
“你胡说!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是哪一种感情?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胡说八道!乱猜一通!你故意这么说是要惹我生气是不是?是不是?”
“阿敏!——”关强试着阻止她,不是因为他被打疼了,而是担心她会伤了自己。“阿敏!你别这样,手会疼的。刚刚那些话就当是我胡说的,可以了吧?你停一停,别再打了。”他抓住她的双手。“连同昨天的事我一起向你道歉,你消消气,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我刚从学校回来你就不理我,那我不如回学校去忙我的报告。”
傅希敏静了下来,抬头看他。
“你以后真的不再乱说话?”
关强点点头。
“也不会在丁漠面前扯我的后腿?”
思索了几秒,他又点头。
傅希敏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那你先让开,我要去丁漠那里看看那女人还在不在。”
“不行!雨下得很大,你不能在这时候出去,很危险的。”
“你刚刚才答应的事马上就忘了!”她一张嘴嘟得老高。
关强叹气说:
“不要为难我。要是我让你在这时候出去,我爸爸会把我砍碎了跟陶土一起放进窑里烧,阿姨也会怪我的。你忍一忍好吗?等雨停了我再带你去。”
“等雨停了就来不及了。”她急得直跳脚。
“什么东西来不及?”
“他跟那个女人单独在一起——”
关强苦笑了笑。
“丁漠不是那种人,你想太多了。”
“我不是不相信丁大哥,而是不相信那个叫龙雁的女人,她长得一副专门勾引男人的样子。”傅希敏愤愤道。
“不会的,她看起来年轻又单纯。”
“越是这样,越可怕。”
“你应该相信丁漠的定力才对。”关强干脆搬出最有说服力的说法。
果然傅希敏慎重地点点头。
“我是应该相信他,否则以后怎么当他的老婆?”
听她这么说,关强苦笑了笑。
“你再回房睡个回笼觉吧!我也要去睡。”
“你昨晚没睡好?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你关在房里生我的气,我敲门你也不开,我怎么敢去睡?”关强扯动嘴角。
傅希敏惊讶极了。
“你在我房门外站了一夜?”
“有时站着有时坐着,不一定。”他说笑似的。
傅希敏似乎很感动,表情异常认真。
“我就知道你还是很在乎我。”
“你真的知道吗?”
关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另一个房间。
又一个声响,丁漠终于站了起来。
“还是我来洗吧!龙小姐。”
龙雁慌张地拾起地上破裂的碗盘碎片,并回头对他说:
“不行!我吃了你的东西,帮忙洗洗碗是应该的;我平时真的不是这么笨拙,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想是你让我觉得紧张。”
这个屋子没什么隔间可言,除了洗手间以外就是一个大房间。屋子里头有两张床,一左一右,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烧柴火的炉子、一个破旧的洗手台跟一些锅子;而跟他的洗手间比起来,这里是太文明了。龙雁今早去过厕所后就决定自己要少喝水以减少使用它的机会。
丁漠煮了一锅粥几乎全让龙雁吃个精光——她太饿了,根本就忘了自己的“少吃少喝”宣言。吃饱后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坚持帮他洗碗以为回报;丁漠争不过她,只好答应。
龙雁平日少做家事是真的,却也从不曾像今天这么出错不断;总共才洗一个锅子、两个碗,加上两支汤匙、两只筷子,其中一个碗竟已被她打破了,之前还把铁锅摔到地上两次。
龙雁知道这全是因为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她时时刻刻都意识到他就坐在她后头,而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我令你紧张?”丁漠微微扯动嘴角说:“我如果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昨晚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你大可放心。”
龙雁终于冲洗完剩余的碗筷,回头瞪他。
“不是这个原因。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一种感觉嘛!就像我一看见阿胖就喜欢它一样。我一见你就觉得有点害怕——这真的没什么意思,只是我的直觉而已。”见她的解释并没有令他的表情舒缓,龙雁又加上最后两句。
木屋里一片沉默,龙雁清清喉咙问:
“阿胖呢?怎么没有看见它?”
“它出去玩水了,每回下雨就属它最高兴。”丁漠回答。
“你让它出去淋雨?雨这么大——”
“已经变小了,看样子很快就会停。”
“雨停了?那么我可以下山吗?”
丁漠看看她,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这里太简陋,让你多待一天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为了安全,最好还是等山路干燥点再走。到时候我会送你下山。”
“喂!你这个人是怎么了?这里的确不是我想像中的度假天堂,但我抱怨了吗?住在怎么样的地方并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占用你的床,吃了你那么多食物,还打破你的碗。你以为我脸皮这么厚,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龙雁说完才发现似乎反应过度;可是他明明把她当不速之客,为什么还说出这种话?好像她赶着下山伤了他的情感似的。
丁漠对她的强烈反应感到讶异,一时间竟说不出话,隔了半晌才别过头去。
“床有两张,你尽管睡;至于吃的——都是些粗糙的东西,不怕你吃得多,就怕你吃不惯。”
见他说得诚心,龙雁脑中一闪,微笑道:
“听你这么说感觉好多了,原本我以为你被我烦死了。”
“你并不麻烦。”
“哦?那么——如果我照原订计划留下来度假——”
“不可以。”丁漠表情一冷。
龙雁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她也不是真那么爱留在这里,而且——只因为他对她有种奇怪的魔力就好奇地打算留下来,这已经很荒谬了,人家难道会张开双手欢迎她?
安慰了自己一番,龙雁一张脸还是清楚地表现出她受了伤害。
“原来你还是巴不得我快点滚!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说得这么好听?让我走就得了,管我什么危险不危险的!”
“我不是不欢迎你,只是——”丁漠的表情缓和了些。“这里并不好玩,而且——没有适合的地方招待你——”
“刚刚还说床有两张,要我尽量睡呢!”龙雁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却又忍不住要说。
“昨晚是逼不得已,否则你一个女孩子根本不该单独跟我待在一个屋子里。”
“为什么?你怕我攻击你?”
“你是女孩子,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名节的问题?”
龙雁抱着肚子大笑。
“拜托!你到底是哪一朝代的人?都民国八十多年了,街上一百个女人中也许有九十九个不是处女,你——”
“你呢?”
“我什么?”
“是不是处女?”
龙雁倏地止住狂笑,甚至连假装的笑都挤不出来。
“我——我是剩下的那一个。”
丁漠微笑了笑。
“何必这么沮丧?是处女很可耻吗?”
“我是异数,早在大学时就被女同学公认了。”
丁漠沉默了一会,又问:
“你的婚礼——结果还是没了?”
龙雁讶异地盯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听见你说梦话。”
她微微红了脸,挥挥手说:
“那么讨厌的事,别再提了。”
此时门外传来抓门声,丁漠过去拉开门让阿胖进来。大狗兴奋地抖动全身以甩掉身上的水珠,并摇着尾巴走到龙雁旁边坐下。
她蹲下来抚摸着狗儿湿湿的毛发,不舍地说:
“很抱歉我刚才那么无理取闹;等路况符合你所谓的安全条件,那时候我会走的。”
丁漠以一惯的、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表情点点头。
该死!她实在不该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他自己更不该有歉疚之意。
她并不属于这里,该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
雨渐渐地完全停了;而由于已经答应了丁漠路况转好就立刻离开这里,躺在床上打算睡个午觉的龙雁竟翻来覆去无法阖眼。
怎么了?真这么舍不得走?
她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毕竟除了这会儿趴睡在地上的阿胖,这里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吸引她。
她侧躺,看着丁漠坐在椅子上一手刀一手木头的似乎在刻些什么。
他很专注,一点也没有发现龙雁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因此她可以尽情地欣赏他微微皱起的双眉,轻吹木屑时的嘴唇以及双臂因用力而突起的一块块肌肉。
父母从小对她灌输正确的观念的确使龙雁对美或丑失去了立即反应的能力,却并不表示她就不懂怎么欣赏美好的事物。
龙雁在今天以前也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某件事物上会是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眼前这一幕以再严苛的审美观来说都应该算是美的了:那思索的表情、认真的眼神,拿雕刻刀的细长手指以及白衬衫下结实的身躯,牛仔裤包裹着的——
天!龙雁脸红地转身面对墙,她真是太不怕羞了,从纯欣赏变成仔细打量人家全身,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想想以前同学们对着李察基尔、阿诺史瓦辛格流口水时,她是多么不屑啊!
龙雁犹在反省,屋外有人丁大哥、丁大哥地叫个不停。一听就知道是傅希敏那个善变女孩的声音。
她来了,想睡也没得好睡了。
龙雁这么想,却动也不动地闭上眼装睡。那小女人对这个叫丁漠的占有欲太强,来这里肯定是要撵她走;如果得知她基于安全理由得多待一会儿,一定会又吼又叫变得更难缠。这件麻烦事就让他们两人自己去协调,她可不想插手。
傅希敏推开门就进来。一看见龙雁睡在床上,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她怎么还在这里?”她指着龙雁喊。
丁漠放下手中的东西皱起眉来。
“不是看见人家在睡觉吗?怎么还大呼小叫的?”
“这么说她昨晚真的睡在这里了?”傅希敏快哭出来了。
“昨天下起大雨,她又那么累,我总不能冒雨送她下山啊!这样太不够意思了,而且很危险,所以就让她在这里住一夜。怎么了?你在生什么气?”
“你说你会安排,结果就是这样吗?安排她跟你住在一起了?”
“阿敏——”
“以前我说要住你这里,你说什么也不答应。为什么她——”
“这不一样,你没有理由住在我这里。”丁漠耐心地说。
傅希敏嚷着:
“就算她有理由吧!雨早就停了,她应该也恢复了体力,为什么都下午了她还赖在这里不走?是不是你舍不得她离开?”
“阿敏!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我让她留下是基于多方面的考量,你不该胡思乱想。”丁漠表情严肃,语气仍是宠爱的成份居多。
他一直非常疼爱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但是她对他的感觉却超越了兄妹之情,于是他更谨慎自己的一言一行,深怕误导了她。
“我不管啦!丁大哥!你快送她下山去!她是来找胡信民的,他既然已经不在这里,她留下来做什么?”傅希敏嘟着嘴说。
“她哪里惹着你了?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她,非要赶她走?”丁漠问。
“我讨厌漂亮的女人靠近你。”
丁漠无奈地苦笑。
“阿敏!——”
丁漠的话还说完,后头已传来龙雁的声音。
“傅小姐!你刚刚是在夸我漂亮吗?”
自己的仗要自己打!
龙雁刚才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本武侠小说里看见过这样一句话,越想就越觉得不应该让丁漠替她应付这样一个泼辣的女娃儿。他根本就舍不得对傅希敏说半句重话,那么这场仗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所以,龙雁从床上坐了起来,还半闭着眼伸伸懒腰装出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跟傅希敏瞠目怒视的表情恰成一强烈对比。
很多人都知道龙雁真的很难欺负;傅希敏敢以这么挑衅的眼神瞪她应该是受了她昨夜差劲的表现所影响。她又累又饿,挫折感十足,爬上树躲避野兽也让她碰个正着;难怪傅希敏满脸瞧不起,不把她当一回事的模样。
“喂!你快把东西收一收,丁大哥不带你下山我来带。”傅希敏指着龙雁不客气地说。
“阿敏!不要胡闹。”丁漠蹙眉阻止。
“丁大哥!没关系,她年纪还小嘛!我不会介意的。”龙雁优雅地笑笑。
丁漠很讶异龙雁忽然改变的态度,两道眉毛皱得更紧。
傅希敏朝龙雁扮了个鬼脸。
“对,我还年轻,年轻就是本钱。你这个老太婆忌妒死了对不对?”
龙雁掩嘴而笑。
“我也年轻过啊!那时候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缺乏经验与智慧,成天光是幻想就占去了大半时间;现在想想——唉!还真令人怀念。”她露出神秘的笑容。
这笑容自然是瞒不了傅希敏,她气极了,指着龙雁说:
“你——你拐着弯骂我?”
“哎呀!你听出来了?真是聪明!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单纯得很,人家一拐着弯说话,我就全听不懂了。”
难得有人治得了傅希敏,丁漠于是微笑着坐在一旁看。没想到这个龙雁一反昨日的怯懦,阿敏这回怕是踢到铁板了。
傅希敏也知道在口头上讨不了便宜,转而陈述事实。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阿敏!”丁漠警告地看她,而傅希敏径自盯着龙雁不理会他。
“我什么时候走对你很重要吗?”龙雁两手一摊。“我住在这里应该不会造成你任何不方便吧?”
“你在上山时明明说——说你对男人没兴趣——为什么现在又赖在丁大哥这里不走?”
龙雁有意逗她,耸耸肩道:
“昨天我累得眼睛都张不开了,再帅的男人站在我眼前我也没力气理他;今天就不同了,人精神一好,看什么都顺眼——傅小姐!你也真奇怪,丁大哥是主人都说要留我了,你是他什么人?老想赶我走。”
“你——”傅希敏气得直跳脚。“我是他——他是我——他是我的丁大哥。你保证不会打他主意,我才带你上来的,你居然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我还想给你一个反覆无常的称号呢!”龙雁扬扬眉“昨晚那么热心带我上山;一听胡信民离开了,就想一脚踹我下去。喜欢一个人不是这么一回事,你太幼稚了,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说傅希敏是气得发抖一点也不为过;她随手拿起丁漠刻了一半放在桌上的木头朝龙雁扔去。丁漠出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木头笔直飞向龙雁,她头一撇闪了开去,眼神难得地带着气愤。
丁漠也生气了,他站起来打了傅希敏一个巴掌;力道虽然不大,却打得她红了眼眶。“你真是太胡闹了,伤了人怎么办?”
丁漠的责骂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严厉,傅希敏却彷佛没听见似地擦擦眼泪,手直指着龙雁。
“我要跟你决斗!”
“阿敏!”
丁漠出声喝止,龙雁却微微一笑。
“决斗?”她笑着,忽然一旋身右脚踢上木屋的墙。“小学以后就没跟人打过架了,难得你有兴致——时间随你挑。”
傅希敏双眼张得比铜铃还大,手还指着空中似乎是忘了放下。难得的是丁漠依然喜怒不形于外,只盯着墙上被踢破的大洞长叹一声。
第四章
丁漠最后一根钉子钉入木板中,并试试看是否牢固,然后才转身面对站在一旁的龙雁。
龙雁略显不安地说:
“抱歉踢坏了你的墙,我实在是有点生气了,所以才……”
丁漠浅浅一笑。
“你真是厉害。”
“其实我故意挑了比较破旧的地方踢。”
“踢得破总不能说是运气好吧?”
“我练了十几年的跆拳道,现在一有空也还会去道馆走走。”龙雁微笑道。
“难怪你的家人放心让你独自出外旅行。”
“我宁可不要有用到拳脚的机会。”
“至少今天我跟阿敏是见识到了。”
“我只是想吓吓她,她真是——真是有点任性。”
丁漠拿着工具往屋里走,龙雁跟狗儿阿胖跟在后头。
“说她有点任性实在太轻描淡写了。”丁漠说:“很抱歉她这么对你,这——其实我也须负部份责任。”
进到屋里,他示意龙雁坐椅子;她却摇头,往床上一坐,把椅子让给他。
“你是指她暗恋你的事?”龙雁问。
丁漠苦笑。
“是她说的,还是你看出来的?”
龙雁想了想,说:
“都有吧!她是说过;就算没说,要看出来不困难。”
丁漠叹了口气。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
“有没有可能接受她?”
他摇摇头说:
“绝对不可能。”
“那就表示清楚吧!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我不想伤害她,明年她就要考大学了,心情稳定很重要。再说她家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帮过我不少忙,我总希望她能慢慢体会到这只是假象,不是真爱,那么就不需要说开了弄得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怪怪的。”
“就怕你这么宠她反而让她误解,使得以后造成的伤害更大。”龙雁实事求是地说。
“我也觉得很烦恼。”丁漠扯动嘴角苦涩地笑。
龙雁忽然迸出一句:
“不如让我帮你?”
丁漠很讶异地说:
“你?你要怎么帮我?”
“很容易,让我在这儿多待几天就行了。”
“不行!我说过你不能一直留在我这里;等路况一变好,我就送你到市区去。”丁漠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龙雁的提议。
“你再考虑一下喔!我走了,傅希敏也许就一辈子在迷恋中挣扎而脱不了身了。”龙雁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天知道她忽然好希望能留下来。
“你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别说你要扮演我的爱人好让她放弃;我所认识的傅希敏除非是看见了我们结婚生子,否则在她的字典里是找不到放弃两个字的。”丁漠说。
“我留下来绝对有用,而且不是你说的那么老套的伎俩。”
“哦?”
“其实很简单,”龙雁热切地说:“你舍不得对她狠,那么就交给我处理,我保证至少让她惊觉棋逢敌手,应接不暇。虽然我认识她不到一天,她的个性我却已经摸到了七八分;她最不服输了,一定会使尽全力对付我;如此一来,她就没时间,也没力气注意你了。”
“这太——”丁漠皱眉。
“这方法简直太棒了对不对?当然我会不时在我们过招时对她晓以大义,让她明白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何必单恋你这个老男人。”龙雁说得眉飞色舞。
“我还不到三十岁——”
“配傅希敏是太老了嘛!怎么样?同不同意?这是最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方法了。”
丁漠沉思良久,忽然问:
“你为什么想留下来?这里既枯燥又乏味,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这话问得龙雁忐忑不安;因为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有轻咳了几声,支吾道:
“人嘛!日子过久了总会腻,想尝试过不同的生活也是正常的啊!这里是不舒适不方便,但总算空气新鲜,风景自然;既然我都来了,待几天也是好的,不是吗?”
丁漠看看她,最后还是说:
“我有很充份的理由不能让你留下来。”
“你说说看啊!我认为你所谓的理由根本就是讨厌我,不欢迎我。”
“我没有讨厌你,你若能为我解决阿敏的事我更是感激不尽;只是——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先让你知道,否则对你来说并公平——”
龙雁微扬起眉。
“你说啊!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充分的理由会让我不敢接受你的招待。”
“我会说——如果听完我的话你还想留下来——”丁漠看了看她,落寞地笑了。“那时候我绝对不会赶你。”
正在看书的关强讶异地抬头看着摔上门进来的傅希敏,蹙眉问道:
“你怎么了?高高兴兴说要找丁漠,还不要我陪;才去了半个小时不到呢,怎么就气呼呼地回来了?”
傅希敏跺脚,泪水说冒出来就冒出来。
“我气死了,我气死了啦!”
“阿敏!”关强放下书担心地走近她。“谁惹你生气了?你好好说,别只是哭啊!。
“每个人都讨厌,每个人都惹我生气!”傅希敏干脆推开关强,坐到藤椅上大哭。
“我可没有惹你。”关强喃喃道,随即坐在她对面。“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实在猜不出有谁能让你这么难过。丁漠一向都最宠你的不是吗?”
“才不是,”傅希敏喊叫:“他刚才打了我一巴掌。”
“丁漠打你?”关强向来斯文柔和的脸首次出现怒色。“丁漠敢打你?我去找他评理!”
他站起来,傅希敏连忙拉住他。
“不要去,是我自己不好。”
“你是女孩子,他怎么可以打你?”
关强甩开她的手,她忙又上前拉住他。
“不是丁漠的错,真的!是那个女人,她惹我生气;我气疯了,所以拿丁大哥雕了一半的作品扔她;丁大哥这才打我的。他打得轻,根本不疼。”
“不痛你怎么会哭?”关强神色稍缓,怒气却未消。
“让那个臭女人气的!她像是赖上丁大哥了,死也不肯下山去,还说话刺激我,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关强叹气。
“让不让她留下是丁漠的事,你犯得着气成这个样子吗?”
“我就是不要她留下来。谁知道她对丁大哥有没有什么企图!”
“丁漠那么人见人爱?”关强不安地问。
“只要有一丝可能性都要避免嘛!”傅希敏没有察觉关强怪异的语气,只径自说她的:“你帮我好不好?关强!我们齐力赶走那个狐狸精,那言而无信的骗子!”
“怎么赶?脚长在人家腿上,山不是我们的私人财产;她喜欢来,我们也没权力阻止。”
“所以才要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又要比武?”想起她对每个踏进丁漠周围一百公尺以内的女人都来这一套,关强苦笑了笑。
“这个——恐怕没那么容易摆平。刚才她一脚踢破了丁漠一面墙,姿势很正点;只是看不出是何门何派的功夫。”
“踢破了墙?”那应该是跆拳道吧!关强想。他是个实际的人,但偶尔会配合一下傅希敏的想像力;他实在是不愿伤她的心。
“是啊!”傅希敏拚命点头。“破了好大一个洞,我看我的‘一阳指’跟‘降龙十八掌’搞不好不是她的对手了。”她说得很认真。
关强低头浅笑,不愿点破她那些由武侠小说跟港剧里学来的武功架式其实并不足以防身,更不用说是跟人过招了。
“那就是说你的功夫可能吓不了她了?”关强笑问。
傅希敏抿着嘴。
“哼!实在想像不到她竟懂功夫。她要上山时,一见有风吹草动,竟爬上树去躲起来,一副蠢样子,跟今天判若两人。难道敌意装出来骗我?”
“阿敏!”见她越说越离谱,关强皱眉阻止她。“你脑子里成天想的就是这些东西!都升上高三了,到底有没有好好念些书?”
“拜托!现在是暑假口也!而且我正在烦别的事,提联考干什么!——咦?我妈跟你爸呢?在工作间吗?”
“趁着我在家有人看管你,老爸想带着阿姨到南部去玩一趟,顺便寻求创作灵感,现在正忙着赶出手头上那件作品好交给艺廊。”
“关叔叔去艺廊之前会顺路去丁大哥家吗?”傅希敏不安地问。
关强点头。
“会顺道把丁漠的雕刻作品带去——怎么?想要我老爸替你探察敌情?”
“才不是,我怕丁大哥会把我拿东西扔人的事情告诉关叔叔。”
“我老爸比疼自己亲生儿子还疼你呀!担心什么?”关强微笑,虽然这是事实,他却从不曾介意过。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愿让他失望。”傅希敏懊恼地说:“关叔叔是个艺术工作者,曾经不只一次告诫我们要尊重别人的艺术创作。他说那是作者的内心表现、心血结晶,我们应该以虔诚的态度去欣赏,而不该妄加批评。如果他知道我居然拿丁大哥的作品扔人——他一定会觉得我很差劲。”
关强笑着摸摸她的头说:
“别烦恼了,丁漠不会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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