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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公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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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爹要我请安哥哥到府一叙——”她抓了个理由。
  “恐怕不成。”他断然拒绝。
  “为什么?”她强提一口气问道。
  “因为天一亮,我就要离开此地。”无温度的语调冷冷逸出。
  “哦——”不满的音符只能化作单字。
  “回去吧。”冷冽又浮上那张清逸俊绝的脸庞上。
  月牙儿很难想象有人可以在前一分钟风流倜傥、吟风弄月,下一分钟却断尽人情。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媚娘明明怨得生恨,却强咬着牙,吞下所有的委屈与怅然。
  “那安哥哥、骆哥哥,多保重,小妹先行告退。”嫣紫的身影,登时有如垂败的雉鸡,无精打采。
  “霍风,代我送客。”刘子安冷沉地令人浑身发颤。
  “是!”霍风恭谨以对,“请,秦姑娘。”
  “安哥哥,有空别忘了到府做客哦。”秦媚娘依恋不舍地凝视着刘子安。
  “知道了。”出口的语调带着随意的断然。
  月牙儿直视着刘子安清亮而不掩其性的面容,心想,对女人而言,他该是个无情之人吧?!
  第三章
  是夜,月柔风清。
  “启禀王。”身着黑色紧身夜行装的男子拱手说道。
  “说!”赫连比神色冷漠地瞅着眼下之人。
  “您要我追踪的那两个年轻人有消息了。”男子又道。
  “落脚何处?”他们胆敢与他赫连比为敌,就是与整个匈奴为敌!
  从小到大,有谁不知他赫连比是匈奴国未来的单干,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而那两个年轻人不但插手管他的事,还打伤他的手下,这口气,他实在香不下!
  “就在距离此十里外的娃娃谷。”来人应道。
  “很好!很好!”赫运比微微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意,邪佞地令人心惊。
  “王的意思是?”黑衣男子已约略猜出赫连比的意图。
  “阿苏达,招集你的人马,夜袭娃娃谷!”赫运比幽幽的喝令声霎时传出。
  “是!”阿苏达衔命退去。
  斗然间,月似乎蒙上一层黑云……
  日偏西山,斜阳逸洒大地。
  月牙儿与刘子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娃娃谷,却在途中遇见一列掌着悼旗的丧家,哀呜泣咽之声不绝于耳。
  刘子安突然有感而发,“如果楼兰国的月牙儿公主在此,或许丧家会好过些。”
  一路与他同行的月牙儿当下怔住,“大哥何出此言?”
  “素闻楼兰公主能以特别的药草保存尸首不坏,死者虽已往生,但却可见亲人音容,对家属而言,未尝不是件值得安慰的事。”
  刘子安望着夕阳,微微收住手中的马辔,嘶地一声,黑色骏马蹄子一提,立时停下,他利落地跳下马。
  “吁——”月牙儿也轻拍着白色座骑,那马儿似通人性地止住马蹄,回应主人的指示,“大哥真是性情中人。”
  “应弟来自关外,可曾听过楼兰公主的事?”他顿时止住脚步。
  “哦——”月牙儿自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刘子安却又径自说道:“听说她不但貌似谪仙,武艺冠群,而且精通医术,尤其是尸首的防腐做得最令人称许!许多皇族在仙逝前,都指名她为其死后殓尸。”
  “大哥远居中原,竟对关外之事如此了解,佩服。”月牙儿眼中逸泄着赞赏佩服,当然还有三分窃喜。
  “小弟,虽说能知天下事,可掌天下人。但为兄我只怕让应弟见笑了,知道楼兰公主之事,实在是此女乃金钗之故。”言毕,朗朗笑声放肆地尽泄在山谷之中。
  月牙儿顿时哭笑不得。
  身为女子,对他这种论调本该嗤之以鼻;但如今她却乔装为七尺之躯,对这“笑话”又不能反应太过。
  睇着月牙儿那张比哭还惨的脸色,刘安轻蹙眉首,“应弟轻松点,男人本色嘛!”他一语双关地继续调侃道。
  “那不是指小弟我。”她有些负气,看他衣冠楚楚、气宇不凡,怎么说起这事就正经不起来!
  “再过两年,应弟可就不这么想了!”又是一阵朗笑。
  “如果大哥只知楼兰公主的外貌、武艺,甚至道听涂说的医术,那可就糟蹋你灵敏如豹的头脑、清逸超凡的武艺,甚至你那不为小弟所知的出身。”她可不希望天下乌鸦一般黑。
  “应弟言重了。我不但知其一,也知其二,甚至知其无限。”被她一激,刘子安登时露出深藏不露的笑容。
  “大哥请指教。”天鹅绒似的磁嗓逸透出微微的不以为然。
  “楼兰公主郎珞映,又名月牙儿,师承天山雪人,据闻天山雪人一生只收过一个徒弟,将一生武学及医术全传给月牙儿一人,其中还包括殓尸防腐的医术,并将他那从不离身的皮革药袋交给月牙儿。
  说起那药袋还真神奇,延展开来长达近十尺、高有一尺,每尺之间各放了三只药瓶,每瓶药剂相距半个拳头大,一路延伸下去,少说有近百瓶大小不一的药瓶,瓶身缤纷夺目,十分抢眼,若不是知道它内含药剂,一般人还会以为它们全是一只只的精致古玩。“
  “大哥——”钦赞的波光终于回到月牙儿的秋水瞳眸中。
  “对了,那药袋的形状与外观很像你马背上的那皮革!”
  他惊异的发现月牙儿所乘坐的马上的皮袋,还真像传说中的药袋呢!
  “应弟,你皮袋里装的该不会是天山雪人的药瓶吧?!”促狭的泽光立即掩过先前的惊愕。
  月牙儿怔了半秒,旋即以似假还真的回以颜色。
  “它的确装的是药瓶,不过,却是楼兰公主的。”话落,那似芙蓉的笑扬溢在虚实之间。
  此时此刻,当然没有人会相信月牙儿说的是真话!
  刘子安自然也不会“误将”她视为楼兰公主!对于她的话,立刻报以满意的笑声。
  “应弟答得妙!答得妙啊!”幽默的骆应是比正经的应弟来得更令他愉悦啊。
  笑声背后,常有暗伏。一直尾随他们的赫连比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如果他没有猜错,眼下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合该就是西域人人知之甚详、擅于医术,并可将尸体保存不朽的楼兰公主。
  因为她马背上的皮革,正是以大漠罕见的兽皮裁制而成的!除了他父王赫达夫有一块之外,就只有行踪不定、生死成谜的天山雪人有此物!
  换言之,天山雪人若真的如那臭小子所推说,将其一生所学及药袋交给了他的爱徒,那么这个极可能是女扮男装的美少年,就是月牙儿了!
  当下,一个冷酷无情的邪计在他脑际浮现了……
  月牙儿,你今生不仅注定将成为我赫连比的女人,兰楼国也将成为你的陪嫁之物!
  残烛如豆,更深露重。
  月牙儿与刘子安等人夜宿娃娃谷的一间客栈。浓稠黑暗中,突然传来宪睾声,惊醒疲惫不堪、方才就寝的月牙儿。
  “什么人?”月牙儿倏地从床榻坐了起来,全身处在战备状态。
  “好耳力!”赫连比睇着一袭雪白亵衣的月牙儿,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推测。
  几乎在同时,月牙儿已将挂在床边的外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身上一罩,并将腰带系牢,根本不给眼前这自称匈奴单于,私底下却贼眉鼠眼的赫连比,再有瞥自己一眼的机会。
  “獐头鼠目之辈,活该吃我这一记!”须臾间,月牙儿的衣袖中绝狠地飞射出连发的半月飞刀。“喝!”赫连比着实没料到,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击,尽管如此,他还是三两下地架开那凌利封喉的飞刀,飞跃至月牙儿的身边,“别让我伤了你的细皮嫩肉。”怒笑之中还带着三分猥琐。
  “住嘴!”她的声调和她的冷沉容颜一样寒冽透骨,接着她一掌击出。
  赫运比立时接住,“女人家不该这么凶的,虽说大漠女儿个个英气逼人,但女人终究是女人。”
  他宛如狐狸地笑着,也没真的打算和她过招,因为他只想将她带回自己的营帐,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月牙儿虽被对方看穿身份,却仍以清冷的笑意应对。
  “怎么,想报当日客栈之仇?”月牙儿不屑的说着。
  赫连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现在我打算带走你——兰楼公主月牙儿。”
  月牙儿闻言心头一惊,但旋即恢复镇定,淡漠地说:“楼兰公主此刻应远在楼兰国才对,怎会在此出现?更何况我骆应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你这话太侮辱我了。”
  不待月牙儿话音落定,赫连比即已大笑起来。
  “是吗?想我赫连比竟也有看错人的时候……”笑声才停,他双眼圆睁地直视着月牙儿说道:“我不管你是骆应;还是楼兰公主月牙儿,总之,我今天是要定你了。”
  月牙儿并未被他的话攻破,一径冷静反唇相稽。
  “我不知大名鼎鼎的赫连比竟有断袖之癖。再说,你三更半夜闯入他人卧房,非奸即盗,还不束手就擒!”夺目姿容,闪着冰寒。
  赫连比闻言,怔了几秒,却马上回神,诡笑了起来。
  素闻月牙儿公主机智过人、冷静如增,他可不能为她平静的表相所误导!
  “你这话对白天出手救你的那个傻瓜说吧!我赫连比可非泛泛之辈,在大漠谁不知有两个人可谓声名远播,男的就是匈奴未来的单于——赫运比我,女的则是不染尘烟,貌似谪仙,精于医术的楼兰公主——月牙儿你呀,我怎么会错认!”他还打算自我吹捧地道出如何猜出她的身份时,就溢月牙儿所截话。
  “废话少说,我是男是女无需你书喙,看招!”话甫落,就将脚边的凳子朝他踢了过去……
  “砰!砰!”又为赫连比给架开。
  暗夜里,这木头撞地的声音,立即引来邻房的刘子安及他们的侍从,一下子这窄小的卧房挤满了人。
  赫连比连忙吹了一声口哨,他带来的人马也一窝蜂地冲进屋内。
  “阿苏打,杀了他们!”
  赫连比不再心慈手软,决定强行据走月牙儿!
  忽地他一跃而起,扣住她的肩头,“走吧!月儿牙。”压低的威胁声,饱含不容更改的冷霸。
  “放开你的脏手!”怒火在月牙儿眼中燃烧,偏又奈何不了他。
  不待赫连比反应,刘子安的冷寂之声划空劈下,“你最好照他的话做!”
  “臭小子,你的命还真大,没毒死你!”赫连比仗着人质在手,自然大放厥辞、无所顾忌。
  “上苍有好生之德,也赖我义弟妙手回春,不过,这笔账我得和你算个清楚。”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蓄着无与伦比的惊爆力。
  赫连比不禁为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势,动摇了坚持。
  他到底是什么出身?
  端看他身边训练有术、出手不凡的侍从,及一把把价值不赀、打造精良的佩剑,不难看出他们若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便是皇亲国戚!
  “别管我,大哥,他奈何不了我的。”月牙儿不想刘安为她涉险。
  “啊哈,好个兄妹情深意重。”赫运比邪佞地嘲讽。
  “赫连比,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绝不轻饶你!”月牙儿可慌了,生怕女儿身曝光,但威喝的口吻却依旧铿锵有力。
  刘子安一听,直觉认为赫连比故意讽喻月牙儿的细白嫩肉,也就没留心这话背后的深层意义;却对“赫连比”这个名字感到有些耳熟……
  “放开他!否则新仇旧恨,只怕十个赫连比也不够死!”刘子安不为所动,疏冷的声调在空气中传送。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赫连比凛然拒绝,颇有豁出去的打算。
  就在赫连比猛地提振真气凌空跃起,打算破窗而出时,刘子安自怀里摸出珍珠般的暗器朝他射去……
  “啊!”赫连比险叫出声,原本抓紧月牙儿的手应声放松,却在落地之前又提了口气抓住她。
  这时,另一只手也来到月牙儿左肩,单手与对方过招,招招凌厉,击得赫连比身形微晃,脚下连遣,若不是他死巴着月牙儿的肩头,只怕会跌坐在地。
  “还不放了他!”刘子安掌风愈发狠劲。
  “她是我的人!”赫连比像头疯了的困兽,继续迎战。
  双方人马也在这时厮杀了开来,桌飞椅裂,一片凌乱。
  刘子安真怕这一拉一扯弄断了月牙儿的手臂,出招也就不免有所顾忌。
  赫连比看在眼底,打算再度使出小人伎俩毒死他,才一抬手,却为月牙儿所阻——
  “小心!”月牙儿此时挣脱了出来,却在瞬间被两人分别拉住衣袖,嘶地一声,那雪白水袖立即分家。
  “啊——”惊愕之声却是出自月牙儿身边的兰、竹、菊三名贴身女侍卫的口中。
  刘子安则趁机朝赫连比的胸口击出致命的一掌,只见对方连退了几步,旋即口吐鲜血,瘫坐在地。
  阿苏打见状,火速杀近他的身边,利落地搀起他的主子,“王,你没事吧?”又对身边厮杀的人喊道:“退!”
  这一群大漠硬汉便在眨眼间蹿出小屋。
  霍风意欲上前去追,却为刘子安所阻,“不用追了!”
  他们称那汉子为王?
  王……赫连比……难道他是匈奴王储赫连比?!
  奴匈王储赫连比怎会来到中原?又为何在此出现?
  一连串的问号在刘子安脑中翻滚着,他来到月牙儿的身边,“应弟,你还好吧?”
  “我没事。”话甫落,却见自己的玉臂裸里,净白的右臂上方有着半指大的瑰红胎记。
  最令人讶异的是,它的形状宛如月牙,红白对衬让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望着刘安失神的目光,月牙儿一时间语塞,羞煞极了。
  兰、竹、菊三人连忙将床头的披肩,罩上月牙儿身上。“小的该死。”双双跪地,解除了她的尴尬。然而那香凝如脂的纤纤雪臂,却已印入刘子安的眼底。
  刹那间,他的心口不住地跳动,直视着已被袍子买住的雪臂。
  那块瑰丽的月牙胎记,犹如火烙的红铁,熨烫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分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却像受到惊吓的鸟群在脑中飞蹿,怎么也止不住……
  突然,赫连比先前曾经说过的讽喻,倏地爬上心头——
  应弟会是个女红妆吗?
  不!不可能。
  几近崩裂的心弦,却为不确定的答案,震荡不已。
  “谢谢大哥救命之恩,小弟衣衫不整,不留大哥了。”平静如水的声调、沉凝稳健的神彩,登时化解刘子安的疑虑。
  “哦,哪儿话,应弟,你也早早休息。”凝神相对,刘子安那双深邃明眸,再次盛载迷离。
  谁教应弟那白玉雕琢的容颜、娇艳欲滴的绛唇、纤葱的玉臂、宛似蒲柳的身姿,委实……委实像个女孩家!
  夜深,月朦胧,他的心更混沌……
  第四章
  “爹,我不管啦,您得打点宫中的老臣,为女儿说项。”秦媚娘使出浑身解数,向面前已逾花甲之年的老者撒娇。
  不待老者回话,他身边的慈容女子倒是发言了。
  “媚娘,别烦你爹了。他一直不愿女儿嫁人官宦之家,更别说嫁人帝王之家。”
  “娘——您怎么也和爹一个鼻孔出气嘛!”她索性撒赖到底,硬是逼爹娘如她所愿。
  “不得无礼。”秦桐终于开口。
  想他一生在帝王之家授业,虽说,师恩大于一切,但陪这些身份特殊的王孙公子读书,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稍有疏失,轻则被撤职;重则身败名裂,抑或是诛连九族,简单的说,终日是提着脑袋过活。
  如今,他仅剩的么女,也想学她的姐姐们嫁人深宫,怎不教他忧心忡忡。
  “娘——”她执拗地柔性反抗。
  “难道你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秦桐冷眼睇着家中最美的小女儿,感慨万千。
  “宫门是不是真的深似海,女儿是不知,但每个姐姐回来省亲时,哪一个不是风光十足、排场阔绰?”秦媚娘反驳道。
  “那只是表相!”他厉言道。
  “爹,自古至今女子的婚事哪一桩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说,这是天下女子共同的宿命,那么,女儿宁愿嫁人鸿门世家,也不愿下嫁贩夫走卒。”秦媚娘执意表态。
  “你——”秦桐一时哑口无言。
  “爹,怎么说,您也曾是安哥哥的西席,我们亦是江南四大望族之一,虽不尽是门当户对,倒也不算是过分高攀,您就成全女儿吧。”对于自家的身世,她可是信心十足。
  “你可知他的身份,未来又可能是何等尊贵?”秦桐再警示女儿。
  “当然知道。我对安哥哥——您是知道的,至于他未来的身份,对我而言,自是锦上添花,说不欣喜是欺人;但即使他无冠冕加身,我亦会求爹爹为我说媒。”
  “唉!”也罢。
  秦桐不发一语,心中已有定案。
  离开娃娃谷之后,刘子安与月牙儿一行人仍旧结伴而行,悠闲地往洛阳前进。
  一个月下来,月牙儿发现刘子安身边的贴身侍卫霍风,每隔一星期总会在子夜放出信鸽。
  由于好奇心作祟,某夜,她抓住一只欲往南飞的鸽子,并从它的脚环下取出一张纸片,上方只有三个字——揽翠湖。
  这是什么意思!
  按字面上的解释,刘安放出的信鸽,只说明一件事——他们现在的位置。
  他需要向谁报备他的行踪?
  打从结识以来,他予人的感觉,风流不羁,事俗之事根本不萦于胸。如今他规律而不间断地释放信鸽,告知自己所在的地点,这意谓着什么?
  尽管疑惑,她还是重新将信条绑回鸽环上,送它飞回天际,便匆匆从屋瓦上一跃而下。
  “什么人?”月牙儿这时惊动了在揽翠楼后花园散心的刘子安。
  是他!他怎么也没睡?
  月牙儿扬起水袖,连忙作揖掩住她的惊讶,“原来是大哥啊。”
  “应弟?”月光下,霜白儒衫的月牙儿更显澄净,晃眼间,刘子安几乎错认他为女子!
  怎么回事?
  自从那日见过他晶莹赛雪的肌肤之后,离谱地连夜里也梦见应弟成了女儿家,从此夜夜不能成眠。
  今夜,又是如此!乍醒后就再也睡不奢,他只好对月苦思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大哥,夜深露重,还有雅兴赏月?”月牙儿窥见他为自己失魂的眼神,忙不迭地找话题化解尴尬。
  “小弟较胜大哥我吧?”刘子安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兴逗弄月牙儿的念头,但挑逗的话就这么溜口而出。
  “大哥?”她有些错愕。
  他的眼神怪怪的……怎么带着点“调戏”的成分?
  男人与男人间的对话,不该如此吧?!
  “否则怎么会沿坐屋瓦之上,以求更近月呢?”爽利的笑声旋即充塞揽翠楼的后花园。
  月牙儿连忙抿唇一笑,算是呼应他的说辞,“大哥真会说笑。”
  “来,陪陪我这个失眠的人吧!”他顺手将月牙儿的肩头搂近自己。
  这一搂,一股奇异却强烈的电流,迅速从指尖传导到全身,顷刻间,不曾有过的欲念如火山爆发地宣泄出来……
  被刘子安搂住的月牙儿,长年封锢的心、沉淀的情,也瞬间觉醒。
  她试图镇住心神,让骚动不安尽速散去,奈何与日俱增的好感大举来攻,住她怎么抵御也力不从心,终至溃决。
  她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住阵阵忐忑,狂嚣席卷心间。
  “如何?”刘子安试图从迷茧中突围,无奈混含沙哑的嗓音还是泄了底。
  “嗯——嗯——”月牙儿猛地咽了口唾液,支吾不能言。
  “也许贤弟想睡了,为兄也不好勉强。”他忙将放在她肩上的手臂抽回,毕竟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不免招人非议。
  “大哥,小弟也睡不着——”她打断他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想留下。
  “那好,那好。”他笑得尴尬,却又为良夜有人相伴感到没来由的畅快。
  她在他身边的石凳坐了下来,“大哥,你家中可有些什么人?”这个话题该是最安全的吧?
  “有父——”刘子安也挨近她坐了下来,为自己险些脱口而出的“特殊”身份而打住,连忙改口,“家中上有高堂,下有一胞弟及两个妹妹……”
  突然,他遥想起远在洛阳的双亲。也许他真该早点回家了。
  “很好,很好。”她答得言不及义。心思也飞到遥远的关外……
  不知父皇、母后还有她的孪生哥哥可好?
  “那你呢?”刘子安采入她的蓝目中。
  “哦,我有一个哥——”月牙儿连忙收口,因为她已“乔妆”成她的哥哥了,这会儿自然得改口,“高堂健在,还有一个挛生妹妹。”清幽的叹息中,宣泄出她的思念。
  “相信令妹一定是个气韵如嫣、清妍纯净的绝世佳人。”精明如他,早已察觉月牙儿那两抹深潭的落寞独为思乡,为了化解彼此的思家之苦,也就当机立断转移话题。
  月牙儿这会儿反倒辞穷。
  她怎么好夸奖自己呢?
  “怎么?我没猜对?不会吧?应弟清逸出尘、气宇盎然,若不责怪为兄太过放肆,我认志,你若乔妆成女红妆,绝对赛过京城四美啊!”
  刘子安突然被自己的念头给骇住,却也幻想起骆应若是女儿身的模样
  那一定赛过天仙,美过娇娥!
  “大哥!”月牙儿佯嗔,力图表现出堂堂七尺之躯的气势,不愿被人比作地位低微的女子。
  “哦,应弟可别动怒,算为兄失言。”
  他在想什么啊!应弟可是个男儿郎,但是月下的他,怎么看……都像个娘儿们。
  老天,他是哪根筋不对劲儿?!
  该不会是他潜意识里对同性有偏好吧?否则这么些年为何始终无法对一个女子真正动心用情?难道……他真的是“品味独特”?
  月牙儿看着刘安变化万千的脸谱,直觉这话题若再持续,只怕女儿身迟早会被揭穿,还是先走再说。
  “大哥,小弟突感睡意上身,促膝赏月可否改日?”夜莺般的嗓音,轻缓吟咏。
  刘子安再次迷惑……
  这绵柔的语调哪有半点男子气概?
  强抑动情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洛阳城
  飞檐耸天、画栋雕梁满的宫殿里,御医正在天子的金瑶床榻的专注地凝神把脉,他的身后则站着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贵妇,端看她金簪银坠、锦衣华服,即可推知此人身份不凡。
  久久之后,御医垂首喟叹,神情严肃地转过身子,双手作揖,“启禀娘娘,皇上他——”
  “老太医就请直言吧。”尽管她面有愁容,然一国之母的气度与雍华是让她气凝如山。
  “是,皇上的病……只怕回天乏术。”老太医颔首,老泪汩汩流下。
  “知道了,下去吧。”珠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没让它掉下来。
  皇上这病来得突然,如今御医的宣判虽说是青天霹雳,却也是在意料中。
  望着自病发以来就不曾清醒过的皇上,她早已预知他们夫妻的缘分将尽。
  “传我懿旨,让安儿速速回宫。”止住哽咽,下达谕令。
  “是!”身边的侍婢衔命而去。
  黑云密,偶尔传来几声狼嗥狗吠,碧罗纱灯随着朔风摇曳,空气凝地仿佛随时都会下起倾盆大雨。
  “启禀公子。”霍风的声音隔着木窗传进屋内。
  “进来。”刘子安阴沉以对。心头却莫名地隐隐不安,却又不知所为何事。
  “公子,”霍风一入屋内,立时将房门栓牢半跪在刘安的面前。
  “我不是说出门在外不用行此大礼吗?”刘子安达声制止。
  “小的明白,可是——”霍风连忙从胸襟取出一只小羊皮卷轴。
  刘子安一见此物,心弦一震,脸色大变。
  莫非……宫中发生大事?
  他一把将卷轴拿了过来,昔日的不羁登时一扫而空,两抹愁云罩上眉心。
  才一展开羊皮家书,慢郁立刻在那张刀裁的五官上散开,犀利的双目此刻焦灼地像焚烧的熔岩,随时可将人烫伤、焚尽……
  “公子——”霍风从未见主人有过这般蚀人的表情。
  “通知弟兄立即兼程赶回洛阳。”阴郁隐逝,精明买身。
  “应弟,我必须就此和你告别。”刘子安除着月牙儿那张净白脱尘的脸蛋,声音里凝满了不舍。他是怎么了?
  就算他俩有歌血之义、救命之恩,也不该有超乎手足之情的痴恋与躁动才对啊?
  为何一见到他那双更胜女子的秋眸时,心口就是不由自主地加速,甚至还夹带着另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占有欲?
  “大哥,你赶着去哪儿?”轻愁缠上她的眼。
  几个月以来,和他相处已成为一种习惯,他顿然提出分手,教她若有所失,也隐隐地逼出心田最角落的情愫,任她万般压抑也奈何不了它。
  “我父亲病了。”他避重就轻地点出事实,忧戚再次纠缠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子。
  “可有小弟能够尽力之处?”翦水双眸净是关怀。
  “多谢应弟,家父正由洛阳第一名医诊治,再说应弟不也有要事待办?”他礼貌地拒绝,因为连天下第一名医都救不了他父亲,应弟又怎能使得上力?
  “哦——”赛过仙子的容颜一黯。
  刘子安再度被口一牙儿的一颦一笑搅乱心湖,即使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警告他——他是男人、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他不该、也不能对他有男女情愫与牵扯!偏偏怜惜、心疼、关怀,全然不可抑止。
  他甚至想将骆应拥进怀中,告诉他,他们还会再相见的!
  手才抬起,却为自己超出常轨的关怀、迷恋,遽然垂下……
  难道他真有断袖之癖?
  不!这可不见容于礼教!
  苍天啊!他该怎么办?
  踟蹒像雪球般地滚向心窝,几乎将他碾碎,而良心的鞭答更抽得他鲜血四溢,但想拥住骆应告别的热劲儿,却和理智一再互相攻防,持续着一进一退……
  “大哥,你多保重,也愿令尊早日康泰,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突然,月牙儿发现在未来的一年中,自己压根无法让他找得她,因为——她将成为东汉的囚臣!
  “你也多保重。”怜爱与不舍还是挣脱出理智的闸口,刘安霍地扳住月牙儿的肩头,牢牢地扣住她,有力的双掌不断地传导着离情依依与热力。
  “大哥……”月牙儿灵光一现,挣开他的双臂,“我想向你提个亲。”大漠儿女率真性情,此刻昭然若揭。
  “什么?”刘子安瞪大了双眼,此时此景,应弟竟要为他说媒?
  “请容我为舍妹说个媒。”月牙儿笃定的说,也为自己的“惊人之举”震撼不已。
  “应弟的孪生胞妹?”想到也是同样一张脸,刘子安矛盾得不知作何反应。
  “正是。为兄不愿意?我保证舍妹貌似谪仙、净肤赛雪,诗书礼乐样样精通,是个少见的绝代佳人,绝不会委屈大哥。”她从不知自己如此主动,显然刘安让她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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