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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鬼型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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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随后走掉。
嗡嗡嗡小蜜蜂,飞到西又飞到东……
台上的霍思暖,甚至已经无聊到开始唱起儿歌来,这时主持人终于结束长篇大论来个速审速决,三分钟之内颁完所有奖项,霍思暖差点没有当场跪下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领奖是不得已,发表得奖感言则免,无论有多少麦克风放到她面前,她一律说“谢谢”,简洁的作风宛如政治人物。
首奖得主不肯接受采访,记者大人们只好把焦点放在其它得奖者身上,霍思暖为此大大松了一口气。
对了,饮料!
她趁大家还忙着交际,第一个抵达party会场寻找饮料解渴,她随手拿起一杯柳橙汁咕噜噜地喝下肚,喝完后大喊过瘾。
好好喝,再来一杯。
霍思暖端起第二杯柳橙汁,边走边喝。说实在的,她不怎么想参加party,干脆喝完这杯柳橙汁后就逃之夭夭,省得还要跟同业交际……咦,那是?
摆在长桌上的饼干和小西点,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花朵,其中有一盘饼干特别引起她的注意。
她停下脚步伸手拿起饼干细看,这饼干怎么看都像她小时候吃过的那盘手工饼干,但她不敢确定,外形相似的饼干太多了,最主要是味道。
她拿起饼干咬一口,才嚼了几下人就愣住,无庸置疑这确实是她小时候吃过的饼干,口味一模一样。
这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属于她记忆中的男孩所有。他们曾经一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相同的饼干,他还教她领会画画的乐趣,可以说她的绘画天分是他开启的,没有那天的相遇,她根本不可能走向绘画之路。
如果你持续在绘画这条路上走下去,说不定我们以后会相遇哦!
当时他说过这一句话,这盘饼干又在同样的颁奖酒会出现,莫非那个男孩现在就在会场?
一想到又能和他见面,霍思暖的心脏立即跳个不停,彷佛那个男孩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放下饼干,回头四下寻找可能的线索,四周只有工作人员,大家都还在前面的房间。
“请问……”实在找不到线索,她只好问工作人员。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工作人员热心招呼。
“请问你知道这盘饼干是谁拿来的吗?”她总有一种荒谬的想法,总觉得这盘饼干的主人就是那个男孩,是他拿到会场来的。
“咦?”工作人员愣住。“这不是我们准备的饼干啊,怎么会有这盘饼干?”
她猜得没错,这盘饼干的主人果然另有其人。
“居然有不明人士混进来……”工作人员急的。“这盘饼干太危险,我马上拿去倒掉。”
“其实你不用——”霍思暖本来想请工作人员把饼干给她,但阻止不及也没有立场阻止,一盘好好的饼干就这么被浪费掉。
没有吃到饼干虽然可惜,然而最令她疑惑的却是它的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愚弄她吗?还是……
第2章(1)
次日,霍思暖一早就瞪着奖杯发呆,脑子里想的净是昨天那盘饼干。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消失了二十年的饼干竟然会在此时重出江湖,而且还是同一个地点,诡异的情节恍若在演灵异片,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预谋。
如果真的有预谋,谁会是主谋?
她百思不解。
还是说她弄错了,昨天那盘饼干根本跟二十年前无关,只是某人无聊的恶作剧?
但是她明明记得很清楚,确实就是那个味道没错。二十年前她甚至还要她父亲去跟主办单位查询饼干的来源,想去跟该商家购买,所获得的答案竟是不晓得有那盘饼干,怀疑她搞错了。为此,她还被她父亲叨念了许久,骂她害他丢脸。
多年以后,它竟然又凭空出现,主办单位一样摇头说不知道。
霍思暖被这一连串事件弄糊涂,现在她连小时候是否有过那样的经历都不敢确定。但她桌上的蜡笔又说明她和男孩的偶遇千真万确,并非出于自己的幻想,就算她想用“作梦”两个字带过去都不行。
……啊,烦死了!一大早她干嘛想那么多啊,工作去。
霍思暖决定抛开烦人的谜题到画室画画,才刚画几笔,不期然被挥之不去的烦躁感缠上身,于是生气地丢下画笔,改睡回笼觉。
忘掉、忘掉,忘掉那盘饼干,忘掉那个男孩……
她像女巫一样对自己下咒,强追自己入睡,这一睡就睡到下午,眼看着一天又要过去,她干脆到温室种花种草,也好过呆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除了画画以外,霍思暖最大的兴趣就是修剪花草,总能在下剪的时候得到快威。
“思暖!思暖!”
她才刚痛下毒手,就听见她温柔可人的好友在呼唤她,只得暂时停手朝外头大叫一声。
“我在温室!”
不一会儿,柯蕴柔随即出现在门口。
“思暖,我遇见卢禹孟了!”柯蕴柔一脚踏进温室便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霍思暖正在修剪盆栽,一时没听懂她的话。
“哦,你遇见卢禹孟了——你说你遇见了谁?!”不期然听见一个消音八年的名字,霍思暖差点被手中的大剪刀剪到,一双眼瞪得老大。
“卢禹孟,我三天前在街上遇见他!”柯蕴柔拉了一张椅子在霍思暖面前坐下,霍思暖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未免也太扯了吧!
那姓卢的家伙在八年前抛弃了蕴柔和别的女人结婚,现在竞然还有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你确定这不是你自己的幻觉?”尽管柯蕴柔嘴上不说,但大家都知道她的心里从未忘记卢禹孟,对他依然念念不忘。
“是幻觉就好了。”柯蕴柔苦笑,她也希望那是幻觉,无奈天不从人愿。
“SHIT!”霍思熳忍不住骂脏话。“台北有那么多条街,你偏偏走那一条,你不会换条街走啊!还嫌八年前不够伤心吗?”
她、美晴、芳洁和蕴柔同为大学时期的好友兼战友,四个人一起完成了不少作品,对彼此都很了解,也站在同一阵线。
“这种事是我能控制的吗?我也不想遇见他啊!柯蕴柔满肚子委屈,霍思暖毫不客气地拆她的台。
“真的不想遇见吗?”她斜睨她。“还是别逞强了吧!”多年好友,霍思暖比谁都了解柯蕴柔,认为她言不由衷。
柯蕴柔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霍思暖经摇摇头,算是败给柯蕴柔的执着。
“你啊!没救了。”和那家伙的美好回忆又不能当饭吃、有时还会噎着,留着干什么?早该丢了。
柯蕴柔困窘地笑了笑,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守着回忆不放的大笨蛋,就她一个人装傻。
但就霍思暖的角度来看,她不是守着回忆,而是守着伤痛。有时候伤痛太深会模糊回忆,混乱感觉,她的感觉被弄乱了,时间还停留在被抛弃的那一刻。
“奇怪,怎么没看见恩烽,他不在吗?”柯蕴柔明显想改变话题,霍思暖也顺着她。
“可能在上班吧,我也不知道。”对于柯蕴柔的疑问,霍思暖仅以耸肩回答,不怎么想管她弟弟的事。
“他已经开始到霍伯伯的公司上班了?”反倒是柯蕴柔比较惊讶,关心的程度更像他的姐姐。
“哪有这么好的事?”别误会。“他是到自己的公司上班,他自己成立了一间工作室。”
“工作室?”柯蕴柔愣了一下。“他不是学电机的吗,电机也能成立工作室?”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霍思暖又耸肩。“他那个人一向就是那副死德行,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又爱搞神秘,冷漠到可以把身边的人冻昏,要不是他是我弟弟,我真想掐死他。”
说起她那个宝贝弟弟,霍思暖就想撞壁,她已经够有个性了,他竟然比她还酷。
“不过说也奇怪,那家伙对谁都冷冰冰,唯独特别喜欢捉弄你,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霍思暖纳闷。
“我也想不通。”柯蕴柔也是满脸疑问。“回想在校时,我还曾经帮忙学妹拿情书给他呢!”结果他竟然如此报答自己,唉!
柯蕴柔威慨。
“看吧!我就说他很难相处。”霍思暖搭腔。“我就想不通,像我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难搞的弟弟,他根本是个怪眙。”
霍思暖说得义愤填膺,柯蕴柔却是听得冷汗直流。心想着论难搞程度,霍思暖恐怕并不下于她弟弟。以前在大学上课的时候,她就曾经在课堂上和助理教授辩论毕卡索和莫内谁画得比较好?天晓得这两位大师根本分属两个不同的画派,可她就有办法和助教争得面红耳赤,更难得的是,这位助教是位迷死人不偿命的型男,整个美术系甚至全校女生都迷他迷得半死。就连她当时已经名花有主,男朋友还是个花美男,都一样难逃他的魅力,只要一上到他的课都会特别兴奋,唯独思暖不动如山,不但不把型男助教当一回事,还顽强地跟他抵抗到底,害她和美晴、芳洁三个人都想联名送她一块“抗帅英雌”的扁额,褒扬她意志力坚强,竟然能够一个人力抗群雌。
“对了,你匆匆忙忙跑来找我,该不会只是想告诉我,你遇见卢禹孟这件事吧?”一哈啦了半天,霍思暖总算又想起原先的话题。
“当然没有这么单纯。”说起这件事,柯蕴柔就烦恼不已。“我骗他说我已经结婚,结果他刚刚打电话来,邀请我和我的”老公“这个星期六晚上一起吃饭。”
大新闻、大新闻!他们的善良小姐居然也学会说谎了,洒花!放烟火!庆祝她开窍。
“你还真会掰,应该是被刺激到了吧?”霍思暖不愧是柯蕴柔多年的好友,随便猜随便准,只见柯蕴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因为他身边带着小孩,又问我结婚了没有,我在一时的情绪反应之下……”
“点头说你结婚了。”好样的,总算没丢女性同胞的脸,值得表扬。
“我是不是很傻?”尽管霍思暖相当赞赏她勇敢的举动,柯蕴柔却十分沮丧,总觉得自己很没大脑。
“是比较冲动了一点,但换作我也会做出相同的举动,总不能让他看扁吧?”输人不输阵,自尊最重要。
是啊!自尊胜于一切,只是维护自尊的结果是撒下漫天大谎,怎么想都不划算。
“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弄出一个老公来,陪你去赴约。”谎都已经撤了,再懊恼也没有用,还是面对现实吧!
“我也想啊!”柯蕴柔快烦恼死了。“问题是我认识的男人本来就不多,要我临时上哪儿找老公?真的很头痛。”
没错,特别今天已经是星期四,距离星期六只剩短短两天,她死定了。
柯蕴柔叹声连连,霍思暖在一旁帮忙伤脑筋。不过她那颗脑袋通常只容得下创作的事,其他事一律不管,恐怕也很难想到好方法。
接下来就看见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出了一堆馊主意。一会儿要去租一个临时情人,一会儿要找人力中介公司帮忙,霍思暖更兴致勃勃想要夜访牛郎店,闹出了一堆笑话。
就在她们伤脑筋的时候,温室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来当你的老公就好了。干嘛唉声叹气?”
柯蕴柔和霍思暖同时望向门口,张大跟睛瞪着霍思烽。
“你正欠一个老公吧?”他弯腰对着柯蕴柔说道。
柯蕴柔反射性地点点头。
“我自愿当你的老公,如何?”
霍思暖和柯蕴柔像在打量怪物似地看着霍恩烽,柯蕴柔已然愣成木头人,只有霍思暖还能反应。
“你这混帐!”她一开口就是骂人,嘴巴一点都不留情。“不要平常不回家,一回家就吓人,我们会被你吓死!”不晓得濒临三十岁大关的女人心脏是很脆弱的吗?哪堪这样的折腾。
“切!”霍思烽理都不理霍思暖,一双迷人的眼眸迳自盯着柯蕴柔看。
他不愧是和霍思缓八字不合,尽情嘲弄她和柯蕴柔想出来的计划。
“光听你们的对话,就知道你们对现实一点都不了解,难怪我姐一天到晚躲在温室。”
霍思暖当场发飙。
“你找死哦!”她拿起剪刀毫不客气地用刀柄朝她弟弟的头敲下去,警告他说话小心点。
“死小鬼一枚。还敢乱说话,当心我揍你。”女侠发威,果然凡人无法挡,再强悍的男人都要投降。
“我不是小鬼,是男人,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霍思烽说着说着就要动手脱T恤,霍思暖理都不理,完全不赏脸。
“我没兴趣。”她不想眼睛烂掉,省了。“要脱就脱给蕴柔看,反正你自愿当她老公,老婆看老公的裸体——天经地义,我先闪人了。”
之后她就到画室去挑画,以应付接下来的个展,至于温室里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没事开什么个展嘛,不开行不行?”霍思暖边挑画边嘟嚷,对于手边的画作都不是很满意,总觉得还有改善空间。
她知道美术馆愿意帮她开个展,已经应该谢天谢地,不该再抱怨。但她就是不喜欢应付媒体,真的很麻烦……
手边的画一幅挑过一幅,挑到最后一幅时,霍思暖脸上终于升起笑容,总算还有一幅像样的画。手上这幅“KISS”是她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作品,她的画风深受毕卡索立体主义的影响,喜欢把形体变成几何学,层层分解成浑厚有力的造型平面,这些平面延伸开来,超出每个人物外面,囊括了周围的整个空间,确立出建筑空间的一体性,这幅“KISS”就是典型的杰作。
她特别将这幅画挑出来,当作此次个展的主要展览作品。她将画作再次放在画架上,审视是否还有任何可加强之处,看着看着,竟想起大学时代和欧阳性德的那一场争论。
第2章(2)
时间回到大二,他们正在教室里画画。
今天上的是油画课,由风摩全校师生的型男助教欧阳性德执鞭。不消说,这堂课人数一定是大爆满,而且不会有人缺课,可见他有多受欢迎。
美术系几乎都以女生为主,大家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暗中较劲,不是比谁的作品比较好,而是比谁的穿着打扮比较吸引欧阳性德。
就看他在女学生之问穿梭,一会儿走到甲同学的画布边指导她该怎么运笔,一会儿走到乙同学身边赞美她画得好,只要和他接触过的女同学无一下中箭落马,眼睛凸暴成心型,不管他批评得有没有道理一律点头,俨然就是花痴。
哼!
不屑地撇嘴,霍思暖不明白同学们都怎么了?一个劲儿地对着欧阳性德的裤管流口水,丢尽女性同胞的脸。
她摇摇头,用刮刀刮起红色油彩在画布上抹了几下,怎么看都觉得画布比他的脸好看多了,至少不会装出神秘的微笑。
全班的女同学都抗拒不了那个清朝贵族,幸亏还有她们几个比较有志气……
霍思暖才在庆幸她跟张美晴、李芳洁和柯蕴柔是唯一幸存的小组,怎么晓得她右前方的柯蕴柔立刻就沦陷,不—会儿便迷失在欧阳性德迷人的笑容之中,看得霍思暖差点没吐血。
算了,最后还是要靠她独撑场面,她早有觉悟。
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丢橡皮擦跟柯蕴柔抗议,比手画脚说她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犯花痴像什么话?
柯蕴柔回她一个无奈的表情,用手指欧阳性德的背,把责任都推给他,是他太有魅力,不能怪她。
两个大女生背对着欧阳性德比手画脚,过于嚣张的举动,终于引起欧阳性德的注意。
他迅速转身,刚好逮到霍思暖跟柯蕴柔在挤眉弄眼。
就算霍思暖被他的举动吓到,她也没表现出来,反而抬高下巴与他对视,无声向他下战帖。
欧阳性德向来就不是惧战的人,尤其挑战的人还是霍思暖,他理所当然接下战帖。
他走到霍思暖的身边,扬起她最痛恨的笑容。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就直接说出来,不要和柯同学眉来眼去,很容易引起误会。”
他开玩笑似的说法,引起同学们低声窃笑。霍思暖气得咬牙切齿,这些不长大脑的花痴,他在暗示她和蕴柔是蕾丝边,她们还听不能出来吗,就光会傻笑!
“我只是看不惯你连上课都要四处调情,标准的雄性花蝴蝶。”要开玩笑是吧?好啊!她也不会输人,看谁比较厉害。
同学们听见她的回答皆倒抽一口气,就算她私底下再怎么讨厌欧阳性德,他好歹也是他们的助理教授,她是想被当掉吗?
大家都替她捏一把冷汗,唯独李芳洁对她竖起大拇指,称赞她做得好。
霍思暖心想这是当然的,也不想想她是谁——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她虽然没有屈原的伟大情操,却有他的坚强意志,一定要负隅顽抗到底。
霍思暖把她内心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欧阳性德要笑不笑地看着霍思暖,心想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大胆,即使面对比她高好几个年级的大哥哥也不屈服。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身为蝴蝶,我又不是巫师,不懂得变身咒。”他随便两句话便化解掉她的挑战,还惹来同学们一阵讪笑。
可恶……
“倒是你的画比较像被施了魔法。”他仔细审视她的画后耻笑她。“今天的主题是静物,你看你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完全看不懂。”扭曲的画面,夸张的用色,说是一团烂泥还差不多。
“你不是教授吗,怎么看不出来?”霍思暖反过来讽刺他。“我这是模仿毕卡索野蛮时期的画风,特色就是夸张大胆扭曲变形,我完全做到了。”
没错,她是做到了,只是技巧有待加强。
“但是根据我的看法,你这幅画如果采取莫内的画法,效果可能会好些。”莫内是法国印象派大师,被称为印象派之父,足见他在画坛的历史地位。
“那是你的看法。”霍思暖嗤之以鼻。“莫内的画法太保守,我喜欢更大胆前卫的画风。”
“莫内保守?”欧阳性德闻言挑眉。“他的画法在当时可说是为画坛掀起了一股革命,至今仍是经典。”
“问题是印象派也只有成就他一个人而已,毕卡索的画风却影响了很多人。”她就是其中一个。
“毕卡索是很了不起。”欧阳性德不否认。“但他顶多也是拾人牙慧,没有前人种树,哪来后人乘凉。”他坚持莫内是最好的,毕卡索没得比。
“你这种说法太武断了,莫内之前不是也有别的大师,他也是抬人牙慧!”不甘偶像受辱,霍思暖豁出去了,向欧阳性德全面宣战。
“同样是拾人牙慧,莫内的表现硬是比毕卡索来得精彩,至少他坚持自己的画风,一路走来始终如一,不像毕卡索一日三变,越变越变态。”
变态?怎么可以如此侮辱她的偶像,她跟他拚了。
接下来就看见他们两个人从莫内和毕卡索的作品,一路辩到他们的生平和爱情故事。
所有同学皆瞪大眼、张大嘴欣赏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辩论,没想到两个不同画派的宗师都能拿来比较。最扯的是他们连人家的八卦都知道,为他们拍拍手——啪啪啪,厉害。
“莫内根本是——”说到激动处,霍思暖手中的画笔不小心脱落,不偏不倚朝欧阳性德的脸飞过去。
杀人哦,思暖这招未免也太狠了。
正当大家准备尖叫,怕画笔误伤了欧阳性德的俊脸之际,他眼明手快地接住画笔,免去一场可能的灾难。
呼,幸好他的俊脸没有怎么样,谢天谢地。
同学们不为霍思暖的前途担心,就怕欧阳性德的俊脸挂彩,标准的见色忘友。
“嘴巴说不过我,干脆动手……这不太好吧,难道你都没有想到后果?”欧阳性德也不生气,只是靠她靠得非常近,近到连他温热的气息她都能充分感受,更别提那低沉诱人的语调,她听得一清二楚。
尽管霍思暖号称女性同胞最后的希望,她仍不免因为这突来的亲密接触而僵住,甚至不敢呼吸。
欧阳性德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底,不认为她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么无动于衷,看来全国女性同胞没救了。
“抱歉不小心失手,请把画笔还我。”虽然一时迷惑,霍思暖仍然力图振作,她可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不还。”欧阳性德笑了笑,决心教会她礼貌。“这枝画笔就当作你无礼的代价,我没收了。”
这是个残酷的惩罚,因为他手上那枝六号笔,跟她画箱里的其他笔是一套的,而且单价非常的高。
“恭喜你,你要花大钱了。”看清楚油画笔的厂牌,欧阳性德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为她的荷包哀悼。
“而且这牌子你想买也买不到,这是法国当地限定生产贩售,台湾没有进口。”嗯,有得玩了,他倒要看看她怎么赎回人质。
霍思暖气得火冒三丈,就有这么讨厌的人,拿人家的弱点开玩笑,真不知道他凭哪一点受欢迎。
“刚好下课铃响,同学们把画具收一收,准备上下一堂课。”欧阳性德充分展现他受欢迎的理由——杰出的穿衣风格和好到令人流口水的体格,更别提他那张如刀凿的俊脸。
“思暖,你的笔被清朝贵族扣押了,怎么办?”柯蕴柔、张美晴和李芳洁一下课就围到她身边替她紧张,充分展现同侪之情。
“不怎么办,就送给他喽!”她冷哼。
“可那是一套的耶,而且很贵不是?”光一枝笔就要好几千……
“嗯,很贵。”所以她现在很想杀人。
“我记得那是你爸爸特地托人从法国买回来的,少了那枝笔,真的没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霍思暖在心里恨恨答道,却只能狠狠瞪着欧阳性德的背影泄恨,谁叫她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
没错,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个讨厌鬼,万恶的根源。
收起悲惨的记忆,霍思暖祈祷自己这辈子不要再碰见他,或听见有关他的任何事。
只不过,颁奖酒会那一天,她似乎看见欧阳性德站在台下,希望那只是她自己的幻觉。
她越想心越毛,总有不好的预感,说不定他真的已经回国。
不会的,不可能。
他们又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回国也不会找她,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霍思暖拚命安慰自己,接着继续挑画。
第3章(1)
虽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大概就是指她目前的心态。
霍思暖在隔天下午把部分挑好的画送去给她的经纪人,宋格娟一看见她送来的画就哇哇叫,直呼她好有才华。
“我喜欢这幅静物,还有那幅风景也很棒,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宋格娟不愧是最挺她的经纪人,不管她画得怎么样,永远都鼓励她。
“真希望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出色,我最近对自己超没信心。”也许是倦怠了吧!最近她老是提不起劲,画什么都无趣。
“你爱挑东挑西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我觉得你画得很好啊,就别瞎操心了吧!”宋格娟根本不把她的抱怨当一回事,她太了解霍思暖了,她这毛病就跟经前症候群没两样,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发作一次。
“可是……”可是她真的觉得好懒,可不可以别开个展?
“哇,我最喜欢这幅画!”宋格娟像挖到宝似地尖叫。“这幅画的主题是什么?”
“KISS。”霍思暖得意答道。“你和我真有默契,我也最喜欢这幅画。”
“哪当然,我是你的经纪人嘛!”宋格娟笑着回说。“如果连你的喜恶我都不知道,就太失职了。”
是啊!格娟一向就是个出色的经纪人,她无从挑剔。
“说是这么说,就怕我能力不足,再了解你也没有用。”宋格娟看画看到一半突然心生感慨,霍思暖一阵莫名其妙。
“干嘛这么说?”她觉得她的能力很强啊,业界普遍认同。
“你应该知道程洁诗吧?”宋格娟皱眉,不认为自己真的那么能干。
“当然知道,她是我的竞争对手。”霍思暖开玩笑地答道,不明白宋格娟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人。
“哼,还竞争对手呢!”宋格娟不屑地撇嘴。“号称美女,实际上长得没有你漂亮,画的水准也没你来得好,可就因为她有个厉害的经纪人,结果她现在已经在纽约和一些新锐画家开联合画展了。”
宋格娟一心想把霍思暖推向国际画坛,总是不得其门而人,如今看到死对头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她当然心有不甘。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霍思暖对迸军国际画坛没多大兴趣,事实上她连在国内开个展都懒,是个标准的大懒鬼。
“你不在乎,我在乎。”宋格娟气呼呼。“我就是看不惯我的朋友输给那只没有眉毛的大恐龙!”与其说她和霍思暖是经纪人和画家的关系,不如说她们更像朋友,既是朋友就要为她两肋插刀,谋求更好的出路。
“人家只是把眉毛剃掉而已。”程洁诗好歹也号称美女,把她说成大恐龙,会不会太过分……
“不管,反正我就是讨厌她!”宋格娟还在呕气。
“没关系啦!”霍思暖反过来安慰经纪人。“在国内开个展我都嫌麻烦了,真难想像到国外参展,我一定会烦死。”
“你就是这么懒散,才会被程洁诗赶上。”不但赶上,还先一步前进纽约,简直气死人。
“知道啦、知道啦!你别再抱怨了。”霍思暖最怕宋格娟又开始碎碎念,她可招架不住。
宋格娟摇头,知道霍思暖根本无心改进,念了也是白念。
“真希望能够出现一位优秀的经纪人,带领你进军国际市场。”这是宋格娟的愿望,可惜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替好友争取更大的发挥空间。
“你已经够优秀了。”霍思暖连忙给宋格娟一个爱的抱抱鼓励她。
“我对你很满意,一点都不想换经纪人。”
“谢谢。”宋格娟回抱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更积极点儿,别让我担心。”
“好、好!我会试着积极。”霍思暖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宋格娟知道她只是敷衍了事。
她在心里重重叹气,决心帮霍思暖寻找另一个能够把她推向国际市场的经纪人,因为她是真心将霍思暖当朋友看待,不希望她只局限在台湾,太浪费她的才华了。
“我只是先送几幅画过来让你过目,不够的部分我会尽快补齐。”
霍思暖允诺她会积极处理接下来的事,宋格娟点点头,嘱咐霍思暖。
“你这次的个展,预料会有很多同业和媒体前来参观。”捧场兼刺探军情。“我虽然国际市场不如人,但在国内市场可是一把罩,别小看我的公关能力。”
“是、是,你最棒了。”霍思暖不明白宋格娟怎么那么爱跟人比,她又不在乎。
“开幕那天,你弟弟会不会到场?”宋格娟突然提起霍思烽,提得霍思暖一愣一愣的。
“应该会吧!”她也不确定。“你干嘛问这个问题?”
“因为你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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