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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剩女重生记-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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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素来刻板严苛,对哭灵不“诚”的人无论是谁,一律派人斥责。这就到了惠安太后收买人心的时候了。她在慈宁宫不用出面,只让人以皇后的名义,对那些年老的外命妇安抚,又是送人参汤,又是送热水,让她们多将养身子骨。长公主得知,冷笑一声,直接到了前朝——她已经年过古稀了,加之身份太过超然,竟然没有大臣觉得不合适!一句“对先皇不敬”,逼得皇帝不得不对“年轻没经过事”的皇后轻斥了两句,又让太医为外命妇诊治,证明有些人是老寒腿发作,受不得久站,另外一些就是养的太好了,压根没什么大病。这下皇后也无语了,自请认罪,对宫中的琐事干脆什么都不理,只在皇帝灵前哭灵。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不过,却拉开长公主和惠安太后争端的序幕。

论年龄,太后比长公主年轻二十岁呢,可辈分,还在长公主之上。隆正皇帝在世时,她是艳冠六宫的宠妃,而长公主是和亲的公主,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等广平皇帝登基后,长公主回国,出于内疚,长公主的声势一时无二,内宫中后妃对上她都得倒退一射之地,而惠安太后则成了“太妃”,能随端王出宫居住,都是广平皇帝的“怜悯”,不然她就得一辈子在深宫老死!

世易时移,现在两个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地位又变了。

惠安太后并不急着宣告自己对皇宫的主权,她的亲生儿子以“皇太弟”的身份继承大统,到底比不得皇子继承令人无可指责,朝堂上虽说大部分朝臣都认可了,但也有少数顽固份子叫嚣皇位来得不正。这个关头,她怎能给新皇增添麻烦?

不仅不能,还要多加展示她与皇后是多么贤良的内助,可保皇帝内宫无隐患。

因此,她和长公主的斗,属于“文斗”,不见狂风,不见暴雨,只有慢火缓炖。这炖也不是随便乱炖,得找个合适目标,比如说,姗姗来迟的安乐候夫人俞清瑶?

不久,俞清瑶接到惠安太后的口谕,称那些身有重病的外命妇跪一个时辰,歇息一个时辰,着安乐候夫人看顾一二。说是看顾,可到时候一个宫婢她都指使不动,问急了人就跑了,她除了亲自搀扶还能怎样?

一个人负担着八位成年人来回,还有几个身丰的,累出一头汗。末了她还不能休息,继续哭灵!

三天不到,就瘦了一圈。

这点小折磨对俞清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心理反而高兴,想若能一直这样对付过去,倒好了!至少每日都有七八给外命妇陪着她,决计出不了什么事!

三五五章 登基

三五五章 登基

广平皇帝的出殡定十月初九。从丑时开始忙碌,在太庙祭过天地祖宗后,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包括边疆和地方赶来的所有三品以上官员披麻戴孝前往寝陵。一路浩浩荡荡,前面有六十四人执旗引幡,七十二人抬棺與杠,后面是四百人的卤薄仪仗队,手持法器、焚烧用的纸人纸马、楼库器皿,以及各种殉葬物品。至于诵经祷告的道士和尚,更是数不胜数,放眼望去,绵延十几里,蜿蜒如河竟看不到底。

多达几千人的送葬队伍,外围还有虎贲卫、内廷侍卫等,幡旗纷飞,纸钱飘洒,经声回荡,钟磬凄凉。沿途,各级低品官吏以及自发来的士民百姓,跪在路边迎送,端的是肃穆庄严。

一代帝王的陨落,不管生前是功是过,死后的哀荣是足够了。

丧事之后,紧接着就是新皇登基大典。先前在灵前封诏继位的周端敬,正式龙袍加身,率后宫妃嫔及子女,祭祀过列祖列宗,正式登基,改元“端宸”。大赦天下!

文武百官都有封赏,自然少不了原就是安乐候一品夫人,加柔嘉郡主的俞清瑶了。她的封地又增了,此外还赏赐金银珠宝、珍稀药材、珍奇毛料等等,在诸外命妇中头一份。

连带安庆伯也因“勤恳、忠君”,恢复侯爵,虽然只是稍微升了一阶,变成三等侯爵,毕竟也是“侯爷”了,比伯爵好听多了,沐天恩感激无比,对端王感恩戴德——他还不知亲妹妹沐天华遭了毒手。

至于俞子皓,他的身份仍就是俞锦熙之子,似乎新皇没有让他认祖归宗的意思。当然,对这个儿子端宸皇帝是在意的,登基后的头一等大事就是开恩科,理所当然的取中俞子皓为进士。而俞子皓十年苦读不是白费的,文章做起来花团锦簇,不似一般书生纸上谈兵,条理明晰、思维严谨,还做得好诗,殿试中公认的点了头榜探花。

外臣欢欣鼓舞,认为江山代有人才出,这是文兴昌盛之兆。

不到百余日,谁都忘记了被朝臣认定的国之储君七皇子,还有宽仁机敏的八皇子,为新皇的登基热情洋溢的祝贺着,似乎新皇一定能为大周带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能为他们的身后家族带来平安富足。

谨仁宫。

昔日艳丽无匹的梁皇贵妃就囚禁在这里,她的对面是前皇后彭氏。把一对冤家对头安排在同一座宫殿里,朝夕相处,可想而知是惠安太后的法子。

这两人,早该死了。广平帝对彭氏早没了情爱,不过碍于彭家的势力才留着,原本听说赐了鸠酒、白绫、匕首,可最后不知怎么,又让彭氏活下来——也就是活着,七皇子都已经死了,曾经贵为国母的彭氏又怎么能承受这么大的落差。

不是所有人都是俞清瑶,咬牙应挺所有的艰难困苦。

彭氏半疯癫了,加上一个神经兮兮、发作起来痴狠发狂的皇贵妃,真可谓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得谁。一时彼此都头脑清醒了,就不顾身份抓头发、揪耳朵,厮打在一起,恨不能从对方身上活生生咬下一口肉来;一时两人都迷失了神志,抱在一块痛哭流涕。

做人苦,做女人更苦。

“太后娘娘,这里……已经多日没清扫了,恐怕脏了太后娘娘的玉足。”在谨仁宫伺候的太监弓着腰满头冷汗的回禀。

惠安太后倨傲的撇开头,早有会意的嬷嬷呵斥一声,“晓得了,你忙你的去!太后娘娘只是念及故人旧情,过来看上一眼。”

话说长公主毕竟不能见天呆在宫中,早晚要回她的公主府,这皇宫内院还不是惠安太后一人主张?她要见谁,哪一个敢阻拦呢?那太监也不是有心违太后的意思,而是谨仁宫自打住进了那两个疯妇后,每日里嘻嘻囔囔,都快变成第二个冷宫了,自然没人愿意往这里靠近。大行皇帝去了,这两个又是罪人,怕是一辈子见不了天日,饮食上差一些不说,连……负责夜香的都懈怠了。

惠安太后一进来,就知道原因了。捂着鼻子,忍受一股冲天的气味。天,这还是曾经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吗?还是曾经艳若桃李、容光四射的皇贵妃娘娘么?跟两个肮脏的下溅婆子有什么区别?

身边的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一面用沾染了兰花香味的手帕捂着鼻子,一面劝谏太后,“太后娘娘,不然回去吧。这里气味难忍,秽物……”一转眼,竟然看见脚下一陀形状完整的……臭臭!天,她们就拉在外面的院子里!

笑话,不拉在外面,难道还能拉在屋里不成?

还是惠安太后镇定些,别人说彭氏梁氏如何下场,总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痛快。

“呵呵,听说她们过得不好,唉,哀家终于可以放心了。”

深深看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的梁氏,还有爬石板上数蚂蚁的彭氏,惠安太后明眸露出一抹杀机,随即如星辰一闪,嘴角勾了勾,掉头转身离去。

管她们的呢!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两个人活着,就是受罪!往日有多高傲、多嚣张,今日的痛苦越是深入骨髓。七皇子已经驾鹤西去,八皇子终身幽禁。很好,她要让这两个女人最后的念想也生生剥夺,所有拥有她们血脉的子孙,一个不留。

待到那时,假疯也是真疯了吧?

呵呵!

看着曾经践踏过自己的人,如此下场,还有什么比这更快意的呢?

惠安太后心满意足。

她原就是隆正后期的宠妃,重新回宫也不过是跟回家一样,很快内内外外把持了,将心腹安插在如内务府总管等重要地方,至于其他人,或是拉拢或是威逼或是利诱,短时间内就收拢了七八成人。再给她几个月时间,不怕不能牢牢控制住整座宫廷。

到时候长公主想跟她斗?还以为是以前么?

野心膨胀的惠安太后对其他人都还罢了,唯独对长公主……一份特殊的惺惺相惜。为了试探,也为了小小的报复,转头就赏赐了两个歌喉出色的姬人到安乐候府,指名道姓赠给俞清瑶。

三五六章 火灾

三五六章 火灾

莺娘和鹂娘两人进了安乐候府后,俞清瑶并不当一回事。两个出身卑微的歌姬,别说相貌平凡,就算生得国色天香,能动摇她的地位才怪!见此,胡嬷嬷满心忧虑,觉得自家姑娘对危机视而不见,反而对那些根本不值得操心的事情烦恼,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找了机会劝解。不想俞清瑶有自己的想法,“嬷嬷,你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太后跟长公主不对盘,将来这种给我跟景暄添堵的事情绝不会少。两个歌姬而已,现在就闹得兴师动众、忌惮三分的,以后可怎么办?”

“况且坤宁宫懿旨赏赐,是旁人家都没有的荣耀。若我‘不识大体’,跟两个歌姬计较,怕是很快就成了京城名扬的‘妒妇’了。不若将她们好生养着,只要景暄不在意,她们能翻腾多大的浪来?”

对于这一点,俞清瑶看得十分清楚——景暄把持的住,什么事也不算事;景暄把持不住,那什么也不用多说。

形势变了,横在景暄头上的利刃,已随着广平皇帝的殡天而消失。现在的新皇,就凭他做端王时候的脾性,看似温和宽厚的,应不会做出残酷狠毒之事。景暄的地位跟以前不同了,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畏惧皇帝的猜。他若改变……也是她自己的命,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胡嬷嬷无奈的认同了,又劝俞清瑶把心思都放在姑爷身上,一来夫妻感情更加深厚;再者长公主知道也会多一分疼爱;三来早日生下子嗣,地位更稳固了,以后管太后皇后赐百八十个歌姬怜人呢。

俞清瑶想到自己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了,也很想有一个跟夫君景暄的孩儿。可惜,为什么她每夜闭眼,梦到的都是沐天华孤魂野鬼般漂游着。

她是她的生母,十月怀胎,为她险些难产死去的母亲。血缘联系永远磨灭不了。

不管她有多少怨,多少不满,多少埋怨,都改变不了天生的母女情缘。在没有了结生母的死因前,叫她怎么能生下自己的孩子?

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孩子?

胡嬷嬷无比忧心,生恐俞清瑶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忍不住细心劝导,“世上的母亲都疼爱自己的孩儿,为了亲生的孩子性命都肯不要的。若文华真人真的疼爱夫人,就该知道,夫人只有生下孩儿地位才能稳固。”

言下之意,若沐天华梦中纠缠,只念叨着自己的死,不管俞清瑶的境况,那就不是一个好母亲。生前给女儿带来无穷耻辱,死后还不能安宁,算什么亲娘啊!

“嬷嬷只看到我们侯府,看不到外面的形势么?不管如何,文华真人是我的亲娘——即便我肯放弃不共戴天的母仇,你当那幕后的凶人会相信我毫无恶意么?”

“人家在暗,我在明。若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将来若是那人蓄意谋害我,我该怎么办?”

胡嬷嬷是俞清瑶的乳嬷嬷,也是身边最受信任的人,不然才不会对她明说呢。

“现在的情形,已经不仅仅是我娘,更多的是我为自己。我必须要确认一件事……确认害死文华真人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若是他,日后我都得低声下气,依靠俞子皓而活着了;若是她”,俞清瑶停留了片刻,想到惠安太后对自己的敌意,心说端王亲自下手的可能性不大,相反他的亲娘野心勃勃,能从宫中厮杀出来的妃嫔,狠心手段绝不缺乏,令人无声无息的死亡,更像是女人做下的。

端王有三分嫌疑,那惠太妃就有六分!剩下的一份,大概是谢侧妃,如今的贵妃娘娘?

……

十月二十。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发生了——原端亲王府,现任皇帝的潜邸一场大火,烧了西北角的的庭院。旁的损失就罢了,关键是将供着三清像的小观给烧得精光。

以及,里面的五六侍婢,和广平皇帝下旨封的‘文华真人’。

沐天华的死终于正式揭开——以面目全非的形象。被火烧着后,谁还能看出“京城明珠”的旧模样?那几具焦炭一样的尸身,就是安庆侯沐天恩也认不出来。他只是悲哀的看着漆黑的残恒断瓦,心中的悲痛无法言语。

怎么好好被火烧了呢?眼瞅幸福的日子就要到来了,却发生这种意外……不不!肯定不是意外!

在沐天恩的强制要求下,京兆尹、大理寺、刑部的人手加紧勘察,终于发出放火的迹象,抽丝剥茧,寻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凶手——原端王府的某位姬妾,因不满沐天华受宠,夺了自己的宠爱,怀恨在心,趁着新皇跟皇后、太后去了宫廷,此处防守松懈的时候,在饮食中参了蒙汗药,然后放了火……

一切的一切,安排的恰有其事,半点破绽也不露。若非有心人早就知道那小观里的人早不是沐天华,恐怕真要蒙骗过去。

知情人默然无语的旁观,而似沐天恩这样被蒙在鼓里的,还以为自己尽了心,为妹妹报仇了呢。

沐天华的死,在京城中没有引起多少议论。顶多说一声“可惜、可怜”了,毕竟跟端王十多年私情,好不容易等到端王登基了,还没等到正式册封就死了,命太不好。而端王为此辍朝一日,悲恸哽咽数次,赢得多少人感叹帝王多情。

也就感叹几声而已。

皇帝要是敢辍朝三日试试看!为一个女人不顾家国大事,不被御使雪花般的奏折淹没才怪。好在有惠安太后的提醒,端宸(端王)及时收敛了不该有的情绪,第二日就正常上朝了。

众朝臣见端宸精神尚可,处理繁复的事务头脑清醒、肯听大臣的劝谏,都觉得必然是有道明君了。谁也不知他的心情……难以言喻。牺牲霓裳,是他登上帝位必要的考验之一。一边是江山,一边是女人,相信所有男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何况这个女人早过的最美、最诱人、最纯净的时候。相识三十载,他自觉得将一片真心给了霓裳,此外物质上也不匮乏,极尽呵护,其他任何女人都无法比拟。霓裳在俞锦熙回来之前,对他毫无二心,全身心的爱慕、信任、依赖。可俞锦熙回来之后,明显心思多了,杂了,偶尔看他目光带着一丝怨艾。怨什么呢,当初她不走,他还能强制把她从俞家带走不成!

端宸不断给找理由,让他的心灵相信这个选择是正确的。看,他成了皇帝,他的母妃成了太后!他的儿女成了公主、皇子,将来他的子孙会继承大周的皇位,世世代代永存,这是一个女人能相提并论的么?

当然不能!

所以,他的做法是对的,错了他也不会后悔!霓裳的牺牲,他会永远记得!并且感激。“沐天华”尚未下葬,新皇帝请太后下了懿旨,册封“文华真人”为“华嫔”,名列九嫔之一。以沐天华嫁过人,且不堪的名声来看,这算是皇帝“厚道”“念旧情”了。

连沐天华的胞兄安庆侯沐天恩都上表感谢——有了名位,沐天华至少可以葬在皇陵,百年后在端宸的身旁有一个小小的位置,供后人香火了。

对此,俞清瑶觉得无比讥讽。

一生的痴恋,就换来这个?她不知道,若是母亲沐天华活了过来,会怎么看她的情郎。至少她自己,是绝对不能忍受!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能接受挚爱的人踩着她的尸骨爬上至尊之位——她在地下,死后魂魄无依,他倒好,享受万民爱戴,成为权力顶峰的帝王!

若如此,还不如一早不要“爱”。这种“爱”,比世上最残酷的“恨”还可怕。

反思母亲的失败,俞清瑶再一次感慨自己幸运的选择了景暄。景暄虽然看不见,可他性情温和善良,又不失机智敏锐,对她一心一意,得夫如此,还有何求?

她只愿早一日能获得心灵上的解脱,跟景暄逍遥天下,做一对自由自在的夫妻。再没有任何世俗的拘束约束。

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惨淡。

俞清瑶想要探查母亲的真正死因,就不敢露出一丝苗头,假装对端王府发生的火灾十分在意,密切关注案发后的相关人员。暗地里,却找上了俞子皓。挂完抹角的问询他有关母亲在世时的消息。

若问俞子皓对生母的死因知晓不知晓?恐怕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了。外人是绝对无法从他的口中得知真相的。

俞子皓满面悲伤,说自己忙于考试,中了进士日日后跟其他的同年联络,此外,还有怀孕的妻子以及不到两岁的幼儿……整日间忙得团团转,忽略了生母,已经很久没有跟母亲见面了。

应该说,自打母亲进了端王府,跟外面的联系就少了。她在端王府过的好不好,心情愉快不愉快,传出来的信都是“喜悦”的。又不能进去待上几天,亲眼目睹,真假是无从得知。

说话中,俞子皓还流下了眼泪,似乎很后悔没有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多陪伴。

俞清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弟弟的话。总体而言,她是偏向“相信”的,因为她觉得母亲活着,对俞子皓利大于弊。他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巴望生母去死。

可跟俞子皓一番谈话等于没说,一丁点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接下来可探查的目标就更少了。安庆侯沐天恩是压根不知情的——到如今,俞清瑶才觉得幼年觉得无所不能、高大伟岸的舅父,形象彻底轰塌了,真的是没有任何政治才能,和敏锐的目光啊!轻易的被人玩弄股掌之中。

和舅母叙旧中,话风中偶尔透露一点对沐天华死因的疑惑,吓坏了杜氏。她紧紧的握住俞清瑶的手,担忧的让她放下“不该有的心思”。

“你母亲已经不在了,再去纠结这些有的没的,有何用处!好孩子,你一直是聪明孩子,当知晓‘趋利避害’四个字!”

看来杜氏也是看破“火灾假案”的人。她也不相信小姑子会轻易的被个得过端王三四夜露水之恩的歌姬害死,如果能,那说明小姑子在惠安太后和新皇帝心目中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地位。

间接的,也可以说是新皇不想留着小姑继续活着,有辱他帝王的尊贵。

杜氏一点也不想提醒丈夫,宁愿他就糊涂着。可对俞清瑶,十万分的希望她跟她的舅父一样。

“记住舅母的话!你母亲……错了很多,可女人的错没有反悔的余地。她活着的时候,得到她一直期盼的。多少女人一生不曾有过她的恣意快活。求仁得仁,也是福气。”

俞清瑶听了,默默的点点头。

回想她母亲这一生,自私自利的只为自己,连亲生儿女都抛下了,最后也不过是为所爱而死,若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吧。

可那些都是旁观者能说的,她作为女儿,也可以对生母的死,漠然的说一声“活该”么?

将来她自己的女儿,有样学样怎么办?

俞清瑶思来想去,还想无法放下——她一定要弄清楚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管下毒、勒死、闷死,或者其他,她总得明白,谁亲自动的手?

不然,她无法安心。

……

十一月。皇帝出了孝期,民间百姓也不忌嫁娶。俞清瑶递牌子进宫,请见阮贤妃。原广平皇帝的“贤妃”已经出宫了,跟着她的儿子去了西南边陲。现在的贤妃,就是俞清瑶的好友阮星盈。

阮星盈的妹妹阮雪萍,嫁给了十九皇子,年前成的亲。十九皇子因沉稳厚道,现管着宗人府。彭家垮台后,阮家似乎有取而代之的迹象。

不过阮家可比彭家聪慧多了,家族中的女儿在宫中从来低调行事,绝不会跟“惑乱妖女”扯上联系,相反,名声一向极好。而阮家的子弟,有本领的才占据高位,没有本事的就约束在家中,不准在外惹是生非——由此,阮家作为贵戚,比以前的彭家强太多了。

另一个曾经的端王侧妃,现在的贵妃娘娘的母家,谢家,也渐渐显露“繁荣”。不同的是谢家毕竟底蕴浅薄,搬到京城也不过三四代的事,虽然皇宫中谢贵妃有最受宠爱的皇子皇女,也没办法骤然让父兄身居高位,掌握权势。一强一弱,谢贵妃跟阮贤妃算是扯平。

加上无子无宠的中宫皇后,皇宫内的大致势力就是如此。

俞清瑶进宫后,打听最近惠安太后礼佛诚心,免了各宫的请安,多了一层戒心。心说莫非惠安太后害的人太多了,才开始信佛了?可惜手染鲜血,罪孽深重,任是佛祖也救不过来了。

姐妹有一年多不曾见面。当初离别时,俞清瑶伤重刚愈,且面上的伤疤明显,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抑郁难言的朦胧伤感。可现在,她明快多了,只是阮星盈的变化更大,从侧妃变成贤妃——都是侧室,可皇帝的妃子跟寻常王爷的侧室怎么能一样!

“见过贤妃娘娘……”

俞清瑶深福一礼,阮星盈没有搀扶,因周围的眼睛太多了,要提防旁人说俞清瑶的礼数不恭谨。直到进了内殿,没了外人,阮星盈这才亲昵的拉着俞清瑶,两人一同坐下,不分彼此。

“好妹妹,总是盼到你了!前些时日我就想去看你,可惜你我的身份……不同了,真见了面怕控制不住。”

“好姐姐,你忍住没来看我是对的。当时皇帝大行,若是错了一丁半点,我倒没什么,不过惹人嘲笑几声。姐姐你可怎么办?这宫中……”看似繁花似锦,内里暗藏杀机。

这句话,俞清瑶没有说出口。说了又怎样呢,阮星盈不是蠢人,该知晓的,自然有她的亲姑母提点。

两人就按下这个话题不说,只捡了谈笑的话题,期间多半是俞清瑶叙说。她这一年在余杭生活的十分愉快,春夏阳光明媚的时候还走访了周边的山山水水。俞清瑶作画灵气不足,但心情愉悦时画出的画作多少有几分值得赏玩的地方。拿了一副最好看的《山居秋图》,阮星盈见了,啧啧称赞,十分高兴的收下了礼物。

妃嫔会客的时刻有限制。不久后,俞清瑶就带着贤妃赏赐的礼物出了宫廷。

礼物本身,俞清瑶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有些伤感,曾经多么好的姐妹感情,到如今也默默发生了变化。若是以前,阮星盈性子多么直爽坦白,说嫌弃你的母亲立马绝交;觉得有愧立刻道歉。好的时候恨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而现在,明知道沐天华死的蹊跷,居然一个字也没有提。

当然,没提是对的,她不也一点口风也没漏么?好似压根就不知道被火烧死的道姑不是沐天华。

不,她还是露出破绽。

面对至交好友,她该伤心、该请求察访放火真相,担心抓错了人。

可她没有。

也许阮星盈也在伤心好友变了吧!

三五七章 转折

三五七章 转折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推开一卷描金含香的花笺,俞清瑶不知怎么想到这首词,心头忽有所感,指尖在笔架上那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笔中移动片刻,挑了一只精制的狼毫,笔尖沾了砚台里黑亮的墨汁,俯下身,挥笔写下一行字。写完后,自己怔忡了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怎么过了许多年,还是一样不争气呢!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借书写还抒发郁结的心情,适合天真幼稚时期的俞清瑶,不是现在的她啊!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还是会感觉面对现实的弱懦、无能,那她真的白活这一世了,一点长进都无。

“夫人?夫人?”沉浸在自我情绪中,胡嬷嬷在旁一连叫了几遍都没听到。半响才反应过来,“哦,嬷嬷。什么事情?”

胡嬷嬷轻轻叹一口气,不管俞清瑶到底处出与什么原因,一定要察访沐天华的真正死因,可她是不情愿的。限于身份不好直接阻止,只能寻一些其他法子,分散注意力。

“唉,夫人。默儿、玲珑她们几个是夫人的陪嫁,有从安庆侯府带来的,还有从国公府过来的。别说这几年一直精心伺候着,从来没有大差错,就是想想她们的年纪……也该早些打算才是。女孩子错过了花信季节,那可是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嬷嬷说的很是。”俞清瑶皱了皱眉,心说自己竟糊涂了。早说要为身边人择一个好出路的,不然也寒了底下人的心。只是她两辈子加起来从来没做过媒人,一时也不知怎么做好。想了想,问道,“侯府内可有合适人选?”

胡嬷嬷摇摇头,欲言又止,故意为难的抬眸看了一眼,“嬷嬷一直留心着。可是夫人,姑爷书房倒是有几个好的,识字、生得干净,可惜心却大。嬷嬷暗地里问过姑爷的意思,听说是只签了十年的契,将来要放出去的。人家父母在堂,婚事自然由父母做主。夫人不知,外面好些人家有嫌弃做过奴婢的,只想娶家世清白的闺女。”

“默儿几个,虽然模样身段品行样样不差,可她们都是家生子。若嫁了姑爷身边的人,将来被婆家人欺负不说,夫人又怎好将她们父母家人留下,单单只放她们出去?若说一家子都放出去,那夫人身边不就没了可靠人手?也是万万不行的。”

这么一说,默儿等人的婚事反倒难办了。

俞清瑶当然是不舍得几个贴身丫鬟,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没有为她个人私心就留人家好姑娘一辈子的。如果侯府寻不到合适的,只能外嫁了。“嬷嬷,请将默儿她们唤来,我想私下问问她们的打算。”

“是。夫人问的时候柔和婉转些,可别臊了人家。”笑着叮嘱几句,胡嬷嬷把外面当班伺候的几个丫鬟叫过来。

因是谈论个人婚姻问题,俞清瑶并没有开门见山,当着许多人的面直接问了。而是一个个的问。就凭默儿她们这么多年的用心,她很愿意为身边丫鬟寻一个让她们满意的未来。

玲珑的身材是众丫鬟中最相似俞清瑶的,高挑纤细,前两年俞清瑶以“姚青”身份外出,多半是由玲珑来假扮“安乐侯夫人”。她的要求很是简单——将来做管家娘子。至于嫁男人,嫁谁不是嫁?好的孬的,都那么回事!只要她有夫人的信任,还怕会被男人和婆婆欺负?

跟玲珑说话非常轻松,气氛愉快。俞清瑶一边笑一边点头,这些要求最容易实现,她怎么会小气,保证一定会在侯府寻一个可靠人家,厚厚的发嫁了。

至于其他人,也有想外嫁殷实人家,做个富家娘子的,也有想买上两三亩地,回家种地的,要求都不为难。唯独最受信任的默儿,沉默了良久,不肯说话。

“默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是有什么为难的,夫人我能担待的都会为你担待。就说珊瑚,早些年她的父亲被发配北疆,夫人我不是替她传了信过去?还帮她寻到了嫡姐,她说想跟姐姐一家团聚,夫人我二话不说,赏了五十两银子,送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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