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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你娶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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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好吧,他说得对。
“要去哪儿?和柯育仁约会?”
瞧她一件迷彩v领棉t搭哈轮裤,斜背一个牛仔包,看起来就像个酷帅小男生不过,实在不像一般女人要和男友约会的打扮。
不过,她是罗蜜鸥,穿这样去赴约刚好而已,他不敢掉以轻心。
“你管我去──朱立业!”
罗蜜鸥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大瞻,她还没说完,他就凑上来吻她!
虽然是像麻雀啄米似地飞快一吻,但是这里可是她家,万一被她爸妈“捉奸在床”──
“别紧张。”朱立业好笑地看着她左顾右盼的紧张神色。“我爸妈和你爸妈相约去打高尔夫,一早就出门了,你弟今天也有约会,家里只剩下你和我。”
他的笑容纯真无邪,足以迷惑天下众生,但是罗蜜鸥可不吃他这套,百分百确定他根本是故意的,存心害她心脏麻痹!
“那好,我也要出门了,你回家去。”她直接下逐客令。
“去哪儿?我陪你。”
“我不用你陪。”
她边说边走,不理他。
“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和脚,它们就是想待在你身边。”
“你少恶心了。”
可是很受用,听了很满足女人的虚荣心,让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翘。
“我自己也觉得恶心,可是这是我的真心话。”她不停步,他就干脆从后面一抱住她。“小鸥,看着你跟柯育仁约会,我的心好痛,你一定要继续这样折磨我吗?”
这是他的真实感受。
明明感觉得到小鸥对自己的心动,无奈她就是死鸭子嘴硬,说什么都不愿意承认,更别说答应跟他交往,也绝口不提要和柯育仁分手的事,让他一颗心吊在悬崖边,无时无刻担心会有什么他无法控制的意外发生。
她真的有够难追,软硬钉子碰得他满头包。
当初到底是谁说凭他的美貌,媚眼一抛,女人就倒进他怀里,勾勾手,女人就在他床上躺平?不就是她吗?
结果他媚眼抛到快脱窗、手指勾到快抽筋,已经把倒贴的功力发挥到十成十!除no还是no。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只有玩阴的,使出千百年来老祖宗们百试百灵的绝招。生米煮成熟饭──
“我今天就是要去跟育仁谈分手。”
“真的?!”
瞧他欣喜若狂的模样,罗蜜鸥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他?
因为朱立业说他会心痛,害她心莫名一揪,竟然也跟着疼,嘴巴就不受控制地吐露实情。
唉,她做人就是太老实了……
“你终于决定跟柯育仁分手,和我在一起?”朱立业难掩惊喜,立刻转到她面前确认。
她脸一红。“我什么时候那么说?”
他又由喜转悲。“你明明说要去跟柯育仁谈分手──”
“对,我就说到这里。”她连忙插话。“我可没有说要和你在一起。”
“你──”
朱立业忍住抗议,至少她愿意和柯育仁分手,已经完成首要目标,暂时别再逼她,免得狗急跳墙。
“好,交往的事先搁一边,我立刻载你去见他。”
他开心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脚步之轻快让罗蜜鸥觉得好笑!刚刚他还一副打死不让她出门见柯育仁的模样,现在倒要主动接送了。
不过,她可不想他出现碍事。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甩开他的手。“不用你载,我自己去就可以。”
“不用客气,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他嘻皮笑脸,继续跟着。
小说的事早被他抛到海角天涯,截稿日是什么东西?目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只有牢牢看管好“未来老婆”,不想自己日后只能抱着书和钱后悔一生。
“唉!”她无奈长叹,转身瞪他一眼。“你放心,我今天绝对、肯定、一定会和他分手,不用你来监视,你送我去只会让场面更尴尬,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人家,你不要再跟来乱,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款,知道了。”他爱怜地伸手轻抚她圆润脸颊。“我的小鸥就是这么体贴、善良。”
“我才不是你的。”又被他害得心跳失速了。“我走了,快点回去写稿啦!”
他微笑点头。“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努力赚钱,你安心出门,我会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不要说得好像这里是你家。”罗蜜鸥真是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懒得理你,我先走了,离开的时候记得锁门。”
时间快到了,罗蜜鸥不再和他抬杠,骑机车出门。
朱立业目送她离去,唇边笑意始终不减。
很好,柯育仁总算被判出局,顺利完成了阶段性任务。
接下来──
呵,该是他一口气奔回本垒的时候了。
第9章(1)
如罗蜜鸥所料,出门时被朱立业耽搁太多时间,等她抵达咖啡厅,柯育仁已经一身西装笔挺地等在那里。
虽然才迟到两分钟,但她是来提分手的,心中内疚顿时倍增,这笔帐当然非得记在朱立业头上不可!
“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有。是我来太早。”
柯育仁温柔浅笑,起身帮她拉开椅子,再送上一束玫瑰。
“坐,想喝什么?一样是蓝山?”
“嗯。”
她才点头,就见柯育仁举手招来服务生帮她点饮料,连她爱吃的北海道起司蛋糕也记得点了两份。
款,他对她真的很礼贴、很用心,交往以来都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但是缘分真的无法强求,无论他待自己再好,就是敲不开她的心门,不像朱立业,只是-句告白,她就兵败如山倒。
“这几天约你都说忙,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吃不吃得消。”柯育仁语气里满是关心。“我才想打电话要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放一天假,别累坏自己,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难得你主动约我,待会儿你想去哪儿玩、想买什么!我都ok。只不过晚餐要听我的,幸好我提早预约了”朱记药膳坊“的位子,看看你,忙了几天瘦了一大圈。不去补补元气怎么行?”
呜~~老天爷,劈死我吧~~
罗蜜鸥、心中发出哀号,羞愧死了!
听听看,人家处处为她好、为她着想,完全不知道她可是抱着尽快甩掉麻烦的心态约他出来,相形之下,她真是货真价实的坏女人啊!
可是!坏就要坏到底,不然拖着这么一个善良又体贴的好男人不放,害他不能快快找到新春天,她的罪孽岂不是更加深重?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就死吧!
她深呼吸、鼓足勇气说:“育仁,其实我──”
这时,服务生刚好送咖啡过来,罗蜜鸥只好把没说出口的话又吞回去。
“请问蓝山咖啡是──”
“是我──”
“柯育仁?”
听服务生询问饮料,罗蜜鸥再度出声,但话没说完!女服务生突然喊出柯育仁名字。再次打断她的话。
“钱幼歆?”
罗蜜鸥这回也不迟钝了,柯育仁喊得出对方的名字不奇怪,但是他脸色忽然大变,肯定事有蹊跷。
惨了,这一幕怎么很像电视上常演的元配和小三碰头的烂戏码?
她脸色一黑──自己该不会倒霉到成为第三者还不自知吧?
“你女朋友?”
穿着咖啡厅制服的钱幼歆,一双明眸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罗蜜鸥一眼,觉得她有点眼熟。
她和柯育仁的大妹柯钰卿是好朋友,柯家人急着靠儿女亲事翻身的事她比谁都清楚,也被牵连其中,听说柯育仁相中了一头肥羊,但柯家人把她当毒蛇猛兽,防她像防贼,就连钰卿都不敢跟她透露半句。
从外型看来,柯育仁的女伴打扮偏中性,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也不象是什么名媛,全身上下没半样喊得出名头的名牌,可是看桌上摆的那束大红玫瑰!“肥羊”又似乎是这名女子没错。
她该不该多事!提醒对方小心羊入虎口?
“没你的事。”象是看穿钱幼歆心中的犹豫,柯育仁立刻紧张地起身。“蜜鸥,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
罗蜜鸥愣住,这时间是刚开店,店里总共也就三桌客人,哪里吵?何况人家咖啡都送来了。
瞧他火烧屁股的焦虑模样,其中肯定有古怪。
没弄清楚之前!她才不走。
“吵?还好吧?何况人家咖啡都送──”
“蜜鸥?‘欧德’的罗蜜鸥?”钱幼歆突然插话。
“我是。”厉害!连她读哪间小学都知道?“小姐,我们认识吗?”
“我是钱幼歆,你的小学同学。”难怪她觉得眼熟。“小时候你常笑我和柯钰卿是双胞胎,总是黏在一起。有一次班上一位男同学抢走我的铅笔盒不还,你帮忙抢回来,要他跟我道歉,结果他掀你裙子、被你毒打,后来被朱学长知道──”
“朱立业抄扫把赶来要帮我,结果人已经被我打趴在地,而且──”
“他后面跟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都是沿路看见他狂跑,学他拿扫把跟来助阵的。”那场面太盛大,钱幼歆至今难忘。
“对啊,他小学的时候人缘超好。”罗蜜鸥记起来了,当时那可是个大事件。“明明每天一副拽样,大家就是崇拜他、喜欢他,以为他被欺负,气到要拿扫把打人,一堆人也跟着要帮忙出气,瞎跑一通,结果全校最后被叫到礼堂训话,回去我还被他骂到半死,说我一个人祸害全校,明明那些人都是他招来的,你说说看,我是不是有够无辜?”
“嗯,都是我害你的。”她发现,罗蜜鸥一点也没变,还是当年那个热情、直率的小女孩。
“哪是,错的是那个抢你东西又掀我裙子的臭男生!”罗蜜鸥笑开。“幼歆,好久不见了,从你小五转学之后就没连络了吧?难怪你和育仁认识,你和钰卿感情特别好,一定还有连络。老实跟你说。刚刚我还在想是不是育仁劈腿,倒霉遇上两个女朋友一起出现,才会急着拉我离开?”
“怎么可能!”柯育仁急忙否认。
“是啊,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有钱的千金小姐。”钱幼歆话中有话。
“钱幼歆!”柯育仁厉色警告。“你说话之前最好三思,别害了我妹又来害我!”
伤害钰卿的是你们,不是我,拿自己妹妹的一生幸福换取家族利益,你还配人家大哥吗?“钱幼歆无惧他的威胁,直言反驳。
罗蜜鸥听到现在-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更糟的是,她根本找不到机会提分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没慧根猜答案,干脆开口问。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什么比这句话形容柯家更恰当,你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钱幼歆!你给我住口!”柯育仁拍桌起身,不复温文。
“你们敢做还怕人家说?”
钱幼歆不理会他的警告,澄澈眼眸坚定地望向罗蜜鸥。
“柯家投资失利,急需大笔资金挹注,你绝对不是柯育仁喜欢的类型,只是他中的‘肥羊’──”
“你──”
柯育仁恼羞成怒,斯文全毁,举手便朝钱幼歆挥去──
“住手!”
罗蜜鸥惊讶大喊,来不及起身制止,幸好有人快她一步扣住柯育仁的右臂,否则以他的力道,钱幼歆十之八九会受伤。
“楚胜沅?!”
认出阻止自己挥巴掌的人,柯育仁面色死灰,彷佛见到阎罗王的恶鬼,嚣张气焰顿时灰飞烟灭。
“你敢动她?信不信我三天内就让你们柯家彻底垮台,灭掉你们翻身的所有希望!”
那个……哪个好心人来告诉她,现在到底在演哪一出啊?
罗蜜鸥睁大眼,视线在柯育仁、钱幼歆、楚胜沅三人间晃来晃去,满心疑惑。
楚胜沅她认得,不就是柯钰卿的未婚夫吗?
可是听听他对自己未来大舅子说的是什么,伤了钱幼歆他不惜毁掉何家?
她怎么觉得自己忽然变弱智,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关系和谈话?
重点是,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约柯育仁出来谈分手,结果怎么像参加演出不断加戏的狗血八点档?出场人物一个接一个、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劲爆,害她的脑袋无法消化,只能愣愣看着他们三个,当场从主角变成没台词的小龙套──
“胜沅……”
罗蜜鸥看向出声的钱幼歆,她双眼泪光闪闪、抿唇欲言又止,那表情她懂得,虽然感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近朱立业总害她这么为难,所以她很了。
“你别误会。”楚胜沅冷冷凝睇钱幼歆。“我只是见不惯有男人出手打女人,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
罗蜜鸥嘴角抽动,好不容易才忍住吐槽楚胜沅的冲动。
骗鬼呀!路上随便见到男人打女人,他跳出来阻止很正常,但是脱口就说要灭人家──拜托,就连粗神经的她都看得出这两人关系匪浅。
“我知道。”钱幼歆咬咬唇,忍住泪,硬是逼自己换上职业笑容。“楚先生,谢谢帮忙,请问需不需要帮您带位?”
她笑了,楚胜沅脸色反而变得难看。“你在这里工作?”
“是,不需要我带位的话,请自行入座,谢谢。”
钱幼歆说完便转身背对他,来到罗蜜鸥身边。
“蜜鸥,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感情的事一步错、步步错,你帮过我,我绝对不会骗──”
“钱幼──”
“你吼什么?1”
柯育仁才开口,楚胜沅立刻吼回去,光是气势就足以将前者完全压制。
“总之,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说完这句话,钱幼歆退后一步,面对两个男人。
“抱歉,打扰了,请慢用。”
“你跟我走!”
钱幼歆正要离开这个复杂的风暴圈,但明明刻意和她保持生疏的楚胜沅,下一秒却像龙卷风,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她拉出店外。留下这个烂摊子让罗蜜鸥和柯育仁自己收拾。
第9章(2)
“蜜鸥,你千万别听她乱讲,我是真心爱你的。”柯育仁还想亡羊补牢。“是那个钱幼歆心理变态,见不得别人好──”
“在你要甩她巴掌前讲这些,我或许还会信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罗蜜鸥打断他的解释,凝望他的眼神写满失望,其实不管事实如何。全都不重要,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努力想爱你,可惜还是办不到,我是来跟你提分手的。“
“什么?!”柯育仁的表情就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似地狼狈。“你是跟我开玩的吧?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我已经打算跟你求婚──”
“求婚?”罗蜜鸥一脸愕然。“你开玩笑吧?就算我真的爱上你,没有交往个、四年以上,对你有全盘了解,我才不可能结婚。”
“三、四年?那怎么来得及──”他突然噤口,但是已经来不及。
“嗯,如果你们家的情况相当紧急,的确来不及。”她叹口气,看来事实正如钱幼歆所说。“我奉劝你还是循正常管道解决你们家的问题,拿婚姻作筹码不是正道。”
“你懂什么?!”既然一切破局,他也懒得再虚伪讨好。“可恶,白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气归气,柯育仁很清楚不能把怒气发在她身上,否则只要惊动温允斌出面,他们柯家就吃不消,所以再懊恼也只能把气吞下去,转身走人。
狗血洒完了,罗蜜鸥看着桌上连喝也没喝一口的咖啡,再瞧瞧其他客人傻眼望着她的呆滞表情,哭笑不得地拿起账单到柜台结帐去。
桃花千年不开,一开就是这朵特大号的烂桃花──
款,她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啊!
当天,罗蜜鸥一回家就用“头痛”为理由打发朱立业的追问,以“个性不合”告知父母自己和柯育仁分手的消息,隔天便包袱款款直接到台北投奔表哥,要求改调到台北立委办公室上班。
温允斌当然不可能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如果是他老婆出面代为恳求,那又另当别论。
于是,她顺利地在台北住下、工作。
柯家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还是传入她爸妈耳中,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劝住盛怒的爹地别对柯家落井下石,坏了自己长年积善之德。反正她没被柯育仁骗到手,已经算祖先有灵、善有善报。其余的看在柯钰卿的分上,她不想追究。
麻烦的是,朱立业虽然没有追到台北来,也遵守承诺没说出对她展开追求的事,却对他父母放出两人之间也不是毫无可能的风声,这些话还传到她爸妈耳里去!结果她爸妈一天到晚叫她回南部和朱立业培养感情,顺利的话早早嫁进朱家,省得两老成天到晚担心女儿又成了哪个坏蛋眼中的肥羊。
“真是的,我又不是笨蛋,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我已经得到教训,可是我爸妈,偏偏不相信,好像认定除了朱立业,其他男人靠近我都是为了钱。”
在高铁车上,罗蜜鸥对着手机不停发牢蚤。
“心瑜,我条件真的那么糟吗?要不是有个富爸爸,除了朱立业,其他人追我不是为了钱、就是瞎了眼?”
手机另一端传来钟心瑜格格的笑声。
“当然不是,差别在于朱立业是你爸妈从小看到大,太了解他的性情,至于其男人要是像柯育仁装好人,他们一时也无从分辨,所以如果可能,常然希望你最跟他在一起。对了,朱立业真的都没上台北找你?”
“真的,我骗你干么?”提到这,罗蜜鸥一时有点闷,有些赌气地回说:“他大概是清醒了,发现自己觉得爱上我只是一时错觉,我和柯育仁一分手,他也没了追求的冲劲,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没答应跟他交往。”
“是吗?”钟心瑜却认为其中有鬼。“对了,你不是说你们班代后来嫁给朱立业他们班的班代,所以这次国中同学会是两班合办,顺便庆祝他们新婚?那朱立业会不会参加?”
“不会,他这个人孤僻,从来不参加什么同学会。”她很笃定。
“真的?我还以为你专程回去参加同学会,就是为了看他──”
“你神经啊!我看他看了二十几年,有什么好看的?不说了,我要下车。”
罗蜜鸥啪地合上折叠式手机!收入包包内就下车。
她当然不是为了和朱立业“巧遇”才回南部参加同学会,她早就知道他那个人讨厌参加同学会,说去那种场合最无聊,吃吃喝喝就散会,再来又是几年不连络没意义,所以他当然不会去。
应该……不会去吧?
原本很笃定,可是被钟心瑜这么一说,她突然好紧张。
都是朱立业害的!
先是追她追得好像一天没见到她会死,确定她和柯育仁分手后,两个多月来,一次也没上台北找她,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落差会不会太大了点?
当然,是她说自己想冷静一段时间,要他真为她好就暂时别来打扰,但是她这个人冷静期没那么长,一个礼拜还差不多,两个礼拜就开始闷。经过两个月她已经严重“冻伤”了。
就连他在法国攻读硕士的期间,也会有空就和她视讯连络,像这样两个月对她不闻不问,可是彼此相识以来头一遭!
就算他真的不爱她了,至少也还是朋友吧?
如果就这么连朋友都不是!那她之前努力抗拒他的诱惑、守住朋友界线,不就失去任何意义?
也不对,他不是对他父母放出和她之间并非毫无可能的风声?
可是,那是第一个礼拜的事,接下来好像都是她爸妈自己在一头热……
难道,这期间他看上了别的女人?
她甩甩头,逼自己别再胡思乱想,越想心越揪紧,揪到都发痛。
反正等回到家,就算不好主动跟朱立业见面,她还是可以去找干爹、干妈套消息,再作打算。
决定了,她便招出租车直达同学会会场,班代可是她好朋友,人场是一定要捧的。
“小鸥,你迟到喽!”
罗蜜鸥才踏入会场不到半分钟,还来不及看清有哪些人到场,朱立业忽然从后方拍了拍她的背,出声打招呼,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会──”
“罗蜜鸥诧异转身,正要问他怎么会过来,视线一接触他身旁亮丽成熟的女伴,原本的声量倏地自动消音。
“你不认识吧?我同学,李妙君,妙君!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小学妹罗蜜鸥?”
“当然记得。”李妙君主动伸手示好。“叫我妙君就好,我也可以直接叫你,小鸥吗?”
“喔,好。”罗蜜鸥连忙和她握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胸口好闷。
从来不出席同学会的朱立业破例了,更稀罕的是他让那个叫李妙君的挽着他的手,两人怎么看都不是到了会场才遇上,而是联袂出席的模样,但是在两个多月之前,她根本听都没听他提过李妙君这号人物。
她承认,李妙君长得还不错,天使脸孔、魔鬼身材,可也就是一般美女,远远比不上朱立业的初恋女友,要说向来对感情慢热的他会在两个月内和对方发展成恋人,似乎不大可能,
“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不好?”
朱立业生疏的问候像闪电,瞬间劈得罗蜜鸥脑袋空空。
“呃,好。”她好不容易才硬挤出两个字回答他。
“那就好,我妈很担心你,回去记得跟她连络。”他说完,看向女伴。“渴不渴?我们去拿饮料。”
“嗯,好。”
“罗蜜鸥傻眼了,无法置信朱立业就这么挽着美人从她面前离开,象是两人几十的交情是玩假的,他跟她真的一点也不熟。
直到同学会结束,朱立业再也没理会她──
第10章(1)
好难受……
半梦半醒问监,罗蜜鸥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烫,脑袋好像着了火,烧成一片灰烬。
怎么办?她忽然想起来,朱立业告白当天的确说过,隔天起,他再也不当她是朋友,除了情人关系,其余的他都不接受。
因为她迟迟不答应,他死心去爱别人,所以说到做到,两人之间真的连朋友都不是了?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一定会答应和他交往──
她爱朱立业,就是因为太爱了,才害怕失去他,不敢答应他的追求,想维持一辈子长长久久的朋友关系。如果不做情人一样会变成陌生人,她一定会立刻点头当他女朋友,因为她比谁都渴望他一辈子的疼爱啊!
不要!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不要!”
罗蜜鸥惊醒过来,十秒钟后才发现自己不在举办同学会的餐厅,而是坐在一辆行进间的轿车上,而且这辆车看起来好像是──
“你不要什么?”
耳边传来的询问证实了罗蜜鸥的猜测,她坐的果然是朱立业的车。
“没、没什么。”
她尴尬地调整坐姿,发觉头有点痛,可是再努力都想不起来原本在餐厅和大家酒作乐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坐上他的车?
“同学会结束了?”她小心翼翼地想从他那里问出一点线索。
“嗯,一个小时前已经结束。”等红灯时,朱立业拿起一瓶矿泉水给她。“要要喝一点?”
“谢谢。”
她接过来立刻打开,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从醒来就觉得干渴难受的喉咙的终于得到缓解。
“你同学结婚真的那么开心?一向不喜欢喝酒的你,今天竟然主动找人拼酒?”绿灯了,他边念边开车。“幸好你酒品还不错,喝醉了就睡,不像别人又唱歌又脱衣,不然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脸再参加同学会了。”
很好,答案揭晓。
罗蜜鸥想起来了,因为朱立业不理她,一直跟那个叫李妙君的形影不离,她吃醋难过,自己喝闷酒不爽,还拉人干杯,然后就觉得头有点晕、想睡觉,就在桌上趴一下──
可想而知,最后一定是叫她叫不醒,大家都知道她和朱立业是邻居,自然叫他送她回家,所以她才会在他车上。
“对不起,麻烦你了。”她还在呕气,故意生疏地道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举手──
喝,她随便说说,他还当真回她?
罗蜜鸥快气炸了。
可是心底除了气,还有更多不甘心和伤心。
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李妙君呢?”她觉得再不说话,就快要哭出来,赶紧找个话题让自己分心。
“五分钟前她刚下车回家。”他笑望她一眼。“你觉得妙君这个人怎么样?”
妙君?
哼,不怎么样啦!
“很漂亮。很有气质。”罗蜜鸥,你真卢伪!
“我也这么觉得,真是女大十八变,国中的时候她没现在这么出色。”
……然后呢?
罗蜜鸥扭绞着自己手指,心好像也跟着绞成一团。
想开口问他是不是真的放弃她,已经和李妙君开始交往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溜回去,她狠不下心亲口问出会判给自己死刑的答案。
好痛苦……
早知道会这么痛苦,她──
“到家了。”车子在朱家车库前停下。“再见。”
一句“再见”,了结了罗蜜鸥还想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的傻念头。
“嗯,再见。”
她下车,目送朱立业直接开进车库、拉下铁门,再也不像从前,总是他先下车目送她进家门。
她心好痛。
她和朱立业之间,真的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吗?
“我回来了!”
罗蜜鸥飞快开锁进屋,笑着和在客厅看电视的父母打招呼、聊了几句,然后便以洗澡为借口冲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的一瞬间,眼泪便如涌泉夺眶而出。
“笨蛋朱立业!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那么快就放弃?呜……”
她把自己关进浴室大哭特哭,哭累了才洗澡,洗完出来钻进被里继续哭,直到弟弟敲门来叫她吃晚饭,她鼻音浓重地编了个昨晚熬夜想补眠的借口,避开和家人同桌吃饭被追问不休的窘境。
然后,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哭到掉不出泪、痛到说不出话。
好想就此睡去再也不必想,偏偏神智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无法接受今天朱立业对她的态度。
她犯了什么错?朱立业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只是没答应当他女朋友,又不是对他始乱终弃,朋友那么多年,说不做就不做,当她罗蜜鸥好欺负是吗?
好,就算她真的好欺负,的确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是也该当面和她把话说清楚,至少该亲口告诉她:“小鸥,我不爱你了,以后我们最好少见面,以免我新女友不高兴。”
她闭上眼,光想着,就心如刀割。
她这才明白,从朱立业开口说爱她的那一刻起,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因为一心动,就是十匹马也无法拉回自己瞬间飞向他的心!不亲耳听见朱立业承认不爱了,她的心也停不了爱他。
话说回来──
才两个多月就移情别恋,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告白?耍她好玩吗?
罗蜜鸥又伤心又气恼,越想越无法就这样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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