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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的诱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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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火气提了上来。“那又如何?”毫不怜香惜玉的拉开她过紧的怀抱,表情森冷。“你未免管得大多。”
缇娜怔愣住,呐呐的说不出话。
“难道我做事,还要先征求你的同意?”他不屑的嗤哼。
他脾气好,并不表示没有脾气。
“棠,你好凶哦!我爸爸都没凶过我。”缇娜大眼蓄着泪,幽幽的指控。
尤其在丑八怪面前被责骂,她觉得面子挂不住。
“那你就回去找你爸疼你。”焦棠冶冶的嘲讽。
“你太过分了!”她噘唇跺脚,悻悻然指责他的罪行。
“缇娜小姐,副总他大概累了,所以情绪不太稳定。”马淇朵安抚道。
为上司排除不受欢迎的“访客”,亦是秘书的职责之一。
她也好累,希望能尽快结束这场闹剧,送走两人,以免节外生枝。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缇娜不领情的咆哮,脸上的浓妆差点龟裂。
呼!真是够了。
马淇朵总算领教到,这位千金大小姐兼明星的“疯采”了。
像她这种狂妄自大到目中无人,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喜欢将他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凸显自己的优越感。
充其量,只是比较受老天爷眷顾罢了,并没有真的比较高尚到哪去。
“你说够了没有?”
焦棠怒喝,语气冻得伤人。
“棠?!”缇娜被他一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哀怨的望着他。
倘若她的演技能和现在一样出色,影后头衔非她莫属。
马淇朵不敢相信,素来好脾气的他居然发这么大火,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只是,为什么呢?缇娜骂的人是她呀!他生气个什么劲?他应该高兴的在旁边鼓掌叫好才对。
难道……他有一点点在乎她?
在乎“马秘书”?连她自己部觉得可笑至极。
一连串问号犹如潮水般淹没脑海,令她一阵晕眩,没了头绪。
“对不起,我累了,请两位出去好吗?”她尽量压低姿态央求。
“你以为我爱待在这吗?”缇娜又再度开轰。
“够了!”焦棠横眉竖目的暴吼。
缇娜噤若寒蝉,哀凄的模样恍若被荼毒的小媳妇。
“我真的累了。”马淇朵拉下脸,再度下达逐客令。“请副总和缇娜小姐出去好吗?”
她的声音果真透着浓浓的疲惫。
她实在很怕缇娜在她房间里,继续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恐怕她今晚就甭睡了。
焦棠睇着她,黝黑的眸中似乎蕴藏某些寓意。
马淇朵暗自心惊,试图解读个中玄机,却徒劳无功。
“早点休息。”他敛眸,捺下性子,扔下话后便迅速离开。
“棠……等一下……”
缇娜临去前,恶狠狠的赏她一记大白眼,表达不满及愤怒。
待他们两人离去,马淇朵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她还是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一番,才能有清晰的头脑、足够的体力,应付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翌日,马淇朵起了个大早,独自享用饭店提供的丰盛早餐。
她悠闲的啜饮着香浓的咖啡,仗着四下客人稀少,她大胆的取下眼镜,减轻鼻梁的负荷,继续埋首切割食物。
“早。”
前方光线被遮掩,温和却陌生的问候飘进耳里,她缓缓抬头,看清来者后,她讶异不已。
卓岳温文尔雅的样貌,噙着淡淡的笑意,一身笔挺的手工西装,恍若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丰采夺人。
她怔仲的望着他,眉心浅蹙。
“你好。”她疏离客套的回礼。
“不好意思,打扰你用餐。”他风度翩翩,说话的音量拿捏得恰到好处,令人如沐春风。
马淇朵报以微笑,态度并不热络。
卓岳打量着她中规中炬的上班族套装,相素丽的妆颜,不禁感到好奇。
“你的改变太大,我差点认不出你。”
他起初确实没认出她,直到她摘下眼镜,露出那双翦翦秋瞳,他才晓得是昨夜初识的她。
她重新架回眼镜,没有多做回应,一方面暗斥自己的粗心大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
焦棠单手插在口袋,潇洒不羁的格调,和卓岳文质彬彬的气质相映成趣。
她最不愿见到的情况发生了!
搞不好这个看来牲畜无害的男子,事实上,是个爱嚼舌根、聊八卦的家伙。
万一把她的事当场抖出来,那还得了!
“当然是来吃早餐。”卓岳眼角含笑,不疾不徐的回答。
“棠,你怎么不等人家嘛!”
娇滴滴的媚嗓,伴随着喀喀有声的步伐,缇娜踩着三寸细跟凉鞋,摇曳生姿的程度,活像模特儿走台步。
卓岳瞥了她一眼,随后非常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焦棠毫不吝啬的赏他一记白眼。
“你还是一样那么受女人欢迎。”卓岳的话听似吹捧,实则调侃。
马淇朵的好兴致,在缇娜现身后破坏殆尽,于是结束用餐。
“三位慢聊,我先离开了。”
她起身,朝他们颔首示礼,一切为了合乎她的专业形象。
卓岳由她抿直的唇线中,瞧出了些端倪,另一方面,他也对她造型上的改变,颇感兴趣。
纵横商场、情场,若连女人这一点心思都察觉不出来,就太枉然了。
既然他能看出来,相信情场老手如焦棠,必定也不含糊。
这大概是他回台湾后,遇到最有趣的事了。
他冷不防的拉住她的皓腕,压低音调附在她耳旁轻喃:“别忘了,你欠我一次人情。”
马淇朵惊讶万分,抬头望着他。
他微挑眉,流露出一抹轻佻。
“看来两位感情不错。”焦棠讪笑道,俊朗的脸孔却冷漠无比。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法式餐厅,中午一起进餐。”
卓岳这回则刻意加大音量,恰奸让他们听见。
“她没空。”焦棠笃定的回绝。
话既出,在场的其余三人表情回异。
“往后也都没空,你可以走了。”他气定神闲的补充。
“她的时间,由你掌控?”卓岳云淡风轻的反诘。
未了,还特意觑她一眼,质疑她的沉默。
焦棠冷哼。
“她的时间是我的,”他也不把话挑明,净说些不清不楚的暧昧言词。
听在不知情的人耳中,便成了占有性的宣告。
“你总不会二十四小时,都是他的吧?”卓岳继而询问马淇朵。
马淇朵晓得他存心激怒,约略明白他的居心。
看起来,他并没有打算拆穿她的意思。她或许应该改变单打独斗的策略,寻求盟友加速计画成功。
她没有答腔,倒是缇娜忙着插嘴:“当然不是,她只不过是个秘书。”态度一贯的鄙夷。
“马秘书,去准备下午股东会议的资料。”焦棠沉声吩咐。
“是。”马淇朵领命俊旋即离去。
焦棠也迳自取用餐点,懒得耗费唇舌。
从他紧绷的脸部线条看来,卓岳确定了他的心意。
反正他也闲着没事,何妨牵牵红线,倘若促成一段好姻缘,也算是积德。
第七章
终于在忙禄的工作后得空休息,马淇朵刚沐浴完毕,换上轻便的棉质上衣和长裤,一身轻爽,疲惫也一扫而空。
她鲜少如此忙得团团转,工作进度通常都在掌握之中,游刀有余,而今天却反常的在焦棠的临时决策下,手忙脚乱。
就连午餐时间也丢给她叠成小山状的资料,要她赶在“下班”前整理归类。然后,自己就不见人影,留下她独自奋战。
倒是后来他差人送来了一份高级日式便当,她暂停手边堆积如山的工作,很用力的把便当吃得一干二净。
他近几天忽冷忽热的态度,着实令她无所适从。
尤其是昨晚,他竞破天荒的亲吻她,更是不寻常中的反常。
回想起来,她的心跳不由自主遽然加快,粉颊浮现淡淡的酡红及灼热感,唇边悬着好甜好甜的笑。
整个人,像是浸淫在蜜里。
看着镜中傻笑的模样,她深觉自己太容易满足。
门铃霍然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她飞快的起身应门,来者却让她大感意外。
“晚安。”
卓岳劈头便是温柔的问候。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马淇朵防备的盯着眼前斯文的男人。
“这很重要?”
他的语调一直都轻轻缓缓的,马淇朵怀疑他是否没有脾气。
“当然重要。”她肯定的回答。
他挑眉,等待她的理由。
“代表这家饭店随意泄露客人资料,没有尽到保护客人的义务。”
她言之凿凿,义正辞严,恍若一名女律师念着法律条文。
卓岳咧嘴一笑,轻松自若的应对她的伶牙悧齿。
“听你的口气,奸像随时都会检举似的。”
马淇朵轻咬下唇,明白他话中的揶揄。
“其实是我请私家侦探查出来的。”他幽默的解释道。
闻言,她忍不住扬起唇角。“有事吗?”
“来向你讨回人情。”卓岳露出迷人的微笑,提出邀约。
“为什么这么坚持?”她下懂,他接近她的目的到底为何。
“我只对值得的人事物坚持。”他的话极为动听。
但甜言蜜语对她来说,仅仅是男人们的拿手好戏,不具任何意义。
在她尚未懂得“包装”自己前,身旁总是不乏追求者,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打动芳心。
直到她开始留意到在建筑界崭露头角,甚而大放异彩的建筑金童—焦棠后,她的心魂从此系在他身上,再也收下回来。
当她得知“顶尖集团”招考副总裁秘书的消息时,她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只身上台北。
一星期后,她收到了录取通知,前一晚,她因为太兴奋而失眠,隔天却又起得太晚。
为了避免上班第一天迟到,她挑了最不容易出错的深色套装,没有时间整理头发,又不至于披头散发,于是盘在脑后,而浮肿的眼睛戴下上隐形眼镜,只好暂且以笨拙的眼镜取代。
万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整天,没有一个雄性动物靠近她!
就连花名响叮当的焦棠,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凡是人,莫不渴望成为目光焦点,她当然下例外。
可是,头一遭被当成隐形人看待,她竟觉得新鲜极了。
她的“变身”生涯,于是展开,甚至乐此不疲。
她的美丽,只愿被一个男人收藏……
见她没有多大反应,卓岳扬起手,孩子气的在她眼前摇晃。
“有需要考虑这么久?”
抬眼觑着他,马淇朵犹末拿定主意。
“跟我合作,绝对不吃亏。”他的神情净是自信光采。
“合作?”她对他的说辞感到狐疑。
“至于细节,容我稍后说明。”
他神秘兮兮的卖着关子,当成钓饵诱惑她。
思忖须灾,她最终还是敌不过巨大的好奇,答应他所谓的合作邀约。
“我去换衣服。”
他制止她。“不必了,穿这样很好。”
她颦起秀眉,疑惑更深了。
“这样才能测验出他真正的心意。”卓岳泛起温文的笑容,语调轻的近乎喃喃自语。
瞅着他诡谲的表情,马淇朵感到头皮微微发麻,突然有点后侮应允。
她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打听他的大名哩!
而自己居然就这样允诺他,真是太糊涂了。
可是,以他出色的面貌和出众的气质,即便他是人口贩子,怕是“商品们”也会毫无防备的跟着他走吧!
想着想着,她竟忍不住发噱。
“什么事那么好笑?”卓岳不因为她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就板起脸孔,仍旧和颜悦色。
他的耐心,是被磨出来的,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
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往事了。
他特地从英国回台湾,除了处理公事外,另一方面则是私心的为“她”而来。
她摇摇头。“没什么。”她敛起笑容,踅进去拿磁卡。
才短短一分钟不到的光景,情况便有所改变。
马淇朵擦上唇膏、拎着小包包准备和提议“合作”的对象出门,不科,门外却多了一个人。
“急着出门?”
焦棠冷冷的音调如寒冰般,向她直射。
她错愕着,小嘴微启,彷佛是和情郎幽会时被丈夫逮了个正着的妻子,心虚不已。
“副总?!”
她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气?
“副总擦我有事吗?”
瞅着他平板的俊颜,马淇朵恭谨的问,深怕惹他不快。
“路过,所以顺便问你吃饱没。”
虽说着关心的言语,但焦棠却臭着一张脸,跟讨债鬼没两样。
站在他身侧的卓岳,丝毫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
“我们正要一起去用餐。”
他特别强调“我们”两字,增加亲昵感。
她不怎么觉得他们像是朋友,倒有几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是吗?祝你们用餐愉快。”
焦棠撇撇唇,淡漠的脸孔和他的祝福呈现对比。
“一定会很愉快的。”卓岳出其不意的揽住她的腰,语调轻快。
马淇朵睁大双眼,神情古怪的瞪着没经过她同意,便擅自搂住她的大掌。
看出她的挣扎,卓岳更加故意的稍微收拢搁在她腰际的手劲,靠在她耳畔窃窃私语:
“嘘!配合我。”
两人贴得紧密的身躯,状似感情深厚的爱侣。
焦棠的脸色益发难看,冷哼一声,掉头就离开。
侍他一走,卓岳立即松开她,催促道:
“走吧!边吃边聊。”
马淇朵望着焦棠的背影,心中既甜又涩。
她倒要听听他到底要跟她聊什么?素不相识的两人又能合作什么?
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到饭店的法式料理餐厅。
另一方面—
挟着一股无名的怒气,焦棠忿然甩上房门,发出震天价响。
他见鬼的究竟在下夹什么劲!
她爱跟其他男人怎么样,跟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像她这种水性杨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将男人玩弄股掌间的女人,压根不值得他挂心。
他已私下认定,她就是一人分饰两角、白天是正经八百的女秘书,夜晚则摇身成为卖弄风骚的女酒保。
之所以不急着拆穿她蹩脚的把戏,是因为他想了解她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
他甚至不排除,她是其他公司派来窃取“顶尖集团”商业机密的商业间谍,而晚上骚浪的模样,才是她的真实面貌。
他颓坐在床沿,烦躁的耙梳着头发。
各种臆测在他脑海中纷杂交错,一片紊乱。
无声的低咒,他起身踹倒无辜的垃圾桶,发泄积压在胸口的闷气,却无法浇熄怒火,他头一次拿自己的情绪没辙。
“Shit!”
不雅的咒骂连连,音量一次比一次还大、还重。
当无谓的诅咒,再也平衡不了他满腔莫名的愤怒,他决定到饭店附设的酒吧喝酒解闷。
念头既出,他便像阵旋风似的卷出去,砰然关合的门扉,犹如他发自内心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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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静的空间里,弥漫着顶级佳酿及高级食材烹调而成的美食香味,诱得人食指大动。
服务生递上菜单,恭敬的候在一旁,等待客人的吩咐。
翻开菜单,马漠朵被上头的法文菜名搞得一阵昏眩。
这是存心整人嘛!
来吃法国料理的客人,不见得都得懂法文呀!
她持着菜单,两眼发直,和菜单上的异国文丰进行无言的抗议。
卓岳察觉到她的窘状,于是体贴的推荐。
“这里刚引进法式榨鸭,是很难得的一道绝品。”
马淇朵顺势推舟。
“你决定吧!”
其实,她对吃并不挑剔,只求能下咽即可。
只听到他以流利的法文向侍者交谈,法语特有的软侬腔调,搭配高雅时尚的建筑设计,给人一种恍若置身法国的空间错觉。
服务生离去后没多久,餐听经理亲自出马为他们开瓶、斟酒,态度十分谨慎,没有一丝怠慢。
陆续上桌的前菜“尼古拉斯烟熏鲑鱼佐里海鱼子酱”、
“法式清炖牛清汤”已臻人们的感官极致,一入口更是教人为之倾倒。
自此,马淇朵对这作法繁复的异国料理,有了新的一层体认。
熏鲑鱼口感极佳,滑嫩程度可媲美羊羹,这是她有史以来吃过最棒的熏鲑鱼。
而牛清汤则是牛菲力绞碎后,和香料、蔬菜一起放人密封的玻璃罐里闷烤四小时以上。
直到上菜时,训练有素的侍者,才直接在客人面前过筛,倒入精致的Espresso。
杯中,让宾客能即时享用热腾腾的金黄澄澈汤汁。
舀一口,鲜美爽口、余韵悠长,味蕾得到前所未有的绝佳待遇,愉悦的几乎要跳起舞来。
马淇朵忍不住喟叹。
和这些精致美食比起来,她以前吃的廉价便当简直和垃圾没分别。
最后,随着纯银榨鸭器缓缓推至眼前,大餐的压轴终于上场!
法式榨鸭是典型的法式“桌边料理”——
所谓桌边料理,意指大部分的烹调与制作过程,都在餐桌旁即席演出。
在法籍主厨熟练的技巧下,一整只已事先烤成酥黄半熟的肥鸭,短时间内迅速变成薄薄的数片鸭胸与两只鸭腿。
鸭腿送进厨房、鸭胸先置放一旁,剩下的鸭骨则连皮带血填进榨鸭器里,一面紧压,一面徐徐旋转上方的把手,鲜红的血汁沿着器皿边缘流淌下来,滴入前方容器中。
然后,以奶油将鸭胸两面煎成金黄,取出排入盘中。
平底锅里一面倒入一点雪莉酒、一点干邑白兰地,而后倾斜锅边,轰一声引火烧去酒精,置人事先准备好的鸭汤冻、鸭旰酱,再慢慢将之前的血汁均匀溶入酱汁里,整体渐渐化为柔和的粉棕色。
最后,再调入鲜奶油淋在鸭胸薄片上,便大功告成。
所有程序,让马淇朵看得目不转睛,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的烟火表演。
“切一片尝尝。”
卓岳努努下巴,示意她动手取用。
她依言切下一片鸭胸肉咀嚼,口腔里肉香四溢,心里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为什么她会和一个陌生男人共进晚餐,而非和心爱的他……
顿时,她的心沉了下来。
“看来,你真的爱惨了他。”卓岳悠然自得的啜了口红酒,促狭道。
马淇朵连忙抬眸睨着他。
“你知道什么?”
这男人果然不是普通角色,斯文儒雅的外表下,有着惊人的观察力。
“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他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她的火气逐渐上升。
他不为所动的浅笑。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扮双面女郎会不会很辛苦?”
马淇朵拉下俏脸,不客气的瞪着对方。
“别把我当敌人。”他顿了下,端起高脚杯品酒。“我说过,我会帮你。”
一双美目在镜片下滴溜溜的转着,似在斟酌他话中的真实性。
“我连你贵姓大名都不晓得,你却说要帮我?”
末了,她的理智还是阻止了发火的可能。
“卓岳,是你暗恋的他在哈佛的校友兼室友。”
他一言以蔽之,言简意赅,不但说明了他与焦棠的关系,也点出她藏在心里的秘密。
当事人本身并不晓得,原来自己极力掩饰的心事,在旁人看来其实昭然若揭。
这就印证了所谓“旁观者清”。
她的粉颊霎时浮现红晕。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
他扬眉,发现她还是容易喜形于色,道行太浅。
所以,他更坚信,精明如焦棠,不会瞧不出端倪。
关于她已经露馅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知。
这样,戏才会更精彩。
她放下刀叉,敛着羽睫,陷入沉思。
“男人有时需要一点外在刺激,才会正视自己的内心。”
卓岳头头是道的分析着男人心理。
他并非热情的人,只是趁着这段短暂的休假期间,做做善举、打发时间。
而且,他也想知道花心大少倘若爱上一个女人,将会是啥模样。
在他不断地煽动下,马淇朵抬起头,最后点头应允,接受了他的建议。
“该怎么做?”
“很简单。答应我每次的邀请就对了。”
马淇朵默不作声。
她很怀疑,光是和他约会,就能让焦棠爱上她吗?
如果事情真那么容易,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伪装是否嫌多此一举?
吸引是吸引到了,但他一点都不积极。
导致她的戏有点演不下去,甚至,对当初自以为完美有趣的计画,开始感到困惑。
唉!连她自己都觉得好乱哪!
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找个时间,再好好重新思考一番。
第八章
吃完程序繁多的法式料理后,肚子喂饱了,但马淇朵也累了。
吃一顿饭而已,比工作一整天还吃力。
而且,心情沉重无比。
回到房间呆坐许久,思忖着卓岳说过的话,陷入凝思。
长叹一口气,她拍拍脸颊提振精神。
不能这么忧虑颓丧,这样不像积极的自己。
“哟!加油!”她握紧筝,替自己打气。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十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了无睡意。
她赫然起身,睁开双眼。
“睡不着……”她皱着眉,喃喃自语。“去喝一杯好了。”
打定王意后,她马上换下睡衣,搭电梯到顶楼的酒吧。
由于没有花时间打扮,所以她依旧架着黑色胶框眼镜,剪裁合身的衬衫及低腰牛仔裤,姣好的身材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引来一些男性的注目。
但看到她脸上遮去丰张脸的笨重眼镜后,随即失去兴趣,继续喝酒谈笑。
这一幕全映人马淇朵的眼帘,她不甚在意的四下张望,在吧台最旁边的位子落坐,点了一杯后劲强烈的长岛冰茶。
她细柔悦耳的嗓音,淹没在嗜杂的声浪中。
“给我一杯长岛冰茶。”
她加大音量,但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坐在斜对面埋头猛喝的焦棠,被熟悉的声音吸引,倏地昂首。
他眯起迷蒙的鹰眸,瞬也不瞬的瞅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酒保送上长岛冰茶后,马淇朵立刻灌了一大口。
沁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中,松弛了她莫名紧绷的神精与烦闷的心绪。
赫然,身后冒出一道低沉且嘲讽的男性嗓音。
“怎么?来钓男人?”
她浑身一僵,一口酒卡在喉间,哽咽难语。
她再要了一杯酒,置若罔闻。
焦棠沉下目光,黑眸中凝聚着风暴。
“你以为装聋作哑就没事了?”
他抓住她的藕臂,转过她的身子,语调冷冽。
“副总?!”她故作惊讶状。
池往前倾,下层的嗤哼,黝黑的瞳仁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男性的气息和着酒精,喷拂在她的脸庞上,惹得她一阵燥热。
“对不起,这里有点吵,我刚刚真的没听见,请副总见谅。”马淇朵镇定的解释着。
没人看得出来,她的心跳有多么快。
她毕恭毕敬的态度,挑起了他的怒气。“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睁眼说瞎话,是你的拿手好戏。”
每个字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扯动嘴角,她极力表现出无知的模样,以掩饰巨大的不安感。“我不懂副总的意思。”
她的否认让他的情绪彻底失控。
“少装蒜!”
他发自胸腔低沉的斥暍,在嘈杂的环境下,仍不减其气势。
她愣住,被吼得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无法反驳。
他握住她手臂的劲道加重,也导致她不得不起身配合,否则恐怕乎会有被扯断之虞。
她拧紧眉心,轻咬下唇,痛得她泪花在眼眶打转。
焦棠冷睇着她,冷不防地粗鲁摘掉她的眼镜。
失去遮掩的马淇朵,低呼了声,反射性的垂下螓首,避免露出真面目。
他拽住她的下颚,强迫与他对视。
马淇朵终究敌不过男人庞大的力量,与他四目相望,他阴鹅的神情吓了她好大一跳。
“副……副总……”她呐呐的唤着,一双水汪汪的美目透露出慌张。“你喝醉了……”
“你还真镇定。”他撇唇讥笑,下一秒又板起俊颜,眉宇间笼罩着风暴。
“副总……”
“闭嘴!”
他咆哮,大掌往吧台重重一拍,发出砰然巨响,引起其他客人的侧目。
带着几分醉意,在昏暗的光线下,素来潇洒下羁的焦棠更显狂狷。
她着实不了解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以至于他如此暴怒,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盯着他,似是无言的询问。
望进她明亮晶灿的黑瞳,焦棠恍若跌入两潭无底深渊,难以自拔。
他俯首倏地吻住她,惩罚性的在她的娇唇上肆虐。
她愕然的张大眼,脑子却一片昏沉,忘了抗拒,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放慢无声的影片。
他们大胆的举止,毫不意外的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俊男美女的组合,赏心悦目极了。
甚至,还有人带头起哄助兴,场面好不热络。
在她尚未回神前,焦棠已事先松开她,俊朗的面容没有温度。
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问,形成一道洪流将双方淹没。
她想过许多种身分被识破的情况,却从未预料到竟会如此简单且单率。
“戴这个是钓不到男人的。”他嘲弄道,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镜框折断,扔在地上。
“把男人要得团团转,很得意,嗯?”
他的视线胶着在她脂粉末施的妍丽脸庞上,无法栘开。
她频频摇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没有……”仅能反覆同一句话。
他不以为然的嗤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话?”
骗子?马淇朵的心揪痛了下。“我不是……骗子。”她的声音有苦浓浓的沮丧与无奈。
“如果我不拆穿你,还打算伪装多久?”
他的酒意清醒泰半,态度不若刚才激动,但刻意压低的腔调仍教人感到不寒而栗。
她诧异的瞅着他,喃喃说道:“你知道了?”
她的话,等于间接承认了她的“欺骗”。
她很清楚他的能耐和才智,却不晓得他的观察力竟也如此犀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冷漠的讪笑。
她垂下颈平,回避他伤人于无形的眸光。
原来,她一直在自导自演,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安排及演技天衣无缝,连被识破了都犹不自知。
真是愚蠢呵!
她在心底自我解嘲。
“说!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他像在质问犯人,口气凌厉。
因为我爱你呀!
马淇朵在心里呐喊,却卡在喉咙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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