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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唐-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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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自己得了好处,就立即收场,将明面的牌收起来,牌继续在下面打。所以最后的表态很关健。

李显也很着恼,似乎王画忠心是无可置疑的。最难得的是他是一个孤臣,虽然李显平庸,可也知道孤臣的含义,自己流放了敬晖还好一点,流放了王画,等着天下百姓痛骂吧。

他看着这个小册子,都想走下龙椅,将王画狠揍一顿。如果你替朕着想,不要在这个早朝上说,背下里到皇宫里,朕也不是不接见你,然后将事情经过一说,给朕选择。

他想得这么好,可王画傻了不成。现在不给武三思连环痛击,让他在临死之前,都抬不起头来,下面就轮到武三思给他痛击了。送到皇宫,不如将自己头割下来,直接连头带小册子一起送进去得了。

李显看着小册子,大臣看着李显。李显在想怎么办呢?如果让大臣清查此案,武三思算是彻底完了,这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特别是韦氏经常在他耳边吹风,朝中许多大臣实际上向着相王的,如果没有武三思的掣肘,自己有可能立即被老四一派的大臣架空。为什么相信王画,也是如此,因为王画与老四有很深的恩怨。也因此,他也反对武三思陷害王画。

但能指望王画对抗老四,那是不可能的,他是一个孤臣,在朝中没有党羽,没有力量,根本抗拒不了老四。因此武三思还不能倒。

所以问题关健就在这里。

只有韦氏活着一天,不断地吹风,想要李显下决定,那是天方异谭。

但今天的事如果不了了之,同样会让大臣失望,用王画的话说,这件事也是千古未有的悖逆大案,不要说诛灭九族,就是十族不足为过。而且对武三思权利的膨胀,不听不知道,听了王画的一番话,他也犹豫不决。况且他也想做一个“明君”。

李显有李显的办法,他最大的能耐就是中庸,于是说:“这样吧,王画,你将这份册子交给朕看看,让朕来处理。”

也没有说这件公案不了了之,让王画将它销毁,也没有说这件案子马上立即严查。

但宋璟终于急了,交到李显手上还有好事?说不定马上又来了一个龙门游猎,一个月不回京城,到时候什么都成了黄花菜。这时候也不顾后果了,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伸手就将这个册子抓在手里,大声说道:“陛下,这件大案是陛下让臣与魏相公查办的,应当将它交给臣来处理。等到案情明了之后,臣会将结果通知陛下。”

说完了,又低声对魏元忠说:“魏相公,这件事我一个人不行,你得帮我说话。”

他也知道一个人不行,可有没有想过,那么王画一个人就行了吗?

李显不高兴了,这个册子到了宋璟手中,就成了一件公案了,自己想袒护都来不及,因此不悦地说:“宋侍郎,朕将此案交给你查办,另外还有谶言大案也交给你查办,这都是多长时间过去,为何到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朕今天撤销了你这个任命。”

但宋璟确实硬度象花岗岩一样,他听到李显这样说过后,十分地失望,更知道李显心意,有可能这么好的机会,李显又想和稀泥和了过去。于是他举起这份册子说:“陛下,臣无能,没有办好。但陛下既然将此案交给臣来处理,臣一定要还此案一个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陛下对臣不满,请在臣将此案查清后,就是将臣斩杀臣也没有怨言。但如果此时让臣置若罔闻,臣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个铜柱上,以死铭志。”

说着将头碰在这根铜柱上,碰得咚咚作响,一会儿前额就血肉模糊了。

王画心中一阵叹惜,心想,好一个激烈的汉子,这才是真正的直臣。但事实上王画也与宋璟不同。因为朝堂分为清流与浊流,许多清流大臣倒入五王怀抱,也因此对王画不抱着好感,甚至他们还认为如果不是王画出兵洛阳,当时五王能将所有局势控制,更不会有武三思的灾害。虽然这几天,王画雄起,让他们开心,有许多人也认同起来,这个认同还是在五王放逐后才会有的,否则还是不行。

但心中还是有敌意。甚至有些大臣不知轻重地认为,让王画与武三思互相咬那才最好,最后二人咬得同归于尽,那才天下大快。可宋璟不同了,他在清流大臣中名声很高的。

不过王画也无所谓,做一个象敬晖他们那样的清流,王画会赞成么?就象明朝的党争,有几个真正清白的?只不过是一个口里喊着大义,实行上为了自己争权夺利的伪君子。对国家对百姓,根本没有一点好处,说句难听的,都不如和坤,和坤还会敛财,就象嘉庆一样,前面处死了和坤,后面国家财政瓦解了。

可不是没有好处,现在就看出来了,先是魏元忠,后是许多大臣,有的用头撞桌子,有的用头撞墙壁,有的捶胸顿足,有的跪下号淘大哭。如果今天李显想将这件事和了稀泥,有可能马上最少五十个大臣因为不满,自杀在这个大殿上。

王画心想,这才象样子,那象刚才自己那么冷冷清清的。也不是他没有朋党,有很多,那都是将士,在朝中的文臣只他还真没有多少志同道合的大臣,愿意向他附和。

李显一看,脸成了一张苦瓜脸了,这可怎么办?如果是宋璟一个人还好办,这么多大臣一起义愤填膺,怎么处执?就是宋璟一个也不好处执,如果宋璟一心强求,难道这件大案在有了线索的情况,还真能不了了之?

李显只好看着王画,心想这件事是你挑起来的,替朕收场吧。

王画还真替他收场了,看到宋璟问道:“宋侍郎,这个册子是我得来的,我不管你怎么看,请将它还给我。”

宋璟听了心里发苦,王画炮声隆隆,可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后,因为他来了一句,陛下,何去何从,交给陛下处理,立即使得李显与韦氏对他印象转变。但逼得自己将这个要命的小册子抢过来,成了冤大头了。难怪他那天写了四个字,早朝逼我。

但现在不是与王画计较的时候,他将小册子塞进怀里,还不放心,将腰间的玉佩的红绸带解了下来,玉佩往地上一扔,也不要了。将官服解开,用红绸带将里面的绸衫紧紧扎起来。这回想要从他身上得到这个小册子,除非将他衣服全部扒了才行。

李显先是想笑,可一会儿头更痛了。

王画也故作一脸惊诧,装疯卖傻地说:“宋侍郎,你这样太过份了吧。”

宋璟怎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不好斥责,只好说:“王学士,当日上皇说你是将来大唐的魏征,明镜。请问什么叫明镜?你明知道将这份证据交给陛下,陛下因为想和平,这件千古未有的丑逆大案有可能再次没有音讯,还要交给陛下。这就是明镜?什么叫辅佐陛下,是帮且陛下纠正过失错漏,使国家走上正常的轨道。你就是这样帮助陛下的?还有,昔日,你的恩师不顾你出身寒微,将你携为弟子,对你期以最高希望,你就是这样回报你的恩师的?”

“这个,这个。”王画嘴中呐呐的,然后看了一眼李显,表情十分为难与委屈。

宋璟看着他无辜的表情,快气疯了,朝魏元忠使了一个眼色,说:“王学士,你现在只是一个学士,没有权利看押那几名人供,将他们也交给我与魏相公吧。”

朝李显一拱手说:“陛下,恕臣为了国家,为了朝廷,为了你的江山社稷,无礼了。”

与魏元忠一左一右,也不顾正在早朝,需要散朝后才能离开,推着王画的轮椅就向大殿外面跑。

王画还在大声喊:“魏相公,宋侍郎,你们这是在干嘛?有话好好说啊。”

其实连李裹儿也看出来王画的装腔作势,跟在后面跑着,也好玩地喊道:“魏相公,宋侍郎,放下我家的二郎。”

成了她家的二郎了。

看着他们四人出了大殿,随着王画与李裹儿的叫喊声远去,一殿君臣呆若木鸡。

过了天津桥,王画还在喊,宋璟气昏了,他说道:“王画,别穷喊了,出了天津桥了。”

王画停了下来。

小宋与老魏用衣袖擦了一把汗,宋璟又说道:“王画,你将我与魏相公今天可害苦了。”

王画才正色说道:“不是害苦,是你们必须要做。难道真让我一人将所有弊病解决?那为什么你们不上书,率领所有的清流大臣,让我担任宰相?我一个小小的学士,做到这个地步,你们还不满足?”

宋璟与魏元忠无言以对。

至少没有王画破开这阴云,朝堂都看不到希望了。更不要说他的神鬼之能,居然找到榜文案的线索与相关的证据。

王画又说道:“朝廷是大家的朝廷,不是我一个人的朝廷,想要它好,需要大家努力奋斗。当我孤军在天津桥与武三思作战时,当我今天早朝在大殿上与武三思对质时,有几个人在帮腔?风险一个人来承担,好处一起来争抢。宋侍郎,我只有说,我做到这个地步,足矣!”

宋璟无言以对。

说完了,王画让一个护卫带着二人去领那几个证人去了。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掌控了证据,他们也拿武三思无可奈何,顶多有可能会斩断武三思几个爪牙。可对武三思,最多造成短时间头痛一下,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计划,几个月后,他还会重新卷土重来,到时候自己、宋璟与魏元忠就等着受死吧。

而且这一次如果让武三思形成反扑,王画都没有历史可以做为参考,更没有办法提前做下预防。那才是致命的一击。

不过李裹儿不知道内里情况,她兴奋地说:“这回那个老匹夫要完蛋了吧。”

高兴地居然爆起了粗口。

王画笑了一下,没有吭声。李裹儿上了凤辇,王画却有意让沐孜李推着轮椅,李红会意,退后了几步。

王画悄声问道:“沐孜李,找到可靠的人选了吗?”

他指的是李重俊手下的幕僚。在汴州时他就悄悄安排可靠的人,在武崇训府邸不远处买下了一个小小的宅院。但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必须要可靠的心腹,加上行动秘密,参加的人不多,只有数人,伪作了商人。然后从这个宅子挖下一条地道,按到武崇训的府邸下边,再将从大洋洲运回来的仿制唐朝军用武器,放在地道里面。再次将地道重新用泥巴夯实封死。因为人少,直到前不久才完成。

王画才让这几个撤离了洛阳,包括那间小院子,也出售了。

这是他第二步棋,通知李重俊不大可能,因为现在李重俊在皇宫里面,就是出行,也带着大批侍卫。自从王画遇刺后,李重俊一样草木皆兵。所以只能通知李重俊私下里养的一些幕僚,这些人李重俊是不敢带到皇宫里面的。但李重俊因为得了王画大笔的钱,所以有了财力,都将他们养在洛阳城,替李重俊打听消息,出谋划策,李重俊也与他们有一些暗中来往。

王画打的就是这些人的缺口,但因为李重俊的才能,这些幕僚鱼龙混杂,王画都怀疑有没有武三思的双面间谍混了进去。所以要在这些幕僚里找一个可靠的人,然后通知他们,武崇训府邸下面埋着兵器,想要谋反。

还是没有作用,谶言都出来了,榜文大案也出来了,滑州大案早就心知肚明了,武三思呢?

但扳不倒武三思,却有其他的用场,将武三思名声搞臭,还有李重俊前段时间也让武三思逼得很急,这一次雪上加霜,他不会再选择缄默,一旦跳出来,那么最后就成了武三思与李重俊之间的角斗。

得不到结果,李重俊会对李显韦氏失望,会害怕武三思报复。同样李多祚更是心中戚戚,兵变就会提前发生。

当然了,为了他们兵变寻找一个理由,要等到这件案件宣判结果后,王画会送给李重俊另一个大礼,这是王画的第三箭。

三箭一发,李重俊只有走兵变这条道路,加上王画暗中配合,武三思必死矣!也必须死,如果他不死,几个月后自己与他争到这份上了,自己就得死了。

靠宋璟用头撞铜柱?虽然行为可嘉,那有什么用?

沐孜李也低声说道:“其中有三人可靠。”

“那就写三份情报给他们吧。”

沐孜李点头。

刚说完,身后一个太监带着一群羽林军赶了过来,这个太监来到王画身边说道:“王学士,皇上让你到上阳宫去。”

王画听了一愣,怎么到上阳宫,哦,明白了,李显头痛了,于是让老武来压制自己。毕竟老武对自己有恩,对老武也忠心耿耿,而武三思是老武的亲侄子。王画应允了一声,调头转向上阳宫。

但他脑海里却在思索,老武听说了此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第三十二章 谋反

王画因为坐在轮椅上,所以速度很慢,他到了上阳宫的时候,李显正在与老武说话。上官小婉不知从哪儿听到的风声,早象一只小猫一样,坐在李显的旁边。

看到王画,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敢多说话,榜文的影响还在。

王画施礼,然后看着老武。老太太真不行了,满头的银发象一团团蓬蒿一样,脸上也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眼珠里闪着浑浊的色泽。她压了压手势,示意王画坐下来。

等到王画坐下来,老太太说道:“你给哀家讲的那个故事,怎么哀家越来越感觉象是有一个不好的结局似的。”

现在不是上官小婉整理,而是李红与沐孜李整理,王画有时候讲上一两段,她们记录下来,王画又润了一下笔,所以速度很慢,但也讲到了九十五回,元春去世。

因为老武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王画每整理出来几章,就让人送进上阳宫。不过书稿要经过多个太监审核后,才能进入上阳宫让老武的婢女为老武宣读。到了这时候,故事真正进入了一种浓浓的压仰气氛中。

王画答道:“禀陛下,这个故事,本来我想好了两个结局,但考虑到开头布下的局,种什么瓜,得什么豆,所以还是选择了这个结局。”

《红楼梦》有几十个版本,最得到大家公认的是高鄂版。还有一个以大团圆收尾的版本。虽然让读者欢喜,可那太扯了。就是高鄂版,悲剧色彩,也与原作者意思相违。按照前面内容中出现的话,贾宝玉后面应当是穷困潦倒,一无所有才是。不过因为高版与作者意思最为相近,所以后人都选作了高版四十回加原作八十回,合成全书。

现在这本书也流传开来,同样有许多版本,有的是王画自己修改的,有的是上官小婉动笔记录的,有的是李红与沐孜李写的。王画也不在意。而且因为避讳,有的情爱场面,有的对社会的严厉怦击,王画做了许多删动,也因为时间,也因为笔力,这本书已经比原本逊色了许多。虽然在这时候依然是一件魄宝,但王画看到后十分地惭愧不安。

还好,他不是红学粉丝,否则看到这个版本后,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也是,世上那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王画,给哀家讲讲后面的内容吧。”

这是她第二次称哀家,这回王画终于注意到了这个称呼的改变。居然都从朕改成哀家了,可见她已经真正心灰意冷。

王画恭敬地答道:“遵旨。”

继续往下讲着,老太太今天精神难得很好,连吃中饭都在上阳宫聚了餐。但王画心情不是那么舒朗,想着乌七八糟的事情,不得不讲一会儿,想一会儿,讲得很慢。一直到了天色快到傍晚时,才讲到第一百回,探春远嫁。

老武看了看天色,说:“回吧。”

李显本来听着故事,津津有味,实际因为害怕王画夹带信息与老武联通,每次王画的书稿都经过审核,但审核的最后结果,十有八九让李与韦氏先睹为快。王画一开讲,都忘记了正事。

一听武则天让王画离开,李显急了,他说道:“母皇。”

武则天让他坐下来,说:“皇儿,哀家问你,你是打算如何对待三思的?”

李显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今天将王画喊来,无非是想王画找出一个通融的方法,让大家和平相处。但始终你是皇上,你想让三思活,三思就能活,想让他死,三思就能死。王画能做什么?选择权在你手上,但记好了王画一句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杀人不一定用刀子的,有时候捧着哄着同样也是杀人。去吧。”

李显只好茫然离开,他听不懂这个聪明的母亲在与他打什么哑谜。

但王画倒猜出来几分。老武这一关,许多事情看开了,特别是武三思几乎就没有到上阳宫看过武则天。也许他是为了避嫌,可难免会让老武心寒。所以昔日,她也许弄了一个武李联盟,现在的心情却无所谓了。

最主要老武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有一丝昔日的睿智,她恐怕听到一些消息,知道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不在她手上,恐怕都不在李显手上,而是在韦氏手上。王画也好,武则天也好,说了也等于白说。不如听听王画讲讲故事。至少还能在活着的时候,多听那么几回,这才是实在的事。

当然,就是老武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对武三思真正动了杀机。不要说关在上阳宫的老武,就是韦氏,或者李旦,都轻视了这一点。王画明处的资源太少了,只是一个学士,又在朝中孤立无援。

所以老武什么也没有说,连他与李持盈的亲事都没有过问。

但也证明了老太太现在心中的凄凉。

想到昔日这个连自己看到都有些胆战心惊英武女皇,如今沦落到了这种光景,王画心里十分地沉重。

回到了家中时,天完全黑了下来,但令王画想不到的是武三思派了一个幕僚在他家门口等着。看到一行人走过来,这个中年人将他们拦住,弯腰说:“小候爷,仆是德静王派来带几句话的。”

虽然他一张长方脸,无疑散发着一种精明强干,身上穿的衣服,也能看到他在武三思府上的地位,但就是看着轮椅上这个青年,他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安,省怕那个扶在轮椅边缘的两个手,握紧,然后暴起发难。

他的腰垂得很低,说话的态度更是谦逊,居然用了仆这个恭词。

但那两只大手一只没有动弹,轻轻地搭在轮椅上,虽然通过一些粗糙的表皮可以看到那些经常锻炼的经果,可几根手指修长,又会使人想起了那双手除了孔武有力外,也创造了许多美好的器物。

一张脸不象武家那些英俊弟子那样,充满了秀媚柔和,可是线条分明,浓眉大眼,洋溢着一种力量与生气。只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太阳,皮肤变得病态似的白皙。

那双眼睛盯着他,但只是盯着他,没有其他的眼神流露出来。

他猜不出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还是一种漠视?因此,更小心地说:“王爷捎话说,这件事到此结束了,大家互不相欠。但以后大家是朋友,是敌人,要看小候爷的选择。”

“你叫什么名字?”

“仆叫裴英。”

“裴英,我小时候听过一则故事,说有一个孩子喜欢作弄别人,有一天他在放牛时,看到大人们都在农忙,于是喊了狼来了。听到这声喊叫,大人们一起放下农活,跑过来营救。狼没有看到,却看到这个小孩子因为戏弄成功,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大人们纷纷对他指责,但因为是一个小孩子,不好打骂,于是愤怒地离开。但第二次他又喊狼来了,大人们再次被他捉弄。但有一次狼真的来了,他吓得拼命地喊叫,可一个大人也没有过来救他。将这个故事带给武三思吧。”

“那么小候爷,这也是你的答复?”

“正是。今天早朝的事,我不知道他怎么想,而且我还会继续闭门不出,一直到我伤势真正养好,但他想继续对我施黑手,请放手来吧。”对武三思的本质,王画现在认识得很清楚。当然,王画在回洛阳所说的话,也不是真话。真正有机会联手合作的时候,是在春末,那时他因为天津桥事败,头脑茫然一片,还没有分清敌友。

但武三思因为得势,傲慢自大,想用联姻,夺下血字营,终于使王画心中产生决裂。从那时起,他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恐怕武三思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因为榜文大案发作,焦头烂额的时候,又怕自己落井下石,所以想用缓靖的办法,将自己稳住。但此事过后呢?他会将自己当成朋友?

行,自己马上爬到韦氏那张床上,以后就是同一路人了。

但王画会这么做么?

王画果断拒绝了,但裴英不是武三思,连赌狠的话也不敢说,施礼告退。

李裹儿冲他的背影还狠狠地啐了一口。被王画拉住,一个下人,何必与他计较?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武三思也不会指望王画真会就此妥协。事实上王画将门再次关上,没有参与到宋魏破案当中,他很心满意足。

真正的较量却却在案件本身,魏宋二位大臣,以及其他的清流大臣,都寄望在王画提供的人证与物证基础上,进一步扩大战果,一举扳倒武三思。武三思在被动挨打,但他也不会就此投降。

也不是没有对策,坚决不承认。王画所倚靠的是那个甘元柬门客来海儿、以及羽林军中郎将高崇的命案,还有宗晋卿的幕僚刘欢,以及出自武三思府上的三名亲信,好似成了定案。

但从散朝后这些人一商议,却成了来海儿、刘欢以及那三名亲信是五王的死士,以死来构陷武三思,所以才刻意将消息泄露给不知天高地厚的王画,只有这样做,才能击垮武三思,将五王重新从岭南召回来。还好,武三思很害怕王画直接参与,所以没有说王画与五王是一伙的。当然也说不过去,毕竟春天都闹到兵戈相交的地步。牵连多了,反而没有说服力。

至于高崇的命案,高崇承认了,他不知道与其他人有什么攀连,但知道这六人犯下命案,为了肃清军纪,他亲自将这六名士兵处死。如违法纪,请朝廷处理。

其实调查下去,也不难,进入这几个人的府上,调查他们亲朋好友,交好的下人,立即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让武三思等人哑口无言。但无论是宗晋卿,还是武三思,以及甘元柬,都是一监之首,甚至更高的官职,手下家丁无数,府上戒备森严,宋魏二人带着官兵调查时,立即持械反抗。搜查可以,拿圣旨来。

向李显讨要圣旨。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这也是李显正需要的结局。并且武三思的其他党羽看到了机会,立即乘机为武三思鸣冤不止。

于是李显下旨,将宋氏兄弟以及他们的侄子宋昙罢免官职,再一次流放到岭南。这是安抚王画的。但是也做了一件让王画很气恼的事,因为需要他们主动证供,所以王画允诺了他们不死。

现在经武三思这一反诬,这几个人供不但没有戴罪立功,反而参与灭族大案,最后又反污朝中顶级大员。因此李显下旨,几人全部斩首示众,三族之内的亲人全部流放。

唯一洗脱不了嫌疑的高崇,也只是让李显判了一个处置不当,流配岭南,但免去了死罪。同时还有两个人受到处理,甘元柬贬到魏州、宗晋卿贬到商州做了刺史。

然后下令魏宋二人立即结案。

这好象一个比喻,一个小偷在公共汽车上偷了钱,但被便衣抓住。这本来有人证物证,完全可以定罪。但没有想到,公共汽车上三分之一的乘客是小偷的同党,反诬苦主与便衣是有意陷害这个小偷的。虽然有一些乘客见义勇为,也愤愤不平地将事情闹大了,闹到警察局里面,警察局的局长还是这个小偷的亲戚。

还好,这个局长有点“良心”,没有真对便衣与苦主处罚,还教育了一顿这个小偷。最后大波司说,就这样算了吧。

这个结果一出来,自然大家不会服气。不但众直臣不服,就是本来准备“中立”的王画也不服。我虽然说了,任你皇帝处理,可你将这五个供人交出来,是我答应他们平安无事的。但现在倒好了,不但将他们斩杀,连他们的亲人都遭受流放了。

疏上,不报。

结果沐孜李再一次在王画耳边说:“二郎,反了吧。”

王画瞪了一眼,也低声说:“够了,我们现在的某些安排,与谋反又有何异?”

但李显对这条判决十分地满意,武三思是不能倒下的,这是妻子再三在耳边说出其中的重要性的,但王画说的也有些道理,武三思现在权利太大,因此乘机剥夺他的一些党羽的权利,也能用这个堵住各位大臣的嘴巴。

可是他没有想到,本以为一波平息了,但另一波却又再次掀起。自己的儿子,皇太子李重俊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说武三思与武崇训想要谋反,而且在驸马府上悄悄埋藏了大量武器。

但李重俊没有权利进入驸马府搜查,正好魏宋二人正在调查榜文一案。虽然李显再三诏令让他们结案,但这两个人肯定不甘心的,依然在不契不舍地调查。接到李重俊的消息,二人忽信忽疑。最后李重俊有些着急了,再拖下去,武三思不了了之,不但这两个直臣,就是自己还有那个王画,都要倒大霉了。

于是立即带着士兵,配合魏宋,冲开驸马府,径直来到后园的马厮里面,将泥巴挖开,不一会儿就看到下面有一千多把制式兵器,还怕生锈,用上好的油纸包着。

如果有精密的仪器,也许还能看出来,在这些兵器附近,有些地表有些不同。但现在哪有什么仪器,全让王画的手下重新夯实了。或者一把两把兵器,也能说是他人诬陷的。但这是一千多把兵器,象其中的陌刀,足有好几十斤重。如果不是武崇训自己授意下人埋下的,怎能带进驸马府。

或者说是以前府邸的人留下的,但这些武器还锃亮暂新,武崇训迎娶李裹儿都几年了?也不能解释。况且就是他人诬陷,但这都是制式武器。唐朝对武器管理松散,但某些武器,如一些陌刀、军用弓弩等等,都是禁止私人铸造的。就是王画当年在繁畤命人铸造武器,一是军命在身,二也是得到老武的允许。

因此,不要说现在的王画,就是宋魏二人,也许可以用权利弄出一些制式武器,但弄出来一千多把制式武器,那是登天万难。

在家中藏了这么多把武器想做什么?

武三思惊呆了,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儿子干下的,因为武崇训立即让魏宋二人关押起来。不但他,就是李显一听,气得将手中,王家烧出来的那件皇家瓷杯扔到地上,怒火中烧地喊道:“这是反了,这是反了。”

但这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王画所说的八鹰,如果不因为出了这岔事儿。甚至他都忘记了王画所说的五虎五狗八鹰,于是立即派人一调查,果然这八人都担任着羽林军中的重要职位。

想到武崇训府上的那一千多把制式武器,又想到了这些人把持着羽林军。终于他将韦氏的话抛到了脑后,心里面感到一阵恶寒。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自己儿逐磨了半天,没有敢多动,至少韦氏的哥哥韦温、韦温的两个儿子韦捷、韦濯因为韦氏的人,所以没有动。但另外几个人,包括因为受宠于韦氏春风得意的武延秀,都做了调动。

然后他才亲自来到大理寺,要主审武崇训。

第三十三章 四凤

将武崇训押了上来。

因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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