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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丫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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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崩了、地裂了,我也要把她带回我的身边!”决绝的口吻仿佛天神降世。
  这声音,使她心儿一颤的熟悉!
  “啊!呵杀!”一队兵马绝尘而去,往左方急驰狂奔。
  她猛一回首,见到驾驭宝马的金射孤,他的面颊瘦削不少,却更加显出他的消俊桀骛。
  冷硬的下颚生出胡碴子,似乎添了抹沧桑味,令她心疼、心恼,而他的深眸里是一片腥红似的血丝。
  只一遥望,他和他的宝马瞬地扬长飙冲。
  他并没有看见她!
  “或许即使照了面,他也认不出我来……”她低喃着,分辨不出是怨、是爱,或是害怕再度成为他专属独霸的工具。
  “喂!丑小子还不快出城去!兵爷我可要关闭城门了!”守城的小兵粗鲁的一边吆喝,一边以长茅枪轻挥赶人。
  “小民立刻出城口……”她压低声音,假作嘶哑的应道。
  这一步踏出,爱恨已是无关紧要了。
  他将拥有他的妻……
  圣王宫殿内,几百个宫奴四下忙碌,个个不得歇。
  钿儿急躁的叫喊,“准王妃不喜欢素白的寝榻啦,快快换过。”只剩下两天即是大婚庆典了。
  “嘎嘎嘎!”宫一下子捶打自己的胸脯,一下子又搔抓大脚丫。
  “宫!你别把你的金毛抓得到处都是,两天后的洞房花烛夜,你不怕被你的主人剥皮呀。”
  “呜——”宫低呜着。干么对它凶?人家莫锁锁凶起来也好美,见了就赏心悦目。
  “拜托啦,别让我这陪侍奴婢被训斥责罚。”
  “嘎嘎啦啦。”莫锁锁怎么躲起来,不跟它一块儿玩耍哩?
  它讨厌什么准王妃啦,还没进宫来就要和它抢地盘,寝殿内外都是刺眼的灯笼和奇奇怪怪的东西!
  “呼!”猛一吹气,它决定和这小矮子姑娘玩玩。
  钿儿被它喷了一大口唾沫,惊吓得跑开,但是它反而觉得有趣,于是它追逐着她的步子上猿一人的玩着官兵捉强盗。
  护卫们没人胆敢拦阻,因为宫是不听劝的,只有圣王爷和莫锁锁可以制住它的顽劣。
  “呀!你!”钿儿大叫,冲破云霄似的叫声惹得旁人全傻眼。
  死猿!把她的衣袖给扯撕下,露出两只臂膀子来。她可还没许婚给人哪,羞耻极了啦。
  “你的手臂为何各有深深的血口子?”刚进寝殿的金射孤开口质问。
  “嗯这……”小姐嘱咐过,不可与人说之,否则要割了她的舌尖。
  “梅品萱对你施以酷刑?”
  “不关三主母的事啦,是小……”呃,她忙咬住唇。
  “龙雅倩凌虐你?原来她的柔弱温良全是做假。”
  “圣王爷您千万别误解我家小姐呀,她待钿儿甚好,只是那夜她变了个人似的……”该怎么解释才可以护主呢?钿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夜?坦白以告!”
  “就是侯爷仙归的冥诞呀,也就是您醉了酒,待在诗画阁里的那一个夜晚。”糟,她怎么说溜嘴了。可是她不会打诳谎呀。
  金射孤眯紧冷眸,勾起邪笑,“龙雅倩为何把你的臂膀子划出深痕?”
  “奴才也想不懂啊,小姐就是忽然要奴才的血滴在她的腿间,之前山要奴才把肉给划开,好滴血在棉被单子,还有榻上呀。”
  “滴血?她如此计量图的是什么?”
  “奴才真的不知道,小姐只是命令奴才把嘴巴闭紧,她说祸从口出…………”
  祸?血?榻被?他嗤讽的笑了。
  “钿儿,现下你与我说明的事不准回报你家小姐,免得生了祸端。”
  “是。钿儿一定把嘴巴闭得死紧,不会再出差错了。”原来圣王爷是个体恤奴才的好主子呢。
  “嘎!”宫闷叫了下,懂得人话的它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金射孤轻敲了它一记头顶,笑言,“你立了大功。”
  大功?啥功劳呀,它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立下大功咧?它搔搔胸膛,茫茫然。
  “赏你一百个的异果子和绿叶子。”
  “嘎嘎。”主人真好,它好幸福哦。
  “圣……圣王爷尊驾,恭文迎……迎……”
  “恭文,你可知本王为何亲临你的医铺?”
  “呃是……”圣王爷的笑容怎么叫人毛骨悚然?恭大夫隐隐不安,“是为了龙二……呃是准王妃的孕喜来着?”
  “不愧是名医!”金射孤笑得深不可测。
  恭大夫瞠目结舌,须臾,他往后仰倒,晕厥过去。
  纵身一跃,金射孤飞入侯爷府,如入无人之境的轻松。
  “奴仆上百,竟然毫无作用!”难怪使得宵小歹徒胡作非为。
  明日即是大婚庆典,他这趟前来是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毕竟事关女子名节,即使这女子在他心中不占任何份量。
  行至偏厅,里头细细的啜泣声使他停住脚步。
  “为什么连我这亲娘也瞒了!”梅品萱声嘶力竭的怒问。
  “这羞耻的丑事叫女儿如何说得出口?”
  “幸亏我察觉了不对劲,哪有怀孕一个月,害喜成这般厉害?倩儿,你让娘白白欢喜一场,以为未来的王君就是我的外孙!”
  “娘……”
  “那黑衣人若是突然现身,揭发你已是残破的秘密,你可得记牢,务必否认到底,即使是死也不能承认你遭受污辱的脏事!”
  龙雅倩哭得一耸一耸的,花容憔悴。
  “不过那黑衣人倒是帮了个大忙,你肚子里的孽种至少让你得到圣王妃的封赐,无论金射孤多么吝惜施舍他的感情,母以子贵的道理,万世不变。”
  “娘!”她的心寒了。“您牵挂的始终是您的权贵是不?女儿的痛苦您全不以为意?”
  “倩儿!娘当然是爱你的啊。”
  “骗人,您只爱无上的荣祟,就像您在酒盅里下了痴春散一样,您完全不顾女儿的自尊,如果女儿对金射孤无所钟爱呢,您也要女儿无耻的献身于他?”
  “倩儿!你不是把心魂都给丢了吧?若不是为娘以千金银两购得的痴春散,你能够蒙受他的垂怜?你可以和他成为夫妻之实?又如何得到王君主上和王后娘娘的允婚下诏?这会儿竟然怨怪为娘的苦心安排!”
  “哈哈哈!”龙雅倩狂厉惨笑,却是比哭泣还要难看十倍。
  “他和我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他的心里只有莫锁锁,只有她那个丫环奴胚!”
  “不可能,他已经服下痴春散,况且诗画阁床榻上的血渍如何说明?难道是那黑衣人的侵犯所留下?”
  “那张蒙羞带辱的被褥早让我烧了,诗画阁的床榻上的血渍是钿儿臂膀的血伤所滴成的……”
  “啥!你……你竟然瞒得神鬼不知,连我这亲娘也误以为你已成了金射孤的女人!”猛喘几口大气,梅品萱差点要昏倒。
  “娘!女儿现在生不如死啊!如果能够和湘姐姐一同……”
  “呸呸!糊涂了呀你!湘丫头八字生得不好,活该罔断芳魂!明儿个一过你即是尊贵无比的圣王妃,无论其中曲折如何,只要咱母女俩三缄其口,到手的富贵可是千秋万世!”
  “湘姐姐虽然红颜薄命,但是她至少不必承受情伤剧痛啊。”
  “黄泉底下的她应该感谢我这三娘送她去见她的爹爹……”梅品萱不禁诡异的笑着。
  “湘姐姐不是因为金射孤当众拒婚的难堪而悬梁自尽的吗?”为何娘亲话中透着诡谲。
  “说予你知也无妨,反正死人是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找我报仇的!呵呵,人人都错以为湘丫头为爱含恨而亡,事实上是我亲手将她勒毙,再和小玄子合力把她悬吊起来,好让人认为她是以白绫上吊……”
  龙雅倩深受震撼,她无法置信她的母亲大人竟是杀死湘姐姐的罪人。
  “为什么呢?爹爹、大娘和二娘都已经天寿享尽,侯、爷府里只剩下我们三人相依为命啊。湘姐姐一向柔顺可人,对您也是孝敬有加……”
  “她可是谪亲千金,她若存在,你这个龙二小姐如何光光彩彩的?何况五年前我便已经杀过人了,何足为惧?”
  “五年前?难道二娘的死……”
  “是我下的毒,因为我不乐意把家产和她对分!她无子、无女,见了阎王也好做伴啊。”
  “老天爷!”喉口发涩。龙雅倩干笑两声。“原来我的体内流着的血液是残忍的……”所以她狠得下心伤害无辜的莫锁锁。
  梅品萱倏地抓紧她的肩头,指尖深深的刺入。“不准你自惭形秽!也不可以‘良心发现’!五更一敲,戴上风冠,披上霞帔,你的圣王妃名份已是手到擒来。”
  “但是他厌弃我……”
  “只要夫妻名分一定,他爱不爱你、厌不厌你都是次要的,况且依凭你的才貌无双和你肚子里的那一块肉,不假时日,金射孤必定怜惜你这结发妻。”
  “世人皆以为他是孤寡的冷小人,但是他对莫锁锁的疼宠却是至极的爱熬啊。”不轻易用情,一旦爱了便是地老天荒。她好羡慕,也好嫉妒。
  如果她能够拥有他对莫锁锁的深爱十分之一,她死了也甘心,甚至是含笑以终,无所憾恨。
  然而这却是她求不得的……或许她已不配了。
  “倩儿!擦干泪,明早可要好好装扮一番,叫世人惊艳。至于那个中原丫环……呵呵,小玄子的眼线探子一找着她,她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您要……”但是她已经自愿离开金射孤了呀,何必赶尽杀绝?
  梅品萱歪了歪嘴,得意的奸笑着,“一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堂堂圣王爷的疯狂寻爱的作为吗?莫锁锁一定要死!”
  “是啊!我何必妇人之仁!未婚夫君在成亲日的前一天依然带着大队兵马到处搜找他的丫环,我的颜面尽扫于地,市井百姓又将如何笑话我?”
  “所以莫锁锁非死不可!”
  “对!她是妖精祸水!世人当诛!”龙雅俏良知已丧。
  偏厅之外的金射孤冷笑厉厉,深眸里的残芒令人惊心动魄。
  偏厅内的母女俩则是毫无察觉的乐笑如花,各自编织美好的未来图腾。
  王室婚典,其贵无比。
  良时已到,新郎倌却不见踪影,大殿之上和深宫内苑全忙乱成一团。
  “宫!你的主人去哪了?”金射独心急的询问。
  “呜。”宫摇摇头,抓抓自己的金毛,表示不知。
  “先且找人代娶吧。”王后娘娘进言,良时不可误啊。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射孤能够赶得及跪拜天地的大礼。”
  百花国的百姓们一大早即起榻,列队于街道上,各个跪膝于地,只为一睹圣王爷和龙家千金的婚礼庆典。
  他们仰长了颈项,只盼得圣王爷的风采俊美。
  “来了,来了!”某一小民悄声说。
  “瞧!多么豪华的妆嫁大礼啊!多么美丽的车轿,和那个中原丫环当初乘坐的车轿一般尊荣耶。”
  小兵卒斥喝,“住嘴!不可吵嚷!犯上大罪不容轻饶!”
  众人噤口,但是眼睛仍然直愣愣的眺望婚礼的车队愈行愈近……
  “咦!”
  “怎舍?”
  大伙儿你瞪我,我瞪你的眼底纷纷打了问号,却不敢交头接耳。
  反而是小兵卒们低声咕哝,“圣王爷呢,他不是新郎倌吗?”
  “怎么是内务总管大臣前来迎娶圣王妃?他可是个太监哩。”
  “咱们五更即奉命守卫所有街道……该不是起了什么变化吧?”
  婚礼的壮观阵容渐渐远去,数丈之距,已到王宫大殿,等候礼官的宣念仪式的进行。
  端坐于大殿之上的梅品萱努力扯开笑容,心里却是气懑的!
  居然叫一名宦官代为迎娶她的宝贝女儿?颜面光尽扫于地了。
  内务总管依着仪式,掀开轿帘子,搀扶着一身艳红的新嫁娘。
  但是站定位之后,他手足失措的慌惶了,礼官也不知如何让这婚礼的繁杂仪式顺利进行……
  王后娘娘心急道:“射孤怎么还不出现?”难道婚礼作废?
  “王后,请宽心,王弟不是胡为的人,虽然他们脾性偶有物异。”唉,他这王君兄长也无能置喙啊。
  “主上!时辰将过……”礼官揖礼,敬禀道。
  “这……”真主儿不见,如何成亲?
  就当众大臣窃窃自语,气氛甚是诡奇的时候,金射孤大踏步的走进大殿。
  金射独重重的呼喘了一口气,“王弟!你让王兄的心提吊得颤抖!”
  “哎呀,”梅品萱忍不住逾越身份的出声,“快快换上喜服啊,良时将尽!”圣王爷怎么一身雪白的丝绸锦袍?
  金射孤忽逸出一抹魅惑人心的俊笑,在场的亲王贵官无不为之吸引。
  他走向新嫁娘,一把掀开她的鸳鸯红盖巾,睇凝着那张又惊又喜,既羞且赧的粉雕玉容。
  “爷……”心头的小鹿乱撞,她从没有见过金射孤这样含笑的瞅视。
  “行过跪礼,你便是圣王妃了。高兴不?”眼里的最深处隐藏着毁灭的亮芒。
  龙雅倩发自肺腑的臊笑道:“高兴!这是妾身的荣幸。”几乎是想望一辈子的愿景啊。
  “本王命令你做什么,你可以无怨无悔的一概承接?”
  “爷是妾身的准夫君,也就是妾身的主宰!”
  “既是主宰,那么本王‘恩赐’你苦役终身,到死为止。”的确是恩赐,否则她应当死无全尸,曝露芒儿野。
  “呃?”龙雅倩震呆住了。
  “射孤?”金射独也不禁诧异。
  “圣王爷您可别是生了风寒,说了不自知的昏话吧?”梅品萱连忙走下金石玉梯,她的心跳差点停止。
  “梅夫人的这两句话已经犯了大不敬的讳罪。”他倏忽扬声大笑。
  “这奴才……奴才……”究竟是怎么了?美梦不是即将成真才是!
  龙雅倩颤抖的问声,“所谓的苦役意指的是边野疆地的奴隶吗?可为什么?我是你的妃子啊。”
  “妃子?我们行了拜礼吗?‘迎娶’你的该是内务公公吧。”
  冷抽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众人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明明是一桩国婚,怎么新娘子必须沦为最下等的苦役工?
  “不!”龙雅倩撕心裂肺,痛喊着,“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的腹中已有王嗣……”
  “那是王嗣吗?你不怕我拔了你的舌?”
  他的笑容仿佛是血魔,叫她应不出话来。
  “带他们进来……”金射孤仍是挑眉邪笑。
  一旁护侍在侧的将军连忙步出大殿,迅速的将殿外两名遭受五花大绑的囚奴抓进来。
  “小玄子!”梅品萱瞠直瞳仁。
  “恭大夫?”龙雅倩一踉跄,凤冠跌摔下。
  “夫人!”小玄子哭哑了声,“不是奴才告的密!是圣王爷昨夜把奴才抓去拷问。所有擒捕莫锁锁的奴仆也全都锒铛入狱了。”
  “你全招了?”梅晶萱慌忙问。死奴才!成不了大事,“你该不会拖我下水吧!话可不能乱加栽赃!”
  “夫人,是您命令奴才……奴才纵然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杀死二夫人,何况奴才和莫锁锁毫无怨仇啊。”
  “圣王爷……”梅品萱咚地跪下。“小玄子一定是拿了那贱婢的好处,故意陷我于不义,那贱婢一定是眼红倩儿的……”
  啪啪两声,金射孤运气掌刮,毫不收力。
  嘶叫不已的梅品萱痛得难受,她的牙齿全掉落出来,整个嘴巴全是鲜血淋漓。
  金射独严声斥喝,愠怒极了,“梅夫人!究竟你做了什么?”否则射孤不可能如斯怒火狂烧,连他这王兄都不禁一凛。
  “奴……奴才……”
  龙雅倩突地插了嘴,“恭大夫把一切全招了是不是?”
  “你自己说予王君和王后明白,或是由我开口?”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凌迟责罪。
  她幽幽的笑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我肚中的并不是王嗣,也就不是您的至亲骨肉。”
  “倩……”梅品萱骇恐得三魂去二魂,七魄剩一魄。
  王后娘娘惊问厉厉,“你腹中的胎喜如果不是射孤的,那么是何人所为?或者你根本没有受孕?而是欺君罔上!”
  “奴才有孕两个月了,是个孽种,孩子的爹只是个贼偷,奴才连他的名字、他的面目也不知……”已经无力回天了,她的贞节清誉全挽不回了。
  “大胆,”王后娘娘甚为气愤,“竟敢撒下漫天大谎,竟敢混乱王室血统,竟敢妄攀王妃大位!雅倩,你实在是使本宫太失望了,本宫错看你了!”
  “哀求娘娘,赐奴才一死。”活着,反而太艰辛。
  “休想。”金射孤冷斥怒笑,“你带着你的骨肉到边野疆地去受劳刑,倘使你胆敢自尽,你的母亲将以身代罪!”
  “圣王爷……你太残忍了!”竟然连死亡也求不得!苟延残喘的罪罚竟是他口中的恩赐……龙雅倩伤透了心。
  “敢伤本王的爱婢,你早应该明白本王狠绝到底的嗜血。”
  他的爱、他的仇都是强烈的绝对!而她,不幸的成为他的仇!
  “王君!小玄子和梅品萱发配到占城大国,充当苦奴吧。恭文的役工,王弟已行文下令。”
  “依你所奏。”毕竟他是受害者。
  “谢王兄。”
  “不,不,请恕了奴才!”梅品萱跪趴向前,抓着金射孤的衣裳,声嘶力竭的惨哭道:“占城大国的苦役生涯生不如死啊!奴才给您磕头,每日每夜焚香祝祷圣王爷洪福天齐!”
  “生不如死?那么本王杀了你,再行鞭尸的恩赐,如何?”
  “啊!”他不是孤寡脾性,他是魔鬼的化身!她不该愚蠢的和魔鬼对抗。梅品萱后悔莫及。
  第十章
  “爷!王宫外围全是这些文函四处散放,但是守护的将士没有人见到是哪个歹民所为?”
  高坐于宝马之上的金射孤说道:“呈上!”
  “是。”白翎官双手高举,将文函呈上。
  “莫锁锁已回中原,北京畿都可寻。”他的眸中燃起火陷的光芒。此心颤喜,无人得知。
  “记你大功一件。”
  “谢圣王。”
  “带宫出来……”
  “啊?”带小金猿干么?
  “转告王君主上,本王和宫往北京城寻找擅离职守的丫环,不告而别的罪再行议处。”
  “爷?”白翎官怔愕不已。遥遥千里,只为一小婢?
  王宫外的一株大树之下,一名英气飒飒的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把下巴抬得甚高。
  “怎样?我这发文函的点子棒吧?”自己真是金头脑。
  “宝小姐英明!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哼哼。本姑娘可以改当月老了。喂,媒人银子好不好赚啊?”
  “宝小姐出点子,绝对是眷属满街,宝小姐也一定成为小富婆。”他巴结就对了。
  “哈哈。好说、好说。”
  王天大暗自想着,她自己的夫君都还没找着哩,十七岁的媒人婆?笑掉旁人的大牙哦。
  “死王天大!啥鬼表情?我到底是开心山庄的女庄主!”这男子长得庸俗也就算了,还不懂遮丑的仍曲眉目鼻嘴,啧!
  宝弦月手痒,“送”给王天大一巴掌,王天大的牙齿立刻掉出两颗。
  “希望金射孤尽快找到锁姐姐,和她再生几个小娃儿。”
  可是没啥事好忙,日子真是乏味得紧。哎,她有点儿寂寞呢。
  北京郊外,小盈快步冲进一民宅,神情十分焦虑。“锁姐姐!咱们得快离开北京城才行。”
  大腹便便的莫锁锁正织着小娃衣布,她失笑道:“你呀,都快许人了,还莽撞!”
  当她去钗易装的回到中原,探望过嫂嫂和两个小侄子之后,她便买下这一栋民宅,做为安身之所。
  现下想想也真得感谢皇帝陛下,他赠赐的那一大箱珍珠只要其中了两颗便足够存活了。虽然她只带了一小布包的珍珠,这一路的行走和打尖完全不必捉襟见肘的苦挨着。
  而小盈也用她转送的珍珠为她自个儿赎了奴身,离开丞相府邸。
  也合该是有缘,茫茫人海之中她竟然和小盈在布坊里相遇。
  当时黏贴着可怕膜片的她出声喊了小盈,两人相认至今也有三、四个月了。
  幸得小盈的照顾,她和腹中胎儿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着隐世的幽幽岁月。
  小盈一边慌忙的打理行装上边急切的说分明。“那个什么王爷、什么孤不孤的男人竟然跑到北京城来了!”
  “金射孤?”她脆弱的心田仍是猛地拨乱一池春水。
  “对,对!蝶菲小姐告诉我的!幸好我今日送了我的独家糕点儿到丞相府给夫人和小姐……”
  “他来了北京……”与她有关吗?或是她的奢盼?
  “锁姐姐!蝶菲小姐说那个男人好专霸哦,虽然她没瞧过他,但他竟然闯进丞相府里疯狂的找你呢,整个丞相府差点儿叫他给掀翻了。”
  “他竟然从百花国来了!”可他应该是和圣王妃恩爱的过着人人称羡的神仙眷属生活……
  “他好神通广大哩,居然还找了你嫂嫂,也找了当铺的刘老板和员外,幸好你没让你的嫂嫂知晓你的去处,也幸好我没和蝶菲小姐碎嘴,她并不知道咱俩已经遇上了,更不知我时时的过来叨扰你哩。”
  “他找我……”莫锁锁的思绪乱糟糟的!
  小盈重重的一点头,“嗯!他要你回到他身边伺候他!”
  “伺候……”那是情感上的煎熬呀。
  “他还面见了当今圣上呢!锁姐姐,那男人真的很疯,听说他居然不经圣意允许,擅闯议事大殿!幸好圣上不和他计较,不然他那啥藩王啊大概要被斩首示众,高吊城门口。”
  心弦绷得死紧,她竟然依旧为他情悸。
  “他向圣上威胁,圣上居然也答应了,他说上回的圣旨诏令已经把你给了他,所以你是他的!还说什么即使你死了,你的魂魄也是他的!”这样疯狂的男人难怪锁姐姐要拼命的躲避。
  莫锁锁的幽瞳上漫溢着泪雾,这情愁她载不动啊。
  “小盈!帮我个忙好不?”
  “好啊。”
  “陪我一块儿到苏杭去……”圣旨一下,她便成了官府搜查的目标,北京城势必待不住了。
  他要逼她到怎样的绝境才肯放手?要像她这样的奴女或是生子工具,应该是挥挥手即有成千上万的姑娘自愿俯低做下啊。
  这孽缘如何能断?
  中原腹地广阔浩瀚,纵有翻天覆地之能也难以在沧海中寻获一粟。
  金射孤已经在中原异土待上两年了。
  他依然俊美无俦,依然傲岸英挺,只是深眸更冷了。
  “嘎。”宫无聊的跟随在后。哎,这里,听说是西湖还是东海来着,反正它和主人一路南下,日以继夜的找寻莫锁锁那大美人,它美丽的金色毛发也因为日晒雨淋逊色不少,真可怜。
  “嘎嘎!”前头有几个汉子大打出手哩、人人的脸上都挂彩,好好玩。
  它钻窜到热闹的场子里,也想凑一脚玩玩,但是竟然让它瞧见……
  不得了!它连忙回头,跳蹦到主人跟前,一阵嘎嘎呜啦的鬼叫。
  金射孤走向群殴的场地,冷眸一瞥,他的魂魄几乎要震飞千里外。
  “锁儿……”小贩竟有她的图像?
  “嘎嘎嘎嘎!”它是不是又立下大功了?
  金射孤一把擒捉小贩的襟扣,“这图像从何而来?”
  “唉!又是一个为了这幅美人图痴狂的男人!”这几幅仿画虽然使他的钱袋饱满,但是对摊前的群殴他却是烦不胜烦!要是能够再多画上几幅,那些汉子就不用再打架了。
  “说!否则我拧碎你的脖子!”他沉厉道。
  “嘎!”宫从一旁用利爪抓了一把小贩的臂膀子,小贩立刻哀哀告饶。
  “这位爷!这些仿画是苏州才子所描绘的。但是才子谦言他的画工只达真画的三分神韵……”
  一旁的农稼子弟喊声,“这美人图是假的,图里的美人十成十也是虚幻想象的啦。”
  金射孤寒芒一敛,“那才子为何拥有真迹?”
  小贩抖声,“好像是平应风所有,但是他死也不说从何获得此画,爷,您别费力气了。”
  “平应风住哪?”
  “庙街上的大梧桐树和芭蕉树中间的那间大屋……”
  “贵公子饶了我吧!这画像的来处……”教他哪有脸面说出口。
  “平应风!我不是中原人,也不是洪武皇帝能够赐罪的庶民,你若是活得不耐……”金射孤送上一掌,邪邪轻笑。
  “啊你!”这贵公子太残暴了吧。“我说……求你别要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命。”
  “嘎!”宫怒目横瞪,它也不耐烦了。
  平应风迭声道:“此幅仙人似的画像是我在一民房偷窃得来的,因为那民房甚是简陋,只有婴孩用品、米缸和几幅山水画,以及这幅美人像,再无其他值钱的物品,所以我便窃取了画像,再拿给苏州才子仿描好赚些银两养家糊口啊。”
  “民房在哪?”
  “西湖边的红瓦屋!”
  “真迹拿来!”锁儿的画像他不许任何人占为已有!
  平应风不敢稍怠,立刻将真迹呈予这英气中带着冰寒锐芒的男子。
  金射孤将画卷收纳于怀,他的心已如马蹄达达的奔跳。
  末了,平应风忽地加了句话,“那红瓦屋里没有美人,只有一名普通的平凡少女和一个小男娃。”意思就是要他省了走这一道路。
  这高伟的男子和金毛猿虽然来历不明,但是凡是六尺男子一见这幅美人图画而不动心者甚为稀罕,恐怕是绝了世吧。
  然而画卷终究是画卷,美人应不存在。
  锁儿!他的爱奴!
  浪荡天涯两裁,今日终于得以一偿相思,一诉衷曲。
  “嘎……”宫手舞足蹈的开怀笑着。它和主人找着莫锁锁那个美人胚了哩。
  但是一到红瓦屋前,它大大的失望了,回看主人一眼,呜呜!主人好像伤心死了呢。
  “不是锁儿……”金射孤几乎不敢相信他的双眼所见,当真是一名少女和一男娃一同嬉戏玩闹!
  老天爷究竟要折磨他多久才甘心?
  “呜……啦啦啦啦!”宫忽然抓紧他的长披风,悄悄的发出低呜。
  他一眄,只见一少年捧着米糠水进屋里去,那少年的
  侧面是丑陋的胎记,几乎将整个面颊都占满了,凡是见
  者,都不禁要拢眉撇眼。
  他们一家三口似乎其乐融融,小夫小妻和一小娃。
  “嘎嘎嘎……”宫安慰的叫着。主人受到太大的打击了,所以整个人都定住不动了。
  哎,做人好苦哦,爱成不爱都要伤怀,哪像它只要吃得饱就无限满足了。
  它觉得口渴,干脆自己上那屋子找水喝,反正主人自从莫锁锁离开就不太爱和它玩闹了。
  “宫?”莫锁锁惊骇得把米糠水给倾倒了。
  “嘎?”他认识它呀,它这么大名鼎鼎?
  “锁姐姐?”小盈也吓了一大跳,“这只金猿你见过?”
  宫一下子抓抓腮,一下子弄弄耳朵,它长得很恐怖吗?否则他们干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太侮辱它的猿格了,它可是第一美人猿!
  “锁儿?”随后踏进屋内的金射孤直瞅着丑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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