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丐帮夫人-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年,他们成亲时,她还只是个髻龄的小女孩;几年过去,她竟出落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了。
  若非昔日满清人关时局不靖,难民一路从北南撤,被夹杂在难民潮中的卫寇也无缘认识因家破而携妻女逃难的杭哲。
  杭哲是个武师,空有一身好武艺,却落魄江湖:生活本已拮据,一夕间又因战祸临门,致使家破妻亡。
  卫寇解逅他们父女时,杭哲已经因为长期饥馑,饿得只剩一口气。他用那仅存的一口气,郑而重之地将绛雪托给了他。
  他之所以娶绛雪,为的是不负杭哲的临终遗言和给她一个名分。但渐渐地,他就像中了某种蛊毒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他有名无实的小妻子。
  在爱情来临的那一剎那,幸福却被苍天错手拨落,他失去她,幸福和快乐也随之远扬了。
  老天在上,在他以为他的爱情已经在故事中慢慢褪色陈旧时,她回来了。
  “你究竟是谁?你用什么样的魔法蛊惑了我?”他低声轻问,问完又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意来。“其实,问了又如何,那一点也不重要,重点是我爱你,你同意吗?”
  香禔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我们铁定都这么以为——
  也不晓得他的话真的传人她的耳朵,还是彼此心有灵犀,香禔忽然间绽放出一抹如花的笑容——
  那笑容颜如舜华,美丽得教卫寇为之心动——
  犹在半梦半醒之间的香禔伸长了臂往身旁的枕畔摸索,衾冷被寒,枕畔空无一人。
  她倏然一惊,完全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道理?这些年来她总是一个人独眠,她并没有在枕畔找人的习惯啊。还有,这房间的布置看起来陌生得紧——她一甩头,这才想起昨夜的事来。
  打量四周,没有卫寇的踪影,斗室里整齐得像从没人住过般。
  “卫寇,卫寇……”她开始找人。
  她总是拒绝他,却不知不觉地将他话声里的柔情点滴捡拾起来,深藏心底,一下子没见到他,心底竞有仓皇失措的感觉。
  “伊哑”地,门应声而开,卫寇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我在楼下就听见你的声音。”
  红霞爬上香禔白王般的脸颊,她看着卫寇朝自己走来,红晕越来越深,嘴巴却不是这么回事。“我是怕你突然反悔,不告而别!”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笑得更愉快。“我帮你带了早膳上来,你先回房梳洗后再过来用膳吧!”
  “有奶茶?”一看见奶茶,她的眼瞪得此什么还亮。
  一大碗的奶茶、酱羊肉和泡馍,水果也上场了,是北方难得一见的甜瓜、新藕等鲜果。
  显而易见,卫寇是花了心思替她张罗早膳去了。
  “我立刻就回来。”
  如风的她席卷而出,不一会儿又跑进来。
  “我来啦!”
  即使南方的黄米再精致美味,习惯北方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香禔还是最爱自己家乡的口味。
  她吃得又多又快,等她餍足地吃饱伸懒腰时,桌上的碗盘也空了。
  她难得的精力大概都由此而来,毫不做作的行事风格也像她吃东西一样,坦率直爽得教人激赏。
  “你呀,真像小孩子!”卫寇从她唇畔拈起一片馍馍的残层,毫不介意地将之放进口中,口气神态中充满宠溺怜惜之情。
  “嗯,”香禔也不在乎,想着想着便笑了。“我义父最喜欢取笑我了,说我这么大食量,将来想娶我的人就算不被我吃垮也会被吓跑!”
  “你义父……似乎很疼你?”
  她不知不觉又提及司徒长,原来料想中的卫寇会有的激烈反应,却不如预期中大。
  这是好现象。
  “义父其实是很可怜的,”她轻轻地说。“背负着偌大的歉疚和罪恶感过一生,代价未免太大……”
  “他也会有罪恶感?弃我们孤儿寡母于不顾,他……他是罪有应得!”
  卫寇的性子一向谦冲和睦,会说出这些话来实在是气忿至极!
  “伯母的去世,他并不知道,要不然他老人家绝不可能对你不闻不问!”
  “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香禔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我们不要再谈他了,早知道会惹你这样生气,我应该在义父要我出来找你的同时就一口拒绝他,省得给他希望后又将更大的失望带给他。”忍不住,她惘然地叹了口气。
  卫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为自己心底涌上的柔情而惊动,感慨万千。“其实,我早就不再怪他恨他,我娘临终时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埋怨之词,只是遗憾情深缘浅,我想,我娘自始至终都是爱他的。”
  香缇靠过来,不自觉地用柔软的玉手环住他。“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将怨恨紧绑在心上不放的人,你是好人。”
  “绛雪——”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摩挲。“你以前也这么说过我,你记得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眸清澈如镜,瞳中灵光如子夜星辰,笑意更随眼波流转。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滥好人?”
  他佯装地皱皱眉。“我是你的丈夫,要尊敬、畏惧我,不可以拿我开玩笑!”
  “哦?”她又习惯性地皱鼻子。“尊敬?畏惧?要那样的丈夫我倒不如供奉一尊木雕像算了!”
  “什么?”他低吼,整个身体朝前倾,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鼻尖。
  她格格浅笑,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好人,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
  没错!是该上路了,卫寇又深深地看了香禔一眼,落寞之色明显地掩饰不住。
  他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和他眼眸中强烈的归属感让香禔觉得心痛,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又为什么她在他怀中又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不管他坚持她是他妻子的事情看起来有多荒唐,在他们四唇相接、双眸交会的一剎那,她清楚地认定,她是为他而生的,就如同他是为她而生一样。
  稍后,两人从楼上下来,只见昨天被摔得一场胡涂的家俬用具都已经整理干净了。
  一张完整的四方桌前,坐着惜氏兄妹。
  惜秋华一见到卫寇出现,蝴蝶似轻盈地跑过来。“卫大哥,你要启程了吗?”
  卫大哥?他们曾几何时变得如此亲热,剑拔弩张不过才是一夜之间的事!
  不是滋味的感觉从香禔的心中浮升出来,她不客气地弓起不甚秀气的眉毛。
  “是的,我们后会有期了!”他淡淡地笑,完全是江湖中的应酬话。
  “不要啦!”她扁嘴,完全是小女孩撒娇的神态。“我要跟着卫大哥走。”
  “不行!”应酬归应酬,可不能心软,他不想招来麻烦。
  “我不管!”她干脆从中间横切,挤进卫寇和司徒香禔中间。“你不带我走,我就哭!”
  “惜姑娘,在下实在身有要事,告辞了!”快刀斩乱麻是断绝无穷后患的不二法门。
  一听卫寇语气中毫无转园余地,惜秋华眼圈一红,竟抽抽噎噎地哭起来,眼泪直淌。“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答应……我知道卫大哥看不起我……一点都不疼我,欺负我是没娘的孩子,你最坏了……”
  卫寇不敢搭腔,硬着心肠牵着香禔的手就要离开。
  惜秋华生就一副眉清目秀、俏丽可人的模样,这会儿哭得真切更惹人心怜,原来一肚子酸醋的香禔倒是心软了。
  她递给卫寇一记不以为然的眼神,走向前轻搂住惜秋华说道:“你——很喜欢卫大哥?”
  借秋华不领情,给她一个大白眼。“要你管,这又不关你的事。”
  “秋华!”妹妹如此地出言不逊,惜秋枫听不下去了,忙不迭出言喝止。
  “对下起!舍妹一向备受宠溺,言出无状,盼请见谅!”
  “无妨!”明明是兄妹,胸怀气度却有天渊之别。
  “大哥,我喜欢大哥,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她用手肘顶了顶惜秋枫,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暧昧表情。
  惜秋枫被妹妹一说,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尴尬颜色。“你太胡闹了!”
  “我胡闹?事到临头你可别妄想求我帮忙!”
  “是你自作多情,谁需要你来着?”
  “你过河拆桥!”
  “拆桥就拆桥,你想怎样?”
  “我……”
  卫寇睁大眼看着这一对争持不下的兄妹,莞尔地朝香禔眨眼。
  虽然闷声不吭地离去不够光明磊落,但总好过被苦苦纠缠。
  “她不要紧吧?”司徒香提犹兀自忐忑。
  “小孩子闹脾气在所难免,咱们再不走,待会儿要紧的人可就是我喽!”
  “为什么是你?”她不甚明白。
  “傻雪儿,你这是在把自己的丈夫往别人的怀里送,难道你不懂?”他扯了扯香禔发际的绾带,指尖处透着一股清凉。
  好半晌香禔才恍然大悟,脸颊像着了火似地烫起来,就连耳朵也一样。“你呀!臭美得紧,以为自己是潘安再世啊!”
  明知时间和地点都不对,香禔那难得一见的娇媚和羞柔,还是令他着实失神了一下,爱不释手地又摸摸她额际柔软的刘海。
  他的举动让香禔心中一暖。
  记忆里,就连对她呵护有加的司徒长也不曾用这种亲昵又纵容的态度对待她。他那温柔如风的手指教她一阵心旌荡漾,使她愈发不自在起来。
  她那三分羞涩,三分天真,更多茫然的表情令人心动。卫寇再次不避嫌地握住她的小手,举步向前,眼眸中发出了连日来首次出现的光采。
  她不再拚命否认她不是自己的妻子了,连他给的名字她也接受,这不正意味着司徒香禔是完完全全地相信他了吗?
  这不是天大的喜讯是什么?
  第四章
  丐帮总舵。
  “什么?我不是叫你杀了他们,取回绿竹杖吗?为何你迟迟不动手?”
  “我试过了。”
  “『试过』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手下的杀手全是些下九流的货色?”
  堂口的议事厅里大剌剌坐着一个灰发、灰眉和灰须,身穿缟衣,头挽发髻的中年人。此刻如闷雷似的声音就是从他口中吼出来的。
  他就是丐帮四大长老,张、曲、李、潘中净衣派的首席长老:曲七。
  余下李、潘二人各自坐在座下的太师椅上,闷声不吭地斜觑着恭立在曲七身旁的年轻素衣男子。
  “方才,派驻在北分舵的探子回报,他们一群人已出山海关,再一天的脚程就可抵达总舵,他们若是回来,我全盘计划势必付诸流水,你坏了我的大事!”
  “爹,司徒世伯对您一向敬如兄长,您在丐帮的地位已无人能及,要这徒具虚名的帮主之位何用呢?不如孩儿接您回淮南养老去的好。”
  “我不甘心的是这口气。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道理就在这里。”他冷冷一哼。“我替司徒长做牛做马这些年,图的是什么?临了,他居然想将帮主之位传给他的私生子,这口气说什么我也咽不下去!”
  “爹,那卫寇并没有回来执掌帮主的意愿,孩儿知道他的人品,可以向您保证!”
  “哼!”曲七阴鸷地瞄了曲无界一眼。“你翅膀长硬了,敢如此顶撞我?”
  “孩儿不敢!”曲无界躬身退了一步,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惑。
  “谅你也不敢!我连调七骑才把你从淮南叫回来,为的就是这一仗,你不要让我失望得以为自己培养出一个废物来!”曲七唇间浅笑一抿而逝,浮跃的是一股冷意,还带着肃杀之气——
  他可是摸透儿子的脾性了。曲无界外表虽然冷傲又嫉恶如仇,内心却借情又重义,善良是他最大的弱点——
  而他想成就一番霸业,就必须好好利用儿子的这项弱点。
  “你还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取卫寇和司徒香禔的首级来见我,时间一过,我就亲自出马了。”
  曲无界的眉深蹙起来,语气却一贯的平稳沈厚。“是!孩儿遵命!”
  一待曲无界退出议事厅,李天霸便迫不及待地趋前。“曲老,你将这重责大任交代他,有把握吗?”
  曲七三角眉一挑,发出一阵冷冷的笑意。“这小子虽不好驾驭,想必还不敢坏了我的大事,你放心!”
  “那么老帮……哦……司徒长那老家伙的遗体你要如何处理?”
  “他虽然死了,对我们还大有用处。”
  “用处?”在曲七这老奸巨猾的面前,李天霸只是个应声虫。
  “也算他祖上积德,在他死后,我还会帮他办个风光的大葬,让他了无遗憾地入土为安。”
  他郑重地摸着随身不离的鼻烟壶,阴沈的脸色透露了心中正盘算着。
  “用意何在?”李天霸仍然不懂。
  曲七转为不耐和不屑。“司徒长的死,江湖中人至今仍无所知,我密而不宣,是等着他的私生子和那来路不明的司徒香禔回来当陪葬。现在,咱们只要静心候着无界带回佳音,万事就水到渠成了。”
  他费尽心机打的如意算盘绝不许任何人来破坏,就算是卫寇也不成!
  李天霸阿谀地谄笑。“还是曲老你英明,如此一来,心腹大患铲除,又替你赢来好名声,到时候你成为下任帮主不仅理所当然,还能得到江湖各大门派的认可,好计策!”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曲七瞥了李天霸和潘翼一眼,狞笑浮上唇角。“你只说对了七分,还有三分没猜着,我不止要丐帮这块肥肉,更进一步的……嘿嘿,我们加官晋爵的日子不远了,哈……”
  丐帮递布全国的基业已属惊人,难不成他的企图心还……李天霸和潘翼偷偷交换了意会的一眼,心中不由得更兴奋起来。
  曲七嚣张的狂笑声邈长地传至议事厅外的曲无界耳内。他去而复返,蛰伏在回廊梁上,眉峰倒悬,任一股凉意从脊背窜上心间——
  离开下龙弯那小县城,沿途林木苍翠,千峰竞秀,峰、石、岩、洞、箐、涧、流,处处诗情,比比皆画意。
  此情此情和中原秀丽风景一比,更多了份辽阔壮远,个性十足地凸显了山川和大地之美。
  依照佟磊送给卫寇这匹“乌云盖雪”和司徒香禔那玉聪马的脚力来算,惜家那两兄妹理应被抛在远远的十几里路外。
  以此类推,距离丐帮总舵也不过半天路程。
  “小心,卫寇!”
  随着司徒香提一声娇喝,卫寇一挺精神,一股剑风已来到他门面,再倒旋,剑锋更抵在他背窝正中心。
  司徒香禔纵马返身想搭救,已是不及。
  蒙面的杀手是从天而降……哦,不,是从一棵枝橙如华盖的大树上跳下的;显然算准了他们经过的时间。
  “乌云盖雪”不愧是通灵骏马,一发现背上载重改变,立刻人立嘶鸣,焦躁地想将多余的人甩下马背去。
  “叫你的马乖乖听话,否则刀锋无眼。”虽是大白天,那刺客透过布巾的声音仍显得阴森无情。
  卫寇如遵所嘱,很快地安抚了“乌云盖雪”,也递给司徒香禔稍安勿躁的一记眼神。
  “如果想活命就乖乖听我的话,回你原来的地方,这北方不是你该来的。”
  杀手的刀锋又抵近一分。
  “但是,我来了。”卫寇并不打算无功而返。
  “形势此人强的情况下,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刀刃已贴上卫寇的皮肤,他希望卫寇能接纳他的劝。
  “形势并非不可变。”
  杀手冷嗤。“你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文弱书生,凭什么改变形势?太不知高低了!”
  虽然那把冰冷如霜的匕首就抵在他的背窝,只要来人一个反手,就能取走他的性命;卫寇却一点也不担心,从容自若得很。
  “凡事未经尝试就打退堂鼓,不是我辈中人该有的行径,更何况那是我的责任。”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卫寇不赞同地摇头。“飞蛾扑火并非自寻死路,那浴火中有着牠们渴切的热与光,纵使浴火焚身而亡又何足惜之?”
  “你不怕我这刀一送,就能让你一命归阴?”
  生死关头,还能不畏不惧的人有几稀?
  “如果你要我的命,早就取走了,不是吗?”
  杀手身上虽有股冷峻威凛的气质,却没有欲置人于死的杀气。卫寇明白。
  “好胆识!”杀手忍不住夸他。
  英雄惜英雄总在相见恨晚之时,就如同“既生瑜,何生亮”的遗憾是一样的。
  “彼此彼此。”
  “可惜你听不进我苦口婆心之言,要不然,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他口气一换,虽看不见他面罩下的神情如何,却能听出他言语中的一片惋惜。
  司徒香禔自始至终警戒着,战战兢兢地深怕卫寇受伤,已做好随时飞身救人的准备。“你说话反反复覆,矛盾得令人生厌,究竟你是敌是友,不如坦白告之,何必鬼鬼祟祟地不敢见人!”
  “你认为我是敌便是敌,是友便是友。”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话反击了回去。
  “看你这副装扮绝非善类!”
  若非卫寇受制在他手中,她才不耐陪他多费唇舌。
  “多谢司徒公子夸奖,哦不,应该说司徒姑娘才对!”
  “原来你还是个油腔滑舌的登徒子!”香禔嘴里这么说,一颗心却更戒慎警谨起来。
  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不过是这几个月来她遇见过的人,这个杀手肯定是熟人。如果给她充分一点的时间,这人的体形、说话腔调和那双清冷如冰的眼神,一定能教她想起蛛丝马迹,快……
  那杀手显然也不是笨人,一瞧见司徒香禔那深思的表情,便又朗声冷哼:“司徒姑娘若是在延宕时间,希望有救援经过,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这条路人烟罕至,你就算求天,天也不会应的。”请将不如激将!
  如丝缕的印象才要从她脑中跳脱出来,一眨眼,便硬生生地被他的激烈言词截断了线索。
  司徒香禔忿忿地瞪他一眼。没关系,总有揭穿这人假面具的机会,不急于一时;如今,重要的是该如何帮卫寇摆脱这煞星。
  说到卫寇,她就一肚子气!
  他也不想想自己一条命捏在别人手中,还一副自若得教人恨得牙痒的表情,真是可恶透顶!
  如果能,她真想不管他,绝袖而去。
  但她知道自己就是不能!
  “你有空嚼舌根倒不如划下个道儿来。”她的功夫不差,高手过招,就算一对一她也不怕。
  “好爽快!司徒姑娘有难得的巾帼英雄气势。”
  他言诃酸溜,在司徒香禔听来全是一派胡言,毫不受用,要不是看在卫寇脸上,她早就翻脸了。
  “这么吧!看司徒姑娘一脸恨不得杀在下而后快的表情,在下就成全姑娘,要是你能在我手下走过三十招,在下自动让道,相反的,你们就必须摸着鼻子回中原去,如此可好?”
  这杀手的行径实在古怪,司徒香禔虽觉于情于理皆不合,却又理不清重点究竟在何处。他该明白他们的答案一定是拒绝,又何必多此一议?
  那杀乎不等香提做任何表示,翻身跳下马背,以实际行动催促她。
  她也轻盈美妙地落地,一瞥眼,看见卫寇也温吞地下马。
  她心急他的不解风情,难道他不懂自己该趁机离开,让她取得更多的致胜空间吗?
  “绛雪,出手尽量轻些,别伤他太重,懂吗?”
  “为什么?”多奇怪的理论,不往他重要部位打,哪来的胜算?又不是小孩打着玩!
  更何况卫寇笃定她一定赢似的。
  “乖,你听我的话就没错。”卫寇还不忘替她理了理乱绉的衣襬。
  “嗯!”
  老天!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为他那温柔的笑容而意乱情迷!
  那杀手双手交迭,倒也不催促,只是睁大眼,饶富兴味地盯着他们俩瞧,好似他才是第三者。
  怀着疑问,香禔走向前。
  互揖为礼。(这未免太过礼貌周到了。)
  高手过招,一试便知有没有三两三。
  她庆幸自己没有如卫寇所言的轻敌,因为对手那不留情的杀着,招招冲着她要害而来,十足要她的命哪!
  这阴毒的小人!
  她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就算拚不过,她也要拚!
  她的愤怒表现在她所使出的剑法里,浑身防护得滴水不漏。
  这边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另一旁观战的卫寇却听见道路尽头由远而近的杂沓马蹄声。
  他轩眉微扬。一道绿影和青影已快马加鞭而至了。
  电光石火间,卫寇来不及出声喝止,青影已纵身加入战局。
  又是搅局的惜家兄妹。
  “卫大哥,你没事吧?”惜秋华顾不得喘气,一心牵挂在她的卫大哥身上。
  “谢谢惜姑娘关心,我很好!”他眼也不眨,猛盯着战况。
  “你不用担心司徒姐姐,有我哥出马,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有苦头吃了。”她自信满满。见到卫寇的喜悦胜过在客栈被放鸽子的薄怒。
  老实说,他不担心司徒香禔,他烦恼的是那个杀手。换个方式说就是他发觉那杀手剑梢只使了五分力对付她,而她几乎用上了八分满的气力。
  如今,好死不死的又撞上自以为英雄救美的惜秋枫,卫寇怕他的出现坏了这盘棋中棋。
  果不其然。
  惜秋枫的加入,对司徒香禔来说是如虎添翼,对原本游刃有余的杀手来说却逐渐呈现左支右绌的局面。
  翩若蛟龙的身影,令人眼花撩乱,那杀手明显地居于下风,一只手已吃了香禔一刀,惜秋枫趁他吃痛的瞬间也在他同只胳臂又划上一刀。
  杀手遽退三步,收了手,跳出刀光剑影的圈圈。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卫寇一眼,颤声道:“多谢……后会有期!”翻身跃上另一棵大榕树,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这人准是脑筋坏了,被人砍了两刀还道谢,早知道叫我哥哥再补一刀砍死他算了!”惜秋华对眼睁睁看着对手逃逸的惜秋枫颇有微词。
  “你小小的年纪,怎可有如此歹毒的想法?”卫寇吃了一惊。
  惜秋华本就娇生惯养,哪禁得起自己心上人的指责,一张嘴马上嘟起来,腮帮子鼓得老高。
  “你敢骂我?”
  “骂你还算客气的,要是我,早赏你两个耳刮子啦!”惜秋枫得意洋洋地走过来,听见自己妹子的话,忙不迭地倒打一耙。
  她一个箭步窜到惜秋枫面前,踮起脚尖指着他鼻子。“不用等你给我耳刮子,我先叫爹揍得你满地找牙!”
  惜秋枫不禁摇头,表明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
  “妹妹,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咱们镖局十二分局的各家少庄主全被你吓得逃之夭夭,你再这么口没遮拦,我看爹无计可施之下搞下好会把你嫁到大漠去,到时候,你只有出塞和番去的份啦!”
  “你少得意洋洋,所谓长幼有序,你都还未娶妻生子,我又只是个丫头,爹才不急呢!”
  敢情这两人全是因为被逼婚才夜不归营的?
  “得了,咱们俩是半斤八两,少自揭疮疤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惜秋枫生性毕竟腼腆些,不自觉便想鸣金收兵了。
  “你才不怕脸丢到姥姥家呢,咱们姥姥老早就翘辫子了,你呀,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惜秋华可玩得起劲咧!
  “你……住口!”他一发急,一张憨憨的脸顿时胀得通红。
  “唉呀!”她竟有模有样的学着老学究大叹一口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妹妹我可是在帮你的忙呢!”
  “谢谢你噢——”他拉长了音,褒贬的话一句也不敢说。若论唇枪舌剑,他可有自知之明得很,就算八百年也赢不过伶牙俐齿,专生来克他的大妹子。“哥哥的事不劳你操心,你呀——还是烦恼自个儿的大事去吧!”
  “你……”她一跺脚,妙目一转,瞧见卫寇和司徒香禔已跨上马鞍,蹄声达达地绝尘而去。“你这害人精,害我的卫大哥又跑了,这会儿要是真的追丢他,你瞧我不找你算帐才怪!”
  她丢下一箩筐的话,急急跃上马背,缰绳一勒,马嘶蹄扫,忙不迭地追卫寇去也。
  唉!可怜的卫寇。
  在一般人眼中,堂堂江湖第一大帮派的总舵堂口若非雕梁绘栋,最低限度也该是金碧辉煌,极尽奢糜之能事的。但久闻一见后却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回事。
  它实而不华,朴素中隐隐有股凌厉的气势存在。建筑物最能反应屋主本身的风格品德。卫寇一跨进丐帮总舵堂口,就发现了这件事实。
  一套无法避免的繁文耨节场面之后,净衣派与污衣派的弟子全被撤下,偌大的议事厅里只剩四大长老及卫寇和司徒香禔。
  短锋相接地面对面下来,卫寇大略地摸清了面合心不合的四个人脾性。
  坐在右下方的张童是污衣派仅有的长老,一张方脸刻满了岁月风霜,显然为了帮中内务,劳心劳力许多,一身满是补钉的百衲衣倒是洗得非常干净。卫寇一照面就给了他极高的评价。
  左下方依序坐着曲七、潘翼和李天霸。
  曲七是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人,瘦小精干,一副小头锐面不讨人喜欢的样子。潘翼和李天霸也俱是一副粗劣庸俗、眼露贪婪之色的模样,总之,教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四大长老分别报告过帮中内务之后,卫寇忽然将箭头转向了曲七。
  “曲长老,我风闻贵公子已学艺荣锦而归,怎么不见他出来呢?”
  曲七心中一凛,但神情不变,依旧用他那平平板板的声调说:“启禀帮主,小犬不成材,登不得大雅之堂,不敢冒渎帮主智慧之眼。”
  好个口蜜腹剑的人,反应之快,令人佩服。
  “曲老忒谦了,卫寇初来乍到,一切帮务还不熟悉,张老年纪已大,内外兼顾太辛劳他了,况且,帮中急需培养新血轮,如果可以,我还想请贵公子从旁协助,但不知曲老意下如何?”
  曲七以为卫寇一入丐帮势必重用张童,藉由污衣派的力量来对付净衣派,不料事实却与他揣测的相反,大出他意料之外。
  尤其令他心悸的是,卫寇居然连曲无界的存在也晓得,看来,他太小觑这文弱书生了。
  “小犬近日感染风寒,身体微恙,等他身子骨好些,我立刻带他来见帮主。”虽然他的谎言不甚高明,但卫寇没有点破,只微微一笑。“如果没事的话,咱们就此散会。”他佯装一副不堪劳碌奔波的疲惫模样。
  曲七见状,心中冷冷一笑,躬身起立,潘、李见状也连忙起身。
  “帮主,”张童皱着老粗的白眉,对卫寇草率的决定甚表不服。“老朽的身子还算粗壮,再挺个三、五年不成问题,帮主这决定做得未免……有失草率!”
  卫寇蹙起眉头,口气里掺杂了一些不耐烦。“你对我做的决定有意见?”
  张童把头一低,惶恐说道:“不敢,老朽只是……”
  “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毋须再多说了!”他无礼地打断张童的话。
  张童口中嗫嚅不停,却不出一点声音来,失望泛滥成一脸难过,遮也遮不住地尽落曲七等人的眼中。
  等四大长老退出堂口,卫寇摇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