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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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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硬的把小丫头接过手抱住,慕容渊全身紧绷,面上挂着连他自己都不知的表情,感觉很微妙。

他有四个孩子,最大的都在边疆保家卫国了,却,从来没好好抱过他们任何一个。

女儿很轻,自然了,本就没多大,顶小的一点,没想到脾气与他似极。

他抱得不好,慕容紫与他又不亲近,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摔着了,她疼啊!

出于本能,伸出小手挂在父亲脖子上,紧迫的盯住他的脸,不满也不敢说。

两只手臂嫩得如同荷塘里刚捞出来的藕段子,身上飘着股小孩子才有的奶香,脸上的表情无比倔强,这就是他慕容渊的女儿。

“我是你爹爹。”

对视了会儿,慕容渊总算屈服,先开口。

他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明知道是这么个意思,先前的纠结都成了莫名其妙。

慕容紫将他看了又看,纯黑的眸子里带着敬畏和惧怕,打量,半响,总算张开粉嫩的小嘴,轻声儿地——

“爹爹。”

只一声,慕容渊心满意足的笑了。

温和的颜色,怕是慕容翊兄弟几个此生难见!

为着小妹暗松一口气,太不易!

四下的家仆们都随同笑起来,老爷难得回苏城一趟,这次也才逗留几日,要等到下次再见,都不知是何时了。

奈何夫人顾及身份久居于此,不然,京城里那些姨娘岂有机会?!

慕容徵说道,“四娘认生,不过娘时常都有告诉她,父亲身负要职,为天下,为百姓,为太子,所以不能常伴与她,父亲别看她小,闲来无事,我们说教打趣她,她可是会搬出你来凶我们几个说,再欺负她,告爹爹。”

血肉亲情如是,不管相隔多远,割不断的。

慕容渊听后尽是沉默,他知道,能给孩子们的并不多。

复而把女儿望了望,对这天下,对这楚氏河山深谙的眼眸里,全然是为人父对子女的不舍。

想了想,他问,“和爹爹一起去安都小住一阵可好?”

安都!如今太子正在那个地方!

小丫头不言语,没法,与亲爹压根不熟,安都在哪里她不知,可若去了,娘亲怎办?

慕容渊见她这个样子,好像意识到问题所在,又道,“娘也去。”

可好!

慕容紫把透亮的眼睛转上一转,笑颜一展,点了头。

“你们都要去?”慕容徵走进了伸手去戳小妹的酒窝,打趣,“去了好啊,就剩我和二哥在,图个自在!四娘,你可得好好表现,父亲那是当朝太傅,太傅你知道吗?就是太子的师傅,太子是谁呢?就是将来楚国的皇上!到了安都,你可得好好的拍太子殿下的马屁,没准将来啊……”

“闹够了没有?!”不容他说完,慕容渊怒视他吼去,“成日不学无术,尽说混帐话!在你妹妹面前像什么样子?你也要去安都!”

留下他在这里,还不知会闯出怎样的祸事。

慕容徵佯作被训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指向慕容翊,“那二哥……”

慕容翊心里揣着事,正要表示自己会如何如何,兄弟三人中,他自认最持重,最懂事,应该能够留下的。

谁知道父亲一声令下,“自然要一起。”

这才是一家人!

话音落,慕容徵那个大笑啊,笑话他不老实的二哥,是谁约了心上人八月十五一起游湖来着?

他笑,慕容紫也跟着三哥哥不明就里的笑。

慕容翊气不打一处,咬牙切齿的恨他半响,告了父亲自己还有事,先行回了书房。

咯咯咯的声音自水亭里飘出,别说多有意思了。

那慕容渊嘴上凶三子,说到安都,说起太子,心头不是没有私心。

抱着女儿,他高兴道,“去了安都,为父亲自教你读书写字。”

平时太傅大人只教太子,如今又还要教小四娘,还不得在一起?

他慕容家的女儿,将来做个皇后,轻而易举的事!

画面渐远,谁在看着,谁又在想着,慕容渊瞧着实在讨厌,尽做些与人不快的事,说疼爱子女,至少她是从没见过。

不知慕容渊有这样一面。

亲眼瞧了,当作长见识,食古不化的太傅大人也懂温情的。

咦,怪了,那么她是谁呢?

……

心神恍惚,一念之间,物换星移。

头顶的天空眨眼换了个模样,是夜,繁星在头顶闪烁,华美的宫殿屹立周遭,空气里漂浮着白日艳阳曝晒后的余温之味。

这里是北狄的皇宫,尊贵,气派,奢华繁美。这晚有刺客,断了进行到一半的宫宴,慕容紫婉拒了几位公主的邀请,扫兴而归。

不是她不想出去玩儿,而是她知道她们私下如何说她的。

楚国的小骗子,胳膊肘往外弯的东西!

母亲要嫁给父亲,是她能插得上话,多得了嘴的?那会儿还没她呢!

再者说了,这婚事还是当年外祖亲自成全的,你们背地里嚼什么舌根?!有本事当面说去吖!

和这些表里不一的玩耍,她宁可回自个儿的屋子睡大觉!

心里堵得慌。

母亲和国师出宫到山上祭祀,一去就是足月,慕容紫没得劲,来时的期待全都化作泡影,早知……早知她死都不来!

在苏城临出发前,姑母一家邀她去京城玩儿。

她是觉着北狄好不容易才来一次,自要当先选。

至于京城么,只要想到父亲大人那张严肃得可怕的脸,她就啥想法都没了。

罢罢,北狄也没什么不好。

住在母亲当年的宫殿里,缺不了好吃与好喝,那些公主表妹,皇子表兄,谁爱小心眼的说坏话,背后慢慢说去,就算她是外姓的,北皇舅父也不会亏待了她去!

嫉妒死她们才好呢!

走进殿中,挥手霸道的撤下若干打算涌上来嘘寒问暖的宫人,灯一灭,慕容紫就把脚上的鞋子蹬掉。

赤脚往浴室那边走,衣服扔了一路。

想问为何要灭灯?

灭了灯,就无人看得见她没规没矩的样子,虽然三哥哥说她是自欺欺人,可她天生夜猫子,就不爱点,你奈我何?!

苏城的人都晓得,打小慕容家的四小姐就没规矩,太傅大人对她要求严苛,她死都要与他对着干,学那么多苦着自己,她不乐意。

早晚,她要离开慕容家,和心上人双宿双飞,畅游天下,做个自在人!

方才走进浴室,身上的衣裳就只剩下件单衣,站在浴池边,她还想着要来个痛快的深跳!

冷不防,沉哑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出来……

“再脱就全看见了。”

看见什么?

慕容紫一颤,再一僵!

两手拽着衣裳交叠拢好,四下张望,找寻。

耳边除了水声,再无其他。

刚想松口气,那声音又道,“我在这里。”

她寻着看过去,果真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个人,只能望到个大概的轮廓。

他冲她挥了挥手。

慕容紫被吓得‘啊’的软趴趴叫唤了声,倒退一步,失足掉进水池里,呛得惊天动地,差点淹死在还不得她高的水中。

她扑腾够了,好容易稳住身形,把湿淋淋的脑袋从手里探出来,角落里的影子便嘲笑她,“真是个笨蛋。”

是人!

慕容紫大怒,“你这无耻之徒,竟敢偷看本小姐沐浴!来人啊!!!!”

扯开嗓子跟小泼妇似的嚷起来。

她要挖他的眼睛,割他的舌头!混蛋!自小到大除了娘亲还没人看过她的身子呢!

一阵尖声过后,无人回应,最终只剩下水声,和一个喊累了的在喘气儿。

“别吵。”影子不耐轻斥,“你可知道,你这不点灯不让人伴在身旁的怪癖,让人钻了空子?”

钻空子的人可不就是他么?

慕容紫似懂非懂,“什么意思?”

影子道,“每日在你回之后,只消你叫殿里的奴才出去,她们就再不会来了。”

罢了,他吓唬她,“眼下这偌大的地方只有我和你,你怕不怕?”

啧,这影子委实讨嫌!

只有她和他?

慕容紫怪觉,泡在水里头理直气壮的说,“什么‘和’不‘和’,我同你又不是一伙儿的,少套近乎!”

影子一愣,没吓着她?

实则,此行他来得仓促,买通的北狄宫人只告诉他可暂且躲藏在此,比其他地方安全,不易被发现。

来到三日,横竖便只有眼前的小丫头住在这里头,还是个喜静的怪癖性子,应该是个公主吧钿。

他确实觉着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略作一番沉吟,他笑了笑,沉下音色故弄玄虚,“你不怕?你可知我是谁?”

慕容紫定定的置于池水中心,没再吭气,望了他半响,漆黑的眸子像天上闪烁的星星,暗处的他看着尤为清晰杂。

这下该是怕了吧,他想。

怕了才好,如此才能容他以此相挟,他身上的伤……

思绪被‘哗哗’的水声打断,他定眸望去,小丫头转了身,兀自爬到池子对面,顷刻功夫拿起薄毯将自己裹得完全,盘腿席地而坐,继续与他对视。

那……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有个人隐有焦虑。

慕容紫道,“你是刺客?”

影子没应声儿。

只因她这个语气问得实在太轻松,好似她等了许多时日,为的就是这一刻,轻易应了,反而是他吃亏!

蓦地想起初来借此藏身的头一日,他在梁上,她在底下,像个小疯子似的赤脚,散发,穿着宽松的睡袍,然后……抓着一只性格温驯的猫儿玩儿,还给那猫剪爪子上的长甲!

结果那晚整个宫殿里都是猫儿歇斯底里挣扎的叫声,害得他彻夜不曾休息好。

疯丫头,北皇怎么会有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女儿?

他匪夷所思。

慕容紫见他不答话,自觉没趣了,便又道,“你是的吧?原本今日的晚宴到一半就没了,外面到处都是御林军,他们在捉你?”

说到此处她莫名兴奋,脖子都伸长了些,“你为何入宫?想要找谁报仇?跟我说说你想杀的人,没准我能跟你指条捷径呢。”

北狄的皇宫里,到处都是虚情假意,表面上冲你笑,背地里数落你的坏话,慕容紫早看透了!

影子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不觉更为挫败,失笑道,“你不怕我?”

她脆生生答,“不怕啊!你要伤害我的话,我肯定已经没命了对不对?嗯……你是一个是非分明的贼人。”

影子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正想认了,哪知她又改口,说,“也不对。”

“什么不对?”

这丫头脑子的转法儿和他从前打过交道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竟是教他有些手足无措。

慕容紫嘿嘿嘿的奸笑,双眼绽放出坏心眼的光,“你受伤了?”

“……”

“一定是受伤了,而且还想对我所求?”

“……”

“啧啧,藏在这里许多天了吧?暗自偷窥本小姐,要不是受了伤,怎么会现身来?”

“本小姐?”轮到他奇怪,“你不是公主么?”

“谁说我是公主了!”站了起来,慕容紫把脸撇线一侧,蹙起细眉满是嫌恶。

如此还不解气,她顺着池子边缘噔噔噔的绕到他跟前,睁大眼睛瞪他,“你给我听好了,我和那些面丑心更丑的女人才不一样!我、不、是、北、狄、的、公、主!也、不、屑、是!”

该有多大的仇啊……

影子被她吼得愣愣的。

还不屑做北狄的公主,一下子上升到国家高度去。

他看了看四下,随口道,“那你何以住在这里?”

宫殿最是讲求风水位置,按着他看,她这地方别说比公主皇子,比好些地位高的妃嫔住得还要好。

一问,把慕容紫弄奄儿了。

垂下头,她不好意思的细声嚅嚅,“我娘是公主。”

再不屑也过不了头顶上母亲大人那一关。

影子侧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慕容紫全然未觉,胆大包天的蹲下,又靠近了他一些,把脸凑上去,借以浴室里稀薄的浮光看他这个人。

影子怔愣回神,她那张稚嫩无邪的脸与自己不过咫尺,鼻息清晰。

“离那么近作甚?”话语声就此冷了下来,眼底溢出不善。

莫非她真的以为他不会动杀念?

慕容紫也真被他骤然转变的态度吓到少许,不过只是少许,转而她就恢复了有恃无恐,冲着他的脸皮实心眼儿的肯定,“你长得真好看!”

光是听这语调都知道,这皮相必然讨了她的喜欢。

影子笑了,“关你什么事?”

虽质问得不善,却不难让听的人察觉,他不是真的讨厌她。

“话不能这么说。”她振振有词,搬出道理,“你是刺客,我呢,被北皇招待,是北狄的贵客,眼下你受了重伤,行动不便,你要是长得难看的话——”

影子忍不住抽搐了额角,“所以我长得好看你才决定救我?”

“可以如此认为。”

“……”

她转啊转的眼睛在他脸上来回的看,末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左边腰侧,眉头一下子紧起,“你中了箭伤……你居然自己把箭拔出来了!”

又注意到被他随手扔在旁边那支带血的断箭。

“不痛吗?”惊诧,遂,没多想就伸手往他伤口按去。

影子大叫,“死丫头你疯了吗?!怎么可能不痛!”

“好好好,你小声些,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慕容紫被他吼得往后一屁股坐下,解释,“我只想看看你受伤地方的血止住没有嘛。”

“没有的话难道你会?你不会动手前先问问我?万一已经止了血,被你一碰伤口又坏了怎算?”

被他连串的话问得发懵,她接不上嘴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也是,倘若他是来刺杀北皇舅舅,连大殿都还没进就被发现行踪,还受了这样重的伤,是件很打击的事儿。

她哪里会晓得,影子在此行来到北狄之前就先糟够了心。

其实根本不用他亲自前来,想躲个什么,逃避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沉默——

没人和自己闹腾,慕容紫奄奄的再不作声,不知心思飞到了哪里去,总归觉得没趣,还有些困了。

影子被身上一阵痛感拉回神思,再看向旁边的人,她也正好掀起眼皮望他。她问,“你饿不饿?我找点东西给你吃。”

他未拒绝,“有劳。”

……

没得一会儿,慕容紫就从殿中搜罗了一些糕点和水果跑了回来,放到他的面前。

影子没讲究,也不怀疑她会在里头做手脚,默然的吃起来。

他的长相很好看,斯文有,俊秀有,受了伤还能够气宇轩昂,委实不易。

他的吃相也很好看,不慢不紧,细嚼慢咽,连长指拈着糕点的动作都不自觉流露出一股子高贵不凡的气质。

他背靠在浴室角落最阴暗的地方,池水里折射的微茫将他的轮廓浅浅勾勒,平静的视线注视着正前方,分明在走神。

想什么呢?

下一个暗杀计划?

还是如何脱身?

盯着他的脸,小小的慕容紫犯花痴,之余,她自己也纳闷呢,自小到大见的王公子弟还少了?

对着个刺客心跳得这样快……没出息!

须臾,影子填了肚子,沉默片刻,主动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隐瞒,“慕容紫。”

“慕容渊的女儿?呵,真是巧得很,你爹若晓得你救了我,恐怕要打死你。”

其实早就猜到了,不知为何,就是想亲口问问,万一不是呢?

可是,就算是,又如何?

奇怪的念头。

“从安都跑来打死我?”慕容紫根本不把他的戏谑当作一回事,相反,听了他对父亲的不满和敌意,她真是如逢知己。

“他老人家没得这个闲吧!不过瞧你这惨样……和我爹有仇?哼哼哼,结怨很深?别瞪我,说来给我开心一下,乐了本小姐,我就去找药来缓解你受伤痛楚,怎样?”

“就你这个样子——”影子怀疑的望住她,“还能懂得药理?”

她收回靠近的身姿,抱手,很了不起的问,“时才是谁给你找吃的?”

“……”

“这往后几天,谁还想指着我帮那个谁隐瞒一下下?”

“……”

“看清楚形势,我没去叫禁卫军来抓你,你应该对我心怀感激不是?”

抓住这一点,影子笑道,“把我抓走了,谁陪你解闷?”

慕容紫哑了半瞬,“跟我说句‘谢谢’不会要你的命。”

“帮你解了闷这一件,不用客气。”他就是不说。

气死她了。

身为慕容家的嫡小姐,她是有骨气的人,站起来假装愠怒,“无耻小贼!”

骂完转了身就走,谁要靠他消磨解闷?

【‘文】太看得起自己!

【‘人】她走,他不留,客随主便嘛。

【‘书】不想那脚步声才远离,继而又在靠近,像是折返了一趟。

【‘屋】他移眸好迎,一张毯子被扔到脸上,她假装冷沉,“要死也别脏了我的地方。”

把被角拉下来露出脸时,小丫头已经往里头走了。

影子靠在角落一路目送,嘴里淡淡说着‘谢了’,全没个谢的意思,还笑,不可思议得很,“慕容渊的女儿?真是……报应。”

后来,这报应就成了他的。

老天有眼。

……

这天晚上慕容紫睡得不好,满脑子都在想浴室里的刺客。

他的伤严不严重?会不会死?会不会被人发现?还是说,一觉醒来,他便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关她什么事,反正她早就习惯一个人。

次日,在宫婢们的打扫声中不甘愿的醒来。

自打来了北狄,每天都一样,到了那个时辰,宫人们才不管她是醒着还是在睡,进出个没完,不弄出响声仿佛就是对不起哪个,宫殿就那么大点儿,不信真的有那么多做不完的活儿!

慕容紫觉着她们一定是故意的,从不让她睡个好觉!

于是和昨日一样,带着厌烦的情绪起身,赤脚,走到外殿对着几十名宫人咆哮,“我还没睡够!!都出去!!!”

宫人们在惶恐中齐齐退出,看她的眼神儿都在说:天爷,这就是大长公主的爱女,楚国慕容世家的家教!

她不在乎。

回寝殿倒床继续睡。

殿中一派安寂,仿佛这天太阳没有出来,光线黯然,隐约能够听到外面禁卫军铿锵作响的铠甲声来回交织,比起往日紧凑了些。

也是,有刺客嘛……

“刺客!!!”

慕容紫睁眼坐起,完全清醒!

跑到浴室去看,昨天的那个角落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人,也没有血迹,连她放在那里的糕点啊,水果啊,还有后来那张毯子都不见了。

她傻乎乎的看了半响,眸光里的光华随之显得黯淡,静默的站了会儿,扭头往回走,继续睡她的大头觉去。

她想,既然是不见了,那么多宫人们也没有把他发现,算他运气好吧。

希望他能逃出去,如此才不白费她的心意。

缩回床榻上,卷了被子,闭上眼,良久……人像是睡着了,四周安宁如初,冷不防,床*上那团小东西忽然拧起五官,打滚捶床板,上窜下跳愤愤然——

“我还没有打他一顿,气死了!居然偷看我更衣,啊啊啊啊啊……好亏啊!娘我对不起你!!!!”

“……”

影子趁夜恢复少许元气,把自个儿移到横梁上,自然将下面发生尽收眼底。

差点闷出一口老血,摔下来跌死!

……

往后两日,慕容紫很快就忘记了这回事。

三哥哥同她说过,人的一生会与许许多多的人相遇,有些不过是擦肩而过,不必记得太牢,记住了,那个人却忘记你,日后再遇,难过的只会是自己。

费心又伤神。

宫里巡逻的禁卫军明显增加了不少,前两天各宫各院沸沸扬扬的搜查一通,刺客没抓到,倒是搜出一个妃子陷害另一个妃子的证据。

此事闹得挺大,害得皇后都被北皇责骂了一通。

后来,慕容紫这舅母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私下里对着她眼泪婆娑,说,皇后难为,若有可能,千万别嫁进帝王家。

这是实诚的真心话,她听得出来。

皇后娘娘会有感而发,只因她的北皇舅父有意从姻亲大臣里挑一个儿子娶了慕容紫。

意在亲上加亲。

但嫁在北狄也不好,离家太远,隐约里她有意识,舅父是想利用自个儿?再深的她说不出所以然,反正事情挺玄乎。

慕容紫本人不太愿意,可她知道此时自己做不了主,再说母亲正与国师在山里不曾回来,再说,她的太傅爹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听说三哥哥已经在来接她与娘亲回楚国的路上,同行的还有两位将军,威武得很,她想早点回家,不想在北狄呆下去了。

……

得舅父好几次委婉的表示要给自己赐婚后,慕容紫便不太愿意出去闲逛。

外面热,还多是非,她宁愿在娘亲的寝殿里憋着,没事翻翻小画本,折腾折腾那只怎么也不嫌弃自己的猫儿。

这天,来了位不速之客——十七公主宁赫姗。

说起这位,出身不高,来头却不小。

北狄后宫有两派,一派为皇后,一派是能够与皇后分庭抗礼的陶妃。

陶妃受北皇的宠爱,奸猾得很,膝下只有一子,名唤宁赫琰,据闻她一直想要个女儿,也不知是想以此向北皇表示自己更爱女儿,没有想为儿子争夺皇储的心,还是别有用意。

矫情么,争宠的花样多得很,慕容紫远在苏城都把楚宫里那些听腻味了。

从前陶妃还怀过一胎,可惜五个月的时候小产,当时御医说了,是位公主,对此她始终耿耿于怀,北皇爱怜她,允许她从妃位不高的宫里抱一位公主,过继到自己膝下当亲生的养。

宁赫姗便是。

在北狄的皇宫里,慕容紫初来乍到,数不清楚公主皇子们。

伺候过母亲的老宫人暗自里跟她说,记住前面的十位就好,后面的都不值当!

北皇都不一定记得全呢!

排在十七的宁赫姗命好,赶上陶妃矫情这趟,打小把她养在身边,要什么有什么,连皇上都爱屋及乌的喜欢。

加上皇后只有两个儿子,虽出息,到底比不上女儿贴心。

由此陶妃走哪儿都把赫姗公主带在身边,不但能让皇上更喜欢,还能给六宫之主的皇后添堵,两全其美。

在如此情景中长大,宁赫姗必然娇纵跋扈。

这日,她来找慕容紫的茬,不外乎一个‘情’字。

两人年纪差不多,正是及笄之年,女儿家及笄就该议亲了。

宁赫姗不是陶妃亲生,却给她带来无尽的隆宠,由此,陶妃对女儿的婚事不遗余力。

举国适婚的栋梁都被翻了个遍,家底查得滴水不漏,要文武双全,要相貌品性上佳,忙活数月,选中了镇国大将军的长子。

这厢还没来得及向皇上提,皇后占了先机,趁着皇帝想给慕容紫指婚的空荡,把这个人点了出来。

北皇听了觉得相当不错!

镇国大将军,手握几十万兵马,忠君爱国,倘若他的儿子娶了慕容紫,无论在公在私都是极好的。

这下可好,陶妃连开口都不用了。

歇着吧,万事以国为重。

宁赫姗不乐意,所以亲自打上门,泼骂来了——

“慕容紫!你这小***狐狸,看着楚国兵荒马乱,就跑到我们北狄来作乱,四处勾搭,不要脸!!”

小丫头还挺厉害

刚过晌午,吃罢了午膳,正是打盹儿犯困的好时候,耳根边静悄悄的,难得宫人们不折腾了。

慕容紫心甚安,想着睡个瞌睡起来练字,谁料,忽然得人从殿外骂骂咧咧的冲进来,宫婢们随之跪了一地,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不敢喘,生怕被牵连的形容。

定眸看去,来人是公主皇子排位前十以外,她唯一认得的人。

宁赫姗的仗势,举国皆知,人又不讲规矩礼数,素日三言两语不合,连皇后她都敢当面泼闹,委实是北狄皇宫的小霸王。

小***狐狸?勾搭铌?

慕容紫有点发懵,这是……自己被骂了吗?

好歹,她是世家望族的闺秀,从矮榻上起身,站得端正了,也就没有说话。

要给骂她的人再尽个礼数,那是不能够了梵。

再说回先前不多时,宁赫姗和其他几位公主在马苑打马球,公主也是女人,女人一多,是非总要说几句。

公主们之间不乏明争暗斗,都晓得赫姗公主属意镇国大将军的长子,可惜啊,父皇有意给慕容紫配婚,你就是再得宠都只能歇着了。

几句话没有说到让她高兴的地方,马鞭一扬,骑着马儿横冲直撞的就冲了来。

这会儿,那皇上钦赐的御马正在宫殿外面的花圃上肆无忌惮的吃草。

和它的主人一样放肆。

宁赫姗一身孔雀蓝的骑装,褐色的皮马靴,神采奕奕,手中握着黑黝黝的鞭子,仿佛,随时会扬鞭抽死哪个!

这也是慕容紫不敢靠近她的原因之一。

大抵宁赫姗看出了这一点,眸子里绽放着尖锐的光,手里的鞭子一甩一甩的在半空打了圈儿,扬威耀武的问,“怎么不说话?”

末了,恶狠狠的补了一句——

“小狐狸精!”

慕容紫不是笨蛋,人家特地找茬来,要是和她一般见识,正中下怀。

宫人们心里不向着自己,别看这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模样,没准都想看她如何出丑,心里可乐了。

见宁赫姗穿着骑装,她心思微动,问道,“公主从马苑来?”

“是又怎样?”

“那为何不见其他公主?”

素日喜欢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慕容紫也见过的,状似随口一问。

这一问,宁赫姗面上晃过丝迟疑,貌似反映过来些什么。

慕容紫再向底下的人吩咐,“赫姗公主骑马累了,把点心和茶奉上来。”

宫人们得命,各自忙碌起来,宁赫姗四下看了看,这会儿子轮到她茫然了,话是脱口而出,“我骂了你,你不介意?”

有没有羞耻心?!

慕容紫笑了笑,坦然道,“不介意,不过有些生气,可是你手里有鞭子,我就是介意也没法。”

终归她怕疼,对十七公主的‘威名’早有耳闻。

宁赫姗一愣,忍不住笑了,笑里不乏冷色,是嗤笑,面上仍旧不近人情,“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让我放过你?你来我北狄做客也罢,父皇专诚为你设宴,哪样都不曾亏待,为何你……为何你还……”

“抢了你的心上人?”慕容紫直言,问得她肝肠寸断。

宁赫姗微窒,眼底闪烁,把唇咬得发白,真真快要恨死她!

慕容紫还大而化之的叹道,“原来你真的喜欢镇国大将军的长子啊,他模样生得很好么?”

她一副不以为然的形容,大有取笑之意,宁赫姗又恨又恼,红了眼睛,扬起鞭子作势要打,“你——”

“别动手!别动手!我就是随口问问!”

慕容紫被吓得连后退了好几步,小手惧怕的摆了又摆,苦了脸解释,“这全是舅父的意思,我做不了主,那人我更是连见都没见过,何来勾*引之说?母亲未回,就算回了,定也要经过一番商讨,兴许还要修书安都,问过我爹爹的意思,若问我,我只有一句,换做是赫姗公主,你可愿意远离家乡,去到楚国,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傻子都听得懂这是何意思了,她们这些小辈,统是身不由己!

宁赫姗迟疑了又迟疑,“那你……”

动摇的目光在跟前的人儿身上来回扫视,不确定。

慕容紫端出正色,说道,“且不说那还没成定数的婚事会如何,时才我听到马蹄声,又见公主穿着骑装,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来,真的打伤我,岂不中了有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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