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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格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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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爷太客气了,那都是玉梅该做的。”面对他的赞美,难过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是你客气了,”他回她一笑,但目光又回到静瑜的脸上。
  “玉梅长我两岁,我视她如姐,所以我希望你也以这样的身份来看待她。”
  怎么她看来就像会欺压奴才的样子吗?她更不悦了,她在这里也住了好几天,哪个奴才被她骂过、念过?她又不是那种趾高气扬、自命不凡的格格!
  靖宇不是没有看到那双美眸中闪动的不以为然以及不满,不过对杜玉梅,他的确有亏欠,而且这一辈子在遇上静瑜后,是完全没有机会弥补她了,所以他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委屈。
  “你带夫人去好好走一定,我想这个大宅子夫人还没有好好的看过。”
  他这一点倒是说对了,南曦园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偏偏小不点缠着她,希望她能劝靖宇打消让她去书院读书的念头,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走上一逼。
  杜玉梅虽想再多留一会儿,再看看龙爷、再听听他说话,但多年来的训练让她轻易的戴上干练的面具,必恭必敬的向静瑜点个头,示意她跟她走。
  “好好考虑。”
  静瑜走到门口,又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她同头看了那张俊颜,脸蓦地一红,忙回过头走了出去,她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虽然已是他的妻子,但是为了当他的学生而献身或一天让他轻薄一个地方,怎么说都怪啊!
  “请夫人小心,有阶梯。”
  杜玉梅的声音让她从沉思中惊醒,也免了跌个狗吃屎的糗态,她步上阶梯上了小桥,向她感谢一笑。
  但杜玉梅却没有表情,她好像不怎么喜欢她,静瑜有这种感觉。
  南曦园是一座仿江南的园林建筑,有绿意、小桥流水、山水造景、亭台楼阁,环境优美宜人,而每个院落、房间的陈设都很豪华,尤其是会客的大厅堂里,精绣的山水画、古董。玉饰,质感十足的家具及精雕细琢的雅致屏风更是富贵逼人。
  然而带着她走这么一大圈的杜玉梅,口气却是寒气逼人。
  她冷冰冰的陈述着这里的管事及奴才,大都是一代传接一代的效忠于南曦园,因为主子对他们毫不吝啬,虽有主仆之分,但待他们如亲友……
  “说白了,这里其实更像一个大家庭,没有‘尊卑之分’。”
  静瑜柳眉一拧,看着边走边说话的杜玉梅,是她多心了吗?怎么那四个字似乎说得格外的重,像在特别强调?
  “夫人既要当家,对府里内外的事就不能一知半解,龙爷出远门时,夫人才能里里外外都能作主,不致在状况外。”
  接着她开始说起府外的所有生意,静瑜瞧她一脸的冷若冰霜,以平板的语气说着一大串的话,那些她其实已经请教杜伯了,可是她也不好打断她,就当她在替她复习吧……
  不过,她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很忙。
  静瑜发觉自己错了,且错得离谱,当家是一件很累人、很辛苦的事,而且她还尚未完全接触商行那边的事务,她就忙得人仰马翻想投降了。
  也因此她格外佩服杜玉梅的干练及俐落。
  依她所教的,对外的生意能否成功,一半成就于男人,另一半就要靠女人了。
  因为商家的重量级客人大多是有钱人,可能是皇族或官爷,而这些人中又有不少人专听女人言,尤其毛皮或绸缎生意,为弥补失宠的元配或心爱的小妾,那些高价品可是女人一开口就送到府中去了,因此对这些女人,她就更不能失半点分寸,三不五时就得邀她们来府里喝茶聊天,笼络感情,而送她们离开时也不能忘了准备回礼,因为她们来时可也是携礼前来的,这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
  “还有茶叶、糕点甚至杯盘的选择,这都要夫人亲自选定,甚至先品尝过,以免失了礼数……”
  卧房里,杜玉梅像念经似的语调让每晚睡前都得将一天所听、所要注意的每件事都写到册子里的静瑜昏昏欲睡,眼皮频频打架。
  “明天再继续吧。”
  靖宇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有人想去梦周公了。
  “但是算算时间,再过几天就该邀请那些夫人们来茶叙了,所以玉梅才先教导夫人这方面的事,时间实在不够……”
  “没问题的,我对她有信心。”他看着静瑜那张略显心虚的脸,心中暗笑,看来他好像说错话了。
  “但是龙爷既然将教夫人的事交给玉梅,玉梅就有责任教好她,请龙爷……”
  他脸上的笑意一敛,“我看夫人已经累了,也许你太过尽责了。”
  她脸色丕变,口气也一冷,“龙爷是在暗示玉梅欺负夫人?
  她是主子,又贵为格格,她若不想学,难道玉梅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逼她坐定不动?“
  她看得出来他在舍不得她!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静瑜也看得出来他在舍不得自己,因为自己要跟他视为姐姐的玉梅吵起来了,“呃……我还可以的,真的,龙爷,你先回房睡吧。”
  “这个家目前还是我在当家作主。”
  靖宇的个性中也有霸气的一面,杜玉梅很清楚,而她的坚持以及他对静瑜的心疼,就将他这一面给激出来了!
  她抿紧了唇,身子一福,“玉梅退下了!”
  她再向静瑜行个礼,走出卧房,将门轻轻给关上,而眸中已现泪光。
  靖宇沉沉的吐了一口长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那么冷峻的口气对杜玉梅说话,但是他其实已在窗外站了好一会儿了,看着她滔滔不绝的说着,也看着静瑜强忍着睡意,认真的听着,可是她看来好累了……
  “你去睡……”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到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妻子正以一种不快的眼神瞪着他,美眸的火花跳跃,与刚刚被瞌睡虫占领的无神状况一比,可是南辕北辙。
  “怎么了?”
  怎么了?以他刚刚狂傲的语气来说,这个家还是由他作主,只有他说了算,而她说的都叫废话!
  她气呼呼的迳自越过他就要上床睡觉,但他大手一揽,略微强硬的将她圈人自己的怀中,蹙眉问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放开我!”
  她有点儿想哭,她感到挫败,即便她努力的学,却发现自己连做好的把握都没有,这一点已经让她够难受了,他还大刺刺的在她面前表现他大当家的气魄!
  “静瑜?”
  “算我拜托你,不要现在问,我真的累了。”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怯懦,公主帮里,她一向是最倔强、倨傲的那一个,为什么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似乎却变得柔弱了?
  他看到她眸中的泪光,轻轻的拥抱她一下便放开了,“好吧,你好好睡一觉。”
  她点点头,静静的上了床,而他站在床边为她将被子拉好后,才俯身在她脸颊吻了一下,再直起腰杆回到侧厅的房间去睡。
  不知是否这个吻太温柔,她一点都不想抗拒,反而有种被安慰的感觉,心里不似刚刚那么难受了。
  她轻叹一声,很快的熟睡了。
  但一墙之隔的靖宇却睡不着,他得克制着那股想定到隔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她近日太忙了,所以并未察觉到他留在这里的时间愈来愈少,大部份都在外忙商行跟药铺的事,原因就出在她。
  药铺的事都筹备得差不多了,等那些药材送来后,他也许该为自己先开一帖阳萎的药来吃吃吧!
  靖宇知道今天对他的妻子来说是很特别、很重要的一天,偏偏杜玉梅一早就说人不舒服,只能在床上躺着,静瑜势必得唱独脚戏了。
  所以即使她并没有开口要他留在家里,他还是留下来陪她,或许说壮胆比较贴切些。
  今天是她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宴客,她亲自拟定了名单,邀请那些重量级客人的元配前来家中聊天、喝茶,她很聪明的没将小妾列在其中,让元配们可以畅所欲言。
  “怎么都没有人来?”
  静瑜特地打扮过了,此时的她光彩夺人,美丽比过去更胜一倍,但眉宇却微微打结。
  靖宇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等着迎接来客。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小手,她先是一愣,但却忍不住的回握住他的手,感觉到那股紧张减缓了不少。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又问:“会不会没有人愿意来?”
  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我的夫人,邀帖上的时辰尚未到呢,当然没人来了,这客人早到也是不礼貌的,等会儿客人会多到你恨不得能多几个分身好招待呢!”
  真的吗?她还是好紧张,坐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眼神频频看向外面。
  “来了!来了!客人来了。”
  杜烽连忙跑进来通报,而静瑜也看到大门外那一顶顶的轿子了。
  其实公主帮的名号早已传递大江南北,她们劫富济贫、打击贪官污吏,不让须眉的义行早令这些夫人们崇拜无比了,因此来客是浩浩荡荡,一张帖子竟然就来了四、五名贵夫人,还真的是应了靖宇刚刚的那句话,若是多几个分身多好,这是有些手忙脚乱的静瑜的心声。
  对这些认为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的传统女人来说,静瑜格格就是一个传奇,所以她们不聊是非、不聊讨人厌的小妾,而是请她说公主帮的故事。
  每个人都听得兴味盎然,直至满天彩霞了都还舍不得离开。
  可是靖宇可舍不得她当起拍板的说书人,一个深情的凝睇,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让那些贵夫人们识相的起身,个个的脸上却有憋不住的笑意。
  静瑜在心里是又羞又气,却不得不勉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含羞带怯的送走这些夫人。
  “龙爷看来好爱你呢!”
  “好幸福喔。”
  “好羡慕喔。”
  一个个元配夫人在离去前都笑咪咪的向她说了句悄悄话,而在送定最后一名夫人后,她脸上的笑容也立即收起来,猝然转身瞪向与她故作恩爱夫妻的靖宇,“请你不要那么呕心好不好?”
  “什么叫呕心?”他一脸无辜。
  “那种眼神,大家都忍不住笑了,你不是也看到了。”
  “又如何?”他再次深情的凝睇着她,他看得好专注,好像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她不想要让他这样盯着看,她的心跳会乱,她的脸儿会涨红,她……她……好不自在,她想转开目光的,但不知怎么的竟被锁得死死的,而且在这种目光下,她几乎快要无法喘息了。
  就在静瑜慌乱到想逃走时,他突然迷人一笑,打破了刚刚嗳昧的氛围,让她得以稍喘口气。
  他挽着她的手,在落日余晖下轻松的在园林里漫步,她没有挣扎,因为她得忙着低头调整呼吸,也忙着在心里埋怨他那张俊脸太魅惑、他的眼神太勾人。
  “这几天药铺那里没什么事要忙了,只等着各种药材到货,所以我有空可以带你到经营的各商行去定定。”
  她一愣,脚步一停抬起头问:“你的意思是?”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这么努力学习又学得这么好,从今日的完美表现,我这个丈夫有骄傲也有愧疚,所以觉得该亲自上阵,尽份心力。”
  “你这是赞美?认可我的能力?”
  “你以为呢?”
  闻言,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不远处的亭台柱子后,一抹忧郁身影看着在漫天的橘红色霞光下,那虽然没有相拥却恍若相依的两道长长身影。
  杜玉梅的眼中泛着妒火,她瞠视着心上人身边那抹娇小的身影,她不要、不想、不希望静瑜将所有的事情都学会,可是静瑜天性聪颖,再加上认真,勤记册子,她学得好快,且她待人亲切,比起她来,又更快博得其他人的喜爱,今天那些贵夫人,竟然没有一人想到她、提到她……
  她不懂!她难过!她嫉妒!
  为什么静瑜格格那么轻易的就夺走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为什么把她的存在价值整个抹煞了?她恨,她真的好恨!
  第七章
  静瑜发现她似乎太小看她的丈夫了。
  她原本就知道他的医术精湛,也知道他有商业头脑,有缜密的心思、不凡的魄力,但除了医术外其他都是听说的,未曾亲眼见过,不过这一连几天他带她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时,她亲眼看到他对这些复杂多元的生意有多么了若指掌,并末因他有大半时间不在郑州而有半点生疏。
  最让她佩服的是,每家商行的管事、下人,他不仅熟悉,一个个全叫得出名字,甚至连他们的家庭状况都极为了解。
  “云玉,你娘身子可好?”
  “很好,龙爷,我娘吃了龙爷开的几帖药方后,都能起床做事了。”
  “那就好。”
  她看着他跟那名小丫头微微一笑,继续在这间规模不小的粮行巡视,她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齐万,北方的定远城闹饥荒一事,你办得如何了?”他又问了一名管事。
  “禀龙爷,按您的吩咐,定月除了送去米粮济助外,也依爷的意思,派了一组人马、带了适合的农作种子前往播种,就今早得到的消息,农作已发芽了。”
  “很好。”靖宇微笑点头,再对上妻子那好奇的眼神,“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是个上地贫瘠的山城,雨神下爱眷顾,所以常闹饥荒,可是常常等待救济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让他们学习种植不需太多雨水的农作。”
  她定视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眸,发现他真的是高深莫测,有好多好多她不知道的一面,但心里对他的崇拜,却像是一点一滴的回来了。
  到了下午,他们到买卖动物皮草的店铺去,店里连半个客人也没有,但顾店铺的人却不少。
  “此时非秋冬之季,天气暖和,但这些毛皮如此厚重,会有客人上门吗?”
  因靖宇走到店后方,她直接问了店家的管事。
  两鬓斑白的管事老眼浮现笑意,“有有有,而且都是一大群呢!”
  “一大群?”
  “对,这些毛皮大都是卖给要前往北方的商旅队伍,价位不高,但品质可不输人,”他以佩服的眼神看了正跟另一名下人交谈的主人一眼,“爷的想法极为正确,方向也对,当商旅韵队伍欲将南方的商品运到寒冷北方时,御寒衣物总得事先备着,所以当商队路经此处时,人人都舍买上那么一件,一次交易就有数十件,平时就算没生意也不受影响。”
  所以这间如此突兀的毛皮店铺才能在夏日也开店喽。
  他真是太厉害了!对这几天所听、所看到的,就算她对他没有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也够让她心服口服的了,并开始怀疑起自己,她有办法做得像他这么好吗?
  这些繁杂思绪,让她在回来的路上沉默着,愈想也愈灰心。
  马车在南曦园大门前停了下来,靖字先行下车,再将她拖下车来,而她太过沮丧,对这个亲密的动作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静静的杵着不动。
  他温柔的凝睇着她,伸手将她落在粉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她这才抬起头来,还是没说话,但专注的眼神就瞪着他这张英俊的脸孔瞧。
  “究竟怎么了。这一路回来,怎么这么安静?”
  他是真的不懂。
  唉,她轻声叹息,她有些挫败嘛,原来要当家真的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容易!
  即使她自诏她是公主帮里最沉静、最能思考、最可以掌控事情的人,但靖宇的面面俱到、处事待人游刀有余的能力都让她自叹弗如,硬生生的将她给比下去了!
  她不懂,男人天生就强过女人吗?不论在体型、权力或是天赋上?
  她那一声轻叹可让靖宇明白了,他俯身靠近她美丽的脸庞,笑着这问:“这么快就投降了?”
  她先是一愣,但随即抗辩,“谁投降了。”
  “你的表情告诉了我,你比不上我。”
  “胡说!”就算她真的这么想,她也不会承认,以免让他更嚣张!
  “那何不向我证明你的能耐?”
  她蹙眉看着他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这是鼓励的笑?
  “还是认份的当我的妻子?在家相夫教子?偶尔办办那些女人的茶叙就好?”
  “你认为我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吗?”她不怎么高兴他的二选一。
  “傻瓜,若真如此,你还有二选一的机会吗?”他笑着反问她。
  也是,她的反应太大了,“我要回房间去把今天的一些事情写一写。”
  “先去洗个身子、吃了饭再写吧。”
  是啊,是晚膳的时间了。
  两人分别梳洗后,一身干爽的用餐,他们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进食,不久静瑜就先回房了。
  靖宇也起身,看到在旁伺候的杜烽那张疲累的脸时,忍不住问了,“玉梅还是不听劝?”
  这一问差点没把杜烽的眼泪给逼出来。
  靖宇忙拍拍这个老总管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几天,杜玉梅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房门一步,杜烽好说歹说的,她就是不听,靖宇也知道这件事,但只请杜烽表达他的关切,却不曾亲自慰问。
  因为在明白了爱情后,他才知道爱情这玩意儿有多折腾从,杜玉梅的个性有多执拗,他比谁都清楚,就算他去也劝不了她,若是因此而燃起她心中的一点点希望,日后不断的以此方式来乞求他的关注,那不更糟了。所以他拒绝了杜烽那期盼的眼神,摇摇头,转往书房去看帐册及医书。
  直到一更天,他才起身往卧房走去。
  没想到卧房的灯未熄,他定到窗户旁,看着妻子仍专注的在册子上写东西,他眼眸浮现温柔,转身往厨房走去,过了好一会儿,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品。
  “喝一些吧,你晚上吃不多。”
  她看着他,他竟亲自送上夜宵,这个味道……她在广州那问老旧屋子小住几天时也曾尝过的,她一直以为是小不点煮的,原来——
  她有惊讶、有感动,却说不出一句道谢的话来。
  “怎么不说话?我亲自煮夜宵还不够,还得喂你吗?”他当然看出她有多感动,可是他喜欢她笑,木喜欢她眸中微微闪动的泪光,“还真的要我喂?好吧!”他舀了一汤匙吹温后,竟先放入自己口中,这才倾身接近她的唇一
  她瞪大了美眸,急忙闪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啦!”
  这个人,好不容易她那么感动呢!
  他看着她边瞪边吃,一下子就将那碗粥给喝完了,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便笑笑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去。她继续挑灯夜战,渐渐的眼皮愈来愈重,最后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靖宇走了出来,看着本子上记录着各家店务的管事、小厮或丫鬟的名字,他笑笑的摇头,轻轻的将她抱起到床上后,为她脱掉绣鞋,再为她盖好被子,轻轻在她额上印下柔柔的一吻后,回身将灯吹熄,再次回到他的床上去。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一批东北来的中药材迟迟未到,药铺子的招牌就没有挂上去,这多出来的时间,靖宇一直不着痕迹的在教导妻子或提点她一些生意上要注意的事。
  “做生意不能硬邦邦的,有时候人情反而是成就交易的最大功臣。”
  “林老板的六十大寿快到了,他爱茶,差人送份顶级茶叶去。”
  “三天后北方的杜大爷来访,他特爱粉味,得派人去安排安排。”
  说来这全是“迎合胃口”的人情安排,而这些人全是跟他们有来往的商家,有的是买方,有的则是卖方。但在静瑜看来却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能记得这么多细枝末节的事?
  光最近的这些杂事,她的册子已是写得密密麻麻了,看得她头都疼了。所以她又得到一个结论,男人天生的脑容量应该也比女人的大吧?
  时序来到秋天,层层的绿荫转黄再转成醉人的红。
  “龙爷药铺”的招牌挂上了,虽然明天才是开店的黄道吉日,但已有不少老百姓争相走告,也在药铺里走来走去,因为在这儿看病的将是龙爷本人呢!小不点也在昨日回到南曦园,虽然才三个月不见,但她长高了一点点,那张粉离玉琢的脸更美了,不过走路跟站姿好像没太大改变,此时瞪着靖字跟静瑜这对俊男美女的大眼睛还露出凶光呢!
  “怎么这种眼神,难道书院的伙食不好?”
  靖宇问得直接,因为她曾是小乞儿,所以她不讳言她最在乎吃的,而这一桌子的早膳如此丰富,莫非她是在气他们在这儿吃香喝辣,却把她丢到书院去受苦?
  “谁管伙食啊!”她快气昏头了,她受不了的猛拍自己额头一记,“我是要一个弟弟或妹妹,你们答应我的嘛,他们人呢?”
  静瑜尴尬,靖宇却笑了,怀胎还要十月呢,才三个月不见。
  她就找他们要人。
  “大夫你还笑?据我昨晚的观察结果,你们根本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为什么?你们会害我的弟弟、妹妹没着落的。”
  “恩,说得对极了,这种事的确要两个人睡在一起才办得到的。”靖宇点头附和。
  “你怎么跟孩子说这种话!”静瑜不悦的瞪他一眼。
  “我懂,格格!”小不点气愤不平的大叫,“虽然我是个小乞儿,但我什么地方都混过,一些不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也许格格还没有我看得多呢!”
  说着说着,她脸色突然一整,好认真的看着她,“大夫明腰是我见过最俊、最好相处、最棒的男人,格格都已经跟他成杀了,为什么还跟他分床睡?”
  她答不出来,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看向靖宇。
  小不点也看向他,但他却指着妻子,“这要问她。”
  她一怔,“呃……是该问你吧!”她是女人耶!难道要她跟他说可以来了吗?
  “问我?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已经可以那个了?”他一挑浓眉,笑得好乐。
  “当、当然不行。”真是的,哪有人这么问的,她的脸是红到不行。
  “可我行啊!”他故意这么说。
  “你、你……”羞死人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小不点睁着那双狐疑的大眼睛,来回看着两人,实在是她听到的话都很粗俗,但这两人文雅的来来去去,反而将她弄糊涂了!
  “你不懂是应该的,可见你去读书也是对的!”靖宇笑笑的拍拍她鼓起的小脸儿,至少她脑袋里塞了点东西了,“明天药铺要开张了,我再过去巡视一下。”他先行离座,小不点却发现格格的眼神追着大夫走呢,但人都看不到了她还在看?她贼兮兮的拍拍她的手,“看不到了啦!”
  她脸儿一红,“什么看不到?”
  “大夫啊、龙爷啊,你的相公啊!”看来她的弟妹有望了。她心情大好。
  瞧那张笑到嘴巴咧得开开的脸儿,静瑜粉脸一红,“呃……
  我、我也去看看玉梅,她这阵子染了风寒。“
  她连忙逃走,真是的,她在想什么呀?可是她对他的感觉真的愈来愈复杂了,其中有一样是崇拜,有一样也愈来愈明显,那就是他好像已逐渐占据她的心了。
  “呃——夫人怎么来了?”沉眉锁眼的杜烽刚走出女儿房间,没料到会见到静瑜,连忙弯腰行礼。
  她忙摇头,“杜伯不必如此多礼,我只是来看看玉梅。”
  虽然她从头至尾都表现出她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教了自己许多事,先前她闷在房里不愿见人,她没来探望还说得过去,可人都病了还不来的话人情何在?
  “谢谢夫人。”他开了门让她进去,以眼神看向躺在床铺的女儿,要她千万不可以乱说话。
  “夫人自己是什么身份难道不清楚,怎么可以来看我这个下人,若在我这儿感染了风寒,龙爷可会心疼死了!”
  杜玉梅的话既酸又涩,眸中也有恨意,因为她看来太美、太高贵,脸上甚至有聿福的光彩,但自己呢?她躺在这里多久了,龙爷除了送来补品外,竟没来见上她一面!
  静瑜柳眉一皱。
  “夫人,还是出去吧,小女说得对,何况明儿个店铺要开张,有得夫人忙的。”杜烽不敢让她再留下来,几乎是以催促的方式将静瑜请出了房间。
  “那我走了,请玉梅好好休养。”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夫人一走,杜烽吐了一口长气,看来他得将女儿送走了。
  其实龙爷在玉梅熟睡时曾去替她把过脉,说她是心情郁结,积怨成病,长久下去恐怕连命都会没了,虽然龙爷暗示会替她安捧到其他地方住下,但被他婉拒了,只是此时看到她对夫人那么不友善,他是不得不放手,免得出了乱子。
  翌日,一个天朗气清的黄道吉日,龙爷药铺开张了,成串的鞭炮声是响彻云霄。
  或许是龙爷的身份太不寻常,不管有病、没病的百姓竟然长长的排了整条街那么远,若以“生意兴隆”来形容都不为过。
  更好笑的是这一个早上下来,有不少男女老少竟只是为了看看龙爷的长相或是为了看格格而来的,还忘了这是药铺,当成茶铺闲话家常起来,当然也有真的生病的,但让龙爷把了脉,却又下怎么相信他开的药帖;或是小小娃儿发烧,在他抱过去安抚看病后。却不愿离开而哇哇大哭的……
  静瑜在一旁看着他手忙脚乱,好几次都忍不住噗哧的笑了起来。
  她知道他若是有空管她,他肯定要她回去的,可看着这长长不见尾巴的人龙,她可是开心极了,这代表着她可以好好坐在这儿,听他怎么问诊、怎么开方子。
  靖宇可是没有错过她那张粉脸上的浓浓笑意,看来他是错估了龙爷变成大夫这件事的影响力,人们太好奇了,唉,他可是名医呢!
  一连几天,药铺里的人龙总是长长的,因为龙爷这个大夫很大方,有病的就给药方子治病,至于没病的,加减的给了补身补气的药,有银子付医药费的就付,没银子的写张借据即可。
  什么时候还呢?药材进货时,这些人就会被叫来,帮忙整理那些中药材,偏偏做了这些事还有银两可拿,所以了,这人龙不会少只会多,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龙爷开的药方子还真的灵呢,自然人就愈来愈多了。
  靖宇当然是忙得不可开交的。
  但也有人趁“忙”打劫,笃定他无暇分心,气定神闲的搬了张桌椅到他身边,他在药帖上写什么处方,她也在她的册子上写什么,至于他在口述病情时,她手上的毛笔更像鬼画符似的勾来撇去,写了一行又一行,分明在上免缴学费的霸王课!
  至于当家主母那档子事呢?
  这个美人儿说了,“过去我没嫁过来之前、你去拜师学医的那段时间,南曦园也没有主子,也没出过乱子啊!”
  “但不是有人说她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吗?”
  “那又怎样,我也听人说过,做人就要懂得变通,因为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你这分明是狡辩。”
  “不,这叫真理。”他挑眉瞪她,她也依样画葫芦的挑了境眉瞪回来,也是如此,靖宇发现了他沉静的妻子有调皮及骄蛮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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