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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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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涵的模样,在座几人都已见怪不怪了,是有点别扭,但也是一片爱重之心,郭嘉视而不见,轻饮了一口酒,继续之前的话题:
  “主公,这其中,冀州与我隔河相望,韩文节无进取之心。威胁不大,而且,它地实力强大,不可以急图之。不过,冀州是个变数,应使之与我为盟。
  徐州与冀州的情况不同,陶恭祖可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琅邪国控制在他人手中。陶恭祖不可能长久忍受,这样的局势维持不了多久,青徐间必有一战。琅邪之事拖不了多久的。
  现在的关键在于兖州……”
  兖州泰山郡与济南国、齐国和琅邪国接壤,深入青州腹地,虽有泰山阻隔,对青州威胁也很大。而且。泰山郡隔在与鲁国之间,也使得张氏的势力分散成几块。可以说,青州对泰山郡是势在必得。
  郭嘉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早知如此,去年就多留下一些徐州黄巾了……”
  戏志才摇摇头,他不同意这个看法:
  “留下再多,也没有多少用处,应仲远文武兼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应仲远就是应劭,他不仅在文事上有很高地成就。于时事极有见地,还兼通兵事。曾任车骑将军何苗掾。
  中平六年年中,陶谦就任徐州刺史。借助于亡命东海的藏霸,及孙观等人,陶谦大破徐州黄巾军,剩下的黄巾军也被迫逃出徐州。那时青州已剿灭黄巾,戒备森严,三十万徐州黄巾只好西上兖州,涌入可泰山郡。结果,被应仲远率领文武连与黄巾战。连战连胜,前后斩首数千级。获生口老弱万余人,辎重二千辆。徐州黄巾一路北逃,却被张涵、伍子方挥师越境,抢在黄巾逃入泰山之前,于泰山郡、琅邪国的交界处,大破黄巾,俘获十余万众,青徐两州黄巾遂平。
  不过,山东丘陵地形多变,还是有数万黄巾分散逃走了。戏志才的意思是说,黄巾军能够逃走的,多是青壮,等于是淘汰老弱了,战斗力应会有所上升,老弱跑了再多,也没有用处了。
  “嗯,也只好这样了……”
  时机难得,若不能趁兖州刺史刘  出兵未归,将泰山郡拿下,将来就再难下手,那就麻烦多了。
  “韩文节忧犹寡断,可以不必考虑;但唇亡齿寒,陶恭祖必不会坐视不理,此战须要在陶恭祖反应过来之前完成……”
  戏志才补充了一句。
  “不错,兵贵神速……”
  听到此处,张涵地笑容变了。这是要大战一场了,以这几位的意思,搞不好还是一场关东群雄讨张涵之战。然而,张涵并不畏惧,准备了这许久,造反都想过几回了,何况是几路诸侯。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先解决这里!”
  进攻泰山就要一举将其拿下,最好的进攻路线,是从鲁国出兵。鲁县距离泰山郡治奉高只有三百余里,以一支奇兵奔袭,五日内可到城下……郭嘉与戏志才正就进兵路线进行讨论,一支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青州平原郡上。
  ‘美人’荀彧,就是令张涵笑口常开的另一个收获。张涵这些年来,始终与荀衍保持联络。几年的努力,如今终于结出了丰硕的果实。荀攸任黄门侍郎,荀爽就任光禄勋,这都不是张涵可以招揽的。但在张超离开雒阳时,受命特意到颖川荀氏拜访,将董卓入雒阳后的形势一一告知,盛情邀请。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荀氏也没有什么好挑剔地,恰好荀彧弃官归家,正有迁移之心,一拍即合,荀氏举家迁至青州。
  早知成功的机会很大,张涵得知这个消息,仍是大为欢喜。荀氏兄弟都是人才,张涵各有任用,荀彧被任为主薄,在其中并不是显位,却最得信重。
  张涧与荀彧颇为相似,大局观都很好。戏志才和郭嘉则长于谋略。然而,人才多了,也是个麻烦。同一件事情上,这些人地侧重各有不同,常常要翻过来,掉过去,琢磨好久。直到近来,几人互相知道了底细,方才有了默契。谋划上,戏志才为谋主,郭嘉拾遗补缺;大局上,张涧为谋主,荀彧拾遗补缺。
  初平元年(190),发生了许多影响深远的事情。
  正月,山东州郡起兵以讨董卓。
  二月,董卓迁都长安。驱徒雒阳百姓悉西入关,方圆两百里内地百姓,尽被驱如关中。
  三月,献帝车驾入长安,董卓焚毁雒阳,并诛袁氏全族。此刻,关东群雄仍在关外徘徊不前。袁绍屯河内,张邈、刘岱 、桥瑁、袁遗屯酸枣,袁术屯南阳,孔卓屯颍川,韩馥在邺。董卓兵强,袁绍等没有敢先进军的。只有曹操想要进攻成皋,却被徐荣领兵杀的大败而归。不过,成皋也还是在关外。
  同是三月,青州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平原相岑涛开始清查平原的土地兼并。
  土地兼并,历来是豪强们的最爱,世家大族莫不如是。农民常常是土地被人侵占了,却还要负担土地上的税赋。无法生存,只好依附于豪强。而世家大族藏匿土地人口,地方小吏又多出自其家,在收税的时候,也可以少交许多。这些税赋被转嫁到了农民头上,农民的负担过重,更促进了兼并地进行。
  但是,和平年景里,豪强也不敢太过嚣张,乡里乡亲的,多少也要顾忌一下影响。因此,青州六郡国里,惟有平原地土地情况最为严重。
  岑涛这一查,等于是捅了平原的马蜂窝,立刻触动了许多人的敏感神经。
  第二章 开始(下)
  “父亲!”
  刘子平听而不闻,屏息静气,专心致志于书写中,刘望英见父亲如此,不由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英气勃勃,他来的急了,额头上还微带汗珠。
  过了一刻工夫,刘子平才停下笔来,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
  “英儿,你看为父这笔字怎么样?”
  刘子平没有回头,他对今天的字还是很满意的。
  “父亲!”刘望英现在可没有心思符合父亲,他都快急死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摆弄张青州的字,张青州是什么人?人家都说他是宦党余孽,就您拿他的字当个宝!”
  “英儿,没事的时候,少出去乱跑,多在家里读点儿书,要不然,去不其读书也好,不要成天在外面鬼混,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别看刘望英挺大个子,父亲一瞪眼睛,他就不敢说话了。刘子平教训了儿子好一会儿,看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微动:
  “看你这德行,一点小事都沉不住气!”
  “父亲!”刘望英很是委屈,“怎么会是一点小事?!岑太守要查土地的事……”
  刘子平哼了声,“不过是那三十几顷地而已,看看你的样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宦党余孽,这话是你能说的吗?这一阵传起这话,分明有人不满,造谣中伤……
  你跟着添什么乱子?
  再说,张青州的字也算是一绝了!”
  刘子平看了儿子一眼,刘望英乖乖低头受教。
  “岑太守查的再紧,也怕犯了众怒,还是有既往不咎一说的。那几块地我已经命人交上去了,这事牵连甚广,你看着就好,少去参合!”
  “父亲!”刘望英痛惜地叫了一声,那可是三千多亩地呀!
  “瞧你那点儿出息!”
  刘子平其实也挺舍不得的,鬲国这地方,黄巾来了乌桓来,本以为那几块地都是没了主的,谁知道过后又有人回来了。如今的太守是张青州的私人,他要查此事,身后的背景很深,没必要硬顶。否则拔了萝卜带起来泥,那就不是三十几顷地的事了。
  舍不得归舍不得,刘望英也听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了,哪儿多哪儿少,他还分的清。
  “不要因小失大!”
  “父亲,那就这么算啦?”
  “嗯,不这么算了,你还想怎样?
  还有,回头你再把私兵清理一下,留下一百人,不,留一百五十人好了,弓驽什么的,也都藏好……”
  刘望英比刚刚还要惊奇,守了两次城后,刘家中的私兵也有三百人了,就因为有这三百敢拼敢杀的私兵,县里面没谁敢正视刘家……
  乱世之中,这是立家的根本,也是惹祸的根苗,刘子平叹了口气,“去你伍叔叔哪儿送信的人回来了……”
  “哦,伍叔叔怎么说?”
  伍子方在平原,可比张涵有人气多了,刘望英对伍子方也颇为敬重。
  “也没说什么……”
  刘子平这一天都在琢磨伍子方的回信,伍子方确实没说什么,在回信里重要的话只有一句——岑涛是张涵的老师之子,与张涵一起长大。刘子平左思右想,这话意味深长的很。
  “可惜了!”
  刘望英心里暗自嘀咕,却也不敢说什么,便转而旁敲侧击。不过,他也真是觉得很可惜——这三百私兵人人都是上过战场,刀头染血,厮杀出来的。
  知子莫若父,刘子平瞪了儿子一眼,转念一想,也是可惜了!天下大乱,不是读书的时候,这孩子也不是读书的材料。
  “也罢!英儿,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带两百私兵,去找你伍叔叔投军去!”
  刘子平心里叹息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但这一去,“到了军中,凡事听你伍叔叔吩咐,不要由着性子……”
  刘望英乐的闭不上嘴,连声应是。刘子平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这有张贴子,西平昌刘家过两天要做寿,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去好了,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身体不好。去了一哄而起,你少开口,这时候做寿,不会有别的事情……”
  西平昌刘平家的寿宴很热闹,附近几县有些身份的人,都收到了邀请。果然不出所料,在宴会上,太守清查土地兼并之事,成了众人议论的中心问题。人多嘴杂,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不过,没有人喜欢此事,说起来,都有几分愤愤不平,酒酣耳热之际,还有人说了些过头的话。刘子平退赔土地的事,也被人知道了,刘望英被人取笑的面红耳赤,提前离开了酒宴。
  “哼!刘子平也老啦!”
  刘平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刘子平在黄巾和乌桓两次变乱中,力保鬲国不失,在平原郡得享大名,刘平对这个同宗嫉妒已久。刘子平算什么,他要是能有机会,肯定要比刘子平强,刘子平家不过三百私兵,他如今却已私兵上千,只要有机会……
  “那是……”
  什么时候,都会有人捧臭脚,刘府的管家刘来福做这个很是拿手。刘平享受了一阵管家的吹捧,便打断了他的话:
  “来福,准备好了吗?”
  “是,老爷你就瞧好吧!”
  “好!只要此事成功,老爷绝不会亏待你!”
  刘平抚掌大笑,机会是创造出来的。
  “什么?有人传言,说我要在青州要度田案比?”
  听了张音的话,张涵大惊失色,震惊的手里的杯子掉地了都不自知。
  度田案比,就是检核垦田顷亩和户口年纪,是历朝历代抑制兼并的最重要手段之一。换言之,就是世家大族们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在东汉立国之初,光武帝刘秀曾经进行过此事,结果,州郡数反。刘秀强制推行,还花了十多年,也没有全盘取得成功。
  在今时今日,张涵外有强敌,怎么敢进行度田案比。他就是有此心意,也只能等到天下一统了,才有余力进行此事。目前可不是时候,张涵可没有那时间花上十几年推行此事。若是引起了全青州世家大姓的敌意,任凭张涵准备的再充分几倍,最终也只有覆没一途。
  这招真真是太狠毒了!
  把颤抖的手藏在袖子,张涵深深吸了口气,慌乱是没有用的。
  “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是有人在故意散布谣言,消息从东到西,各个郡国都有,估计再有几天,青州就都传遍了……”
  “查出来是什么人没有?”
  张音不敢看张涵的脸色,“没有!有人编成了儿歌,用食物诱小孩子传唱,在东莱抓住了一个,此人是平原口音,但暂时还没有问出话来,还需要时间……”
  张音说到这里,声音就小了下去,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时间了。
  张涵闭上眼睛,平静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元心,去把元溪、文臧、文若和奉孝等都找来,我要立刻见他们!”
  第三章 免税
  小雨渐歇,骄阳似火,丝丝白云飘在蓝天上,白的愈白,蓝的透明,雨后的绿叶青翠欲滴,鲜明而青润,岑涛怔怔的坐在窗边,久久无言,似乎已沉醉于夏日的美景中。太史慈恭谨地坐在对面,耐心侯了半晌,终忍不住动了一下。
  岑涛这才惊觉,收好了书信,苦笑则说道:“哎,我就是这个患得患失的性子,却让子义见笑了,”
  太史慈微伏身,“哪里,元波公说笑了,大丈夫正当建功立业,岂能无动于衷!”
  谣言一事,必是有人蓄谋久矣。岑涛在平原查兼并,只是个引子。自张涵到青州以后,便一直在限制世家大姓。再危急的时刻,张涵也没有准许世家大姓起私兵。当然,张涵把青州治理的很好,几次变乱,青州都平安无事,也就遮掩过去了。然而,谣言一起,这些点点滴滴恐怕都会被人翻起来。郭嘉更是指出了一条毒计,挑起青州人与流民间的矛盾。
  这个矛盾始终是存在的,不管张涵如何公平,也会有人以为对方占了便宜。何况自上而下,经过无数人执行,张涵勉强能维持个大体公平,便是极难得了。若再被挑起这个矛盾,那恐怕就要天下大乱了。总而言之,这两件事都会后患无穷。
  说起来,张涵也有些后悔,他本是想解决平原私兵泛滥之事,但是。起义兵乃灵帝地诏旨,原平原太守的遗留问题,便采用了一个通用的借口——兼并。一般来说,只要祭起这项法宝,那就可以随意搓扁揉圆了——世家大姓没有不行此事的。只要岑涛在执行过程中,留意一下,不要打击面太广,也不会引起强烈反弹。如今谣言四起。就又是一回事了。
  张涵召集了所有的从事商议此事时,大家都一致认为,必须尽快解决此事。不过,在具体的方法上,就有所分歧了。可不论是强硬,还是妥协。岑涛这个太守都做到头了。
  好不容易独当一面,却遭遇到的阴谋,被迫离职,岑涛如何能不郁闷。太史慈应对得体,不由令人大起好感。岑涛也是大度之人,放下此事不提,反而询问起太史慈一路的见闻来。
  太史慈二十四五岁地年纪,家教很好,长身猿臂、浓眉大眼,端坐在那里气度沉静。话语不多但很是得体。岑涛便起了兴致,细细与之叙起话来。
  原来。太史慈是黄县人,几年前曾拜在郑玄门下。是郑玄的弟子之一,两年前被辟为刺史府掾史,但他武艺高强,善于射箭,在他的请求下,曾随同张涵学习兵法,现在亲军中担任第一屯屯长。此次前来,除了传达命令。也是为了保卫岑涛的安全。既然有人图谋已久,张涵不能不多加小心。
  屯长不过是个低级军官。手下只有五十人。太史慈从容道来,不以为意,岑涛反而高看他一眼。岑涛自然知道,亲军是用来培养中低级军官的,其中学习和训练的内容都取之于族学,将来前途无量。
  初平元年(190)五月,在初五到初八地四天时间里,岑涛指挥兵马,四处出击,干净利落的剿灭了五家豪强,他们都是手段恶劣,名声败坏,民愤较大。其中,就有西昌平的刘平。岑涛没能查到谣言的源头,随手就把罪名载到了刘平头上。指责刘平散布谣言,图谋不轨云云。这等事情,刘平也竭力保密,只通过管家按排,知情人寥寥无几。而这几人也尽数死在厮杀中,岑涛并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了。
  除了没有提到土地兼并,岑涛罗织了种种罪名,从杀人放火、欺男霸女、勾结盗匪,一直到聚众结党、图谋不轨,并拿出了确凿证据。老实说,这不难。套用一句后世的话,所有这些豪强拉出去按个处死,肯定是有冤枉的,隔一个处死一个,那就会有漏网的。所以,即便没有麻雀提供情报,在剿灭之后,岑涛也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
  “是,是,让您老费心了,岑涛这小子,想不到竟做出如此事来,我一定严厉惩处他……”
  “哦,那也不必,岑太守也是心切为民,一时操之过急而已……”
  孙嵩慈眉善目,三屡长髯柔顺地垂在胸前。
  “大人不必送了,老朽告辞!”
  再次将一位德高望重、州郡闻名的名士恭送出了大门,张涵立在门口,直到车走远了,他才转身进了州牧府。
  在一阵短暂的失声过后,青州士人地反弹极为强烈。尤其是发现张涵表现的极为谦逊以后,各地地名士更是纷至沓来,有婉转的,有强硬地,有慷慨激昂的,有惋惜不已的,有指点江山的,有出谋献策的……说来说去,岑淘所做的总是不对、不行、不可以滴。
  张涵一一好言安抚,声称岑涛所为也许有值得商榷之处云云——这样子也许骗不了聪明人,但骗骗大多数人还是可以的,同时,这也是一种和解的姿态。于是乎,来人愈来愈多,名头越来越大,似乎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即倒,就在此时。张涵也很配合,时至今日,张涵已经开始宣称严惩不怠云云了。
  直起身来,张涵伸了个懒腰,真是不知所谓,损害了自家地利益,又见得没有危险,便一股脑的拥了上来。看来,也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受不了了。
  捶捶自己酸痛地腰,张涵漫步行向内院。想着苦日子要结束了,张涵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不成想,刚要回到居处,便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儿哭声。张涵这才想起来,家里还住着一个麻烦。
  岑涛处置的五个豪强之中,有一个人恰好姓王名舆,正正是王眸的叔叔,虽不是亲叔叔,也是同一个高祖的堂叔,这位正哭的凄凄惨惨的,就是赶来告状的王舆的亲妹妹,张涵见了,还要叫她一声姑姑。
  张涵只觉得一阵头痛,连忙转身,换了一个方向。这样的妇道人家,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通,他也只好退避三舍了。
  “岑元波,这是怎么回事?”
  王眸口气不善,也难怪她恼怒,张涵还可以借口公务躲出去,她躲都不能躲,再怎么也是长辈。连接数日,日日听人哭述,王眸再识大 体,心里也是不痛快。
  “元波呀,是个好人……”
  张涵知道她的气从哪儿来,也不说她,轻轻把妻子揽在怀里,手指微用力按摩着她的头上的穴位。口中直把岑涛描绘成一个舍己为人、公而忘私、大义凛然,为国为民……的圣贤。按摩里的说道很多,张涵没有系统学过,也是随手乱按,就是穴位比常人准确点儿。不过,得到丈夫细心呵护,王眸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躺在丈夫怀里,王眸也不说话,听着张涵顺口胡说。
  王眸今年也三十一岁了,她保养的很好,罕用脂粉,使她的皮肤细腻而光润,只有眼角微有皱纹,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是个丰润如玉的美女。
  安抚好家里,张涵也觉得应该撤退了,都五月下旬,再拖不下去就不好了,公文往来也该差不多了。于是,岑涛很快就得到消息,他在平原的时间没有几天了,有什么要做的,要抓紧了,该打的板子赶快打,该断的案子赶快断。岑涛也不负众望,衙门里天天血肉横飞,他已经被形容成平原一害了。
  因此,当荀衍赶到平原城,接任了岑涛的平原相时,平原城欢声雷动也是可以理解的。紧接着,荀衍封存了土地文书,释放了一批犯人,宣布对之前的土地兼并既往不咎。当然,他也宣布,今后如有再犯,必会严厉处置。但是,并没有多少人将后者放在心上。话总是要这样说一说的。
  随后,张涵宣布,免除今年青州的田租和徭役。免除田租主要是向世家大族示好。大汉国地田租很低。只有三十税一,普通人家一年下来不过四五石。但拥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得利就大了。
  徭役就是无偿的劳役,按照惯例,凡成年男子,不符合免役规定的,每人每年都要服徭役一个月,修道路、水利和城池什么的。不过。地方上的官吏也常用他们干些私活,这也是古今中外的惯例了,不必多说。只是这样一来,服徭役的时间就延长不少,在当时地青州,一般平民是每年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间。这对一般人家来说。是极大的负担。可以说,免除徭役比免除田租更为重要。两项加在一起,普通人家一下子等于减少了十几石的支出。
  故而,免税令一下,青州六郡国是家家欢喜,人人交口称赞。要知道,群雄讨伐董卓,没怎么打仗,兵却没少招,每人都有数万之众。战争打的就是金钱。各地需要出大批的夫役,征收无数的粮食。长途跋涉运输过去,路途上地消耗常常比运输到粮草的几倍还多。
  像孙坚、王匡等人可不管地方上如何。就是要粮食、民夫,所有胆敢不按数缴纳的,一率处以重刑。孙坚为此斩杀了南阳太守张咨,王匡也没少破家,何人敢不从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官吏的脑袋要紧,谁还管税赋收到哪儿年的。额外少收些慰劳慰劳自己,就是顶有良心的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孙坚是长沙太守,越境讨粮,给是人情,不给是本份,怎么也轮不到他处置南阳太守。说白了,一样的乱臣贼子。
  张涵能够免除两项税赋,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所依仗。青州每年的田租税约在600石上下,而张涵没收了宦官、何进等人的田产,接管了皇帝的私田,再加上流民地屯田,他手里的官田超过二十万顷——青州第一大地主,亩产量在三~四石,五成的田租,去年的田租收了三千一百万石。正因为有了这笔收入,张涵才有可能免除田租。
  注意,张涵免除地是每年三十税一的官方田租,是对农田征收的赋税,而这五成才是字面意义上的田租。而这五成租,张涵是不可能免除的。不患贫患不均,青州人嫉妒流民,并不是好事。张涵是要争取民心,并不是要拉一派打一派。激化青州人与流民间的矛盾,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徭役的免除,也类似于此。每年涌入青州的流民,都在四十万人到五十万人之间。张涵把他们编制成流民屯,却不会立刻有土地安置他们,需要他们自己去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一般地说,流民会在统一指挥管理下,服一到两年地劳役。然后,才能获得自己那一块租来的官地。也就是说,张涵并不需要青州人服徭役,便有人手可用。
  当然,这不等于说,免除了田租和徭役,对张涵没有影响。张涵收入多,开支也大。每年未安置流民,就需要消耗七八百万石粮食。简而言之,张涵越富有,他就觉得自己需要更多地钱粮。这与后世,越有钱的人,越觉得自己穷,是一样的悖论。只不过为了收买人心,张涵觉得这笔代价是值得付出的。
  除此之外,张涵还努力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提高青州粮食的亩产量。节流不如开源,要改善民生,光凭免税是不行的。
  从年初开始,张涵就从不其招募了大批人手,分派到各县各乡担任力田。
  力田与乡三老相似,没有秩禄,没有官衔,姑且算是乡里的小吏。力田就是善于种田的人,他的主要职责是劝农种田,推广先进的耕作技术。不过,现在担任力田的人,基本已起不到设置之初的作用了,只是入仕为官的途径之一。
  到不其读书的士人们,自然不会愿意去做这样的小吏,张涵也不可能为之提供很优厚的待遇。因此,所招募到的人员,差不多都是张家的下人经由不其镀金的。
  力田是不需要具备多少知识,粗识文字,知道一些礼仪,日常与人打交道不会漏馅就可以了。所以,张涵只从流民屯中抽调了六十五个屯长来负责此事。每县一个屯长,下到每个乡里的,则都是家中的下人了。
  不过,这些年来,张家中的基础教育一直没有放松,这些人也多是从中挑选出来的矫矫者,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有过一些工作经验,除了礼仪粗疏些儿,不类良家子弟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的破绽。
  这些力田多半会与各地学校的先生,同住在一起——假如有的话。如果没有,他们还会兼任一段先生,教小孩子们简单的文字和计数。至于推广的耕种方法,张涵并没有加意限制,准备的《氾胜之书续补》里,除了先进的农机具外,基本都包括在内了。
  张涵准备租用原力田家的土地,进行耕作,即通过示范田来推广农业技术。不过,即便如此,没有五~七个月,也难以普及。
  张涵动用了如此多的人手,也还需要这么长时间,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农业技术外流出去。等到各地区了解这技术,再推广下去,青州兵造都打过去了。
  第四章 起兵
  主公,据查,牟平刘家、安丘孙家、东平陵刘家、临淄左业家……”张音搬着指头一连数出了十几户人家,都是青州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都悄悄增加的私兵的数量,而其余大小豪族也多有类似的举动……”
  “哦,知道了,就知道他们不会老实的!
  元心,你勤盯着点儿,注意别让人发现了,早晚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清晨,八只号角同时吹响,高亢嘹亮的号角声就响彻临淄城,张涵一身火红的戎装,全副铠甲,腰悬宝刀,步出了州牧府。
  凌厉的号角声为临淄城平添了几分肃杀,无数人涌出家门,想看看出了什么事,见此情形,不由都驻足观看,人们在路口、里坊门口,及城门外越聚越多。
  旌旗招展,前后各有四百玄甲步兵,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各持刀矛昂然而行。张涵的亲军尽选精锐,非在战场上立有战功者不得入选,数百人一路行来,直如千军万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观者如堵,却不觉都屏息静气,鸦雀无声,长长的大街上,只听得亲军前行的脚步声。走在两队中间的,是两百骑兵,人马具是精中选精,虽无步兵的严整,却气势更胜一筹,张涵骑在一匹高大神俊地乌马走在正中。面无表情,漠然前行。
  大军云集的场面,临淄人已经见过几次了,但是,训练与检阅完全是两回事。今天是青州出兵的日子,张涵有意示之以威,在临淄搞了个简单的阅兵仪式。一万两千青州将士齐聚在校场之上,未下令的时候。就静静地驻立在那里,久久一动不动,上万之众竟只听见呼吸声;命令一下,便在紧张有序地迅速完成。青州军兵甲鲜明,士气高昂,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初平元年(190)六月初六。张涵以“泰山贼泛滥,泰山太守应 劭无力剿灭,担心泰山贼久后成患,殃及青州”为由,派遣大军进入泰山郡,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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