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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号-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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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结束通话。”
“好吧,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麦克·皮尔斯问道。
“等,站在这里等。”
“是的,老板。”皮尔斯回答道。虽然他们都知道要等,不过都不怎么喜欢等。
“天啊,你确定?”基尔格瞪大了眼睛。
“你要自己开车去看吗?”麦克林急切地说,然后才知道他们非得这样不可,因为他们必须取回尸体予以埋葬。
“你说他是被射杀的?”
“就是这么回事。”
“糟了。”基尔格拿起电话,“比尔,我是约翰·基尔格,立刻到大厅来见我,我们遇上麻烦了,好吗?好的。”接著医生把话筒放回,起身对麦克林说道:“来吧。”
在亨利克森于两分钟后来到大厅之后,他们就一起开著一部悍马车往北前往陈尸处。抵达之后,亨利克森上前查看,心想这真是他执法生涯中所见过最令人作呕的景况。
“没错,他是被枪杀的。”他终于开口,“大型子弹,正中心脏。”虽然胡尼卡特的脸已经无法辨识,不过他还是认为他必定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射杀的。这让亨利克森不禁暗咒了一句;他是靠这个家伙设立起“计画”的边防安全,但某个人却谋杀了这个“计画”
中的重要资产。不过这到底是谁干的?
“有谁跟著福斯特一起出来?”比尔问道。
“那个俄国人,波卜夫;我们通常都一起骑马。”麦克林回答道。
“对。”基尔格说,“他们今天一早就一起骑马出去,但现在杰若米和”奶油“却都在栏圈里,而且背上都没有马鞍……”
“而马鞍和马镫都在这里。”亨利克森指著十五尺外的地方说道。“有人射杀了胡尼卡特,然后把他马上的装备卸下。马上去找到波卜夫,我想我得和他谈谈;后来有人看到他吗?”
“今天早上他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出现在餐厅里。”基尔格指出,“我们在一起吃饭已有一个多星期,吃完饭后我们都会出外骑马。他喜欢这个活动。”
“没错。”麦克林证实道,“我们都一起活动,你认为他——”
“我还不确定。好的,把尸体搬回悍马车。约翰,你能弄个告示吗?”如此对待死去的同伴似乎有点冷血,基尔格虽然这么想,但还是点了头:“这不难。”
“好的,你搬脚。”比尔按著说,同时弯下腰,试著不要去碰到被兀鹰啄烂的地方。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计画”营区。亨利克森来到波卜夫位于四楼的房间,发现里面是空的,而床根本就没睡过——他的嫌疑的确最大。波卜夫杀了胡尼卡特,但为什么?而这个俄罗斯混蛋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检查整个营区,却到处都看不到这位俄国朋友。好吧,亨利克森心想,波卜夫杀了胡尼卡特,然后就溜掉了,但他能溜到哪里去?他大概骑马到州际公路,然后搭了便车,或者走去公车站搭车之类的。到地区机场不过二十五哩,而那个混蛋现在可能已经跑到澳洲了;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约翰?”他问基尔格,“波卜夫知道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对‘计画'了解多少?”
“不多,布莱林好像没有完全对他说明吧?”
“是的。好,那胡尼卡特知道什么?”
“该死!比尔,他几乎知道所有的事!”
“好吧,那么我们假设胡尼卡特和波卜夫昨晚一起骑马,而现在胡尼卡特死了,波卜夫则不见踪影。所以,有可能是胡尼卡特把‘计画'内容都告诉波卜夫了吗?”
“我猜是的。”基尔格点头。
“所以,波卜夫知道了,于是就拿了福斯特的左轮,射杀了他,然后逃之夭夭。”
“天啊,你认为他可能——”
“是的,他可能;妈的,任何人都可能。”
“不过我们在他身上注射了B疫苗啊,这还是我亲自进行的!”
“噢,嗯。”比尔·亨利克森忽然想到威尔森·基林今天就要展开第一阶段行动;他必须立刻通知布莱林。
两位布莱林博士都住在顶楼,可以俯看整个跑道;跑道上现正停著四架湾流五型商用喷射机,而亨利克森刚刚告诉他们的消息并不怎么令人愉快。
“有多糟?”约翰问道。
“有可能非常糟。”比尔不得不说实话。
“我们还有多久——”
“四个小时不到。”亨利克森回答道。
“他知道吗?”
“有可能,但我们无法确定。”
“他可能跑去哪?”卡洛·布莱林问道。
“该死,我真的不知道——中情局、联邦调查局,都有可能。波卜夫是个训练有素的间谍。如果换作是我,我会去华盛顿特区的俄罗斯大使馆把事情和盘托出。他在那里说话会有人听,不过时差和官僚习性对我们有利。卡洛,苏联国安会的效率并不高,他们会花上好几个小时去查证他所说的任何事。”
“好。那我们要继续吗?”约翰·布莱林问道。
亨利克森点点头:“是的,我是这么认为。不过我还是会打电话给威尔森·基林,要他多加注意。”
“我们能相信他吗?”约翰接著问。
“我想是吧!是的——我是说没错。他已经和我们一起工作了好几年,各位,他是忠于‘计画'的,如果我们不能相信他,那现在计画早就砸锅了。”
约翰·布莱林靠回椅背:“那你是说我们可以放轻松罗?”
“是的。”亨利克森确定地回答,“听著,即使这整件事无法完成,我们仍旧没有曝光,对吧?只要我们用B疫苗代替A疫苗,就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如果没有人大嘴巴,就不会有人追查失踪的人,而且总有方法处理。目前没有任何具体证据指出我们做错了事——除非我们没法在几分钟内消灭证据,对吧?”
对于这一部份,他们其实已经有过详细的讨论。所有“湿婆”病毒的容器都放在离焚化炉只有几分钟路程的地方;至于测试的人体,则早已化为灰烬——虽然有人证可以指证曾经发生过的事,但只要有人泄漏,就表示他们也曾参与这场大规模屠杀,而且他们本身都会有律师协助处理约谈的过程,或许到时候日子会不太好过,不过没什么能击倒他们的。
“好。”布莱林看了看他太太,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为了对大自然的爱,他们两人不惜忍受分离的痛苦,花时间和投资金钱来做这件事。不,他们不能回头,即使这名俄罗斯人已把事情说了出去,但他谈话的对象能阻止”计画“的进行吗?这机会并不大。生化学家丈夫和科学家妻子互相交换了眼神,然后同时看著这位保全主管。
“叫基林继续,比尔。”
“是的,约翰。”亨利克森站起身,然后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好的,比尔。”基林中校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按照计画进行;东西上路之后再打电话通知我。”
“好。”威尔森·基林回答道,“还有什么其他事要我做的吗?你知道的,我有自己的计画。”
“是什么?”亨利克森问道。
“明天我就要飞往大堡礁潜水。”
“噢,好啊,别让鲨鱼给咬了。”
“谢谢你的提醒!”电话在笑声中中止了。
好了,比尔·亨利克森想道,就这么决定了;他知道基林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在历经了毒害生物的生涯之后,他加入了“计画”,也知道所有的行动,如果他泄露机密,那他们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如果那个俄国人没有逃掉的话,那一切就更完美了,但他对此能做什么?向当地警察报告胡尼卡特被谋杀了,然后指证波卜夫是嫌疑犯?这样一来,波卜夫反而更可能泄露他所知道的事,然后他们会说他是个行为怪异的前国安会官员,曾是地平线公司的顾问——老天啊,这家伙曾经策画欧洲的恐怖攻击事件!别傻了,这人只是个有想像力的杀手,试图捏造一个故事,好让自己脱罪……这样做有用吗?有可能。亨利克森如此认为,这套说词也许行得通,然后他们就可以把这个俄罗斯人抛诸脑后。是的,波卜夫可以任意编造说词,不过他有确实的证据吗?一点都没有。
波卜夫拿起了一瓶联邦调查局干员到街角酒店买回来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喝了四杯酒,看起来有些醺醺然。
“那么,克拉克,我们现在只能等罗。”
“是的。我们只能等。”虹彩六号同意。
“你有问题要问我?”
“为什么你会打电话给我?”
“我们以前见过。”
“在哪儿?”
“在你赫里福的家。我曾经用另一个身份去帮你修水管。”
“我才在想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克拉克说道,顺手喝了口啤酒,“从铁幕那边出来的人很少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不会想现在就杀了我吧?”
“我是有过这种念头,”克拉克看著波卜夫的眼睛回答道,“但我猜你还有很多话没说。如果你胆敢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的妻子和女儿还好吧?”
“是的,我的小外孙也很好。”
“那就好。”波卜夫提高了声调,“那次的任务真是令人不快,但在你的工作生涯里想必也有过一些令人嫌恶的任务吧?”
他点头:“是有一些。”
“那你应该了解我的立场。”
老兄,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虹彩六号心想,但他却开口说:“是,我想我知道,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答案倒是让波卜夫吃了一惊:“萨吉,尼古拉耶维奇和我是老朋友了。”
“啊!”波卜夫忍住一阵晕眩。他自己的单位居然背叛他?这怎么可能?他注意到克拉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的档案在这里。”约翰说道,同时递给他一份影本,“你的评价很好。”
“还不够好。”波卜夫还未从看到一份自己从来无缘得见的档案的惊讶中恢复。
“嗯,这世界变了,不是吗?”
“是的,而且完全不像我想像的那样。”
“我倒真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你给葛拉帝的钱到哪里去了?”
“在安全的地方,约翰·克拉克。一谈到钱,我所认识的那些恐怖份子就全都成了资本主义的信徒,不过他们现在已经都不再需要钱了;这都得谢谢你的手下,对吧?”这位俄罗斯人以夸张的语气问道。
“你这个贪心的混蛋。”克拉克半带著微笑说道。
比赛准时展开,当跑者在运动场内绕行第一圈时,旁边的观众不时地为他们加油打气,然后他们就消失在通往雪梨大街的隧道里,大概要两个半小时之后才会回来。同时,比赛的实况也会出现在场内巨大的萤幕上,以便让运动场内的观众得知比赛的进度,而在斜坡和廊厅里,也挂了无数部的电视以播放实况。电视转播车跑在领先的跑者之前;目前的领先者是肯亚选手裘莫·尼瑞利,紧跟在后的是美国选手爱德华·伏莫,再来是荷兰选手威廉·德胡斯特,这三人相距不到两步,比次集团领先有十公尺之远,现在他们刚过了一哩。
和多数人一样,威尔森·基林在旅馆打包时仍然继续看著电视转播;他已经预租了一辆车,这位前美国陆军中校告诉自己,他就要到全世界最佳的潜水地区,而这世界对美丽海洋的污染也即将划下句点。他把所有衣物都塞进行李箱;在病毒飘洋过海散布到他的家乡时,他会在澳洲潜水,完全不清楚病毒散播的情况,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在“计画”的第一阶段会死多少人。电脑的预测是六百万到二十万,不过基林认为这个数字有点保守。数字当然是愈高愈好,因为如此一来,A疫苗就将成为全球人类极度渴求的东西,并加速他们的死亡。
纽约比雪梨晚了十个小时;克拉克、波卜夫、苏利文和查森坐在这间保护严密的小房间里,看著奥运会的电视转播。他们其实无事可做,所有人都觉得很无聊,尤其是他们没有人对马拉松有兴趣,而领先者的步伐又怎么看都是一样的。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跑步肯定不好受。”苏利文说道。
“的确。”克拉克同意道。
“你有跑过这样的距离吗?”
“没有。”约翰摇了摇头,“不过我的确曾经有死命地想逃跑的经验,主要是在越南,而且那里也是见鬼地热。”
“你到过越南?”波卜夫问道。
“大概待了一年半,在第三特战大队(SOG)。”
“你在那里做什么?”
“主要是观察和报告。还有些真正的作战、突击、暗杀之类的事,干掉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人。”约翰想起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三十年了,他把自己的年轻岁月都耗损在一场场的冲突里,如今自己已到了耳顺之年,还能做什么?而波卜夫所言有可能是真的吗?它听起来如此虚假,只是伊波拉病毒的威胁仍历历在目。他记得自己曾为此飞遍了大半个地球,也记得传开的消息差点动摇了国本——他记得美国所遭受到的恐怖报复;然而他最记得的是,他和丁·查维斯一起躺在德黑笺的民房屋顶,引爆了两枚精灵炸弹,取走该为此负责的人的牲命,而这也是总统新政的第一次展示。但如果这件事成真,如果波卜夫口中的“计画”正如他所描述的那样,那他的国家该怎么办?这算是法律事件还是什么?这样的人会被送上法庭吗?如果不会,那又该如何处置?这种程度的犯罪行为根本无法规范,审判必将变得杂乱无章,而消息的走漏则会造成整个世界的动乱。这样的事,居然只是一家公司就可以办到……
克拉克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无法承受如此剧烈的变化;他是采取了行动。但却无法真正接受;这庞大的思维复杂度已非他能力所及。
“迪米区,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们正在干这档子事?”
“约翰·克拉克,他们是德鲁伊教徒,把自然当上帝般崇拜,还认为动物属于这块土地,但人类不是;另外,他们还说想要恢复自然,而且愿为此杀光所有人类。我知道这太疯狂了,但这都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我在堪萨斯住的房间里还有录影带和杂志在宣扬他们的思想,他们认为自然厌恶人类对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地球没有心,也不会说话,但他们这些人确实相信这种事。这真是令人吃惊。”这俄罗斯人作了结论:“而这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发现了一个疯狂的教派,他们相信只有全人类的生命才能被当作给上帝的奉献;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边说边不断地挥舞著手,表达他的挫折感。
“我们知道这个基林的长相吗?”努南问道。
“不。”查维斯说道,“没人告诉我,我想威克森中校应该知道,不过我不想问他。”
“天啊,丁,你认为这整件事有可能吗?”这位联邦调查局干员问道。
“我猜再过几个小时就会真相大白了。不过我的确曾经碰过,而我了解约翰,也曾和他一起除掉肇祸的首恶。但在技术方面,我得问问佩琪,因为我对生化学是一窍不通的。”
“老天爷啊。”努南说道,然后注视著泵浦室的入口。他们当中有三个人刚到休息区去喝了杯可乐,然后就坐著看守那扇监色的门;人们来来往往,但没有人真正去接近它。
“提姆?”
“什么事,丁?”
“你有逮捕人的权力吗?”
联邦调查局干员点头道:“我想有吧,这项阴谋来自于美国,而且主谋又是美国公民;嗯,我想我有权力,这点应该无庸置疑。我还可以再狠一点,先绑架他,然后再把他弄回美国;美国法院才不会介意这种人是如何入境的。”
“那我们要怎么把他弄出澳洲?”查维斯想了一下,然后打开行动电话。
克拉克拿起保密电话,大约花了五分钟,丁的加密系统才能搭上线。最后传来电脑拟人声说:“线路已安全。”接著是两声哔声。“喂?”
“约翰,我是丁,我有个问题。”
“说吧。”
“如果我们逮到了这个叫作基林的家伙,我们要怎么把他弄回美国?”
“好问题,让我来想办法。”
“好。”线路恢复沈寂。合理的作法是打电话回兰格利,不过局长早已不在办公室了;这通电话被转到他家里。
“约翰啊,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艾德·弗利是在床上接电话的。
克拉克花了五分钟时间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诉局长。“我要丁守在那里,然后——”
“天啊,约翰,这可是真的?”艾德·弗利问道,听起来有点喘不过气。
“如果这个基林带著装满病毒的罐子出现,那我们就知道了。”克拉克回答道,“到时我们要怎么让丁和他的手下以及这个基林回到国内呢?”
“这让我来处理。你的电话几号?”艾德·弗利记下约翰的电话,“你知道这事多久了?”
“不到两个小时,那个俄罗斯人现在正和我在一起,我们在纽约市联邦调查局一处安全的地方。”
“卡洛·布莱林和这件事有关吗?”
“我不确定,但她的前夫肯定有。”克拉克回答道。
弗利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你知道吗,她曾经打电话来问我有关你们的事,而且还问了不少。她是催生电子系统无线电的人,当她和我谈话时,就好像她曾经听过虹彩部队的简报一样。”
“她不在我的名单中,艾德。”约翰指出,因为谁可以得知虹彩部队情报的名单是他亲自拟定的。
“好的,这我也会注意。现在让我想想,待会儿再告诉你。”
“好的。”克拉克放回话机,“有个联邦调查局的人跟著在雪梨的那一小队。”他告诉其他人。
“谁?”苏利文问道。
“提姆·努南。认识他吗?”
“他过去待过人质救援小组,是吧?”
克拉克点头:“没错,就是他。”
“我听过他,他似乎非常精明。”
“是啊。他在赫里福救了我们的小命,也包括我妻子和女儿。”
“那么他应该能以又快又合法的方式逮捕那个叫作基林的混蛋。”
“告诉你,我从不担心法律执行的问题——通常我是执行政策,而非法律。”
“我想中情局办事的方法是和别人有些不同,对吧?”苏利文面带微笑问道。
“是的,没错。”
基林背著背包离开了旅馆,拦了辆计程车往运动场驶去。距离马拉松赛结束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发觉自己正不由自主地看著挤在人行道上的群众。澳洲人似乎非常友善,而他在这个国家所看到的一切都令人十分愉快,但他却想起了此地的原住民,还有卡拉哈利沙漠里的布希曼人,以及这世界上许多和他们类似的民族。这些人的生活和正常人相去甚远,因此要感染上湿婆病毒的机会也就少很多;而且这种人不可能对自然造成伤害,就算他们想,人数也不足以多到造成伤害,不过他们也不像“计画”里的成员,会崇拜树木和雷电。这些人会造成问题吗?也许不会。布希曼人或许会扩散,但他们的民族性不会有多大的改变,数量也不可能增加太多,当然也就不致于造成多大的伤害。澳洲的原住民也一样,在欧洲人来到之前,他们的数量原本就不多。所以“计画”不会议太多人留下来,不是吗?对于这位退休中校来说,让“湿婆”把那些过著与自然为敌的生活的人清扫乾净,确实是件很舒服的事,而街头拥挤的人潮当然也合乎被清除的条件。
计程车停在体育场外的固定停车地点;他付了车资,另加为数不少的小费,然后下车往那巨大的混凝土建筑走去。当他在入口处通过检查哨的检查之后,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所接种的B疫苗就将接受最直接而且立即的检验,因为他要将“湿婆”病毒置入喷雾系统,然后穿过它,像其他成千上万名的游客一样,暴露在病毒之下;如果B疫苗没有发生作用,那他自己也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那个荷兰人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对付。”努南说道。威廉·德胡斯特目前正居于领先地位,并且逐渐加速;尽管天气状况不佳,但他仍旧奋力向新的纪录迈进。热浪对许多跑者都造成了影响,许多选手慢下步伐取用冷饮,有些人则跑进冲凉地点冷却体温,不过电视评论员则说这种作法会使肌肉紧缩,对于马拉松跑者来说并非好事。只是大部份人都把这些信条抛到一边,拿起大会提供的冷饮就往自己头上浇下。
“自我虐待。”查维斯说道;他看了看表,然后拿起无线电对讲机:“指挥郚呼叫汤林森。”
“老板,我在这里。”查维斯在耳机中听到了回答。
“时间到了,我会进来跟你换班。”
“知道了,我们很好,老板。”士官在里面回答。
“来吧。”丁站了起来,挥手招唤皮尔斯和努南一起进去。
汤林森和强士顿隐身在门对面的角落阴影处,见到是自己的队友才走出来。
“好了,保持紧密队形,保持警觉。”查维斯告诉两位士官。
“知道。”荷马·强士顿边走边说。他有点渴,想找点东西喝,并一边用手轻拍著耳朵,试图驱走耳中嗡嗡作响的马达声。
没过多久,查维斯就知道荷马为什么会有这种动作,因为泵浦马达的声音的确是很烦人,不只是吵,而且还持续不断——那是一种深沈的轰鸣,就像是有一具隔音良好的汽车引擎在你的感官边缘骚扰,但又驱赶不开,而四周反射回来的声波则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蜂窝。
“为什么让灯开著?”努南问道。
“好问题。”查维斯走过去拨动开关,于是房内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些许阳光从钢门的缝隙透过。查维斯摸索著回到对墙的位置,然后倚在混凝土墙上,让眼睛适应黑暗。
基林穿著短裤和休闲鞋,再配上一双短袜;这身打扮正是当地人对抗热浪的方式,而且还挺舒适的,而他的背包和软帽也让他不致于太难过。运动场的廊厅早已挤满了提早进场要参加闭幕典礼的观众;他看见许多人都站在喷雾系统下,以解放被热浪压抑的躯体。当地气象预报员把这种燠热难耐的气候归咎于圣婴现象,并为此感到抱歉。而他倒是认为这个道歉挺有趣的;为自然现象道歉?这真是荒谬。他边想边走向目的地,刚好从荷马·强士顿身旁走过,而强士顿则正站著畅饮可口可乐。
“这家伙有可能去别的地方吗?”查维斯在黑暗中突然担心起来。
“不会。”努南回答道,“我进来时检查过面板,整个运动场的喷雾系统都源自于这个房间。如果情报无误,他们一定是在这里执行。”
“如果这整件事是真的。”查维斯回道,虽然他希望最好不要发生。如果真的有事,他们就得回头去找威克森中校,找出基林的可能去向,然后打通电话和他来场小小的友善对话。
基林看见了蓝色的门,并寻找著安全人员的踪影。只要知道SAS部队的穿著,就会很容易知道他们的所在,不过他只看见两名澳洲警察走入廊厅,并没有军方人员在场。基林在距离门五十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告诉自己这是在执行任务时正常会有的焦燥,不必太过紧张。他即将去进行一件无法回头的事,而他也问过自己不下千次,是否真的愿意执行这个任务。他的四周都是人类同伴,就和他一样,同样有希望、梦想和渴望——但,不,他们心中的愿景和他是不一样的。他们看不清自然的真面目,只是不断地伤害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谋杀大自然,但却从不关心自己所造成的伤害,所以他们没有生存的权利。而保护自然是他的工作,除去破坏,回复原始,也是他义无反顾的责任。威尔森·基林下定了决心,继续向那扇蓝色的门走去,然后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指挥官,这里是强士顿,你有同伴了。白人,卡其短裤,红色休闲服,还背著个背包。”荷马的声音充斥在所有人的耳机里,而汤林森则在同时开始朝那扇门的方向移动。
“注意了!”查维斯在黑暗中说道。在门后渗进来的阳光中,出现了两道阴影。接著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然后又出现了一道光,一个人的身影在阳光中出现;说时迟那时快,这时的查维斯已经知道这件事果然是真的了。他觉得这道光好像是一头非人的怪兽显影,似乎来自别的星球…………或者只是个人;在光亮完全照进来之际,他总算看清楚那个人。对方大约五十岁,剪了个平头,是那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他伸手抓起墙上的扳手,然后卸下背包,放松固定铁片的两道夹板。此时查维斯觉得好像在看电影,有种不真实的感受。然后那人关闭了马达,嗡嗡声嘎然而止;接著他旋紧阀门,举起扳手——“老兄,站在那里别动。”查维斯从阴影中闪出。
“你是谁?”那人惊讶地问道,脸上的表情明白地表明了他正在做一件不该做的事。
“我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吗?但我知道你是谁。你的名字是威尔森·基林。你正打算做什么,基林先生?”
“我来这里更换喷雾系统的氯气罐。”基林回道,很惊讶对方居然知道他的身份。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也是“计画”的一份子?如果不是,那又是怎么回事?此刻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胃部揍了一拳,使他整个身体扭成一团。
“噢?让我们检查看看。提姆?”查维斯要努南去检查背包。皮尔斯士官退到一旁,手按在腰间的枪上,而眼睛则紧盯著这位访客。
“这看起来跟平常的没什么两样。”努南说道。如果这是假造的,那可真是高明的手法。他很想把盖子打开,不过最好是别这么做。查维斯站到泵浦旁,拿起扳手,拆下原本的容器。
“老兄,我看这还有一半满呢,还不是更换的时间吧。如果要换,应该也不是这个叫作‘湿婆'的玩意儿吧。提姆,小心处理。”
“当然。”努南把它放回基林的背包,然后扣上盖子。“我们会把这个送去检验。基林先生,你被捕了。”这名联邦调查局的干员告诉他,“你有权保持缄默,询问时你有权请律师在场。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我们有公设辩护律师。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你了解自己的权利吗?”
基林只是摇头,然后转头看著门,想知道是否——办不到了,汤林森和强士顿刚好在此刻走进来。“逮到了吗?”荷马问道。
“是的。”丁回答道,接著拿出行动电话拨到美国。
“我们逮到他了。”查维斯告诉虹彩六号,“还拿到了一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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