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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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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枪响人倒,给川军以极大的威慑力,也极大地鼓舞了先遣连战士的士气。
“注意!瞄准!”方云蹲在一段崩塌的土墙后面,端着步枪瞄准了一名敌兵。
“射击!”随着他的口令,十一条步枪发出整齐的怒吼,正在进攻的川军立即倒下了十来个。附近的川军立即扑倒在地上,趴在地上不断地用手中的武器反击着。先遣连这边的火力马上强了起来,再加上小队精准的射术,负责这面进攻的川军很快就被击退了。
“马上转移到3号阵地,快!”方云手脚麻利地给手中的步枪上好子弹,带着小队迅速到了战况激烈的西北面阵地。他们手中的步枪不停地吐着死亡的火焰,射杀着涌涌而来的敌兵。
“连长,指导员负伤了。说有重要情况!”一名跟着何凯的警卫员在阵地上找到了方云。“好,我知道了。王文宾!这里你来指挥,要注意不要让敌人的手榴弹把机枪给端了。”方云吼完后,随着警卫员回到了连部。
何凯大腿上中了一枪,林雪在给他包扎。
“怎么样?”方云问道,顺手抹了一把汗水。
“只是被挂了一块肉,没有事。”何凯脸色阴沉。正说着,杜英豪也跑了进来,他左手也负伤了。
“指导员,你没事吧?”杜英豪问何凯。何凯摇摇头,示意警卫员出去后,整个连部就剩下林雪和他们三个。
“有什么情况?”方云心挂在阵地上,开口问何凯。他不回答,反而对林雪道:“林医生,请你也回避一下。”林雪应了一声,快手快脚的帮他包好绑带,收拾好东西。路过方云身边的时候,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小心点啊。”
方云微微一愣,林雪已是红着脸快步跑了出去。
“三弟,你把门关一下。”何凯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把方云从短暂的迷糊中惊醒过来。这还是何凯第一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称呼方云为三弟。
不理会杜英豪有点吃惊的眼神,方云把门关好,坐到了何凯的身边。他和杜英豪俩个听出何凯的语气沉重,心知道出了大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何凯自顾自的点起一支烟,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又是阴沉又是肃穆。
屋里听到一阵阵的紧密的枪声,间或有手榴弹的爆炸声。方云实在忍不住了,催促道:“何指导员,有事情就快点讲啊,外面情况紧张啊。”
“三弟!你怎么那么冲动啊!你难道不会用脑想点事情啊?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何凯的突然发火把两人吓了一跳。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对,何凯放低了声音,说:“三弟,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爱胡思乱想,尤其是碰到我不明白的情况的时候。”他对方云笑了一下,但方云觉得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现在也不打算瞒你们了,他们的手也下得有点快了。”何凯狠吸了一口烟,“在李克同志来到苏区后,迫于当时的形势,某些人让出了领导权。随后,又有某些人利用了李克同志对苏区的不熟悉,利用了李克的影响,对那些让出了领导权的人进行了清洗,以达到拥有和控制革命军,为他们的政治目的服务。这就是苏区A、B团运动的根本原因。”
“当那些被迫让出领导权的人明白了以后,他们也在私下开始对革命军军队的控制权进行了争夺。目的是有效的控制军队,不让革命军成为国外某势力的工具。而我也参加了这个计划,我的任务就是在中央秘书处,把有价值的情报传递出去。”
“什么!?”方云、杜英豪俩人吃惊的叫了起来。方云心中更是惊骇万分,他也只是在伍墨涵那里听说过这件事情,而且计划的负责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不过,从伍墨涵的口气来看,是目前的军委副主席周卫国将军,好像有二三十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情。伍墨涵当初也只是让他作李克的翻译(是李克点了方云的名),把一些情报向周汇报,但后来却调了个吴华来顶替他做会议翻译,借口很简单:方云不是党员,有些机密的东西不方便让他了解。
“难道……”方云也不是笨人,背后一阵阵冰凉,他不敢再想下去。
“开始我是忠实的执行了自己的任务,但后来我发觉双方都在利用李克同志。我对这种任务就很反感,就提出我退出这个事情。没有人答复我,但再也没有人来和我接头要情报。我就知道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叛徒!”
“这次遵义大整编,我们这些人都被下放到了基层连队。但我发现,太集中了。分到我们连的就有六十多人,而在遵义招收的新兵只有二十来个。连队最高军官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包括三弟也是第一次指挥连级部队作战。我就觉得有点不妙。”
“你再看我们现在的阵地,在敌人的右翼,只在左边和二营有依托。我虽然对军事不是很在行,但我也看得出,我们连的阵地是很危险的。让一个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连队凸出在右翼,很容易被敌人切断围歼的。目前我们连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惜的是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在乱想。在我连被敌人切断后,我一直在一排观察。二营组织过几次反击,都打不过来。现在他们已经是在原地防守,估计是接到了命令不再增援我们突围了,而是利用我们连把敌人拖住,掩护主力撤退。这样做,对外面也有个交待。”
何凯一口气说完,方云只觉得手足冰冷,他们明白这个交待是什么意思:我们尽力去救援了,但救不了。杜英豪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但如果是真的,我们连就会被舍弃了,他们也就借敌人的手变相的完成了清洗!”
“大……大哥,你是开玩笑吧?”方云一时半刻还是接受不了这事实。
“开玩笑?现在我还有心情开玩笑吗?你看看我们连队都是些什么人?几乎全部都是被划分到‘左’倾的分子!其实我的猜想错还是对,答案很快就见分晓了:那就是今晚军团主力过河后,是否放火烧浮桥!”
一时之间,屋里一片死寂。
方云是头皮发麻,悲愤溢满胸膛。他不希望这是真的,但何凯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近一百四十人的性命啊!难道这就是政治?阴谋?不,他不相信自己尊敬的人会是这样对待他们的。
“不会的,他们应该不会不救援我们的。”杜英豪激动了一阵后,心情平复下来。他看了眼前的两兄弟一眼,说:“既然何指导员把话都说明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中央是有计划要清洗你们,但不是现在。”
“你是他们派来的人?”方云眼睛开始有点发红了,手落到了腰间的手枪上。
“你说得不错,方连长。我是上面派来的,目的是更好地掌握和监控你们。”杜英豪目光闪闪,他的手也落到了腰间。
“原因?”方云冷冷地问。
“上面的意思是要我观察你们,如果是真心真意跟党走的,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如果还是和‘左’派分子搅和在一堆,只好找机会除掉你们了。革命军已经不起内部折腾了,为了党的利益,只好牺牲小部分人了。”杜英豪神色平静地说。
“妈的,我杀了你这个小人!”方云愤怒了,掏出枪来对准他。同样的,杜英豪的枪口也指向了方云。何凯在一边愣了起来,接着他也掏出手枪对准杜英豪。
“方连长,不要忘记了!你还是革命军的一名指战员,你现在这种行为是反党反军的!你大哥所说的情况也还只是处在猜测阶段,你们难道真的不考虑后果吗?”杜英豪的声音严厉起来。
方云、何凯也愣住了。方云他们反应之所以那么大,是隐在他们心底深处的恐惧,对他们来说,现在革命军的专政机构太强大了。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阵地防御好。也许情况是团部暂时不能来来援,但是,我坚信革命军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自己的同志的。”杜英豪看见气氛有所缓和,收起了手枪。他的动作让方云、何凯两人冷静下来,想想平时三人的感情还算不错,也先后把枪收了起来。
一时之间,气氛很尴尬。
“刚才我也有点不冷静,好吧,事情先放到一边,先尽力打好眼前这一仗。”方云开口说道。
“对,方连长,我们现在就是要同心协力,好好打出我们先遣连的威风。刚才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记不起了,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好。”杜英豪目光看着方云,很坦诚。
方云有点感动起来,向他伸出了手。杜英豪也伸出了手和他握在了一起。然后,他走到何凯面前,说:“何指导员,我理解你心里所想的事情。但请你相信我们的党,会有一个很好的处理方法的。”说着,在他面前伸出了手,何凯迟疑了一下,也伸手和他握了起来。
“不过呢,何指导员所说的情况也要注意一下,有点准备也是好的。”杜英豪脸色也有点严峻,他也不是笨蛋,对何凯说的他也是有点相信。对于这条战线上的斗争,他是颇有经验的,过河拆桥的事情他也不是不见过。最少,他对方云还是有好感的,是一个人才,所以他要尽力去保护他。
方云、何凯点点头。方云把门外的警卫员叫进来,吩咐他把二排长王文宾找来。
“方连长,你和指导员,王文宾上士他们几个结拜了兄弟吧?”杜英豪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错。”方云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他了。他问杜英豪:“你从事这份工作有多久了?”
“有两年了。在苏区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特高科的人了。”杜英豪说。
方云与何凯对望了一眼,苦笑了起来。身边有了一个超级特工,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报告!”王文宾走了进来。
“王排长,你带几个机灵点的战士,悄悄往赤水河岸边去查看,看看那个地方水势平缓的,水不是很深的。适合渡河的。预备情况紧急的时候我们要用。”方云从窗口看看开始黑下来的天空。王文宾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遵命出去了。
“三弟,你有什么打算?”何凯问。
方云现在连苦笑都挤不出来,慢慢的沉声道:“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浮桥烧还是不烧!”
杜英豪脸色也有点凝重,他点点头说:“我也很想知道。”
这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元厚邓大军团指挥部,林杰坐在地图桌旁,听着邓大军汇报一团在元厚的战况汇报。赤水河上,革命军一军团的主力部队正快速的通过架好的两座浮桥。
“方云?就是上次李克点名要的那个翻译?”林杰皱眉问道,他记忆力好,还记得已经快有几个月的旧事。
“哦,我也有点印象,对了,好像是伍墨涵同志把他接走的。”政委付明对这事情也还记得。“是的。方云同志现在是先遣连连长。”邓大军回答道。
“从下午五点被近十倍的川军围困,能坚持三个多小时,这个连战斗力很强啊。”叶少英参谋长问:“组织过突围吗?”邓大军有点惭愧,不知道怎么回答。
“报告:二营组织过三次,但敌人攻击的很猛烈,部队伤亡很大。为了整个军团的安全渡河,我们不得不暂时放弃,改为利用先遣连作为钉子,牵制川军的进攻力量。”李子平说话了,“到目前为止,这个方案是成功的,先遣连有力地牵制了川军的进攻力量,为军团主力渡河赢得了时间。”
“嗯,能分清主次,李政委,你做的不错。”林杰站起来,伸手拍拍李子平的肩头,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隐。“看看部队过完河了吗?全军要加速行军,快速赶到土城。”说完扭头就走,在快要出门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邓大军,你马上组织好部队,跟上军团主力。部队善后的事情,就交给李子平负责好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子平嘴角隐隐泛起一丝冷笑。
“军团长,这个李子平有点问题。那个先遣连的位置不对嘛。”出了一团指挥部,参谋长叶少英在林杰身边轻声说。
“我知道。政治上的事情我们少管,目前和中央纵队会合是最重要的,其它的我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想不到李飞耘的动作够快啊,短短二十天就围上来那么多部队。”林杰说着,顿了一下,“我命令李子平留下来处理收尾的事情,就是要看看这件事情的结果。如果李子平组织力量去接应那个连队,那么,说明上面暂时还没有动手的意思,反之,就难说了。走吧,我们自己的事情都一大摊。”
叶少英看着身边的林杰,背后有点凉凉的。
夜是越来越深沉,阵地上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方云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着退进黑暗中的敌人,嘶哑的道:“张排长,马上清点人数。把伤员送下去。”转身猫着腰来到了二排阵地,找到了正在焦虑的看着浮桥方向的王文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根未烧尽的木头一闪一闪的,有点象鬼火。
一会儿,杜英豪也过来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不再说话了。
“三弟,往下游走六百米有个地方好渡河。上游工兵架浮桥的时候漂了一些木头和木板下来。我叫他们扎了两个木筏。”王文宾语气还是有点急促。“嗯。”方云有点心不在焉,“对面情况怎么样?”
“太黑了,看不清。”
“二哥,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
“……不知道。我祈求不是真的。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对我们的。你说是不是啊?三弟?”
方云内心何尝不希望呢?
“也许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要部队注意警戒。”方云心里也是很紧张。
杜英豪也冷着一张脸,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候,离他们有半里远的河面上燃起了火光,很快两条火龙就在赤水河上腾空而起!方云的脸色刹那间血色尽失!心象是被人重重的捅了一刀,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蔓延到全身,“不!”他悲愤的吼叫了一声,浑身象被抽光了力气,斜靠在战壕上,泪水夺眶而出。
“不可能,不可能……”王文宾目光呆滞的看着半里外的火光冲天,说不出话来。杜英豪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战壕上,尖利的砂石把他手划破了,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空荡荡的。
很快,方云悄悄地抹干眼泪,脸色冰冷得像一块千年寒冰,眼中闪出一道阴翳的寒光。他愣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准备撤退!”
李子平扭头看了燃烧的浮桥一眼,目光扫过先遣连的阵地时,心情是复杂的。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不要怪我,保重!”说完后,他提起精神,一夹马肚,大声道:“同志们,加把劲!跟上!”
一团的断后部队在夜色中匆匆往土城方向赶去。
中央军委副主席周卫国已经是第三次站在了土城赤水河的浮桥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中央纵队的部队基本已经全部过河了,就剩下警备部队和准备烧桥的战士。
“这个林杰,到底搞什么啊?怎么还不到?”周卫国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看着革命军一军团来的方向。形势严峻,中央军委决定连夜放弃土城,急行军进四川古蔺,以摆脱川军、黔军的合围。
“报告周副主席,一军团马上就到达土城。”一名警卫员飞快的跑过来报告。不到十分钟,周卫国看见了一军团的先头部队……
华泽民指挥着中央革命军进驻古蔺后,发现宜宾的川军又压上来,马上带领部队转移到云南的扎西休整。川军和黔军见革命军进入云南后,就退了回去。
就在两座浮桥火起没有多久,约一里外的川军阵地忽地亮起漫天红光,数以千计的火把犹如火烧云一样迅速地向方云他们的防御阵地卷过来,喊杀声有远而近,不时有桔红色的弹道在夜色中飞舞。
川军亦发现了河面上的浮桥被烧,判断出了革命军的意图,立即发起了攻击,明目张胆地狂攻上来。在先遣连阵地对面二营的阵地上,也还有一些留守部队,反击的枪声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川军从三个方面围了上来,在方云他们身后,是冰冷的赤水河。
“一排随我留下来掩护,二排、三排由杜副连长带领,带好伤员,立即撤退,快!”方云见情势危急,当下强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部抛掉,强打起精神下了命令。他明白,如果这时候他乱了,先遣连就要全搁在这里了,那可真的如了某些人的意。
“妈的,想我死,没有那么容易。”方云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但脸上依然是平静如水。被暗中抛弃、清洗这件事情,目前也只有何凯、杜英豪和王文宾三人知道,还没有传开。但是退路被断,还是引起了先遣连一些战士的恐慌,毕竟象征着退路的两座浮桥正在噼噼啪啪烧得正欢。但是,当他们看见方云在火光中坚毅冷静的面容和大声有力的命令后,心中的恐慌莫名地消失了,人也镇定下来。
“二排、三排的听令,马上把身上的弹药交出一半,一排长负责收集,动作要快。”方云看着川军的火把是越来越近,已准备进入步枪射程了。杜英豪、王文宾两人都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正在有条不紊地下命令的方云,当下两人也从失落的负面情绪中振作起来,协助起方云的工作来。
“文宾,等下你负责带路。英豪,先把伤员运过河。”方云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检查着自己武器。
“连长,那你们呢?”杜英豪问道,他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先不用管我,木筏只有两个,你们全体过完河后,就留下一条木筏给我们。英豪,过了河后,要注意隐蔽,具体情况就看你随机应变了。”说着,方云河杜英豪约定了会面的接头暗号。
“好,保重!要活着回来。”杜英豪伸出手和他有力地握了一下。
“彼此保重。”方云说着,然后对着集合好的一排大声说:“一排,全体有!”
十八位勇士整齐笔挺地站在了方云面前。
“稍息!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同志们!跟着我,去狠揍川军那帮兔崽子!”说完,第一个迎上了汹汹而来的川军。
“妈的,什么时候有我‘大刀’怕的时候?大伙儿上,跟着连长去砍了他娘的。”张连武怪叫了一声,跟了上去,一排的其他战士也是哄然一笑,紧跟着也消失在了小村的另一头。
杜英豪眼圈有点湿润了,心想这些都是多么好的士兵啊,为什么有些人就要揪住过去不放呢?他紧紧捏住了拳头,暗中发誓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动作快点!快!”杜英豪带着先遣连的大部,跟在王文宾后面,到了一个水势缓慢的河湾。木筏不能上太多人,一次最多也就是能运送八个,除开撑船的,也就是说两条木筏最多一次也就是能够运12人过河。
看着第一批伤员向河对岸运送后,杜英豪、王文宾两人望着不远处小村庄冲天的火光和稠密的枪声,知道方云和川军已交上手。两人在心中不由自主地暗道:“你要回来。”
木筏很快返回来了。
杜英豪说:“王排长,你带几个人和伤员先过去,要注意警戒。”王文宾点点头领命去了。
数也数不清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估计敌人也知道在赤水河西岸剩下的都是一些断后部队,革命军主力已撤到了东岸,所以打得非常凶猛。革命军士兵虽人人拼命,奋不顾身,但在敌众我寡下,仍是纷纷中弹牺牲了。冲上来的敌兵异常凶残,对倒地的革命军战士均补上几枪,有的则把已牺牲的革命军战士的头颅割下来,以便事后邀功。
这一切方云都看在眼里,但又无能为力。
方云他们已被迫退到了小村庄的东面,其它三个方向都被涌上来的敌人占领。而在他身边,也只剩下了八个人,依靠着村里的残墙断壁顽强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咔嚓”一声轻响,张连武手中的轻机枪没有了子弹,这时两名敌兵猛冲了进来,明晃晃的刺刀直刺过来。张连武把手中的轻机枪一甩,砸到了其中一个敌兵的头上,当场把他砸晕了,随后抽出身后的大刀,三刀两下就把另外一个敌兵砍翻了。
紧接着后面又冲进来五个敌兵,开枪射击。张连武急忙拖着大刀躲到了一堵断墙下面。那五个敌兵也不是蠢人,刚才张连武挥舞大刀的英姿这些人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不急,因为现在他们是占有优势,只要把对方困住,对方是绝对跑不了的。这几个敌兵占好射击位置后,就开始喊话了:
“对面的,不要打了,投降吧。”
“你们打输了,就你一个了,把刀扔了吧,我们也缴枪不杀。”
“对对,我们也优待俘虏。”
……
张连武被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方云和黄胜利离他不远,被几堵断墙挡住了,一听没有了轻机枪射击的声音,就摸了过来,很快在枪声中听到了张连武和敌兵对骂的声音。他们绕到那几名敌兵后面,连连开火,射杀了那几名敌兵后,方云叫道:“张连武,快走。”
张连武提着大刀跑了出来,和方云他们一起捡起敌兵身上的武器弹药,捡完后还踢了几脚,骂道:“看你还缴枪不杀,看你还优待俘虏,妈的。”估计刚才被气得不轻。
方云带着张连武、黄胜利,收拢了战士,连他在只有六个人,个个带伤,身上的弹药也所剩无几了。方云摸出怀表看了看,自己在这里顶了也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杜英豪他们应渡过赤水河了,他叫道:“走!”
一行六人推出了小村东面,往集结点赶去。敌人发现了村东面没有了枪声,涌了上来,接着忽隐忽现的火光,远远看见几个人影往河边跑动,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方云几人喘着粗气跑到了河边,看见一条木筏静静的拴在河边,不由欢呼一声,马上解开绳索,用竹篙猛点,木筏就向河对岸飘去。
过了约有十分钟,敌兵追到河边,看见木筏已过了河中央,没有办法,胡乱的打了几枪就慢慢退去。
木筏靠到东岸后,方云才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第一卷 第十三章
贵州省,位于中国西南云贵高原东北部。明朝开始建省。面积约有十七万平方公里。省内少数民族众多。山多地少,地势相当破碎,有“梁子”(顶部平缓,两侧陡峭的梁状山脊),有“坝子”(山地高原间的小型盆地和河流宽谷),有“地无三里平”之说。春季多冰雹,秋季多阴雨,冬季多雨淞。贵阳,遵义一带年平均阴天日数在两百天以上,故又有“天无三日晴”之说。
方云带领的先遣连在元厚防御战中,损失过半,除去十几名重伤员,剩下的五十多名战士中,大多数或多或少都带了点轻伤,真正没有负伤的只有十来个人,这其中还包括林雪、许丽两人,张文娟在撤退的时候,被流弹击中牺牲了。二十多匹马骡也只剩下了三匹马,轻机枪还剩一挺,物资损失惨重。
伤口虽然包扎妥当,可是方云的心在滴血。看着周围隆起的新坟,想起英勇牺牲后惨遭割头战友,以及被抛弃被出卖的愤懑,他涌起前所未有的强烈仇恨。
先遣连所有的残余人员,在方云、杜英豪和何凯的说明下,都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士气低落,目光涣散。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崩塌后,对人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
这时候,负责警戒的林红军匆匆穿过树林来到这个隐秘的林中驻地,焦灼地说:“西北面有敌人出现,除开川军外,还有当地的民团、保安队跟随,约有四百多人。我们要赶快转移。”
王文宾心中压抑,茫然道:“往那里去?我们是被抛弃的?”
方云收拾起心情,打起精神说:“这里山多林密,敌人不一定会搜索到我们的踪迹。可是,这里毕竟是战场范围,缺少给养。唯今之计,就是潜回桐梓附近的山区中去,那里靠近黔北的物资集散地,情况我们也比较熟悉,在那里,我们应该可以躲避过敌人的搜捕。”他把目光投向王文宾、杜英豪、何凯、林红军、黄胜利、张连武等人,断然说:“我们马上走!只要我方云有一天命在,那些陷害我们的人休想有一天日子好过!”
方云一行人夜行昼伏,千辛万苦,挨饥忍饿,花了近五天的时间,终于潜回到了桐梓附近的天门洞溶洞群一带,安定下来。他们已和革命军中央纵队失去了联系,不知道革命军已运动到哪里,而革命军也认为他们已经被消灭了(在当时的环境下,一个连队被消灭是很正常的)。于是,方云他们就像朵浪花,消失了。
冬季在山里猎食非常困难的,好在方云他们带的给养还算足够,勉强还算维持得下来。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方云带着没有受伤的战士,把方圆几里内的地形都摸熟悉了,发现这里还真是个理想的休息地点:山石陡峭,溶洞成群,有点深邃的溶洞还不知道通向何方。溶洞里干燥温暖,对伤员来说,是个好地方。最担心的水源也不是问题,溶洞有几个地方有山体渗漏下来的露水。
不可否认,感觉到被无情的抛弃后,方云、何凯几兄弟的心态都起了变化。
对于党中央高层对他们的事后清洗,方云是没有做好相应心理准备的。在他内心中,还是有一定幻想的,认为自己是党中央新近竖立起来的英雄人物,况且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问心无愧的,再怎么秋后算帐,也不会落到他身上的,所以,当事情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受到的打击也是特别大。
在苏区这几年,方云对内部党派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他也是耳闻目见的,只不过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经骨,饿其体肤。如今时世之艰难,我辈必当坚持下去。”陷入绝境的方云给自己下了决心,“对于成为‘那个人’的渴望,是我奋发前进的动力。”
杜英豪也是一样,以前很阳光很亲切的一个人,变得一天到晚板着个冷脸,人也沉默寡言起来。有不少时间,大家都看见杜英豪一个人坐在洞口外面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天,杜英豪对方云说:“方云,我要走了。”
方云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有点理解他,作为一个忠诚的国家社会党员,不管自己个人遭受到什么挫折,都不会影响到他对党的忠诚和热爱的,正是这些人,构成了一个党的脊梁。
可是,杜英豪的内心想法是否是真的如此?
“这样吧,等过段时间后,部分轻伤员的伤势也好了,再看看吧。而且敌人正在到处搜捕革命军,也不安全。”方云还是提出了挽留。杜英豪淡漠地看了一眼,没有反对。
日子过得依然平淡,大家都觉得前途很是迷茫。方云决定到周边去走走,一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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