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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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龉笾菥辰纾讲攀站4哟宋馐拉'又失贵州了。叙次明白。
  且说贝子赖塔,自广西攻云南,令傅宏烈在后策应,是时马雄已死,其子马承荫降清,留守南宁,部下多桀骜不驯,仍有变志。宏烈奏请马军随征,免为内地患,未接复旨,不料为承荫所闻,邀宏烈亲往部勒。宏烈即行,部将多说承荫狡悍,不如勿去。宏烈道:“承荫已降,奈何疑他?”径领数十骑往南宁。承荫率众出迎,格外恭顺。宏烈偕承荫入城,城门陡阖,伏兵齐起,竟将宏烈拿下囚送云南。吴世昂炅医担炅掖舐畹溃骸岸嫖磁咽保壹篡雷啵缰冶匾旆矗液薏辉缑鸲遥训阑箍洗幽忝矗俊笔拉'命左右将宏烈处斩,宏烈骂不绝口而死。此信传到赖塔军中,赖塔急檄莽依图攻南宁,承荫也率象阵迎敌。
  亏得莽依图已闻蔡军消息,也照毓荣计策,击败承荫。承荫入城拒守,莽依图围攻数日,总督金光祖亦率兵前来,两下合军攻破南宁。活擒承荫,解京磔死。
  广西已定,赖塔遂一意进攻,与蔡毓荣军相遇,直趋云南。贝子彰泰继进,沿途相率迎降。各军至归化寺,距云南只三十里,世Щ碳蓖蜃矗侥馇蚕墓嗟仍俪鼍艿校霰ㄕ粤级坝纱ǜ暗幔肆钕墓唷⒑⒙肀Φ龋谱枵跃鹈惩剂觳狡锸蛴饺锿狻9惩枷蚴卦颇希闯⒂校潦且嗲跋笫偻罚形熬2拷浒彩壁傻溃骸跋墓嘣孟笳螅兴埽饴砗喂矢囱舱蓿俊惫惩嫉溃骸跋墓嗵肮ψ返校且灾掳埽岵还钕蟪宸妫⒎强肯笞返校泻尾豢伞!彼蝗弧S谑侵鼻鞴榛拢肭灞诱獭G灞醋诱锰┰谧螅邓谟遥铰芳泄ィ惩悸示勒剑悦廖纾迦次褰特谷偌荒苋∈ぃ錾患疲莼鸱倭郑种辛已嫔咸冢诺弥谙蠓追茁掖堋U锰├邓耸蒲诨鳎惩贾坏冒茏摺H孟笳螅急换魍耍晌街了啦晃颉
  清兵遂进逼云南省城,世Ц吹飨墓嗟然鼐龋粤级坝治沧范础9鲁瞧埃拿娉瑁馐拉'保守五华山,饬健卒乞师西藏,又被赵良栋查获,眼见得围城援绝,指日灭亡。
  夏国相、马宝、胡国柱、郭壮图等,明知灭亡不远,只因身受遗命,以死自誓,两边复血肉相薄,延续数月。到康熙二十年十月中,城中粮尽,军心遂变,南门守将方志球,阴与蔡毓荣相通,放蔡军入城,由是诸军齐进,胡国柱急来拦阻,一炮飞来,正中面颊,立即毙命。
  夏国相、马宝犹督兵巷战,被清兵围裹,大叫:“降者免死。”部兵遂倒戈相向,把夏国相、马宝都戳下马来,擒献清军。蔡毓荣即驰上五华山,守将郭壮图自杀,余兵统已溃散,当即冲入世ё∷拉'已悬梁自尽,侍女等一齐下跪,哀乞饶命。毓荣约略一顾,忽觉侍女中间,有两人生得非常美丽,泪容满面,犹自倾城。毓荣仔细询问,方知是三桂遗下的宠姬,便命军士好生保护,不得有违。正嘱咐间,将军穆占亦率兵进来,听见毓荣嘱咐的言语,忙道:“蔡将军不要独得,须留一个与我。”这样东西,原来人人欢喜。毓荣无法,遂将一美姬分与穆占,一美姬带出自用。随后诸军齐到,争取子女玉帛,只赵良栋严禁部下掳掠,仅取藩府簿籍,留献京师。捷报传达清廷,下旨析三桂骸骨,颁示海内。世准都跋墓嗟龋馑捅本:罄聪墓唷⒙肀Φ龋”涣璩俅λ溃馐纤焱觥P∽佑钟幸皇溃旱崮弦黄萍ぢ伲於ㄓ衫淳故と恕
  假使吴宗能永古,人生何必重君亲。
  滇藩已灭,还有闽、粤二藩,尚在未撤,究竟作何处置,且俟下回再说。
  三桂称帝之日,天大风雨,虽属适逢其会,要不可谓非天怒之兆。称帝以后,未几遘疾,曩昔冤厉,丛集而来,此亦作者烘托笔墨,然固一神道设教之苦心也。三桂已死,大局瓦解,作者故作简笔,一一收束,愈见灭亡之速。三寸不律,缭绕烟云,忽如万岫迷濛,忽如长空迅扫,不可谓非神且奇云。
  第二十六回 台湾岛战败降清室 尼布楚订约屈俄臣
  却说诸清将歼灭滇藩,陆续班师,到了北京,闻尚之信、耿精忠,亦已逮到治罪。原来尚之信归命后,清廷屡促出师,他只逗留不进,及三桂已死,始从征广西,驻军宣武,会之信弟之孝,谋袭藩位,遣藩下人张士选赴京告密。清京遂遣侍郎宜昌阿等,驰往按问,当由都统王国栋出证罪状。之信闻知,自广西驰归,袭杀国栋。宜昌阿便檄粤军,擒归之信,有旨赐死。之孝亦坐罪革职。尚藩完了。耿精忠亦为诸弟所劾,召至京师,交部议罪。大学士明珠首言精忠应加极刑,遂把精忠磔死。耿藩又了。惟孙延龄妻孔四贞,为太后义女,且劝夫反正,先至京师声明,有旨实封郡主,禄赡终身。于是大赦天下,诏户部发帑代偿宿负,并减免用兵各省赋税,特下一道明谕道:当滇逆初变时,多谓撤藩所致,欲诛建议之人以谢过者。朕自少时,见三藩势焰日炽,不可不撤,岂因三桂背叛,遂诿过于人?今大逆削平,疮痍未复,其恤兵养民,与天下休息。
  三藩已平,中国本部十八省,及关东三省,都属大清版图,真成了浩荡乾坤,升平世界。独有台湾郑经,抗志海外,偏不受清朝命令。海外田横。先是精忠叛清时,与经同攻广东,精忠归闽降清,汀州、泉州、漳州等郡,皆为经所据。精忠与清亲王杰书,合军攻经收复各郡。经退守厦门,嗣复令部将刘国轩等,分路入犯,攻陷海澄,围攻漳泉,巡抚吴兴祚与将军赖塔,出兵泉州,总督姚启圣与提督杨捷,出兵漳州,郑军始退。只海澄仍为国轩所据,湖南水师万正色,督率战舰二百艘,由海赴闽,与兴祚、启圣等,水陆夹攻,遂复海澄,并夺回金、厦二岛。郑经及国轩,仍退据台湾。将军赖塔意欲招抚郑经,省得再来缠扰,遂着人致书郑经,意旨婉转,颇承朝廷屡次招抚苦心。其中涉及议约不成之事,均将责任推诿于封疆诸臣,执泯削发登岸,彼此龃龉,对于郑经,则匆恕词,信中有云:“足下父子,自辟荆榛,且眷怀胜国,未尝如吴三桂之僭妄。本朝亦何惜海外一弹丸地,不听田横壮士,逍遥其间乎?今三藩殄灭,中外一家,豪杰失时,必不复思嘘已灰之焰,毒疮痍之民。若能保境息民,则从此不必登岸,不必薙发,不必易衣冠,称臣入贡可也。不称臣,不入贡,亦可也。以台湾为箕予之朝鲜,为徐福之日本,与世无患,与人无争,而沿海生灵,永息涂炭,惟足下图之!
  郑经得书,复请如约,只要把海澄县作为互市公所。赖塔倒也有意允许,不意总督姚启圣,偏说出许多后患,坚持不可。偏是汉人作梗。一场和议,化作飞灰。
  郑经有子数人,长子克,最贤,颇知礼贤下士,经连年出外,一切国事,都交克管理,并不闻有什么失政。只克乃是乳婢所生,并非嫡出,家人统看他不起,不过郑经爱宠克,又无过可摘,只得大家隐忍。嗣郑经连为清军所败,退归台湾,郁郁不得志,乃效战国时信陵君故事,日近醇酒妇人,借消愁闷,哪里晓得酒能伐性,色足戕身,警世名言。天下没有流连酒色的人,能延年益寿,不到一二年,酿成一种头昏目眩的病症,心肾两亏。日渐加重,竟致不起。遗言命克嗣位,奈家人素来轻视克,群小又惮他明察,合力构谋,不怕克不死。侍卫冯锡范甘作祸首,勾通内外,此时成功妻董氏尚存,听了左右谗言,平白地将克鸩死,拥立郑经次子克为主,袭爵延平郡王。克幼弱,不能理事,诸事统由冯锡范决断。锡范骄横不法,大失人心。台湾要保不牢了。谍报传入内地,闽督姚启圣非常得意,想乘此吞灭台湾了。
  姚启圣系浙江会稽人,证明汉族。少年时已胆大敢为,后来从征有功,康亲王杰书竭力保奏,竟擢为福建总督。福建迭遭兵燹,十室九空,康亲王收服耿藩,驱逐郑氏,表面看是平靖,内容实是撩乱。当时闽中住着一王、一贝子、一公、一伯,及将军、都统各员,都带着皇室禁旅、满洲健儿。这班兵士,吃了百姓的粮米,占了百姓的房屋,还要百姓的子弟,给他当差,百姓的妻女,畀他侍寝,可怜这等小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到了康亲王奉旨班师,兵士们掳去金帛,不可胜计,还有眉清目秀一班俊仆,娇娇滴滴的一班妇女,兵士不肯舍去,也要把他们带回。姚启圣假义行仁,面请康亲王下令禁止,暗地里设法偿还,计捐金二十万两,拔还难民二万多人,这不可谓非姚氏功德。因此闽人感激异常,多摆着长生禄位,供奉这位总督姚公。人人说乱世时难以做官,吾谓乱世时做官反易,如若不信,请看姚启圣。启圣暗想,人民已受笼络,功劳还是寻常,总要做一件大大的事业,方不愧为清家柱石。适值台湾内乱,立即奏了一本,说是台湾主少国危,时不可失。康熙帝便令王大臣会议,内阁学士李光地请即照准,康熙帝遂降旨准奏。启圣复力保降将施琅,材可大用,得旨授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加太子太保衔。武将加文衔,也是清朝创举。
  施琅本郑氏旧将,习知海上险要,到任后,日夕督操,练成水师军二万,分载战船三百艘,指日攻打台湾。会彗星出现,尚书梁清标,及给事中孙蕙,疏陈天象告警,不宜用兵,有诏暂停进剿。施琅力主出师,朝议又迁延数月。到康熙二十二年,因施琅屡次上奏,遂如所请。又是一个卖主求荣。台湾在福建东北,姚启圣欲候北风进取台湾,施琅独请乘南风先取澎湖。且言:“澎湖不破,台湾无取理,澎湖失,台湾不战自溃。”遂疏请力任讨贼,留督臣在厦门济饷。康熙帝又言听计从,于是施琅遂进兵澎湖。守将刘国轩四面筑垣,环列火器,把澎湖守得格外严密。施琅遣游击蓝理为先锋,乘潮进薄,自乘楼船继进。国轩令守兵连放火炮,间以矢石,自昼至夜,相持不下。忽然飓风大起,波如山立,战船随流簸荡,支撑不住。国轩驾船而出,直冲楼船,施琅急督兵迎敌,猛被一箭射来,正中琅目,琅不禁失声,几乎跌倒。幸亏总兵吴英,见主帅受伤,一面令亲卒保护施琅,一面率军士力战,炮矢齐发,射退国轩,大风亦渐渐平息,两边鸣金收兵。
  次晨,施琅定计分攻,力惩前创,命总兵陈蟒,率五十艘攻鸡笼屿,总兵魏明,率五十艘攻牛心湾,自督五十六艘分作八队,直捣中坚,仍用蓝理为先锋,另具八十艘为后应。国轩见清军继出,正拟坚守,仰见东南角上,微云渐合,立命发兵。部长曾遂道:“施琅再来,必惩前辙,我军不如固守为是。”国轩道:“今日必有大风,正可一鼓歼敌,何为不出?”曾遂问道:“主帅何以知有大风?”国轩以手指东南角,示曾遂道:“汝在海上多年,难道不知海上气候,云合风生,雷鸣风止么?”曾遂喜跃而出,率领战舰,先来迎敌。
  适遇一清舰驶至,舟上大书蓝理二字,曾遂知清军前锋已到,喝令水兵接仗。此时正值盛暑,蓝理裸着半体,立在船头,两手执着双刀,先把敌兵劈下了数十个,敌兵见蓝理凶猛,各执长枪刺来,蓝理将双刀乱削,削断枪杆无数,又砍了好几个敌兵。自身也着了十多枪。
  谁叫你裸体?陡遇一弹飞来,掠过蓝理肚腹,蓝理向后而倒。那边曾遂大呼道:“蓝理死了!”突见蓝理跃起,持刀大吼道:“蓝理尚在,曾遂死了。”应对有趣。复连呼:“杀贼,杀贼!”震声如雷。施琅闻蓝理被伤,急率军舰上前,见蓝理腹破肠出,鲜血淋漓,忙令蓝理弟蓝瑗、蓝珠,翼蓝理下了小舟,掬肠入腹,裹好创处,载回营中。
  说时迟,那时快,国轩已联樯而来,接应曾遂,奋力相扑。施琅命各队分列,人自为战,枪戟并举,箭弹互施,真杀得天日无光,风云变色。突然间天空中一声霹雳,响彻海滨,国轩不胜骇愕,曾遂以下诸将士,都相顾失色,军心一乱,哪里还愿抵敌?眼见得败阵退还。清军乘势掩杀,焚毁敌舰百余艘,毙敌兵万余名,国轩仓卒退至牛心湾,遇清将魏明杀来,不敢抵当,另走鸡笼屿,又遇着清将陈蟒,前后左右,统是清兵,没奈何逃奔台湾去了。
  施琅乘胜至台湾,舟泊鹿耳门,胶浅被搁,敌舰复来攻击。施琅连忙对仗,火箭火弹,互掷一阵,怎奈敌兵如蚁而来,施琅舟不能动,被他四面围住。正紧急间,蓝理摇舟来救。
  敌大惊,相率披靡。蓝理左手执盾,右手执刀。跃上敌船,连斩巨魁十余人,敌兵凫水遁去。乃请施琅易舟,琅执理手,并问创疾。蓝理笑道:“主帅有急,就使创裂至死,亦顾不得许多。”副将义务,理应如此。遂与施琅轰击郑军,郑军退去。
  次晨,海上大雾迷濛,潮高丈余,施琅、蓝理等鼓舟而入,国轩方在岛上督守,见清军随潮进来,推案起立,叹道:“闻先王得台湾,鹿耳门潮涨,今又这般,岂非天数么?”遂遣使迎降,缴出延平郡王招讨大将军印,献出台湾版籍。自顺治十八年,成功据台湾独立,二十三年而亡。
  施琅遣人由海道告捷,七日至京,康熙帝大喜,封施琅为靖海侯,命克塽等入都,授克塽海澄公,刘国轩、冯锡范亦封伯爵。克塽以下,皆得受封,康熙帝算是厚道,然冯锡范亦得伯爵,未免赏罚不当。遂于台湾辟地垦荒,设一府三县,隶属福建省。自是清朝威力,远达海外,琉球、暹罗、安南诸国都,遣使朝贡,连欧洲的意大利、荷兰等国,亦通使修好,请开海禁,求互市。廷议准海滨通商,设粤海、闽海、浙海、江海四关,置吏榷税,这就是沿海通商的基础,小子且按下慢表。
  且说中国北方,有个俄罗斯国,元朝时,已被蒙古兵灭掉大半,到了元朝衰微,俄罗斯又渐渐强盛起来,把蒙人尽行驱逐,独霸一方。满清初兴,遣兵略黑龙江,俄罗斯亦发远征军,越外兴安岭,到黑龙江北岸。会清兵入关,无暇远略,俄将喀巴罗领了几百个俄兵,将黑龙江北岸的雅克萨地占据了去,用土筑城,屯兵把守,复分兵下黑龙江,被清都统明安达礼及沙尔呼达,先后击退,只是雅克萨城占据如故。
  康熙二十一年,三藩削平,海内无事,康熙帝想驱除俄人,略定东北,先差副都统郎坦,托名出猎,渡过黑龙江,侦探雅克萨城形势。郎坦回奏俄兵稀少,容易扫除,康熙帝乃决意征俄,预命户部尚书伊桑阿,赴宁古塔督造大船,并筑造墨尔根、齐齐哈尔两城,添置十驿,以便水陆通饷。又遣萨布素为黑龙江将军,筹画战备,令蒙古车臣汗,断绝俄人贸易。二十二年,俄将模里尼克率可萨克兵六十多人,自雅克萨城出发,直到黑龙江下流。适遇清船巡弋,一鼓而起,把六十多个可萨克兵,尽行拿住。模里尼克没有飞毛腿,自然一并捉来,送到齐齐哈尔拘禁。
  二十三年,清兵至雅克萨城劝降,俄兵不从。
  二十四年,清都统彭春率水陆两军北征,陆军约万人,随带巨炮二百门,水军五千人,战舰百艘,从松花江出黑龙江,齐集雅克萨城下,俄将图尔布青严行拒守,部下兵只四百多名,彭春令他把城退让,引兵归国,图尔布青恃着骁勇,不肯听命,清兵始用巨炮轰城,图尔布青开城接战,以一抵十,以十抵百,倒也一番鏖斗,确是一员勇将。怎奈众寡悬殊,究不相敌,只得弃了土城,退至尼布楚。彭春令军士将土城毁去,率兵凯旋,谁知到了次年,图尔布青偕了陆军大佐伯伊顿,又到雅克萨地,不怕死的硬头皮。筑起土垒,驻兵守御。彭春复引兵八千,运大炮四百门进攻,图尔布青令伯伊顿守住土垒,自率部兵抵死拒战。他手下不过四百多人,前次伤亡了数十名,只剩得三百多人,他独能与八千清兵往来冲突,清兵围住了这边,他冲到那边,围住了那边,复冲到这边。清初劲旅,尚难把三百俄兵,一鼓歼灭,可见俄兵强悍情形。彭春焦躁起来,督令开炮。图尔布青还不管死活,来夺炮具。轰的一声,图尔布青中弹倒毙,俄兵方逃入垒中。
  伯伊顿部下,亦只一、二百名,同了图尔布青部下遗兵,死守不去。清兵放炮轰垒,他却掘了地洞,令部兵穴居避弹,弹来躲入,弹止钻出,垒有残缺,随时修补,弄得清兵没法。适荷兰贡使在都,自称与俄罗斯毗邻,愿作居间调人。康熙帝遂命荷兰使臣,遗书俄国,责他无故寇边。旋得俄皇大彼道复书,略言:“中俄文字,两不相通,因致冲突。现已知边人构衅,当遣使臣诣边定界,请先释雅克萨围兵。”康熙帝因穷兵徼外,未免过劳,遂允与议和,饬彭春解围暂退。于是俄遣全权公使费耀多罗,到外蒙古土谢图汗边境,遣人至北京,请派官与议。康熙帝命内大臣索额图等往会,途次闻土谢图与准噶尔构兵,不便交通,复折回京师,再遣从官绕道出境,通信俄使,议定以尼布楚为会场。索额图又奉使至尼布楚,带领西洋教士张诚、徐日升作为译官,另备精兵万余人,水陆并进,直达尼布楚城外。俄使费耀多罗亦率千人到尼布楚,见清使兵卫甚盛,颇有惧色。外交全恃兵力。次日在城外张幕开会,两国公使及从人毕集,护兵各二百余人,手执兵刃,侍立两旁。俄使开议,语言輈磔,索额图全然不懂,经张诚翻译,始知俄使要求,以黑龙江南岸归清,北岸畀俄。
  索额图道:“哪有此理?今日俄欲议和,须东起雅克萨,西至尼布楚,凡俄领黑龙江及后贝加尔湖殖民地,一律归我方可。”以尼布楚归中国,足阻俄人东来之锋,索额图初议,很是有理。俄使费耀多罗也不懂索额图的说话,复由张诚译出,交与俄使。俄使阅毕,只是摇头。索额图见和议不谐,径自回营。翌日复会,索额图稍稍退让,拟把尼布楚地,作为两国分界。俄使亦不允,索额图又盛气回营。张诚等往来调停,复由索额图少让,北以格尔必齐河及外兴安岭为界,南以额尔古纳河为界,俄人所有额尔古纳河南堡寨,当尽移河北。俄使尚坚执不从,索额图遂召水陆两军,会齐城下,拟即攻城。俄使不得已照允。
  遂于康熙二十八年订约互换,约凡六条,大旨如下:一 自黑龙江支流格尔必齐河,沿外兴安岭以至于海,凡岭南诸川,注入黑龙江者,属中国,岭北属俄。
  二 西以额尔古纳河为界,河南属中国,河北属俄。
  三 毁雅克萨城,雅克萨居民及物用,听迁往俄境。
  四 两国猎户人等,不得擅越国界,违者送所司惩办。
  五 两国彼此不得容留逃人。
  六 行旅有官给文票,得贸易不禁。
  约成,勒碑格尔必齐河东及额尔古纳河南,作为界标,用满、汉、蒙古、拉丁及俄罗斯五体文字,这叫作中俄《尼布楚条约》。正是:外交开始成和约,后盾坚强怵外人。
  自是中俄修好,百余年不兴兵革。蒙古以北,已断轇轕,只蒙古尚未平靖,且待下回再说平定蒙古的方略。
  台湾孤悬海外,向未入中国版图,郑成功占踞二十余年,至其孙克塽降清,台湾始为清有,风止潮涨,一战成功,岂真天意使然?亦强弱不敌之一证也。至若尼布楚议和,清史上称为最荣誉之条约,实则俄兵远来,势孤而弱,清军近发,势盛而强。此约之成,宁非强弱不同之再证乎?然彭春再出,穷年累月,不能破一雅克萨土垒。索额图原议不谐,终至让步,俄之强已可知已。文中一鳞一爪,莫非叙述,亦莫非眉目,在善读者默会可耳。
  第二十七回 三部内哄祸起萧墙 数次亲征荡平朔漠
  上回说到索额图赴会时,本自蒙古通道,因土谢图与准噶尔构兵,中道被阻,以致折回。索额图与俄订约,已于上回叙毕,只准噶尔构兵一事,还未说明,本回正要续说下去。
  却说中国长城外,就是蒙古地方,分作三大部:一部与长城相近,叫作漠南蒙古,亦称内蒙古;内蒙古的北境,又有一部,叫作漠北喀尔喀蒙古,亦称外蒙古,这两部统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后裔;还有一部在西边,叫作厄鲁特蒙古,乃是元太师脱欢,及瓦剌汗也先的后裔。
  漠南蒙古,内分六盟,清太宗时已先后归附,独喀尔喀、厄鲁特两大部,尚未帖服。喀尔喀还遣使乞盟,厄鲁特从未通使,清朝亦视同化外,不去过问。只厄鲁特自分四部,一名和硕特部,一名准噶尔部,一名杜尔伯特部,一名土尔扈特部。准噶尔部最强,顺治年间,准噶尔部长巴图尔浑台吉,并吞附近部落,势力渐盛。康熙初,浑台吉死,其子僧格嗣立。僧格死,其子索诺木阿拉布坦嗣立。僧格弟噶尔丹,把侄儿杀死,篡了汗位,(外人称头目为汗)并将和硕特、杜尔伯特、土尔扈特等部,尽行霸据;于是向东略地,欲夺喀尔喀蒙古。
  喀尔喀蒙古,旧分土谢图、札萨克、车臣三部,土谢图与札萨克相连,札萨克汗,娶了一妾,人人说她是西施转世,天女化身;此女又来作祟。艳名传到土谢图部,土谢图汗,竟成了一个单相思病,他却想出了一个计策,阳称到札萨克部贺喜,令部下包裹军械,分载橐驼身上,假说是贺喜的送礼,随带了部役数百名,向札萨克部进发。这蒙古地方,本没有什么宫室城郭,就使是头目住所,也不过立个木栅,叠些土垒,便算了事。土谢图汗既到,就有札萨克部役接着,通报头目。札萨克汗出来迎入,席地而坐。土谢图汗便道:“闻得贵汗新纳宠姬,特来道贺!”札萨克汗答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妾已娶得多日了。”土谢图汗道:“敝处与贵部,虽系近邻,有时也消息不通,直到近日方知,特备薄礼相遗,尚祈笑纳。”札萨克汗道:“这是更不敢拜领了。”土谢图汗道:“这也何必客气!只是贵姬艳名远噪,叨在邻谊,可否一容相见?”札萨克汗道:“这又何妨。”说罢,便召爱姬出室,与土谢图汗行相见礼。土谢图汗见她颀长白皙,楚楚可人,不觉心旌摇曳,魂魄飞扬,即定一定神,召部役解囊入内,喝声道:“何不动手?”札萨克汗茫无头绪,但见土谢图汗的部役,从橐中取出物件,光芒闪闪,都是腰刀。好一分贺礼。札萨克汗也管不得爱姬,转身就逃。那位爱姬,正想随走,怎奈两脚如钉住一般,不能前行,被土谢图汗拦腰抱住,出外就跑。喜可知也。这等部役一声吆喝,赶了橐驼,都回去了。
  札萨克汗既失爱姬,顿时大怒,召齐部役,来攻土谢图部。土谢图汗知札萨克汗不肯干休,急遣人联络车臣汗与札萨克汗对敌。札萨克汗不能抵当,率众败走。三部相哄,遂惹出一个大祸祟来。祸首非别,就是准噶尔部大头目噶尔丹。其实祸首不是噶尔丹,乃是札萨克的美姬。噶尔丹闻了此信,差人到札萨克部,愿与调停。札萨克汗大喜,便叫原使到土谢图部,索还爱妾。覆水难收,索还何用?原使应命至土谢图,坐索札萨克汗的爱姬。看官!你想土谢图汗费了好些心机,把这个美人儿,抱回取乐,哪里肯原璧归赵?已非全璧。偏这使人恶言辱骂,恼了土谢图汗,将使人杀死。噶尔丹借词报复,扬言借俄罗斯兵,来攻土谢图。土谢图汗大惧,忙整守备,待了数月,毫无影响,到边界窥探,亦没有俄兵入境,只有几个外来喇嘛,四处游牧。蒙俗向以游牧为生,邻境往来,也是常事,土谢图汗毫不在意。
  镇日里与抢来的美人调情饮酒,不防噶尔丹领了三万劲骑,道出札萨克部,越过杭爱山,直入土谢图境,与游牧喇嘛会合,使为前导,引至土谢图汗住所。时正夜静,土谢图汗拥着美人,酣卧帐中,忽觉得火焰飙起,呼声震天,宛如千军万马排山倒海而来,他也不辨是何处人马,忙从帐后窜去。噶尔丹杀入帐中,不见一人,到处搜寻,只剩得一个美人儿,睡在床上,缩做一团。噶尔丹也不去惊她,命部骑在帐外驻扎,自回内室,做了札萨克汗第三,慢慢的抱住娇娃,享受个中滋味。一夕换得二郎君,毕竟美人有福。到了次日,复分兵为两路,一路东出,袭破车臣部,一路西出,袭破札萨克部。假虞伐虩,噶尔丹颇有狡谋。他便踞着喀尔喀王庭,募集兵士数十万,声势大张。
  这喀尔喀三部人民,穷蹇无归,只得投入漠南,到中国乞降。康熙帝命尚书阿尔尼发粟赈赡,且借科尔沁水草地,暂畀游牧。噶尔丹也遣使入贡,康熙帝便令阿尔尼劝谕噶尔丹,要他率众西归,尽还喀尔喀侵地。噶尔丹拒绝清命,反日夕练兵,竟于康熙二十九年,借追喀尔喀部众为名,选锐东犯,侵入内蒙古。尚书阿尔尼急率蒙古兵截击。噶尔丹佯败,沿途抛弃牲畜帐幙。蒙古兵贪利争取,队伍错乱,噶尔丹返身来攻,阿尔尼不及整队,被他一阵掩击,杀得大败亏输,鼠窜而遁。
  康熙帝得了败报,定议亲征,先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率同皇子允礽,出长城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率同简亲王雅布,出长城喜峰口,并命阿尔尼率旧部,会裕亲王军,听裕亲王节制。又别调盛京吉林及科尔沁兵助战。车驾拟亲幸边外,调度各路大兵。是年七月,康熙帝启銮出巡,方出长城,忽得探报,恭亲王军在喜峰口九百里外,被噶尔丹杀败回来,康熙帝命诸军急进;途次,又闻噶尔丹前锋,已到乌兰布通,距京师只七百里,康熙帝倒也惊愕起来,飞诏征调裕亲王军,到乌兰布通,会截敌兵。旋得裕亲王军报,已至乌兰布通驻扎,帝心少安。
  且说噶尔丹乘胜南趋,到乌兰布通,遇着清营阻住,遂遣使入见裕亲王,略言追喀尔喀仇人,阑入内地,非敢妄思尺土,但教执畀土谢图汗,即当班师。裕亲王福全,把来使叱回。次日,两军对仗,噶尔丹用了驼城,依山为阵。什么叫作驼城?他用橐驼万余,缚足卧地,背加箱垛,蒙盖湿毡,环列如栅,作为前蔽,所以名叫驼城。前有象阵,后有驼城,倒是极妙巧对。清军隔河立阵,前面纯立火炮,遥轰中坚,自午至暮,驼皆倒毙,驼城中断。
  清军分作两翼,越河陷阵,遂破敌叠,噶尔丹乘夜遁去。次日,遣喇嘛至清营乞和。福全飞报行在,有诏“速即进兵,毋中他缓兵之计”,于是福全急发兵追赶,已自不及。噶尔丹奔回厄鲁特,遗失器械牲畜无算,复遣人赍书谢罪,誓不再来犯边,康熙帝偶有不适,遂谕来使回报噶尔丹,嗣后不得犯喀尔喀一人一畜,来使唯唯而去,遂诏诸王班师。第一次亲征,第一次班师。
  三十年,康熙帝以喀尔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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