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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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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错不了。”“不好办哪!”崇厚挠着脑门又说:“涉及到教堂就是涉及到洋务。尤其这上面说的那个王三,此人是不是教民,在没在教堂里,人家法国人承认不承认有他这个人?唉呀,太麻烦了。依我看,把武兰珍处置了就算啦,手不必伸得那么长。出了麻烦,咱们谁也抖搂不了。”
刘杰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说,这是什么话?都像你这样,要当官的还有什么用?想罢,拱手道:“卑职也希望草结了事。不过,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这么多张状子怎么办,官府向原告如何答复?洋人纵容包庇坏人,要不要负责?卑职才浅学疏,请大人明示。”
崇厚一听,脸蛋子顿时沉了下来。张光藻见他要发脾气,赶紧插言道:“刘县令所说是也!身为地方官,必须为民做主。况且,此案民愤极大。若不认真查处,岂但失职,于良心也交代不过去。难道堂堂的大清政府,就眼看着坏人逍遥法外吗?”张光藻又说:“大人精通洋务,又是天津最高的官长,当助卑职等一臂之力。”崇厚见张光藻这么说,也不好发作了。他想了想才说:“既然二位愿如此行事,本大臣也只好相助。为了慎重起见,张府台还要再审一次。确无讹误时,我再向洋人交涉。”“遵命!”
张光藻和刘杰告辞,连夜在知府衙门,对武兰珍进行了会审。把每个细节都审清问明,又取了主证和旁证。
两天之后,他俩又来见崇厚。崇厚见果然证据确凿,只好硬着头皮,向法国驻天津总领事丰大业提出交涉。几天后,得到答复:望海楼天主教堂里,根本没有王三这个人,也没有收过叫王三的教徒。指控武兰珍的供词,纯属捏造,刘杰、张光藻都不服气,又审问武兰珍。武兰珍起誓发愿,说他的供词千真万确。王三的左邻右舍,也都证实王三是教民,在望海楼教堂干活儿。
刘杰暗想:抓贼要赃,抓好要双。不把王三抓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然而,怎样才能抓住这个坏蛋呢?他冥思苦想,无有良策。最后,把张洪、赵亮请来商议。张洪说:“小人已派人暗中监视着王三。这小子一直没敢回家,甚至连教堂的门也没出。想抓他是不易的,除非进教堂去。”赵亮说:“我还有个主意,最好引蛇出洞!”刘杰忙问:“你说,如何引蛇出洞?”赵亮说,“据我们调查得知,王三有个姘头叫‘水蜜桃’,住在三不管。今年初,和王三勾搭在一起,非常要好。王三要娶她为妻,不知是钱不够还是其他原因,拖到现在也没完婚。据邻剧们说,王三经常去水蜜桃家鬼混。依小人之见,是不是从这个女人身上下点功夫?”“嗯!”刘杰点头说,“对,很有必要。”
经过详细商量,刘杰策划了一个捉拿王三的办法。张、赵二人听罢,照计而行。
第二天早饭后,张洪、赵亮化了装,来到三不管,找到水蜜桃家。张洪喊道:“屋里有人吗?”“谁呀?”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小张洪问道:“你是水蜜桃吗?”这个女人不悦地说:“这叫吗话?奴有名有姓的,干吗叫外号?”赵亮一听她是水蜜桃,冲张洪一使眼色,走进屋里。“你们是做什么的?没经主人允许,就往屋里闯?这可是闺房,奴可是没过门的大闺女。”张、赵二人也不理她,见屋里没外人,随手把门闩好。水蜜桃慌神了:“你们……你们这是做吗?”张洪问她:“你识字吗?”“多少认几个。”张洪从怀里取出捕票,递给她:“你看看这是什么?”水蜜桃吓了一跳:“哟,原来二位是官人。恕奴眼拙,多有得罪。请坐,我去给二位烧水。”“不用!”张洪正颜厉色地说,“你先别动,回答我的问话。”水蜜桃恐惧地说:“有话您就说吧!”“有个叫王三的,你认识不?”“吗?王三,唉哟,王三?”赵亮一拍桌子:“我们都查访清楚了,你可放聪明点,要不,就把你弄到衙门去说话!”“是,是。我认识他,不过没深交,我只不过是混口饭吃。”张洪道:“你别害怕,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完就没你的事了。”“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王三想娶我,我都没干。”“为什么?”赵亮问。“因为……因为我一个人过惯了,不愿找个管家。”“王三是什么意思?”“他呀,死磨活泡的,非要娶奴家不可。奴家被逼无奈,向他提出,没有一千块银元不行。并且,限他半年内交清,王三挺听话,已经凑齐八百了。他说,再过一个月就全部付足。这几天没来,估计是弄钱去了。”
赵亮又问:“他是干什么的”“摔跤的,还给教会跑腿。”“说真话!”赵亮突然站了起来。水蜜桃吓坏了,眼泪都流了出来。看样子,她说的是真话。张洪又说:“实话对你说吧,他是拐骗幼儿的拐子!”“啊?天哪,这奴可不知道。”说着说着,她又“呜呜”哭起来了。张洪道:“据说,你也参预了这件事,还给王三出过主意。”“不,不,没有的事!”水蜜桃吓得真魂出窍,跪在地上,起誓发愿地说,“我要是知道一点儿,就天打五雷轰、五车裂、点天灯!”赵亮说:“本来应该把你也抓起来。王三砍脑袋,押你二十年。考虑到你是个女人,也挺诚实,就给你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吧!”“谢谢老爷们,谢谢大人们!”
赵亮叫她起来,对她说:“你必须帮助官府把王三抓住。”“我?”水蜜桃吃惊地说,“对!就是你。”张洪说,“你设法给王三捎个信儿,叫他到你家来会面。只要把他骗来,你就算立功了。”“哎,我想想。”水蜜桃见不干是不行了,想了想说:“我给他写封信吧。可是谁能送去呢?”“这你就不用管了,现在就写吧!”
水蜜桃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把信写好,张洪、赵亮检查了一遍,把不妥的地方改动了几处,又叫她重抄一份,把名章盖上。信的大意是:明日晚上,千万来家一趟,共议娶亲之事。张洪看着水蜜桃,赵亮拿着信,来到她的邻居老李家,说明身份,叫老李头把信送到望海楼天主教堂。又嘱咐他如此这般,老李头奉命而去。
再说王三。他躲到教堂,一直不敢露面。听说水蜜桃派人给他送信来了,又惊又喜。他怕中计,先躲到一旁窥视着。一看来人,原来是她的邻居老李头。他不敢见面,求了个杂役去问怎么回事。杂役回来说:“老头儿什么也没说,只说有个女人求他,给你送来一封信。”王三把信接过,连看了几遍,决定出去一趟。
第二天掌灯后,王三腰里别了把短刀,偷偷溜出角门,直奔三不管。来到水蜜桃门前,轻轻地敲起了窗户。水蜜桃问:“谁呀?”“我。”屋内灯光一闪,门开了。王三闪身进屋,反手把门关好,转身问道:“有外人没有?”“废话!我这儿哪来的外人?”王三点头,一撩门帘,走进里间。
他的脚刚迈进来,就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王三赶紧使了个狮子插头,拼命扑棱。还没等他转过身子,突然面门上挨了一拳。接着,就被十几只大手摁住了。
张洪、赵亮把地保找来,说明情况,带着王三和水蜜桃,直奔县衙。
刘杰听了张洪的回话,喜出望外。立刻传点升堂,把王三带到堂上。这家伙还没等刘杰问他,他就高声喊道:“冤枉,冤枉啊!你们凭什么抓好人呀?”刘杰喝喊道:“是好是坏,你自己清楚。我且问你,你叫王三吗?”“不错,我是叫王三。”“有人告你收买儿童,贩卖拍花药,还不从实招来!”“没有的事,全是捏造的!”刘杰吩咐一声:“带武兰珍。”
时间不大,武兰珍走上大堂:“给大老爷磕头。”“武兰珍,你可认识他吗?”武兰珍看了几眼,说道:“认识,他就是王三!”刘杰说:“过去,与他当堂对质!”
武兰珍跪着往前挪了挪,说道:“王三,你就说实话吧!咱们的事,人家都知道了。”王三盯着武兰珍,说道:“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张洪走到他眼前,问道:“你认识我不?咱俩在海河边树林里见过,后来你跳水逃走了。”王三一扑棱脑袋:“没有的事,我从来就没跳过水!”
刘杰为把握起见,他又把证人都传来了。客店里的掌柜的证明说:“是他找过武兰珍。”水蜜桃证明说:“武兰珍找过王三好几次。”王三的邻居证明说:“武兰珍到王三家去过。”
刘杰又问王三:“你可认识武兰珍?”王三气呼呼地说:“我说过,根本不认识,别听他们胡说!”刘杰大怒道:“好个嘴硬的恶徒。来呀,拖下去,重重地打!”
四十板子打完了,他不说,八十板子又打完了,他还是不招。刘杰气极了,又吩咐大刑伺候。王三挺刑不过,终于招认了。他说,他是前年加入天主教的,在望海楼教堂帮工。院长是法国人休罗姆,他手下管着“育婴院”、“孤儿院”、“仁慈堂”、“教会医院”等慈善机构。可是,孤儿院里没有孤儿。为此,他受到上司的严责。休罗姆又怕又恼,便想出一个收买儿童的办法。他规定,教堂的人都可以买孩子,不分男女,买一个就给五十银元。王三又说:“小人见财眼开,就想法收买小孩儿。可是,除了极个别的人家之外,不论多穷的也不愿卖。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买了两个。后来,我就想了个歪点子,去偷小孩儿。因我住在天津,守家在地,直接偷不好办,便在外雇了几个人,武兰珍是其中的一个。”王三接着说,“本来规定,五十块一个孩子。我只给他三十块,从中赚二十块。拍花药是我从一个叫陈瞎子的江湖人手中买的,这个人已于去年秋季病死了。这全是以往的实情,小人全都招出来了。”
刘杰问:“孤儿院中,共有多少孩子?”“一百多个呢!”“都是拐来的吗?”“差不多都是,经小人手,就买了三十多个了。”“洋人院长休罗姆可知道此事?”“怎么不知道,钱都是他给的。他说,哪里的小孩都行,有就比没有强,听说,法国教会还奖励过他呢!”
刘杰一听,气炸心肝肺,错碎口中牙。又问:“这些孩子现在何处?”王三说:“都在教会院里锁着呢!听说,过几天就运到外地去了。”“你说的可是事实?”“错不了。小人一时糊涂,求大老爷开恩哪!”
刘杰又叫王三把拐孩子的时间、地点,小孩儿的性别、姓名、特征,都交待清楚,这才把他押了下去。
刘杰连饭都没顾得吃,坐轿赶到知府衙门,对张光藻诉说了一遍。张光藻大喜,二人来见崇厚。
崇厚听了禀报,并没什么反映。他沉吟半晌,才说道:“口供靠得住吗?”刘杰道:“错不了,若大人不信,可直接审问。”“嗯,我是要问的。事关重大,儿戏不得。”
第二天,崇厚和张光藻都来到县衙。刘杰主审,张府台助审,崇厚在一边旁听。对武兰珍、王三,重新进行了审讯。又把所有的证人和原告带到,一一地进行了核对。崇厚见证据确凿,只好向法国领事馆再次交涉。
几天后,法国领事丰大业答复说:中国政府对犯人单方面的审讯,是无效的。按中法条约规定,应该由中、法两方联合审讯。崇厚答复说:可以。
审讯是在法国领事馆进行的。崇厚、张光藻、刘杰都参加了。审讯开始,武兰珍原供未变。王三这小子却反了供,他不断地向丰大业喊冤。他说他一点也没有罪,都是刘杰有意强加到他头上的。刘杰听罢,气得嘴唇都青了。丰大业向崇厚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本领事对你们如此陷害教民,提出强烈抗议!”崇厚一向崇洋媚外,马上附和着说:“是,是,都怪我们的地方官草率。”丰大业也不跟别人商量,竟当众宣布:“王三无罪,当堂释放。”还没容刘杰、张光藻开口,就把王三放掉了。王三照旧不敢回家,被人架着逃进了望海楼教会。
这次的会审,轰动了天津城。万人空巷,都挤到领事馆门前,要看个水落石出。结果,法国人把王三放了。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上万的百姓怒吼着:“打死洋人!”“烧了他的王八窝!”“打死王三!”“砸烂拐子!”于是,引起了重大的流血事件。
第一百回 遭惊骇少帝毙命 醇王子嗣立为君
慈禧是个害人精,
多少无辜命伤生。
难怪宫廷多宿怨,
封建伦理把人坑。
慈禧太后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把权字看得比命都重要。要叫她交出大权,谈何容易?但慈安太后说得条条是理,她又无法驳斥,刚要发作,忽见李莲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跪奏道:“恭亲王有急事,求见二位太后!”慈禧不知内情,赶紧与慈安太后升坐养心殿。
时间不久,就见恭亲王两眼通红地启奏道:“曾国藩死了!”这句话好像当胸一刀,两太后不由得泪如雨下。
按说,官场中死人是常有的事,当主子的本无什么感情,惟独对曾国藩例外,可见他为主子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慈禧哭罢多时,让恭亲王拟旨,一切从优。经内阁和军机处磋商议定,追封曾国藩“太子少保太傅”溢文正,按大学士例赐恤,赏银三万两治丧,赐祭一坛,派文祥前往致祭。入京师昭忠祠,贤良祠,宣副史馆立传等等。两太后恩准,全国举哀三日。曾国藩所受的荣典,可谓空前绝后了。
恭亲王又请旨,调李鸿章为直隶总督,左宗棠为川陕总督,原江苏巡抚何璟暂署理两江。两太后听罢,一一恩准。
曾国藩之死,对慈禧触动很大。心里琢磨:什么争名夺利,呕心沥血,到头来两手空空,终不免一死。放着享乐不找,何苦操心费神?再说,皇上已经十八岁,再不归政,确实也交代不过去。她思前想后,终于同意撤帘了。
同治十二年正月二十六日,两宫太后颁下懿旨,其文道:“皇帝寅绍丕基,于今十有二载,春秋鼎盛,典学有成,兹于本月二十六日,躬亲大政……”是日,同治帝亲政。百官朝贺,又有一番举动。
两太后自从撤帘后,轻松自在,对东太后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慈禧却总觉得丢了点什么,抓心挠肝。她不甘寂寞,常派李莲英窥视皇上的行动。上至朝廷大事,下至生活细节,她照旧干预。就连皇上私房的事,也不放过。为此,同治帝对她愈加反感。
同治帝亲政后,原以为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无须再受太后掣时,然而,他想错了。他的生母并没有放过他,三天两头找他的麻烦。就连他与皇后合房的事,依然要听慈禧的摆布。同治帝痛苦万分,干脆破罐子破摔,又开始干起荒唐的事来。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慈禧四十岁的寿期。同治帝只好中断微行,为他生母张罗万寿典礼。因为慈禧爱讲面子、挑剔毛病,所以,同治帝格外小心,命礼部从优从隆。经过一番安排,一切礼仪都遵照乾隆六年皇太后万寿成例,加赏八旗年老官兵及京内外实任一二品大员老亲。头三天,同治帝率近支亲藩,恭迎慈禧太后驾御慈宁宫,升座侍宴,由皇上亲自给皇太后敬酒布菜。接着,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尊亲显贵,依次祝寿。礼成,又到长春宫迎东太后。两太后同坐淑芳斋,传命赐宴。王公大臣、六部九卿、世职等,皆分班磕头。宴罢开戏,直唱到东方发白。次日,照旧欢宴。皇帝加封生母那拉氏为“慈禧端佑康颐皇太后”,加封东太后为“慈安端裕康泰皇太后”。赐宴、赐食、赐宝、赐看戏,又忙碌了一天。
书要简短。光慈禧这个生日,就花掉了白银一千万两,闹腾了十余日。
慈禧的万寿典礼之后,同治帝突然病倒了。大家都以为他操劳过度,身患小恙。万没料到病势愈来愈重,竟卧床不起了。经御医诊断说,可能是天花之喜。其实,同治帝患的是杨梅大疮,乃是他微行之时,从娼院得来的脏症。同治帝怕丢皇帝的面子,每次都拒绝医生检查。因此,病势已现危机。
同治帝已知性命难保,干脆就住在皇后官里,整日让皇后守在他的身边。这夫妻俩是有感情的,眼见皇上病成这个样子,阿鲁特氏犹如万刀刺心,痛断了肝肠。一日,同治帝清醒过来,拉着皇后的手,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可叹生在帝王家。朕原以为与卿白头偕老,不意身患绝症,朕太对不起你了。”说罢,声泪俱下。阿鲁特氏呜咽着说:“陛下风华正茂,春秋鼎盛,何出此言?都怪这帮御医无能,明日请来高手就好了。”同治摇头道:“晚了,神仙也救不了朕啦!”阿鲁特氏闻听,痛哭失声。同治道:“你别哭了。趁朕明白,你还有哪些话要讲没有?”皇后道:“实不相瞒,婢子已身怀有孕了。”“啊?”同治露出笑脸,“这是真的?”阿鲁特氏道:“婢子怎敢欺君。”“好哇,我也算有后了。不论男孩、女孩,都是咱们的骨肉。朕死后,你身边也有伴儿了!”皇后一边哭着,一边点头。同治又说:“说正经的,生个女孩儿就算了,要是个男孩儿,就让他继承皇位,你也是太后了。”同治帝一高兴,咬着牙坐起来说:“朱笔伺候。”
阿鲁特氏放好炕桌,呈上文房四宝,同治帝大笔一挥,写下遗诏。意思是说,朕死后,立阿鲁特氏之子为皇太子,继承大统……然后,用了釜递给皇后。皇后跪受天恩,哭得更悲了。同治道:“你且不要哭。朕觉得好多了,快准备晚膳。”
阿鲁特氏喜出望外,赶紧让御膳房传膳。饭罢,屏退侍者,光剩下夫妻二人,回忆着甜蜜的往事。
正在这时,慈禧太后破门而入。只见她怒目横眉,咬牙切齿,活像恶煞凶神一般。阿鲁特氏最怕慈禧,早吓得抖作一团。她强打精神下了床:“儿妾迎接皇太后。”慈禧站在地当央,一手掐腰,一手指点着说:“我说过多少次了?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不准你自己独霸。你可好,都当做耳边风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后吗?”阿鲁特氏一眼看见躲在慈禧身后的慧妃,就知道毛病出在她的身上。
慧妃富察氏,又聪明又伶俐,深受慈禧宠爱,一直惋惜她没当上皇后。可是,同治帝却不得意她。从成亲到现在,只召幸过两三次。平日,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慧妃独居清宫,以泪洗面。出于自私和嫉妒,她恨上了阿鲁特氏,不断在慈禧面前说皇后的坏话。
这次皇上病了。什么病?谁也不清楚。慈禧听李莲英说,可能是出天花,又听说没什么大病。所以也没挂在心上。可是慧妃却来她面前搬弄是非:“皇上本来身子就不好,皇后也不知道疼爱他,非摽着皇上不可。一旦出现意外,如何是好?”“皇上每天都召幸皇后吗?”李莲英谄媚道:“何止召幸?万岁爷住在皇后宫里,连门儿都不出了。”“是这样!”慈禧大怒,“走,跟我看看去!”就这样闯进了坤宁宫。
书接前文。皇后战战兢兢地说:“太后息怒,儿臣有下情回禀。只因皇上病重……”“住口!”慈禧怒喝道:“既然知道皇上病重,为什么还这样缠磨他?呸!你个下贱货,不值钱的臊狐狸!”阿鲁特氏实在忍无可忍,抬起头来说道:“请太后嘴下留情,儿实在委屈。”“哟,你还委屈?今儿个,我叫你大点委屈!”慈禧一伸手,把皇后的头发抓住,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啪啪”打了十几个耳光。并且,还吼叫道:“来人!传敬事房,把这个贱货拉出去,狠狠给我打!”“嗻!”李莲英转身要走。“且慢!”同治帝竭尽全力,喊了一声,跪在床上哀求道:“皇额娘,求求您。看在儿子的分上,就饶了她吧,都怪儿子不好。”慈禧闻听,火儿更大了:“当然,你也不是好东西。你以为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了你啦?哼,我连你也一样揍!”慈禧扑过去,抓住同治帝的衣领,“乒乓”就是俩嘴巴。皇后不顾一切地扑到床上,用身体护住皇上说:“禀太后,要打就打我好了。皇上有病,禁不得打。”“呸!狐狸精,你给我滚开。”说着,她飞起一脚,正踢在皇后的小腹上。阿鲁特氏惨叫一声,仰面跌倒,顿时就背过气了。同治帝肝胆皆裂:“朕的妻啊!”从床上滚落在地上,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慈禧见了,也暗吃一惊。但她不肯放下皇太后的架子,又在皇后身上踢了一脚,才忿忿离去。
慈禧走后,宫监们一拥而上,把皇上、皇后都架到床上。总管陈胜文,又派人去叫御医。时间不大,李德立、栾太急匆匆跑进坤宁宫。经过一阵抢救,总算把皇后救过来了。一检查,是子宫出血,流了产。李德立开了几副大补药,让皇后服下,才算保住性命。
再检查皇上的病,把俩人都惊呆了。他们这才得知,皇上患的是杨梅大疮,下身全溃烂了。再加上受惊焦急、悲痛过度,已经不可挽救。李德立随便开了几副药,给皇上服用完毕,轻轻退出坤宁宫。李德立对栾太道:“怪不得外问传闻说皇上微行,今天算验证了。我看是没救了,不知阁下有何高见?”栾太摇摇头说:“皇上得杨梅,还是极少见的。本来,这种病最缠手,可又耽误到现在。我看,扁鹊重生也难以挽回了。”李德立机警地说:“此病切不可声张,要顾及皇室的脸面。”“当然,当然。”栾太点头赞成。一不能对症下药,二不能公开请高明的医生。因此,皇上是准死无疑了。
在同治帝生命垂危的先后,慈安太后不止一次过宫探病,哭了一场又一场。慈禧就不同了,自从那日大闹坤宁宫后,她的怨气还没吐净,只盼儿子早死,仍由她执掌朝政。挨到十二月初,西太后恐大权旁落,便召集近支亲王会商,酌定政见。这时,醇王奕譞很走红运,处处讨慈禧的欢心。他望风转舵地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皇上龙体欠安,臣等敢情两位太后继续垂帘。”慈禧听了,忙说道:“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都有这个要求?”醇王道:“满朝文武都对臣说过。”“好,你们就具折奏来。”
醇王会意,忙把溜须派集中在一起,写了份联名会衔的请愿书。慈禧高兴,以皇上的口气,颁谕内阁道:“朕于本月遇有天花之喜,经醇亲王等合词吁恳,静心调摄。朕思万机至重……深虑贻误,再三吁恳两宫太后,俯念朕躬正资调养。所有内外各衙门陈奏事件,呈情披览裁定……”
过了两日,又以同治帝的名义降一谕旨:加封慧妃为皇贵妃,瑜嫔为瑜妃,殉嫔为殉妃。文武百官见了,无不感到惊奇。都说皇上治病都治不过来了,如何封起妃子来了?真是咄咄怪事!
好不容易盼到大年初三午夜,由内廷传出懿旨,立诏惇亲王奕誴、恭亲王奕䜣、醇亲王奕譞等三十多名重臣,到养心殿候旨。他们乘轿、骑马,陆续来到,但见深宫之中灯火通明,一排排站满了宫监,各宫门都有旗军守把。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众大臣见了,无不胆寒。
时间不大,总管太监李莲英,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向恭亲王和惇亲王招手,把众人领进西暖阁。
阁中的灯火,格外明亮。两位太后并坐炕床上,形容惨淡。王公大臣跪了一片,给两太后请了安,东太后赐平身,众人分立两旁,静听懿旨。西太后道:“今儿晚上把众位请来,有件事情同你们商量。”众人赶紧躬身答道:“臣等愿遵懿旨。”西太后道:“皇上疾已大渐。将来继统事宜,须预先议定才是。”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恭亲王道:“皇上青春鼎盛,年力方强。即有不豫,也不至有意外之变。”西太后道:“不中用了,叫你议定就议定吧!”恭亲王道:“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慈禧冷笑一声,大叫道:“他还有什么说的!”恭亲王不解其意,问道:“难道皇上不能说话了?”“哼!何止不能说话,他已经死了!”
这一嗓子,声震屋宇。众人闻听,都好像挨了一棒,顿时就傻了。东太后把脸一捂,放声痛哭。西太后脸色铁青,咬着嘴唇说:“你们去看看遗容吧!”
王公大臣排着队,默默地来到坤宁宫。刚踏进宫门,就听见一片哭嚎声,惇王、恭亲王为首,走进龙床,但见同治直挺挺躺在龙床上,形同骷髅,满面疮疤,简直跟花脸魔王相似。皇后把嗓子都哭哑了,发髻蓬松,如醉如痴;其她妃嫔环跪在床前,也来逢场作戏。众大臣跪在地上,也嚎啕了一阵。然后,回到西暖阁,议定嗣立之事。西太后道:“我打算让醇王的儿子载湉入承大统,你们看怎么样?”醇王急忙跪倒谢恩,又固辞道:“臣不敢高攀,请太后收回成命。”慈禧也不理他,侧脸问东太后:“姐姐,你看怎么样?”这时的东太后,已经六神无主,顺口搭音:“你看着办吧!”慈禧吩咐道:“你们下去,准备给先帝入殓。天亮前,伺候新君嗣立,明天好诏示天下。”慈禧说完,便摇手退殿。
约一个时辰过后,但见红灯开道,醇王和醇王福晋、保姆奶娘一大群,把四岁的载湉抱进宫中。这位未来的天子,偎在亲娘的怀里,睡得正香。等见过两太后,又抱着嗣君,给同治的遗体磕了头。然后,在养心殿行即位礼。
这时,文武大臣早已排班静候,醇王福晋把载湉唤醒,他小嘴一咧,大哭起来。好不容易把载湉哄好,抱进养心殿,放到盘龙大椅上。赞礼官拉着高音,高呼赞礼。百官进殿,连扭带舞,行三拜九叩礼。这一折腾,可把嗣君吓坏了,“哇”的一声紧闭了双眼,失声痛哭起来。偏这繁琐的礼仪又臭又长,把百官急得五官挪位,大汗淋漓。
天亮后,颁下遗诏。略称:“本年十一月底,皇上出天花,以至弥留不起。第念统绪至重,亟宜传付得人。兹钦奉两宫皇太后懿旨,着醇亲王子载湉,继文宗显皇帝(咸丰)为子,入承大统为嗣皇帝。”接着,又颁下谕旨。略称:“嗣帝年幼,经王公大臣等再三恳请,由两官皇太后垂帘听政。追尊同治帝为穆宗,翌年改元光绪,为光绪元年。”
书中代言:光绪即是载湉,乃醇亲王之子,醇王福晋所生。醇王福晋是慈禧的亲胞妹,载湉乃慈禧的亲外甥,亦是亲侄子。比亲儿子相差不远,不至大权旁落。
闲言少叙。嗣帝议定后,醇亲王奕譞上本,告“病”辞职。经两宫照准,开去一切差使,准其世袭罔替。其实,有病是假。按着父不拜子的礼仪,当亲爹的在朝不方便,有意辞退罢了。
且说皇后。她见同治帝殡天,又落到魔王慈禧手里,心灰意冷,悲伤已极。没过一个月,便绝食而亡。慈禧冷笑道:“早该死,死晚了!”命人将尸体入殓,草草地埋了。
书要简短。翌年,光绪帝行登基礼,大赦天下,又闹腾了很多天。从此之后,国内相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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