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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落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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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让我来!”他皱着眉,固执而强硬。
  繁韵侧过脸,这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不明气氛尴尬得让她快要透不过气。
  “好了!”最后一粒纽扣系好,宇田雅治也大功告成。他扬着脸,笑容灿烂。“今天是你们的春节,晚上再一起守岁吧。”
  他拍拍繁韵一脸错愕的脸蛋,无需过问她肯与不肯。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多余。
  宇田雅治挺直腰,举步朝书房迈去,不作道别。
  繁韵失神的摸着发烫的面颊,突然产生一股道不清的古怪情绪。懊恼的猛咬下唇,仓惶奔逃这个令她烦乱的房间,不巧与正进来的山本撞个满怀。山本见她红霞满面,又穿上了新衣裳,这才省悟少爷买衣服原来是送她。这下子,他最担心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不行!他可不能让一个女人搅乱了少爷的未来!无论如何,他必须给少爷敲敲边鼓。
  山本快步走进书房,见到少爷春风满面,正悠闲的享用着清茶。如此情形下,他唯有做一次扫兴的事情了。
  “少爷!”
  “哦!你来了!都通知到了吗?”宇田雅治得知今天是除夕,特意交代山本去请驻守武汉的几名官员来府上一叙。同时还找来同日军关系颇好的商界人士一起参加。这是宴会,也是协商。
  “嗯!田中中佐等几位官员,还有武汉商界的,都会准时赴约。不过少爷,您似乎也该请智子小姐一同参加啊。”山本知道这样很无礼,可他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宇田雅治没有开口怒斥他,却已然露出不悦的神色。
  “就算会被少爷责备我也得说。毕竟智子小姐是您的未婚妻,也是宇田家族从上几代开始就结缘的挚交。虽说井上家的后人已经不再做官,可总算是商家大户,身世倒也配得上。如此大好的良缘,少爷可得好生珍惜。两家结成亲家后,对少爷未来的仕途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半点坏处。少爷您就不要再对其他的女子过于殷勤,免得贻误了自己的前途啊!”
  “你是在教训我吗?”宇田雅治眉头一拧,茶杯重重掷在桌上。“做自己本职的事情!不要逾越身份,做一些不该你关心的闲事!”
  “少爷!我全是为了您着想啊!就算山本没有身份说您的不是,您也要照顾一下老爷的心情才对啊!”山本不甘心的辩解,希望少爷能够早日回头。可他纵使搬宇田大佐出来,也无济于事。现在的宇田雅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够了!我自己会有分寸,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提起同样的话。”
  宇田雅治的偏执,是不会为任何人让步。只要他认定的事情,永远就不会有妥协的一刻!
  ——永远不会!
  晚八点,客人皆落座。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席间宇田雅治提出成立武汉特别市政府的决议,在场人人赞成,都巴望早日定下来。而那几名得了日军特别厚待的武汉商人,自然是积极响应,应承在三月前筹齐所需款项,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俗话说官商互利,他们虽是无偿出了钱,可后面得到的远不止舍去的那点银子。
  他们出钱出得乐意,日军有人代付大洋更是开心,大家伙无分国界,融洽的齐聚一席,开怀得忘了分寸。
  田中是唯一带女眷到场的官员,席间被其他同僚取笑,也只能羞赧的一再给他人敬酒,并不计较。
  驻守汉阳的野史中佐,见滕吉杏子一直都小心劝慰田中中佐不可贪杯,不免又拿她调笑一番。
  “早就听闻田中中佐有个厉害的夫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有你在场,田中中佐怕是连开枪都忘了吧!”
  “哈哈哈!是啊!说不定会呢!”坐在田中隔壁的村正也附和的笑言,田中只好再给他敬一杯酒,封住这些起哄人的嘴。
  “你们这些家伙!可是不知老婆在身边的好吧!”
  “听听!田中中佐倒变成管家男了!哈哈哈哈!还是宇田少佐最自在,没人管!”野史又将话茬子转到坐在主人席的宇田雅治身上。
  宇田雅治也来了兴致,见大伙这般高兴,也接着打趣田中。
  “我是孤家寡人,怎能跟田中中佐相比?”搁在唇边的酒,他并不急于灌下肚,余光若有似无的瞟向掩嘴偷笑的滕吉杏子。
  “如果我有田中夫人这么贤良的妻室,别说拿枪,怕是连床都起不来了吧!”
  “哈哈哈哈哈!果真是年轻人,口无遮拦。”
  “不过,说不定田中中佐正是这般呢!”又一个官员附和。这下众人都隐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无端被取笑的田中尴尬的频频推眼镜,不过他倒也没有忘记揭宇田雅治的老底。
  “都说年少风流,我看宇田君正乐在其中呢!前几个月还藏着一个中国女人,当做舞伎来培养,就是为了自己独享!这样轻狂的事情,也只有宇田君才敢做啊!”
  “哦?宇田少佐原来还有这个嗜好啊!说得我都想见见那个女人呢!”野史好奇的望向宇田雅治,以为他会让大家见识一下。谁知宇田雅治只是淡然微笑,随口推得一干二净:
  “早知道大家意不在此,所以我特意请花梨挑选才貌双全的艺伎,为各位表演助兴。”
  宇田雅治双手一拍,守在门外的花梨便踏着碎步,小心翼翼跪坐在榻榻米上。
  “去叫她们进来吧。顺便让下人再准备点酒菜。”
  “是!”花梨柔声应承,轻轻倒退出去。在合上门的那一霎,她的唇边却忽然浮出一抹冷笑,怨毒而危险。
  “奇怪,今天是除夕夜,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放鞭炮都没人。”在繁韵印象中,春节是一年最热闹的节日。往常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饺子,聊着家常,说说笑笑便到了午夜。
  可如今父母早已不在,哥哥也不知下落,剩下她一人面对着冷清的除夕。满心以为能从别人喜庆的鞭炮声中找寻一丝安抚自己的幸福,可是连这么微乎其微的奢求上天都吝于赐予。
  全城简直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你觉得大家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吗?只怕这样的春节还得持续下去呢。”雅文语调冷淡,不忿之色表露无疑。
  是呵。有什么值得庆贺?山河沦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种种世间最大的悲痛搁置眼前,试问谁又能强颜欢笑,欢天喜地的过大年?
  繁韵想起自己不复存在的家园,眼眸也变得黯淡无光,伤感得几欲落下泪来。
  “别多想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咱们如果哭丧着脸迎春,来年国家的运气怕更不好呢。”雅文好言相劝,不想连个除夕都要过得戚戚惨惨。“来!过来!我给你梳下头。这衣服穿着挺好,就是发髻不配。好歹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咱们笑着过,算是替国家向老天求个福签吧!”
  “嗯。”繁韵揉揉眼睛,生生将泪水逼回去。她背靠着雅文跪坐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雅文姐。”
  “嗯?”
  “你说,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呢?离胜利还远吗?”
  “不远。只要全国上下一心,胜利终会到的。”雅文轻柔的梳理着她的长发,不知不觉想起母亲给自己梳辫子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是繁韵这般年纪。而今物非人也非,又有谁替她挽发描眉?她此番梳的是别人的发梢,却也梳走了自己的时光。
  “嗯。一定会胜利的!到时候我就能找到哥哥,找到……到时我要接雅文姐去我家住!以后啊,你就做我姐姐,跟我们一起生活!”差点就将彦骁宇的名字说出来,还好繁韵反应快。不过想到未来幸福的画面,总是会让人忘记悲伤,变得快乐。
  而繁韵这天真而美好的愿望,却无形中触动了雅文心里某个角。
  她不自觉停住手上的活动,竟发起愣。
  “我一个废人,不死还有用吗?”
  “才不呢!”繁韵绝对不认同她消极的念头,“在我眼里,雅文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让我懂得如何静下心去思考问题。如果不是老天太不公平,雅文姐你一定会生活得比任何人都好!不过没关系,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就一起生活,让你天天给我梳辫子!”
  繁韵抹去一滴不小心涌出的泪水,强打起精神蹦到镜子面前,摸着梳好的麻花辫左照右瞧,一派美好的天真却使得雅文更加心酸。
  如果不是死命掐着掌心,恐怕她早已潸然泪下,丑态毕现。
  这个丫头,真是太傻了……
  “繁韵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否则,你会被自己第一个出卖。”她是在告诫她,也是在劝她对自己有所保留。毕竟,她并非那么好。在遭遇太多不幸之后,她早已沦落为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出卖任何人的卑鄙小人!
  繁韵不解雅文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她只能瞧出她在难过,不知何故。
  “喂!偏厅酒水不够了,端点过去!”
  这个时候花梨居然出现,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指示着属于下等人的繁韵。话一说完,人也离开,高傲的神情让繁韵浑身不舒服。雅文看出她是来者不善,毕竟没人比她更了解女人一旦妒忌起来,会有多么可怕。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理这些闲事,可今天不知那里出错,居然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繁韵,小心一点。这个女人可不是好人,自己放机灵些。”
  “嗯。我自己会小心的。你先休息吧,呆会我就回来了。”繁韵故意笑得灿烂,以此打消雅文多余的忧虑。
  她对着镜子整理下仪容,便去厨房端酒水,当杂工。
  厨房没其他人,桌上的托盘已经摆好数瓶酒壶,繁韵也没多想,端起盘子就朝偏厅那边走。正经过大厅背面的小隔间时,忽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走近一看原来是个类似古代女子插发髻的步摇。只是这个钗头顶端是用粉纱布制的桃花,中间用一颗大水珠提亮,下摆全是用珍珠将花瓣串起做成流苏。但款式过于花俏,平常很少有妇人会这么打扮。
  她将托盘放在地上,走上前将发钗拾起,竟听见隔间传来一串女人的笑声。娇媚的笑声,短暂而仓促,倏忽间便没了声音。
  繁韵好奇的贴近门板,从门缝中窥视着屋内的情景。怎知她看见的却是那名笑声甜美的女子趁势倒入另个男子的怀里,而那个男人,竟然会是宇田雅治!
  霎时间,她好像触电般猝然弹开贴在门上的身子,悄悄一步一步退回到来时的路,端起托盘,匆忙逃离现场!
  她不知道为何脸上会燥热,也不知道为何反应会如此之大,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逃——越远越好!
  另一厢正在喝酒聊天的官商客人,几瓶黄汤下肚,什么仪态也没有了。彼此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几位正在表演的艺伎容貌等次,见到中意的,私底下都盘算着如何找来共度春宵。
  与这些酒色之徒相比,田中倒成了正人君子。
  不时向门口张望,与同僚碰杯也是心不在焉,想到杏子出去十来分钟还未见回来,不免有些惦记。
  正担心着,忽见扇门被人打开,田中满心欢笑的望过去,却发觉来者并非杏子,而是那个被宇田雅治私留的中国女人。一些色心萌生的日本军官见佣人都长得如此标致,笑声也变得淫邪起来。
  田中虽未向他们那般贪色,可今日再见到她完全有别于初次见面时的鬼怪模样,漂亮多了。只见清秀可人的五官,在旗袍的烘托下更是多了几分女人独有的韵味,怪道宇田雅治对她另眼相待,不肯轻易让她出来见客。
  繁韵乍见偏厅全是日本鬼子的聚会,光瞧他们猥亵的表情和色眯眯的眼神,就格外令人作呕。
  这时她才发觉果真被人摆了一道,万一他们对她动手动脚不规矩,恐怕就连反抗的机会都寻不着。不过那样的话,陪在野史身边的花梨可就最乐意看到。
  “哟!宇田少佐可真是好福气,连佣人都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来,过来!”村正见有漂亮姑娘,立刻猴急起来,乱挥着手让繁韵坐过来。
  繁韵根本听不懂日语,放下托盘,赶紧回身出去。
  “村正君,人家根本就不买帐!可别表错情哦!”
  村正被同僚这么取笑,一时也来了脾气,骤然起身拉住繁韵。将她揽在怀里上下其手,凑着嘴巴去亲。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到这种香艳的场景,各个兴致勃勃,拍手给村正打气。田中清楚这个女人和宇田雅治的关系,可他没有发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
  繁韵总算学过些自卫的技能,哪能甘愿被小日本这么侮辱自己,高举的拳头还没打到他下巴,就被后来人捏住了。
  对方用力一拽,她的身子也从村正怀里拉了出来。
  “村正君这么有雅兴,连佣人也不放过啊?”宇田雅治伸手将繁韵拉至身侧,笑容满面的揶揄道:“需要的话,这里的女人随你挑,除了她。”
  被坏了兴致的村正见宇田雅治如此维护一个女佣,顿时摸不着头脑,其他人不明底蕴,自是面面相觑,傻了眼。
  “这个恐怕就是宇田君专属的舞伎吧!想不到宇田君对女人也会这么用心。”又是田中。他热闹看够了,圆场的话还得说说。
  “啊!原来是宇田少佐私人的舞伎啊!哈哈哈!村正君你还真是唐突了呢!”
  “就是说嘛!否则那会有这么标致的佣人呀!来来来!干杯干杯!”野史等人连忙帮着打圆场,村正只得作罢,丧气地坐回位置上。
  宇田雅治自然不忘向村正赔罪,频频敬酒示好,总算让村正消了些怨气。正当他准备让繁韵退下去,却瞟见藤吉杏子走了进来。
  藤吉杏子看见另有陌生女子在场,好奇的对她细打量了一番,当被告知这就是宇田雅治私留的舞伎时,心里不禁冷哼。
  “挺可爱的女孩子。既然是被宇田少佐调教出来,自然舞技超群。难得大家都有兴致,不如请她同这些艺伎一起表扬吧!我想,一定非常精彩呢!”
  藤吉杏子一开腔,对面的花梨也接过话茬说下去:“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真的很期待呢!”
  “是啊!宇田君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跳个舞而已啊。”野史只是为了看美色,那里懂得这些女人的心思,还傻乎乎的在一旁帮腔。
  不过有了人开头,其他凑热闹的也连忙附议,谁不想多看几眼漂亮姑娘呢。宇田雅治心里虽不乐意,可一时也没想到婉拒的理由。
  “宇田君应该没这么小气的。不过话说回来,田中夫人好像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呢!当年就是一身好舞技,才把田中中佐给迷住的呢。要是现在还能看见夫人曼妙的舞姿,那才是莫大的荣幸啊!”傻乎乎的野史说话越没了分寸,居然提及藤吉杏子出身不好的旧事。
  田中皱着眉,一声不吭,倒是藤吉杏子大方回应:“让野史君见笑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早就生疏了。如果不是我今晚身体不适,在各位面前献丑也是无所谓的。不如还是请这位姑娘与其他人一起表演吧!我看看就好。”
  她又侧过脸望向繁韵,轻蔑地说:“希望等会你的表演,可别丢了宇田少佐的颜面。我们可是对你充满期待,别令大家失望才好。”一旁的汉商怕繁韵听不懂日语,帮忙用汉语重复了一遍。
  繁韵深知杏子是有意刁难,从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瞧得出来。不过她今天惹错了人,那枚珠钗繁韵可还留着,同她发髻右侧的珠钗正巧是一对。
  本来苦无理由的宇田雅治突然灵机一动,殷切的慰问杏子:“夫人身体还不舒服吗?那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里太吵,对病人不好。繁韵,你陪夫人去客房,收拾最雅致的那间。不要让人打搅,田中夫人生病不舒服。”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杏子摆摆手,表示没必要。
  “夫人生病了吗?”繁韵佯装无心说出这等没头脑的话,错愕的表情仿佛真的不知一样。“头先进来的时候还看见夫人同佣人有说有笑,没想到竟然是带病之身。不过夫人的舞姿真的很美!”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藤吉杏子被繁韵捅出隐私,顿时恼羞成怒。为免被田中看出端倪,她矢口不认。“我刚才出去是问军医开点退热的药,怎么可能同下人作出没体面的事情!如此污蔑我,实在太过分了!”
  繁韵听不懂,可也猜得出她定是在狡辩。于是淡然说道:“夫人大可不必同我解释,这枚是您掉的珠钗,请收好。或许,真是我看走眼了。”繁韵恭恭敬敬的将珠花奉上,自相矛盾的话,必然有人会听见心里。至少,宇田雅治是再清楚不过。
  田中狐疑的偷瞄着杏子,一时不知如何分辨谁是谁非。而藤吉杏子见到自己遗落的珠钗摆在眼前,面上霎时红白交替,甚是窘迫。
  “啊!这不是杏子夫人送我的吗?我还以为弄丢了正难过呢!现在终于失而复得,实在太好了!”花梨蓦然将珠花抢过来,欢欢喜喜的插到自己头上。不时还向野史撒娇,让他帮她插牢。
  藤吉杏子见有人及时给她解围,顿松口气。故意别过脸委屈的掩泪偷泣,无论田中怎么哄劝都不肯转过身来。
  其他人见状也只好扯到别的话题,试图将这段不愉快的闹剧淡化。花梨这时趁机靠向宇田雅治,玉指轻戳他的胸口,娇嗔道:
  “看吧。跟在宇田少佐身边的女人,不成龙也成虎,厉害得要命!我都嫉妒死了。”
  “那花梨就不会为我吃醋了?”野史板着脸,装出生气的样子。
  花梨笑盈盈的将身子重新倒入野史怀里,红嫩的脸蛋在他颈边来回摩挲。如此小鸟依人的模样,不仅博得野史的欢心,周围的客人也大赞她温良。唯独只有宇田雅治对此视若无睹,冷冽的目光横扫在繁韵脸上。
  突然花梨离开野史的怀抱,欢快的走到繁韵身边,拖起她的手,笑得格外明媚。
  “不行!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能轻易让她离开!要是大家嫌这么艺伎跳得还不够好看,我也献丑上场好了。怎样,一起吧?”
  她温柔的笑着,紧紧握住繁韵的手。可能由于她太过激动,以至于指甲都掐进繁韵肉里还不收手。
  听完汉商的转达后,繁韵无视手背阵阵的刺痛,从容淡定的颌首一笑。
  “好啊。还请多多指教。”她礼貌的微笑,不着痕迹的将花梨的手掌拂去。既然这一切都是对方精心策划的游戏,她又怎可让人败兴而归呢。
  大方接过花梨派人送上的和服,胡乱穿在身上,腰间用绸带随意绑好。反正是日本人的衣服,怎么穿是她的自由,丢的也不会是她的脸面。
  一直持观望态度的宇田雅治见到她如此笃定的上场,料想她肯定会有所动作。于是,也就不那么急着打发她下去。
  他倒想看看,她心里还藏了多少不为他所知的事情。
  繁韵遵照花梨的指示,列入原先艺伎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在她左侧的是花梨。
  如果显眼的位置,显然是承蒙花梨特别'关照'。繁韵只消留意她们相互暗示的眼神,也知道这些人是打算群起攻之,好让她在习舞多年的'前辈'面前出尽洋相,顺带让台下人看她的笑话。
  即便如此,繁韵仍是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气。她假意并未发觉她们的意图,只管大大咧咧的站到队伍中。
  待到乐师曲子一奏起,她也现学着前排艺伎舞动的招式,不疾不徐挪动着身躯。
  众艺伎见她学得还有板有眼的,私下互使眼色,愈发卖力表演。
  如果繁韵真乖乖跳舞给那些日本鬼子解闷,然后再以自己生疏的舞技让隔壁左右巴不得她出洋相的女人们如愿以偿,那她才是天下第一蠢蛋!
  趁着有个左臂舒展的舞蹈姿势,繁韵手掌一摆,扇子啪嗒一开,'正巧'砸到花梨笑盈盈的脸蛋上。瞄见对方投来一记怨恨的眼神,她更是将刚才的动作归咎于是无心之失。
  而左右两边的艺伎瞧出她们是在暗斗,自然也参合进来。繁韵不以为然的浅笑,她才不会坐以待毙,让她们陷害到自己。
  每当其他人故意学着她的法子暗中教训她,她总是机灵的一一躲过,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人白白替她挨了巴掌。
  藤吉杏子见场上气氛古怪,个别人的舞姿明显不到位,顿生疑心。再暗中瞟了一眼宇田雅治,却见他唇角轻扬,眼眉间都仿若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陡然地,她的眸子再无半分神采,连舞蹈都看不下去了。
  此刻,台下的官商只顾对年轻的姑娘们品头论足,全然没有把心思放在观赏舞蹈上,自然就更察觉不出台上早已硝烟弥漫,危机重重。
  而繁韵在又暗算了几名想整治自己的艺伎后,已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她瞅准集体背过身的机会,悄悄脚背一伸,搁在缓缓转过身来的花梨脚前。她快速往后一拽,防备不及的花梨突然被她绊倒在地,同时还连累了前排的艺伎,将她们一并扑倒。
  霎时,场上混乱一团,幸免于难的艺伎们纷纷掩嘴尖叫,慌得忘了艺伎该具备的矜持。
  “怎么回事?”
  “怎么可以犯这样的错误!真不像话!”台下不满之声不绝于耳,他们无法理解平日训练有素的艺伎们怎会发生这等低级的失误。
  这个时候,繁韵当然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善意。
  “没事吧!”她第一时间去拉摔在地上的花梨,关切之情令台下人都想不到她才是罪魁祸首。
  花梨气恼的甩开她的手,恨她都来不及,怎会接受她的'好意'。忙从地上爬起来,却已是狼狈不堪。
  而繁韵不经意的窃笑,无形中全落入宇田雅治眼里。现在他才恍然顿悟,原来这就是她的伎俩,怪不得那般胸有成竹。
  未免她再生事端,也为了不让人去刁难她,宇田雅治决定帮她脱身。
  “繁韵。”他故意板着脸,佯装不耐烦的神色。“你下去!预备些酒菜送到我房里,等我回来。”
  他摆摆手,这就将繁韵打发出去。
  【第十九章】
  一晃,钟摆又敲走了几个时辰。
  繁韵着实有些按抐不住,想回房了。
  这么百无聊赖的站起又坐下,来来回回将房子转了个遍,越发烦躁起来。听着壁炉内劈啪作响的声音,她竟一时走了神。
  “哎呀!”繁韵恍悟的拍拍脑门,从蒲团上蹦起来。
  闻得门外并无动静,她赶忙屈膝趴在上次捡发簪的书架旁;探手伸进架底四处敲打,仔细辨别每一下的音差。
  记得哥哥曾经告诉过她,但凡墙壁或地板有暗格的地方,声音都较空,也更清脆些。
  不一会儿,她就发现架底最里面有块位置,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同。
  挪开书架后,繁韵从书房取下一柄武士刀,用刀刃挑开那块碍事的夹板。
  只见暗红色的板砖下,竟然藏着一个绿色的保险箱。有别于其他的保险柜,它的体积只是平常的三分之一,但做工上一点都不粗糙,显然是为了配合地板的厚度而特意定制的。
  这么隐秘的保险箱中,究竟藏匿了多少重要的机密?有那份特务名单吗?
  现在,她又多了一项任务——偷钥匙和套密码!
  只是一想到要从宇田雅治嘴里套出密码,繁韵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太可能。
  她算好保险箱上提示的密码位数,便将书架还原,设置成起先的样子。就连上面移了位的摆设,也被她细心的重新放好。
  也是走运,她才将一切都布置好,宇田雅治刚巧回来。
  见他满脸透着红光,走路也似不稳,定是有些醉了。繁韵躲闪不及,仍是被他的胳膊搭上肩头。
  “今天你得陪我喝酒。”开口第一句竟是邀她喝酒,看来他是真醉,还醉得不轻。
  “你休息吧。我回去了。”繁韵右肩往下一沉,搭在上面的胳膊便滑了下去。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脱身,可宇田雅治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抓住她的肩膀,霸道的将她按坐到榻榻米上。军装一脱,他便挨她坐下,提起桌上的酒壶给她斟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知道为什么要你陪我喝酒吗?”他眯着眼,亲自将酒送到她嘴边。
  繁韵避开酒杯,淡淡地回:“不知道。”
  他轻笑,酒杯并未放低。
  “因为你今天端去的酒,全都下了泻药。虽然我有法子帮你解脱嫌疑,可谢罪酒我倒喝了不少。所以,你得还我。”
  “那不是我干的!如果是我的话……”
  “是你的话,就会下毒药了。这不就是你期盼的吗?”宇田雅治淡然笑着,褐色眼眸中闪动着幽深的光芒;既耀眼,却也消沉。
  繁韵不语,是因为想不出反驳的话。虽然这的确是她的心声,只是此时此刻,它倒变得少了几分气势。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她起身,想离开有他的地方。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无权摆脱他的纠缠,丧失了仅存的自由。
  “如果连喝酒都畏首畏尾,你何时才能扳倒我?在我的麾下可没有不会喝酒的士兵!想要学会男人的气魄,酒可不能缺。”
  宇田雅治再次举杯,就等着她一饮而尽。
  繁韵望着他,迟疑了片刻,果真接杯咽下,如了他的愿。
  只是第一次喝酒,都会有些烧心,宇田雅治给她挟了点凉菜垫肚子,这样会好过许多。
  喝干自己那杯,他复又给两人添满,再次送一杯到她嘴边。
  “这杯是我敬你。因为,你够坚强。”
  话到这份上,繁韵自然无法推却,只能喝下这第二杯。皱紧的眉头还未舒展,第三杯又递了过来。
  “这杯是你敬我。因为,你还活着。”
  宇田雅治头一昂,爽快的先干为敬。只是这般平常的举止在繁韵看来,却莫名渗着悲凉。她不明白今天怎会如此敏感,懒理这些烦心的琐事,索性喝下第三杯。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过来,我一杯过去,桌上的酒全喝了个空。
  此时宇田雅治正喝得兴头,见酒瓶空空,忙唤佣人再备上。而一旁喝得晕乎乎的繁韵,虽头脑还算清醒,但早已分辨不清东南西北。抓过刚端上来的酒壶,又自顾自的痛饮起来。
  宇田雅治陪着她一起喝,自己也醉醺醺的。一扫她脸上,脖子上全都红彤彤的,好像刚从染缸中打捞出来一般,便存心拿她逗乐。
  “来!你起来。”他将喝得正好的繁韵拎起来,“站这里不要动。一步都不许动!”
  他警告她,很认真的警告。
  “你到底想干什么?!”繁韵不耐烦的站在那里,全身都在摇晃,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栽下来。
  宇田雅治虽然没她晃得厉害,不过走路也颤颤巍巍,脚步虚浮。
  他走到离繁韵三四米的位置停下来,背过身看准通向她的路线,闭上眼凭感觉一步步朝她靠拢。
  正当他胜利在望,展臂快要抱住对方的时候,繁韵却悄悄往旁边一挪,令他扑了个空。
  陡然间,宇田雅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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