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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箭传说-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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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外敌消亡,内乱平息,恐怕连章盛那样的“优待”也不可复得了。
  不过杨诚现在却不愿再被这些束缚住手脚,而错过了或许是自己唯一可以为天下做件实事地机会。这或许是数百年来,唯一一次可以从豪门世族的虎口中夺取利益,将之用在百姓身上地机会了。以往也不是没有战乱。不过因为世族与皇帝间远没有现在这般明显的对立,双方之间与其说是对利益的生死争夺,倒不如说是在调整各自所占的比例,无法从根本上伤筋动骨。但这一次却是百余年来皇族与世族间暗斗的大爆发,目的却是要取得将天下之利进行一次重新分配地权力。当然,在实质上与之前的争斗也没有区别,只不过范围和强度都要大得多,有的家族将要被完全剥夺,有的家族将要被重新赋予。
  而杨诚所图的,却是要从皇族和世族间抢过这一分配之权。一改往例的将百姓而不是世家做为最大的利益获得者。“虽无谋反之意,却有谋反之实!”听到张晋根说的这句话时。杨诚也只是惨然而笑,不过却异常坚决的制止了他后面的话。既然决定了,他便再不想去顾忌之前地种种,不过要让他取而代之,这却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去想。
  唐道正小心地捕捉着杨诚地眼神,想要弄清其心思,不过去让他完全失望了。不论从表情还是眼神,杨诚都是一副淡然,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波动。“大将军英明……”唐道正揖手称是,不过却有些言犹未尽。对于功名,他本来并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不过当突然间受到超拔之时,他却也不愿轻易放弃。皇帝带着满朝文武而去,他本来打算倾力一战以报知遇,但杨诚的到来却重燃了他心中的几乎破灭的希望,从开始反攻的那一刻,他便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杨诚身上,也只有他才能给自己继续扬名的机会。
  他之前所说的建议其实不过是开脱之辞,世族豪门岂是轻易可以得罪的。本来他以为杨诚必然知晓其中厉害,哪料到他竟然当了真!本来趁着兵荒马乱的掠夺世族豪门的财富倒也没什么,但若是要公开的大规模地却没收世家豪门的财富,即使是得到皇帝的允许甚至还是由皇帝来亲自决定处置,也难免会遭致祸端。皇帝远在巴蜀,杨诚当然不会得到其允许后才决定的,甚至以其急迫之心,定然不会等到皇帝回到长安后才开始进行处置。如此一来……想了想,唐道正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看着杨诚。
  听到唐道正的夸赞,杨诚却是不置可否,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大箱说道:“这两箱东西是从渭南运来的,想必道正也听说过了。不过如何处理,却颇让人有些头疼,你的看法呢?”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他对唐道正最后的测试了,其回答将决定着自己将如何对待他。其实前一项测试唐道正的表现已经被张晋根言重,杨诚本来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的,不过他却有些怜惜其才。不忍让其在自己手中埋没。
  唐道正顺着杨诚地手势望去,眼神中不由闪出异样的光彩。他接手渭南时。便听说有两箱朝中之人与叛军来往地书信,甚
  在叛军围困内城时“帮”杨诚传递消息的奸细名册。当天,他便抽调心腹将几处库房番了个底儿朝天,不过却一无所获,没想到竟然早被杨诚运到这儿来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揪出那些藏在长安的奸细,不仅对战局有利。而且还是大功一件。至于其他的书信,却是一件分量极重的筹码。要知道之前叛军风头正盛,特别是潼关失陷地消息传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长安必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多少人向三家暗中投诚,以期望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财富,甚至在新朝获得一定的地位。但世事却是出人意料,在杨诚的连番谋划成功后,叛军兵败如山,不到一月就尽显败势。只要此物在手。不怕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们不乖乖听话。天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其中,这又该是多么庞大的一股能量。
  “不如……交给你好了。现在降卒越来越多。光是之前应诺的盘缠便令我头痛,正好可以取长安那些意图投靠叛军的世家之财,填补目前的亏空。”见唐道正沉吟不语,杨诚似乎没有等待地耐心,直言说道。
  “啊!”唐道正一惊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复。要发挥这些书信的价值。要么日后献给皇帝,博取圣心;要么便封锁消息,秘藏不宣,以待时机。若是现在便公开,并按图索骥地采取行动,简直就是大大地浪费。要知道长安城近九成的世族巨贾现在都跟在皇帝身边,朝夕相处之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若是自己现在抄了其家,只要其中一个这段时间得到圣心眷顾,那便是自找祸事。
  更何况大乱之后,皇帝对这些人痛下杀手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这些人表面上还一直支持朝廷,而且出力不少。若是皇帝为了安抚人心对其从轻处理的话。自己的境遇便可想而知了。这可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接还是不接顿时让唐道正犹豫难决。“这……关中经此战乱,百废待兴,若是现在就开始清算地话,恐怕会人心惶惶,于大局不利。”思虑好一会,唐道正最终做出了决定。“我看倒不如发动关中富户募捐,局面已渐明朗之下,想必他们也不会不识大体。至于这些书信,我看不如付之一炬,以安人心。”
  杨诚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笑意,似乎终于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一般,轻松地说道:“道正果然思虑周全,如此甚好。关中此时确实需要多加宽抚,此事极为重要,需得一个稳妥之人方可放心。”深深地看了一眼唐道正,杨诚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心中唯一合适的人选非道正莫属,希望你能不负重托,再立新功。”
  唐道正眼神一黯,无奈地应道:“末将必不负大将军所托。”杨诚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将他打入了冷宫。组织关中富户捐钱捐物并安抚人心,说起来倒还真不算件小事。但这个功劳是可大可小,而且还要夹在杨诚与关中富户之间左右为难。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让富人们拿出自己的财富谈何容易,更何况经过叛军的洗劫,除了内城外,关中几乎已经为之一空了,而内城中居住的人有几个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若想不得罪这些人,那他又在杨诚这里交不了差,同样日子不好过。
  而更让他心灰意冷地是,杨诚此举无疑已经将他踢出了平叛的名单。筹钱地事就够难办的了,而安抚人心之事更不是朝夕可成的,就算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成。等到那个时候,平叛这桩大事恐怕已经结束了。
  当唐道正失魂落魄地离开蓝田的同时,荆州三营已经全面开拔,开始全面接收由京畿诸营所负责的前沿城镇。而这些京畿军队则被派驻长安,负责保卫帝都安全。
  其后的三日内,由于杨诚对白驰迅速处理,再加上降卒“宣传队”与荆州军双管其下的推进,叛军几乎闻风而降。而潘家大军抢夺渡口,率先撤往渭北的举动更让摇摆不定的郑氏精锐彻底崩溃。荆州军与韩亮青的平东军联手攻破华阴后,孟塬的郑氏军队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新任命的统帅根本控制不住,见大势已去只好仓促逃往渭北。没成想刚一渡河,从便遭到刘虎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仅有近万人通过水路逃回了洛阳。
  刚入初夏,一个月前气焰滔天的六十万叛军便彻底溃败,消息四散传出,天下顿时为之震动。与此同时,近三十万降卒开始从始陆续抵达南阳,并沿着不同的道路开始了返乡之途。这些人揣着视若珍宝的良民证,带着足够的干粮与盘缠,不久之后即将掀起一股白色的狂潮,将上百万张朝廷的安民告示,张贴到他们所经过的每一个村落、城镇甚至道旁的树干和大石。
  与之同时,尚不知道长安局面已经完全改变的陈博,带着满朝的大臣离开成都,抵达巴郡,准备沿水路前往荆州。不止是陈博,连那些听惯了不少传言的大臣们以及不断感受到交州商会巨大的压力的巨商们,都对那个有着无数美好传言交州产生了兴趣。在杨诚甚至交州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数以百计的在大船扬帆待发,一叶小舟却已顺流而下。
  同样在这个时候,孙尧安正精挑细选着明日进攻潼关的突击队。连续三日的强攻让两边都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他却深信,再给他一天,潼关便可一战而下。接着,他便带着加盖着三家阀主印章的任命文书,再度回到关中,力挽狂澜。可是他却并不知道,明天他将要面对的,却是一支特殊的部队。
  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变即将在大陈的土地上开始,有人满心期待,有人瑟瑟发抖……
  第七卷 第一百零五章 关洛争雄·六十九
  距离潼关不过千余步的高台上,孙尧安一遍遍的握紧开,虽然在面具地覆盖下不知道他的表情如何,但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眼,却毫无遗漏的显示了现在的心情。看着从潼关不断涌出的人潮,让他不由回想起之前的遭遇。
  拂晓时分,孙尧安传令各营造饭,准备今天一举攻克潼关。从前两天的观察来看,潼关的守军并不多,特别是昨天的一番强攻,到最后仍然在关墙上顽强抵抗的人,他几乎都数了好几遍。顶多三四十,他今天再派出一万人轮流强攻,便绝对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了。连日的战斗倒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人虽然俱是精锐,不论箭术还是近战都极是出色,从其风格来看更有极大的可能出自于荆州军。虽然他和荆州军新仇旧恨加起来已经成为死敌,但却并不影响他心里对于强者的尊重。
  经历此战,让他对荆州军的认识更加深刻。潼关虽然是天下雄关,但从他掌军时算来,对方守关的人数绝不会超过三百人。但就是这点人,竟然硬生生的挡住了数万大军的强攻。在头两天的时候,不论云梯还是冲车等攻城器械,几乎都在进入其火箭攻击范围时,便受到特别观照,虽然有地利的因素在内,但他却再一次领教了荆州军那与众不同的箭术。一直到昨天下午,关墙上的伤亡进一步加剧时,才让战局稍稍有了些变化。很难想像。若是这里驻守着足够的荆州军,那战斗将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更让人无奈地是。大如冲车这样的目标无一幸免还勉强能接受,只要稍稍熟练一点地弓箭手,要在百步内射中其也不算难事。但这几天弓箭手的死伤程度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叛军不比荆州军全均皆通箭术,五万大军里也仅有八千弓弩手,但现在却已经剩下不到一千了。这七千多死伤的弓弩手中。有近半甚至连一支箭矢也没射出。其余的心惊胆颤之下,根本发挥不出真实的实力,对于关墙造成地威胁,便极其有限了。到现在,他不得不临时征集了一批弓手,来充当诱饵,让更多熟练的弓手可以有机会发出箭矢罢了。
  相比之下,刀盾兵的损失便可以用微乎其微来形容了。城门撞不开,云梯靠不上,面对这高耸的潼关。你能叫他们怎么办呢?不知是出于节省箭矢的考虑还是慈心大发,守关的荆州军几乎就没有理会他们。往往打到最后鸣金收兵的时候。跑回来的都是一大堆毫发无伤的刀盾兵,甚至精神奕奕一路谈笑而回!而他们这样的“特殊待遇”,足以让那些弓弩手、操车手们眼热得抓狂,直接地结果便是大量的中下级将领这几天狠捞了一把,要想从弓弩手、操车手转为冲锋在前地刀盾兵,竟然要花掉这些士兵一年的军饷。
  看到人人争着“冲锋在前”的盛况。孙尧安几乎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借了一名其部下“转职”最多的将领的人头,这才稍稍镇住了局面。若不是这样,恐怕现在弓弩手的数量还要更少。不过这一切只是表面地,由于荆州军的“放水”,绝大多数刀盾兵都对其心生好感,根本没敌视之心。而刀盾兵现在所占的比例几乎近八成,每次他想要挑选一支突击队时,简直都要伤透脑筋。
  更让他忧心的是,在他来的那天晚上。那辆威力无比的巨型投石车竟然损坏了。虽然表面上似乎是一天不间断的发射而导致的磨损,但在他细心观察之下。仍然发现了一丝极为隐秘的人为破坏的痕迹。很显然,这支部队里已经有人暗中投向了对方。为了不引起不必要地猜疑,进而影响到已经极是不堪的军心,他对此也是秘而不发,仅仅派出几个心腹暗中调查。可查来查去都没有一点线索,这就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了。未知地东西才是最令人恐惧的,这投向敌人的人到底有多少?其领头的地位又如何?若是他们骤然发动,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这都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本来他准备攻下潼关后再来彻底解决这些问题,可是杨诚却又给他出了一道难以决择的选择题。
  在大多数士兵还没吃完饭的时候,潼关竟然悄悄地打开了。一个个手无寸铁的降卒,三三两两地出现在军营外。问其身份,竟然是之前负责赶车的那些人,有两个甚至还认识。负责警戒的将领见确实是自己人,而且既没兵器,人数又少,自觉不是什么大事,派人通报孙尧安后,也不得批复,便放了进来。
  而孙尧安听说之后,只道是潼关敌军知道今天再难守住,想以释俘来拖延时间罢了。这些人大多数本来就是洛阳本地人,甚至有部分还是郑氏的家仆,当然也不能随便拒之门外。而吃好早饭、集体人马也不是一会儿就能完成的,到他正式下令进攻,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所以当下也没有多想,便也同意将他们放进来,不过却不能在营中逗留,要么集中安置在后营,要么出营返乡。只留少数人询问一下潼关现在的情况,若他所料无差的话,正好借这些人之口释放出潼关已没有多少人的消息,用以振奋军心。
  这潼关方面倒也怪,似乎是要有心体谅负责警戒的叛军将士般,并没有一下子将所有战俘放出。每隔一会儿放出三两个,两组人有时相隔甚至有百步之遥。如此折腾了近半个时辰,盘查身份的将领已经不厌其烦,而已经开始列好阵式的攻城部队也与孙尧安一道等待着结束的时刻到来。不出孙尧安所料,接连盘问了十一个放出来的俘虏,所说皆是只见少量人把守关墙。甚至这次负责释俘的。也仅有六七人,或许是担心其发现虚实。沿途皆是有人押着,效率自然就慢了,是以才每次只放两三人。
  得知这一消息后,众兵倒是好一阵欢呼。虽然心无战意
  前孙尧安许下地重赏却让大多数人心动不已,况且孙攻下潼关后大摆庆功宴来犒赏大家。很多自知立功无望的人对此也是垂涎之极。毕竟很多人地嘴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沾过油腥了,虽然明知摆在他们面前的宴席不会有多丰盛,但到底也可以解解馋吧。
  不过这场等待却有些漫长。据被放回来的俘虏所说,当时荆州军故意将空车返回的车队放进关内,由于当时根本没人想到潼关竟然会失守,竟然一下子被放进去了数千辆粮车。驾车的人手里只有马鞭,根本就不敢反抗,全都乖乖的束手就擒。这也就是说,潼关内至少也有几千俘虏,若照这个速度放地话。恐怕放到天黑也放不完。
  孙尧安愿意让对方拖上半个时辰,哪有可能让其如此拖上一天。等部队集结完毕后。便立即派出数骑赶到潼关之下,一番讥笑与催促之下,放人的速度倒还的变快了。从开始隔百步左右才放两三人,改为五十步左右便放五六人。孙尧安犹不耐烦,不断派人前去催骂,放人的速度便越来越快了。不到半个时辰,已增至隔五六步便是三五成群的人。只是这些俘虏慑于其威胁,并不敢走怪,一时间潼关与叛军大营间便形成了一道连绵不绝的人流。
  这样又过了整整半个时辰,眼见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从潼关出来的人似乎仍没有半点完结的意思,孙尧安心中不由暗暗生疑。亲自赶到营门那里一查之后,不由气得七窍生烟。开始的时候负责盘查的士兵倒还极为负责,不过等到核实了上千人都没有什么问题时,便也心生怠倦了。不知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队伍中竟然掺杂着来自关中地降卒。负责运粮的本就来源于数支部队,平时他们除了赶车便是休息。大多数都互不相识,当然也就没人觉得身边地人有什么不对劲了。
  孙尧安气的倒不是盘查士兵的不负责,而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又着了杨诚的道了。这些降卒的身份倒也没有什么可疑,可是既然这些来自关中的降卒都到这儿了,这就已经能说明不少问题了。首先朝廷地军队已经可以畅通无阻的到达潼关,关中的叛军就算没有完全溃灭,却也指望不上什么了。从长安来潼关,一路俱是关中叛军的重要据点,这也同时表明朝廷已经收复了这些据点。
  虽然之前一听到郑志愉被杨诚射杀的消息,他便做过种种设想,但却仍然没有想到杨诚竟然能如此迅速的扫清渭南到孟塬一线。要知道那可是数十万大军,即使再不济,守上数月也不应该是多大的问题吧。可眼前的事实是,他们仅仅只守了十天,便完全败了。虽然心中把关中叛军诸将甚至包括已经知道死讯的郑志愉骂了个遍,但孙尧安仍然不解恨。关中一败,赵长河放弃潼关和小皇帝逃离长安所造成的有利因素便荡然无存了,三家已经由原来表面上地巨大优势转变为彻彻底底的劣势。进取天下地希望已经渺茫,就算想要据地而自保也岌岌可危。
  远的暂且不说,就是眼前这个难题也让他头痛不已。当初为了便于进攻,他连夜将大营往前推进数里,甚至将营门立在了离潼关关墙千步左右的距离,而用于指挥做战的高台更是被他摆在营门而后两百步左右。若是在其他地方,他大可不必理会这些降卒,只派出小队人监视着就行了。但这里的情况却是不同,营门和营地成了从潼关出的来降卒的必经之地。
  如若放任其进入,先不说这后面到底有多少降卒等着出来,又要多久才能结束,一旦对方在里面掺杂着乔装改扮荆州军士兵的话,那必然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若没有杨诚的出现,凭潼关那点人手就算全混在里面他也不放在心中,但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杨诚不可能只带着大批的降卒到来。就算杨诚不在其中掺杂一人,只要他放出数万降卒来,光是核查也足以让他手忙脚乱了。
  挡住他们,不允许他们进入?那除非自己下令将这些降卒全数击杀,踏着他们的尸体进攻潼关。不过前番郑仕理在阵前斩杀数百名士兵时,便已经对士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几天他虽然倾力想去弥补,却也并没有多大的起色。现在若是他又当着众将士面前屠杀这些罪不致死而又手无寸铁的降卒,就算这些将士哄然哗变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杀降本就是为大多数人不耻的事了,更何况这还是杀掉别人俘虏而又释放的自己一边的士兵。
  再加上有了杨诚的潼关,再不是那座仅有数十人,可以让他一战而下的潼关了。即使要攻,也需要全面的改变进攻计划。更何况以潼关之险,只要杨诚这次只带一千人来,不要说是当初伏杀他的那队超级精锐,就算是一般的荆州军士兵,三五日之内自己也没有攻破潼关的希望了。
  杀与不杀,攻与不攻,这两道难盘桓在孙尧安的心头,让他竟生出一丝束手无策的感觉。想起这次本来他想要趁着乱事奋力一搏,可是现在被屠一万一刀弄得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巧渡渭水、夺取武关之后,又连连受挫,特别是杨诚,不仅在黑熊谷让他承受了连面都不敢露的耻辱,又在长安城南袭杀他数千士兵,其后更设伏与他,让他花费无数心血的亲卫铁骑几乎全军覆没。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雄心壮志,现在的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强烈的失落。时势变化之快,令他也觉有些无所适从,也使得一直潜藏在心底,从未有过丝毫动摇的振兴家族的目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东郡,顾祝升也同样陷入了无边的失落与绝望之中。
  第七卷 第一百零六章 关洛争雄·七十
  “轰!”巨大的声响中,坚守了两天的东郡东门终告失旧的士兵如潮水般疯狂涌入,他们手中没有锋利的武器,很多人甚至拿的还是木棒、锄头,但是他们脸上那股悍不畏死的疯狂神情,却足以让那些盔甲鲜明正在不断后退的东郡守军心惊胆颤。
  顾祝升面如土色地站在郡守府大堂的门口,望着巨响传来的方向默然不语。
  令他灰头土脸的左飞鸿刚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夏云便挟着尽扫州东北七郡的余威,如泰山压顶般的逼来。山阳、野、城、济阴四城不到三天便全然失守。这四城已经是他手里除东郡外唯一还能掌控的地方,接到四城失守的消息后,他几乎发了整整一天的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不仅是他,还有家族中那几个鼠目寸光的叔叔和弟弟。
  自从他在左飞鸿手下大败之后,他的地位便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虽然他是明正言顺的州刺史,也是属于嫡族一脉的长子,但拥有实权的那几个叔叔却并不卖他的帐,对外更对其连番失败极尽嘲讽。在他颜面扫地之后,原来还在观望的两个同父异母弟弟也开始对他阳奉阴违起来,对于他三番五次要求将兵力集中在东郡的话更是毫不理会。
  ;_州经荆州一败后,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兵力,现在更是分裂成了四五块,他只能坐看夏云将东北七郡一一占领。若不是要为父报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了。而现在,他却已经完全绝望了。夏云围困东郡时,他手里便只剩下三千人,两天的激战之后已经损失过半。以这点实力,又如何完成自己的目标呢?
  “少爷,快走吧。”老仆顾力一脸焦急,不断有慌乱的士兵从门口飞也似的跑过,四面俱是一片嘈杂之声。不用别人说。也知道战斗的结果如何了。他服侍了顾家三代长子,对顾家也算是忠心耿耿,此刻眼见敌人就要冲进来,简直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能往哪里走……”顾祝升喃喃道,接着又露出一丝嘲弄之色,“我恨不能早死。让我看到顾家今天这样的局面,小人啊小人,看你们又能比我活得了多久。”到了现在,他对几位同族地见死不救简直怨恨到了极点,想到自己不仅不能替父报仇,还让其辛苦创下的基业落到这般田地,他已经没有再生存下去的勇气了。继续这样狼狈地活下去已经毫无意义,或许死。对他来说反而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少爷,你可不能死啊!”顾力站在顾祝身面前,他一向口拙。见顾祝升似乎心存死意,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眼睛突然一亮,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地说道:“我们还可以去朔方啊,听说其他几房都已经赶到那儿了,只到了那儿,这些逆贼就害不了你了呀少爷。”
  顾力口中的其他几房并不是顾祝升的几个叔、弟,而是同样处于顾氏嫡族地顾氏子弟。世家中的嫡族并非只有一脉,为了防止出现后续无人的情况。往往每一代阀主会将三四位兄弟指为嫡族,做为替补的人选。若是阀主无子而终,继任人选则在这些嫡族中产生。一旦这些嫡族与现任阀主相隔超过两代,便会自动被取消嫡族身份而由阀主重新指定。除顾祝升这一脉外,阀主顾恩泽的几个兄弟也属嫡族之例,在兖州军和朔方军先后败亡和感觉到郑氏的猜忌之后,顾氏的几个嫡族便返回了顾氏最后的地盘:朔方。
  “朔方?”顾祝升苦笑道:“我去那儿干什么,去给人取笑吗?”顾良洪在时。由于他在各方面地表现均在顾氏族中一时无二,其他几个嫡族的表现也相当低调,根本没人敢打阀主之位的主意。但今时却再不同往日了,顾良洪战死在荆州,他这个长孙却又连遭败绩,恐怕这些嫡族也会像他地几个叔、弟般,开始蠢蠢欲动了吧。
  “少爷,总之,总之我们先逃出去再说吧。北门码头还备着船,那些逆贼此时应该还没有到那儿。要是再迟恐怕就……”顾力急得直跺脚,不过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顾祝升,一时间老泪纵横。
  “我不走了。”顾祝升勉强挤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拼命想要压制住心中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的紧张。“来人,立即保护力叔去北门码头,你们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他老人家的安全!”
  几名家将略一犹豫,看到顾祝升异常坚定的表情,不约而同深深鞠礼,然后上将架起顾力便向外冲去。
  “六娃,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老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敢这样,快把我放下来,快,你们怎么能这样!少爷一时想不开,怎么你们也糊涂了。”顾力拼命挣扎着,不过毕竟年事已高,凭他那老迈之躯哪里抵得过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眼看就要出大门了,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竟然急得大哭起来:“不要啊少爷,你可不能死啊,你死
  怎么向老爷交待,向老主人交待啊!”
  听到顾力地哭求,顾祝升不由有些感动,眼眶也不由微红起来。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仆人,竟然比同一个父亲所出的弟弟还要关心自己,自从顾良洪死后,他几乎都认为世上再没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了。即使是他的亲爷爷顾恩泽,或许是身为阀主,需要他关心的太多了,父亲死后他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带来。
  “等一下!”顾祝升微微一叹,呛然拔出长剑,跃步赶了上去。“好吧,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几名家将闻声不由发起一阵欢呼,脸上的神情更加坚决起来。
  一冲上大街,顾祝升不由大感意外。原本以为会乱成一团地景象全然不见,除了远处隐约可见正在跑动的士兵外,竟然没有其他一人。街道两旁家家紧闭房门,不过略一观察之后,却不难发现门窗后那一双双窥探的眼神。怎么会这样呢?顾祝升一边加紧跟上家将们的脚步,一边却在苦苦思索着。他隐约感觉到些什么。却无法说清楚。
  “喔……”一阵冲天的欢呼声从背后传来,顾祝升挡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由回首望去,一望之下,终于知道了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却也同时让他地脸色变得如死灰一般。一队衣甲破旧的敌兵出现在了数百步外的街道上。而这时原本紧闭地房门几乎同时打开,一个个百姓冲了出来,夹道欢迎着这些敌人,犹如迎接自己的亲人一般。
  这一幕注定要深深的烙在顾祝升地心中,终其一生恐怕都再难忘却。为什么自己治下的百姓竟然会为自己的敌人欢呼,而对自己竟然如瘟神般避之不及。除了之前的各种心情外,现在顾祝升的心中又多了一份后悔。后悔自己竟然这么晚才发现,原来百姓们期盼他们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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