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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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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参谋长兼特战二营营长张雷中校正在充当教室的车库给伞训骨干和大队机关以及各个营连干部讲解伞训安排,他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
  “安全是第一位的。”张雷强调,“高中低水平要分开组训,但是干部和班长起码要达到中级水平。还是那句话——大队常委今年的意见是伞训一票否决,如果在伞训科目成绩不好,干部挂职下连当兵,班长直接就换人。”
  “下回我们再招个海军陆战队出身的副参谋长,海训也是一票否决了!”副大队长陈勇中校笑道。
  大家就都哄笑,张雷也笑了。两人的关系早就不存在方子君这个障碍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何况军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两人还是不错的朋友,私交甚好。
  雷克明笑着说:“和尚,要不干脆弄个少林拳一票否决更合你意!”
  大家都乐不可支了,陈勇嘿嘿笑着。
  张雷笑着说:“作为陆军特种部队,我们的主要活动区域还是在陆地,伞降和机降是我们最主要的渗透运输手段。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我们这次伞训的主要科目以及各个连队高中低分开组训的编制安排——”
  特战一营营长林锐少校仔细看着今年的伞训计划,特战三营营长刘晓飞少校则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雷克明仔细聆听张雷制订的伞训计划安排。
  刘勇军久久没有说话。
  “首长,这件事情憋在我的心里很多年了。”宋秘书说完了很坦然地站在那里,“我希望您可以理解我,我不能去特种部队担任大队政委,我没这个资格,我也没脸去面对张雷和陈勇做政治工作。”
  刘勇军还是没有说话。
  “首长,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会烂在我的肚子里面。”宋秘书诚恳地说。
  刘勇军半天都傻坐着,过了好一会才颤抖着自己的手点着一颗烟。
  宋秘书不说话,坦然看着自己尊敬的首长。
  刘勇军抬起眼睛看着他:“你准备瞒他们一辈子?”
  “我也只能这样。”宋秘书说,“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如果说出来,肯定会平地掀起巨浪。”
  “我手下有几十万作战部队。”刘勇军的声音很悲凉,“我一直认为,我可以自豪地面对这几十万将士,让他们为我的命令冲锋陷阵。”
  “首长,是这样的。”宋秘书说,“我们对您的命令从来都会不打折扣执行。”
  “可是我的老婆在摧残我的兵!”刘勇军的声音抖着,“她从精神上摧残我的兵,她在把我手底下的男兵女兵逼上绝路!如果不是他们都很坚强,可能这个事情真得逼死一个才能告终!——我还怎么去面对我的士兵们?”
  宋秘书不敢说话。
  “你以为瞒着这件事情,你还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刘勇军问。
  “我不敢说啊!”宋秘书苦着脸,“后果太严重了!”
  “我可以不当这个副司令,但是我不能不当个好兵!”刘勇军闭上眼睛,“我不能这样对待我的士兵,不能!绝对不能!”
  “首长,我知道这不是您的意思,是我的错。”宋秘书说,“当时阿姨说得很可怜,我也没意识到事情会这样严重。是我的错,我来承担后果!我申请转业,我没资格再穿这个军装。”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刘勇军闭着眼睛,“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去告诉方子君和张雷真相。”
  “我要是一说您家真的就乱套了!我跟张雷接触不多,但是他给我印象很深,依照他的个性,他跟芳芳肯定要出事的!”宋秘书着急地说。
  “你现在就去。先去军区总院找方大夫,给她道歉;然后去特种大队,我要你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芳芳和张雷。”刘勇军脸上的肌肉颤抖着,“我也没脸见张雷,你去告诉他们吧,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首长!”宋秘书着急了。
  “这是我的命令!”刘勇军睁开眼睛眼中有泪,“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职业军人,首先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至于萧琴,我自己来处理。”
  “宋秘书,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方子君苦笑,擦去眼泪。
  “是首长让我来向你道歉的。”宋秘书站在屋子中央低头说,“我是罪人,这个罪我背了很多年。”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方子君苦笑。
  “对不起。”宋秘书真诚道歉。
  儿子在地上蹒跚走着呀呀叫着妈妈,方子君急忙把他抱起来笑了:“你看,我现在很幸福。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都忘了——你也忘记了吧。”
  宋秘书看着方子君,退后一步敬礼:“我走了,还要赶车去特种大队。”
  “怎么?!”方子君一下子站起来,“你还要去告诉张雷?!”
  “告诉芳芳和张雷两个人。”
  “你不能那样!”方子君急了,“你会破坏他们的幸福的!”
  “我是军人,我的天职是执行命令。”宋秘书低声说,“这是首长的命令。”
  “你怎么那么笨啊?”方子君说,“张雷和芳芳现在生活很幸福,你何必去破坏他们呢?张雷是个什么个性的人?芳芳是个什么个性的人?这件事情捅出来他们肯定是要出事的!”
  “我必须执行首长的命令。”宋秘书退后,一咬牙转身出去了。
  方子君抱着孩子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坐在床上:“天呐!要出大事了……”
  “这次我找你谈话,目的其实很简单。”雷克明背着手跟张雷走在训练场上,“你要做好扛更重的担子的准备。”
  张雷看雷克明。
  “有没有信心扛得起一个特种大队?”雷克明突然问他。
  张雷一愣。
  “我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雷克明看着他的眼睛。
  张雷想想:“大队长,你要走吗?”
  “回答我。”
  “有。”张雷坚定地说。
  雷克明点点头:“军区特种大队马上要扩编,成为特种旅。下辖两个特种大队和一个直升机大队,直升机大队是陆航抽调的。一队是现在的原班人马,二队是军区几个集团军的侦察营抽调出来骨干连队组成的新部队。你和刘晓飞搭档,带一队;陈勇和林锐搭档,带二队。除了陈勇,你们都很年轻,所以还是代理的大队长和副大队长,至于这个代字能不能去掉什么时候去掉,要你们自己努力。”
  “是!”张雷目光炯炯有神。
  “总部和军区已经同意我们的方案,特种旅代号还是‘狼牙’。”雷克明说,“一队代号‘苍狼’,二队代号‘豺狼’。根据部队新时期的任务形态变化和你们各自的主要特长,苍狼大队以野外山地丛林特种作战为主,二队以城市特种作战和反恐怖特种作战为主。但是两个大队都要互相学习和交流,一专多能,互相都要掌握野外和城市两套作战技能。你是伞兵出身,刘晓飞是和你陆院同班的同学,你们对野外山地丛林作战有自己的想法;陈勇擅长近战和徒手格斗,林锐的研究生课题就是城市特种作战和反恐怖特种作战。……宋秘书,你怎么来了?”
  宋秘书大步走过来,敬礼:“雷旅长。”
  “命令还没下来,别乱叫。”雷克明还礼笑笑,“首长有什么指示吗?”
  “我找张副参谋长有点事儿。”宋秘书说。
  “找我?”张雷很意外,因为刘勇军一向很注意这些小节,从来不让秘书直接找自己谈工作。“公事私事?”他心想如果是公事就在这里谈,不能错开雷克明。
  “私事。”宋秘书说。
  “我们在谈工作。”张雷更纳闷了,“私事电话不就说清楚了吗?”
  “那我在那边等。”宋秘书说。
  雷克明看宋秘书的背影一眼:“你去吧,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你这几天和刘晓飞商量一下自己的设想,有成熟的想法以后我们再谈苍狼大队的具体计划。”
  “是。”张雷敬礼,跑向宋秘书。
  宋秘书在心神不定地抽烟。
  “宋大哥,你找我。”张雷私下都是这样称呼宋秘书的。
  “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了。”宋秘书声音有些发抖。
  张雷奇怪看他,都跟着芳芳叫了好几年了啊?
  “我没有这个资格。”宋秘书稳定住自己转向张雷。
  张雷睁大眼睛看他。
  “我来,是向你请罪的。”宋秘书坦诚地看着他。
  张雷看着他不断说话的嘴,眼睛越来越无神,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吃了饭再回部队吧?”萧琴留恋地看着女儿戴上军帽穿上上尉军衔的军装,“你爸不让派车送,妈就给你钱打车!不动你们俩自己小家的钱!那钱留给孩子用,出生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呢!”
  “妈——”刘芳芳笑,“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大队是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就是周末外出也有严格比例而且要晚点名的;何况我这属于正常工作日请假外出!说真的,要不是为了跟你谈这事儿,我也不请假的!大队领导肯定是看我爸的面子才批准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也算是小小地蹭了我爸爸一点光吧!”
  萧琴看着女儿在门口的大镜子前整理好军容,突然想起来:“对了,把小孩衣服带上!”
  “我带那个干什么啊?”
  “带上带上,他再犯傻你就给他看!”萧琴笑着上楼去取,“当年我就是这么让你爸那个糊涂蛋明白过来的!”
  刘芳芳红着脸看萧琴把小孩衣服拿下来,她接过来塞进挎包:“我走了。”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萧琴笑,“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部队了给妈打个电话,记着啊!”
  “知道了!”刘芳芳已经出门跑了。
  “别跑!”萧琴着急地喊,可是女儿已经跑远了。她苦笑:“这个疯丫头哦!”
  还没回到沙发上坐下,门外车就停住了。刘勇军黑着脸提着公文包进来,萧琴迎上去:“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看见芳芳了吗,她刚刚走!”
  “没看见。”刘勇军没什么好脸色,也不看萧琴,直接把包给了小岳:“拿我楼上去。”
  小岳跑步上去了。
  刘勇军把帽子挂在衣帽架上直接就坐沙发上:“她现在回来干什么?胡闹!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工作日必须全员到齐,她难道不知道吗?”
  萧琴不敢说话了,知道他有不顺心的事情。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刘勇军面前,坐在对面笑:“今天开会不顺心了?”
  刘勇军没说话。
  小岳下来了:“首长还有什么指示?”
  “你去吧,我不叫不用进来了。”刘勇军说,“客厅的门给我关上。”
  “是。”小岳出去关上门回自己的宿舍了。
  萧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有话对你说。”刘勇军不看萧琴。
  萧琴看刘勇军,脸上煞白张着嘴说不出话。
  刘勇军半天不说话,闭着眼睛。
  萧琴窝在沙发上,脸上没任何血色。
  半天,刘勇军睁开眼睛都是眼泪,举起食指晃动着声音颤抖:“萧琴,你……”
  萧琴坐起来看着刘勇军,眼泪已经下来了。
  刘勇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声音很苍老:“你伤透了我的心……”
  公车停在山路上,刘芳芳下车欢快地往部队那边跑。宋秘书站在部队门口抽烟,看见刘芳芳过来抬起头。刘芳芳诧异地看他:“宋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宋秘书笑得很勉强。
  “我爸爸来了?!”刘芳芳惊了,“坏了坏了,我请假回家的事儿不能让他知道啊!我进去了啊——”
  “芳芳!”宋秘书叫住她,“你爸没来。”
  刘芳芳站住了,回头看他。
  “我是专门在这儿等你的。”
  “等我?”刘芳芳很纳闷,“我刚刚从家回来啊?”
  “我找你有话说。”宋秘书下定决心,“有些事情,你爸爸让我必须告诉你。”
  刘芳芳慢慢转身,看着宋秘书。
  特种大队家属院。张雷家的客厅很简单,布置温馨却满屋烟雾。张雷穿着迷彩服坐在角落靠着墙,眼神木然。右手放在撑起来的右腿上夹着烟蒂很长的烟,一地都是烟头。
  烟烧到他的手指他没有一点感觉。
  暮色当中,宽大的客厅没有开灯。
  刘勇军还坐在沙发上,真的是一下子衰老了。
  萧琴跪在客厅中央,默默流泪。
  “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刘勇军的声音很虚荣,“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杀死两个年轻人的心……他们都是我的士兵……”
  萧琴不敢抬头,默默流泪。
  “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有犯罪……”刘勇军看着萧琴,“他们甚至连任何错误都没有,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萧琴哭出声来。
  “你的心比蛇蝎还狠毒啊……”刘勇军闭上眼睛,眼泪流出来。
  “我知道我卑鄙……”萧琴哭着说,“但是我都是为了芳芳啊……”
  “你也葬送了芳芳的幸福……”刘勇军的声音很无力。
  “老刘,芳芳她不知道!”萧琴赶紧说,“张雷也不知道啊!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不会知道的!他们现在很幸福,你看见了他们现在很幸福啊……”
  “我已经让小宋去特种大队了。”刘勇军睁开眼睛。
  “老刘,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啊?”萧琴哭着喊。
  “因为他们都是士兵,我是他们的指挥员。”刘勇军说,“我必须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都是因为我造成的这一切。我要承担这个责任,我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
  “那芳芳怎么办啊?”萧琴绝望地喊。
  “芳芳也是士兵。”刘勇军说,“我相信她会处理好的。”
  “老刘啊——”萧琴哭着爬过去抱住刘勇军的腿,“芳芳已经怀孕了!”
  刘勇军的眼中散发出绝望的光,他看着远方的落日。
  “她已经怀孕了两个月了啊!”萧琴哭着喊,“她要当妈妈了!”
  刘勇军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了。
  “你让芳芳带着孩子怎么办啊?”萧琴哭得很绝望。
  “我可能永远不会是个合格的父亲了……”刘勇军的声音很飘渺,他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流下来:“但是我必须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张雷在夜色当中还坐在角落里面无声流泪,手上拿着已经彻底熄灭的烟头。
  门轻轻开了,刘芳芳站在门口。
  张雷没有任何反应。
  刘芳芳木然地看着张雷,声音也很木然:“张雷,我们离婚吧。”
  方子君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流着眼泪。
  小兵兵抓着她的手:“妈妈,我饿了……”
  方子君回过神来,擦着眼泪:“妈这就去做饭。”
  小兵兵乖乖地看着妈妈:“妈妈哭了,妈妈怎么了……”
  “妈没哭!”方子君一下子抱起来小兵兵嚎啕大哭,“妈没哭!妈不让小兵兵再吃苦了!一点苦都不让小兵兵吃……”
  “老刘,我知道我有罪!”萧琴无力地跪在地上,“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没有机会了……”刘勇军闭着眼睛。
  “芳芳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可以帮她照顾孩子……”萧琴无力地哭。
  刘勇军老泪纵横:“萧琴,你还是可以来看孩子的。如果孩子喜欢你,你可以帮着带。一切都没有改变……”
  “老刘,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萧琴惊喜地哭泣着。
  “我跟你,不可能了……”刘勇军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萧琴脸色煞白:“老刘!”
  “你自己说,我还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吗?”刘勇军睁开眼睛问她。
  “老刘,你不要……不要这样!”萧琴爬过去抱住刘勇军的腿,“我是爱你的……”
  “你爱的不是我,是大区副司令夫人这个名分!”刘勇军摇头。
  “老刘,你别这样啊……”萧琴哭喊着,“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刘勇军问,“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老刘,你马上要提大区正职了,这是关键时刻!”萧琴哭着说。
  “怎么,你还惦记着大区正司令夫人?”刘勇军苦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琴着急地说,“我是怕影响你!你要明白,离婚对你的政治前途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当然知道。”刘勇军坦然地苦笑。
  “可能这次大区正职你就提不上去了啊!”萧琴哭着说。
  刘勇军点头:“这些我比你更清楚。”
  “你还年轻啊,你才55岁啊!”萧琴哭着摇着刘勇军的腿,“你要明白啊,上将对你的军人生涯意味着什么啊?那是一个中国军人最顶峰的辉煌啊!”
  刘勇军摇头:“萧琴,你不会改的。”
  “我会的!”萧琴着急地哭,“我已经改了!”
  “你不会的,你还是不了解我……”刘勇军站起来慢慢地往外走,“我就是宁愿不要这个大区正职,不要这个上将肩章……我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可能本来你还有机会,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我的感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满脑子官经!太可怕了……”
  他打开客厅的门慢慢往外走,小岳跑步过来:“首长有什么事情?”
  “让司机开车出来,我回军区司令部。”刘勇军没有回头,脚步很疲惫。
  “是。”小岳答应着,“首长什么时候回来,晚饭需要给您准备吗?”
  “不用了。”刘勇军站住,“我再也不会回来吃饭了。”
  他大步走出去,丢下惊讶的小岳。
  还有背后依然跪在地上的萧琴。
  “我们离婚吧。”
  刘芳芳没有看张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灯光明亮的特种大队,眼泪不住地流出来。
  张雷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面,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是为了你来到这个特种大队的,”刘芳芳的眼泪不停地流着,“现在我已经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个山沟里面的部队大院……我爱你,我爱这里的工作,爱这里的营房,爱这里的战士们……但是我没脸在这里待了,我更没脸爱你……”
  张雷没有任何动静。
  “我走了。”刘芳芳擦擦眼泪戴上军帽,“我希望,我母亲给你造成的伤害能够早些愈合。”
  刘芳芳转身出去了,门轻轻关上了。
  张雷坐在角落里面,突然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部队大院门口的哨兵惊讶地看着张雷大步追出来:“副参谋长!”
  “看见刘医生了吗?”张雷问。
  “看见了,她一个小时前出去了。”哨兵说。
  张雷要出去,被哨兵拦住了:“副参谋长,通行条!”
  “什么通行条?”张雷急了,“你不认识我?”
  “认识啊!”哨兵着急地说,“但是规定是大队长宣布的,晚上9点以后出去的官兵必须有大队长亲自签字的通行条!”
  张雷着急地一踹铁门。
  大队首长值班室。雷克明在笔记本电脑前看资料,张雷闯进来:“大队长,给我开一张通行条!”
  雷克明很平静地看着电脑:“去哪里?”
  “去军区,追我爱人!”
  “明天特种旅开第一次筹备会议,军区首长也要出席。”雷克明转身看他,“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张雷回过神来,看着雷克明。
  “回到你的岗位上去,你已经脱离指挥员岗位6个小时。”雷克明回去看电脑,“如果你和刘医生之间的婚姻那样脆弱,就不值得追。”
  张雷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站直了,敬礼:“是。”
  张雷跑回值班室,拿起电话:“总机,给我接军区总机。……你好,我是特种大队张雷,帮我接刘副司令员家。”
  电话那边拿起来,是萧琴的声音:“喂?喂?”
  张雷听见萧琴的声音,一把将电话就按下去了。
  刘勇军平静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泣的女儿,坚毅的脸上有肌肉在颤抖着。他没有劝,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许久等到女儿起来擦眼泪,他问:“张雷同意和你离婚了吗?”
  “他没有说话,可是我待不下去了……”刘芳芳又哭起来,“在特种大队每待一秒种仿佛都是对我的嘲讽,爸——我根本不该闯进特种大队,我破坏了别人的幸福!我是罪人……”
  刘勇军点着一颗烟,坐在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显得那么苍老。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问。
  “爸,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远远离开这里……”刘芳芳抽泣着擦眼泪,“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和他安静地生活……”
  刘勇军看着女儿,眼中开始出现眼泪:“我给你换个别的军区直属队,好吗?”
  “不!”刘芳芳说,“张雷是名人,又娶了你的女儿,无论我走到A军区哪个部队都会有人知道我的!”
  “那你想去哪里?”刘勇军慈爱地看着女儿,“你说,我给你破例走个后门。安排个安静的环境,没人认识你的环境。”
  “西藏。”刘芳芳平静着自己。
  “西藏?!”刘勇军一惊。
  “对,我想去阿里。”刘芳芳的眼泪无声流淌,“那里距离上天更近一些,那里的污染也最少,环境——最干净!”
  “那里条件非常艰苦,对你和孩子都不好!”刘勇军说,“你在内地或者沿海找个部队不好么?”
  “我想向上天赎罪。”刘芳芳平静地说。
  “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孩子的错!”刘勇军着急地站起来,“这个我不能同意!”
  “你的外孙子,应该在一个健康的环境茁壮成长。”刘芳芳哭了,“我不想他也在我这样的环境长大……那里条件艰苦,但是没人认识我们,等他长到18岁了就当兵……还是可以回到你身边的……”
  刘勇军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你也不能在西藏长期工作,我可以妥协,让你换个环境安静一下——孩子生下来,你就跟他一起回来!”
  “为什么?”刘芳芳抬起泪眼,“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你是我的女儿啊,我能不这样做吗?”刘勇军着急地在屋子里面转圈,“你还怀着孩子,你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吗?”
  “那你的战士,为什么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刘芳芳愤怒地站起来,“每年A军区那么多的援藏干部,为什么能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他们可以在那里生活战斗工作,我为什么不能?!”
  刘勇军看着刘芳芳失语了。
  “爸爸,我以为你和妈妈不一样……”刘芳芳含泪摇着头,“原来我错了……”
  刘勇军的身躯颤抖了一下,扶住了桌子。
  “你和妈妈是一样的……”刘芳芳哭着说,“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刘勇军看着窗外夜色当中的军区大院,没有说话。
  “我今天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女儿!”刘芳芳高喊着,甩手出去了。
  门咣地关上了。
  刘勇军的身躯颤抖几下,疲惫地坐下了。
  很久很久,黑暗中的刘勇军颤抖着手拿起电话:“军区总机,给我接成都军区参谋长……”
  晨色刚起,一辆普通的猎豹吉普车开入空军运输机场。穿着衬衣和军裤的刘勇军下车,看着女儿背着背囊从后面下来。刘芳芳穿着常服,看着远处正在进场的草绿色军用运输机。
  “空军往西藏运物资,我给你走了个后门。”刘勇军说,“上尉,我想你是会理解我的,你毕竟怀孕了。我不想让你忍受火车的颠簸之苦,你直接飞到拉萨,然后当地军区会接收你。到了拉萨,你……就要和别的干部一样,坐军卡上阿里了。他们知道你怀孕,会让你坐驾驶室,这不是因为我的照顾,是因为你的客观情况。”
  “我明白。”刘芳芳说。
  刘勇军看着女儿,声音开始颤抖:“你会去阿里军分区医院代职,能不能在那里待下来你要听从当地军分区领导安排。他们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只是知道你是A军区支边的干部。如果当地部队领导认为你不适合在阿里工作,你要听从指挥,下到海拔低的部队去。”
  刘芳芳不说话。
  “这不是我的安排,昨天成都军区的领导也是这样说的。”刘勇军着急地说,“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在阿里工作的,芳芳!”
  “只要有一个战士可以在阿里坚守哨所,我就可以。”刘芳芳坚定地说。
  机场的空军师长走过来敬礼:“刘副司令,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刘勇军点点头:“我知道了。”
  “副司令员同志,我走了。”刘芳芳敬礼。
  刘勇军看着女儿不说话。
  “副司令员同志,请你允许我登机。”刘芳芳大声说。
  刘勇军回过神来:“啊,知道了。”
  刘芳芳再次举手敬礼。
  刘勇军还礼,右手贴在花白的头发旁。他的右手再次放下的时候,声音变得严厉:“可以登机!”
  “是!”刘芳芳利索地向后转,挥臂走向那架等待起飞命令的运输机。
  刘勇军追了两步又站住了,看着女儿的背影。
  刘芳芳径直走向运输机,飞行员拉她上去。舱门马上要关上了,刘芳芳突然高喊:“等等——”
  刘勇军听不见她说什么,但是看见她在机舱门口转身了。他大步跑过去,只要芳芳说一句话我不走了,他马上就把女儿接走!
  “爸爸——”刘芳芳双手放在嘴前高喊,“别忘了吃药——”
  刘勇军的脚步慢慢停住了,泪花涌上了他的眼睛。他张开嘴却失声,只能默默举起右手慢慢挥着。
  刘芳芳眼含热泪,对父亲敬礼。
  刘勇军立正,一个绝对标准的军礼。
  舱门关上了,运输机滑行着,起飞了。
  刘勇军举着右手,对远去的女儿敬礼,泪水慢慢流下来。空军运输机师长走过来:“副司令,她是您的……”
  “我的女儿。”刘勇军放下右手语气平缓起来。空军师长看着他不是一般的惊讶,猎豹吉普车开过来,刘勇军上车:“特种大队。”
  车开走了,空军师长对路过身边的车敬礼。
  不是下级对上级的礼仪,是一个老兵从内心深处对一个真正的军人的敬礼。
  “中国人民解放军A军区陆军狼牙特种旅旅长,雷克明大校!”刘勇军宣布。
  “是!”雷克明起立,敬礼。
  “特种旅第一特种大队,代号‘苍狼’。”刘勇军面色严肃,“代大队长张雷中校,副大队长刘晓飞中校!”
  “是!”两人起立敬礼。
  “特种旅第二特种大队,代号‘豺狼’。”刘勇军继续宣布,“大队长陈勇上校,副大队长林锐中校!”
  “是!”
  “特种旅直升机大队,代号‘天狼’……”
  ……
  “同志们,这是新世纪中国军队迎接未来挑战的重大改革之一,也是历史赋予你们的机遇。”刘勇军的声音很庄重,“中国陆军特种部队走向未来的使命和责任,压在你们这一代军人肩上!希望你们继往开来,去赢得新的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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