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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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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说什么呢!”何小雨和刘芳芳穿着便装兴冲冲跑进来。
“我的仨丫头今天全齐了啊!”何志军大笑,“好!好!现在就剩下我三丫头没许人了啊!我们这帮小子都不错,你看上哪个就说话!我给你做主!”
“您真能做主啊,何叔叔?”刘芳芳笑着问。
“哟!还将我的军啊!”何志军笑,“说,我做主!”
“他——”刘芳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一指张雷。
正在抽烟的张雷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何志军哈哈大笑:“看上他?那你就挨着他坐!三丫头我可告诉你,这是个刺头兵!你肯定让他给气死,换一个换一个!”
“不,我就选他了。”刘芳芳笑笑,大方地坐在张雷旁边。
何志军看不像开玩笑眼睛就直了:“这都唱的哪出跟哪出啊?”
林秋叶急忙端起酒杯:“来来来!没喝酒你就醉了,你回来我还没给你庆功呢!喝酒!”
林锐和刘晓飞对视一眼,都看尴尬的张雷。
刘芳芳端起酒杯:“张雷,这杯我跟你喝。喝吗?”
张雷看着她:“你明显在激我。”
“就是激你了,你敢喝吗?”刘芳芳笑笑。
张雷端起酒杯:“伞兵的字典里面没有‘怕’这个字!”
“好!”刘芳芳和他碰杯,一饮而尽。
张雷也一饮而尽。
大家都看着,何志军嘴角出现笑意:“我看明白了,是三丫头挑女婿来了!呵呵,我何志军是特种大队的首任大队长不算,我家的三个丫头也要都嫁特种大队了啊!我说你们这帮小子哪个也没闲着,啊?”
大家哄堂大笑。
方子君没笑意。
陈勇看看方子君,看看大家,也没什么笑容。
张雷笑笑,对刘芳芳说:“家父有命,我未到营级干部不能谈及个人私事。好意我领了,不过我确实不合适。”
刘芳芳毫不示弱又端起一杯酒:“家父也有命,明天晚上请你赴家宴——不知道张雷中尉是否有胆量赴宴?”
军区参谋长请张雷这个刚刚毕业的毛头中尉赴家宴?!
全场都惊了。
张雷看看大家的眼神,傲气被激起来端起酒杯:“我说过了——伞兵的字典里面没有‘怕’这个字!”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大家都乐了,没什么不值得乐的——张雷是优秀的军官坯子,刘参谋长看上他作成龙快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何况张雷马上就是特种大队的人。这事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方子君的脸色却有点发白。
田小牛坐在下首眼睛都直了,自语:“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董强还不明白。
“刘大夫为了张助理来咱们特种大队,张助理为了谁这么苦——我明白了。”田小牛眨巴眨巴眼睛。
“谁啊?”董强好奇地问。
“亏你还城市兵呢!”田小牛瞪他,“不明白算了!敬酒!”
“我是不明白啊?”董强一脸无辜。
“你不明白就算了,这个话不敢乱说!”田小牛说,“说了我就没命了!”
“有那么严重吗?”董强不依不饶,“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当你是兄弟!”
田小牛一瞪他:“你自己要问的啊——这桌,谁最不高兴自己看!”
董强纳闷,看了一眼马上头就低了:“哎哟!我没问我什么都没问!”
两个小机灵兵急忙起来给各位首长嫂子敬酒,打破场上可能存在的隐患。气氛热闹起来,但是方子君却喝了不少酒。张雷也不多说话,就是喝酒。陈勇就更没话了,喝了一杯又一杯。
正在把酒言欢,领班推门进来:“先生,有位先生送的。”
大家都纳闷,推进来一看是条做好的全鳄鱼。
“是哪位先生送的?”刘凯问,他知道这个价值不扉。
“刘总,是我——廖文枫。”廖文枫笑着拿着一瓶香槟走进来。
刘总惊讶地站起来,林秋叶也站了起来。
“这是法国的德尔柏克玫瑰香槟,1832年的品牌。这瓶酒的历史有五十年,半个月前,朋友从法国给我带来的。”廖文枫笑着说,“这瓶酒,是我专门给凯旋而归的中国特种兵勇士准备的。”
何志军站了起来,纳闷地看着他。
“我们不认识,不过我和林秋叶女士很熟悉。”廖文枫笑着说。
“他是我们的客户。”林秋叶紧张得很,“廖先生,今天是比较特殊的宴会……”
“我知道——所以我开了香槟,和各位勇士喝一杯就走。”廖文枫笑着说。
刘凯正要说话,一直坐在那里观察廖文枫的雷克明不紧不慢地说话了:“听口音廖先生是闽南人?”
“对,我是台湾人。”廖文枫笑着看他的凌厉眼神丝毫不躲闪,“台湾人没有资格来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胜利吗?”
何志军也一激灵,看刘凯和林秋叶。
“廖先生,今天的场合确实不方便你出席。”刘凯只能笑着说,“这几位在座的都是现役军人,没有经过组织的允许,他们是不能和境外人士结识的。”
“解放军的规矩我很明白。”廖文枫还是那么笑着,“我来也不是想给各位找麻烦。我自我介绍一下——廖文枫,祖籍河北大名,父亲是国民革命军第54军上尉连长,1949年到台湾后不久退出现役。我于1984年参加国民革命军,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曾经在海军蛙人连、水下爆破大队和特勤队待过,也是特种兵出身。——我今天来,不是作为国民革命军退役特种兵,而是作为中国军队的退役特种兵,来祝贺各位在爱沙尼亚为中国特种兵赢得的荣誉!”
何志军仔细看着他。
雷克明似乎是不经意地靠在椅子上,眼镜后面的眼睛锐利无比。
“国民革命军海军陆战队把鳄鱼作为勇士的象征,所以我今天送给大家一条鳄鱼。”廖文枫对这种眼神没有丝毫畏惧依旧笑容满面,“这瓶香槟,我拿了好半天了,不知道哪位开?”
“我开。”雷克明站起来,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好。”廖文枫把香槟递给他。
雷克明非常熟练开了香槟,沫子飞出来。
摆在一起的杯子哗啦啦都倒上,雷克明拿起一杯递给何志军,自己也拿起一杯:“都端起来吧,廖先生的一片好意我们不能拂!干!”
大家就都拿起来一起干了。
廖文枫抹抹嘴巴:“痛快!廖某对这种荣幸不胜感激,告辞了!”他放下杯子转身出去了。
“老雷,我去厕所,你和我一起去吧。”何志军放下杯子问。
雷克明站起来跟他出去了。在洗手间确定没人后,何志军问:“这个台湾人这个时候冒出来不正常,要不要军区情报部组织力量监控起来?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说说你的意见。”
“我看不用了。”雷克明笑笑,“我敢肯定,他就是老冯养的那条金鱼。”
“那他来这里干什么?跟A军区情报部副部长喝酒?”
“祝贺我们。”雷克明笑笑,“情报工作有个行话叫‘挂相’,他的眼睛骗不了我——他是真心的。如果我是你,就要准备策反他。”
“如果你错了呢?”何志军还是担心。
“情报工作的要点就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雷克明洗手,“我晚上跟老冯通个电话,确定一下,军区情报部别和安全部撞车了。”
酒席上还是很热闹,方子君不知道为什么来了精神一杯一杯喝。谁劝她都劝不住,张雷是根本不敢劝,刘芳芳是没法劝。何志军跟着雷克明进去本来就满脸严肃,这会更急了。
“哎呀我说你不能喝你就别喝那么猛!”何志军黑着脸说,“喝成那样干啥,都结婚的人了还是小孩啊?”
方子君从未被人这么狠说过,她抬头看着何志军眼中泪花闪动:“何叔叔,是你骂我?”
何志军意识到自己失语:“我没骂你我是说你别喝那么多酒!”
方子君奇怪地笑着,泪水下来了:“我一直把你当我亲爸爸!”
她说完这一句就夺门而出,杯子也摔在地下。
何志军张大嘴:“这丫头怎么了这是?我没骂啊?”
“你啊你啊,我没法说你了!”林秋叶着急地,“陈勇,还不赶紧去追!”
陈勇拿起方子君的军装和军帽就追出去了。
张雷阴沉着脸,又喝了一杯酒。
夜色当中的大海改变了白天的温柔,变得咆哮起来。在那翻滚的浪花当中,蕴藏着无数的凶险。灯塔还在执着地亮着,给黑暗当中的船只指引着方向。
廖文枫点着一支烟,站在空无一人的沙滩边上久久无语。
海风吹拂着他的脸,他突然高声吟诵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 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的声音发抖,朗诵完以后奇怪地哈哈大笑,笑声凄厉,逐渐变成哭腔。他高声大叫着,哭声被海潮声音淹没,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待他平静一点,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来:“好一个《满江红》啊!”
廖文枫一激灵,恢复常态,没有回头:“你是谁?”
“冯云山——你知道我是谁,正如同我知道你是谁一样。”冯云山笑着在他身后的礁石上坐下,“黄敬儒少校,你果然是一个热血军人!”
廖文枫没有惊讶,苦笑:“看来有人想和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冯云山拿出一包烟给自己点着一颗。
“想说什么,说吧。”廖文枫已经恢复常态,转身走到礁石边坐在冯云山对面。
“从你离开部队进入阳明湖受训开始,你的资料就在我的办公桌上。”冯云山递给他一支烟,“你很优秀,在海军陆战队的特种部队是个优秀的特战军官,在阳明湖也是个出色的特工学员——这样的例子不多见。”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廖文枫笑着点着自己手里的烟,“你有逮捕证的话可以逮捕我,别的我没什么说的。”
“我如果想逮捕你,不会等你。”冯云山笑着说。
“等我?”廖文枫笑,“我又有什么好等的?”
“谍战是一个很绅士的游戏。”冯云山脸上还是微笑,“你我都是这个行当的行家,自然不需要说那么简单直接——你是一个出色的军人,也是一个爱国的军人!”
廖文枫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父亲是一个爱国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可能和我们政见不同,但是他的一片爱国之心是苍天可鉴的。”冯云山脸上严肃起来,“这一点,你也不能否认。你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什么?你的信念是什么?你从军以后可以挺过来那些非人的训练的信仰是什么?你比我还清楚。”
廖文枫抽烟,不说话。
“你我可能也有政见之争,这个暂且放在一边不论。”冯云山看着大海说,“但是你我都是炎黄子孙,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作为炎黄子孙,维护祖国领土和主权统一完整,这是你我的义务!更是使命和责任!”
“冯先生,这些不用多说。”廖文枫打定主意,“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我希望你可以为了祖国的领土和主权完整作出一个中国军人应有的贡献。”冯云山看着他的眼睛说。
廖文枫不说话。
“局势瞬息万变,某些政治集团在把祖国领土和主权蓄意分割出去,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冯云山逼视着他的眼睛,“作为炎黄子孙,在民族大义面前应该作什么样的选择——你,应该明白。”
廖文枫吐出一口烟:“我是军人,你是清楚的。”
冯云山点头,却强调:“但你是中国军人!”
啪!一个巨浪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粉身碎骨。
廖文枫脸上落下水花,他不说话,胸中心潮彭湃。
冯云山不说话,等待他的选择。
“冯先生,我宣过誓。”廖文枫的声音颤抖,“我对我的军旗宣过誓。”
冯云山点头:“我理解。”
“你逮捕我吧。”廖文枫说。
冯云山却站起来了:“我会等下去。”
廖文枫意外地看他。
冯云山大步走向岸边的公路,头也不回:“你记住——共产党不会将那些愿意为了祖国统一大业作出贡献的任何有识之士推出门外!”
廖文枫看着大海,海潮彭湃。
他深呼吸,拿起冯云山丢下的那包烟,抽出一根却发现里面有个纸卷。他打开,发现是一个电话号码。他苦笑,把纸卷扔进大海。
海水吞噬了纸卷,一瞬间就不见了。
宿舍的灯开了,陈勇把方子君搀扶进宿舍。方子君晕头晕脑被扶上床,那个对门的女兵穿着睡衣披着军装过来:“哎哟!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今天我们庆功宴,她高兴喝多了。”陈勇笑道,“还是拜托你照顾好她,我走了。”
“你老婆喝多了我照顾?”那个女兵睁大眼睛,“你自己干啥吃的?!有病!”她甩了一句话关门回去了。
陈勇尴尬地站在原地。
方子君在床上翻身趴着,哇地吐出来。陈勇急忙拿脸盘接着,然后倒水给她喝。方子君醉的是一塌糊涂,吐得酸水都要出来了才停止。陈勇赶紧出去倒了呕吐物,然后洗干净了给她弄热水涮毛巾擦脸。
方子君睁开醉眼:“你,你是谁?!”
“陈勇。”陈勇说。
“我知道了,陈勇。”方子君苦笑,“你是军区特种大队的陈勇,特战一营的营长?”
“是。”
“我的……丈夫。”方子君笑得很苦涩。
陈勇点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我不想哭。”方子君果然没有眼泪。
“你醒了就好了,我打车回部队。”陈勇起身戴上军帽,“你好好休息。”
“陈勇!”方子君突然喊。
陈勇利索地向后转,军帽下面的眼睛很果断:“说!”
“你能不能陪我坐会?”方子君的声音颤抖。
陈勇拉过椅子利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姿势很标准。
方子君看着他哭了。
“方大夫,你别哭了。”陈勇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肯定死心了。你签字,明天我去给大队常委打报告——我们离婚。”
方子君看着他:“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
“我当然不想!”陈勇说,“但是我知道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根本配不上你!”
方子君看着他泪花盈盈:“你……会对我好吗?”
陈勇脑子轰的一下子,他惊讶地看着方子君,庄严点头:“我发誓!”
方子君哭了:“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陈勇点头。
“你给我时间……”方子君哭着说,“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的……”
陈勇点头:“我等一辈子都愿意!”
方子君抽泣着,陈勇尝试用手擦去她的眼泪。方子君一把抱住他大哭着,陈勇不敢动。
“陈勇,我是孤儿……我没有家,我没有家……谁都会欺负我……”
“不会再有了!”陈勇说,“谁敢欺负你,我收拾他!”
“陈勇,你要保护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方子君大哭着。
“我会的!”陈勇抱住方子君,“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
“我不想再被别人欺负了,我心里好苦啊……”方子君哇哇大哭着,“我的心都是苦的……”
陈勇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勇士奖杯上:“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勇士?!”
方子君感激地哭着,陈勇不说话抱着她。
一直到天亮,陈勇才把已经沉沉睡去的方子君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掰开,慢慢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他起身悄悄离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宴会散后,刘晓飞和张雷打车送何小雨刘芳芳俩回军医大学。站岗的哨兵刚刚问你们俩哪个单位的,刘晓飞的两条红塔山就塞过去了:“陆院的,送女朋友回来。你跟你们班长的。”
哨兵拿过烟,递进警卫室,挥挥手他们就过去了。
进了门何小雨和刘晓飞就跑了,剩下张雷送刘芳芳。张雷无奈苦笑:“我送你回宿舍。”
“我们学校风景很好,不走走吗?”刘芳芳问他。
“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张雷说,“再说我也没看风景的习惯。”
刘芳芳笑笑:“那就陪我走走吧。”
张雷没法推脱这个理由,只能跟着她走。
“你毕业的去向定了吗?”张雷只能没话找话。
“你呢?”刘芳芳反问。
“我?”张雷笑,“那天刘参谋长……”
“刘伯伯!”刘芳芳纠正,“我们单独在下面你不用叫他参谋长。”
“我还是叫参谋长习惯。”张雷笑笑,“刘参谋长……”
“刘伯伯!”刘芳芳很坚决。
“好吧好吧。”张雷无奈,“你爸爸说,我们这四个学员都去特种大队。”
刘芳芳点头:“那不就得了吗?你还问我干什么?”
“这是我又不是你。”张雷笑,“是我去特种大队啊!”
“你以为我去哪儿?”刘芳芳笑,“我也是特种大队!”
“不是真的吧?”张雷眼睛都直了,“你真要去特种大队?!”
“是啊。”刘芳芳走几步背手笑,“当然是特种大队了,你以为我不敢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个女孩去特种大队干什么?”张雷说,“特种大队是应急机动作战部队,随时要上战场的!”
“那么,就让我也上战场吧!”刘芳芳举起双手好像要拥抱天空,“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只是要你苦苦地等待,等到那愁煞人的阴雨,勾起你的忧伤满怀;等到那大雪纷飞,等到那酷暑难捱,等到别人不再把亲人盼望,往昔的一切,一古脑儿抛开……”
张雷惊讶地看着她背完这首诗:“你也喜欢?”
“对,西蒙诺夫的!”刘芳芳朗诵完了情绪还没有平静,眼睛很亮。“我最喜欢的苏联诗歌,一个告别他的爱人走上神圣卫国战争战场的战士,这种豪情才是真正的浪漫!”
张雷看着她的眼睛,似乎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刘芳芳。
“你看我干什么?”刘芳芳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张雷抬头看看,“宿舍到了,我该回去了。”
张雷退后一步,敬礼,转身走了。
“哎哎!”刘芳芳追了几步。
“明天晚上我们会再见面。”张雷头也不回,“我答应你的,我会去的。”
刘芳芳站住了,脸上露出笑容:“一言为定!”
假山那边,几个纠察打着手电过去了。等他们走远,藏在花坛里面的何小雨捂着嘴巴笑出声来。刘晓飞从对面的灌木丛钻出来,看看走远了对着何小雨笑了。何小雨一招手,刘晓飞拿着军帽一个利索的鱼跃直接就从小马路上空飞过去落在花坛里面一个前滚翻翻身坐起来。
何小雨忍不住笑出声音:“你看你,整个一个毛猴子!”
刘晓飞戴好军帽笑笑,何小雨给他拂去军装上的草根。刘晓飞一把抓住何小雨的手,何小雨推他:“松手!你个流氓!”
“我就流氓!”刘晓飞抱住何小雨,“你喊吧!”
“抓流……”何小雨佯叫,“氓”字还没出口,刘晓飞的嘴已经堵上她的嘴。何小雨挣扎了几下就抱住了他,抱得紧紧的。很久才松开,两个年轻人的眼睛都是火辣辣的,嘴唇湿乎乎的。
“哟,特种兵突击英雄!”何小雨笑着拍拍他的脸,“现在老实了?”
“在你的面前,我是什么特种兵突击英雄?”刘晓飞摸着她的脸。
“下个月你去了特种大队好好干,别到时候给我丢脸!”何小雨笑着说,“那可是我爸爸的老部队!”
“放心吧。”刘晓飞笑,“我肯定拿出个样子来给你爸爸汇报!”
“傻样子!”何小雨亲他脸颊一口,“我忘了跟你说了,我的毕业去向也定了——去A军!”
“A军?”刘晓飞一愣,“你不跟我去特种大队?”
“我想过了,A军是咱们军区的王牌军!”何小雨笑着说,“那是一支现代化的机械化部队,我渴望到这样一支庞大而又充满力量的机械化合成军队去!”
刘晓飞点头:“也是,从小你就碰侦察兵,早腻歪了!”
“你现在已经是正连了,我还要起码三年。”何小雨说,“等我们都是正连了,就可以跟我爸爸说了。”
“说什么?”刘晓飞装傻。
“你说说什么?!”何小雨急了,“你爱说不说!”
“别别别!我说我说!”刘晓飞笑着说,“我去跟何叔叔说——报告何副部长!我请求您把女儿嫁给我!”
何小雨哈哈大笑:“你这么说,他非得吓死!”
“什么人?!还不睡觉?!”那边手电就过来了。
刘晓飞拉起何小雨就跑,纠察追了几步追不上就算了。
两个人跑到防空洞里面,刘晓飞抱住何小雨狂吻。热火朝天的爱情燃烧个两个年轻军人的心,何小雨在刘晓飞的狂吻当中陶醉地闭上眼睛仰起脖子。刘晓飞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她的下巴她的耳朵,何小雨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背后的军装。
“我爱你……”何小雨陶醉地说。
然后就倒下了。
草原的清晨是那么美丽,列车划过宽广的草原呼啸而过。
林锐站在车厢拐角抽烟,陆军中尉常服穿在他的身上很得体。大檐帽下的眼睛明亮而又锐利,在期待着什么。
还是武装部长在小站接他,换了吉普车。
吉普车径直开进了敬老院,这是一个宽大的院子。林锐下车以后发现,护士扶着乌云的母亲就站在门口等着他。
林锐提着背囊大步跑过去:“妈妈——”
乌云的母亲伸出双手,将林锐抱在怀里。183身高的林锐跪下来,仰面看着乌云的母亲脸上沟壑密布的皱纹:“妈妈,我回来了……”
粗糙但是温暖的手擦去他的眼泪,乌云的母亲笑着拉他进屋。桌子上摆着手抓羊肉、奶茶、奶酪、蒙古王白酒等,武装部长笑着告诉林锐:“知道你要来,她一个礼拜前就开始准备,非得亲自动手。谁劝也不听,她说儿子回来了,必须吃她亲手作的菜。”
林锐摘下自己的军帽,坐下,双手接过乌云母亲递来的用金杯乘着的白酒。乌云的母亲唱着歌儿,将洁白的哈达放在林锐脖子上。
“小鹰高飞,从草原到大海,展翅翱翔。”武装部长翻译,“风雨之间飞过,越来越茁壮,飞回草原母亲身边……”
林锐举起金杯,将美酒一饮而尽。
乌云的母亲笑着,边唱边把白酒用手指洒在他的脸上。林锐笑着打开背囊,取出参加爱尔纳·突击获得的纪念章。铜制的纪念章沉甸甸,上面的狼头线条明快,中英文的“爱尔纳·突击”字样刚劲有力。
“妈妈,这是我参加国际侦察兵比赛得到的。”林锐笑着把纪念章别的乌云母亲的胸前,“是世界特种兵的奥运会,战士的荣誉。”
武装部长笑着翻译,乌云的母亲惊喜地抚摸着纪念章笑了。
林锐又拿出相册,里面都是他们在爱沙尼亚比赛的照片:“这是我代表中国陆军特种兵去参加比赛,这些都是各国特种兵选手——这个是我。”林锐指着一张自己脸部迷彩伪装,目光锐利,戴着奔尼帽穿着迷彩服手持81自动步枪的特写。背景被长焦虚化,是无边无际的异国丛林。
乌云的母亲欣喜地接过相册,对着武装部长说着什么。武装部长笑着点头,乌云的母亲从抽屉拿钱,被武装部长推回去。林锐起身掏钱包:“要用钱用我的啊!”武装部长笑着:“你们都别管了,你是乌云的兄弟,就是我们草原的汉子——这是我们草原汉子的荣誉!”他拿着相册出去开车走了。
在乌云母亲的注视下,林锐笑着吃手抓羊肉,喝白酒。虽然听不懂林锐说什么,但是乌云母亲还是笑得前仰后合。
武装部长没一会就开车回来了,直接就停在屋子门口。他下车喊着,敬老院的护士和老人们都过来了。林锐好奇地站起来,武装部长从车上取下一张已经裱进相框的足有一米见方的大照片,上面是手持81自动步枪满身迷彩的林锐。武装部长喊着什么,大家都欢呼起来。
林锐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蜂拥进来的护士和老人们拉了出去。乌云的母亲也被扶了出去,笑得前仰后合。
宴会就被搬到院子外面的草原上,食堂大师傅笑呵呵地提前开伙。敬老院的领导也来了,大家载歌载舞,欢迎凯旋而归的草原之子。乌云的母亲乐开了怀,林锐也脱了军装开怀大喝。
几个小伙子拉林锐起来摔跤,林锐笑着迎战。虽然被摔倒好几次,但是他毫不气馁,起来笑着接着摔。几个蒙古女孩看着他笑得乐不可支,互相议论着什么,有的就跑到乌云母亲那儿说什么。乌云母亲和武装部长都是哈哈大笑,招呼林锐过来。
满头是汗的林锐跑到乌云母亲跟前,乌云母亲拉着这几个女孩的手嘀咕着。武装部长翻译:“草原的小鹰,不知道哪个姑娘有幸运给你作新娘。这些女孩你喜欢哪个,就是你的新娘了!”
林锐尴尬地笑:“我,我有对象了……”
武装部长翻译,乌云的母亲哈哈大笑。
“她要看照片。”武装部长说。
林锐一愣,没照片啊?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徐睫——怎么连张照片都不给我啊?
他目光转向草原和天空一色的远方。
徐睫,你现在在哪儿啊?你知道我想你吗?
奥迪车停在小院门口,刘勇军下车兴冲冲走进来。在客厅正襟危坐的张雷起立敬礼:“首长好!”
刘勇军笑着,但是还是很严肃地还礼:“嗯。”
张雷站着军姿,纹丝不动。
穿着便装的刘芳芳兔子头棉拖鞋踢里趿拉地就笑着跑过来:“你赶紧脱了这身将军的虎皮吧!等你的时候张雷都不肯打开风纪扣。”
看见女儿过来,刘勇军脸上的严肃马上消失了,把帽子递给公务员就开始脱衣服:“好好!在家我不是将军,是老子!”
他穿着衬衣走到沙发坐下,招手:“坐。”
“是,首长。”张雷坐下,还是那么严肃。
刘芳芳觉得好笑:“我说你这人,怎么见了我爸爸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对我的厉害劲哪儿去了?”
“这是你父亲,但是首先是我的首长。”张雷目不斜视,“一名赫赫战功的将军,我尊重他。”
刘勇军笑着挠挠头:“好小子啊,没事你就把我架那么高?”
“这是事实。”张雷说。
“对,我没否认。”刘勇军苦笑,“但是我也有家,我也有我的妻子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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