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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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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李东梅一甩擀面杖,“我大老远来了和你过年,你居然叫我去大食堂吃?”
耿辉赶紧道歉:“是我没说清楚,是军嫂们要和战士们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庆祝新年!”
“战士战士!你怎么就那么惦记战士啊?你怎么不和战士过了算了!”李东梅急了。
“我是政委,我不惦记战士我惦记什么?”耿辉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没和你说清楚!”
李东梅一摘围裙坐在沙发上。
“东梅同志!”耿辉坐在她身边嬉皮笑脸,“你也是老党员,今天是年三十。我们的战士们都很年轻,他们远离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军嫂在他们眼里就是亲嫂子!你说,咱不去跟他们过年,咱自己在家过年象话吗?”
“边儿去!少跟我嬉皮笑脸!”李东梅一甩他的手,“你是政委,少跟我耍流氓!”
“这是正常的夫妻交往,怎么是耍流氓呢!”耿辉一本正经地说着,揽住了李东梅的肩膀,李东梅这次没推他就是不说话。
“东梅同志!我代表我们大队200多名未婚官兵,正式邀请你一起去大食堂吃年夜饭!”耿辉还是嬉皮笑脸。
“瞧你那德行!”李东梅气消了,“嫁给政委怎么跟嫁给你们全大队差不多?得了得了,我去!”
耿辉一激动亲了李东梅一口。
“哎呀你个死人啊!”李东梅触电一样推开他,“都多大年纪了?你害羞不害羞?”
“害羞?害羞什么?”耿辉笑,一把拉住她。
李东梅刚刚被他拉怀里,门咣地开了。
“爸爸!妈妈!”7岁的耿小壮拿着竹竿子满头是包冲进来极其兴奋,“我把马蜂窝给捅了!”
李东梅在耿小壮推门进来的一瞬间跟安了弹簧一样闪起来了。
“你没事捅马蜂窝干什么?!”耿辉心疼地走过去,“马蜂窝招你了啊?”
耿小壮嘿嘿乐:“我看看它们到底怎么扎人的。”
李东梅心疼死了:“赶紧跟我走,去找你刘姐姐上点药!你这孩子,怎么跟生猛海鲜似的管不了啊?!”
耿辉站在门口苦笑,再挪到茶几上的饺子。想了半天,他拿起电话:“我要大队政治部。”
操场上,张雷一闪身,田小牛冲了出去。张雷脚下使了个绊子,田小牛扑到在地。张雷上去按住田小牛,田小牛哎呀乱叫:“张助理你耍赖!”
“不耍赖我怎么赢得了你?”张雷松开他笑,“你力气太大!”
田小牛起身嘿嘿笑。
陈勇从三角翼下来走过来:“我跟你比比?”
张雷看他过来,看看刘晓飞,苦笑:“又开始了!”
陈勇脱下迷彩服,忽地又脱了里面的衣服,露出一身黑色的腱子肉。
张雷看着他,也脱了迷彩服和里面的衣服,露出一身略白的腱子肉。
两人都摆好姿势。
“这次,不兴用少林武术的!”张雷说。
“放心,我不对你用武。”陈勇说,“来吧。”
其余单位的战士看见了也都站起来,围过来。
“不好!”阳台上的耿辉脸色一变,“这个陈勇!怎么是个蒙古牛?!”
他放下望远镜就往外跑。
一黑一白两个军人抱在一起,脖子梗着脖子。都是闷不做声在用力,这种角力在大队很流行,规则类似古典摔跤。
刘晓飞看着,无奈地苦笑:“让这小子受点教训也好。”
李东梅拉着满头紫药水的耿小壮,和刘芳芳出现在训练场那边门口,往家属院走。
“刘大夫,谢谢你了!我们家小壮整个就是个不知道轻重,你说他没事捅马蜂窝干什么?”
“这孩子挺可爱的!”刘芳芳摸摸耿小壮的头。
耿小壮突然学电影上的武侠电影哈哈打了刘芳芳两拳,跳出去摆个姿势:“我是特种兵!”
刘芳芳哈哈大笑。
“这孩子又找我收拾你是不是?”李东梅急了,“怎么没大没小的?你给我过来!”
耿小壮一路哈哈着打着空拳跑了。
刘芳芳笑着,目光转向训练场,这个时候看见大家都围拢过去站在那边看。
她看过去,看见是陈勇和张雷还在那边顶着。
刘芳芳几步走过去,站在人群外张大嘴,不知道这俩是怎么了。
“你给我站住!站住!”李东梅追着小壮。
小壮穿越战士们,战士们都嘿嘿乐。
“我是特种兵!”小壮对妈妈摆个姿势。
战士们哈哈大笑,都把小壮抱起来,传来传去。
“放我下来!”小壮很认真,又踢又咬,“我是特种兵!你们放我下来!”
耿辉穿着毛衣光着头就出现在训练场大步走向人群。
“我说你看看这孩子!我管不了了!”李东梅一指被战士们传来传去的耿小壮。
“我这有更管不了的孩子!”耿辉甩了一句小跑去那边角力的人群。
李东梅看他过去:“哎!我说你干啥去!”
陈勇和张雷互相顶着。
张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龇牙咧嘴。
陈勇则显然游刃有余,嘴角还有笑意。
张雷突然脚下一松,陈勇早有准备错步抱住张雷的腰举起来。
张雷失去平衡,被抱在空中。
陈勇举起张雷就要往地下倒。
“陈勇!”耿辉指着他高喊,“你给我放下!”
陈勇一愣,看着政委。
“我命令你!”
耿辉气得脸都绿了。
陈勇慢慢放下张雷。
“这是我们请来的教员!”耿辉走入人群破口大骂,“有你这样对客人的吗?!”
“没事,政委,我们就是活动活动。”张雷笑着说。
耿辉看着陈勇:“大过年的你也不让我安生?你力气大是吧?是不是想去基建工地搬砖?!民工都放假了,我看你最合适!”
陈勇不敢说话,光着膀子站在那儿。
“了不得了你!”耿辉冷笑一声,“赶紧给我穿上衣服,慢慢反省去!今天过年我不修理你,年后给我交一份深刻的检查!”
“是。”陈勇低头说,接过林锐扔来的衣服。
“政委,我没事。”张雷也在穿衣服。
“没事就好,他要再胡闹,你告诉我!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个野马驹子!”耿辉气才消了点。
“继续玩继续玩,不许胡闹!”耿辉笑着对大家说,“今天过年,都不许受伤!明白没有?”
“明白!”战士们欢快地吼。
大家又分单位散去。
刘芳芳拍拍心口,脸都吓白了。
刘晓飞和林锐坐在地上看张雷过来。
“我说,服了吧?”林锐说。
“服什么?他是以强凌弱。”张雷满不在乎地说。
“张雷!”刘芳芳跑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啊?”张雷看看自己,“用不着劳您医生大驾!”
刘晓飞捅一下林锐:“走!咱去跟他们玩去!”
林锐会意,跳起来跟刘晓飞跑了。
“我说你们俩干吗去?”张雷喊。
两人哈哈大笑,唱着歌儿:“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想把军来参。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
张雷悻悻地看他们跑了:“这俩活宝!”
刘芳芳哀怨地看他:“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张雷嘿嘿笑笑:“这种事儿你不懂!”
刘芳芳看看三角翼:“哎!对了,我想再让你带我飞一次!”
“我说了不算!”张雷对耿辉努努嘴,“政委说了才算!”
刘芳芳就跑向跟战士们玩老鹰抓小鸡的耿辉,耿小壮在最后的尾巴上,哈哈乐着。刘芳芳高喊:“政委!我想让张雷带我去天上转转!”
“去吧去吧!”耿辉说,“注意安全!——好小子,看我抓住你!爸爸来了!”
耿小壮哈哈笑着抓住战士的迷彩服躲开。
“走吧!”刘芳芳说。
张雷拿起套在三角翼上的钢盔和风镜给她:“我说,我真不明白你。这个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我喜欢!”刘芳芳一仰下巴说。
张雷坐上去,刘芳芳也爬上去坐好,抱住张雷的腰。
“不用抱这么紧,没事!”张雷说。
刘芳芳脸一红,松开了。
三角翼一启动,刘芳芳就高叫一声抱紧了张雷的腰。
三角翼起飞了。
刘芳芳闭着眼睛,抱着张雷的腰陶醉在幸福当中。
张雷没注意她,只是看着下面。
一辆银白色的奥迪从山间公路开来,停在大队门口。
奇怪?张雷纳闷。怎么会有民车啊?
何志军戴着“值班首长”的臂章在大队值班室查看着总参作战部、军区情报部的两级情况通报,对讲机就在桌子上。
内线电话响,何志军抓起来:“喂,我是何志军!”
“大队长,我是警通连小汪。”
“讲!”
“您爱人来了。”
“什么?!”何志军脑袋发蒙,“你再说一次?”
“您爱人来了!”小汪的语音是激动的,“还有您的两个女儿,现在在门口。我要开门必须有您的命令!”
“不可能吧?没打电话跟我说啊?”何志军说着已经戴上军帽,“我马上过去!”
林秋叶站在警戒杆外面,看着何志军庞大的身躯一路飞奔过来。
司机笑:“林经理,这是你爱人啊?”
林秋叶点头苦笑:“跟头熊似的!”
穿着便装的何小雨和方子君下车,警卫哨兵立即觉得眼前一亮。但是都不敢动,抓着步枪还是站军姿。
“我说你们来咋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何志军跑步到警戒杆以外站住,喜不自胜:“哎呀!一把年纪了你跟我搞突然袭击啊?”
哨兵们忍着笑。
“打开打开!”何志军挥挥手,“把这破杆子给我升起来!”
汪连长急忙升杆子。
“林经理,我就不进去了。”司机说,“我也得回家过年!”
“好,你赶紧去吧。”林秋叶说,“真麻烦你了,替我问家人好!”她拿出红包给司机。
“谢谢林经理!”司机收好,倒车转弯走了。
“哎呀!哎呀!”何志军搓着手围着一个老婆俩女儿转,“过年了啊!来两个兵帮忙拿东西!走走,咱们进去!”
大队长的爱人来了,兵们都从窗户伸头看高叫:“嫂子好!”
“这帮混小子!”何志军摆摆手。
林秋叶也摆摆手:“你人缘还可以啊!”
“那是,这都是我的兵!”何志军笑,“我爱兵如子么!”
方子君和何小雨在寻找着各自想看见的人。
“走走,先去家休息。”何志军说,“晚上一起吃年夜饭!”
“爸,我想跟子君姐随便转转!”何小雨说,“你这儿没啥保密的吧?”
“保密啥啊又不是二炮部队,几个破人几杆破枪!”何志军说,“随便转,完了找个兵领你们回家!”
“哎!”何小雨拉着方子君跑了。
“我说!”何小雨喊一个兵,“看见刘晓飞了吗?”
“刘晓飞?”那个兵摸摸脑袋,“不认识!”
“陆院的,来这边搞战术试验分队的!”
“哦,刘助理啊!”那个兵一指。“在后院训练场呢!”
“走!”何小雨拉着方子君就跑。
“跑那么快干吗?”方子君不好意思了。
“你说呢?”何小雨眨巴眨巴眼。
方子君低下头。
训练场的哨兵远远看俩女孩跑过来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用敬礼了!稍息——”
何小雨跟他摆摆手就拉着方子君冲进去了。
哨兵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做梦。
训练场一片热闹,战士们都在围成各自的圈子搞自己的竞技运动。俩人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被战士们看了个够。
“站住!口令!”刘晓飞和林锐突然从她们身边的人群当中跳出来。
“我的妈呀!你想吓死我啊?!”何小雨踢了他一脚。
方子君只是笑笑。
“你们怎么来了?”刘晓飞问。
“我们怎么不能来?”何小雨说,“张雷呢?”
刘晓飞看看方子君,有点不明白,指着天上:“那不!”
方子君看去,一架三角翼正在降落,直接冲向训练场中心的柏油马路。
“嘿!好玩啊!子君姐,我们也去坐坐!”何小雨拉着方子君就跑过去。
“我说!”刘晓飞急了,“你先跟我说清楚!”
“说什么说!这么好玩你别拦着我!”何小雨头也不回。
“完了完了!”刘晓飞痛心疾首。
“怎么了?”林锐不明白。
“撞车了!”刘晓飞喊。
“哪儿有车?”林锐左右看看。
三角翼滑行停稳,张雷跳下来摘下钢盔和风镜。
方子君脸上现出红晕,脚步慢了。
随即张雷伸手,很绅士地接住一个女孩的手。女孩也是穿着迷彩服,跳下三角翼很兴奋,摘下钢盔和风镜。
方子君的脸就白了。
何小雨也站住了:“芳芳?!”
刘芳芳笑着看她们俩:“你们也来了啊!咱们三姐妹齐了,今年过年热闹了!”
张雷看见方子君,手松开了。
方子君挤出笑容:“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家了。”
转身就跑。
张雷看着方子君,想喊没喊出来。
刘芳芳奇怪地看着何小雨:“怎么了?”
何小雨看着他们,呆了半天一挥手:“你们都别问我!”
掉头跑去追方子君。
张雷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十一章
方子君跑到没人的后山,何小雨在后面追她:“子君姐!你别跑那么快!你身体还没恢复!”
方子君跑着跑着,腿一软,扶着一棵树慢慢靠着喘气。
“子君姐!”何小雨跑过来,“事情是我搞砸的,我去跟他们说!”
“你不许去!”方子君拉住她,“我成什么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何小雨比谁都着急。
“我说过他和刘芳芳挺好的,我根本就不该来!”方子君咬着牙说,“非要我来,好!现在丢丑的是我,是我!”
“子君姐,都是我的错!”何小雨说,“我去跟刘芳芳说,要骂就骂我一个好了!”
“你站住!”方子君厉声说,“你去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
“那到底怎么办啊?”何小雨快急哭了。
训练场上,张雷闷闷不乐。刘芳芳看看他,看看远处,明白了什么。刘晓飞走过来,张雷看看他,没说话。
“你还有闲心坐下?”刘晓飞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去追!”
张雷被刘晓飞拉起来。
“追啊!”林锐过来一踹他,“怎么比田小牛还木?!”
“到!”田小牛起立,“班长你叫我?”
“没你的事儿坐下!”林锐一挥手。
张雷反应过来,把钢盔塞给林锐,接过刘晓飞递来的作训帽掉头就去追。
刘芳芳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刘晓飞内疚地看着刘芳芳:“芳芳,我和小雨……”
刘芳芳挤出笑容:“我回医务所值班去了。”
林锐看着刘芳芳的背影:“看来这个年很多人不好过了……”
陈勇坐在地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这都什么事儿啊?”刘晓飞一脚踢飞手里的钢盔。
张雷跑到后山,远远看见方子君和何小雨站在那里,高喊:“小雨!子君!”
方子君看见张雷,掉头就走:“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何小雨为难地:“子君姐,这个话我怎么说啊?”
“就照我说的说!”方子君说。
张雷跑过来,何小雨拦住他:“子君姐说,她不想见你!”
张雷一下子敏捷绕开她的胳膊过去了。
“子君姐,这不怪我!他太快了!”何小雨喊,完了自己下山了,嘴里念叨:“拦得住我也不拦!你们的破事儿自己解决去,我再也不管了!”
方子君站在树林边上,背对张雷。
张雷跑过来,站在她身后:“子君。”
方子君直接就开走。
张雷一把拉住她:“方子君同志!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和刘芳芳是纯洁的同志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不纯洁了?”
张雷被噎住了。
“放手!”方子君厉声说。
张雷放手。
“我警告你,张雷!以后不许再找我!”方子君说完就走。
“可是我爱你!”
张雷高喊。
方子君站住:“我不值得你爱。”
“不!”张雷真诚地说,“我爱你!在我心里,你是纯洁的天使!”
方子君抬起头忍着眼泪:“可能我对你有过一些错觉,但是都结束了。”
“还没有开始怎么能结束!”张雷坚决地说,“我是个普通的军人!我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我只是爱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走过人生的日日夜夜!你等我毕业,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方子君摇头:“这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我都28了!你还年轻,你应该拥有象刘芳芳这样的女孩。”
“年龄是什么差距?”张雷大声问,“在我眼里,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构成你我之间的差距!死亡会把我们的肉体分开,但是我们的精神还在一起!我爱你,子君!”
方子君的肩膀在颤抖着。
“我是张雷,我不是我哥哥的替代品!”张雷站着大声说,“我爱的是一个叫方子君的女孩,她是我心中的梦!白云一样纯洁,蓝天一样广阔!那就是你的心,我看得见!”
方子君捂住脸。
张雷摘下自己的作训帽举在头顶:“我对军徽发誓——我爱你!”
方子君哇哇大哭。
张雷慢慢走过去:“现在,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爱!”
“你别过来!”方子君突然回头伸出右手阻止。
张雷急忙站住,小心地:“子君?”
“我需要时间,我们之间需要时间!”方子君哭着说,“我心里有疙瘩,你等我解开好不好?”
张雷戴上作训帽:“好,我等下去!我会一直等!”
方子君痛苦地哭着。
张雷默默地站着。
“我会等下去的,无论有没有希望。”张雷低声说。
方子君蹲下哭着。
张雷看着她,保持着距离。
医务所值班室。刘芳芳趴在桌子上哭着,门开了。何小雨探头进来:“芳芳?”
刘芳芳抬头看是她,接着哭。
“我说你怎么也哭啊?”何小雨为难地坐在她跟前,“大过年的,怎么你们都哭啊哭啊?”
“小雨,你跟我说过他没女朋友的?”
“他是没女朋友啊?”何小雨说。
“我该怎么办?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刘芳芳哭着说。
“现在都乱了!”何小雨打了自己脑袋一下,“我说你能不能先不哭啊?这是在特种侦察大队,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我是不是很可笑?”刘芳芳说。
“不,可笑的是我,到处添乱!”何小雨内疚地说,“芳芳,好小伙子多得是!陆院有的是,特种侦察大队也有的是!咱再找一个……”
“小雨!你胡说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刘芳芳急了。
“我说错了还不行?”何小雨内疚极了,“那你说怎么办?不能把张雷给劈开吧?我就搞不懂,这么尾巴翘天上的家伙你们都有什么好喜欢的?”
“你不是我,你也不是方子君。”刘芳芳擦擦眼泪,“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啊我!我要早明白我就不裹乱了!”何小雨说。
刘芳芳擦干眼泪,恢复常态:“和你说不清楚。算了,今天年三十,先过年吧。”
外面劈啪响起鞭炮声。
张雷走在前面,方子君和他保持距离走在后面下了山。
林锐在跟后门的哨兵说话,刘晓飞在焦急等待着。看见俩人下山,他急忙迎过去:“我说你们俩,大冬天跟山上晃不怕冻着!”
他把军大衣给方子君裹上,方子君道谢。
“他没惹你吧?”刘晓飞问,“他要惹你了我揍他!”
方子君摇头:“没。我去何叔叔家,找个人带我过去吧。”
林锐招手,跑过来一个兵。
“带她去大队长家!”林锐说。
“是!一班长!”那个兵立即带方子君过去了。
“怎么样?”刘晓飞问。
张雷装傻:“什么啊?”
“我说你跟我卖什么关子啊?”刘晓飞问。
“没成,也没不成。”张雷说,“她说了,需要时间。我们之间需要保持距离,也需要时间。”
林锐笑:“感情这种东西,别着急!”
张雷苦笑:“现在,我只有等了。”
“你个红牌怕什么?”林锐说,“毕业还有两年多呢!”
“我说你个兵现在当成油子了啊?”张雷说,“跟干部这么说话?”
“球!”林锐甩给他一根烟,“官兵平等!”
三人哈哈大笑,回去了。
方子君来到何志军家,心里已经舒服很多。林秋叶双手肥皂泡从洗手间出来,咨询地问:“怎么样?”
方子君看见林秋叶,还很不好意思。林秋叶笑笑,没说话,去洗衣服了。何志军坐在沙发上看资料,都是林秋叶带来的军事杂志。
“何叔叔,怎么大过年的阿姨还洗衣服?”方子君坐在边上。
“她不洗谁洗?”何志军头也不抬,“我洗啊?坏规矩啊?”
“你不是有公务员吗?”
“这都是内衣,能让公务员洗吗?”何志军一点都没不好意思,还是看杂志。
“我说你也太不象话了!”林秋叶从洗手间探头,“你自己来看看你这个袜子?有你这样当大队长的吗?你教育战士要自力更生,要学会自立!你倒好,你这个袜子都能自立了!”
方子君哈哈大笑。
“他们不是没老婆吗?有老婆当然老婆洗!你嚷嚷什么?”何志军说。
林秋叶甩手出来:“老婆就是给你洗袜子的啊?”
“就是!”方子君说,“何叔叔也太军阀主义!现在阿姨是经理了,不比你官小!”
“她就是总理也是我老婆!”何志军说。
“拿你没办法!”林秋叶叹口气回去洗袜子,“子君,我告诉你——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你叔叔这样的侦察兵!”
方子君脸红了一下,笑了。
“我大闺女这么高兴很难得啊?”何志军眨巴眨巴眼睛,“有什么高兴事儿?”
“没啊!”方子君说,“什么事儿都没有!过年了我高兴!”
“哦。”何志军继续看资料,“侦察兵,侦察兵有什么不好的?侦察兵才是真正的男人!身临险境出生入死,信仰坚定作战果敢!我半辈子都是侦察兵,也没人敢说我不是男人!”
门开了,何小雨拉着换了便装的刘芳芳进来。
“哟!二闺女三闺女都回家了?”何志军起身,“我们家仨丫头都齐了啊!这个年好,是我过过最热闹的!”
“何叔叔。”刘芳芳说,眼睛还红着。
她和方子君对视一眼,都互相闪开。
“好了没?好了我们去大食堂!该吃年夜饭了!”何志军对洗手间喊。
“马上马上!”林秋叶出来擦着手,“你就穿这个啊?”
何志军看看自己身上的常服:“啊?不穿这个穿什么!”
“过年了!换身衣服!”林秋叶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套黑色唐装。“穿上试试!”
“不行不行!这跟地主老财似的!”何志军急忙摆手。
“你懂什么?这叫中国传统文化!”林秋叶说,“赶紧穿上!”
何志军还在摆手,三个丫头一起上来拽他:“你就穿上吧!过年了!”
“好好!”何志军乐得合不住嘴,“我们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穿!”
“大队长!是大队长!”
何志军穿着一身黑色唐装后面跟着一个红色唐装老婆还有仨穿着各色便装的丫头一出现,立即引起官兵们一阵惊呼。
“大队长你真帅!”一个小兵高喊。
“帅个鸟!”何志军哈哈乐着,“过年了!咱也过年!”
郑教员大老远走过来:“我的老天爷啊!我还以为谁要结婚呢!”
“你个老郑,一把年纪了说话也没遮拦!”林秋叶说。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是你第一次不穿军装啊?!”郑教员惊讶地说。
“非逼我换上的!”何志军说。
“过年么!”林秋叶说,“你今天又不值班,穿穿便装有什么不行的?”
参谋长跑步过来惊讶地:“大队长,都在大食堂呢!就等你了!嘿——真帅啊!”
“帅个鸟啊帅!”何志军说,“通知常委,11点准时都去站岗!”
“是!”参谋长敬礼转身去了。
“怎么了?”林秋叶问,“什么站岗?”
“我的规矩。”何志军说,“11点开始守岁,所有常委全部去站岗,把战士换回来!让他们过年!”
走进大食堂,一片惊呼声。
何志军穿着唐装笑着举手作揖:“过年好啊过年好!同志们都辛苦了!”
战士们好奇地看着穿唐装的大队长,嘿嘿笑着。
耿辉差点没栽一个跟头,哈哈笑着:“有你的啊老何!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了啊!”
何志军笑着挥手,走上讲台。
立即逐渐安静下来。
何志军穿着黑色唐装站在讲台上,背后的幕布是一个巨大的狼牙臂章标志。左联是:恭贺新春特战神勇所向无敌合家欢,右联是:热爱祖国军号嘹亮坚守岗位呈英豪。横批是:新春快乐。
干部来队家属在前面的桌子旁,各个单位按照次序排在后面都站在圆桌旁。
何志军咳嗽两声,全场安静。远远有鞭炮传来,间或礼花。
“同志们!”何志军高声说,“过年好!”
“过年好!”官兵们齐声喊。
“又是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在这个中华民族的传统佳节,我代表大队常委向战士们拜年了!”何志军举手作揖,“没穿军装就不行军礼了,同志们辛苦了!”
底下战士们哄笑:“大队长辛苦!”
“今天,我们在一起度过新年!同志们,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进这个绿色的营盘!这是缘分啊!”何志军深情地说,“作为狼牙特种侦察大队的一员,我们走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坚守在祖国的战备岗位上!此时此刻,已经是万家团圆,但是我们还在这里,在这个深山里面,在这个远离城市热闹喧哗的山沟深处!我们的人生价值,就体现在这里!因为我们是军人,是中国陆军特种兵,我们随时等候着祖国的召唤!等候着祖国一声令下,妈拉个巴子的我们就冲上去干!管他是谁,只要敢侵犯我们的祖国我们就跟他刺刀见红血战到底!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战士们齐声高喊。
“好!我听见了,祖国没有听见!”何志军高声问,“有没有信心?!”
“有!”声音地动山摇。
“好!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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