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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不理传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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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英再也忍不住了,他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眸冒火,围着张巡长和秦管家转了起来。
八十、激怒了李莲英
李莲英憋着气,瞪着眼一圈一圈地围着张巡长和秦管家转,不一会儿就把秦管家转毛了:“你,你转嘛?”
李莲英阴阳怪气地:“咱家想认识认识你们。”
秦管家干笑了两声,给自己壮胆:“认识认识?想交朋友是吗?听你这嗓音,我看你八成是个兔子,对不起,我这个人不爱男风,张巡长,你有这个雅兴没有?让给你,这可是送上门的好买卖啊!哈哈!哈哈!”
李莲英在宫中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哪里受过这儿,眼珠一瞪:“咱家今儿个让你先变个兔子!来人,给我把他骟了!”
顿时周围坐着,站着的那些化了装的太监、侍卫人人亮出家伙,一拥而上将张巡长和秦管家按在了地上。那群随张巡长来的打手们一个个被吓得目瞪口呆,半点儿也动弹不得。有几个人上前将秦管家的衣服撕开,秦管家像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
张巡长吓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你们,你们是……”
一名太监上前:“叫你见识见识,这就是当今大清朝的老佛爷,这位就是名扬四海的李公公。”
“啊!”众人跪地一片,不住地叩头,嘴中还不住地念叨着:“小民不知老佛爷驾到,望老佛爷恕罪。”“给老佛爷请安。”
张巡长和秦管家更是叩头如捣蒜:“老佛爷饶命!李公公饶命啊!”
众人一下子都向西太后望去,而这时西太后却独自在那里细嚼慢咽着包子,不动声色。李莲英也不知如何处置了,真要是在老佛爷面前大动干戈,也怕惹老佛爷的不高兴,凑近低声叫了一声:“老佛爷……”
西太后瞅了一眼这场面,一下子就盯上了卫二姐,点头把她叫到跟前:“谁让我今儿个高兴呢,这俩小兔崽子怎么处置,我想听听你的……”
“什么?听我的?”卫二姐没想到西太后会来这一手,站在那里有些发呆。
这一下西太后得意了:“嘿嘿,看你这么精明的小媳妇也给难住了吧?”
李莲英望了眼卫二姐,不屑地说道:“老佛爷,她不过是个村姑野妇,哪儿遇到过这等大事啊。”
李莲英这么一将军,反倒激起了卫二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跪地说道:“既然老佛爷如此器重小女,那我可就要胡说八道啦。”
八十一、太后要走,被卫二姐拦住
卫二姐这么一说,张巡长、秦管家一齐转向了她,冲着她一边叩头,一边叫嚷:“二姐饶命!”“二姑奶奶饶命!”“内掌柜的饶命啊!”
这一叫,叫得卫二姐直想乐,她抿嘴使劲忍住了,不慌不忙地拢着头发。忽然觉得背后有动静,一回头见丈夫正惊慌失措地冲她摆手。她笑了笑,没再理他,而是把头转向了西太后:“太后老佛爷,要说他们几个也真是罪大恶极,扰乱治安,欺压百姓这还不说,单说这惊扰圣驾,就是罪不容赦!”
张巡长二人一听这话,立时都傻了眼,瘫在了地上,西太后却不言不语地玩着手中的筷子。
卫二姐悄悄向西太后望去,察颜观色,见状话锋一转:“不过嘛,今儿格是九月初八,刚才李公公说了,是先皇爷打胜仗的大喜日子,又赶上老佛爷龙颜大悦,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几条臭鱼搅得满锅腥是不是?”
刚说到这儿,西太后接过了话茬:“那你的意思呢?”
卫二姐:“老佛爷恩泽浩荡,大慈大悲,民女斗胆想替他们求个情……”
“求情?”西太后来了精神,“那好吧,拿你换他俩,你跟我进宫,平日我身边还正好少了这么个会说话,能解闷的人儿。”
宋富贵一听连忙跪倒:“老佛爷开恩,我这小店里里外外全仗她操持,再说我们刚刚成亲……”
西太后更乐了:“嘿,真是老猫坐房檐,辈辈往下传。我记得当年老徐记掌柜的就是这么没出息,离开了媳妇就像没了魂……”
众人随着大笑,西太后接着说:“好吧,谁让你这包子做得地道呢,今儿格就依你。”随后又指着张巡长等人,“你们几个也是沾了这包子的光!”
众人连忙叩头谢恩。
西太后显然吃得很舒服,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行啦,我看这趟天津没白来,咱们也该……”
卫二姐突然上前一步跪在西太后面前:“启奏老佛爷,民女有一事相求。”
西太后:“怎么着,吃了包子还叫我交包子钱?”
卫二姐:“看老佛爷说的,您这样的大贵人能驾幸小店,那是我们富贵三生有幸,怎么还敢收您包子钱?”
西太后:“那你又要干什么?”
卫二姐:“早就听说老佛爷的墨宝超凡脱俗,举世无双,民女想请老佛爷屈尊赏小店一块匾额……”
李莲英在一旁又发了怒:“大胆,老佛爷的墨宝岂是尔等求的!”
八十二、小铺子留下太后墨宝
李莲英突然厉声一喝斥,吓得卫二姐浑身一哆嗦,西太后在一旁反倒有些不高兴了:“干嘛呀,看你吓着人家了,来来来,去预备文房四宝,谁让我今儿个高兴呢!”慈禧太后懿旨一下,谁还敢说什么,赶忙派人去取笔墨纸砚。
不一会儿文房四宝全都端放在桌子上,西太后握着毛笔刚要蘸墨,抬头问道:“唉,你这包子铺叫什么名字来着?”
卫二姐回答:“回老佛爷的话,叫狗不理包子铺。”
李莲英又在一旁插话了:“哼,这叫什么烂名字!”
卫二姐:“这……”
西太后:“嗯,这个名字是不好听,这么着吧,我给你们起一个。”她望了望宋富贵,“你不是叫宋富贵吗,干脆就叫富贵楼吧。”
“谢老佛爷恩典,谢老佛爷恩典。”
西太后题完了字把笔一扔:“行了吧,这回该放我走了吧!吃了你这顿包子也真不容易啊。”说着站起了身。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只见袁世凯满头大汗,风尘仆仆地奔进店内,双膝跪倒:“袁世凯不知老佛爷驾到,迎驾来迟,罪该万死。”
西太后挥了挥手:“算啦,起来吧,要不是这小媳妇,我们早就打道回府哩。那你可就真晚了三春喽!”
“小媳妇?”袁世凯奇怪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卫二姐。
众人簇拥着西太后向外走。西太后走到门口望了望四周,突然停住了脚步:“等等,这穷街陋巷的,可惜了这包子。”
李莲英:“老佛爷说的是,您的墨宝岂能挂在这寒伧之地。”
一直在一旁胆战心惊的张巡长此时上前跪倒:“启奏老佛爷,奴才知道北门外有一新建的饭庄尚未开业,不如……”
西太后:“好,就这么定了,小李子,你派人负责操办,精着心点儿,把这富贵楼干起来。”
黄昏,已接近晚餐的时间了,本来这一时刻是狗不理包子铺最热闹的时候,车来人往,你喊我叫……可今日这里却冷清得厉害,因为官府已经下了命令:狗不理包子铺今天下午必须停业,所有人员都转到富贵楼。
天,阴沉沉,灰蒙蒙的,就像一块能拧出水来的抹布,堵在人们心口上,闷得喘不过气来。顺生和梁四在上门板,面色凄凉。卫二姐站在他们身后不远,默默地,一言不发。
再远处,一群人围成一个半圆,这都是狗不理包子铺的老主顾,突然卫二姐扭转了身子,冲着这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诸位乡亲,这些日子承蒙街坊四邻和主顾们的照顾,才保住我们狗不理的饭碗子,我在这里代表我们富贵谢谢大伙啦!”说完,又是一躬,眼中的泪水也哗哗地流了出来。
八十三、富贵楼开张
装修一新的富贵楼立在那里,高大气派,富丽典雅,人们正在做最后的整理,为即将开业做着准备。
武振国各处巡视了一番后,又大声地对着众人宣布:“……你们大家都听着,老佛爷回到宫里,还常念叨这包子和富贵楼。这次你富贵楼开业,李总管李大人特意从京里赶来,因此一切都不许出差错。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精心着点儿,伺候好了李总管,袁大人有赏,另出么蛾子,到时候可别怪我武振国翻脸无情!”说完,在人们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鞭炮齐鸣,贺幛高挂,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富贵楼正式开张,贺喜的人群络绎不绝。
迎面“富贵楼饭庄”御赐的金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宋富贵新衣新裤一派大掌柜的派头,站在门口点头哈腰地应酬着贺喜的人们。卫二姐也里里外外地张罗着,忽然她一眼瞥见人群中的徐老五、侯三等人,不禁皱了下眉,直冲着他俩走了过去:“我说徐爷,侯爷,您二位到这儿来干嘛啊?”
徐老五冲她一躬腰:“回二奶奶的话,我们爷们儿也没嘛本事,来给您张罗张罗,也凑合着混碗饭吃。”
侯三也接过话茬儿:“是啊,打这富贵楼装修的那阵子,我们就忙乎……”
卫二姐可不听那一套:“装修是装修,开张是开张,这可是两码事情。告诉二位爷一句实话,这富贵楼的伙计都是我和我们当家的亲自选的,没经过我们点头,对不起,那就请您们另谋高就吧!”言语之间,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侯三却并不在乎,照样一脸媚笑:“二奶奶,内掌柜,您别急嘛,要是宋掌柜的没点头,再借给我们一个胆,我们也不敢往这里面混呀。”
卫二姐闻言一惊,柳眉倒竖:“什么?富贵他,他答应了?”边说边扭头朝大门口望了一眼,宋富贵正在那里点头哈腰地与来宾寒暄。
卫二姐走过去把宋富贵拉到一边:“富贵,是你叫徐老五和侯三他们来的?”
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妻子这么责问,宋富贵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他不耐烦地一抖手:“哎呀呀,不就是这么件小事嘛,你看他们如今不是比绵羊还老实吗?”
卫二姐可不退让:“可他们的骨子里仍然是只狼!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留他们,我这就辞了他们!”说着回身就走。宋富贵一见反手又一把拉住了妻子:“二姐啊,忍忍吧,别再惹事了好不好?”
“忍?惹事?”卫二姐有些奇怪了,“咱们如今有了这御赐金匾你怎么还怕他们?”
宋富贵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二姐啊,跟你说实话吧,他们几个都是武军爷下令进的……”
“武军爷?他凭嘛管咱们富贵楼的事?”
八十四、武振国说了算
正在这时,门外一片骚乱,紧接着传来了武振国那大叫驴一般的嗓子:“他妈的,谁让他们私下里开了张?去,把那个姓宋的给我叫出来!”
宋富贵闻言,腿先抖了起来,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被卫二姐一把给他推出去:“躲嘛?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他都找上门来了,你能往哪儿躲?”
宋富贵无奈只得走出了富贵楼。一见武振国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赶忙点头哈腰迎上前:“不知军爷驾到,有失远迎……”
武振国满面怒气,用马鞭点着宋富贵的额头:“行啦,行啦,别他妈的跟我来这套虚头巴脑!我问你,是谁让你们今天开业的?谁他妈的让你允许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这儿凑热闹?!”吹胡子瞪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一问,问得宋富贵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吭吭哧哧了半天:“军,军,军爷息怒,上次您,您不是说择,择个好日子开业,今,今儿是黄道吉日,我们也给您发了请柬……”
“给我发了请柬,可不等我来你们就擅自开了张,知道这是嘛地方吗?这是老佛爷御赐金匾的富贵楼,能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进进出出吗?去,都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武振国这么一说,跟他来的几个兵士连同徐老五、侯三等人喊了一声,直冲楼里。宋富贵下意识地想伸手阻拦:“别,别……”“啪!”被武振国抽了一马鞭,脸上顿时起了一道红印。
武振国:“他妈的,你想阻拦武爷我的军务不成?”骗腿下马,双目圆睁,直逼宋富贵。
宋富贵连连后退,一个劲儿地摆手:“不,不敢,不敢……”
“哼,我料你也不敢!”武振国一挥手,对秦治邦等人说:“走,到里边瞧瞧去!”说完带着众人大步跨进楼里。
这一下可乱了套,武振国领人在楼里各屋巡视,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轰起了那些正在吃饭的宾客们,一时间闹得整个富贵楼是鸡飞狗跳墙。
卫二姐一直想说话,被宋富贵苦苦地哀求着,叫她无论如何得忍一忍。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呦,这不是武军爷嘛,我还以为您在万军丛中挥刀动枪去了呢,闹了半天还是跑到这包子铺喝五吆六来啦!”
武振国闻言一愣,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这娘们儿嘴真厉害!今天不管你他妈的说什么,我是奉了袁大人的军令,这富贵楼的事要由我武振国说了算!”说完扬长而去。
卫二姐望着他的背影:“你……”
八十五、二姐又回到狗不理
乱糟糟的一天,搅得人心也是乱乱的,本来心气挺高的宋富贵此时也是心烦意乱。可烦归烦,乱归乱,宋富贵心中有颗定盘星,这就是民不与官斗,能忍就忍,能躲就躲,千万不要惹恼了这位凶恶的武军爷。他想把这些话对妻子说说,也劝劝她,可他找了几遍也没见人影,以为卫二姐提前回家了,可到了家仍然没有,二姐这是去哪了?富贵心里急,饭也吃不下,在屋中来回走动,看看天色已晚,富贵打算出门找找。
正在他焦虑之中,有人敲他们的房门,接着是母亲的声音:“富贵啊,怎么她还没有回来?”
宋富贵连忙打开屋门:“娘,这么晚了您老还没歇着?”
宋母瞅了眼满面焦急的儿子,叹了口气:“唉,见你们这屋还亮着灯,而且一直也没见她的身影,我是怕你们两口子抬杠拌嘴了,过来瞅瞅。”
宋富贵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娘,看您说的,我们没……”
宋母却又逼问一句:“那她怎么一直没回家……”
宋富贵吭哧了半天:“听伙计们说,半截的时候她一人出了富贵楼,我以为她提前回家了,谁知道家里也没有。”
宋母瞧着宋富贵愁眉苦脸的样子摇了摇头:“唉,儿啊,不是娘埋怨你,当初你要是听娘的话,娶了西头那个教书的闺女,何至于会……”
宋富贵没等母亲说完就截了回去:“娘,您怎么又说这话?您说,要没有二姐,咱家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没有她非闹着戳包子铺,哪能引来老佛爷,没有老佛爷那御赐金匾,又哪能有这座富贵楼?”
宋母听罢把脸一沉:“噢,要照你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不,前街的孙二婶说啦,这是命!是咱们宋家祖上积德,时来运转,交了好运。依我看她倒是颗扫帚星,这家业早晚败在她手里!”
宋母这番话,富贵不爱听,有些不满地:“娘,您少说两句吧,我现在心里烦着哩!”
宋母也不示弱,照样针锋相对:“对,我就知道你烦才说这番话的!你不爱听,谁让儿大不由娘了呢……可有一句话你要记住,咱们宋家熬到这一步不容易,可千万别由着她的性子……”
宋富贵已然是无可奈何,半哀求半阻拦地说道:“娘,您这是听谁瞎说的呀?”
“听谁?听她的弟弟顺生,今儿个下午顺生回家拿东西说她差点没跟那位武军爷吵一架,那个姓武的是嘛人?是军爷,是恶霸,有权有势,咱惹得了吗?难道咱真的还想回那狗不理包子铺……?”宋母口罗口罗嗦嗦说了这么一大堆,宋富贵听到后来突然叫了起来:“狗不理?对,她准在那儿!”说着披衣而去。
八十六、二姐望着丈夫,好像刚相识
在狗不理包子铺的原址,虽然屋内空空,凌凌乱乱,但卫二姐“请”来的那张观世音菩萨像仍然悬挂在迎面的墙上。此时卫二姐非常虔诚地跪在观世音菩萨像前,默默地祈祷着:“大慈大悲的菩萨啊,您说这都是怎么啦?难道我过去所做的那一切都错啦?我原来想只要挤入了上界,就能为宋家光宗耀祖,扬眉吐气,就能够挺起腰杆做人,再不受别人欺负了……可如今,有富贵楼,有了御赐的金匾,反倒更不自在了,还不如在狗不理的时候舒心,而且……富贵他好像也变了,变得……”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宋富贵的声音:“二姐,二姐你在里边吗?”话音未落,门已推开,宋富贵一见卫二姐果然在这里,大喜过望,忙把手中的衣服给妻子披上:“二姐啊,天色不早啦,该回家了。”
卫二姐望着敦敦厚厚的丈夫索性坐在地上,摇了摇头:“不,我在这儿心里更舒坦。”
宋富贵也靠着卫二姐坐下,诚恳地问道:“二姐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那你就说出来,可千万别憋在心里,要不然天长日久就会憋出病来的。”
卫二姐没有言语,她把头依在丈夫的怀中,享受着富贵的抚摸,半天才仰起头问道:“富贵,你说,是过去的狗不理好,还是如今的富贵楼好?”
宋富贵连想也未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富贵楼好啊。你看那楼多气派,下人也多,赚的钱肯定也少不了,还有……”
卫二姐没让他再说下去,突然打断他的话:“可我总觉着那富贵楼虽然好,可好像是人家的,不像咱在这狗不理,过得多踏实,多随心自在……”
宋富贵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唉,二姐啊,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明摆着的,我是那富贵楼的掌柜的啊,以后来咱们那儿吃饭的都是达官贵人,咱们只要守住它,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见卫二姐要打断他,连忙伸手止住:“等等,二姐,你让我把话说完,你过去总嫌我窝囊,不上进,那是没有机会啊,还是那天我对你说的,如今机会来了,我们应该抓住啊……那个姓武的军爷是够横,可他是通天的梯啊,得罪不得的呀,再说我还有个计划,等富贵楼赚了大钱,我要把侯家后这块地盘全买下来,我还要……”
宋富贵完全处于兴奋之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卫二姐却在一旁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好像第一次才认识他……
宋富贵说着说着停住了,他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儿,一扭头,见卫二姐用那种眼光望着他,心里翻了个个儿。他以为卫二姐会急风暴雨地给他来一顿,想不到卫二姐什么也没说,依然是那么冷冷地瞧着他,只是眼睛湿润了,好像有泪水要流出。隔了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也许当时师哥说的对,咱们,咱们本不是一类人啊……”
八十七、二姐含泪送朋友
卫二姐这么说,宋富贵有些慌了,又是跺脚又是赌咒:“二姐,二姐你听我说,我可绝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我是说……”
卫二姐没让他表白,失望地轻声说道:“……富贵啊,你还记得大楞兄弟吗?”
宋富贵:“赵大楞?当然记得,不就那个练把式的吗,他过去是我们的常主顾啊……”
卫二姐点了点头:“好,你还记得就好。他在咱天津卫混不下去了,要去沧州他舅舅家……”
“什么,他要走?”
卫二姐:“嗯,我想把平常帮过咱们的哥几个聚在一块儿,请他们吃一顿,给大楞兄弟送行……”
宋富贵连连点头:“行,行,这个我同意,你,说在哪儿吧?”
“我想在咱富贵楼。”
“在咱富贵楼?”宋富贵闻言停顿了一下,“这……”
“你不是说咱们是富贵楼的东家吗?”
“东家是东家,”宋富贵这下子为了难,“可那个姓武的不好惹呀,万一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卫二姐:“我打刚才就猜想你会怕那个姓武的,如果你要是怕惹事,我就在咱这老地方,收拾收拾,还是请他们吃包子……”
宋富贵沉思了好半天,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咱们不声张,只开一间单间,反正我听他临走的时候说,三天以后他才会回来呢……”
这天,卫二姐好像换了个人,异常兴奋地忙碌着。酒宴正吃到一半,“啪”的一声,门被踹开,武振国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怒气冲冲地骂道:“他妈的,你们是谁?谁让你们在这儿胡糟蹋?”
宋富贵又被吓得脸色煞白,站也站不起来。卫二姐一见走了过来:“武军爷,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这么粗脖子红脸的……您先别发火,听我说几句。上次您说不让我们开张,我们没开呀,这哥几个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在一块聚聚,吃顿饭,这总还行吧?”
武振国却把大脸一沉:“不行,我早就说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在这富贵楼偷偷开宴!知道吗,明天晚上李公公前来富贵楼吃饭,耽误了这皇差,你们谁负得起?出去,都给我轰出去!”
几个士兵上前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打人,赵大楞等人也站起来,怒目而视,与这些士兵对峙着。
这一来可难坏了宋富贵,他从心里害怕有人在富贵楼中打起来,可又左右为难,这边是请来的朋友,那边是凶恶混横的军爷,得罪谁也不好啊。思来想去他还是冲赵大楞等人作了个揖:“哥几个,今天这事怨我,是我没安排好。当初没有你们哥几个帮忙,就没有狗不理;没有狗不理,也就没这富贵楼。我在这儿谢谢大伙啦。”说着又深深地鞠了躬,接着掏出张银票,“对面有个小馆,菜的味道也还不错,要不哥几个委屈一下去那里,钱由我出……”
赵大楞气哼哼地望了一眼宋富贵手中的银票:“宋大哥,把你那银票收起来吧,哥几个咱们走,别再给宋掌柜的添麻烦啦!”说着几个人走出了门外。
卫二姐满眼是泪地将众人送到楼门口。陈半仙临走又回头望望富贵楼,喃喃自语:“门槛高喽!门槛高喽!”说完又一边走一边嘟囔,“古人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八十八、富贵楼一派官气
果然,第二天从白天起富贵楼就有许多官府里的人进进出出。到了晚上更是灯火辉煌,一片喧闹。一队队士兵将整幢楼团团围住,荷枪实弹,站岗放哨。一般的人全都被拦在远处,不许任何人接近。车来轿往,一位位达官显贵纷至沓来,互相道好声,问候声响成一片,给富贵楼平添了一派官气。
突然,一切都静了下来,接着是护卫马队的铁蹄声,“嗒,嗒,嗒,嗒”,众官员屏息恭敬地迎候在楼门两边,不一会儿,皇宫大内总管李连英在袁世凯的陪同下进入富贵楼内,众宫员相随在后也慢慢步入楼内。
不一会儿,楼内就喊起了推杯换盏的热闹声,渐渐地乱成一片。
在灶间,武振国正喝五吆六地指挥着一切,宋富贵在一旁忙忙这个,端端那个,一刻也不敢停闲,忽然,武振国觉得少了点什么,眉头一皱,冲着宋富贵就吼了一嗓子:“哎,我说,你那媳妇呢?”
宋富贵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也发觉卫二姐没在,忙说:“回,回禀军爷,贱内今儿个身体欠安,她……”
“什么他妈的身体欠安,昨天怎么那么大精神呢?去,把她给我叫来,你没见这端菜的人不够吗?”
在富贵楼后院的一间偏僻小屋里,卫二姐正默默地站在窗前,望着前楼辉煌的灯火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顺生跟着梁四走了进来,顺生说:“姐,姐夫找你。”
卫二姐没言声,顺生又说了一句,卫二姐不耐烦地:“我不是跟他说了吗,今儿个我身子不舒坦!”
顺生:“可,可那位军爷不答应,他,他的样子好,好吓人啊……”
顺生说话期间,卫二姐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梁四走过去:“顺生啊,看你姐姐这副模样怎么露面,你先替替她吧。”顺生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此时的富贵楼大厅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进入了高潮。袁世凯陪着李莲英坐在上座,众官员陪坐在两旁,官员们不断举杯向李莲英敬酒,整个大厅沉浸在一片喧闹之中。
这时一个官员站了起来,从他那有些摇晃的步子看,他已喝得微醉,走了几步,他冲着李莲英道:“李公公,这有酒无歌,总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天津卫有名的时调,那可是很有味道啊,不知李公公有没有这个雅兴?”
李莲英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入乡随俗,入乡随俗,一切都听袁大人的安排。”
袁世凯闻言冲在身边伺候的武振国点了点头:“要找,可得找天津卫最红的!”
武振国答应一声,赶忙走出屋,吩咐侯三道:“去,把天津卫唱时调最好的给我找来!”
这时大厅“嗷”的一声,顿时大乱。
八十九、伤心离去
原来顺生端汤进来,一看这么多官,也就慌了,正巧,一个醉鬼走来,手一甩,打在顺生脸上,顺生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汤碗摔得粉碎,热汤溅了李莲英一脚,李莲英“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众官员赶紧上前为李莲英擦拭。袁世凯不满地瞪了一眼刚走进大厅的武振国,武振国知道闯了大祸,一只手拎起顺生走了出去。
顺生的惨叫声引来了卫二姐和宋富贵,卫二姐上前搂住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弟弟,而宋富贵上前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这时大厅内就像开了锅,袁世凯袁大人怒气冲冲,指着他脚下那个卖唱女斥责道:“你们唱的这叫什么玩艺儿,不嫌丢天津卫的脸吗?”
刚才被叫来的卖唱女和琴师吓得身如筛糠,抖个不停。武振国赶紧回屋凑近主子,低声下气地央求着:“大人放心,我这就派人再去找!”
武振国走出大厅,一脚就把侯三踹了个跟头:“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找这么一个二把刀来凑数,你想往我脸上抹黑,我就先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这个节骨眼儿徐老五正在一边,他瞥了瞥还抱着顺生站在院里的卫二姐,凑到武振国耳边悄声说道:“军爷,别着急,您何必舍近求远呢?这唱玩艺儿的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用下巴朝卫二姐呆的方向指了指。
武振国一见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他妈的,我怎么就忘了这段了呢!”说着向卫二姐走来:“姓卫的,该你露脸的时候到了,今儿个李公公和袁大人想听听玩艺儿,你呢……”
卫二姐不等他说完,冷冷地:“对不起,我卫二姐自行嫁进了这宋家的门,就已经立了誓,从此不再开口唱曲儿!”
武振国闻言一下子又变了脸:“你,你他妈的敢不识抬举!”
宋富贵赶忙上前打圆场:“武军爷,您,您听我说,贱内如今大小也是个内掌柜的了,您……”
“什么内掌柜,外掌柜的,少在我武大爷面前充大辈!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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