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从阴间来-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医生突如其来的这一动作,把病童和他的父亲,都吓了一大跳,那时,恰好一个护士走进来,见状也吓了一跳,俯身把电话拾了起来。

王医生指著电话,说不出话。

那护士后来说:“我拾起了电话,听到电话中还有人讲话,就自然而然,把电话放在耳边去听,可是立刻又想起,那不是医务所的电话,是医生的私人电话,我不应该听,所以立刻又拿开,那时,电话也没有了声音。我……只听到了……一点点……”

问的人一听得护土那样说,不禁大是紧张:“你在电话中,听到了什么话?”

护士现出十分犹豫的神情,在一再催促之下,她才道:“我……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问的人追逼:“说了些什么!”

在电话中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并不是么稀奇的事,打电话来的人有一具分机,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先进的电话系统,甚至可供几十个人开会之用,问题的关键,自然是在于护士听到的是什么话!

因为那两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据那双夫妇说,大国手王大同的神态反应,已经极不正常,可以说和后来发生的事件,有相当密切的关系。

(一定有人心急想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件,但既然是后来发生的事,自然留待后来再说,心急也没有用处。)

所以,弄清楚电话中究竟说了一些什么话,知道这些话是由什么人说的,十分重要。

当时询问那护士的几个人,身份很复杂,有警方人员,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为首的是警方处理特别事务的高级警官黄堂。

熟悉卫斯理故事的人,一定对黄堂这位高级警官不会陌生的了。

还有一个鼎鼎大名的私家侦探小郭,他是受人委托来作调查的,可是他却坚决不肯透露委托人是谁,这种情形也不算奇特,奇特的是,他连自己要调查的目的,也不透露分毫  为了这,后来卫斯理几乎要和他绝交!

卫斯理在大家集中力量询问  应该是盘问那护士的时候,并不在场,在场的却有一位怪人,卫斯理的朋友陈长青。

熟悉卫斯理故事  即使不是很熟悉的人,也都会知道陈长青这个人,他是如何会搅和在这件事之中的,容后再述。他后来,在“生死锁”这个故事中,上山学道去了。所以请注意,这个故事并不是发生在他学道归来之后,陈长青随那群以西藏喇嘛为首的人一去不复返,杳无音讯。这个故事,是陈长青上山学道之前发生的  直到现在才补报出来的原因是,事情实在太怪异,有许多谜团怎么想都想不通的缘故。

另外,还有两位律师,和一些与事件有关的人,再有,是一个出入口公司的经理,他很少开口,却频频抹泪,以及一个中学四年级男生的家长,和另一些政府官员。

事情好像变得十分复杂了。简直是,为什么会牵涉得那么广,在这个故事一开始的时候,早就指出过:发生在大城市中的许多事,有时,随便怎么看,一点联系也没有,全然风马牛不相干,可是,硬是有可能,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关系。

好了,且说那护士,在那么多人的盘问之下,其中还有不少是一流高手,她不免显得慌张,一时之间,语音哽塞,眨著眼,黄堂向各人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各人别逼得她太紧,他放软了声调:“你一定记得的!你听到了一点点,是一男一女在讲话,请你一个也别漏,复述出来!”

护士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才道:“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凶神恶煞地追逼:‘说!说!你说!’接著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那女人说:‘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别问他了……’听到这里,我就没有再听下去!”

护士说了之后,现出歉意的神情  她当时自然不知道那电话会如此重要,她只是想到不应该听他人的私人电话而已。

在护士这样说了之后,各人保持了片刻沉默,分析能力强,领悟能力高的人,如陈长青、小郭、黄堂等,先行把护士所说的和那双夫妇所说的总结起来。

很快就得出的结论是:第一个电话和第二个电话,可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打电话来的,是一个男人,这男人在逼王大同说出一件事  这件事,可能很重要,可能很可怖,可能匪夷所思,可能对王大同有性命的威胁……种种可能,都是根据王大同的反应分析得来的。王大同先是怔呆,一言不发,后来,又一叠声地否认。

那个男人在电话中向王大同逼问的是什么,只有一些原则的猜测,但是王大同真的不知道答案,倒是有旁证:因为另外有一个女人在向那个男人说:“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并且要那个男人“别再问他”。

值得研究的是,那女人怎么肯定王大同不知道被逼问的问题答案?她是王大同十分亲近的人吗?何以护士在说到那女人的声音时,想形容一下那女人的声音,可是在迟疑了一下之后,就没有说出来?

如果那女人和王大同十分熟,那么,护士就有可能也认识她,认得出她的声音。

小郭、黄堂和陈长青三人,在心念电转之间,通过几乎相同的推理程序,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所以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那女人是谁!你认得她的声音?”

三人之中,只有陈长青加了一句:“那男人的声音,你也认得出?”

护士忙道:“不!不!我认不出那男人的声音!”

她这一否认,等于是承认了她听得出那女人的声音了!所以大家不再追问,只是望著她。

在各人的注视之下,护士又迟疑了好一会,才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确,只听了一句……半句…不能肯定。”

黄堂十分体谅:“你就说像谁的声音好了!”

护士这才鼓足了勇气:“像是  王太太的声音  王医生的太太!”

各人对于护士的回答,都出乎意料之外。

众人之中,小郭首先发出了一下低呼声,因为他曾受王大同的委托,去调查他新婚妻子李宣宣来历,结果失败,那是小郭侦探生涯之中罕见的失败,他自然耿耿于怀,所以这时的反应,很自然比别人敏锐。

而其他人,至少黄堂、陈长青,和那两个律师,也对李宣宣的神秘,有一定程度的瞭解,所以一时之间,也思绪紊乱,神色凝重。

护士看到各人都不出声,她十分害怕:“我说过,我不一定认得准,只是听来……有点像!”

三、脑电波不合

黄堂先扬起手来:“放心,你又不是在法庭上作供,没有人会怪你!”

他说了之后,又对各人道:“这件事,调查工作应该以警方为主,希望各位尽量不要插手。”

他这样说的时候,视线投向小郭和陈长青。

小郭扬著脸,只当听不见,陈长青则闷哼一声:“我受苦主所托,必当尽力!”

各位,自陈长青的口中,竟然说出了“苦主”这一个名词来,也多少可以知道一些那天下午发生的事件,是多么严重了。

在中国的语言之中,“苦主”是一个专门名词,专指在一个事件之中的受害者(多数指死难者)的家属亲人而言,不是照字面来解释的。

事件有苦主,自然涉及人命。

是的,涉及的人命有五条之多,死的是三个中学生,一个音乐家,一个政府的低级官员。

五个死者是为何在同一时间之中发生的呢?当时,他们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小广场上,参加一项“青年歌唱比赛”的活动,由负责推广青少年课外活动的政府部门负责推动,参加者甚多,也有很多旁观者。

三个中学生之中,有一个四年级的女学生,是由她父亲陪著她一起去的,做父亲的知道女儿在初赛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之后,就一直十分兴奋,所以想看到女儿在夺魁那一刻的情形。

他是一个饭店经理,特地请了假去陪女儿,在盘问那护士的时候,他也在其中,一言不发,只是频频抹泪,他在那个傍晚,没有目睹女儿得到歌唱比赛冠军的喜悦,却经历了他毕生难忘的恐怖,恐怖之极,所以他一面抹泪,一面身子在剧烈发抖。

他其实可以不必自己来的,另外两个死者的家人,就委派了律师做代表。但是他一定逢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自己来了  若不是他作风如此,他也不会陪女儿去参加比赛了。

另外的两个中学生,并不是歌唱比赛的参加者,而是来为自己学校的参赛者打气,做啦啦队的,当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离开不同的学校,嘻嘻哈哈,摔著书包,蹦蹦跳跳,上车下车来到场地时,谁也料不到不久之后,会发生那样的惨剧。

就算惨剧发生了之后,也没有人知道何以会有这种事,是不是恰好在那一刹间,世上所有的戾气都聚在那里了?

确然有人这样说:要不是有不同的戾气、恶灵,在那一刹聚在歌唱比赛的场地,绝不会有那么可怕的灾变发生的。

但是恶灵也好,戾气也好,邪魔也好,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集中在那个地方,以致夺走了五条生命呢。就没有人说得上来了。

除了学生以外,死在灾变之中的那位音乐家,年纪稍大,已经接近五十岁,一生没有得志过,只是习惯地摆弄各种乐器,使它能发出声响而已。

他临死之前的一句话是:“什么声音都有……像是伟大的交响乐……”

说他毕生忠于音乐,自然没错。但是一个人毕生忠于什么,绝不等于他就在那个领域上可以出人头地  现实经常十分残酷。

当他中午,离开家门,去担任这种非经常性的额外工作时,当然也想不到他会一去不回,谁都想不到,或许只有冥冥之中,命运之神,早已安排好了,早在不住冷笑,等待他们安排的变成事实。

那个政府的低级官员是一个相当活跃的青年人,还在上夜校进修。

出事之后的当晚,夜校课室中的那个座位空著,夜校同学平时没什么联系,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下午那桩轰动全市的惨事中的死者之一。

只有一个平时对他心仪的女同学,有点心不在焉地想:为什么没有来呢,他一直勤力向学,风雨无阻,是不是有了什么意外?

女同学暗中的关怀,到了第二天,报纸公布了死亡者名单之后,化为悲痛,著实为他哭了好几场,死者有知,他会为有这样一段根本未曾发展过的感情而高兴!

好了,究竟是什么意外,导致那五个人猝然死亡的呢!

王大同医生在打发走了那一对携子求诊的夫妇之后,据护士说,他手撑著头,神态极疲倦,好一会不说话,护士也不敢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却忘了携带那具行动无线电话。

护士叫了他一声,他站定,护士把电话交给他,他像是不愿意接,可是护士并没有缩手,王大同终于把电话接了过来  有不少人认为这一点十分重要,并且认为如果不是那护士多事,可能灾变就不会发生,自然,那只是一种猜测性的结论。

持这种意见的人说:王大同一定是在驾车途中,又接到了恐怖的逼问电话,所以才出了事的。

在那歌唱比赛场地的北面,有一条斜路。

比赛场是一个广场,即使是广场的边缘,离斜路的尽头也有相当距离。

专家在事后说,就算有一辆重型车,自斜路上失去控制冲下来,而司机又突然不能应急(假设他已心脏病发),那车子在冲到广场边缘之后,势力减缓,也会被广场外围的许多矮石墙所阻,Qī。shū。ωǎng。至多撞毁石墙罢了。

可是王大同的车子,像是疯了的野牛一样,自斜路上疾冲而下,到了石墙前,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车子,竟然腾空而起,越过了石墙!

汽车不是飞机,是绝不会无缘无故飞起来的。专家说,车子自斜路上冲下来的时候,驾驶者一定处于神经极不正常的状态之中,因为根据目击者(有许多)的描述,车速高达两百公里以上,驾驶人一定是踩足了油门,全速前驶,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如果路上有什么石块,即使体积很小,使车轮受阻而弹跳一下的话,整辆车子也会向上弹起来的。

虽然事后,在斜路尽头处,并没有发现甚么石块,但是事发之后,现场一片混乱,上千人呼喊奔走,就算有小小的石块,也被人踢走了。

何况,除了专家的分析之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提出另外的理由来。

汽车在越过了石墙之后,引擎在空中怒吼,足足飞越了超过三十公尺,才正面撞向歌唱比赛者正在唱歌的所在,首当其冲的,是当时正在全神贯注,想拿冠军的那位中四女学生。

详细描述这位女学生和其他四位死者死得如何之惨,并没有特别的意义,而且令人恶心  事实上,在清理现场时,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医务人员和警务人员,也有许多忍不住目睹的惨状而大吐特吐的。但是完全不提,也说不过去,就是说那首先被车子撞中的女学生,不知道是车子的哪一部份  专家说是车子前面的保险杠,弹了开来,恰如一柄利刀,刚好在那少女的颈部划过,把她的头,齐颈割下,带著满腔热血,飞了起来,竟然又偏不倚,落在她父亲的身前。

她父亲低头一看,惨叫半声,就昏死了过去。

车子落下,仍在冲向前,接下来的四个死者,谁先被撞死,谁后被撞死,全然不可追究,那个音乐家,这时正在拉小提琴。

拉小提琴的音乐家下半身被撞成稀烂一团,他的身体和小提琴的碎片,混为一体,再也分不开,结果,是乱七八糟,一起焚烧了的,奇的是他竟然没有立即死亡,还能说出最后的遗言,这似乎证明了方孝儒被明成祖腰宰之后,还能连写十二个半“篡”字的记载,是可靠的。

这个一世不得意的音乐家的妻子的弟弟,和陈长青这个怪人有点交情,所以陈长青理所当然作为“苦主”的代表人。

而事实是,事情发生之后,陈长青主动联络了那位“苦主”,主动要求作代表,反正苦主一片凄惶,有人自动请缨,当然求之不得。

而陈长青这个人,一向对种种不可解释的事有兴趣,当然也得其所哉  卫斯理曾这样形容陈长青:他在走路,忽然有一只纸摺的飞机,落在他的身上,他就会以为那是外星人试图和他联络,不但兴奋,而且会十分认真地去研究那只纸摺飞机!

而闯了这样大祸的王大同,被救援人员从一堆奇形怪状的废铁之中,拉了出来,居然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他一直昏迷,没有醒过来。

所以,何以会有这样的灾变发生,也就无法在他的口中探出究竟,只好在最后和他接触的人口中,去搜集资料,作间接的分析。

还有一个当时骑脚踏车在斜路上吃力地而上,训练自己体力的脚踏车运动员,在出事之前,见过王大同。他提供的资料是:“我十分奇怪,因为驾车的司机,并不看路,而是盯著他身边的座位,而他的身边没有人。”

这运动员注意王大同的原因相当特别:“我是一个汽车迷,那车子一驶下来,我已经注意了,那是所有车迷的梦中情人。”

这是在出事之前,最后见过王大同的人。

王大同在医院的深切治疗病房中,他的妻子李宣宣每天都长时期陪在身边,不断垂泪,黄堂也曾问过李宣宣,王大同是不是近来有甚么异状,李宣宣并没有回答。

美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自然令人同情,所以也没有再问下去。

可是,在得了那护士的供词之后,情形就大不相同,变成必须要向李宣宣取得更多资料了!

所以,黄堂才警告:警力会处理,外人不需插手。但是陈长青和小郭两人的反应,却说明他们决不会就此罢手不理!

陈长青更很不客气地指著黄堂:“我完全有权进一步了解真相  如果你有一个亲人,下半身被车子撞得稀烂,但还会说话,你也会一步都不肯放过那凶手!”

黄堂正色道:“未经法庭判决之前,任何人都还不是凶手!”

陈长青反唇相讥:“那么,该称他为什么?善长仁翁?”

小郭由于事业大为成功,见识广了,财大气粗,简直不把黄堂这个高级警官放在眼里。他连望也不望黄堂,只是脸向著天,在鼻子里“哼”地一声,一副不屑的神色:“有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可以担任公职,连公民可以有些什么权利也不知道!”

黄堂软的不成,就来硬的,连声冷笑:“防碍警方执行公务,是犯法的!”

陈长青和小郭两人,理也不理黄堂,各自昂著头,向外走去。

他们盘问那护士的地点,就在王大同的医务所之中,离开的时候,也恰好是傍晚时分,时间则刚好相隔了一天。昨天,二十四小时之前,王大同应该也是在这个时候离开医务所,到了大厦的底层停车场,上了车子,驾车离开。

从大厦到出事地点距离来推测,王大同离开停车场之后,十到十二分钟就就出事了。

这时,正是下班的时候,医务所的门一打开,可以看到走廊中有很多人,都脚步匆匆,向升降机走去,赶著离开大厦。

昨天的情形也应该一样。

陈长青和小郭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王大同昨天在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人见过他?不然,至少可以知道他在那时的精神状态怎么样。还是黄堂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资料,可是却秘而不宣!”

两人全是一样的心思,所以在门口,自然而然回头向还在医务所中的黄堂望去。

黄堂寒起了脸,和其余的人在说话。而小郭和陈长青两人,由于有了同样的动作,所以两个人都挤在门口,有了轻微的碰撞。

这两人,在对付黄堂的时候,虽然意见行动一致,可是相互之间,却也不是没有矛盾。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奇怪,有的,一见如故。有的,不论有什么力量想把他们扯在一起,也都不会成功。

像陈长青和小郭,就属于后一种,毫无来由,都瞧著对方不顺眼。

小郭和陈长青,在这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们对对方,都已相当熟悉,本应一通姓名,就十分投契才是,因为他们都是卫斯理的朋友,在卫斯理那里,知道了不少有关对方的事。

可是不知道是由于阴错阳差,还是由于他们脑电波的频率,全然无法配合,两人在知道了对方是谁之后,第一个反应,是各自都有“原来是你”的感觉!

在正常的情形下,既然早已知道对方,自然接下来,就应该热烈握手了。

可是结果,事情的发展并非如此,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手来  这就错过了只存在一秒钟的一个机会,有许多事情,错过了这个机会之后,机会就再也不来了。

后来,相当一段时间之后,卫斯理讶于两人的格格不入,陈长青道:“他为什么不先伸出来,他不伸手,自然我也不伸。看他油头粉面的样子,我就不顺眼,要是我肯和他握手,也完全是看你的面子,还要我先伸手出去,谈都不要谈,哼!”

先伸手后伸手,是不是那么重要,不拘小节,大而化之的卫斯理,只觉得好笑,可是陈长青却十分认真。小郭仪容非凡,喜欢修饰,注意衣著,在陈长青这个不修边幅,崇尚自然的人眼中,也就顺理成章,变成了“油头粉面”。

小郭怎么说呢!小郭说:“这个人,简直神经有问题,看起人来的时候,一点礼貌也没有,双眼发直,类同僵尸  而且还是一只很脏的僵尸,要是他伸出手来,看在你的脸上,只好勉强和他握一下,他既然不伸手,那我是得其所哉!”

卫斯理想想,也觉得好笑。因为陈长青的相貌,确然有点稀奇古怪,而且发如蓬草,他极富有,可是衣服之脏旧,和流浪汉差不多。而且,言行十分夸张  后来,他和温宝裕成了好朋友,温宝裕什么没学会,就学会了陈长青的夸张。

而且,陈长青渴望遇上外星人,看到每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他都会神秘兮兮地打量人家,盯著人家看。要是他真的起了疑,他还会冷不妨地捏上你一把,摸你一下,行为十分怪诞  他就荒唐到认为卫斯理不是地球人,更曾和温宝裕商量过,要偷偷割他的表皮,拿去作放大六千倍的观察,幸好胆子算是够大的温宝裕,也不敢造次。没敢和他合谋。

这样子的两个人,就像是来自两个不同的星球一样,难以互容。

其实,若是细心留意一下,谁都可以发现有一些人和自己,截然相反,像是不同星球上的生物,这种情形,存在已久,不然,人类的历史,也不会就是一部战争史或争论史了!

却说两人在门口碰撞了一下,陈长青先是一瞪眼,伸手在碰到了小郭的自己肩头上,用力拍打了一下,口中不清不楚地叽咕:“哼,私家侦探!”

语气和神情,都绝不掩饰不屑。

小郭大怒,可是一时之间,也无法发作,但是回了一句:“神经病!”

两人一起走向升降机口,谁也不肯让谁,在进电梯时,又不免争先恐后,这也罢了,等到了停车场各上车子之后,在停车场的出口处,再度相遇,那方正合上一句“冤家路窄”这句话。

陈长青富有,生活的趣味之广,卫斯理认为“世界第一”。他有搜集狂,巨室之中,专有大厅供他搜集的汽车停泊之用,那天他随随便便驾出来的就是一辆顶级的意大利手工精制的名车。

而小郭对汽车简直著迷,驾驶技术,也极其高明,多次在国际级的赛车中,名列前茅,那天,他驾的也是名贵的德国跑车。

可是两架车在停车场的出口相遇,一比之下,小郭的车子自然叫比了下去。小郭的心中,就有点泄气,所以看都不向陈长青看一眼,自然,视线也避过了陈长青的车子。

陈长青一看自己占了上风,如何肯错过机会,提高了声音,冷言冷语:“什么破铜烂铁,全向街上塞,难怪有那么多交通意外,哼!”

小郭受了气,无声可出,两车先后出了停车场,本来是陈长青的车子在前,可是小郭的驾驶技术好,一下子就越过了陈长青。

陈长青大怒,立时加大油门,赶了上去,小郭左摇右摆,不让他超越。

两人竟然为小小的嫌隙,就在闹市之中,斗起车来。一时之间,其他车辆,纷纷躲避,连行人也都停足不前,引起了道路的大混乱。

不一会,就到了那条斜路上,小郭略慢了一慢,陈长青竟像是不要命一样超越,车身几乎相擦。小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立时赶了上去!

斜路的尽头,就是昨天几乎同样时候,发生惨剧的那个广场了!

四、找卫斯理去

经过了二十四小时,发生惨剧的广场,基本上已经清理好,可是仍然封闭,有警方的铁马围著,不准人进去,有不少人就站在铁马旁看,指指点点,议论著昨天发生的灾劫。

在广场中,有工人用急骤喷水的水枪,清洗粗糙的水泥地上的血迹  不但是五个死者的血,还有几十个伤者的血。

血沁在粗糙的泥地上,十分难以清除,不知道这是不是算作死难者的一种坚持,好让人知道曾有生命在这里消失!有许多曾经有过生命消失的所在,血迹甚至沁人石头之中,成为永久性的存在,供后人凭吊。

水枪射在地上,溅起的水花老高,不知道哪一个先发现了有两辆车,发了疯一样冲了下来,宛若昨日的大祸,又要再来一遍,所以齐声发喊,疾步走逃。

在广场中的工人看到这种情形,只惊得呆了!

那两辆发了疯的车子,就是陈长青和小郭所驾驶的两辆,两车不分前后,并驾前驱,陈长青在左,小郭在右,这两辆车,用这样的速度从斜路上冲下来 算他们的驾驶术超流,也只可能有三个结果。

一是在冲到石墙前,及时刹停车子,二是不再争逐,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道扬镳,三是像昨天造成惨剧的车子一样,越过石墙,撞向在广场上的工人!

小郭和陈长青两人的驾驶术当真超流,到医院去,驶向右转,那是小郭占了便宜,因为他在转弯的时候,占了内围。

可是陈长青犯了劲,硬是不肯放弃,小郭向右转,他也向右转,本来是并驾前驱的两辆车,变成了小郭在前,陈长青在后。

别忘记陈长青的车子,性能较好,他一看到自己落后,猛地一踏油门,发挥了他那辆车子的加速性能,只听得一下隆然巨响,他的车头,就撞上了小郭的车尾。

那一撞的力量极大,令得两辆车,不但在路上打著旋转,互相又像是游乐场中的“碰碰车”一样,碰撞了不知多少次,而且,还各自撞到了一些其他物体,例如别的车辆、交通灯,电灯柱等等。

总之,继那一下巨响之后,是无数下同样的声响,在大都市中的闹市之中,制造了一场罕见的混乱。

奇怪的是  也真没有天理,那两个混蛋(不久之后卫斯理对他们的称呼)居然一点伤也没有,而且在离开了车子之后,还准备在街头上演一场拳击赛。

但他们没有这机会  黄堂到了。

黄堂自呜呜叫著的警车中跳下来,大声呼喝,跟著他呼喝的是别的许多警员、警官,小郭和陈长青两人,也被分隔了开来。

在这样的情形下,小郭和陈长青就算可以把公民权利倒背出来,也没有用了。黄堂算是对他们客气,只是冷笑三声,著手下把他们带回警局去,并没有替他们加上手铐。

而他自己,则又登上了警车,直赴医院。

黄堂在前赴医院的途中,很是高兴,因为他终于抛开了小郭和陈长青,可以单独向李宣宜询问,究竟是甚么造成王大同这样可怕的精神困扰  专家指出,王大同在闯祸的一刹间,神智绝不可能正常,必然处于极度可怕的疯狂状态!

黄堂洋洋自得,他到了医院之后的情形如何,可以放在下一步再说。却说小郭和陈长青,在警局之中,各自召来了自己的律师,他们倒也不像平常人吵架那样无赖,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

他们只是一言不发,把一切全交给律师办理。这样,倒节省了不少时间。大约耽搁了两小时(黄堂在车中,曾致电值日警官:慢慢来!),两人就离开了警局,强拉他们的律师做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等他们到了医院,黄堂已经离去,王大同的病房外,有警员看守,不准任何人探访,医院方面也挂出了“谢绝探访”的牌子。

小郭和陈长青两人,这时候同心合力了,他们软硬兼施,陈长青拍胸口,答应了护士室中的全体女护士,可以带原振侠医生来给她们认识  原医生的俊俏,世界知名,又岂止是医学界而已。

众护士受不了这样的诱惑,才算是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透露了“王夫人不在病房,不久之前,一个高级警官来,进了病房约有半小时,就拉长著脸离开,样子很不愉快。警官离去之后不久,王夫人也走了  王夫人真美丽,美得像  不吃人间烟火。”

众护士七嘴八舌地叙说著,对于李宣宣美丽得像“不吃人间烟火”的形容,倒是一致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