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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四寇之二偷吻情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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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的确很烦恼。」女尼认真地打量了韦廷。「瞧你气度非凡,仪表出小众,又一副聪明的模样,一般的问题应是难不倒你的,恐怕是情关过不了吧!」
「啊!」韦廷诧异地坐直身子,心陡地一惊。他没想到他的烦恼会被人一语道破。
「别太讶异。」女尼笑着道,「你这年纪若有连金钱权势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恐怕就只有那个『情』字了。」
「我该怎么做呢?」韦廷希望这看透世事的女尼能给他意见。
「凡事尽心即可,别太强求。」
可是他一向是不轻易放弃的,要他不强求,是不可能的。
「太难了!我做不到。」韦廷痛苦地揪着衣襟,拼命摇头。
女尼轻叹口气,同情地望了韦廷一眼,道:「执着愈多,痛苦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了这话,她又闭上眼,打坐入定,不再说话了。
韦廷呆坐在地上,怔怔地想着女尼的话,愈想却愈觉得胸口窒闷疼痛,最后他受不了地站起身来,狂奔出庙,跃上坐骑,盲目的四处跑。
韦廷不知道该去哪里。若不能回伯洸身边,那天下就算再大,也没有一个他想去的地方。
哒哒的马蹄声在京城的街道响起,天冷夜寒,路上早没了行人。
韦廷任由冷风吹拂过双颊,刺痛他的肌肤。
突然,韦廷瞥见一道黑影追随在他身后,未及细思,即策马快跑,想甩掉那尾随的人影;但随着马步的加快,那在城街中飞檐追随他的身影也加快了,甚至一步步向他逼近。
「驾!驾!」韦廷严厉鞭策已疲累的马儿。
咻的一声,一股暖风袭来,那人影跃坐上奔驰中的马儿,将韦廷禁锅在他胸怀之中,韦廷转身扬鞭,想给偷袭者一点教训,但一转头,却瞧见淡淡月光下凛然刚毅的脸庞。
「伯洸!」韦廷扬起的鞭停在半空中。
齐伯洸生着闷气,紧绷着脸。他蹙着浓眉瞧了韦廷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先回府,你再好好向我解释为何离了皇宫之后不马上回来,却在城里到处乱闯。」
乍见齐伯洸,韦廷心里全没了主张,只好任由他带着。
一路上韦廷沉默不语,齐伯洸也没多问。
两人回到尚书府后,韦廷才知道因为他的迟归,全府上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爹也派了许多家仆出去找他。
瞧见都亥时了,尚书府还一片通明的,韦廷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齐伯洸将前来探问的人一一档下,包括韦尚书夫妇。他快速地将韦廷带入陵霄阁,命人送来梳洗的热水和热腾腾的食物。
韦廷就像没了意志的人偶,任由齐伯洸脱去他的衣服,解了他的发结,一无遮掩的站在齐伯洸眼前。
「快进去!你浑身冷得像冰。」
齐伯洸粗声粗气地催着,脸上有着怒气。韦廷虽然有听到他的话,手脚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可恶!」齐伯洸低咒一声,倾身抱起韦廷,将他放入盛满热水的木池之中。
这供沐浴用的房间就在陵霄阁一楼的最后面。虽说仅供沐浴,倒也宽敞。
此时壁上点了盏油灯,昏暗的烛火晃动着。
坐在木造水池里的韦廷看起来就像路旁被遗弃的小狗,一脸的茫然。那无助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让人忍不住想拥抱他。
齐伯洸打算先将事情问清楚的决心逐一崩溃,他投降地叹了口气,俐落地褪去衣袍,来到韦廷身边温柔地搂着他,为他洗净身体与长发。
「等一下你非得将事情解释清楚,否则我不饶你。」
齐伯洸努力不去想两人裸裎共浴的景象有多诱人,专心的清洗着韦廷的每一寸柔细的肌肤和披散的黑发。
韦廷似乎很享受齐伯洸的服务,舒服得昏昏欲睡。直至齐伯洸恶作剧的朝他双腿间用力一拧,韦廷才红着脸惊醒过来。
「你可别以为我的服务是免费的。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齐伯洸粗鲁地将韦廷抱出浴池,大力地用干布擦拭他的身体和头发,随后才胡乱地将自己的身体擦干。
「你在这里等着!」齐伯洸命令道。
齐伯洸随后光着身子大踏步走出沐浴的房间,好一会儿了又走进来。他身上已随意披了件衣袍,手上则拿着条锦被,他用锦被将韦廷裹住,抱着往大厅里去。
大厅的桌上已摆下各色饭菜。齐伯洸让韦廷横坐在他腿上,随即斟了杯酒递到韦廷唇边,催道:「把酒喝了,身体会暖和些。」
韦廷听话的张开嘴,将酒一饮而尽。热辣的酒灼烧着他的喉咙,他不禁蹙起了眉头。
「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了吧!」
韦廷明白躲不过了,迟早齐伯洸都会知道这消息的,或许明天圣旨就会送到尚书府来了。
「我要和菱公主成婚了。」韦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什么!」齐伯洸搂着韦廷的双臂突然紧缩。
「我就要当驸马,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你不恭喜我吗?」韦廷唇边露出一抹讥讽自嘲的笑。
乍听这消息,齐伯洸只觉有桶极冷的水兜头倒下,冷意直沁心脾。
「这话是真的吗?」
斋伯洸黑眸痛苦焦灼地直盯着韦廷,希望韦廷只是开玩笑骗他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不至于无聊到开这种玩笑。」
「那我该怎么办?我们的事怎么办?你不是要我一生都陪着你的吗?」
齐伯洸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惶恐。
韦廷紧抿着唇,嘴角微微抽搐着。事到如今,他该放伯洸自由,让伯洸离去。但一想到见不到伯洸,他的心就有如刀割,但让伯洸留下来看着他娶别人为妻,无疑是一件极度残忍的事。
「你走吧!回无名山庄去、你师弟们一定很欢迎你的。」
「你真的要我走?」齐伯洸这痛苦的问句是由齿缝间一字字迸出的。这才短短的一句话,已耗尽他的自制力。
「你不走,难道要亲眼看着我要了别人才甘心吗?」
「为什么会这样?」齐伯洸狂猛的黑眸紧盯着韦廷。「一定是那个混蛋皇上逼你的,对不对?我去把他杀了。」
齐伯洸将韦廷推坐一旁,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往大门走去。
「等等!」韦廷连忙唤住齐伯洸,但齐伯洸置若罔闻,韦廷急着想追上去,却被裹在身上的锦被绊住,狠狠地跌了一跤,「好痛!」
听到韦廷跌撞的声音,齐伯洸倏地回头,焦急地上前探看。
「怎么了?撞痛了哪里?」
韦廷顾不得撞伤的额头,伸手紧紧将齐伯洸揽住,哭喊道:
「别去!别去皇宫,你会被杀的。」
「可恶!可恶!」齐伯洸狂声咆哮,痛苦难当地将半裸着身子的韦廷紧拥在胸前。「难道身为皇上就可以任意剥夺别人的幸福吗?」
「就算我要了别人,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韦廷承诺的爱语,稍稍平抚齐伯洸痛苦得几欲疯狂的心。
「不行!我绝对不会将你让给别人。不管他是皇上还是公主,我都不让。」齐伯洸将埋在韦廷颈窝的脸抬了起来,脸上是韦廷没见过的狠戾。「我带你走,带你到皇上找不到的地方。」
「不行的!」韦廷苦笑。「我这一走,他会对尚书府所有的人下手。」
「那个老狐狸就是用你爹娘的性命威胁你就范的吧?」
韦廷沉默不语,默认了齐伯洸的猜测。
齐伯洸愤怒惶恐的混乱思绪逐渐平复,乍听韦廷要和公主成婚的激动情绪也缓和下来。齐伯洸知道不能自乱阵脚,要冷静地想个因应之道,否则韦廷真的会被抢走的。
「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出办法来的。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娶了公主。」
「真的!」韦廷的眸子里隐隐泛着泪光。「为了我,你真的肯和整个皇室对抗吗?」
「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呢?」
齐伯洸笑着将韦廷从地上抱起,温柔地吻了吻那额上撞伤的伤口。
「我才不要你的心呢!」韦廷靠着齐伯洸的肩轻声说着。这时韦廷心里流动着一股甜甜的暖意,但同时也感到忧伤。
为什么他不能和伯洸一起生活呢?为什么一定要被迫娶个不喜欢的人呢?
齐伯洸重新将韦廷放在椅子上,替他将围着的锦被拉好,顺了顺凌乱的长发。「别皱着眉。放心,我会想出法子的。快吃饭吧!要不温着的饭菜也要凉了。」
桌上放置饭菜的铜座下都烧着炭火,但时间一久,也只剩下微亮的火光。
韦廷顺从地接受齐伯洸的喂食,没像平日那样动不动就与齐伯洸闹脾气。显然他是想尽量把握和齐伯洸相处的时间,而不愿再制造任何冲突或误解。
两人温馨的吃完了这一顿饭。齐伯洸先将韦廷送进房里安顿后,才唤人来收走剩余的饭菜。 ,
尚书府的家仆就如同先前的随从那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齐伯洸的命今,听从他的指挥。这样一折腾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弄妥当之后,都已是子时了。
齐伯洸熄了屋里的人,只留了盏添了香料的油灯。
他捧着灯,揭了帘幕,来到韦廷房里。
将油灯在房里的桌上搁下,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揭去了罗帐。
「需要我陪你吗?还是要我回自己的房里去?」
韦廷的手臂伸出锦被外抓住了齐伯洸的手掌,如黑潭般的眸子映着齐伯洸专注的脸庞。
无言的邀请,让齐伯洸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轻吻着与他的手掌交缠的手指,轻抚着那披散在枕上的发,难以言喻的刺痛与不舍缓缓地在胸口膨胀,喉间冒上一股酸涩。
他俯首将冒上湿气的眸子埋藏在韦廷的黑发之中,咕哝地说道:
「都是我不好!我没能力将你保护好,才让你遭受这种威胁。」
「别胡说了,这不甘你的事。早在遇见你之前,皇上就曾要招我为驸马。因为我婉拒了,他才一气之下命我当钦差去押解犯人。」
「为了我师弟的事,你一定受罚了吧?」
「不告诉你。」﹂韦廷露出狡黠笑意。「除非你上床来陪我。」
「是!只要你喜欢的事,我一定照办。」
齐伯洸退了开,将衣袍脱去,搭在一旁的屏风上,仅着一件薄薄的罩衣,上了韦廷的床。他才一躺下,韦廷就紧紧将他抱住。
「别怕!」齐伯洸轻抚着那略显单薄的背,柔声说道:「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韦廷发现自己竟然向齐伯洸撒娇,不禁害躁地红了脸。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他却不想松手,反而更将身子贴靠近齐伯洸紧实的身躯。
齐伯洸低笑一声,调侃道:「你再乱动,我可是会将你吃了的。」
「就算你连骨带肉的将我吃了,我也不反对。」韦廷原是说笑的表情突然僵住,他半支起身子,一脸认真的瞅着齐伯洸。
「怎么了?」齐伯洸心头突然一阵惊悸。
「我一向最恨人家强迫我做讨厌的事,我真的觉得好苦,要不你把我杀了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会很高兴的。」
齐伯洸随他坐起了身,用炯亮眸子盯着韦廷。
「没错!与其让你和别人成亲,我宁可将你杀了。」齐伯洸的手掌贴着韦廷的胸口,感受到他的心在手掌下鼓动的力量;俊逸的脸庞微微抽搐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是我无法伤害你。我做不到!我动不了你一丝一毫。」
「我知道了,我不逼你就是。」
韦廷将齐伯洸搂进怀里,安慰地抚弄着他乱了的发。
既然知道伯洸下不了手,若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只好自行了断,如此一来,他就永远都见不到伯洸了。但与其活着却得忍受见不到面的苦楚,他宁可一死,来免除这种痛苦。
因为想到了最终的解决之道,韦廷的心情反而释然轻松许多。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和伯洸相处的每一刻。
韦廷吻上了齐伯洸的唇,褪去他的单衣,主动得让齐伯洸措手不及。
「韦廷!」齐伯洸有些不安,因为韦廷的举止过于反常。但在韦廷的侵袭之下,齐伯洸很快就没心思去顾虑这些了,因韦廷的手在他身上作乱,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平日都是你欺负我,总该让我报一回仇。」
韦廷的眼神狂野诱人,如雨般的吻落在齐伯洸宽阔的胸膛、腹部,当他将齐伯洸的悸动纳入口中时,粗重的惊喘声由齐伯洸口中逸出。
「够了!」齐伯洸将韦廷扯离他的身体,一个翻身,轻易地将韦廷制伏在健实的身体之下。
所有被挑起的热情,毫不保留的倾注到韦廷身上。
他彻底的吻了每一寸他钟爱的肌肤,即使韦廷娇喘着求饶,他也不肯放过。
他满意地瞧着那白皙肌肤上的殷红印记,缓缓的爱抚着他拥有韦廷的每一个证明。他将韦廷逼到狂乱的热情里,直至韦廷哭喊着求他,他才将早已等得痛苦万分的悸动深埋入韦廷体内。
灵魂与肉体的完美结合,让他们忘了这世间还有其它人的存在。
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只有那拥着自己的手臂才能给予温暖,才能解除那永无止境的渴求。
这一夜,他们用身体证明了一件事——
他们是完全属于彼此的。
他们是最契合的伴侣。
第九章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如潮水般涌来的贺礼、贺客让韦廷难以招架。
自从皇上三天前颁下诏书,来到尚书府祝贺的官员就从未间断过。
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这人人羡慕的驸马爷,却让韦廷当得好苦。
每当他听到「驸马」这两字就忍不住想大叫闭嘴。因为他根本不想当驸马,他只想随着伯洸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驸马爷与公主的婚配真可谓郎才女貌。此时整个京城己传遍这段佳话,连百姓都期待着能早点见到这肯定热闹非凡的婚礼。」
一个笑得十分谄媚的官员不住地说着奉承的话,全没注意韦廷己沉下了脸,十分不快。
「是啊!是啊!我们都希望驸马和公主能缔结良缘,早上贵子。」
一旁同行的官员也在一旁附和着,没瞧见韦廷异样的脸色。
「多谢各位对小儿的关爱,多谢!多谢!」韦尚书瞧见韦廷不吭声,连忙起身替他回话,边朝韦廷猛使眼色。
韦廷皱着眉,勉为其难的咧开嘴,僵硬地笑了笑。
这时,韦廷身后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他猛一回头,只瞧见齐伯洸迅速离去的背影。
韦廷心急得想追上丢,却被韦尚书一把抓住。
「你要上哪儿去?还不快随我去迎接公主。」
「我不要!我……」韦廷挣扎着想走。
「廷儿!」韦尚书一声怒喝,才让韦廷放弃挣扎。「你想让这些叔伯笑你不懂礼数吗?都快成亲的人了,还任性得像个孩子似的。」
不成亲!我一点都不想成亲!韦廷心中吶喊,但是身子却被硬拉到大门口,同那些上门祝贺的官员一起迎接他素未谋面、却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
一行人到门外,一顶轿子在侍卫开路之下往尚书府而来。
这热闹非凡的欢喜气氛却让韦廷郁闷得想拔腿就逃。但韦尚书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一直抓着他的袍袖不让他有机会溜掉。
菱公主的銮轿来到大门前,韦廷被簇拥着上前迎接公主下轿。
韦廷掀开了轿帘,探身而出的是个年约十五、六岁的聘婷佳人。
白皙的肌肤、细致的五官、温柔典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
这人若当他妹妹,他倒是挺乐意的。韦廷暗自想着。
旁人见他没说话,都当他是惊艳呆怔,而在一旁低低窃笑。
「驸马爷,如何?我的话可没说错吧!你们可是郎才女貌的佳偶。」
先前的官员又在一旁谄媚,韦廷冷冷的没有答腔。
韦尚书见状,连忙打着圆场说道:「廷儿,你快带公主进园子里四处逛逛,两人也可乘机多聊聊。」
两人被韦尚书硬是往庭院里推,韦廷拗不过,只得领着菱公主往庭院里去。
穿过假山,绕过回廊,韦廷连话都没吭一声,只越走越快,只希望能早些将园子走完,好将公主打发回宫。
「不行!我走不动了。」菱公主在亭子里停下脚步,累得气喘吁吁。
韦廷不得己只好停下脚步,转身回亭子里。
「我听父皇说你不想与我成亲。看来父皇说得不假。」
韦廷惊愣了一下,没想到菱公主竟然知道他并不愿成婚。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成婚?」眼前原本看似温婉的女孩,竟然换上一副骄傲挑衅的模样。
「我没必要告诉妳!」
看到菱公主卸下在人前的伪装面具,韦廷先前对她的好印象也一扫而空。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菱公主怒红的桃腮如灼灼的三月桃花,为素白的肌肤增添一抹艳丽。
「我不在乎!」韦廷冷冷地耸耸肩,「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因为我不够美丽吗?」她细细的柳眉上扬。
「就算妳美若天仙下凡,我也不会为妳动心。」
「我才不信!人家不是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有美女当前而不心动的?」不甘心受挫,菱公主硬想夺回上风。
「难道妳没听过柳下惠坐怀不乱吗?无知!」
「你……你敢骂我无知。」菱公主气得舌头打结。
「骂妳无知又怎样。」韦廷正苦无对象可发泄闷气,这时逮着了机会岂肯轻易放弃。「妳和妳父亲都是一个样儿,除了仗势欺人之外,还会什么?今日他若不是皇上,妳若不是公主,妳倒看看还有谁会去奉承已结你们。有本事就卸下身分,凭真本事来比啊!光是用权力压人,卑鄙之至。」
韦廷心中的闷气总算可以一吐为快,可是僵立在原地,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菱公主,正遭受生平第一次的奇耻大辱。
「你你……把你所说的话收回去!」
「我偏不收回。妳若招我为驸马,就得天天听这话,所以还是早点习惯的好。」韦廷故意激她,话也就越说越过分。「若妳不想听这些难听话,最好回去告诉妳父皇,早早撤了这婚事!」
「我不会让父皇放过你的。」
菱公主信誓旦旦地威胁着,红着双眼,愤然的奔离庭院。
韦廷没有追上去,全身瘫软的倚在亭柱上。
他知道自己闯祸了。
为了逞一时之快,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他已经忍不住了,若不让他一吐为快,他铁定要疯了。
韦廷没空在亭子里多耽搁。他想起先前齐伯洸在大厅愤然离去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不顾菱公主在前院引起的轩然大波,韦廷前往陵霄阁找寻齐伯洸。
他三步并作两步,心急如焚的回到陵霄阁。
未叫门,他径自推门而入。
推门声让厅里的一对男女惊跳而起,木椅翻跌。
这撞击声对韦廷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韦廷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韦萱受惊地涨红了脸,齐伯洸则是一脸的惊惶。
血液迅速流失,凉意由脚底窜起,一阵晕眩袭来,韦廷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
虽然只是一瞬之间,韦廷却觉得有如千年之久。
他倏地转身,倾全力狂奔,想逃离那不想看见的事实。
「廷哥怎么了?」韦萱好不容易等到齐伯洸独处之时,能向他一表情衷,谁知堂哥会突然闯进来,又像见鬼了似的跑掉。她的确不该单独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但事情也没严重到犹如整个世界都崩毁了吧!
「韦姑娘,妳的心意我不能接受,妳一定能找到比找更好的人选。」
齐伯洸匆忙地丢下这句话,就追出门去。
但情绪激动,显然对他产生误会的韦廷己不见纵影。
的确,在齐伯洸心中曾闪过放弃韦廷的念头,因为他嫉妒得几欲疯狂,甚至有想随便接受别人的感情的自弃念头;但当他见到韦廷伤心欲绝的模样之后,就立刻后悔了。如今他只希望能早点找到韦廷,将他紧拥入怀。
***
一匹马以极快的速度奔出京城城门。
马上乘坐的是深受打击的韦廷。他不要命似地纵马狂奔,泪眼模糊无法辨识方向。
韦廷脑海里的全是那令人痛彻心扉的情景,他根本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正在做些什么。
如果能将看见的东西忘记,能让眼睛瞎掉,那该有多好!
韦廷竭力想甩掉那不堪的记忆,心思没放在路途上。
忽然,一团黑影由马蹄前窜过,马儿受惊,狂嘶扬蹄,韦廷措手不及,惨叫一声,被重重摔下马。
落地的沉重撞击让全身的骨头感觉宛如被震碎了,痛楚迅速蔓延全身,虽然身体的疼痛让韦廷不由自主的流下泪,但心里却奇特地升起一股莫名的释然。
如果就此死去,他就可以不用再面对纷扰的问题,也不会再心痛了。
当韦廷这么想着时,一股沉重的黑暗逐渐袭来,韦廷连挣扎都没有,就静静的被吞噬掉。
在韦廷完全丧失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了嘈杂人声,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随后,就陷入昏迷的黑暗之中。
几匹马迅速朝他的方向奔来,马上的人俐落地翻身下马。
韦廷听到的嘈杂声不是别人,正是担心齐伯洸的状况而赶赴京城,想来一探究竟的三位师弟及陆纬之四人。只是他们没想到竟会在半途上遇到如疯魔般骑着马、又狠狠摔落下马的韦廷。
等他们瞧见意外,想上前搭救也为时已晚。
一行人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韦廷被摔下马,昏死过去。
「二师兄,怎么办?我们要救他吗?」齐季清抢先问着。
「当然要救他。」齐仲凛说道:「他可是大师兄重视的人,我们见他受伤,岂可袖手旁观?」
虽然齐伯洸离开无名山庄之前对于自己和韦廷的关系并未解释,但齐仲凛己多少猜出了几分。
「可是我们怎么救他?除了钦差大人的身分之外,他可是尚书府的少爷,若我们送他回去,恐怕是进得去,出不来。」齐季清说出他的顾虑。
「这点大可不用担心。」一旁的齐叔浩接着说道:「尚书府还不至于难得倒我们,而且除了这昏倒的钦差大人之外,尚书府里应该没人认得我们才对。若我们将他送了回去,尚书大人谢我们都来不及了,哪还会与我们作对?」
瞧他们不急着救人,倒优闲地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陆纬之忍不住出声轻斥:「你们到底救不救人啊?再这么磨磨蹭蹭拖下去,原本救得成的,也要死了。」
「是!是!我们这就救他了。」
齐仲凛听见陆纬之开骂,赶紧动手救人。一旁的齐叔浩和齐季清瞧见他们的二师兄被管得服服帖帖的模样,忍不住相视而笑;但他们的笑意马上就被齐仲凛的怒目瞪视逼退,也手忙脚乱的加入救人行列。
他们拦下路过的马车,并重金将马车买下,以便送韦廷回府。
***
尚书府前。
没寻到韦廷的齐伯洸,正焦急不安的回府探看。
他望着那熟悉的几个身影,露出不敢置信的惊讶表情。
「你们怎么全都到京城来了?」
「我们担心大师兄,所以擅自跟来京城。」齐忡凛下马,走到跟在众人后面的马车旁,掀起马车上的帘子,对着齐伯洸说道:「但没想到半路上曾遇到这个钦差大人。」
齐伯洸一时没听懂钦差大人是谁,待想起是韦延时,霍地跳下马,冲到马车前。一看到脸色死灰的韦廷,他气得对齐仲凛狂声怒吼:
「为什么不一见面就告诉我!他都伤成这样了。」
齐伯洸一把将齐仲凛推开,跳上车要将韦廷抱下。
「师兄,等等!」齐仲凛连忙阻止他。
「干嘛!」齐伯洸恶狠狠地瞪着齐仲凛,「难道你不让我救他吗?」
齐仲凛倒退了一步,连连摇头道:「我只是想说他的脚骨折了,师兄若要抱他,得小心些。」
发觉是自己情急之下对自己的二师弟产生了误会,齐伯洸才缓和了脸色。
他边小心翼翼的抱起韦廷,边对齐仲凛道歉:「对不起!我是急疯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去请大夫?」
「我们会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大师兄你不必着急。」对京城最热的齐叔浩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拜托你们了!」
齐伯洸没空招呼远道而来的众师弟,就抱着韦廷急急地回到陵霄阁。
韦廷受伤而归的消息,立即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韦尚书夫妇,及原来祝贺的官员,都挤到陵霄阁来了。
没有人知道韦廷为何会突然发怒的冲出府。只有齐伯洸知道来龙去脉,因而也自责最深。
「真是的!廷儿才刚当上驸马,怎么就遇上这种事?」尚书夫人站在床前落泪,韦萱在一旁扶着,亦是一脸愀然。
「他这任性倔强的个性不改,迟早会将自己害死。」韦尚书沉着脸,叹气连连。
众人都瞧见菱公主气冲冲离开在前,韦廷策马狂奔离府在后,所以当是两人起了争执,才导致韦廷受伤卧床的下场。
但齐伯洸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而韦萱也猜到事情没有如此简单。她不时用询间的眼神望向齐伯洸,齐伯洸却只是愧疚、忧伤他凝望着韦廷。
「来了!大夫来了!」
在陵霄阁大门守着的僮仆出声高喊,众人齐望向门口。一个年约五十的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大夫,快请过来帮小儿看看!」韦尚书急切地招呼着大夫。
「好、好!别急。」
大夫放下药箱,替韦廷把了把脉,又翻看了他的眼、嘴及四肢,越看脸色越加凝重。
齐伯洸心情原本就不安,这时瞧见大夫一副不乐观的神色,忍不住脱口急切地问道:「大夫,他的痛惰如何?」
齐伯洸声音一出,众人齐转头,惊诧地望着他。
顾不得自己的举止是否会引起猜忌,他再次开口问道:「他的病情如何?」
大夫端详了他半晌,才缓缓说道:
「他脉象很乱,显然是受了刺激,再加上左脚的小腿骨折,可谓是内外受创。今夜他可能会发高烧,你们可得小心照料才行,若高烧退得去,那就只剩下腿上的伤,这医来容易;若高烧退不去,那他恐怕也不会再醒过来了。」
「你是说……他会死?」齐伯洸脸上刷地夫了血色,身子摇摇欲墬。
「很不幸,的确是这样。」大夫遗憾地点点头。「就算不死,他也会因为脑子受创而一直昏睡下去。」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治好。」
齐伯洸失了理智,奔上前揪住大夫的衣襟,像要将大夫捏碎了似的,瞧得一旁韦尚书连忙挺身相劝。
「齐壮士,我知道你很担心小儿,但你对大夫发脾气也于事无补啊!」
听见劝告,齐伯洸才缓了缓情绪,慢慢松开大夫。
大夫一被松开,立刻连退两步,脱离齐伯洸的攻击范围。
「你情绪这么激动,只会影响病人的休养。你若能冷静点,病人的情绪也许会随之稳定。要救他、害他,就看你的表现。」
大夫并不知事情的原委,而是以他多年的经验和齐怕洸的激动反应,判断韦廷所受的刺激定与他脱离不了干系,才会有如此的说辞。
齐伯洸深吸了两口气,努力稳住慌乱的心情,待冷静了些,才对大夫歉然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才会一时失礼。」
「我明白。这不能怪你,你只是救人心切罢了。」大夫整了整衣裳,从药箱里拿出了药和医疗工具。「现在我要先替他的脚疗伤,你就留下来吧!其它的人可以先行离开。」
一听大夫要为韦廷疗伤,且只有自己可以留下,齐伯洸立刻毫不客气地将众人驱离。很快的,陵霄阁里就只剩他和大夫了。
大夫撩开韦廷的衣摆,动手将裤管割开。
当齐伯洸瞧见韦廷因骨折而红肿的小腿,心里一阵抽痛,不觉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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