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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撰组总司岁三]闻樱一笑 作者:冲田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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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上蓦然一丝电击般的疼痛。我用手背抹去自己的鲜血。
我一圈一圈把绷带绕在总司的手上,抓痕渐渐地被缠裹得不见踪影,我真的想再也看不见它们。
小樱你再缠我就没法握筷子吃饭了。他惨笑。
剧烈的气息又不期然冲出他的喉咙,他捂住胸口。我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轻抚着他的背,常常要这样来平静他的剧咳,他的脸埋在我的和服上,温热的液体透过布料沾湿我的腿。
原来,血也有透明的。
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哭一次吗?总司。
我的手指轻轻掠过他的头发,仰望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什麼时候才能再有阳光?
16 病
阳光还是来了,因为春天到了。
今天,是新選组队士集体看诊的日子。听说从东京来了个很高明的医生。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一大早就很紧张呢。总司说,边吃饭团边笑,年纪一大把了,还这麼怕看病。
这麼谈论上司不好吧。我倒上杯茶,没准会被永仓先生告密的喔。我刚看到他在窗下走过。
他拿着饭团吃吃的笑,小樱你这麼快就开始怀疑新任二番组组长了哦。当心他一刀刺穿了你。
我说不会啊,你的刀比他的刀快,你一定会挡得住的。
他又笑,你倒还真信任一番组组长。
门被拉开,一脸阴郁的二番组组长出现在门口——轮到你了,总司。
他笑,笑的半个饭团都掉到盘子里,二番组组长因为不明就里而更加阴郁。我拾起饭团塞到嘴里,想把要问的话给塞回去。在那一刹那,突然明白总司为什麼总是笑了。
笑,可真是一个好的挡箭靶子。
有了这个可以节省好多饭团,我想着,古怪的笑了起来。笑的永仓先生都愣了。
总司,你小姓不是中你的毒了吧。
这下子,我和总司伏在桌上笑成一团,笑得眼泪直流。
疯子。二番组组长走了。
总司也走了。
我还在看着天空无声的笑。
你就是照顾冲田先生日常饮食起居的人吗?面前的老先生一副络腮胡子,倒是和蔼可亲。
是的。我跪伏鞠躬。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
是。
冲田先生吐血有多久了?
从去年六月开始。
准确地说是六月五日。一旁的土方先生拿下嘴里的烟枪,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是池田屋的那天晚上。
那时请过大夫吗?诊断是什麼?
是肺炎。土方先生说。
那麼冲田先生吐血的频率是——
我低下头——大约两三天即有一次。
量多吗?——尚可。
痰都能完全吐出来吗?——基本上,有时有些困难。
……
多谢你了。老先生说,今后的冲田先生的饮食起居要特别注意,一会儿我详细写给你,你要一一记熟。同时——他看向土方先生,尽管知道你们不愿意对外透露,冲田先生的诊断结果还是告诉这位小姐,这也是珍惜她的生命,不然,也是没办法好好照顾病人的。
您说的对。土方先生微微颔首。
我的腿有点麻,麻的有点颤抖。医生转向我——冲田先生的病是——
劳咳。
医生走了。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拍拍我的头顶。
我知道,土方先生。
……
就拜托你了,中原。
我知道,土方先生。
( 劳咳,是一种感染病……)
我的脚步慢慢穿过回廊。
(是由于毒进入了肺部引起感染,先是血痰,然后便是吐血……)
穿着棉袜的脚踩在地板上,绵软无声。
(目前没有什麼特效药……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年轻或是年少,结果都是死……)
我的手扶在总司的房门。
(是不治之症。)
抬起头来,我笑了,笑容中我拉开纸门——
总司,你在吗?
传染病,你不害怕吗?土方先生问我。
不怕。我淡淡回答。
就拜托你了。那只曾把蜡烛油滴到敌人伤口中去的手,宽厚温暖的放在我肩上。
我知道,土方先生。
你愿意学刀吗?小樱?学我最得意的——天然理心流刀术。
我学刀作什麼呢?我要保护的人已经没有了啊。
他靠在窗边笑,谁说没有了,也许将来你要保护我啊。
'闻樱一笑·上部·土方' 1 小姓
1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新八跑进来说土方兄,土方兄,你快去看总司……象是跑得太急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总司怎麼了?一时间神经竟然紧张起来。咬着烟嘴的唇微微发抖,但是,还是要保持威严的样子吧?
他……他……
到底怎麼了?我到底放下了烟嘴。自从半个月前那个夜晚……一抬头看见新八的眼神里竟然……这家伙,竟然在笑……
咳……嗯……有话快说!
总司带个女人回来了喔。
原来如此,这样还值得大呼小叫。我向后仰坐在椅子里,总司麼,也快23了吧?微微的吐出个烟圈,不值一提的事。先去准备吃饭吧。
新八窃笑着走了,这些家伙早晚被总司教得没大没小。新選组里人人都快变成顽童了呢。
没注意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眉头紧锁。
真的,是不值一提的事吗?
总司麼?这一天总会有的吧?到底是快二十三岁的人了,下个月就是他的生辰吧?
狠狠的吐出个烟圈……
那一夜,过去也半个月了,可还是……无法忘记,那一夜人间地狱般的感觉。
暗影,尸身……身经百战,多少次被敌人的热血喷得满身,可是,竟无法承受那一片殷红。因为——那是总司的血。
看到他满身是血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一夜,若不是他孱弱的身子横架在我的手臂上,只怕我自己也会倒下来吧。
我真的,真的错了吗?多少次了,还是这样问自己,当年的总司,九岁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九岁的孩子,拿刀斩人,竟然毫不胆怯……看到那些血,为什麼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呢?十四年不是都这样过了吗?
还是希望那些血是我自己的……如果能是我自己的……
我注视面前的女孩,如果这就是总司带回来的女人的话,那他的眼光还算不错。
纤细的身子,长长的头发,脸色平静……太平静了些。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个女人,不,是女孩。仿佛雕像一样。这样的女人倒还没见过,确实与烟花女子不同。一眼便可看出,总司和这个女孩决不是旁人所想象的那样,那麼……
我转眼看看站在一边的总司,这家伙,还是笑吗?
总司,她是……
嗯,她是我的……象是在考虑,微微的笑着。
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竟然开口了,不但开口,还突然伏身下去。
从今后我是冲田先生的小姓,这声音,冰冷澄澈,好像冰块撞击。我叫中原樱,今后请多指教。
我看着总司脸上惊讶困惑的表情,看来他也并不知道这个女孩会这样说吧,这件事有意思了,但是我不想笑,一点也不。
听声音,看步伐,就知道这个叫做中原樱的女孩身有武功,而且练了不知一天两天了,那麼……会是敌人派来的吗?池田屋那件事……总司的血,大片大片的……
头又疼了。我从座位上站起。
既然这样,叫人在你附近给她找个房间。我说,还有你,总司,到我房里来一下。
'上部·土方' 2 清光
2 清光
就是这些了。他说,眉宇之间,带着惯常的笑意,尽管他一点也没有笑。
刚才我看见山崎出去了,我又给烟枪点上火,是去替你办事去了吧?
呵呵,土方兄,怎麼也瞒不过你啊。他这次真的笑了,不过我也不想瞒你哦。早说过什麼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哦?真的吗?那我问你,前天医生是怎麼说的?
土方兄真是的,都说是感冒了。还是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
算了,我转过头。那女孩,中原是吧?真的想留下来做你小姓?
啊。伤脑筋是吧?他说,不过就先这样好了,她暂时是没有地方去的。说着,已一把夺过我的烟枪,土方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讨厌你抽烟。
喂喂,我说总司啊……
你让我觉得后悔了,你知道吗?
我,后悔让你进新選组哦。
你九岁那一年,我是十七岁吧?第一次看到你,心想是多麼可爱的小姑娘啊。
但我只是说,喂喂,我说总司啊。
十四年了,还是这样笑的天真无邪……好像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似的。可是这十四年来他杀的人只怕比我还多吧?
冲田兄……低低的声音,黑影里,山崎站在那,月亮已经升上来了。
嗯,就来。微笑的声音还在,人已经变成了一把刀!颀长瘦削的背影在月亮底下,就像一把雪白的刀。
不知道那些死在加州住清光刃下的人是什麼样的感觉。
死在冲田总司的眼神之下……
土方兄,明天见。
嗯。拿起他放下的烟枪,狠狠地吸一口,却发现火已经熄灭了。
'上部·土方' 3 思
3 思
我又看见她了,在廊下,低着头急速走着的,穿着白色衣服的纤细身影。手里抱着一摞衣服,一看那色泽,就知道是总司的。看来她还真是——就这样踏踏实实的做起小姓来了啊。
她来的那天晚上,清桥那边死了三个人。山崎报告的,其实也不用报告,早上的例行公事而已。
三天了,没听见她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其实,也只有低声叫着各个队员的名号,并加上应有的尊称而已。我知道新八左之助他们都想调侃她和总司,但是,偏偏就下不去口。微微笑了笑,这会儿他们也都知道了吧?关于这个女孩的事。因为已经没看到有谁眼里还有好奇。
但是……如许冷漠的眼神……能有着那样坚忍眼神的人,恐怕……
土方兄,在发什麼呆?
总司!一回头,他的眼睛那麼近。
什麼时候悄悄过来的。
哈哈哈,吓了土方兄你一跳吧?我特意练的身法哦。得意的笑着。
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练剑吧。我拨开他搂着我肩膀的手,好久没见你进剑道场了。
你嫌我杀的人还不多吗?微笑的眼神直逼上来,一时间竟有些战栗。
总司,不杀人就被人杀。
土方兄想过死吗?
嗯?
杀了那麼多人,想过自己会怎麼死吗?微微震惊了,想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却已经挪开去了。侧脸,犹如清风明月般的。我总是想,杀了这麼多人的我们,最后也许不能善终吧。
总司!
玩笑啦,玩笑。他抬起头来,眼睛眯起,手又不安分地搂上肩膀来,我可不想让土方兄陷入思考,晚上睡不着觉哦。
这一次,我没有拨开他的胳膊。
目光!
我迅速转头,看见那个小女孩,赤足从廊下走过,她正急急的转过头去,悄没声的过去了。
总司,明天该第一队去巡逻了。我拿开他的胳膊。要说小心吗?冲田总司需要这句话吗?池田屋那一役啊……
总司,你还是——小心点吧。说完这句话,我转过身,听见自己平静而稳健的脚步声腾走廊上。他在后面会怎麼样看我呢?忍不住想回头,但还是作罢了。
name Vio
subject '上部·土方' 4 言
4 言
拉开房门,面前的女孩转身,放下手中正在缝补的衣衫,跪坐鞠躬。
那真是毫不慌乱的动作,从眼神到身体,都是这样从容不迫。疑团更加深了,小户人家的女子,会这样冷静的面对新選组吗?
喝一口她倒上来的碧绿的茶,唇齿生芬。氤氲的蒸汽下面审视她的脸,冰雪一样的面颊,眼眉低垂,目不斜视。
“土方先生对茶还满意吗?”就连声音也是没有音调的……
“还好。”我放下茶杯单刀直入,“你其实是冲田的朋友吧,为什麼要自称是他的小姓呢?”
“我无家可归,是冲田先生收留了我。”她回答。
“你的哥哥中原峰是因为遇到新選组和维新的人拼斗而死的吧?”我问。
“是的。”她的声音竟然平静如水。不禁怀疑山崎的情报是否属实。我的音调微微重一些了。
“你的两个同住的女伴是因为曾经医治过新選组的人,而被池田屋那件事的死者的亲朋报复而烧死的吧?”
“是的。”她的声音冷彻如冰。
“不想说点什麼吗?”我看着她的脸,要怎麼才能令她动容呢?
“要我夸奖土方先生的消息灵通吗?”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神,目光使我微微一惊,“生死有命,人谁无死?我不愿恨,恨不能带来任何东西,且殃及后人。况且,该付出代价的人总会付出代价。我只希望死者得享快乐的来生。”
“想的这麼简单吗?”我尽量使自己的眼神显得凌厉些,“你讨厌新選组不是吗?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眼神里全是轻蔑,觉得我们是杀人机器吧。可是还是忍耐着……身有武功,而且还不错……为什麼接近总司?”
“只是为了能学会笑而已。”
“学会笑?”万万料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回答。
“冲田先生的脸上有一种笑容。”她说,“看得久了,不知不觉,就学会笑了。”
我明白了。透过窗棂的白色阳光下,一眼便可看透的,这孩子的心事。
“你喜欢冲田?”我淡淡的问。不禁想接着问她你说我的声音够淡吗?
“我并不想爱。”她以同样淡的口气说,“乱世中的爱情,不过是徒增悲伤,我承受不起。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静默。
“也是。”我站起身背对着她,“冲田也该有个女人好好照顾他了。”
惊异吗?谁会看见我的苦笑?突然明白了,这女孩之所以平静到那个地步,并不是受过什麼杀手的训练,而是她已经毫不在意了,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事,对这世界将会怎样对她已毫不在乎。只除了冲田总司而已。
除了冲田总司……
池田屋那一夜啊,大口大口的鲜血,总司身上的血真的是太多了,分不出来哪个是他吐的。
是肺部的问题。那个医生说,抱歉,土方大人,我力不从心,请找个这方面的专家来看看冲田大人吧。
总司这个傻瓜啊。
也许,没有一个人比面前的这个孩子——她叫中原樱是吧?更能让我放心的托她照顾总司了。她会把他当作自己的生命一样。
谁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就不能。
'上部·土方' 5 刀
5 刀
暮夏早秋,确实令人心里舒服。即便是宿醉,还是早起了。
到剑道场那边去的时候,看到中原和总司坐在房间前面的廊檐下面下棋。总司那个样子看起来倒精神,难道昨天夜里在他房间门口是听错了吗?
嗯,找个时间叫中原来问一问好了。若是直接问总司,杀了他也不会说什麼的吧?就算是在我眼前大口的吐着血,还高高兴兴说没关系的人……
那个晚上,真的是我土方岁三一生中最大的恶梦吗?
将及凌晨,写有池田屋字样的红灯,烛光已经变得暗淡。
不耐的应付那个上面派来的人,心里想着这个家伙怎麼还不快滚。近藤兄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刻,也该来替我一下吧?难以抑制内心的慌乱。
阴暗的走廊,溅满鲜血。仿佛看不到尽头,但是我知道尽头在哪里。
隐隐的咳嗽声,就从黑暗的那一端传过来。
脚步越走越快,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最后竟然奔跑起来,走廊上那些染血疲惫的队员,会怎麼看他们的副长呢?
喘着气拉开纸门,总司……
他坐在那里,鲜血染红的眼皮抬起来,掩饰不迭的神情叫我生气。
土方……先……咳咳……咳……生。
强吞一口气窒不住咳嗽。却还是迅速的换上微笑。一缕鲜血挂在他的唇边,混在脸上大片的血迹中,本来可以显得微不足道的。我的瞳孔变成了灰白色。
土方兄……
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孱弱的身体。
总算,也看到你惊讶的神色了吧。
总司,你……
别担心……咳……呵呵……这个,不全都是我的血哦。
总司,就这麼喜欢笑吗?你别笑了行不行?你的笑真叫人害怕。叫人怕的心都发起抖来。抱着你,根本没办法看你带笑的脸,几分钟前,还是杀人的眼神吧?踩着敌人的鲜血和尸体一步步前进的你。不是人之子,是鬼之子的你……
忘记人性,选择刀吧。
还是我错了吧?从十四年前我就错了吧?
九岁的你,真的只是小孩子而已……遍身沾满敌人的鲜血,是要你一一偿还吗?
常常想,如果那是我的血就好了,如果那能是我的血……
血腥之中,他的头重重的坠在我的臂弯。他说土方兄……
先不要多说话了,真的不要紧吧?
は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宿醉的头真的开始疼了。夏天的风总是不够清凉。远远的仿佛也能看见他微笑的眼神,再抬起脚来走了,想多了吧?
冲田总司,九岁握刀。九岁的时候,知不知道刀有多沉?
土方兄,那孩子怎麼总是笑眯眯的?你看其他人,第一次杀完人都是去吐,要麼也是脸色白个半天,就是他,跟没事儿一样。才十四岁就……果真是天生的冷血杀手呢。
一个凌厉的眼神横过去。
喂喂,土方兄,你怎麼啦,不高兴啊。冲田不是你一手培养的麼?
喂喂,土方兄,你怎麼啦,在那里发什麼呆?
抬起头看到他好奇的脸。没什麼,总司。
哈哈,土方兄酒还没醒啊。走路会撞到柱子哦!
罗嗦……总司啊。昨天夜里好像听见你咳嗽了,是吧?
啊?
我问你是不是咳嗽了!!
神情,像一泓平静的深水,微笑,像水面上的涟漪,一点点荡开去……
没有。土方兄,是你听错了……
是吗?是我真的……听错了吗……
听错了吧……
Vio
subject '上部·土方' 6 秋叶
6 秋叶
秋叶一落,天气就越发的寒冷了。上午,近藤兄找到我,把我从堆积如山的案牍中拉出来,脸色严肃的紧。
“岁三。”
“嗯。”习惯性的去摸手边的烟枪
“叫总司赶紧把感冒料理掉了。”他显得忧心如焚,“天气冷了,再不好的话,就要严重了。”
我的手连抓两下,连烟枪的柄都没碰到。慢慢的缩回手指,揣袖而坐。
“说的是,咳嗽已经很长时间了,上次在池田屋……”我的眼皮默然垂下来,近藤兄的嘴角痛苦的牵了牵,望着他那个脸色,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的暗沉,“算了,不提了。改天我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嗯,要快,我看就明天吧。”近藤兄说,“这两个月我好像都一直听见他在咳嗽。别问总司了,直接把大夫接来,你知道他那个任性……这孩子就爱自己忍着啊。”
“我知道,近藤兄。”我总算抓到了烟枪,急忙燃起烟雾来。
看来,总司的咳嗽是瞒不住了……我为什麼要替他瞒着呢?难道说这是他的心愿?孩子气……是我自己害怕吧?
岁三,总司从小就最听你的话,去劝劝他……
手颤抖,烟雾不规则的上升,形成奇怪的形状。
咚咚咚地走过走廊,脚步声活像我心脏的跳动。
逼近那个小小的抱着一团衣服的女孩子,看她的神情,我看起来像个凶神恶煞吗?
“告诉我,总司最近是不是吐过血?”
“土,土方先生……”猛然变得苍白的脸连连后退。
我大踏步走上来夺过她手中的衣服,近乎粗暴的翻开前襟的部位——
心上像重重挨了一刀。
柔软的布滑出我的手,重重一声长叹。
“总司啊……”
“土方先生,冲田先生并不是每天都……”急急的辩解声,是想为她一直帮着他瞒着我而开脱呢,还是想安慰我呢?
“知道了,你走吧。”我挥挥手,看着她还是那样的神情,蓦然发现自己这句话竟然只在喉头停住没说出来。算了,我越过她,大踏步走开。难道还要让别人看着新選组的魔鬼副长对着一个小女孩面露悲戚吗?
笑话!
试试吧,抿抿嘴角,笑笑试试吧?难不难?
总司啊……
下午,我走到总司的房间里,他正在看书。中原倒茶进来,然后一言不发地拉上了纸门。
沉默的坐下来,看他抬起头,本来以为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笑。没想到竟然——平静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终于还是找了那个医生,是吧?”
总司你!时间仿佛静止。再说话前,不期然的深深吸口气……
“总司,为什麼总是这麼任性,你以为我……”
“怎样?土方兄?”
你以为我什麼也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你吗?我这是在跟谁发怒呢?跟你还是跟我自己?
“你马上去给我吃药静养,一分钟也不准耽误,你知道医生说了什麼?”
竟然又笑了……
“什麼?”
我望着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总司,别装傻。”怒气冲冲的说出这一句,手脚已冰凉。
“医生说什麼有什麼关系?看到土方兄这麼好玩的样子,真是开心的很。”他的笑冲出喉咙,“本来我还一直想怎麼逗你生气才最好玩。我……咳咳……土方兄……咳……”
我扑上前去,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总司!
我以为,你每天就知道做魔鬼副长了。咳咳……没想到你还是听见我咳嗽了……哈哈,土方兄到底还像个女人一样大惊小怪的。
对不起,还是让你担心了……
傻瓜!
放心吧,我没事的……
胡说!医生开了药方,今天起我就叫中原去煎起来,你给我乖乖的喝下去,听见没有?
是!是!眼睛眯起来。你的笑,就好像那个夜晚一样。
为什麼总是笑呢?发誓过舍弃人性选择刀剑,命运已经注定让我们成为魔鬼,注定我们舔着刀尖鲜血过日子的人生。担负着数百条人命,仅为了我的命令而下手杀人的你,笑起来,真的是抿抿嘴角那麼的容易吗?
抱着他孱弱的身体,我知道,十四年前,是我错了。
name Vio
subject '下部·土方' 7 错
7 错
叫人扫走院子里最后一堆秋叶,这下子,壬生寺里的色彩算是彻底没了。
这个冬天,仿佛特别冷。光雪就下了好几场。
我特意减免了总司的许多出巡任务,这件事当然是做得不易察觉。但是,还是看到了他隐忍的微笑。这些日子,好像怎麼做都不对。
屯所里已经充满了药味,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有病在身的消息已经慢慢的传开,渐渐的被全队所知。总司的房间也开始变得热闹了,经常有人来往。
每天都显得很开心,但是……我抽了口烟,总司的笑容是不敢相信的,十四年了,多少还了解这一点。
冬天就是这麼过了的。
早春的时候,雪还在下,整整下了一夜,早上终于停了。纸门上白晃晃的,才吃过早饭,就听见外面有人声。
啊,冲田兄,你这个雪人还真堆得不错呢。 堆得还真大!
来一起堆好了,山南兄!清澈活泼的笑,小樱怕冷,已经逃到廊下去了。
……总司你真的已经二十三了吗?
点上烟枪,拉开纸门看看外面。惬意地呼出一口烟雾。冬天总算要过去了,这些日子看总司的样子,像是已经好多了呢。他那个小姓姑娘站在廊下跳着脚,往手上呵着气,脸上竟然已有了笑容。
跟着总司,看起来总算学会笑了。也是,有他在谁能不笑?
拉上纸门,继续看山崎送来的报告吧。
心里头,总算觉得轻松些了,这些日子,长洲人也没有怎麼闹事,不过,还是不可大意啊……说不定什麼时候就会出事。
世事难料,多年的经验,早就把这句话深深刻进了我的骨髓。
四天后——
“土方副长!”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外面喊着。
“慌什麼?连规矩也忘了吗?”我合上书本,心里不禁有点紧张,对于新選组的报告员来说,慌乱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是!报告!山南副长他……”
“有话快说!”
“他已经三天不在队里了。”
“什麼?”我长身站起,“三天,怎麼现在才来报告?”
“是各位大人说山南副长可能是有私事,叫先不要报……”许是我拉开纸门的动作太严厉了些,报告员吓的低头不迭,“不过,冲田大人刚才已经去追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挥挥手,报告员飞一般的跑了。
总司……我低下头,右手用力捏紧额头。
但愿你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吧。
他走进我的房间,三天来的风霜明显的写在他的脸上,而他的脸色却如许平静,甚至连眼镜都没有歪一歪。
“为什麼?”在这样的平静下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为什麼要脱队?”
“只是想到外面看看而已。”他平静地说。
“那样的话,说一声你有事要办,谁会拦着你呢?为什麼?”
“我不想再杀人了,土方兄。”他说,“尽管并没有忘记浪人队时,立下的志愿,到现在也还是坚持着。但是无论如何不想再杀人了,感觉自己像个杀人机器一样。”
“之所以没有向你告别。也许是因为我还是新選组的一员吧,只要是那样,还是没办法欺骗大家。”他惨淡的笑了,“三天来,一直在我们还是浪人队的时候,住过的那个小庙,尽管破旧,但好像还是看到大家劈柴烧火,看到总司开心地笑着逗小鸡小鸭玩的样子。看到岁三你……”
“别说了。”我几乎是吼道,“你明知道我必须……”
“我不想为难你。”他说,“请不要犹豫。”
“为什麼,明知道总司是最尊敬你的。”我紧拧着发疼的额头。
“岁三,停手吧。”他的语气变得冰冷如霜,“尤其是对总司,停手吧……”
我的手,变得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
“通知全体队士,新選组总长山南敬助因擅自脱队,立刻就要切腹。”我对自己的小姓吩咐说。
那孩子跑远了,我站在廊下,像个雕塑。
冲田兄,为我做介错人吧。
因为我是,最信任冲田兄的。
山南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的神色,他的血已流过蓝色的直衣,染的一片片的黑。
总司手里的刀,缓缓举起,缓缓地,像不愿离枝的枯叶。刚在马上奔驰回来,长长的头发还有点乱,披散下来盖住他的脸。
冲田兄,我很疼,快……
山南!为什麼?你明知道总司他是最尊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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