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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余梦系列之三 流云无迹 by 于烟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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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不怕趟浑水出事情?”阿凌忽然笑了起来,和程璃俞在一起的日子,他笑的次数很多,程璃俞让他觉得开心,看着就会开心的那种人。
“不怕!”程璃俞也笑了,从云无迹身边走后,他第一次有了自己江湖上的朋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怕惹麻烦,何况,为了阿凌,他也愿意惹麻烦。第一次看着这少年的眼睛,他便被这眼睛中的明亮所打动,那明亮很深沉,可是带着一种异样的希望,就如同长无边际的黑夜里面,永远高悬着的一盏明灯。
那目光如此熟悉……就像……云无迹的眼神……让他动容!
阿凌看着程璃俞盯他便微微一笑,像是觉得程璃俞很让他信任便开口,问了一个让程璃俞震惊的问题。
“你猜我五岁的时候每天干什么?”阿凌这么问。
“干什么?”程璃俞猜不出,他隐约能记起自己五岁时候的事情,母亲还没有死,家里还有地,他能够爬树掏鸟蛋,还能下河摸鱼。
“……杀人。”阿凌沉默半晌吐出两个字,说罢便蜷缩起身体在程璃俞的怀中安心地睡去……
4
小时候?杀人!程璃俞看着阿凌睡去的模样心里颤动,想起自己的年少往事,那些不愿意记起的,想要忘记而不能够的事情。
还记得八岁那年村子里面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娘染上了病,隔壁的蒋四家里的儿子也病了,蒋四琢磨着要卖掉女儿来救儿子,可有些下不了手。
这时他的娘舅来了,跟自己说,想要救娘也可以,但没有钱,他模样长得这么俊俏,不若卖给相公馆几年,换得娘的活命钱。
他点头,为了救娘,他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娘舅又说,他不忍心自己卖了自己的亲外甥,不如他卖蒋四的女儿,蒋四来卖他好了,这样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他很傻,竟同意了,从此跌入一个噩梦。
后来进了戏班子后,师兄教他读书,讲到了古时候饥荒之年,人们易子而食。他倏地想起当年际遇,或许该叫“易子而卖”。人啊人啊,从古至今,那层伪善的面纱都不曾剥离。
本来娘舅说是卖他四年的活契,四年后便可以回家,那卖身的钱他会买药来给他娘治病。
“你娘是我亲妹妹,我会好好照料她的。”娘舅当时的话声尤在耳。
他信了娘舅,就随那相公馆的人去了,过那非人生活的时候只想着等四年过去了,就可以回家见娘了。四年不长,也不短,可相公馆的生活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过了四年,那相公馆老板的一句话却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你娘舅卖的是你的终身你不知道么?”那个痴肥的男子对要离开的他说。
一个晴天霹雳。他所有的梦在那瞬间破灭。为什么,是钱不够,娘舅才卖的终身契?或者,娘舅骗了他,根本就是骗了他,那钱没有用在娘身上,反正他爹爹也染上瘟疫死了,没有人出来管事……他不敢往下想。
程璃俞逃了,趁着馆里面的人不注意就逃了出来。馆主在大街上捉住了他,命人往死里打。他不怕死,可是死前也要知道到底娘怎么样了,当年娘舅到底做了什么。
程家班那个时候就在左近唱戏,路过的时候,段隆自己后来的师兄救了他。从此他就在戏班子里面呆着,跟着戏班四海漂泊。把那小小的祈愿埋在心底总有一天要回去找娘……
练功他从不叫苦,别人讽刺辱骂他也装做听不到,一心一意的要学好戏,将来有个本事好回家一探。整个戏班只有段隆对他好,教他识字,教他知天文地理,人物史志。那些时光是生命里面很美好的一段,甚至让他想起了儿时缠着母亲到树上摘果子给他的岁月。
人说好事总是成双的,可好景总是不长的。很难得的开心日子就结束在一个苏杭盐商那里。
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第四次登台。动作跟师傅教导的分毫不差,甩出袖子的模样也楚楚动人,惹得台下的人一阵叫好。
在那个瞬间,程璃俞的脸微微红了,躲在妆容的下面偷偷的红着。他借着回头的动作看了看在旁边拉琴的师兄段隆,段隆微微点头,眼神在鼓励着他,说他做得不错。
真的不错,那个盐商也是那么认为的吧!所以,派来了人跟他师傅要人,说请他晚上独个儿去唱戏。
独个儿去!这意图可明显的很啊!他苦笑着看着师傅,那盐商财大势大,师傅怎么能回绝呢!他看着师兄段隆比自己还惨白的脸,竟安慰他说这点事情,你莫要放在心上。
哭,是哭不出来的。两个人相对目,他率先别过头去,跟着那盐商的家丁去了……
那仆人带了他到花园里面的侧厢房候着,说老爷等会儿会派人来找他。他坐在那里,木然等待,过了会儿果然进来个人,却正是那盐商本人。
满屋子的烛火摇晃,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盐商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光后又过来脱自己的衣服。
反抗?反抗有什么用?他凄然一笑,将脸微微别了过去,不想让自己撞到那盐商眼里面赤裸的欲望。这一转头,不期然却看到窗外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那双眼,透过窗户的缝隙正看着这里面的龌龊。
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阴寒,手上不自主地推开了正要将凶器插入他股间的那个盐商。
盐商那容自己的兴致被打断,扬手给他一个巴掌,将他打翻在地,又过来,让他前身爬在地上,捉起他的双脚,要从后面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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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那盐商的硬物抵着自己的穴口,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手,竟然伸了出去,往那双眼睛的方向伸去,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虽发不出声音,可那口型明显是三个字。
救救我!
心里面憋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可到了嘴边却失声,他只能就那么张着口,手伸着,不肯放下,眼睛死死盯着窗外的那双眼睛……
5
时间如梭。他听过这种描述的方式。但时间有时候也很慢,所有本来电光火石的一瞬能够在很奇怪的情形下延长到不可思议的境界。那个人从窗外跳进来救他就是那个样子。至少在他的回忆里面就是那个样子。
一身白衣的男人,腰上带着把剑。脸上什么遮拦也没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和那个盐商,眼神若梦若夜,深邃黑暗。他对上那男人的眼睛,心里面竟有股没有由来的安全感。
那是个很英俊的男子,身上有着一种很邪魅的霸气,那种气息很冷。僵住了盐商的动作。
他感觉到盐商的身子竟然和他刚才一样,轻轻颤抖着,便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心说这世上的角色转变得还真快啊!
那男人看到他微笑嘴角便也扬起,伸手过去抓那盐商,一只手捂住盐商的嘴,一只手握住那盐商的手,轻轻一按,他便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盐商的惨叫憋在嘴里面,双眼一翻白就晕了过去。
“这声音宛若天籁!”他不自觉地说出了这句话,他是在夸那个男人捏碎骨头的声音,那种声音让他内心的狂躁和恐惧平复下来。
那男人听了这句话嘴角扬得更高:“个性不错!”说罢蹲下身来看着他,手又向盐商伸去,还是很轻柔的动作,捏碎了盐商的另外一只手,还有脚,双脚,那很好听的骨头碎裂声便传来。
“我的处置你喜欢么?”男人伸手揽过他来,他点点头,任由那男人抱着,离开了房间……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窝在男人的怀里说道,那男人带他离开了盐商的房间后却没有离开这家,反到去了花园,他白天唱戏的那个花园,那男人坐在青石凳上,从怀里面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他,他打开看,是松子糖。
“是!你接着说。”那男人又笑了。他发现那男人的笑容和这黑夜是那么的相配,冷峻而带着一丝孤高,所谓藐视苍生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表情吧。
“第一,你刚才救了我,第二,我想跟你学武功。我身上有你要的东西么?我们做交易吧!”他拉着那男人的手说道,他能猜出那男人要什么,可是自己值不值那个价钱呢?这个男人的武功造诣应该是天下一流的吧?
“这个世界上我讨厌两种人,一是笨蛋,二是贞烈,这世上我喜欢两种人,一是聪明,二是美丽。你不是前者却又是后者,倒也合我的胃口。”男人说罢擒住了他的下颌,在月光下抬起他的头,仔细端详他的面部。
“玩物!做我的玩物!如果我满意,你想学什么我都会教给你。”那男人用手指滑过他的唇,又伸向了他的脖颈。刚刚在盐商的房间里,他衣服本来被脱得干净,此时被男人搂在怀中,那衣服也不过披着而已,隔着那男人的衣服,他能感觉到男人下身的灼热。
“白天我在台上唱戏,台下有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戴着蒙了面纱的斗笠。那个人,是你吧?我会让你满意的,毕竟,是你挑得不是,怎么能让你失望!”他伸出手,解开了男人的腰带,那几句话换得男人激赏的目光。
“我没有看错你!”那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欣赏。
他不说话,只是自己分开了双股,往那男人灼热的中心坐了上去。久未接客,后庭碰着这粗大的硬物便撕裂开来,他忍着痛,将那血作为润滑,用自己的菊穴把男人的硬杵含了进去,努力地摆着腰,按照相公馆学过的方式吞吐那硬物,试图让那男人快乐。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他动作,过了会儿,手扶上了他的腰,控制了他扭摆的方向。他感觉那男人的硬杵越来越大,那疯狂的摩擦让他后庭的血流个不停,他咬牙继续,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不适的表情。
“我叫云无迹!”那男人忽然停下动作,就以那种交合的姿态把他压在青石桌上。
“我叫程璃俞。”他看着那个男人,收缩了下自己的内壁。
男人眼底的黑暗霎时更加深邃,快速地抽插了几下,把自己的精液射进了他的菊穴。
“以后,我会教你武功。”他在昏倒前听着那男人这么说,意识模糊中还感觉那男人清理自己的后庭,往上涂抹东西,清清凉凉的。
做这个人的玩物,倒也好吧!至少,被一个人上总比被多个人上好……
6
为何不离开戏班?”云无迹望着他。自从那日被云无迹救了,有了那个交易后,云无迹就在夜里跑来教他武功,他想带他走,可是他不同意。
“欠我师兄人情,等他有了此生的后路,我便跟你走。”他脱下衣服。
云无迹的来去是很有规律的,若是天明前找他,必是教他武功,若是天刚黑找他,必是风月之事。
他,不过一个弱质少年,而云无迹却是个成年的男子了。每次云无迹靠近他,他便有种窒息的感觉。云无迹身上的气息压迫他,笼罩他,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念头左扑右冲都脱离不了云无迹的领域。那是个看不见的领域,是这个叫云无迹的男人用他邪恶而又英俊的面孔盯着他制造出来的领域。
云无迹对他说长大之后他的样子不会比他逊色。
“你戴着这个,我专门为你做的,等你长大出江湖后,没有人会认出你来。”云无迹把一张人皮面具小心地戴在程璃俞的脸上,看了又看,觉得还是满意的。
他摸着戴上了人皮面具的脸,有些不适应,不过既然是云无迹的意思,除了遵从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过些日子回蜀中办些事情,教你的鬼冥功要按时练,等我处理完蜀中的事情就去京里找你。”云无迹让自己在他体内释放出来后,就起身穿好衣服。
云无迹撇下一盒药,药是治程璃俞的后庭伤口的。云无迹的阳物很粗大,而他的后庭因为年纪稍小,总是承受不住而受伤。
“我以为你看到流血会更加兴奋。”他不知怎地说了这么句话,说罢便知道自己失言。
“是。可是如果把你弄死了,我还玩儿什么呢?”云无迹擒住他的下巴,“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舍得我走么?还是我离开一段时间,你怕自己会忍不住。”说罢把他甩倒在床上。
“老老实实的,我不喜欢你耍诡计,至少在你还玩儿不过我的时候。”云无迹冷笑一声,纵身跃出窗外,那身形优美之极,似流星滑过长空……
京城是繁华之地,戏班子也多,不过以他扮相的美貌和唱功的好,要赢得欢迎还是容易的。一堆好男风的纨绔子弟整天往班子里面跑,以调戏他为乐。虽然此时已经习武,打倒几个公子哥儿还容易,但毕竟不方便露出功夫。推拒间难免有不得当的地方,被人吃了豆腐。
偏偏,云无迹看到。
“你知道众人称呼青楼女子为何?”云无迹夜里来到他房间,脱去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健的体魄,胸前背后满满的伤痕。
他被那伤痕吸引,忍不住伸手去摸。那些伤痕深深浅浅,他能认出的就有刀、剑、枪、流星锤等十一种武器的痕迹。
“我知道,不过有很多,你要我回答哪一种?”他隐约觉出云无迹要说什么,心里面有些哆嗦,可手还是流连在云无迹的身上,抚摸那些让他眩晕的疤痕。儿时看着那些男人就想,自己是否也有那么一天?成为一个高大强健的男人,可以有一双臂膀,撑开,便是一片天空。
好比……云无迹,一个自由不羁的男人,虽然形容俊美脱俗,可是身上永远有着一种他人难以企及的味道成熟、有担当的男人的味道。不仅仅是外表,而且,还有心智。
“贱人,贱货。就是这种。”云无迹看着他抚摸自己的疤痕也没有阻拦,任由他上下其手。
他闻听此话一僵,知道白天里被那个吴公子强吻的事情被云无迹看到了。
“很适合你不是?”云无迹狠狠拽过他的头发,让他张口含着自己胀大的欲望。
“是。”他头皮撕裂般的疼,可还是低头为云无迹口交,伸出舌头舔那硬物的顶端,在那顶端小口处绕来绕去。
“……”云无迹享受他的口腔对自己硬物的抚慰,沉默了片刻。“你想激怒我,有什么好处没有。我教你武功可从未藏私。五年前,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名动西疆,西疆天泊教的教主想让我传授他儿子武功,送了我一百个美丽的男女和万两黄金。可我只给了他天魔教的入门功夫,鬼冥功这些他可连听都没有听过。你到底有何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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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只是顺着你。”他用舌头让云无迹射出了体液,抬头看云无迹。心底竟有一丝偷笑。
“贱货。”云无迹看着他忽然笑了下,很温柔地说出那两个字,把他拽到身边来,分开他的双股,将重又硬起的肉棍刺入他的菊穴。
“啊……”那一瞬间的冲刺让他发出低呼。刚才上床前,云无迹已经替他涂上了润滑剂,据说是滇南的药草制成的,不仅润滑镇痛,还有点点催情的功效。他润滑过的甬道经云无迹的凶器插入,胀痛中夹着快慰。
“喊出声音,我喜欢听你的声音,那能加深我的快感。”云无迹在他的体内冲刺,抽插的肉棍摩擦他的内壁,那种使人发疯的快感让他哭叫出声儿,低低的啜泣使云无迹的动作更加快起来,那硬杵深深进入到深处,喷溅出一股热流…
7
过了几日,调戏程璃俞的那几个公子哥都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说是家里面有鬼出没,夜半窗外都是绿莹莹的鬼火。一来二去,那些人都传这程璃俞是有鬼魂护佑,虽然还是恋着程璃俞的美色,可再也没有人敢来骚扰他了。
他知道是云无迹背后做了手脚。心下稍安,日间唱戏倒也安稳起来。每日夜里若是云无迹不来找他,就早早睡去,早早起身,休习内功心法……
班子出京四处搭台,走了很多地方。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练功的第三年,班子到了家乡的附近。
“最近有烦心事情?”云无迹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练功走神最要不得,这是云无迹第一天传授他武功的时候便告诫他的。云无迹在武学上对他要求很是严格,如果有一点不满意,都会让他重新练过。
“我,想去看我娘。”他想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你娘不是死了?你被你娘舅卖进了相公馆,后来被你师兄救了来到这班子里面。你回去看坟头么?”云无迹淡淡开口,惊得他浑身颤抖,坐到地上。
“我娘死了?”他知道娘可能真的不在了,可是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那个每天做饭给他,温柔地唱歌哄他睡觉的娘真的不在了,而,云无迹怎么又会知晓这些?
“你认为我教别人武功都不调查一下的么?”云无迹见他心思起伏,定不下神来,索性让他把剑放下,先不练了。“你娘舅把你卖了,然后用那钱买了药和粮食,救活了他的老婆和女儿。你娘见不到你,气急攻心,加上病,不到半年就死了。你娘舅也没有把你娘埋入祖坟,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填了。”云无迹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云无迹明白这些他也能猜到,可是从别人嘴里说出,却有了另一番感觉,这番话,会将他从妄想的回忆美梦中拉出来,彻底的进入现实。
“他!果然……”他听罢云无迹的这些话,喉头一甜,满口的血就喷了出来,溅到了云无迹那雪白柔软的袍子上。
云无迹看着他跪坐在地上,眼睛血红,泪水不停地往外流淌。
“杀,我要杀了他,杀光他全家!”他揪住云无迹的袍角,赤红着双眼低叫,眼里都是狂乱的绝望。那些个屈辱的日子,那些辛酸和眼泪,究竟为了什么?背叛,全都是背叛,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背叛。血缘么?血缘算什么,亲生的妹妹又如何?他为了自己的妻儿就伤了别人的妻儿,身为弱者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么?
“这世上本就很多背叛,习惯便好了,杀光也不错,明日就去吧!”云无迹点点头,将他揽在怀中,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昏过去,刚才那个样子,怕持续下去内力紊乱,伤了经脉……
他就那样昏睡在云无迹的怀里,云无迹瞧着他的睡颜,温柔地拭去他嘴角血迹……
第二天起来,他自己倒先平静了下来,说杀不杀人的等过几天再说吧!云无迹点头,他知道那是赞许。谋事不光要借助武力,还要借助头脑,行事前把所有都想好再做也不迟哪怕那是血海深仇!被愤怒冲昏头脑是不可取的!
照常唱了几天,班主说该启程了,明天放大家一天的假。他琢磨正好是这个时候,便准备夜里去娘舅家探看。云无迹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想走快又不敢走快,明白所有的魔障都在他心里面纠缠……
8
“这么晚了,谁阿?”娘舅家过了这些年还不错,连房子都粉刷的干净。墙也高了些。敲打门环,应门的是个女人。他舅母!
“我!”他来之前早就摘去人皮面具,恢复成自己的模样,穿着和云无迹一样质地、款式的白衣。远远望去,如两个天上谪仙入凡,俊美冷然,身边漂浮一丝丝隐约的杀气。
舅母推门见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也有过这么一张类似的脸,倒退几步坐在地上,嘴里面嘶嘶呀呀的说不出话。
“你怕什么呢?舅妈?”他忽然笑出来,很温和的笑了,眼底看不出一丝异常,伸过手把那女人从地上搀起来。
云无迹看那女人在他的手下哆嗦,嘴角微微一扬,心说下面你会怎么办呢?倒是越发有我的风格了。
“谁?”房里的人见那女人出来开门却久不回应,忙推门出来。
“娘舅,您老人家安好!”他又绽开一个笑容,走向那男人。
“我……”那男人看着他仿佛见鬼一般。
“卖了我,将我娘弃尸于乱坟岗中,你做得不错啊!”他还是笑,抽出腰间的剑,轻轻在男人的额头划了一道,肉翻开得不多,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淌,糊了男人满脸。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一个人做错了,你杀了我便罢,我给你娘偿命。”男人倒出乎云无迹意外的硬气。
“你卖了我,救你家,我倒也不是很气,可是你倒是给我娘一个安稳的睡处啊!”他的声音飘忽起来,“我娘说,她从小就和你这个哥哥最亲近,谁料,这个最亲近的人竟卖了她的儿子,还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娘舅,你说,我该拿你和你家里人怎么办呢?”
“孩子啊,我们欠你的你就杀了我们两夫妻,放过我的儿子女儿吧!”女人猛然明白了在发生什么,扑倒他的脚边,用力在地上磕头。
云无迹看他手中的剑微微颤动,不由摇摇头,飞身跃起,从屋子里面捉出一双儿女。那女儿正是刚能出阁的年纪,而儿子和当年程璃俞被卖掉的时候同一年纪。
“爹,娘!”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地上哭跪着自己的父母,父亲的额头还留着血。
“小三儿!你是小三儿!”那女孩儿认出了程璃俞,“我听爹说你死了,你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情,你告诉我啊!”
“你爹卖了他,把他的娘弃尸在乱坟岗,用得到的钱养活了你们一家。多么美好的生活啊!”云无迹摇摇头,发现他已经下不了手了。
“你卖别人儿,我也卖你儿,这很公平吧!”云无迹把他拉到身后,对地上的四个人说。
“不会让你绝后,也免得我的宠物不忍心。”云无迹瞅瞅那一对儿女“儿子正好卖相公馆,女儿估计勾栏也会喜欢的。至于你们两个,给他娘抵命就好了。”说罢还未等那男人和女人开口就一剑挥下,斩下两人的头颅。
“你!”他被云无迹的出手惊呆了,身体动弹不得。
云无迹给那女孩儿和男孩嘴里各塞了一颗药便揽着他走了。
“我会让手下处理的。”云无迹在他晕倒前这么对他说……
如今想想,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也许不该那么说,动手的毕竟是云无迹。可是他心里何尝不想。表姐和表弟的去处他也没有问云无迹,云无迹是说到做到的人。自己想杀人,但很多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候下不了手,是所谓的心软吧!何况拭亲总是会让自己心里面不好过,尤其是无辜的表姐和表弟。
不报复不甘心,报复却也难过。总是那么犹犹豫豫的。
程璃俞望着夜空的星辰,回想当年云无迹解决那件事情的方式。
云无迹,是否为了不让他难过才自己下手呢?那,也算是疼惜自己吗?
想罢又笑,一个玩物而已,和圈养的狗,桌上的抹布,身上的衣服……有什么不同呢?用过腻了便丢。方便自己不如说方便他吧!
看着怀里阿凌熟睡的面容,程璃俞心里浮起一丝暖意。这些日子行来,都和阿凌睡在一处,宛若两个孩童白日玩了后,夜里累了便随便找个地方互相依偎着睡去。阿凌喜欢靠着自己的肩膀,握住自己的手入睡,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还没有到二十吧?此去滇南,要杀谁呢?杀谁也好,跟他去吧!程璃俞把披风盖在两人的身上,河上夜风拂过,吹得船儿又忽悠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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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迹,那个白衣的男人可还好?他留在蜀中还是又开始云游了?程璃俞又想到了那个男人,一脸的傲气和冷然,藐视天下的做派和武功。浮游四海,当真似是一片云彩,以旁人无法企及的自由的姿态徜徉于天地之间而不留丝毫痕迹。
云,无迹!
云无迹……
程璃俞念着那个名字,竟一夜无眠。
9
滇南是个好地方,山水秀美不说,姑娘身上的衣服也异于中原。艳丽而夺目,让人目不暇接。
程璃俞没有戴任何一张人皮面具,以本来面目示人。身上则是一身白衣,那白衣的质地是上好的,款式是最新的。他刚到了滇南,就去了天魔教滇南分堂。分堂立刻有人送上这套衣服。
每到一地必要去当地的分堂,这是他和云无迹的约定,答应了这点,云无迹才答应他一个人出江湖。而这衣服,则必定是云无迹现在的穿着。数年来,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衣服都是一摸一样的。随着程璃俞的年纪增长,身形渐高,他快和云无迹一般高大。旁人看去,两个超凡绝世的男子穿着同样的衣服站在一处,气势非常人可比,面容一个冷峻一个秀美,仿如一对璧人。
“衣服不错,配你十分合适,送你衣服的人眼光不错。”阿凌坐在椅子上,将双臂搭在椅背,看着他换上这身白衣点点头。这些日子,程璃俞跟他一起穿暗色调的衣服,戴普通人样子的人皮面具,虽不引人注意,可是程璃俞的风采都被埋没了。今天这么一穿,程璃俞的俊秀才衬出来,容貌美丽,不可方物。
“我主人,送我衣服的是我的主人。”程璃俞回头看阿凌,微微一笑,他也明白云无迹给自己的东西都是适合自己的。
“你有主人?不过也是,这个年头,谁没有主人呢?再厉害的人也有让他臣服的人。”阿凌倒也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不过,如果我和你主人打起来,你帮谁?”他问了这么一句。
“你知道他是谁?”程璃俞不确定阿凌知道多少。他的来历在天魔教里面只有四大分坛的坛主知道。
“我这几年杀人,消息灵通也是很重要的,何况,我要杀的也有天魔教里面的人。到时候弄不好就会和云无迹对上!”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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