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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颜红 + 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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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抱起墨颜朝大床走去,下午刚被疼爱得腰酸腿软的小妖精低叫一声——再被他这么索需无度下去,他一定会在发情期前被做疲掉——已经被哄得不怎么灵光的脑子一转,墨颜抬起头亲了亲苏慕情的面颊,然后喵呜一声,变成一只猫。
胆怯中掩饰不住得意的神态惹得苏慕情哈哈大笑,发现自己又遭戏弄的墨颜一爪子抓了上来,偷袭成功之后便窝到被子里不肯出来,苏慕情换洗过后,上床歇息,将昏昏欲睡的小黑猫搂在怀里,一夜无梦。
十一、
起雾了,墨颜打开窗子,凉润的雾气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哆嗦,钻回被窝里,柔软的锦被余温犹在,冰凉的手脚却不知道该怎么摆放,翻了几个身之后仍是了无睡意,他裹着被子靠坐在枕上,懒洋洋地不想起身。
天还未亮,苏慕情就起身练功了,当时墨颜正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那人不停地揪弄着他的尾巴,闹得他睡不安生,干脆变了人形,长腿一伸踢了过来,惹得苏慕情低笑了几声,穿戴整齐之后,临走不忘在他屁股上拍两下,恶劣的性子让人咬牙不已。
一觉醒来,还是自己形单影只,墨颜蜷在被子里,百无聊赖地缩在床头,在起床与赖床之间犹豫不决。
猫儿没有不爱睡懒觉的,尤其是这样湿冷阴郁的早晨。墨颜怕冷,瞄了几眼挂在床架子上的衣服,暗叫一声苦,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件衣服都是折磨,想来想去,还是变成猫比较保险,一身的皮毛,总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
才变成猫形,苏慕情就回来了,一把抱起他来,笑道:“小淘气,快起床穿衣服了。”
墨颜在他怀里拱了拱,温暖的触感让他浑身舒坦,跳回床上,慵懒俊俏的墨颜公子又变了回来。
苏慕情卟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朝他臀部摸来。墨颜以为对方又要调情,半推半就,软软地靠了过去,谁知苏慕情伸手一捞,手指卷缠上一样物事,忍俊不禁道:“墨颜,这东西怎么不收回去?”
墨颜扭头一看,顿时一张脸胀得通红。
他的尾巴、他的尾巴居然还垂在后面!
真是丢脸至极,墨颜头也不敢抬,嘴唇翕动,含了个咒,谁知越急越出乱,不仅尾巴没变回去,两只尖尖的耳朵也顶开头发,钻了出来。
这下可是穿上衣服都遮不住了,墨颜急得冒汗,又怕苏慕情笑话他,东抓抓西蹭蹭,最后又把自己裹回被子里,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张脸来,又恼又羞,不知如何是好。
苏慕情丢开手上的衣服,将他连人带被抱在怀里,抬起他的下巴,问:“你几日不曾修炼了?”
墨颜眨了眨眼,小声说:“和你……之后,就再没修炼过……”
才两天功夫,就耽搁得他妖力弱到连变换形体都困难,这小妖精的修为实在是……低得让人无话可说。
苏慕情拨弄着他毛绒绒的猫耳朵,一手滑入被中,抚摩着线条优美的脊背,忍不住想笑,他低下头,朝那尖尖的小耳朵吹了口气,墨颜痒得直缩脖子,扯过被子盖住头,闷声闷气地送出一句:“你别闹了,烦。”
被浓浓的挫败感笼罩周身的小猫妖心里十分郁烦,才修炼成人形就贸然下山实在是莽撞了些,再加上相逢以来只顾着谈情说爱,每日的修行早丢到脑后,这才妖力不继,破绽百出。
苏慕情憋住笑,硬剥开被子,把墨颜光滑滑地拎出来,一件一件地给他穿上衣服,尾巴还好,长裤长袍一遮就显不出来,这耳朵可怎么办?
“梳一对抓髻的话,或许能挡住。”苏慕情想出一个馊主意,墨颜瞪了他一眼,郁郁不乐地套袜穿靴,去杂物间翻找了半天,找出个斗笠戴在头上,对着铜镜转了半圈,没好气地问:“这样总行了吧?”
倒颇有几分江湖游侠的味道,只是白皙俊美的容貌透着几分火气,一双清澈的眸子光华流转,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公子哥儿,苏慕情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赞道:“妙极妙极,只是欠了些沧桑,不如你把胡子也变出来好了。”
墨颜本来紧绷的脸上有了笑纹,道:“人脸上长着几根猫胡子,能看么?”
苏慕情脑中浮现出那番景象,笑得别有深意,上前揽住墨颜的腰,额头抵住帽沿,皱眉道:“这可坏了,想亲亲我的墨颜都碰不到,可该如何是好?”
墨颜扶住斗笠,调整到盖住耳朵的位置,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嘀咕了一句:“你又想戏弄我了……”
苏慕情连连喊冤,朝门外吩咐了一声叫丫环上早膳,拥着墨颜到了花厅,在桌边坐下,捏捏他的耳朵,笑道:“吃饱了饭,火气总该小一些。”
墨颜突然抓住他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凄楚,问:“若我再也变不成人,你还留我不留?”
“何出此言?”苏慕情皱眉,却发现墨颜双手冰凉,脸上血色全无,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他一惊之下,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墨颜?!”
墨颜勉强朝他一笑,整个人猛然塌了下去,片刻之后,小黑猫从一堆衣服斗笠底下钻出来,倏地一声跑进屋角柜子后面,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苏慕情千哄万哄,墨颜充耳不闻,不得已只好亲自动手,然而柜上的摆设多是易碎的东西,又怕伤了墨颜,他也不敢动武,于是丫环们捧着早膳鱼贯而入时,看到她们英明神武的楼主,正蹲在地上,焦躁不已地、形象全无地、气急败坏地,抓猫。
贴身丫环小双反应过来,搛了一碟烤鱼走上前去,柔声道:“楼主,不如试试这个。”
苏慕情端起那碟焦香油亮的烤鱼,对角落里那一团小黑球轻哄道:“乖,你不饿么?别闹脾气了,快出来吃饭。”
小双悄悄安排丫环们摆好饭食,领着她们退了下去,楼主对那只小猫的态度实在古怪,做下人的,还是非礼勿视吧!
墨颜伸出爪子,又缩了回去,暗中咽口水,喵呜几声,就是不肯出来。
苏慕情无法,将烤鱼放下,站起身后退了几步,道:“我不抓你,你快出来吃饭。”
墨颜戒备地盯着他,直到苏慕情退到门边,才犹豫不决地挪出来,实在是饿得紧了,叼起一块最大的,正要缩回去,一阵风拂过,后颈已被提了起来,墨颜惊叫一声,口中的烤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等回过神来,已被苏慕情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沮丧地看着那块从口中溜走的烤鱼,心想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怕什么?”苏慕情将他抱到桌边,鼻尖轻轻蹭着他的后颈,低语道,“怕我不要你,嗯?”
墨颜身体一僵,前腿搭在他手腕上,闭着眼不敢看他。
“笨!”苏慕情揪住他的耳朵,轻声斥道,“再修炼不就成了,光躲我有什么用?”
他知道他害怕,害怕被自己嫌弃,可是墨颜小笨蛋,我若嫌弃你,还会这么耐着性子哄你喂你么?
被自己的温柔体贴感动得坐立难安的苏大楼主等了又等,没见墨颜有什么反应,把他捧到面前一看,那小东西紧闭着双眼,喉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竟然睡着了。
十二、
观叶楼的生意已经囊括了各行赚钱的买卖,下设五个分堂,其中稻叶楼主管粮盐布匹、渔牧林药,檀叶楼主管煤炭矿藏、钱庄当铺,松叶楼主管镖局武馆、河航海运,柳叶楼则是经营茶楼酒肆、客栈娼馆,至于看似吃闲饭无所经营的槐叶楼,主要任务是协助苏慕情查阅账目,处理各分部之间的麻烦事,收集江湖上的大大小小的消息,并在暗中摆平前来找麻烦的各路高手,确保观叶楼的正经生意无后顾之忧。
苏济退位交权时苏慕情十八岁,刚刚师满下山,正想意气风发地在江湖中行走几年,结果才回家就被一个大担子压下来——被苏老爹、刘管家以及一众分堂主围着教习当家之道,憋闷得快发疯,幸好在山上除了习武还被师父逼着学习兵法权谋、经管账册,亲手打理了几回事务之后很快便轻车熟路,独当一面,乐得苏济将大权抛给儿子,整日养花逗鸟,与一众老友游山玩水,冶性怡情,顺便吹嘘自家儿子多么出息。
五个分堂主除了后来提拔上来的槐叶楼沈烟清,其余四位年纪都比苏慕情大十几岁,开始时未免有轻视之心,然而几番交手过后,苏慕情强硬中不失圆滑的处事手腕、缜密聪敏的头脑以及沉稳内敛的做派,足以让几位经验老到的堂主们信服。接掌六年,观叶楼雄据江南,蒸蒸日上,生意渐渐散漫到江北一带,不断挑战着落弦山庄的权威。
而今日堂主们齐聚在议事厅中,争论的正是要不要大举入侵长江以北。
十几年来,唯一能与观叶楼分庭抗礼的,便是并州城外,落弦山庄。
“联姻是最简单的法子!”檀叶楼陆辰生向苏慕情提出他的建议,“洛云天膝下无男,百年之后,落弦山庄必然会被外人接管,若楼主放弃这个机会,只怕将来会面对更强大的对手。”
苏慕情但笑不语,手指轻轻顺着墨颜颈上的毛——小黑猫一整天都精神不济,午膳时强撑着吃了几片肉,便又沉沉睡去了,让他委实放心不下,干脆随身带着,至于手下们讶异稀奇的神情,他当没看到。
“不妥。”柳叶楼任杰提出反对,“如此联合,他们定会要求咱们让出一部分在江南的产业,倒不如清清白白地吞并了它,一了百了。”
“谈何容易?”稻叶楼陈庸拧着眉毛,沉吟道,“落弦山庄几代的根基,若铆上来拼个你死我活,怕结果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旁人去。”
“那也未必。”松叶楼吴铁也加了进来,“三年前咱们吞并长江下游航运,洛云天急得跳脚也没奈何得了咱们,强弩之末,还怕他什么?”
四位分堂主争执不下,只有沈烟清沉默不语,最后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几乎快要动武,一齐冲上来要求苏慕情做个定夺,而后者,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吞并落弦山庄?”
皇帝不急急太监,看着四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的人物露出快要吐血的神情,苏慕情勾起一弯不易觉察的笑,转向沈烟清,问:“你作何打算?”
对于落弦山庄,联姻还是硬抢,提议者一半对一半,只剩这一个没表态的了。
沈烟清沉吟了下,朗声道:“长江以北,襄州、舒州一带须慎之又慎,至于再向北,长安、洛州、并州一带,鞭长莫及,我想,不要也罢。”
一语既出,满座悄然,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瞪向他,而苏慕情拔弄着小猫的耳朵,点了点头,道:“沈堂主所言有理,强龙不压地头蛇,落弦山庄在江北人脉盛极,我们未必能讨了什么好去。”
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真正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政局若有变化,北方与京城相近的地方首当其冲,而南方,向来不会成为政治中心。
沈烟清会意地一笑,四位堂主中脾气最爆的吴铁哼了一声,道:“不愧是沈堂主,最清楚咱们楼主的心思,在下佩服。”
沈烟清笑容僵在唇角,面容冷若冰霜,沉声道:“吴堂主此话怎讲?”
吴铁站起身来,撇了撇嘴,道:“沈堂主可真是楼主的贴心人儿!咱们兄弟都是粗人,楼主说什么,咱们心服口服,只是这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咱们还得向沈堂主多讨教讨教。”
苏慕情不禁皱眉,心知他们几个吞并落弦山庄的雄心壮志被折杀后自然懊恼,只是这言辞未免太过尖刻,只差没直说溜须拍马、邀宠献媚了。
——传言这沈烟清原本是前任兵部尚书所养的娈童,颇得宠爱,六年前尚书大人弃官归隐,尚书府树倒猢狲散。当时十七岁的沈烟清离开京城,在南下途中结识了苏慕情,一见如故,便跟着回到了观叶楼,这六年来尽忠职守,替苏慕情分担了不少事务,只是他出身不甚清白,楼里虽然没人敢乱嚼舌头,坊间还是有些闲言碎语的,所以那几个道德本位的分堂主一向有些瞧他不起,只是今日这般直截了当的挑衅,倒是从未有过。
“好一个心服口服!”沈烟清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沈某请教了!”
话音刚落,腰间的长鞭已如灵蛇一般朝吴铁缠卷而去,直取咽喉,吴铁也不是省油的灯,两道乌金打造的分水刺擎在指间,低吼一声迎了上去,余下三位堂主抄着手立在一边看热闹——楼主未下命令,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一向冷静自持的沈烟清像是动了真怒,出手狠绝,吴铁年纪较长,内力深厚,冲动也少一些,出手还留有余地,然而对方丝毫不顾及情面,鞭鞭都是杀着,他也怒了,全神凝注,与沈烟清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墨颜被吵醒了,半睁开眼睛,小爪子抓了抓苏慕情的衣襟,抗议地低呜了几声,苏慕情揉揉他的额头,将他的身体裹入袖中,笑道:“你可真是悠闲省心,睡吧。”
百招过后,吴铁的分水刺向沈烟清双眼刺来,而沈烟清的长鞭正要锁住吴铁的咽喉,电光石火间,一支狼毫破风而来,打在鞭柄上,沈烟清手腕一麻,长鞭脱手飞出,余劲翻卷着鞭梢,不偏不倚地打在那两条分水刺上,几声脆响过后,全落在地上。
墨颜咕噜了几声,翻个身继续睡,苏慕情抚着他肚子上的毛,沉声道:“出言无状,因怒忘形,私相殴斗,念在都是初犯,各去面壁一夜,若有再犯,绝不轻饶。”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只听见小猫偶尔发出的鼾声,吴铁方才脸上被扫了一鞭子,疼得钻心,也不敢碰伤口,低下头,拱手道:“属下知错。”
沈烟清立在原地,一声不吭,苏慕情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吴堂主,脸上的伤记得上药。”
“多谢楼主挂心。”吴铁转怒为喜,跟着其他几人退下了,苏慕情叹了口气,轻声道:“烟清,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怎么脾气还是像个炮仗?”
沈烟清眸光闪动,神情柔和了下来,抱了抱拳,低声道:“属下知错了,愿受责罚。”
“罢了。”苏慕情看看天色不早,抱着墨颜起身,快到门口时,沈烟清从背后叫住他:“楼主,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慕情神色一凛,站定了之后也没回头,吐出一个字:“讲。”
“楼主,若不是真心待墨颜公子,还是疏远些好。”沈烟清顿了顿,自嘲道,“莫让他落得像我这般,为世人所不齿。”
苏慕情转过身来,皱眉道:“你知道了什么?”
沈烟清看了看他怀里的黑猫,道:“昨夜楼主带墨公子回来,清晨却只剩一只黑猫,桐叶楼暗道未启,一个大活人哪儿去了呢?”
娈童,本就为世人所不容,何况一只不解世事的猫妖?若只是一时热情,实在不值得背负一生的骂名。
苏慕情阴着脸,不悦道:“我自有分寸。”说罢,拂袖而去。
晚膳过后,苏慕情抱着墨颜入浴,半梦半醒中的小猫十分怕水,挣扎中在他手背上抓了数条红痕,好容易才哄得安静下来,乖乖地洗完澡,抖了抖浑身的毛,便一头扎进被子里,苏慕情无奈,硬是拖着尾巴把那小家伙揪出来,用布巾碾干身上的水,才抱着他一同睡下。
墨颜半夜醒来,舔了舔苏慕情的鼻尖,确定对方睡得正香,他跳下床,朝窗前跑去。
幸好苏慕情睡前开着窗户,皓月当空,皎皎银辉洒了一地,墨颜叼了块布巾垫在地上,趴在月光下,打了几个滚,随即后腿着地,努力抬起前腿,形成作揖的姿势,对着月亮拜了几拜。
柔和明亮的月光笼罩周身,清凉如水,月的精华仿佛流动起来,从每个毛孔渗入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小黑猫的四肢开始抽长,黑亮的毛皮被光洁的肌肤取代,墨颜闭上眼睛,躺平了身体,舒展四肢,尽情享受月光的抚爱。
修长匀称的躯体光晕萦绕,毫无保留地呈现出动人的景致,黑发如水般披泻下来,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虔诚,偏又脱不了那与生俱来的纯澈与魅惑,夜风穿窗而入,撩动着额前的碎发,他翻过身侧躺着,不经意间瞄过床那边,却对上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瞳,不由得低叫出声:“慕情!”
苏慕情赞赏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体,墨颜蜷起双腿,才想到自己一丝不挂,不禁有些脸红,却忍不住在他的注视下浑身燥热。
“慕情……”几乎是呻吟出这两个字,墨颜朝他伸出手来,羞涩中带着勾人魂魄的妖异,苏慕情自然笑纳,起身朝墨颜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解去贴身衣物,等到他身边时,正好裸裎相对。
“慕情?”疑惑中带了几分撒娇般的催促,苏慕情屏住呼吸,一手顺着他的颈项抚下,感受着指端略带凉意的润泽与滑腻,高大结实的身体覆了下来,贴合着的地方越来越热,墨颜抓住他一只手,将指尖含入口中,身体弓了起来,在他身下轻轻磨蹭着。
柔软的唇沿着腮畔滑下,在颈上吮出一个个印痕,苏慕情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满意地听到对方带着鼻音的轻喃,温言软语,让人直酥到骨头里去。
欲火焚燃,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片刻之后,饱含着愉悦的呻吟逸出窗子,飘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
从那以后,夜夜如此,修炼也成了趣事。
十三、
阳春三月,水暖花开,小妖精也越来越缠人。
听见门响,墨颜猛地坐直身体,双眼发亮地望过去,却是沈烟清端着一蛊炖品进来,笑吟吟道:“墨颜,我熬了一些清燥去火的东西,过来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除了苏慕情,就只有他清楚墨颜的底细,为了不让楼主太过劳累,沈烟清亲自下厨,熬了一堆解热定心的汤品,给这只小猫妖消火。
春天,正是猫儿的发情期。
墨颜红着脸接了过来,讷讷地道了声谢,揭开盖子,清爽的甜香带着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他咽了口口水,片刻功夫吃了个底朝天,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赞道:“真好吃,沈大哥,你教我炖汤好不好?”
沈烟清收拾了碗勺让丫环撤下,倒了两杯清茶,笑道:“是想炖给楼主喝么?”
墨颜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虽然已修成人形,但是猫的天性还一时改变不了,未经人事时被妖力压制住了欲望,到春天也并无异常,可是自打和苏慕情在一起,发情期就变得货真价实了,见不着他还罢,一旦看见那人,总忍不住蹭上去厮磨一番,可是夜夜欢好,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还好沈烟清细心体贴,每天变着花样炖些清热降火的甜品给他。
唔,过于旺盛的需求,让墨颜自己也很苦恼,生怕苏慕情操劳过度——虽然床笫之间被做到告饶的总是自己,但是,墨颜想当然地认为苏慕情是碍于面子不肯先行收兵罢了。
沈烟清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又是喜又是忧的面容,沉吟道:“我想我已猜到你要炖什么汤了。”
苏慕情正在繁花锦簇间陪着南宫凝厮杀往来,两人棋逢对手,僵持了一个下午也没分出胜负,棋盘上黑白狼籍,每一子都费尽心神,正在这时,墨颜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缠枝牡丹的青花瓷盏,荷叶形的盖子盖不住诱人垂涎的香气,南宫凝吸吸鼻子,道:“好香,给你情哥哥做什么好吃的了,分我一杯如何?”
墨颜摇了摇头,将托盘放到苏慕情面前,道:“南宫大哥想要的话,我再去叫厨房做一份。”
苏慕情含笑拉他坐下,亲昵地捏捏他的脸蛋,柔声问:“你做的?”
墨颜得意地点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是沈大哥和张厨娘教我做的。”
“哦。”苏慕情取过汤匙,揭开盖子,看清内容后,一张脸沉了下来。
南宫凝好奇地探过头来,愣了一下,狂笑出来:“牛鞭!?”
墨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苏慕情狠瞪着那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家伙,偏偏南宫凝神经奇钝,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山雨欲来的脸色,仍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笑还一边手指发颤地指着他,道:“苏大楼主!我们小墨颜可是在抱怨你雄风不展了!哈哈哈哈!快、快补补,免得未老先……嗷!”
苏慕情一颗棋子飞出,不轻不重地敲在南宫凝门牙上,看着他疼得跳脚、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样子,心里舒坦了些,回手抓住正想悄悄溜走的墨颜,面带三分笑,暗含咬牙声,道:“小妖精,晚上没把你喂饱么?”
墨颜在他刺人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摇头如拨浪鼓,委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太累……不是不是……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苏慕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墨颜的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哼哼也差不了多少,冷汗渗出额头,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越描越黑。
苏慕情一脚踢开捂着嘴闷叫的南宫凝,抱住墨颜的腰身向上一提,将半点武功也无的小猫妖扛在肩上,施展轻功朝桐叶楼掠去。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要和床打交道了,墨颜用力挣扎,低叫道:“慕情,我真的不是说你不行……”
见着的丫头小厮纷纷侧目不已,苏慕情额角青筋乱爆,自打记事以来,头一次被人气得哭笑不得。
一路目不斜视地冲回房,“砰”地阖上房门,墨颜头昏脑胀地被扛回卧房,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苏慕情双手支在他肩侧,正俯身看他,深邃的眸中闪动着隐隐约约的怒气以及显而易见的欲望。
老天!那牛鞭再补,也不至于让人只闻闻味道就能热血沸腾吧?!
墨颜撑起身体,作垂死挣扎,低声道:“慕情,你别生气,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苏慕情挑起一边眉毛:“哦?”
“因为我总是缠着你要……我怕你身子虚了……才……唔……”
苏慕情越听越火,干脆堵住他翕动不已的双唇,舌头长驱直入,带着惩罚的狂野霸道,侵占着他的唇舌,直吻得墨颜意乱情迷,在他身下瘫软轻颤,才放开那双红肿的唇,哑声道:“小妖精,你可真会惹我生气。”
墨颜的双臂已经缠上对方的颈项,身体也弓了起来,一双桃花眼情欲氤氲,迷离如醉,苏慕情低声笑了,扯下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低语:“自己把衣服脱掉。”
墨颜瞪了他一眼,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手忙脚乱地脱去自己的衣物,下衣也踢脱到一边,身体光溜溜地贴了上来。
苏慕情却突然坐起身来,轻轻将他推开些距离,又道:“脱我的衣服。”
墨颜牙齿咬得硌硌作响,奈何下身火烧火燎的欲望让他顾不得羞涩,双手探向苏慕情的衣结,一件一件解开,动作急切而粗鲁,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抚上他的脊背,墨颜低吟一声,整个人偎向苏慕情,一手朝他腰下伸去,碰着胯间生龙活虎的欲望,像烫着一般猛地缩回手去,低低地喘息着。
苏慕情看来是成心找他别扭,拉过他的手覆上自己的硬热,啃咬着他的耳朵,含糊不清道:“今天就让它给你好好地补一补……”
墨颜只觉得自己脸上快要冒烟,两道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苏慕情一怔,随即喷笑出声,随手扯过件衣服给他擦脸——
“墨颜,你流鼻血了。”
墨颜看着那雪白衣衫上的猩红,欲哭无泪。
……他没脸活了……
十四、
幸好他没吃那碗牛鞭——墨颜有气无力地倚在床头,庆幸不已。
大白天的干柴烈火烧得炽热,自己最后丢脸地哀哀乞饶,仍被他压着吃了个心满意足,现下是累得一根指头也动不了。
任由苏慕情抱着入浴,洗净身体后,墨颜也懒得穿衣服,窝在被子里作糟老头状。
苏慕情还算有几分良心,细细地给他擦干垂在枕边的长发,伸手揽住他的腰,俯过来轻吻他的额头,墨颜心中漾起丝丝甜意,正想缠着他说几句悄悄话,那人却猛地掀开被子,翻过他的身体,朝使用过度的某处凑过去。
“你做什么?”墨颜惊叫,拼命想挣开他,哪里奈何得了苏慕情的坚持,几下被压平在下面,感觉到温暖干燥的手指正沿着脊线滑下,不由得羞愤交加,叫道,“坏蛋!不许碰!”
苏慕情沾了些药膏,点在墨颜红肿灼热的私处,轻柔至极,偏偏嘴上还要调笑:“怕什么?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碰过?”
墨颜将头埋在被子里,气得浑身发抖,闷声道:“以后……哪个地方都不给你碰!”
苏慕情忍俊不禁,拍拍他翘翘的小屁股,笑道:“此话当真?你可不要后悔。”
墨颜猛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乖乖地趴好,不再乱动。
清凉的药膏缓和了那里火辣辣的疼痛,灵活的手指转而滑上腰背,按抚着酸乏的肌肉,墨颜舒服地叹了一声,脑袋在枕上拱来拱去。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时轻时重的揉捏催动了他的瞌睡虫,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他闭上眼,等着期盼中的吻落下。
“墨颜……”苏慕情低沉惑人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轻道,“你是不是想放屁报复我?”
微眯的桃花眼蓦地瞪圆,墨颜一翻身猛踢过去,吼道:“滚!”
十五、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墨颜忿忿地插戳着碟中的蒸鱼,凳子上加了厚厚一层棉垫,坐起来才不那么硌人,可是对于才受了重创的某个部位,再舒服的垫子也比不上那人结实温热的大腿。
“怎么了,墨颜?”沈烟清停下筷子,不解地看着他,“不合你口味么?”
墨颜摇摇头,抓过一只雁翅狠咬一口,把它当成苏慕情的爪子。
沈烟清盛了碗汤给他,浅笑道:“吴堂主年逾不惑才得一子,自然要大宴宾客,楼主去露露脸也是应该的。”
人家生了儿子,他去凑什么热闹?!
晌午云雨过后,打打闹闹便到了晚膳时候,原本想撒赖让苏慕情喂他吃饭的,谁想到那厮慢条斯理地戏弄他到掌灯时分,才冷不丁想到要去喝吴家儿子的满月酒,于是满心期待的小猫妖便被抛下了,幸好有沈烟清来陪他进餐,使他不至于积郁成疾。
食不知味地扒拉完一碗米饭,墨颜无聊之余,巴着沈烟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三句两句,聊到苏慕情身上。
早已情根深重的某人立时浮现一脸傻笑,痴迷中又有几分气恼,在沈烟清了然的目光中变得拘谨起来,低下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喃喃道:“我没想他,他老是气我。”
沈烟清叹了口气,唤丫头进来收拾杯盘碗盏,然后给墨颜讲了几个江湖故事,不一会儿,墨颜呵欠连天,换洗了之后先上床歇下了,沈烟清替他掖好被角,守在床边。
——恶名昭彰的采花贼孙怜雨前些日子在扬州太守府犯了案,太守千金被活活凌虐至死,死状极为凄惨,太守震怒,下令严察,全扬州城宵禁,不单有女儿的人家提心吊胆,那些面貌清秀的男子也开始人人自危——墨颜的容貌堪称极品,又心性单纯无防人之心,观叶楼虽戒备森严,沈烟清还是放心不下,便亲自守在他身边,直到苏慕情回来。
当时已是深夜,墨颜沉浸在黑甜乡里睡得比猪还死,苏慕情朝沈烟清点点头,轻道了声辛苦,送他出去,阖上门。伸了个懒腰,他也倦了,飞快地解去外袍,脱靴上榻,抱住墨颜温热单薄的身体,打了个呵欠。
墨颜动了动,伸手环住他的腰,梦呓般低语:“慕情……”
“嗯?”苏慕情鼻尖蹭上他的脸蛋,隔着中衣轻拍他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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