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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 by 殿前欢(完结+番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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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会发生什么呢?
当然是弄碎一池碧水,颠乱人间。
很快,宝公子的计划美美地实行了。温泉边他眼珠瞪得老大,看着侯爷宽衣解带,紫眸含情,而后靠近他,很不客气地送了他——十八记劈心无影脚。
最后一记绝命剪刀脚,把宝公子给掐醒了。
昨天乐陶陶地去寻侯爷,却扑了个空,太后身体欠佳,侯爷赶回去照看了;所以不是侯爷,是阮侬。
“今天什么日子?你居然还在做春梦!”
宝公子竖抱枕头,夹住裤裆,遮去自己的尴尬,半晌后觉醒道:“旷工捕鱼日。”
“鱼饵准备好了,快去!”阮侬登鼻子上脸架势丝毫不减,“出门前记得换底裤,别太丢人啊!”
阮宝玉没料到阮侬会来这句,赤红的脸苦撑了好半会儿,兀自强硬地怒视:“你成日在看什么书!”
“滚!”
所谓阮家传统旷工钓鱼日,其实就是寺庙的放生日。因为放生日,放生池中会有多鱼。
身为被救生的。宝公子按时报道。
情场诗意,鱼池得意。
宝公子以怨报德几乎把佛堂池中鱼全“拿”下,这活干得放肆,自然有几个面善的人出面指控。
他乐呵呵地弯眼,帅帅地迎风甩官袖,文绉绉道:“办案用的!”
顷刻非议荡然无存。
事情办妥,宝公子满心欢喜地提篓回家,一路上拨弄分配:“这鱼熏着吃,这尾腌藏起来……这鱼营养好,送侯爷家去。”
拐到府前街,迎面就遇着了萧彻。
“阮少卿。”萧彻人模样长得好,因畏寒开春的日子仍穿的不少,所以在熙攘的街上,显得非常惹眼。
宝公子眼珠一骨碌,欣赏了下,才欣然施礼:“昨日有事不告而别,望萧兄海涵。”
萧彻还礼,还是那种千锤百炼的客气。
两人很形式地酸上几句,萧彻就探身瞅篓子里的鱼,条条萎靡不振。
“少卿,这鱼……”
“我抓的。”
“少卿真厉害,一下能抓那么多条。”
阮宝玉耸肩:“独家诀窍,不传外人。”
萧彻不改笑意,很不仁道地揭穿:“这篓子有股乱七八糟呛鼻的酒味,你事先将鱼饵浸过烈酒了?”
独家诀窍被公布,宝公子也不脸红,眼尖地指着,萧彻身后几位随从捧着的木盆,问道:“萧兄,你也去放生?”
萧彻还没回答,宝公子就鱼贯式地窜到木盆前,看看肥鱼宝光璀璨地笑道:“美人干什么事情,都是赏心悦目的,比如萧兄你。”
“少卿想说什么?”
“那个……反正都是放生,我们不如先换鱼吧。”宝公子双手交握,两眼放光地盯着萧彻的大鱼,“当然全部放生在我家,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鱼本来就是送给少卿的。”萧彻不经意地忽略掉宝公子垂涎的目光,“我此来,还想看看上次送少卿的那株兰花长得如何了?”
话音掷地,跟前的少卿大人立刻搔头,干咳了两声,正正经经地问道:“昨夜,李延回来告诉我,你与管大人用一样方子,吃一样的药。”
“也不算是药,同种调养汤汁而已。”
“你与死去的管大人交情不浅嘛。”
“当年是他兵临城下。”萧彻嘴角上扬。
陈年往事了。
兵荒马乱的岁月,夜空时时战火熊熊烧红半天,他周围每个人,来来回回都是惶惶恐恐的一张脸。
那夜,内监禀报,他们的父亲萧鼎要见他和弟弟萧旭。
这一路风很大,古树枝叶乱晃的影子显得狰狞。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根本拉不住活泼的弟弟,很快落在后面,缓缓地跟着进了厅堂。
偌大的厅,空空如也,火炉里火苗噼啪噼啪地响,他们的父亲坐在正中,盔下阴影让人看不出表情。
“我们赢了吗,父王?”年幼的萧旭扑进自己爹的怀里,欢快地问。
“我们输了。”萧彻直视萧鼎摸剑的手,平静地说。
终于萧鼎抽出了剑,锋刃寒光森冷,累累钝痕。萧彻走近自己的父亲,伸手触摸那柄锋刃,手与刀是同样冰凉。
“输了就输了吧,爹。”
两日后,萧彻、萧旭两兄弟跟着自己的父亲跪地迎军。
一顶蓝顶大轿随军而至。
萧彻明白,萧家军不是输给了什么朝廷兵马大元帅,而是输给了轿子里的那个不会骑马的军师——管铭。
而那晚这军师的一封密函,救了他们的命:
只要支持太子殿下,萧家军哗变不与追究。
虽说谁人无死,人若一死万事百了。可是人必会贪生。
萧鼎思前想后后终于刺指血书,递上了降表。
萧家兵变,是奸臣逼反所致;如今奸佞已除,皇恩浩荡,一切不与追究。
“成事在人,败事在天;天无定数,人无定心。”轿子里的管铭就说了这么几句。
这几句话,萧彻一直记得很清楚,记得很深很深。
那年他只有七岁。
“你为何会与李延说起药的事?”阮宝玉斜眼追问。
“大人认为我有嫌疑?”萧彻莞尔。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跳出来?”
“我掩饰也没大用,大人总是会查到的。”
“你不怕我认定你耍‘此地无银’的手段?”
“一来,萧某不认为做什么亏心事,没什么说不得的;二嘛,是因为我相当喜欢你,阮宝玉。”回答得四平八稳。
宝公子当即石化,很明显一时上消化不了这句话。
“说这话,是我深思熟虑过的。阮少卿,可以好好考虑。”萧彻态度挺诚恳。
此时,不远处有人亮声:“我有公事,找阮宝玉。敬请少保回避。”
不知道何时,帛锦出现在他们身后。
※※※※※※※※6月26日更新※※※※※※※※※
萧彻眼皮一颤,不动声色地望去。
帛锦斜斜靠立在街角的青墙下,墙头上闹盈盈的杏花压枝怒放。
天依旧蒙蒙,风浅且闷热。
灰天,青墙,红杏带上雨后潮氲,像幅吸饱了墨汁的山水画。
而那人整个就融进了这春色画中,看得宝公子——心花跟着春风一并荡漾开去,毫无休止地荡开,再荡开。
他圈着竹篓的手,又开始拧起。如果,如果他此刻扑过去,帛锦会不会把他再扔出去;如果要扔的话,又会能扔多远呢?
其实他在思考前,身体已经开始了行动,早早地冲扑将过去,而这次他很确定没被扔出去。因为,他没看见街道上的绊脚石,摔得非常豪迈。
青石板的街道,没给他狗啃泥的机会,直接让他额头顶上了个大青包,鼻孔跟着滚出两道鼻血,竹篓被抛得贼远,骨碌碌滚到锦衣侯的脚边。
帛锦微微地侧了侧头,人依旧挺拔而立,只瞄了地上阮宝玉一眼,也好没意外地看到宝公子嘴角滴淌着的……口水。
“侯爷。”黑眸痴痴迷迷地亮起,像只邀欢讨宠的猫咪。
萧彻优雅地小退半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道了句:“告辞。”
帛锦对上句不送,言词里多少带了点扬眉吐气的味道。
宝公子宝光璀璨地笑,心荡神驰地抬着头,还是不知道起身。
帛锦伸手:“起来!管铭死前上了道奏折,是说治水的。”
“啊?”
“那道折子,可能是假的。”
管铭掌印都水司,管的就是治水。最后那道奏折,是对治理江淮的建议。折中建议皇帝,建淮堰。堰上植树巩堤,堰底以铁为基;虽劳师动众,却永绝崩堤之忧。
“百年来,历代治水从来不截不堵,以疏为主。尤其淮河流沙成积,怎么可能造堤成堰?”帛锦说完回头,见宝公子乌玉的眼睛仍盯着自己,“你在听吗?”
“嗯,也许是管大人死前回光返照,脑子恢复以前应该有的呆傻了。”
帛锦瞪他,居然还在记恨着狐狸脸:“我瞧过折子,官章缺了一角,而我也回大理寺对照过,温泉那块田黄,就是玉印上磕下的。”
“也有可能早就磕掉了,管大人身体不好,所以懒得重换了。”
“以前的折子我也去验查过了,前一道折子就在案发前一晚送出的,章当时没坏。还到礼部印曹,没寻到管铭要求补印的记录。”
“所以侯爷认定了奏折是假,章是有人在管大人死后盖上去的。”
“应该八九不离十。”这应该就是动机。以管铭为人,死也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所以他必须死,他死了才可能出现这样的“建议”;而天子对管铭信任有加,最后那道折就等于遗言,帛泠没有不遵循的道理。
“嗯,侯爷真英明神武,掐得处处是点。”宝公子花痴表情一丰富,鼻血又开始汩汩流出。
“你不觉得,我去印曹查档,是画蛇添足?”帛锦真有点啼笑皆非。
宝公子傻兮兮地擦完鼻血,努力摇头。
“你快去断案,我去向皇上说明。”帛锦转身,却被宝公子一把从身后抱住,同时将脸埋在他肩上。
“侯爷,等我断了案子,你再去成不成,和我一起去,成不成?我会很快的,真的!不会误事。”
帛锦皱了下眉,风又起,他抬头看落花,紫眸中也含上那抹春色。“阮宝玉,眼前这景致该配上哪个成语?”
宝公子抬眸,憋屈闷声回道:“红杏出墙。”
有了目标的阮少卿,干活做事都非常卖力,他赶到便命人将温泉截流,滔干泉水。
“禀大人,没有异常,只在泉壁发现有个小洞。”
阮宝玉拢眉亲自去看那洞口,只一枚铜板大小,洞不大却貌似挺深。宝公子手扒开了些,发现里面有东西。
“挖开!”
“是。”
一柱香的工夫,手下的差役报告:“阮大人,是根铁链,应该沿着洞伸长的,暂时还拉不出来。”
阮宝玉转目,厉声命令:“沿铁链一路凿挖下去,把店主人给我叫来!”
四更过后,等在侯府的帛锦得了阮宝玉快马送来的消息。
知道宝公子已经发现有了机关,那条铁链一直延伸到了店外的小树林里。
“这链子一头藏在洞里,一头装在林里的机关上。林子里的机关一转动,池壁里的链子就会伸到温泉池中。”衙役喝饱水后,吁吁禀报。
“这么大的动作,店主人不知道?”帛锦眯眼。
“阮大人问了,那主人说,前两年有个地师路过,闲聊中说温泉风水不好。店主人信了,就出钱留他下来改建了一番。”
“单凭一道机关,一条铁链也引不了雷啊。”帛锦将眉头皱得更紧。
“阮大人连夜问过村民,说是前些日子这林子里莫名出来根铁杆子,大家也不知道来头,派什么用,有几个心黑的想偷了换钱,因为雷雨所以将这事搁浅了。等天晴去看,杆子莫名又没了……”
帛锦这才颔首,这才是关键:“阮宝玉还有什么事情交代过你?”
“侯爷这边就只要禀报清楚,不需您担心。还有就是让我禀告李大人声,说阮大人请他去要萧彻萧少保药方子。”
“不用劳烦李延了,我去吧。”
帛锦登门访萧彻时,萧少保正在院里很专心浇花。
引路的家人轻唤,他才转身,对帛锦吟吟一笑。
帛锦礼貌地说明来意后,萧彻点头,抬手命手下去取方子。
“侯爷,容我把余下的花浇完。”萧彻干咳了几声,敛广袖继续旁若无人地浇花。
“这是兰花?”晨风吹着话声,慢悠悠地飘过。
“侯爷认得?”
“我识兽,不识花。”
“春天花开,侯爷不识美景可惜。”
帛锦展颜,“我只知道春天幼兽到处撒野,想扩大自己地盘。如果萧少保身体不好,不能狩猎,见此情景。你可以借鉴其他动物瞧见。”
萧彻眯眼,依旧有条不紊地浇花:“比如?”
“狗。”
“侯爷说我像狗一样,随地撒尿圈地盘?”萧彻一怔,又咳嗽了几声,放下浇壶扶阑转身。
“我有这样说吗?”
萧彻薄唇扯牵起淡淡弧线,缓缓躬身施礼,“侯爷,昨天是我错了,是我扯谎了;万望您见谅!我不是相当喜欢阮宝玉,而是非常喜欢他!”
第二十章
案子简单,实在无聊。
折腾了一个通宵,阮少卿在管铭的那间卧房休息。精神算好,人坐地头斜斜靠塌脚,手指撑起眼皮,尚能识别物种。
管大人为这小房取了个非常有趣的名字,“敛诗间”。
如今终于敛尸了,圆满了。而这屋木格的门窗,似乎多了那么一点儿情趣,只是一点儿。
宝公子亮牙,微笑。
这时手下有人通禀:“大人,小尤带到。”小尤就是第一个看到尸体侍女。
他懒得起身,只招招手,道:“唤她进来。”
侍女进门跪地,宝公子见人家面容姣好,又有了劲头:“你叫小尤?”
“是。”
“是你最先发现尸体的?”
“是。”
“听说管大人来,都是你伺候左右的?”
小尤再次点头应下。
“将军来呢?”
宝公子摇头,这我都听过,说点其他的。
“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吗?”阮宝玉眼睛笔笔直盯住小尤,指着这屋子的某点,“这个破圆点,是不是很有趣?”
“……”
“我上次来没有注意到这里。这个小小圆孔,正对着回廊的拐角角落,那边可以算是死角,很少有人会路过吧。而高度也该是人跪坐的高度。”
小侍女骤然红潮泛起。
“如果我没猜错,有人喜欢躲在这里偷窥管大人。”宝公子很贼很贼地笑笑。
“大人饶命!民女只是看看,真的……真的只是看看。什么都没做过啊,这命案和我没半点关系。真的!”把戏揭穿,姑娘被吓得脸都青绿了。
“别怕,别怕。美人当前,又有地理优势,要我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宝公子安慰,骤然又眉间拢起,警觉性逼视,“那日,我和侯爷来此查案,你没偷看吧?”
小尤明显受了惊吓,双手急得乱晃:“没有,绝对没有。”
也是,闹了那么大事,谁要有心思。
宝公子满意地点头,压低声线神经兮兮地再问:“那你发现什么?管大人有什么不良嗜好?”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一直独自欣赏无法与人分享秘密的小尤,如今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了!她暗地清清嗓子,一五一十地告诉阮宝玉,管铭的生活习惯,桩桩件件如数家珍,听得宝公子连连翻白眼,果然日理万机,白蜡人生,听得人只想瞌睡!
熬到三支香以后,阮少卿终于无力瘫地投降:“那曹将军来,他们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一句问话,小尤好似被点了穴,木木地回想了好半天,摇头。“曹将军来,管大人就挺严肃,说话也很小声。我唯一一次能听清楚的是,他们说的是——马。”
“马?”不是水,是马?宝公子顺了口气。
“案发当日,曹将军前来和以往有何不同?”
“曹将军来时,很高兴,直嚷嚷给管大人带了份好礼!兴许因为太高兴了,他说完就一口气把管大人留剩半碗汤药,当茶给顺了。”
阮宝玉眯起眼,点点头后,又环顾周围:“你说有礼物?什么礼物?这屋子里,我没见到什么礼物啊。”
“这……民女好奇,偷偷去看过。”小尤脸又红起,埋头低低回道:“那礼物其实……其实是个疯子。”
“是人?还是个疯子?”宝公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眼波一转追问,“是男,是女?”
“男疯子,疯疯癫癫地说胡话,带的是京城口音。”
“这么大事,怎么没听人说起?你家店主为何知情不报?”
“不是不是!”小尤忙否认,“案发之后,店主和先前查案的差官说起过,可没想到他们去关疯子的地方,疯子已经不见了。后来,原来办案的大人警告说,管大人的清誉已经遭损了,这事不许再提了。”
宝公子揉揉鼻子,有点不解:“为什么说是诋毁清誉?”
“嗯……”小尤支吾,“他们说管大人是狐妖化身,需要吸食人的精血,所以曹大人才送来……”
“明白了。”宝公子体贴地打断,知道小尤不喜说管铭坏话,“姑娘,你可记得那疯子的相貌?”
小尤点头:“民女记得。”
阮宝玉会意,命人将小尤领下,按她叙述给逃跑的疯子画影图形。
出门前,小尤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放心,本官会努力还管大人个清清白白的光辉形象的。”如果可能的话。
画像出来,居然长相居然不错,眉清目秀的,难怪园子的小侍女记得。
宝公子扔人安排将图招贴悬赏后,再次翻看死者的案卷,的确发现了几张地方官报,张张皆带辖地村民的马被窃的消息。
阮少卿当场头疼,瘫地不起。
帛锦人进屋时,阮宝玉非常不雅地大字形仰面睡地,愣愣地瞪着房梁,神游八方。
听到声响,宝公子别过眼。
“侯爷!那管大人,管得太多了。”开始抱屈。
“他姓管。”帛锦踞身俯看他。
宝公子的眼睫不是很长,也不密,只是眼睛很亮,即使在迷茫时候,依旧是种透亮,恁然含情。
“姓不好,人也怪,说不准还喜欢‘上’疯子。”宝公子开始数落,却偷偷将官报藏匿起袖中。
“我该怎么办,侯爷?”宝公子如虫蠕攀树枝,目光炯炯,稍带着璀璨的光头。
“你先别猴在我身上。”
话音落地,宝公子连忙缩头欲退,却没料帛锦一把夺过他藏起的官报,掠了眼,面不改色地问道,“丢失的都是阉马?”
宝公子愁苦如一只讨欢不成的春猫,转为四平八稳地颓躺在地,声音满载期待:“侯爷,你能亲我一下吗?”
※※※※※※※※※※7月4日更新※※※※※※※※
静默了一会。
宝公子在这间隙里,已经有了撕衣耍泼的打算;而帛锦却欺近吻了下来,毫无芥蒂地吻了下来。
阮宝玉当场感觉一颗心砰砰地乱蹦,后悔自己前面一直在憋尿,现在只能稍稍屏住呼吸,隐忍着。
嘴里的温热带着甜蜜,丝丝渗进他的意识里,他只能努力回吻,两人唇舌纠缠;整个人都开始失重,手攀挂着侯爷的项颈。
帛锦呼吸微乱,紫眸依旧挺亮,无有热度,眼波荧荧,淹死众生。
宝公子下身又鼓胀起几分,腰间玉带也不知道怎么松开,被谁松开;袍领顺应大开,沿肩一路滑褪下去,直落腰间。
吻在继续加深,宝公子身体硬将挺立,仰面呻吟。帛锦松口,唇移他耳垂,指尖由颈滑至他下腹。
官袍进一步被褪下,掩住腿间春色。
忍尿十分不爽,宝公子憋红了脸,手护住要害。
“侯爷,这次不用……真的,真的不……不用。”声音断续沙哑,自己听得都觉得有点浪。
帛锦侧目,冶妖的眸光一闪,搂圈宝公子的手转向了□。
指揉菊瓣,由里向外抚着向外舒展的纹条,速度缓得让人磨牙。咸湿暧昧时,宝公子痛苦地捂着小腹,声息大喘:“侯爷,我……想去小解,我……我不行了!”
帛锦额角青筋暴起,手指往中心地带一记狠送插入。
“啊!”旋即屋子传出一声淫叫。
帛锦抽手而出,看着指头上稠液带着血丝,有点发呆。
宝公子突地直起身,伸手去狠狠地扭捏帛锦的脸。
“你做什么?”侯爷被拧得脸颊发红,怒道。
“这个……侯爷”宝公子放手,吞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听说,江湖上有种套人皮的易容术……”
帛锦狠剜他一眼,“你不是去小解吗?去啊。”
“哦。”阮少卿开始收拾自己的衣衫。
“我来一来是看看案子的进展,二来是知会你一件大事。”帛锦平静地把手指上的血渍擦干,“太后知你办事卖力,如你能及时破案,在皇上给你官复原职后……”
“嗯?”
“会给你赐婚。”
宝公子用力地眨眼,消化着方才的话,“我如果不能破案呢?”
“你以为皇帝还会轻饶你吗?”帛锦直视他,语调温软、残酷。
“原来侯爷亲我,为的是提出分手……”
阮少卿眼里的炽热开始困顿,因忍尿身体微颤,他闭上了眼睛。
“你自己想吧。”
宝公子再度睁眼,帛锦已经离开。
一切就像一场春梦,而这春梦的最后,似乎听到侯爷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固然很轻,但是阮宝玉还是听到了。
可能是忍住不尿太久,宝公子反倒没那么冲动了。他眼睛乱转一通后,自恋地开始分析:
萧彻那件事有点触及侯爷的神经了。但是侯爷对自己的在乎,超出了他的计划范围。正进退两难时,无所事事的老太后发挥婆妈的本性,要为自己保媒作为破案的额外奖励,于是帛锦非常顺手地将自己这个香饽饽,当作了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
宝公子在得出结论后,脸上挂笑着奔去小解。释放回屋,人独立抱着床枕,在地打滚:“怎么还是那么难过呀!”
“你人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时半刻也来查不出什么的。”李延好意关心。
“稍微发烧而已,无碍。”宝公子灿烂一笑,“我最近胖了些,正好有发烧的本钱。”
“我看你是发骚。”李延冷哼。
“还是没那清秀疯子的消息吗?”宝公子一如既往地灌茶。
“就知道你会先问这个,暂时没有。萧彻那边送来的药已让仵作在验了,暂时也无进展。”
阮宝玉点点头,提笔做摘记:“管铭为什么对马有兴趣呢?收罗的还是年前冬天被盗的阉马。”
“阮宝玉,圣上只是要我们查出两位大人并非被雷劈死,还他们清白即可,有必要深究这事吗?”李延狐疑地问。
“当然必要!”斩钉截铁的回答。
此刻衙门外传来马蹄踏响声,又远而近。
入门的差役一路疾走,步伐不带缓息:“大人,那疯人的画影图形有人认出了。”
两人大喜,异口同声探问下文。
“回二位大人,是扶青馆的打杂龟奴。”
“带他上堂。”
不消一刻,龟奴上堂跪地:“小的乐平给大人们叩头。”
“乐平,你说认得画像这疯子?”
“是,小的认得。这人原来是本院里的倡倌,因为年数大了些,年前被人便宜赎身买了去。”
李、阮两少卿无言对视。
“你说有人来赎。可记得那人模样?”
叫乐平的龟奴摇头,“那人来那夜,风雪很大,人进了厅门也不脱雪帽,时时低着头,外加帽压得很低,小的看不清楚。不过这人出手很大方!当时我就挺纳闷这主儿那么阔绰,为啥没要红人,一口气赎了七、八个男倌,都是岁数不轻,色衰的。”
“你说不止一个?”李延挑眉。
“是。”
宝公子撇撇嘴,“你们院都出疯子吗?一出就七、八个?”
小龟奴摇头不迭,“谁说是疯子啊。这几个离院前正常得很,没个是疯子。”
两位大人再次对视。
很好。现下的版本是管大人或曹将军差人去买了一群小倌,并且很没人性地把人给玩疯了。
问完话后,乐平被带下领赏。
李延终于软软地伏趴在案,挠桌怨恨道:“叫你不要再查了,这下可好,这管大人哪里还有清白啊!”
“这案自己复杂起来的,不是我拖延时间哦。”宝公子施施然地提笔吸墨:“盗马和买人,居然都发生在年前的大冬天。”
李延继续哼哼。
“李延,你说我怎么样才能让太后,你的姑姥姥喜欢我?”
第二十一章
继续调查的结果更让大理寺少卿们为难,被贩卖的小倌还不只这一家,据查买主顺道,陆陆续续晃了四、五家有余。
李少卿窘极,无力扶墙。宝公子过来,拍拍他肩,运用眺望天边的姿态道:“你说这管大人平常吃什么药啊,如此神奇?这一口气就弄了近三十个了。”
“你……闭嘴。”李延嘴角抽搐,国之栋梁啊,就这样给毁了,“一旦史官落笔,我们一定会被皇上安排充军荒地的。”
“放心,史官如果敢来大理寺,我们关门,放狗!”宝公子十分义气安慰。
“大理寺有狗吗?”
“那……放猫,挠他!”这回没错了吧。
“我感觉放你比较有效。最好你去磨磨牙,弄得更加尖锐点。”
“那可不成,史官又长得不好看。”宝公子立即捂住嘴,“牙磨尖,弄疼了侯爷的舌头怎么办?”
所幸李延心思不在,没听清他的后半句,只是觉得心头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又开始埋头案子。
“阉马的事情有什么新线索吗?”
“阉马被盗的官报,管铭搜集了很多,时间跨越最早的是前年冬天的事了。”阮少卿歪着头,“都是大冬天,其他的资料我收集得零零落落,都不专业,想不出什么。”
“去兵部问吧。”
“去兵部问人家阉马?”
李延掩面:“事到如今还能怎样?但愿能调查出什么,挽回一点管铭大人的颜面。”如果再是什么负面消息,他一定通宵去收拾东西,准备好充军的行李。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那做尚书父上,没发火把他勒死。
兵部属于武系,所以各属各部对文官来访并不热情。
宝公子靠着璀璨好看的笑容,与三寸不烂之舌,花了不少工夫,才问到了骏马监管事的头上。
“我听说战马都是阉马。”
“大人真会玩笑,战马如果都为阉马,那以后我军战骑如何培育出世?”这位骏马监署令姓钱,人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倒算客气。
战场无情,军队怕公马作战时不听指挥,对母马示好,所以选用阉马和母马自然是有,但不是绝对。
大理寺两文官频频点头,隔行如隔山,受教了。
“我们这次来是讨教些阉马的问题,不明白何为有人专盗阉马。”李延将管大人收藏的邸报一一取出。
署令扫过几眼摇头:“为什么要盗阉马,你们查案的弄想不明白,我当然也想不出道理。”
“你是说阉马没特别大用?”李延心紧抽了一下,“再想想看。”
钱署令拢起眉头,眼睛蓦地一亮,一拍大腿,笑道:“哦,我想去来了!丢马的这几处正好是涿洲牧马监管辖地带,那里方圆三十里,是不允许母马随便出入的,所以地方百姓一般就养阉马居多,不养母马。”
“……”
钱署令说得开心,又见跟前两人一脸糊涂,又道:“两位大人,我去取各地牧马监驻扎点的地图来给你们看。”
不一会儿,地图呈上。
“这里就是涿州牧马场。”
宝公子低头将丢马的几处,在地图上寻出,果然都是在牧马场附近。
“我看啊,哪些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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