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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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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和睦,家宅平顺!

迎着白氏眼中露骨的恨意,明华容一无所动,笑吟吟说道:“夫人可千万保重身子,若是气坏了,老爷可不会似从前那般操心。妹妹也务必好好将养,莫要在这般花容月貌上留下什么淤痕。”

说着,她不再看被气得摇摇欲坠的白氏母女,径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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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4 剖明心迹

当明华容再度回到疏影轩,毫不意外地发现一众下人们的神情都变得既敬且畏,再无之前的疏忽轻慢。

在大宅门内,小道消息传得最快。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老夫人为大小姐出头,原本来找她麻烦的顾夫人误伤了二小姐、但老爷居然对她没有半句责备话儿的消息便传遍府内。下人们惊异之余,不免觉得明华容十分有手腕。尤其是栖凤院的下人,感触更深:步月是白氏亲自赐下的丫鬟,她们本道这个放养的大小姐今后必得乖乖受她拿捏,孰料一转眼的功夫,步月便落到这般下场。

——连二夫人身边的人都讨不了好,更遑论她们!还是快收起那些想看好戏的心思,谨慎将大小姐服侍好,莫出了差池才是正经!

察觉到众人无声的转变,明华容微微一笑。这就是人性,心怀畏惧永远比和颜悦色更能让他们小心翼翼,服侍得更加尽心尽力。她不需要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似青玉这么忠心耿耿,但也容不得近身之人居心叵测。

这便是她急于发作步月的原因之一,除却拔掉白氏安插下的钉子之外,同时也要敲打敲打这群老油条,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本份。

回到屋中,青玉斟上茶水,悄声道:“小姐,今日看来,许妈妈的确依旧对你忠心,否则也不会趁机在四小姐房里动手脚。”

许镯一开始就是被分派去给明霜月制作宁神熏香的,自然有许多机会进出她的广寒居。瞅准机会在新衣里做做手脚,再简单不过。白氏满心以为两个女儿的院子跟铁桶也似,又将许镯视为有情有义,可堪重用的心腹,万万想不到其实真正在里面玩花样的人是她。

但想到后来的事,青玉免不了又有几分担忧:“可是小姐,您对夫人和二小姐说的那些话,是否太……太……”

她斟酌着想找个合适的词,明华容却毫不在意地说道:“太刺耳了么?我也没想到罗家夫人会找上门来闹得这么凶。反正她女儿挨了打,她已是恨毒了我,我说不说那些话,其实无干紧要。”

顾夫人大名鼎鼎,前世她自是有所耳闻。不过,那天教训罗小姐时她还真没记起顾夫人就是对方的娘亲。直到在白氏房中听人来报,才恍然记起。察觉到白氏的图谋后,索性便略施小计反摆了明独秀一道。

经此一事,她也懒得再装谦卑顺从,索性将对白氏的敌意放到了台面上。她知道自己若继续保持恭顺温良的假象,不过早引起白氏的防备,行事会更加便当。但仇恨在她心中埋得太深,她已经厌倦了,不想再压抑。

她不怕这么做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因为她太了解白氏的性子:打小的顺风顺水让白氏养成傲慢脾气,稍有不顺就心浮气躁。加上现在她又与明守靖吵翻,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断然想不出什么缜密招数。自己既能洞悉她的心思,不愁没法见招拆招,反客为主。

——不过,却不知那个杨妈妈和白氏是什么关系?这人看似谦卑温和,若细究下去,却颇有几分让人看不透。如果她也是白氏的人……那么……

明华容用盖子撇着茶盏里的茶叶,思绪转到杨妈妈身上,沉吟不语。

待到晚间,明华容用罢晚膳,拿出描花本子琢磨了一会儿,便在烛台下涂涂画画。青玉好奇地凑过来,见上面是个从未见过的新奇漂亮花色,不禁惊叹起来:“好别致的花样,小姐,您又要织布了?”

“嗯,下月便是宫宴,瑾王既然特地提了长公主的喜好,我少不得要备份礼物。”

“太好了,小姐,能与长公主交好的话,今后对您大有裨益呢!至少在这府里,再没什么人敢轻慢您了。”青玉高兴地说道。

明华容笑而不语。三年多前神州动乱时,长公主宣怀韶便立誓从此带发修行,终身不嫁,为昭庆祈福。世人皆称赞她高贵美丽,心地善良,可除却权力中心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她心地虽好,性情却冷漠得近乎孤僻,甚难结交。

她也不指望能真与这高洁出尘的公主交好,只不过希望能送上一份让对方印象深刻的礼物,落几分面子情。

在描花本上落下最后一笔,明华容正端详着哪里是否还需要增改时,却听廊下有人通报道:“大小姐,老夫人差人给您送东西过来。”

青玉闻言,连忙迎上去。只见来人头压得极低,几不曾缩到衣领里,一手拿着个小匣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在嘴边呵着气,像是怕冷似的。她本就被衣缘挡住一半的面孔,余下的另一半也被这动作完全挡住。

见这人举止荒疏,完全不成个样子,青玉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明华容笑道:“许妈妈怎么这样谨慎?”

——这人竟是许妈妈?!

青玉吃了一惊,再仔细打量,只见来人已站直了身子,双手也规规矩矩放到两侧,毕恭毕敬给明华容磕了个头,那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当年清秀轮廓、带着柔和笑容的面孔,可不就是许镯。

吃惊之余,青玉知道她深夜乔装过来,必有要事,见状连忙掩上房门。

“奴婢给小姐请安。”看见明华容,许镯脸上的笑容更谦卑了些:“这些日子都不曾寻到机会来拜谢小姐。多谢小姐,让奴婢了结了多年心愿。”

明华容微微颔首,道:“你今日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声谢?”

“当然不是,奴婢还有别的事情要禀报。”说到这里,许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今日老爷发怒离开后,夫人回到房中落泪不止,二小姐劝了她半晌才稍好些。然后,二小姐说,今天的事儿都是小姐您惹出来的,老爷也是因为轻信了您的话才对夫人置气。她极力怂恿夫人,说不如速速将那事办成,只要您离了府,便再生不出什么风浪。少了您在老爷面前挑唆,夫人再对老爷温言软语几句,老爷便再不会生气。”

这些话确实像明独秀会说的。明华容闻言轻笑道:“恐怕还有一点她没说:除掉了我,也算报了她今日受辱之仇了。当真可笑,打她的明明是顾夫人,她却偏偏只记恨着我。”

许镯不好接这话,径自禀报道:“小姐,她们并没说要办什么事。您看……”

明华容曾以养病为名被送去别庄一待十五年,她既刚回来没多久,白氏母女当然不可能再用同一个借口赶她出府。而唯一能让一名闺阁女子名正言顺离开家里的,除了出家清修,便只有出嫁了。

明守靖自然容不得家里出个尼姑或者女冠,那么白氏母女打的主意只会是后者。

——都两辈子了,她们还是只会用这一招。

想到前世种种,明华容嘲讽一笑,目光落到正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许镯身上,突然问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许妈妈,你出嫁前便在侍奉夫人,之后又作为陪嫁来到明家。她本是你的旧主,你既已回到她身边,为何还要告诉我这些?”

许镯当然知道明华容会有这些疑问,但不意她问得如此直白。既然被问到,她索性也直爽地说了:“小姐,您是明白人,在您面前,奴婢不怕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夫人虽是奴婢的旧主,从前待奴婢并不见好,到明府这些年更是不闻不问,任由奴婢受人蹧践。奴婢纵然想做个有情有义的忠仆,也要看主子值不值当。似夫人这般性情,岂不是一腔热血尽贴在她的冷淡无情上了么?况且,奴婢今日一切全是小姐给的,若无小姐帮忙谋划,亦无奴婢现在的一切。打个粗糙的比方:小孩子都知道冲给他好吃好喝的人笑。小姐既已给了奴婢这么多好处,奴婢又为何还要舍近求远?”

她话中始终紧紧扣着好处二字,但明华容却并不着恼,反而觉得她十分实诚。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天底下绝大多数人,一生无非环绕名利二字团团打转。如果许镯坚持说是要回报她指点迷津的恩情,她多半会反而认为她不尽不实。

见明华容露出了然的笑意,许镯明白她这是相信自己了,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也跟着微笑起来。

既确认了许镯的忠心,明华容也不再试探,直接吩咐道:“你多留意那边的动静,若她见了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有什么异常的命令,立即知会我。”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许镯早琢磨出了白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事关小姐终身大事,她自然不会含糊。

明华容点头说道:“你记着就好,若无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许镯知道耽误得久了,说不定会让有心人发现她和明华容来往之事,会意道:“奴婢倒还真有桩事:小姐,奴婢自幼喜欢捣鼓熏香,天长日久也懂些医理。这匣子里的都是平日无事时做的一些小玩意儿,还望小姐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小玩意儿?明华容若有所思道:“当日你用的相思粉和长睡烛,也有么?”

“难为小姐还记着,自然都有,都在外瓶上注明了,小姐若要用时,看看上面的签子就好。”许镯见她颇有兴趣,便知道这份礼没白送:“奴婢离开久了说不定那边有什么事,这就回去了。小姐吩咐的话,绝不会忘记。”

“你去吧。”明华容点了点头。当初在马厩撞见许镯下毒那一幕,后来又听说她会调制熏香时,明华容便怀疑那些毒药也是许镯自己炮制的,只是一直没空细问。今日许镯特地献物,东西倒在其次,主要还是把底牌亮给明华容看,以示忠心。

待许镯走后,青玉回过味来,难免忧心忡忡:“小姐,夫人这是想拿捏您的前程啊!不如,您找老夫人出面,让她为您做主先定下来?”

“没用。老夫人那性子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若由她主动开口提这事儿,按旧例少不得要掏几件好东西为我添妆,她哪里舍得?”明华容摇了摇头,说道。

青玉何尝不知道这点,但女儿家的婚事向来都是长辈做主,明华容肯定不能对明守靖开这个口,那唯一能求的便只剩下老夫人了。虽然明知老夫人禀性,也依旧得试一试,难保真有个万一呢?

她还想再劝明华容几句,明华容却已淡笑着合上描花本,长长的衣袖在灯下甩出一道旖旎的弧影:“既是婚事,免不了相看。她便要拿捏我,又焉知她找来的人家看中的就一定是我?”

“小姐,那你要——”

微微一笑,明华容再次突兀地转了话头:“时候不早,快睡吧。明日你替我准备份礼物,肖先生过几日便走了,回头我还要去送一送他。”

数日之后,明府家学书院。

经过那天的事情,肖维宏这个明府西席自然再做不下去。第二天他便向明守靖提出辞馆,明守靖假意挽留一下,也就同意了。横竖他的独子如今随白府公子在边关磨砺,大房的遗腹子在徐州白麓书院念书,家学中并无男丁,几个小姐不急着念书,慢慢再找合适的先生便是。

对于明府,肖维宏谈不上多少感情。原本对明守靖的知遇之情,也被那场无端污蔑冲磨干净。但有一个人,他仍然想见上一面。

肖维宏打点好行装,准备带妹妹一起离开的前几日,便托人传话到内院,说临走前想再见一见几个学生。

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违背礼法。但明独秀气恼那天因多嘴提了这先生一句,拿他来做幌子,反而被命闭门思过,在瑾王面前丢了大脸,便推说有事不见。明霜月遵大夫嘱咐,尚有几日方可出院子见外人,也不能见。明若锦还在禁足,自然更不必提。结果,只有明华容与明檀真前去相送。

平日里书院虽然冷清,但肖维宏总在这里看书习字,总归还有几分人气。现下见房中字帖书本,常用笔砚等都已被收起,明檀真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人去楼空的淡淡惆怅;早见惯世事无常,悲欢离合的明华容自是没那么多悲春伤秋的心肠。见到肖维宏,先行了个礼:“先生安好。”

“两位小姐安好。”既已辞馆,肖维宏便不再像以前那样讲究先生架子,依礼给她们还了礼。

但他虽然口称两位小姐,目光却只在明檀真身上稍稍一掠,便落在明华容身上,顿了一顿,说道:“师生一场,也是缘份。肖某虽欲辞馆别行,却还盼两位小姐日后莫要丢开书本,依旧潜心向学才好。”

明檀真素来羞怯内向,闻言低声应了是,便再无别话可说,只低头拔弄着衣畔香囊。

明华容见肖维宏欲言又止,知道他恐怕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便提议道:“先生去后,家学的院子多半就要就此封起,想想未免令人感慨。学生想请先生与我二人再到院中略走一走,以慰别情,不知可不可以?”

这时,明檀真再忍不住,以帕掩鼻打了个喷嚏。明华容见状故作懊恼道:“糟糕,一时忘了三妹妹今天身上有些不快,经不得风呢。”

“没、没事。先生即将远行,我这做学生的无论如何必须来送上一送。”

“那——不如妹妹坐在房中,我和先生在院中走走便回,可好?”

书院并不算大,四四方方一个天井,一眼就看得通透,也没甚可避讳的。跟来的婆子妈妈们听了果然不阻止,明檀真坚持了一回,终于还是拗不过明华容的好心,答应留在屋内。

“青玉随我出来便可,其他人留下伺候三小姐。”明华容吩咐了一声,便跟在肖维宏三步之后,走出房间。

走到二十几步开外的石桌旁,估摸着屋内人再听不到这里的声音,肖维宏将手指置于桌面连屈三下,沉声说道:“多谢大小姐那日仗义执言,后来更为舍妹讨情。”

明华容看了一眼他的手,知道他是在效仿前朝某位大臣微服出访,受惠于人,又以不好暴露身份,便以指代身,暂为行礼的典故。遂微微波侧身一让,说道:“先生言重了,论理本是家风不正,以致闹出这场风波来,学生不过是说了几句肺腑之言,算不上什么。”

明理而不自矜,挽颓而不自傲,这般作派,令肖维宏更加欣赏这个学生。他本是任情洒脱之人,当即说道:“大小姐见识胜过世间庸碌男子多矣,请恕肖某孟浪,想与大小姐平辈论交,不知可否?”

闻言,明华容微微一笑,道:“能得肖先生青目,小女子荣幸之至。不过,请恕我问句逾越的话:离开明府之后,肖先生有何打算?”

“实不相瞒,那日之后,瑾王曾来找过肖某两次,希望我做他的幕僚。”

“看来,肖先生是有意答允了?”

“不错。”肖维宏大方点头道,“大小姐,那日是你点醒了我,说一辈子不必一条道走到黑。后来我思虑许久,终于决定,为了青心,也为了我自己,不该再这么任意而为。”

寻常人要么为利所困,要么为名所困,若换了个人,已经做了二十多年御口钦点的清高名士,断然再放不下身段易弦改张,重新回到名利场。需知这不但会令多年清名毁于一旦,招来无数非议,往后更会被人嘲讽为抵不过名利相诱自甘堕落——虽然说这话的人,他们自己对这样的“堕落”往往更加甘之如饴。

肖维宏虽说是为了自己,实际主要却还是为了妹妹。他与青心离开明府后,若不另找一个倚仗,明守靖未必肯就此罢手。肖维宏肯为了妹妹牺牲多年的名士清誉,足见是个重情义,有担当的人。

想到这里,明华容目光微动,突然问道:“肖先生,你有没有想过,瑾王为何想要招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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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可爱的女主小华容被ai茗收养了,撒花庆祝下,又多了个人疼爱女主,哈哈

正文 045 姨娘弄鬼

闻言,肖维宏立即不假思索说道:“瑾王惜才重才之名,朝野上下无人不知。何况他本人亦是学识渊博,待人温和宽厚,承蒙他待我青眼有加,我自然无可推脱。此番知遇之恩,委实难报。我虽不才,今后亦定会尽心尽力辅佐瑾王,为朝堂政事竭己所能。”

听他言辞诚恳,并无半分浮夸,明华容又问道:“如此说来,肖先生心里效忠的还是皇上?”

“那是自然,肖某虽然生性不羁,也明白家国大义,怎会——”说到这里,肖维宏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瞳微缩,问道:“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未明指,但她话里隐隐在暗射瑾王有不臣之心!

某方面来说,肖维宏相当理解这个相处短暂的学生性格,知道她言必有务,绝不会无的话矢。当下不禁紧紧盯着明华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什么似的。

但明华容却一派平静,道:“肖先生,大概是你太久没有关注朝中动向了。瑾王或许已经告诉过你,皇上不日便会下旨,委命他协领督促吏部职责,虽无实名,却有实权。是么?”

肖维宏点了点头,承认道:“确有此事,但这又代表了什么?”

历朝历代均有皇帝委任皇室中人监察朝务之事,这本是旧例。被委任的人无不是深受皇帝信任,说得更直白些,他们或许不是都有才能,却皆是忠心耿耿,不会对帝位产生威胁的人。

不过,本朝德帝会下这个命令,却颇值得让人玩味。

朝中本就有一文一武两位顾命大臣,德帝年少登基,至今未及弱冠之年。除后宫之外,在臣子中并没有什么亲信,政务几乎都由这两位大臣总揽。而朝堂之上虽然免不了自古文武相轻带来的明争暗斗,大体来说却因彼此势均力敌,尚算平和,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情况下,德帝突然委以唯一的皇弟实权,意欲在两股权臣势力中插入皇家势力,怎么看都不太容易。

但这件事却进行得轻而易举,不得不让有心人怀疑,这其中是否另有蹊跷。

肖维宏是个聪明人,只是原先于仕途上心灰意冷,多年来没有刻意关注过。这些日子虽与瑾王走得近了,但忙于琐事,无暇分神仔细分析局势,乃至一时蒙蔽,没有想到这方面。

当下被明华容一点拔,他立即意识到,瑾王这实权确实来得太顺利了,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他是否早与其中某股势力私下达成了协议,获得了对方助力?

——若果真如此,决定追随瑾王的自己岂不等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就投靠了某股势力?历来党派之争最是惨烈,一旦沾了边,就像一块湿帕子被甩进面粉缸里,哪里还能清清白白全身而退!

想通这一点,纵是腊九寒冬,肖维宏额上也不禁密密渗出一头细汗。他意属瑾王,本来是觉得对方忠于皇室,并未被卷入党争之中,不失为一个上好的选择。谁能想到,表面清贵高华,洁身自好的瑾王,竟也在做这等结党营私的勾当!

勉强定了定神,肖维宏说道:“多谢大小姐提醒!但不知……不知您是从何处得知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不自觉用上了敬称。

其实前世这个时候,明华容还在别庄里每天掰着手指捱着苦日子,并不知道表面平静时局之下的这番暗涌。瑾王实权来得蹊跷之事,是她根据后来的局势,加上平日听到的一些事情,逆向推断而成。既已先知了果,那么再反推出因,无疑比较容易。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瑾王其实和白家还在相互试探,等达成同盟协议,要用联姻来巩固关系,至少是半年以后的事了。那么,瑾王即将到手的实权,又是来自谁的暗中襄助呢?

结合前世的种种端倪,明华容隐隐抓住了幕后操控者的线索。但她并不准备告诉肖维宏,那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化。肖维宏只需要知道,瑾王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独身事外,忠心为君就好。

这么想着,她微笑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肖先生,其实瑾王没有与你细剖这些,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也还在考察你,目前还不能完全信任你,这种举动本身就能说明问题。既然他待你未必是真心,你又何必有所顾忌?你若不想装作一无所觉,继续接受他的好意,那么何不靠自己的努力去挣取自己应得的位置呢?”

肖维宏细细咀嚼着这番话,眼前蓦然一亮:“你是说——”

“前些日子宫中不是传出旨意么,如今才俊稀缺,天子有意于三年一次的殿试之外,在明年春天再加一场春闱。待开春之后,便是诸学子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明华容含笑看向肖维宏,“肖先生,若你有意,我相信以你之才,必然能够力拔头筹,凭真材实学挣得这份迟了二十余年的荣光。”

当年粪土王侯的名士要再入考场,所受的责难非议远比不声不响投靠瑾王来得大。但明华容相信,肖维宏一定会做这个决定。他不是那种视清誉如性命,顽固不化的老学究,一旦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所在,无论多么艰险也会全力面对。

——而这份担当,正是自己不惜鼓动唇舌,也要将他从瑾王阵营争取过来的原因!

果然,肖维宏沉吟片刻,目中闪过犹豫、挣扎、自责、决悟等诸般情绪之后,蓦然重重点了点头:“定不辜负大小姐所言!”

明华容笑道:“凭先生的才学胸襟,定能旗开得胜。”

闻言,肖维宏朗声一笑。笑声里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洒脱轻快。引得明檀真与一干下人频频张望,只好奇大小姐究竟和肖先生说了什么,竟让他笑得如此开心。

数墙之隔,有人开怀大笑,却有人郁愤于心。

冠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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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前来为明独秀看诊的大夫起身告辞,阳春连忙过去送人,并将封了银子的小包递给大夫,连声道谢。

待她回到房中,看到小姐阴沉如寒潭般的神情,刚才礼节性的笑容再维持不住,统统化做惴惴不安。

见她进来,明独秀沉着脸寒声问道:“大夫刚刚又说了什么?”

“回小姐,没、没什么。”其实大夫是叮嘱她,二小姐脸上的指印虽然淡得差不多了,但身上的淤痕还得有些日子才能消退,让她注意掌握小姐的饮食,不要误食了凝淤之物。但阳春又怎敢对迫不及待的小姐说出真相。

“那怎么去了这么久?!”闻言,明独秀勃然作色,怒气冲冲道:“他开的什么方子!都五六天了,我身上的淤痕一点都没消!刚才问他,他翻来覆去只会说一句好生调养,什么大夫,分明是招摇撞骗的庸医!”

见小姐发怒,阳春心里格登一声,连忙跪下说道:“小姐,您本来就娇身贵体,皮肤细嫩,以前又从未受过伤,所以淤痕才迟迟不曾全部消退。但今早奴婢为小姐擦药膏时,亲眼看见已比昨日又淡了一些,相信用不了几日,小姐的皮肤就能光洁如初。”

明独秀向来最是爱惜容貌身体,前几日白受了顾夫人那顿打,本就将之视为奇耻大辱,现在见伤痕迟迟不消,心中积累的怒气不由越来越深。

盛怒之下,她一边狠狠咒骂着明华容,一边在房内胡乱砸摔东西。阳春看得心惊胆战,但却不敢劝阻。

直到古色古香的紫檀博古架上已然空无一物,胸口起伏不定的明独秀才喘息着坐在绣榻上。

无论多么美丽的人,心怀怨怼时面孔都会显得扭曲狰狞,即使是艳冠帝京的明独秀也不例外。阳春只看了一眼,便急急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但明独秀却注意到了阳春匆匆收回的目光,登时又发作起来:“你过来!”

阳春战战兢兢走到她面前,冷不防被她用力一推,重重跌坐在地。地上散落着不少碎瓷残片,她这一摔倒,顿时被锋利的瓷片划破了手掌与身体,鲜血缕缕流出,疼得她泪如泉涌,却不敢呼痛。

明独秀冷冷看着贴身侍女惊惧交加的面孔,心中那口恶气稍微消退了一些:“你为什么摔倒?为什么受伤?”

“奴婢……奴婢不小心打碎了小姐心爱的汝窑花瓶,惊慌之中自行……自行滑倒,所以才受了伤……”阳春疼得连声音都变了,却不敢不答。

明独秀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这个答案。亲手揭开镜袱,看着原本欺霜赛雪的面庞上,隐隐绰绰的几道淡青指痕,她脸色又重新难看起来。

“只是让那贱种就此嫁人的话,岂非太便宜了她!”明独秀思索片刻,提笔写了封信,交给一名贴身丫鬟:“你差人将这封信送给外公家的大表哥。”

然后,她又打发另一名丫鬟:“去找夫人院里的桐影,让她去找孙姨娘,就说是夫人的吩咐,让她……”

分派既毕,明独秀出神片刻,脸上的狠意慢慢淡去,重新带上惯常的爽朗笑意。

她起身离开绣榻,环视了下一片狼籍的房间,语气轻快地说道:“阳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将房间弄成这个样子。念在你服侍多年的情份,我暂且就不追究了。我现在去四妹妹处探病,在我回来前,你务必将房间打理好。”

“是……小姐……”阳春坐在一堆曾经价值不斐的精致摆件残片中,忍痛答道。当看到明独秀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她才虚脱般瘫软下去。

次日早晨,明华容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

白氏自和明守靖吵翻之后,一直推病卧床,除了女儿之外谁也不见,亦不再过来请安。而老夫人辗转从下人口中知道那天她说的话后,不禁重又生起了对这个二儿媳婆家的妒恨,不但当时狠发了一通脾气,每日小辈们过来请安时,还要含沙射影地数落一番。

这天明华容刚到翠葆院,远远便听见老夫人的声音:“……老二房里,就你和周氏是好的,不比那个,只会让我堵心。只是怎么就子息不旺呢?你自从生了五丫头之后,这么多年都不见动静。但周氏却更不如你,连个女儿也没有,教她以后怎么办呢。”

看到明华容过来,老夫人便不再提这些子嗣的话,含笑招手让明华容坐到她身边的小凳上,细细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又叮嘱她天越发冷了,外出多加衣,屋里也该多添些炉子等语。

虽然知道老夫人对自己的疼爱并不纯粹,几分利用几分真心,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明华容听到这些话时,心中还是涌起一片淡淡的暖意。

一一应下老夫人的叮嘱,明华容又向先自己一步过来的孙姨娘行了半礼,问了声好。

明华容话音未落,孙姨娘已连声陪笑问好,又找些家常话来嘘寒问暖。这份显而易见的殷勤劲儿与往日大平相同,明华容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只见孙姨娘今日打扮得十分鲜亮,深绿妆花过肩缠枝莲纹缎大袖披风,下衬鹅黄绣花裙阑褶裙,右手一个镶红宝石戒指熠熠发亮,与髻上所戴的嵌红宝石金缕丝头围遥遥呼应,和她柔美端庄的容貌甚是相宜。令人不禁猜测,明若锦之所以那么爱打扮,与这个穿衣极有品位的亲娘不无干系。

上个月时,她唯一的女儿明若锦被令禁足二月,以至错过了心照不宣的相亲宴。虽是明守靖下的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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