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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byerus-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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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玄澈说了什么玄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看到他的双唇一歙一合,满心中充斥着只有一个念头:只是交待,只是交待而已……
晚上玄澈靠在床头看书,果然等来了玄沐羽。
玄沐羽进门看到玄澈在看书,皱了皱眉头,抽走了玄澈手中的书,略带责备道:“受伤了还不早点休息?”
玄澈也不急着拿回书,只说:“一直躺着无聊,就看点书。”
玄沐羽无奈地叹气,顿了顿,突然问:“东宫怎么多了一个人?”
玄澈知道他说的是睡在隔壁房间的玄泠,十分怀疑玄沐羽是否见过房中人,如果见过他是否知道那是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见玄澈没有马上回答,玄沐羽心里不太是滋味,忍不住问:“里面是谁?”
“父皇进去过?”
“没有。”不知为什么玄沐羽似乎有种罪恶感,自己并没有作什么不对的事吧?!
玄澈眉毛微抬,道:“父皇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见玄沐羽居然低头思考,玄澈不禁嘲笑道:“他是你的孩子,儿臣的五弟——玄泠!”
“五……泠?”
玄沐羽的神情简直是茫然,玄澈几乎要怀疑他是否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好半天玄沐羽才再次出声:“他怎么在你这儿?”
“他病了,留在那种地方儿臣不放心。”
“那种地方?”
玄澈真的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从师徒的角度上说他很喜欢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但如果从父子的角度上说,他简直要恨他了——替玄泠恨他!
“父皇,陛下,您真的应该去临淄宫看看!”
6、武奴(大改)
玄澈告诉玄沐羽他要让玄泠搬出临淄宫,玄沐羽当然不会说什么,他听得出昨晚的玄澈有些动气了,认识到这点玄沐羽心中惶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玄沐羽就是不希望玄澈生气。
玄澈将玄泠安排在融水宫,离太子宫不算很近,吃穿用度吩咐下去认真办理,又挑了几个细心机灵的太监宫女送过去,还让年锦跟在玄泠身边做了贴身太监好生照顾。而玄澈身边的太监则换成了一个叫森耶的少年。
对于玄澈这番作为很多人对此都不以为然,一个没有外戚势力又体弱多病的幼童,一个还懵懵懂懂的太子,能起什么风浪?但对于皇帝的纵容,一些人还是心有戚戚。
确实没有什么风浪,太子和五皇子都很平淡的过日子。但随之而来的口谕却掀起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玄沐羽下旨让太子进秋宫任选贴身侍卫。
皇宫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大多是孤儿,被宫中收养加以训练,日后则成为皇室守卫力量的一员。这些孩子在结束训练之前都聚集在秋宫之中,宫里人将这些孩子称为“武奴”。每个皇子年满六岁之时都有资格挑选一到两名武奴随身伺候。太子选武奴本算不上大事,不过在这敏感时期,皇帝提前到来的口谕却让一些有心人揣测起来。
其实玄沐羽的意思不过是,希望能给玄澈找那么一两个肉盾,免得再碰到那夜的事罢了。
玄澈管不了那些没事找事的人说什么,他只知道口谕自己接了就是,武奴什么的早选晚选都差不多。况且这时候送两个人过来倒合了他心中的想法,自从那夜惊魂之后,他意识到有些事情自己要去做了。
一进秋宫就是个足球场大的操场,操场的另一端有一月门,透过月门隐约能看到一排屋子,大概就是武奴们的住所。
操场上聚集着从四岁到十七八岁年龄不等的各色男童,这些男孩有的身着粗糙武装,有的身着太监服饰,很容易看出他们中哪些是净过身的。一般皇子都是挑选未净身和净身武奴各一名,未净身武奴出外办事更方便,也能走在人前,才能高的甚至能进入朝堂成为将军,而净身的武奴更容易驾驭,练的功夫多是阴柔一派,用于暗中行动更为合适。像玄沃就是如此挑了两个人,而玄涣只要了一名净身武奴。
玄澈阻止了通报的太监,悄声在角落里看了片刻,又现身在场中转了一圈,在几个出色的人中挑了两个未净身的孩童。在他看来这些孩童身手都差不多,性格一时看不出端倪,能力好培养,不如带两个未净身的回去也算救了他们,毕竟宫刑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天大的耻辱。
那两个男孩一个黑且高瘦,叫戎席,另一个叫严锦飞,是个凤眼汪汪的玲珑小子。
玄澈看这二人身手出众,性格也呈互补之势,便定下来。吩咐了管事太监办理手续,转身离开之际被一人撞上,一时天旋地转,等定睛时入目已是湛蓝的天空和几张惶恐的脸。周围侍从太监们吵吵嚷嚷,各种叱责之声四起。
被太监们扶起来,玄澈觉得身上并不疼痛,想起来刚才冲撞之人似乎在临摔前拉自己一把。
一个人被两个强壮的太监扭到在地,看不见面目,但看身形大概也只有十三四岁。
玄澈问:“怎么回事?”
秋宫管事的太监连忙上前回话:“回太子殿下,这畜牲不长眼睛冲撞了殿下,小的这就给您教训他!——来人啊!将这不长眼的东西拖下去!”
“且慢!”玄澈冷喝一声阻止了上前的人,“孤要看看他。”
管事太监稍一犹豫却对上玄澈冰冷的目光,想起宫里的传闻,心下一抖,忙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快松手,让太子看清!”
扭压的两个太监放松了力道,那孩子倔强仰起头,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目光与玄澈相接毫不躲闪。
玄澈在秋宫中转了半个下午见了各种目光,却没有任何一道能比眼前这人更摄人,心下起了兴趣,便问:“你叫什么?”
孩子咬着唇不说话,倒是严锦飞上前道:“太子殿下,他叫林默言,也是我们这儿的武奴……”说着锦飞突然跪下去,叩地道,“请太子殿下饶他一命,他绝不是故意冲撞殿下的!”
玄澈挑挑眉,道:“理由?”
“他……”锦飞偷偷瞄一眼管事太监,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猛地一叩首道,“孟公公(秋宫管事)要将他带去净身,默言大哥不愿意才会挣脱不小心冲撞殿下的!殿下!默言大哥是我们这里功夫最好的,求殿下收下他吧!”
说完锦飞又是几叩首,然后就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林默言挣扎了两下喊道:“严锦飞你说什么浑话!要你跟太子走你赶快给我滚!”
锦飞又是叩首却不再说话
玄澈看看面色铁青的林默言,又看看锦飞,最后目光落在惶恐的孟公公身上,许久才开口道:“孟公公,为什么要将林默言带去净身?”
管事忙道:“太子有所不知。林默言乃罪臣之子,按惯例送入宫中作奴本就是要净身的,只是送来时身上带伤,小的怕他身子弱受不住刑才拖到今日……刚才行事太监来将他带走,却不想被他挣脱这才冲撞了殿下……”
林默言寒声道:“我宁死也不受辱!”
玄澈淡淡应了一声又不作声。
周围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太子动怒大家都要遭殃。
林默言本睁着一双星目与玄澈对视,但片刻之后他神色一软,垂目道:“太子殿下要怎么样说就是了,我不惧,严锦飞孩子心性一时冲动乱说话,还请殿下千万不要怪罪!”
伏在地上的锦飞身子一震,抬头看那默言,颤声道:“默言大哥!”
林默言不理会锦飞,仍对玄澈道:“太子殿下带着挑好的人走就是了!”
玄澈忽然明白了先前锦飞的决心和林默言此刻的服软。
武奴若是不能得到上位者的赏识最后都要送去净身。如今锦飞被自己挑中了算是摆脱成为太监的厄运,但按惯例一个皇子只能挑两个武奴,如果按照锦飞说的那样带走林默言,那么锦飞和戎席之间必然舍去一个,眼前形势看来舍去的多半是锦飞。现在锦飞碍了管事太监的面子,如果被太子舍去的话那日后必然不好过,也许原本属于默言的命运就要降落在他身上。
玄澈思忖片刻,对管事太监道:“这人能带走吗?”他指着林默言。
管事迟疑道:“恐怕与惯例不合……”
言下之意还是只能带走两个。
玄澈想想觉得不可能为了林默言放弃锦飞或戎席,但若不帮默言又会伤了锦飞的心,日后君臣之间必有间隙。虽然玄澈暂时没有什么鸿图霸业,但也不希望看到祸起萧墙之类的惨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没有远见的事他是不屑做的。
想想,玄澈对管事道:“孟公公,孤回去请示父皇,明日再来。若可,孤希望我明天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林默言,若不可,过了明日他自随你处置。”
玄澈话音轻缓却带着不可违背的冷峻,孟公公顿觉空气扎人,忙道:“一定一定。”
多要一个武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并没有明文规定皇子只能选取两个武奴,只是惯例而已。很多事情就是人习惯了就懒得去更改了。玄澈无意多生事端,按照程序上报给玄沐羽,玄沐羽大笔一挥“太子位尊,特赐武奴三名”就完事了,却不想此举给人多大联想。
自然,林默言就这么到了玄澈身边。
锦飞跪在玄澈面前起誓效忠,至于当事人林默言却没有什么反应。而一直置身事外的戎席更是保持沉默。
玄澈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两个人可以用了。
玄澈问:“你们识字吗?”
三人面面相觑,严锦飞和戎席说:“小人不识。”
林默言却道:“在下曾在家中学过,基本都认得。”
玄澈点点头,说:“以后锦飞和戎席跟着我学字,默言……你和我来一下。”说完,也不理会严戎二人何等惊讶,就将林默言领进了内室。
“我要你出宫给我办点事。”玄澈拿出一面金色小牌交予林默言,“这牌子,一月可出宫三次。”说着他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林默言看看手中牌子,却说:“默言不过刚刚跟在太子身边。”
“无妨。”
林默言又说:“默言没有承诺。”
玄澈这才回看他一眼,轻声道:“你若要背叛,我自然会杀了你。”顿了顿,恢复了正常语气,问,“还有问题吗?”
林默言在面前跪下,沉声道:“没有,殿下。”
“起来吧。拿着,里面有我要你做的事。”
玄澈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竹筒,放到林默言手中,又说:“有不懂现在问,明日出宫。”
“是。”
林默言拧开竹筒,里面卷着几张薄纸,展开看了看,林默言心中惊骇,讶然道:“殿下这是……”
“一个财源,一只耳朵,一把武器。”
玄澈微笑着,光影之间,鬼魅非常。
7、试刀(大改)
当玄澈吩咐林默言在宫外所做之事大致完成之时,已是水德179年的春天了。
刀打好了,总要找块石头试试。于是玄澈想起了那个为了妹妹而疯狂的刺客。
玄澈给严锦飞和戎席布置了课堂小考,来到外面,对林默言说:“默言,我要听风楼查一件事:一年前的那个刺客。”
林默言一怔,问:“殿下,可有线索?”
玄澈瞥他一眼,神色虽是淡然,但那目光扫在身上如针芒在背,林默言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看玄澈。
玄澈本不打算说,但想了想还是道:“那刺客是为妹妹而来,声称当年母妃杀了他妹妹,那么就先查查当年母妃所在的尼姑庵吧。”
“是。”
“还有,戎席,我要你查他。”
林默言的余光扫过房门,没说什么,领命退下。
玄澈看着林默言离去的背影,又在院中站了片刻,正准备回房,却听外面太监传唱:“皇上驾到——”玄澈回头看去,就见玄沐羽缓缓走进来,似仙人踏水而至,衣袂翩然,无风自舞。玄澈微微眯了眼,愈发感叹上天对这个男人非一般的偏爱。
玄澈迎了上去,施礼道:“父皇。”
玄沐羽心情似乎很好,笑眯眯地说:“怎么站在外面?林默言他们呢?”
“默言刚走,锦飞和戎席在里面考试。”玄澈避重就轻地回答。
玄沐羽并非没注意到玄澈话中的含糊,但他的兴趣集中在另一件事上了:“考试?考什么?”
玄澈道:“儿臣教他们读书识字已有半年,今日想看看他们的学习成果如何。”
玄沐羽抱起玄澈,看着玄澈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中莫名的高兴,嘴上却说:“真搞不明白,你这么用心教他们做什么?”
玄澈不喜欢让人抱他,但在多次反抗无效后他也只能任命,告诉自己等长大了就不会这样了。这时玄澈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挣扎,只拉住玄沐羽的衣袖以防自己掉下去,道:“儿臣只是觉得,太过无知的属下实在难以沟通。”
玄沐羽不以为然:“这又何必你一个太子去关心,若是嫌下人不好使唤,换掉就是了。”
玄澈微微蹙眉,道:“父皇以为被儿臣退回去的人还能有好下场吗?他们只是缺少一个获得知识的机会,儿臣给他们一个机会就好了。”
玄沐羽笑起来,捏捏玄澈的小脸蛋,道:“澈儿太善良了。不过,”玄沐羽顿了顿,突然正色沉声,“君王不需要这样善良。”
玄澈看着玄沐羽,淡淡道:“儿臣并非善良,只是知识易学,忠心难得,儿臣没有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放弃一个人才。”
玄沐羽听了这话心中说不出的怪异,似乎眼前说话的并非一个还抱在自己怀里的稚龄孩童,而是一个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成人,可一个成人又何来如此纯澈的一双眼睛?!
玄沐羽不自觉放下了玄澈,玄澈也有些沉默——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太多了,大为不妥。
两人在无言中进了屋。严锦飞和戎席看到皇帝前来,立刻停了笔上前行礼。玄沐羽并不在意这两个人如何,随口问道:“澈儿考了他们什么?”
“只是默写某些篇目而已。”玄澈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快见底了,便问严戎二人:“差不多都写完了吧?”
“写完了。”二人齐声应道。
玄澈转而对玄沐羽说:“父皇,不如您帮儿臣看看他们卷子吧?”
失礼是失礼了,不过玄沐羽还是很开心。玄澈很少主动请求什么,就算有,也不会是为了自己的事,玄澈这个的要求让玄沐羽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玄澈考的题目很简单,就是从一些经典著作中抽取一段让严戎二人默写。这种卷子自然难不倒博闻强识的玄沐羽,只是扫了几眼,便揪出所有的错误,让还在一句一句慢慢查看的玄澈汗颜。不过玄沐羽也不在意,又将玄澈抱到自己腿上,美名曰帮他一起看,实则是因为玄撤小小软软凉凉的身体抱起来实在很舒服。
玄澈看完了,估计了一下分数,对严戎二人说:“好,都合格了。以后你们就不用跟着我读书识字了。”
严戎二人欣喜地跪下,道:“多谢殿下。”
玄澈让他们起来,回身对玄沐羽说:“父皇,您今天来找儿臣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有空就来看看你。”玄沐羽回答得坦然自若。
真是空闲!玄撤腹诽了一句,却看玄沐羽明显没有一来就走的意思,他又不想老让人抱着,便说:“那这样,父皇,我陪您下棋吧。”
过了几天,一只鸽子飞进东宫庭院。
林默言从鸽腿上除下一个小管,看看竹管的落痕,便抖出了管中纸卷浏览了一遍,进到屋中却对玄澈使了一个眼色。
玄澈了然,让严锦飞和戎席都到了外面守门。
林默言这才说:“殿下,红夕来消息。竹怜是在娘娘进宫前几天死的。不久衙门抓了一个凶手,是当地的流氓,他说他是要强暴竹怜,因为竹怜强烈反抗,心中慌乱,才失手杀了竹怜,于是案子就这么结了。”
玄澈想了想,问:“那又如何?”
“但是,”林默言道,“庵里的师太并不相信这个案由,她说竹怜是个很柔弱的女子,身体一向不好,根本没有力量反抗,甚至连大声呼救都很困难。不过虽然她这么说,也没人去调查。直到一年前有一个年轻男子来找妹妹,一问才知竹怜就是其妹妹。年轻人问了死因,又听师太说了她的疑惑,便问最后陪着竹怜的是谁。师太告诉她,是娘娘。那年轻人就离开了,极可能是来了皇宫,也就是那刺客。”
“没了?”
“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短暂沉默之后,林默言跪下:“属下无能,请殿下降罪。”
“起来吧。人力不可为之事,无需请罪。”
玄澈淡淡道,抿抿唇,似在自言自语:“总不会因为到了皇宫没看母妃就来杀我吧?他又如何认定母妃是凶手?碧蓝宫……”思忖片刻,转而对林默言道:“你去查查当时刺客入皇宫之后是从哪里到东宫的。”
林默言点头领命,又说:“还有那戎席……他有一个妹妹在宫外的戏班里,他前几日称去看望妹妹,但听风者却看到他和二殿下有来往……”
玄澈听了微微蹙眉,随即又展开了,只说:“竹怜的事继续查吧。”
当晚严锦飞值夜,玄撤将其叫入房中,拿了一本书放在桌上,道:“锦飞,以后你值夜的时候就将桌面上的书拿去看,但不要带走,有问题等你白日执勤的时候再单独问我,可明白?”
严锦飞呆立片刻,慌忙跪下,惊喜道:“多谢殿下!”
不日林默言便来报:“刺客是从西边而来,路上杀了郁美人,后又发生打斗,声音引来了禁军,刺客负伤逃入东宫之中,伤了琼嬷嬷之后就劫持了殿下。”
“西边?后宫?”玄澈想了想,道,“默言,你去查查,母妃生前可有与哪位娘娘不和。”
林默言正要应答,本在磨墨的严锦飞却突然插嘴道:“殿下,这锦飞知道!”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巴巴看着玄撤,就等着玄撤让他开口。
玄澈一笑,道:“那你说说。”
严锦飞献宝道:“锦飞前段时间还听到几个老公公说,太子殿下脾气好,和当年的锦妃娘娘很像。他们说锦妃娘娘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老和元妃不对付。他们还说,每次都是元妃来捣乱呢!”
“元妃?”
太子轻声自问:“元妃和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林默言无声叩首,再次退下。
再次听到关于竹怜的消息时,却是严锦飞带回来的。
“殿下!殿下!”
严锦飞慌慌张张地跑回东宫,站到太子面前的时候还喘着大气。
玄澈正在写字,虽不抬头,却温言道:“怎么这么着急?”
“殿下!”严锦飞大叫一声,却突然发现不妥,连忙压低了声音道,“殿下,那个刺客,是元妃指使的!”
玄澈淡淡道:“不要乱说没有根据的话。”
“不是的,锦飞亲耳听到!”锦飞急道,“默言大哥让人在云峰山那儿查得紧了,就有人进宫告诉元妃可能出什么事了,让元妃小心。锦飞刚才就听到元妃和她的侍女说,有人在查当年竹怜的事,又说到那个刺客,就问那个侍女有没有什么把柄留下。”
玄澈却问:“元妃和云峰山什么关系?”
严锦飞一愣,随即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忘了默言大哥还没回来!殿下,云峰山就是当年娘娘修行的地方,当年元妃的家也在山附近。默言大哥听说了这个消息,就让人去查元妃和那山有什么关系了!”
玄澈手中的笔顿了顿,在纸上落下一个硕大的墨迹。
揉掉写坏的纸,铺开另一张,玄澈再次提笔,写下一道浓重的横。
“然后呢?”
“嗯……锦飞不知,默言大哥不肯和锦飞说。”严锦飞可怜兮兮地说,“不过刚才锦飞还是听到元妃说话,她和那个刺客有见过面的样子,说不能让人知道什么的。”
“知道什么?”
“对不起,殿下,锦飞没听到,那时有一个太监过来了……”
严锦飞话才说一半,森耶就进来通报:“殿下,元妃娘娘来了。”
“元妃?她来做什么?”
玄澈看一眼桌上摊开的宣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元”字,笔力虽显柔弱,却透着一股狰狞。
8、玉席
元妃一身华服,长长的裙摆曳在地上,像是开屏的孔雀,她高傲地站在那儿,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元妃看到玄澈出来,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通责难:“太子殿下,您是怎样管教下人的!竟然可以无视宫规,无故伤人吗!?”
玄澈有些茫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一眼严锦飞,果然看到后者面色有郝色地站在那儿扭捏不定。
但玄澈还是说:“不知娘娘此话怎讲?”
“哼!太子殿下不必装糊涂!”元妃盛气凌人,虽然很难理解她这样的自信从哪里来,“你的人伤了我云霞宫中的太监,此事怎样算?”
“太监呢?”
元妃冷笑道:“太子的人皆是武艺非凡,手下自然不留活口!”
玄澈瞪了一眼严锦飞,喝道:“严锦飞!”
严锦飞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在!”
玄澈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严锦飞背对着元妃,抬头看看自家主子,却见后者面色冷凝,心中一吓,说不出话来。
玄澈将手背在背后,冷声道:“你倒给我说话!”
“我……”严锦飞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候森耶挨着严锦飞跪下,连连叩首道:“还请殿下恕罪,锦飞只是一时失手!”
“这‘一时失手’倒厉害得很!”元妃嗤笑道,却没有注意到森耶贴着严锦飞做的小动作。
这时严锦飞抬头咬牙道:“那太监太不知好歹,撞了我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出口伤人,我警告他我是太子的人,他却一点也不听。我看他辱了太子的面子,才一时激愤打了他一掌,怎么想到他这么不禁打!”
玄澈听了这话面沉如水,幽黑的眸子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只听他说:“元妃娘娘,此事孤已知道,既然是东宫的人犯了错,便没理由不罚。不过还请娘娘卖孤一个面子,这东宫的人,就由我东宫处罚,如何?”
元妃不依不饶:“若是太子一味袒护,然后要本宫再来讨一次公道吗?”
玄澈看她一眼,淡淡道:“我玄澈做事向来公允,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若是娘娘到时不满意,不妨再到父皇面前理论一二。”
元妃被太子这么一眼看得有些发慌,想到这次也算讨了个大面子,心中满意,便趾高气扬地说:“那本宫就相信太子一次,还请太子不要坏了公允的名声!”
“这是自然。娘娘好走,孤要料理家事,这就不送了。”
元妃得意洋洋地走了。看她出了东宫,玄澈方道:“锦飞,你快起来吧。”
严锦飞起来了,却是泪眼汪汪:“对不起,殿下……给您惹麻烦了。”
玄澈一笑:“没什么。你这事做的倒是时候,我还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出宫呢。”
“啊?”锦飞一愣,哭喊道,“殿下不要锦飞了?殿下——”
“我没有不要锦飞。”玄澈说,“不过宫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让锦飞去做。”
次日,严锦飞因恃宠而骄,无故击毙云霞宫太监一名,杖责五十,破去气海丹田,逐其出宫,永不录用。
玄沐羽也听到了消息,便来问:“澈儿,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玄澈正色道:“儿臣最忌讳下面的人恃宠而骄,此风长不得!”
玄沐羽听了没说什么。
严锦飞被逐出宫的消息沸沸扬扬了几天也就平息了,春去夏来,又迎来了秋天。
今年秋天几位贵妃心血来潮弄了个赏花会,玄沐羽本是没兴趣参加,不过听说玄澈也在受邀之列,便欣然去了。
满园花色关不住,虽是秋天,但姹紫嫣红也不比春天逊色。
元妃因半月前逼得太子处置心腹而皇帝未置一词而得意洋洋,在诸位嫔妃之间趾高气扬,一时也无人敢捋其风头。嫔妃、公主和皇子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他们彼此交谈,目光却不住地往园门飘移,今天他们期待的主角还没有到。
此时,玄澈坐在东宫之中等待,因为几天前玄沐羽曾说要来找他一起去,玄澈便答应了。
戎席站在门口,林默言从后院回来,进了屋,对玄澈附耳道:“殿下,查清楚了,元妃送上的是一盆紫菊。”
“哦,还是稀有品种,倒还蛮用心的。”玄澈似在自言自语,又说,“可怜了一盆菊花。”
林默言心有不解,想问又不敢逾越,正想着,皇上来了。
虽然是事先就说好的,但是玄沐羽看到玄澈正在等他还是觉得莫名的高兴。玄沐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对这个孩子似乎太上心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皇帝和太子一同出现在赏花园中,让一些人差点咬碎了牙齿。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园中众人施礼,玄沐羽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人群后玄涣惶恐地对玄沃说:“二哥,怎么办?父皇他这么喜欢太子……”
“还是孩子罢了!”玄沃恨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说,“来日方长!”
玄沐羽牵着玄澈慢慢走向凉亭,一路上各种各样的菊花,有的硕大如盘,有的小巧精致,有的简单爽约,有的层层叠叠宛若雍容礼服,有的灿灿如金,有的嫩白似雪,大概这时能开花的菊花品种都汇集在了这小小的院子中,也难为了内心寂寞的妃子们如此用心。
玄澈有些同情这些妃子,玄沐羽可不是一个好丈夫,若是专宠一人也就罢了,偏偏玄沐羽如风过花丛片叶也不沾,而且玄沐羽最大的爱好并非女人,而是男人。独开了一个水园,圈养娈童若干,几乎夜夜在那欢愉。玄澈虽没去过,但想也想到的是如何风景。
入了凉亭,便有茶水糕点等候,又有宫人将花中珍品摆到凉亭附近,以供皇帝赏玩。
一片金黄粉白之中,一抹紫色分外突兀。玄澈看到了,便对玄沐羽说:“父皇,儿臣想看看那盆紫色的菊花。”
玄沐羽立刻令人搬上来,放到玄澈面前。
玄澈左右看看,忽而低吟道:“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
说罢,玄撤展颜一笑,眼中波光晃动,霎时灿色无边。
玄沐羽一愣,似乎要为这明媚颜色所蛊惑,片刻后方啜啜道:“从未见澈儿如此笑过……”随即玄沐羽收敛了心神,对众嫔妃说,“这是谁的紫菊?”
元妃听到皇帝询问,大喜,上前福身道:“是臣妾的紫菊。”
玄沐羽道:“元妃,你的紫菊朕十分喜爱,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元妃含羞笑说:“能得陛下的赞美臣妾已是心满意足,哪敢再要赏赐呢?”
玄沐羽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些嫔妃平日里争宠邀功一个比一个厉害,可真到面前的时候却又一个比一个谦虚,当真虚伪。玄沐羽看看玄澈,后者正在玩赏紫菊,他似乎是感受到玄沐羽的目光,便抬头来看,眼中波澜不惊,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其它地方。
这孩子怎么都不撒娇呢?玄沐羽心想,有些郁闷。似乎他的母妃也是如此,淡淡的人。
玄沐羽不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转而对元妃说:“那朕就准你到内务府自己挑些东西吧。”
“谢陛下。”这下元妃当真高兴了。
赏花会高高兴兴地开始,皆大欢喜地结束。
第二日元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内务府挑选赏赐,元妃倒也不敢贪心,挑了几个珍品便走了。她这边从内务府前门出去,那边物品的单子就从后门飞出去落在了太子的书案上。
玄澈看了一眼单子,目光落在“玉席”二字之上,想了想,招来林默言秘密吩咐了几句,林默言面露惊骇,半天才唯唯应了出去。
一个月后,云霞宫中传来元妃身染恶疾的消息,据传元妃皮肤溃烂,浑身恶臭,夜夜惊叫难眠,太医束手无策。数日后,又有近身宫女染上同样恶疾,云霞宫遂完全隔离,化为一人间地狱。数月,元妃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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