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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魔方 第二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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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刘如其实很累的，不光身体上的负担，还有心理上的负担，尤其是在跟他见面以后，原本可能已经逐渐放下的赵俊的影子通过自己再次显现出来，说不定，老天根本不想给刘如好日子过，也说不定，老天根本不打算让刘如忘记以前的爱人，所以让他出现在他面前。如果这一切真是上天的安排，那上帝的心肠也未免太恶毒了！
刘如停在冷冻柜前面，看着那些家庭装雪糕，有些出神，赵毅见了就问：“想吃吗？就买呗。”
刘如回头问他：“你喜欢吃雪糕吗？”
赵毅愣了一下，说：“不，不喜欢。”
刘如无奈地笑笑，说：“总算找到一个不像的地方，你哥他最喜欢吃雪糕呢。”
赵毅也跟着笑，却只是苦笑：“本来就不一样。”
刘如很快就离开了冷冻柜，赵毅又看了那些雪糕几眼，才随着他的背影离开。
连续几天，刘如都陪在他身边，有时会有意无意地对他做些较为亲密的举动，一开始赵毅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看见小三子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观察他们的行动就明白刘如的用意了。
刘如说，小三子是个大嘴巴，要有些什么情况肯定瞒不下来，全倒给蓝悠听，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对蓝悠刻意的冷淡和王岚越发强势的追求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的话蓝悠会比较容易死心。
赵毅说你这样不怕会伤害他吗？
刘如说这叫快刀斩乱麻，又叫长痛不如短痛，狠狠伤他一遭，总比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刀一刀割着让他饱受折磨要好。
那么，你是打算一辈子不再爱哥以外的人？
赵毅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挺复杂的，只是刘如并没有多加留意，随口答道：“是吧。我说过一辈子只有他一个老婆啊！”
如此说着的刘如，还会露出高兴的笑容，赵毅就觉得，他真的能做到，就算以后他真的找了另一个人，陪着他渡过一生都好，不论那个是谁，都无法替代赵俊的地位。
深深吸一口气，赵毅突然问：“刘如，如果我喜欢你的话，那么，你会喜欢我这个人么？”
刘如脸容抽搐一下，强笑着说：“这玩笑不好笑。”
“王岚说，双胞胎间有感应，兴趣行动各方面都会有对方的影子，甚至喜欢的事物特质也很相近，因此双胞胎同时喜欢上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你有某些地方可以吸引我哥的话，那我被那些地方吸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赵毅的口气很认真，认真得让刘如感到害怕，这不是他想要发生的事情。该死的王岚，对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赵毅站起来，打开冰箱取出两罐啤酒，把其中一罐递给刘如，
喝了一会儿啤酒，赵毅眼神有点模糊，他不是很能喝，才几口下肚，脸就红了。
“……我其实没有记忆。”喝着酒，赵毅突然说了这句话，刘如停下来看着他，赵毅的目光落在脚下，那样子不太像对刘如说话，倒有点像在自言自语。
“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很疼，特别是头……那时我就在美国，见到父母像见到陌生人一样，医生告诉我，我已经睡了整整十一年，他对我说我能醒来是个奇迹……我七岁那年成了植物人，七岁以前所有的事我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可真奇怪……我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个睡了整整十一年的人，感觉上，好像只是睡了一个晚上就醒来罢……对了，那天在墓园看见你，就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可我却明明才刚到这个城市……”
“小毅……”
“我有时甚至觉得……我不是赵毅……”
“小毅？”刘如因他的话直起身子，赵毅神色转过来，对他一笑，问：“我说我是赵俊你信不信？”
“……”
“你该不会对我说的话认真吧？”看他那副突然变得很严肃的样子，赵毅一下子爆笑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得刘如脸色一阵青白转换，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蛋！”然后两人便打闹起来。
薄薄的门板挡不住笑声，有多久了，这屋子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没有听见这么快乐的声音，而蓝悠，则好不巧的站在门外。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到这个地方，跟赵毅见上一面，却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些声音，此刻站在门口的蓝悠感觉很怪异，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只因那声音那场景并不陌生，他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像时间被谁一下子推回三年前，里面那些戏闹的声音正是刘如和赵俊发出的一样。
不过时间倒流的错觉持续不久就被身边那个多事的人打破了。那人不是别个，正是最近一段时间死缠着蓝悠追的王岚，他用很气人的语气跟蓝悠说：“他们很有趣啊！是不是？”
有趣你的头！
蓝悠瞪了他一眼，王岚看着他笑没再说话。
犹豫好一会儿，蓝悠终于举起手按门铃，可手机却在此时铃声大作。
蓝悠接了电话，才听一句话就脸色发白，门里的刘如听到手机铃声打开门，就见到脸色苍白的蓝悠匆匆收起手机转身离开，刘如叫他：“蓝悠，你什么时候来的？”
蓝悠没有理他，冲着离开，王岚追上去拉着他问：“小悠，发生什么事了？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过去。”
“行！马上带我去市综合医院，我妈昏倒了。”
什么？蓝悠的母亲昏倒了？刘如想了一下，转身急急向赵毅交待了一句，就跟了上去：“等等！我也要一起去看伯母。”
还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赵毅站在门口目送三人背影离开，目光落在蓝悠身上，就如第一次看见刘如那样，他对蓝悠的背影并不感到陌生。
三人一起赶到医院，蓝悠的母亲还在昏迷状态中没有醒来，医生说她是因为疲劳过度而昏倒，蓝悠在一旁喃喃自语：不是早叫她别做那种辛苦又不挣钱的工作么？
知道母亲没什么事后，蓝悠就放心了许多，刘如没等她醒过来就回酒吧帮忙，说起来，他已经有三天时间没有去那里。
蓝悠坐在母亲的床边看守着，王岚在他身边陪着，蓝悠对他说如果有事可以先回去，王岚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黄昏时分，王岚出去打饭，回来的时候蓝悠托着腮邦在发呆，王岚在他面前一个指响：“想什么？神儿都掉了。”
“没想什么。你打了什么菜？”
王岚一笑，手脚利索地打开饭盒，香喷喷的白米饭和糖醋排骨的香味立刻溢满小小的病房，取替了原有的消毒药水味。
“你还记得这个吗？以前在学校读书，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老爱吃这个，还有那个清蒸鲤鱼，除了这两个外你别的什么都不吃。”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还记得。”蓝悠打开那双筷子，王岚对他微笑“当然还记得，你的事情我还没有忘记过。”
蓝悠跟着一笑，说：“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糖醋排骨和清蒸鲤鱼了。”
王岚一愣。
“我现在喜欢吃南瓜和麻婆豆腐。”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伸向饭盒，一口一口的吃，王岚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打开自己的饭盒，跟蓝悠一模一样的菜。
“人饿了就要吃饭，没有南瓜和麻婆豆腐的时候，就得选择粮醋排骨和清蒸鲤鱼了，说不定，你会再次爱上它呢。”
蓝悠笑而不语，这个人的歪理还是一样多啊。
赵毅接到刘如的电话，叫他下去酒吧，赵毅拿着地址找到那个地方，进去了没见着刘如，调酒台前坐着的一个长相有点妖异的男人向他挥挥手，喊他：“是小毅吗？”
赵毅向他走过去，正要开口问刘如在哪里，那怪异的男人却一伸手就搂着他的肩把他硬拉到身边坐着，距离那么近赵毅清楚闻到他身上那种不像古龙水又不像香水的怪异气味，想要离开他身边却被对方死死箝着。
“小毅，过来找刘如的吗？他有事走开一下叫我看着，你来了就好好招呼一下……啧啧！看你的样子还真的像刘如以前的老婆，一样那么漂亮，难怪刘老弟对你那么着迷，要不是他跟我有话在前还真不知道你是他双胞胎弟弟呢！”
“那个……你是……”赵毅基于良好的修养没有揍他，可那恶心难受的气味实在让他呛个半死……刘如这朋友怎么怪里怪气的？他用力推开他，他却更用力搂往自己。
“你叫我王哥好了，他们都这样叫我的，小毅你要喝酒吗？我叫调酒师给你一杯！”
“不用了！”终于忍受不了，赵毅一使劲推他，没想到这天杀的居然突然松手，赵毅一个重心不稳栽在地上，四周传来流氓一样的讪笑声，再看王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马上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赵毅一个翻身跳起来正要开骂，小三子就过来了：“俊哥的弟弟，你来了？”
“我叫赵毅！”什么‘俊哥的弟弟’，我有名字的啊！
“哦！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来，大哥叫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办点事马上回来……唉你这个死王栋梁又在开恶劣的玩笑，要让大哥知道的话我看你怎么死……毅哥你不要跟他计较，来来来这边坐，要喝点什么吗？我们这里有很多不同类型的酒。”
王哥补充说：“没有果汁和牛奶的啊！”此话一出又惹来一阵哄笑，赵毅被气得脸红脸绿，这个人不会是存心针对着他吧？
赵毅不想和谁说话，可小三子却拉着他天南地北扯个没完，直到刘如回来了他还在扯。
刘如回来的时候带着蓝悠，蓝悠的母亲已经醒来并出院，现在在家里睡觉，蓝悠在她入睡以后就跟刘如出来了。
酒吧的灯光很暗，赵毅勉强能看见蓝悠的脸容，发现赵毅在看自己，蓝悠也回望过去，刘如稍稍作一下介绍，然后突然问赵毅：“你会不会跳舞？”
跳舞？
没想到刘如会突然问他这个，赵毅呆呆的摇头，他怎么会跳？如果说是跳交谊舞什么的话他还会，可这种地方又怎会跳那些舞？刘如指的应该是街舞吧？
刘如拉着他的手说：“行！来这地方不跳舞的话太浪费了，我来教你，你那么聪明保证一下子就能学会！”
赵毅正要说‘不好’，可刘如却容不得他反对，拖着他就往舞池里去，蓝悠斜着身子靠在吧台旁，也懒得去看他们，反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事情，又何必那么计较？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眼光还是禁不住往舞台上飘去，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丝忌恨，要知道，刘如是从来没有说过教他跳舞，他的话，只会挥着手像赶苍蝇般把他赶离舞台，说他上去只会让人家占便宜。
难道赵毅就不会让人家占便宜了吗？
舞台上，刘如为了保护赵毅不受其他人毒手，用身体挡住他和其他人接触的机会，这样两人就难免会有很多碰撞，有时一个不留神头碰在一起了便相视而笑，刘如有时会出其不意地抱起他转上一圈，他们的行为亲密得让认识刘如的人都问，那是不是刘如的新恋人？
后来，蓝悠就没再往舞台上看去，籍着和小三子聊天分散自己注意力，两场舞的时间过去，他再往台上看时，那两个人已经不在。
他们一起上洗手间去了。
赵毅站在洗手池前，打开水笼头用冷水泼脸，浇熄舞台上遗留下来的兴奋情绪，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玩过呢，一开始以为跟那些人一样在舞池上跳来扭去是件很难堪的事，可一旦动作起来就进入忘我状态，和刘如两个玩得像疯子一样。
刘如站在他身后，镜子里的赵毅浇了冷水但脸仍然很红，蔷薇色的双唇残留着笑痕，眼神因兴奋而散涣，刘如不自觉地贴到他身后，把双手环上他的腰，用下巴抵在他肩上，问：“今晚玩得高兴吗？”
脑袋还处于亢奋状态的赵毅快速点头，冷不防刘如突然吻上来，他没有反抗。
这个吻细碎而温柔，就像在小心呵护着什么似的，温柔的动作反而令人忘记反抗，门被推开的时候，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
推门进来的是小三子，他张大嘴巴惊愕一秒后立刻反应过来想要挡住蓝悠，可已经太迟，蓝悠看见了。
“你们在这种地方干什么？”蓝悠的口气冷静得吓人，赵毅想踢开刘如却被他反手抱住。
“没干什么呀，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在厕所里接吻的吧？”刘如用很流氓的语气说，蓝悠静默三秒后，突然一步跨前当下就给刘如一个狠辣的拳头，刘如没有避着被打个正着，嘴角浮肿起一块，眼睛一红就朝着蓝悠发飚：“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蓝悠看着他说：“没什么意思，只是警告你不要这样利用小毅，顺便叫你清醒清醒。”
“你……”
“小毅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的弟弟，我不允许你这样对他！你用什么人来刺激我都没有所谓，如果真的那么讨厌的话我随时可以把你丢掉，反正我不像某人般死脾气，可我不许你碰他。”
蓝悠看赵毅，赵毅也在看他。
刘如冷笑两声，对蓝悠说：“你话说得好听，什么只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朋友的弟弟，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老子也会说！到最后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
“刘如，你这话太过份了！”看一心向着刘如的蓝悠被用这样的话来伤害，这下连赵俊也看不下去了。
“为了我？不错！我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自己才会看上你这狼心狗肺死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烂人！”
蓝悠说话的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要大，到后来，简直是在吼叫，黑色眸子中迸出的火焰几欲把刘如烧死。
“对，我就是这种烂人！我从来都没叫谁喜欢过我！你说我利用小毅，难道你就不许我真的喜欢他吗？”
“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会真心喜欢他？”
“对！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他！”
“你根本当他是影子！”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到现在还在执着小俊！”
“你……”
“你有种就给我说‘没有’，说‘我已经忘记了他’！说啊！你怎么没这个勇气说？说不出口吧？只有这个你绝对说不出口！”
“蓝悠！”
“你想要忘记小俊再重新爱上小毅吗？那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把！？”蓝悠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他一个冲上前去从刘如手腕上一下子扯下那只手表，刘如一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喝道：“你想要干什么？”
“帮你忘记小俊！从丢掉所有回忆开始！”蓝悠说着从下面往刘如小腹上送上一脚，旁人还来不及上前阻止，他就把那只扯断的手表往厕所窗口处用力扔去，窗外是一片长得很高的杂草，如果不是刘如死拖着他的话，恐怕他这一着是要把手表扔进马桶里干脆冲掉。
刘如盯着蓝悠看好一会儿，几欲发火但终于什么都没做，最后离开厕所绕到外面的草丛找那只手表去了。
蓝悠和赵毅，小三子三人互望着喘了一会儿气，蓝悠看赵毅跟着出去，就把他叫着：“为了你自己，还是不要去的好。”
赵毅停下来。
“小毅，赶快离开这里回去父母那吧，不要相信他那套鬼话，说什么绝对不会拿你当替代品，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那股强烈的思念，就是他在意识清醒时确不会对你干出些什么，可别的情况是没有保证的。”
赵毅身子微微一颤，想起那天刘如喝醉了酒对自己做的事情。
见赵毅没有回应自己的话，蓝悠叹一口气，问：“你该不会喜欢那家伙吧？”
“不可以吗？”赵毅回头，看蓝悠的眼神甚为倔强，蓝悠呆愣半刻后，无奈地苦笑起来：“果然是这样没错。王岚这样跟我说的时候还不是太相信，可见你今晚的表现，还有你刚才那句话……以我的立场实对你说‘这样不好’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可基于朋友的立场还是要说，你太傻了！”
你太傻了！
是吗？是吧。
赵毅对自己的感情也不是太明白，可他知道刘如对他好，跟他一起也挺高兴的，反正就是想跟他一起没错。
刘如趴在草丛里细心地搜寻那只手表，赵毅跟他一起找，草丛里的蚊子嗡嗡嗡的飞来飞去，才呆不过五分钟，已经给咬了好几个口子，刘如连拍蚊子的心情都没有，只管拼命的找。
最后，找到手表的人是赵毅，他把表递给刘如时，手臂和脸上已经布满红色的一个个小点。
刘如看着那只手表呆着没有反应，赵毅抓过他的手，把表塞回他的手中：“拿着！别再丢了！”
“小毅……这个，谢谢。”刘如紧握着手表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烂人，天底下最烂的人，他怎会这样忍心这样利用他？他明明不喜欢他！蓝悠骂他是对的，如果他真的想要保护赵毅，就不应该再缠着他，自己的问题就该自己解决，他凭什么要赵毅义务帮忙？这不光是在伤害蓝悠，也在伤害赵毅啊！
“话说在前，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听赵毅这样说，刘如抬起头看他。
“也许你的行动对旁人来说确是不可饶恕，因为你一直只管着自己感受没有顾虑其他人，可对我哥来是已经足够了。”
“小毅……”
“也许他会骂你没良心，可内心一定也会感到高兴，因为你到现在还记着他。可是，我想他并不希望你会一直这样下去。人总要面对现实，你不可以抱着这样的想法过一辈子，身边还有许多关心你的人，你不能辜负他们。如果实在不想跟蓝悠在一起，就清楚明白跟他说了，蓝悠他是个理智的人，他不会一辈子执着……我的话，你也不必太过顾虑。人嘛，要活得开心才算有意义，再这样缠着回忆不放，那你和我哥的爱情就只会成为你的负担而不再是值得回忆的事。”
刘如笑着低下头，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回想起这段日子，他确是被赵毅迷糊了，原本已经逐渐放下的事情又再重新拾起，还把大家都折腾得这么累，实在不是他所愿意的。蓝悠那拳打得好，赵毅的话也有道理，由始至终，都是自己任性所至。
以为早就长大了，没想到还是个没大透的孩子啊！
他们一起回去，路上虽然也没说几句话，可他们之间的气氛确是不一样了，赵毅清楚的感受到刘如开始醒悟，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迷惘了，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他们还会成为朋友呢。
再过两个星期，他就打算走了，本来还想着应不应该再在刘如那里住下去，刘如主动把他留下。
“我不是因为想看你所以才让你留下的，如果信任我的话，就再多住一个星期吧，我当你是朋友。”
赵毅答应了。
09
在回去美国之前，赵毅还有一个地方必须要去，那就是乡下奶奶的家。
在美国照顾他几年的那个阿姨曾几次说起和他奶奶有关的事情，自从赵俊离开以后，奶奶就一直没有提起精神，见了儿子连骂的气也没了，去年夏天时大病了一场，险些送命，爸爸让人送她去医院时她哭着说怎么就不让我下去？
赵毅想，奶奶见了他会不会高兴一点？
怎样也好，他都想去乡下一趟见一见无依无靠的老人家，出发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刘如他要去什么地方，只是说要离开几天，刘如也没有多加追问。
赵毅离开了，刘如又在酒巴里留宿，他受不了那间屋子这么寂静，就搬了回去。
听小三子说，从上次那件事后，蓝悠就没再来过，刘如几经思考终是没有找他，心想要这样对他死了心也好，像蓝悠这么好的人应该跟王岚一起才对，王岚那家伙人又好，又有固定收入，又不会把蓝悠当成麻烦，又风趣又爱说笑，他跟蓝悠才是天生一对的。
本来十分着紧刘如和蓝悠之间事情的小三子在那次以后也没再多事，看来也是对这个大哥死了心，随他喜好去了。
原来刘如还在想蓝悠会不会就此和他断绝来往，没想到在赵毅离开的第三天，蓝悠就主动找他。
他约他出来见面，地点在刘如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刘如到达那里的时候，蓝悠正在喂鸽子，刘如才刚出现，鸽子就飞走了，兴许是以前被刘如欺负得太多，现在全都怕他了，
蓝悠回头时，下意识的看刘如的手腕，没看见那只手表。
“没有找回来吗？”他问，心想这不太可能，手表就在草丛里，细心一点准能找到，他不相信刘如没找到就轻易放弃了。
刘如摸摸空荡荡的手腕说：“找到了，但没再戴出来。”
“哦！为什么不戴？”
“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就应该收起来好好珍惜，不是随时带在身边乱晃，再次弄丢的话我可不能再原谅自己。”
刘如不由得想起赵毅把手表递过来给自己时的情景，还有那时他对自己说的话，再看站在眼前一袭白衣，仍是那么清爽的蓝悠，把话说清楚的决心就更坚定。
“对不起，那时我太冲动了。”蓝悠道歉“我明知道你是多么着紧那东西，还这样做。”
刘如摆手：“算了吧！反正找得回来，这事就莫再提了……你今天把我叫出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对不起’吧？”
“我听说赵毅回去了。”
“还没有，他只是走开几天而已，不过再过两个星期他就真的要走了……你要不要他在美国的联系电话，我给你……”说着，刘如去掏手机，蓝悠伸手阻止他“不用了！你给我也没用，我不会找他。”
刘如抬头看他的眼神有些疑惑，蓝悠说：“我跟他不是很熟，跟他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刘如理解的点头。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嗯！是啊！多亏了你那天骂我。”
蓝悠微笑：“那就好，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王岚呢？”刘如突然问，蓝悠有点不高兴“干嘛了？”
“他不是一直有跟着你的吗？”
“他没你那么闲，人家还有工作要做，一般晚上才有空。”蓝悠有点泄气，不再提赵毅，不再提赵俊，刘如倒是提起王岚来了。
“他是个不错的人！”刘如说，话中有话，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能理解。
“刘如，你是怕我没人要吗？”真是的，蓝悠觉得他越来越像老妈子，最近他的妈老唠叨着要媳妇，生怕他没有女孩子要的拼命问左邻右里谁家有未出阁的闰女。
“哪里哪里，只是关心一下罢了！啊对了，我上星期买的彩票中了五千元，正打算请大家去大吃一顿呢！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有。”
“那就行，你叫上王岚，我叫小三子和王哥，我们四个一起去醉仙楼吃大闸蟹、龙门鲤，还有你最喜欢的麻婆豆腐。”
“行，难得你这吝惜鬼原意请客，我怎么会跟你客气？”
“喂喂！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吝惜鬼？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最大方了！”
…………
两人有说有笑的迎着夕阳方向走，背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一阵微风吹过，给盛夏的炎热带来一丝凉意，看着刘如那张并不做作的笑脸，蓝悠就知道，这次，是真的过去了！
赵毅下车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时份，太阳虽然没有正午毒辣，可地面吸收热量发出来的正气去让人比走在太阳底下更难受。
才一下车就看见有小贩在路边摆个小摊子买冰棍汽水和帽子，时下的人还真会做生意啊！
绕过那些缠上来的小贩，赵毅拿着奶奶地址的字条往她家的方向走去。乡下地方不比城市发达，树木也比城市的要多，道路的两旁满栽了树，参天的大树枝叶遮去路的大半部分，点点阳光透过树味缝隙酒下金黄色的碎影，还有小鸟在树上呜叫的声音，夹杂着植物特有的清新味道，这里果然是个养老怡年的好地方啊。
走过林荫路，过了一座小桥，又向几个途人问过路，经过半个小时的脚程，他终于站在那幢红瓦白墙三层房的大房子前，往铁门内看去，只见一只被绳索绑着的黄狗站起来，用它那双黑溜溜的眼睛警戒的看着他。
他才刚踏进一步，狗就朝着他吠，吠不到几声，一个年老的声音就自屋子里传出：“小黄！不要吵！要吓着客人了！”然后，一个瘦削婆娑的老人危危颤颤的拄着拐杖从里面出来，见了赵毅，细小的眼睛马上瞪得老圆。
赵毅大概也猜到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在她扑过来叫自己‘小俊’之前就急忙解释：“奶奶！我是小毅，你还记得我吗？”
如果没有这解释，老人家已经扑上来了，可现在听了赵毅的话，就没有动，只站在那里把他上下打量，原本很激动的神色逐渐放松下来，最后变成失望，喃喃自语：“小毅！是小毅……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是小俊？”
奶奶迟疑一下便问：“是你爸叫你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要来这里，我爸不知道！”
“来看我这老人家啊！唉！我听那臭小子说你醒了过来，十一年啊，你整整睡了十一年，说真的样子还跟小俊一样呢，不要在外面晾着晒了，赶快进来吧，要中暑了可怎么办？”
大厅没有装冷气，可却十分凉爽，圆桌上摆着一盘西瓜，奶奶让赵毅在桌子旁边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用手轻轻捶着大腿。
“你在美国那边过得好吗？”
“嗯！还可以。”赵毅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回答。
“真没想到你爸居然会让你到这里，记得当初他告诉我醒来的时候，我让他带你回来让我看看他都不愿，说什么绝对不会让你到这个地方，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说起自家那个儿子时，老人家就特别来气。
“不瞒你说，我是偷溜出来的，知道奶奶你住在这个地方，所以就过来看望。奶奶，爸一直想你到美国跟他一起住，你怎么都不答应？”
“去那鬼佬地方干什么？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落叶要归根，我才不要死在不明不白的地方！何况，还有人巴不得永远不要看见我呢！”
赵毅没有接话，心里明白奶奶说的‘不愿意看见她的人’就是妈妈，她们一直不对门路。
又过一会儿，赵毅感到奶奶苍老的手摸上自己的头，转脸看过去却见老人家满腔热泪，她这是在看着自己想着另一个孙子吗？
“小毅！你比以前懂事多了！”
“人长大了自然会懂事。”
“是啊！”老人家一边抹眼泪一边露出笑颜，看赵毅的眼神像是一下子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很久以前“你呀！跟你哥完全不一样！比他顽皮，比他聪明，比他任性，比他贪玩！以前老不愿意到乡下这种地方，现在倒是愿意来看我这副老骨头了！”
赵毅跟赵俊完全不一样？是吗？外面的人可不是这么说，他们都说‘你们太像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们兄弟两不一样呢。
晚上吃过饭，八点半的时候，赵毅进奶奶的房间替他凉席子，点蚊香，奶奶进房门时看见他为自己准备的一切眼神有点疑惑，但很快就漾开笑颜称赞他乘巧。
赵毅说：“那么作为奖励，奶奶你就告诉一些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奶奶听了觉得奇怪：“怎么了？以前的事情你不记得吗？”
“是啊，睡一大觉后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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