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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计 (盼萦楼系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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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情即便绯声做过的次数不多,可看默言做的次数却不少,现在做来也不算太生疏。
  ‘你……’
  绯声才起了话头,旋即被星流打断,‘默言快到了吧?’
  星流朝着绯声弯高嘴角,如花笑颜又比刚刚灿烂几许,绯声被吓得心跳漏一拍。
  ‘我说……’绯声再度开口,希望将话说完。
  绯声不想在默言的话题上转,专心地表达意思,虽然结果依旧被星流打断。
  ‘看来我变成你的陪嫁品了。’星流不理会绯声,继续说道。
  ‘我说……我什么时候“嫁”人了,我是跟钦聿结婚,可不是谁嫁谁,我们是伴侣又不是夫妻。’绯声嚷道。
  绯声在奇怪的地方被引开注意力,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与钦聿谁夫谁妻的问题。
  虽然绯声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伴侣而非夫妻,但任何人都知道,在历史文献上他将被称为焰武国三王爷之妻。
  ‘我要进出焰武皇宫的金牌。’星流忽然轻声说道。
  ‘咦?’绯声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惊呼了声。
  绯声瞪着星流瞧,他虽然听懂了,却瞧不出星流要焰武皇宫的金牌做什么,进宫刺杀焰武皇吗?不会吧!
  ‘进出焰武皇宫的金牌。’星流重复一次,只是因应他的懒,话里减少几个字。
  ‘我哪会有什么金牌……’绯声心虚地说着。
  他没有是事实,但钦聿一定有也是事实,可是那种东西要他怎么开口跟钦聿讨?
  星流面色回归平静后,闭眸浅浅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默言在哪里?’
  ‘不知道。’绯声回答得很快,不太明白星流何来此一句。
  ‘就在你身后。’星流平静地道。
  ‘啊!’星流话语才落,绯声的头马上得到一个爆栗。
  绯声委屈地回头看默言,头上又挨了一下,默言长年练武手劲大得很,可怜的绯声被打得痛毙了,想骂不敢骂,想抱怨被默言一瞪登时缩回去。
  他晓得,若非他与默言相交多年,他带走星流这件事,足已构成默言把他大卸八块的理由。
  教训完罪魁祸首,默言迳自走入车内,帮星流将被褥、软垫等,调整到最舒服的位子’
  ‘我们一起去焰武国吧!’星流的口气十分平淡。
  星流依然闭着双眸,说出来的话却让身边两个人都呆滞了下。
  ‘为什么?’绯声尖叫地问道。
  ‘你不是要我们陪嫁吗?’
  星流睁眸望着绯声,很坚持绯声是‘嫁’。
  ‘我哪有……’绯声又是一串尖叫。
  默言却只把星流的话当话听,长臂一伸把绯声拎出车外,拒绝和绯声交谈。
  绯声在马车外,又跳又叫:‘我来是要送你们回去,你们不想回盼荣楼吗?
  ‘两个人一起失踪语冰会急死,你们不但心吗?我求求你们回去啦!钦聿会骂死我。’
  绯声叫个不停只有一个原因,不是星流可怕,不是他打不过默言,而是他忘了跟钦聿报备车上多出一名乘客,乘客还另带一名……惨了、惨了、钦聿一定会打死他,不!他会在床上处罚他,呜……好可怕。
  ‘谁教你不给,否则我至少会帮一点忙。’车内,星流吐吐舌头,说得有点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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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星流和默言一起到了焰武国。
  一路上默言除了与往常一般照料星流的生活作息之外,一次都没问过他们为什么要回焰武国、奴隶身份怎么办这一类的话题。
  钦聿则因为无缘无故冒出来的乘客,教训了绯声一顿。然他的‘教训’让车队行进迟缓数日,因为绯声腰痛腿酸无法忍受舟车劳顿。
  星流仍和以往一般睡得香香沉沉的,摇都摇不醒。
  至于绯声和星流、默言之间的龃龉,过几天自然消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原因当然跟金牌有关系,绯声已经由钦聿身上偷给星流,他可不想成为星流记恨的对象。
  另外,星流和默言果真是在南方长大的人,到了夏羽国以后,他醒着的时间已经比睡着时多;默言长年冷霜冰封的面孔,也显出一丝柔和。
  进入焰武国境后,星流常常趴在窗子附近,看着蔚蓝的天空,唇衅挂着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那么甜蜜。
  数日之后,终于到达焰武国京畿。
  世袭三王爷软聿的府址离城门极近,倒不是因为皇上钦雷刻意疏离钦聿,才赐最远的宅子予他。
  这宅子是钦雷和钦聿的爹‘三’王爷传下的,这个三字为先皇所封,指的是念佛三昧的三字,佛教三佛的三字,意味着他俩的爹天生修养之佳。
  既然如此,先皇亦希望爱子远离京城丑事,故将三王爷建在离城门最近处,意为三王爷可以随时离开烦人的京畿。
  抵达焰武国京畿当天没什么事,除了一些贯例上需要做的事情外。
  钦聿带着犯人去见焰武皇钦雷,绯声在总管的帮忙下,将星流和默言安置在西院,放好衣物、决定晚膳的菜色后,大伙儿变得很闲,星流开始睡觉,默言在练拳,绯声在做他最爱的查帐工作。
  第二天依然平静,只是钦聿带来一个坏消息。
  他和钦雷谈起绯声时,提到绯声从昭阳国归来的,带回两个很让人烦恼的客人,一个是盼荣楼的花魁,一个是跟在星流身边的保镖。
  原本钦聿提起星流和默言,是为了要求钦雷免除他们的奴隶身份,以免钦聿被绯声怪罪到死为止。
  结果不提还好,一提钦雷便有意无意地探问星流的事,搞了半天星流的卖身契在钦雷的手上,钦雷就是最想染指星流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星流!
  钦聿无功而返就算了,钦雷却开始要求与星流见面,用露骨点的说法,就是他想把星流吃干抹净。
  钦聿当然不可能答应,但是钦雷就是有办法诱钦聿上勾,搞得钦聿在不知不觉间答应请钦雷到府餐聚。
  此事不讲就罢,一讲绯声就快翻脸罗,他完全不晓得要怎么跟星流交代。
  星流平常将睡眠看得重要过所有事,但是那叫‘平常’,必要的时候星流会整人、整到死为止。
  可出人意料之外,星流听到钦雷要来,非但没有生气还会笑。
  ‘来就来罗,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就把焰武皇赶出门外吧!’星流笑得甜蜜,眼睛还眯了起来;
  绯声左看右看,看不出星流有不高兴的迹象,一旁的默言依然安静,没有向他示警,应该是没有事才对。
  绯声也就定下心来,好生准备起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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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祝皇上万福金安。’星流一改平素懒散的模样,笑得勾人。
  他举起酒杯朝着首座上的焰武皇钦雷,说完千古不变的马屁辞后,率先一饮而尽。
  见状,钦雷自是乐不可支,忙不迭地举起酒杯来跟着干杯。
  打从他十五岁开荤起,各式美人都抱过,就是没见过像星流这种人。
  星流面容清丽似芙蓉,出淤泥而不染;但神情带媚,眼波流转之间,似要将人勾入深渊之中,却又有甘心堕落。
  星流不只面孔美,浑身皆成风韵。坐时微倾前身,若隐若现地露出他性感的锁骨,背部优美曲线更引人想伸手爱抚。
  瞧着,钦雷都痴了。
  星流眸底浮现一丝常人察觉不出的的狡滑,以眼角眸光瞄着身边的默言如果他猜测得没错,默言应该能跟钦雷相爱。
  ‘久闻星流之名,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果真丽似芙蓉,媚似鸩药。’
  钦雷举杯敬星流,说了两句形容星流恰恰好的话。
  芙蓉的外貌,毒药一般的内在,不正等于星流。
  ‘说什么呢,鸩可是毒啊!我怎么会有毒?要不您来尝尝就知道了。’星流似嗔还羞,对着钦雷大抛媚眼。
  星流引诱得钦雷色心大发后,不忘照顾一下身边的默言。
  如果没将默言搞定,他的计划马上白费了。
  ‘你不喝吗?’星流以甜甜软软的声音开口,并贴近默言耳边轻轻发音,让默言无反抗能力。
  至少,他平常都是这样勾引人的……他倒是忘了默言不是那些色老头。
  默言转过头来,对上星流惑人的笑容,嘴巴张得开开的,愣住了。
  ‘在钦聿府里,钦雷也在,应该不会有人挑这个时候下手吧!’星流边说边帮默言倒酒.由手指到身躯无一不媚。
  默言嗜酒全盼荣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当然不是例外。
  而且,默言是出了名的‘三口就醉、干杯不倒’。
  平素默言总为了要保护星流,将一日的酒量压在三口之内,但是一旦让默言喝超过三口,开始浑身无力的默言自个儿会继续喝下去,因为喝与不喝再没有差别。
  ‘这是上等佳酿,味道微甜、非常顺口,香气会在嘴里停留相久。’星流低看酒杯,努力藏起满腹心思。
  旁人不解他就罢,但是默言和他长年相处,很难看不出他的怪异。
  星流端起斟满的酒杯,双手捧着来到默言面前,等着默言接过。
  ‘为什么?’默言疑惑地望着星流,蓝眸里藏着深深的困扰。
  这句为什么里包含许多意思,一是为什么星流要以邪媚态度对他?二是为什么星流要灌他酒?两椿都是默言怎么想也搞不清楚的问题。
  ‘谢谢你这几年来的帮助罗……当然也是友好之意罗。’
  星流虽然笑着,话语里隐隐含有牵制之意,毕竟他当初有对默言说过,他们是名为朋友实为主仆,他说的话默言依然要听从。
  ‘哦。’默言十分单纯,星流只需提起当年的事,默言马上会乖乖听从。
  星流心情复杂的看着默言抬头饮酒;一方面高兴默言终于上当,一方面则内疚他将送默言入虎口。
  但是,他的计划中默言有其必要性,故星流又帮默言斟上一杯,‘再来一杯。’
  顺顺利利地望着默言饮下两杯,有几分醉意后,星流转头搞定焰武皇钦雷。
  ‘皇上真是个孝子,服丧至今,仍未打算立后娶妃。’
  星流甜甜地笑着让脸庞更加美丽,再配上佩服的表情,更是无人能敌。
  无论男女都爱听好话,特别是男人爱人吹捧,虽然钦雷不婚的理由是他爱男非女,但听星流一说,钦雷心里仍舒服至极,露出傲然神情。
  星流在心底暗暗扮了个鬼脸,讨厌钦雷色色的表情,他只容许一个人以这种目光看他,世上唯有一人……他的非雨。
  虽然想起心上人,星流也没忘记正事。
  他望向钦雷——色欲薰心、脑子昏昏;再瞟默言一眼——拚命喝酒、失去神志。
  见状,星流满意地加大笑容,再度转向钦雷,以口型无声说道:今晚,西边厢房最后一间,我等你。
  钦雷既已色欲薰心、头昏脑胀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差点当场狼嚎。
  趁着钦雷沉浸在Se情幻想中不可自拔,星流开始关心起身边的默言。
  不过他没傻到打断默言喝酒,今晚默言喝得越醉,对他越有利,他甚至在房间准备好酒,希望将默言灌得更醉。
  于是,星流招来钦聿府中的小厮,小小声但字字清晰地交代道:‘待会儿将默言公子扶到西厢房最后一间休息,他习惯裸睡,记得帮他把衣服脱干净。’
  默言离开厅中时,星流笑得好可怕。
  见默言已然离开,星流回头朝着钦雷媚笑了下,一语不发垂下螓首,在小厮扶抱下上了软轿,离开厅中。
  那个脑子里只剩色字的钦雷,以为星流是在害羞,根本不知道,他正要去做对星流而言很重要的一件事,今生今世最重要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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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开小厮后,星流安安静静地坐在窗旁的长榻上,望着几上的烛火。
  半晌后,他才叹口气,由小几的收藏格里找出一双鞋,弯身穿上。
  他像下了极大决心一般,缓缓将双脚伸到地面上。
  然后他找出大衣穿上后,笨拙的扣起扣子,没办法平常都是默言在做,他还会就已经很不错了。
  星流放在地上的脚踏实了,霍地一下站起,缓缓地踏出步伐。
  他是懒得动、懒得走路,不代表他不会走。
  而现在,有件事情等着他去做,如果他不做,肯定一辈子后悔。
  才走出两步,星流倏地停下,拍拍额头,折回小几边,从收藏格里翻出金牌和焰武皇宫地图,没有这两样东西,他要如何进宫。
  是的,他要找的人就在焰武皇宫里。
  他恋了半辈子,发誓一定要得的非雨,就在焰武皇宫内……吹熄烛火,星流缓慢而坚定地步出房间,去追寻他的命运。
第三章

  地图终究没有用上,焰武皇宫内的一草一木仍在星流脑海里,即便他少用双脚走过,但记忆地形难不倒他。
  何况,非雨现在居住的地方,就是当年他们邂逅的荷池畔。
  星流穿过拱门,踏过九曲桥,如他所料,池畔有人。
  非雨坐在他们初遇时的位子上,他身旁却少了星流卧躺的长榻。
  星流步子踱得慢慢的,倒也不是他想欣赏眼前的美景,而是他太久没走路,这段路他走得脚好疼啊。
  下次一定要坐轿子!星流在心底恨恨地发誓。
  像没听见他的脚步声一样,非雨并没有移动,星流知道他不是没感觉,因为即便非雨背对着他,他仍晓得非雨闭上眼眸,倾听他的足音,等待他离去。
  早在昭阳国时,他就打听到不少非雨的消息。
  别问他怎么能在千里之外的昭阳国,得到非雨的近况,这世上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听说打从文臣死后,非雨活着也像是死了,终日坐在荷池畔不说一句话。
  住到荷池这里也是非雨的要求,他的理由是这儿偏僻,适合他被软禁的身份。
  星流却懂,非雨爱这里是因为在这里的日子,是非雨一生里最平静的时候。
  ‘非雨。’星流轻唤,可惜非雨没有回应。
  唉!星流在心底叹息。天底下最难叫醒的人,是装睡的人;世上最难治愈的瞎子,是闭起眼睛的人。
  还好他不是泛泛之辈,脑子里恰恰好有一个方案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星流慢吞吞地走向非雨,在非雨身后看了一会儿,确定非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将一只脚缓缓地抬起,对准非雨绵条优美的背部,又停顿了一下,怕非雨在关键时刻回过头来。
  确定非雨真的不想理会他,星流露出无辜的笑容,用力一踢。扑通一声,可怜的非雨落水罗。
  本性里恶劣成分不少的星流,含笑蹲在池畔,等待非雨爬起来,他喜欢的非雨懂得水性,这点池水应该难不倒他。
  即便焰武国地处南方,荷池引河水流过不至于结冰,寒冷隆冬里落水感冒依旧在所难免。
  人都有求生本能,非雨自然不例外。
  落水之后,他吃了几口水才镇定下来,用力划个几下回到岸上。
  睨了一眼蹲在岸边巧笑倩兮的人儿,非雨虽然觉得有些眼熟,终究没有理会。
  ‘好在我小时候有学过游水,否则我早被这家伙整死了,现在可是隆冬冷得要命,下次要是逮到机会,绝对要剥掉他一层皮。’星流望着非雨离去的身影,顽皮的学非雨的温和口吻,说着非雨不会说的难听话。
  星流的话成功地引起非雨注意,虽然他仅是淡淡回眸一望,也足以让星流欣喜。
  打铁要趁热,好不容易引起非雨的注意,星流当然要乘机努力。
  想到非雨温和的笑,想着非雨柔柔的亲吻,星流顾不得脚疼,满怀笑容三步并作两步,一蹦一跳地往非雨居住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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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真的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非雨点上一盏烛火,一面脱下湿衣衫,一面想着刚刚的人儿。
  其实今夜月微星稀,他压根儿没瞧清楚那人的面容,可是他总觉得那个人他认得,不是平日送饭来的小太监,也不是帮他清扫屋子的宫女,他过度大胆的行为不像个新来的宫女太监所炽。
  究竟是谁?竟然扰乱了他的心绪……算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非雨苦笑着,继续换衣服。待会儿该睡了外袍可以不用穿,只消将亵衣换上即可。
  他不该亦无资格再爱上别人,父皇、母后都已过世,一直以星眸望着他的少年被他推拒,他爱的人则以自尽抗拒他的感情。
  终究,他是不该爱的……想到这里,非雨蓦地浑身一阵冷冰。
  他听见哗啦的水声,一盆称不上冰但是很凉的水,淋在他头上,淋湿刚穿上的亵衣,他的手犹放在腰际准备打结,湿渌渌的发颐着水流而下,贴在他冻得快发青的面庞上。
  ‘你究竟想做什么?’被打败似的叹息后,非雨转头望向泼水之人,口吻依然温和。
  不管旁人做了什么事,他总是气不起来,因为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说过什么,他依然是他,不会改变。
  至于踢他落水又泼他水的人,无法生气的原因,大概是感佩这人为了引他说话,可以做出这么多事。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跟你叙叙旧,你相信吗?’星流笑得甜美,眼神却很认真。
  非雨没有回答,仅是一个劲的叹息,他是既信又不信。
  他是觉得此人眼熟,但月光黯淡,烛火亦不够光亮,他压根儿看不清来人形貌,又怎么判断此人是否为旧识。‘好久没看见你,你又不肯理我,我只好出此下策罗。’星流嘟着嘴,一副无辜的样子。
  ‘老实说,我不记得你是谁。’非雨一边打颤,一边挤出笑容。
  即便他冷得要命,神经仍然没有粗到能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你也太老实了。’星流嘟嚷道。
  不管是谁在这种时候都希望听到甜言蜜语,即便是骗他都好,就算似是而非的说很眼熟,该是深藏在心底的人,仍好过一句不记得。
  他纤指拿起油灯靠近自个儿的脸蛋,一步步如临深渊地走向非雨。
  ‘星流……’
  非雨讶然惊呼,唤出一个不应该由他口中出现的名字。
  星流一惊,油灯由指缝中滑落,回归整室黑寂。
  终究,非雨还是知道他的名字了。
  说的也是,当时非雨都已经知道他是先皇养的娈童,该能轻易得知他名唤星流,毕竟他是娈童里最美的一个,亦是唯一被下令不许离开床铺的人。
  ‘我原是不想被你知道的。’星流笑得凄凉。
  星流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哭音,其实他是很容易哭的人。
  ‘我一直在梦里,唤着这个名字。’非雨如是道。
  星流可以感觉到,他爱的人话里有深深的温柔,以及深深的笑。
  突地,星流觉得他从没像现在一样,那么、那么爱一个人。
  ‘我也是。’星流哭得更凶,话语模糊,但非雨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非雨一个箭步向前,欲拥抱星流又在瞬间停止,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资格抱星流,他曾舍弃过这个人,懦弱得只敢在梦里呼唤他的名字,他能拥抱住他吗?
  非雨欲拥抱的手缓慢而颤抖,终究还是抱住星流,无限心疼地抱住他爱的人。
  星流将头埋入非雨怀中,把眼泪抹在非雨襟前,脸上却出现一个狡猾的笑容。
  假哭他最会了,要不然他怎么在遍地都是恶狼的皇宫生存,应付盼萦楼那些色魔时,他凭的可不只是美貌和笑脸,必要时眼泪比什么都好用。
  只不过,他没料到哭招的杀伤力如此之强,连非雨都抵抗不住。
  用力哭果然是必杀绝招,既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又不会让对方有吃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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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现在就只剩出宫了。’
  长长的拥抱后,星流拭尽眼泪,用他独特的甜软口吻,挨在非雨怀中说道。
  非雨浑然不知,星流正在盘算着该如何让钦雷答应让非雨离开。他有方法,虽然是不能让非雨知道的小恶劣方法,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非雨没出声,他拥紧了怀中人儿,尽量不让星流察觉他的不安,可惜敏感如星流者,早就知道罗。
  ‘等到你能出宫,我们就搬去夏羽国住,我要买—幢很大、很大的房子,前院挖池种芙蓉,后院栽成梅林,门前是两排长长的桂花树。’星流如梦似幻地说着。
  非雨但笑不语。
  他也只能笑,他这个被软禁的前皇帝,没被人宰掉已是万幸,谈什么想出宫根本是痴人说梦。
  ‘夏天开满芙蓉,我们可以喝莲子汤做画;秋天来访的客人都“能闻到桂花香,泡一盅桂花茶、酿坛桂花酿,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们的恩爱;冬天梅花开,一林的梅香够我们品赏一整个冬天……’
  ‘那春天呢?’非雨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夏有荷、秋是桂、冬为梅,该是百花盛开的春天,星流却只字未提?
  ‘春节之后赏花灯,祭完祖先春雨绵绵,采梅做蜜饯、制梅酒……’后一句话星流含在嘴里,迟迟不说出来。
  ‘然后呢?’非雨掩不住好奇地问。
  星流诉说的一切都极为美好,美好到他无法不想知道星流口中的情节为何,他们出游赏景吗?到友人家拜访或游河?春季有庙会、市集吗?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到夏羽国定居,他将在最好的店铺里帮星流挑上好为料子,跟顶尖师傅商量最适合星流的样式,把他爱的人装扮得美丽万分。
  ‘然后,当然是工作赚钱啊!不然会饿死。’星流理直所气壮的说。
  非雨当场呆愣住。
  是、是没错啦,可是在气氛如此之好时,谈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未免太杀风景。
  ‘只要工作几个月,可以享受一整年,不是很棒吗?’星流骄傲地道。
  说得好似他已经身在夏羽国,身在荷池畔,躺在非雨怀中,门前有两排桂花树,屋后种着整片梅树……‘可是收租多在秋季……有什么做几个月便能享受的工作是在春天做的?’纵使直觉告诉非雨不要问比较好,他依旧是开口询问了。
  ‘不知道。’星流答得异常直接。
  他个性懒散到某种可怕的程度,说好听是随遇而安,说难听就是随便,知道要工作就已经很好罗,谁都别想再指望什么。
  ‘那我们门前改成种杏树、李树,春天到了,两旁落英缤纷……秋天可以收租。’他试图说服星流。
  非雨虽不解世事,但是基本常识仍然有,杏李不但花美果子也好吃,还能做李子露……等等。
  ‘不要!我要桂花。’
  星流断然拒绝,停了一下后又道:‘春天总会有工作做,你又何必担心?’
  不能怪他地非雨冷淡,答话时他脑子里尽想着钦雷和默言的事,他和非雨有没有希望,端看此二人有没有擦出火花;若是有,拿默言要胁已然足够。
  非雨包容的摸摸星流的头,微笑地轻吻星流柔软的发丝。
  看来将来的事他得多担着些,星流再怎么早熟年纪仍比他小,他不该依赖星流。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并非自由之身,我的卖身契在钦雷手上。’
  星流突地抬头,望着非雨用甜腻声音说道。
  ‘有。’非雨肯定的点头,但是表情凄凉。‘你现在说了。’
  此时有句话浮现在非雨心底,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好。
  他若有一丝一毫依赖星流的想法,现在也该清醒了。
  ‘我跟钦雷商量看看,他人其实满好的。’非雨温柔啄吻着星流的发旋,说的却是会让星流昏厥的话。
  此刻,星流深深觉得,无论如何靠自己最好。唉……‘星流,你觉得我们有希望长相厮守吗?’非雨问得有几分迟疑。
  ‘我也不知道。’
  星流叹息着回应,他对非雨的天真实在感佩莫名,只差没五体投地表示崇拜。
  不过,他并不觉得爱上非雨倒楣,星流明白他说是爱非雨这点,对很多事情不甚了解但包容,非雨的温柔是他这个飘荡不定的人,唯一的休憩之处。
  那么就由他来守护非雨,守护他爱的天真、温柔。
  回到三王爷府上时,天色犹灰蒙蒙的一片,西院又因为平时鲜有人居住仆人并不多,西院最后一间厢房前,钦雷的贴身太监福和睡得香香甜甜,越过他不是件难事。
  星流回房间唯一的阻碍是他疼痛不休的脚,他好多年没走这么长的路了。
  当年逃离焰武国时,都由默言背着他,在盼萦楼出人也都有软轿抬,这次归来也都坐着车,什么时候让他走过路了?
  ‘痛死了,下次一定要坐轿子去。’星流小心翼翼地脱去鞋袜,再度恨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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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被骗的默言难掩疲倦,星流心里升起很久都没出现过的歉意。
  于是,他把长榻让一半给默言躺,对默言陪着笑脸嘘寒问暖;但是私心里他没真的后悔过,他唯一的不安,在于不晓得钦雷上不上钩。
  好啦,他承认,看见默言一身狼狈时,的确萌生过退意。
  ‘你不期待他想做什么吗?’
  默言安静片刻后,笑容如花地说:‘有一点……’
  听见默言的话,星流再度确定他做的是件美事,帮默言找个好归宿,‘顺便’得到他的非雨。
  后来的经过很有趣,钦雷不知道哪一根神经突然开窍,竟然下旨为默言冤死的爹平反,星流总觉得开窍的人不是钦雷,而是他身旁的太监福和进言所至。
  总之,个性老实到某种了不起程度的默言,坚持进宫当面向钦雷道谢。
  默言独身一人在夜半进宫,摆明了想用闯的,星流一方面为了看好戏,一方面是他有金牌在手,于是他叫来四人轿,命人在轿里铺上好几层棉被,才把自个儿塞进棉被里,昏昏欲睡的去找默言。
  理所当然,事后他让轿夫将他抬到荷池附近,要他们在那儿等候,这么一来,他和非雨的事情不会被发现,双脚也能好好休息一番。
  之后事情发展得十分顺利,他用默言的喜好问题,交换非雨的自由。
  正确的说,应该是非雨被眨为庶人并逐出宫中。
  提出条件时,钦雷的犹疑让他感到有些讶异。
  没想到钦雷在满朝文武齐声喊杀之际,留下非雨一条命,并非图个好名声,而是对堂兄非雨真有感情在。
  不过,这点不妨碍星流小小整一下钦雷。
  没办法谁教他对默言也有感情,虽然作俑者是他,但是要他将默言推向钦雷的大野狼嘴巴里,有一点点小不爽也很正常。
  因为这一点点的不舒服,所以他算准时间要默言带他上山拜佛。
  虽然他们去的庙求姻缘长存很灵,但是每一个认识星流的人都晓得,平素要他上山简直是要他的命。
  可是,那夜他在非雨怀里将求来的红线,绑在写着他们俩名字娃娃的脚上……非雨脸上的笑容比糖蜜更甜,更让他觉得一切都值得,做什么都值得。
  星流的整并不止于此他还骗钦雷将他的卖身契交给他,烧掉之后才告诉钦雷说根本没有默言那张卖身契,当年逃难时早被他烧了,气得钦雷想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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