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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灵剑之三君莫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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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帐小子。老夫好礼相待,非得叫我教训尔等小辈不可吗?」
  「既然是好礼相待,今日天气已然放晴,我等有要事在身,请容先行离去。」既然要装腔作势,萧子灵可是一点也不惶多让。温文儒雅、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起这种场面话的萧子灵,尽管衣衫有些褴褛,看起来却像个彬彬有礼的好人家子弟。
  唐忆情却是有些担心。尽管知道萧子灵武学出众,但是,他的背上背着自己,敌人又有十人之众,胜负依旧是未知之数。
  「给我留下背上的人。」
  「打得过我再说。」
  「不得无礼!」眼见萧子灵没将这掌门放在眼里,一些弟子已然拔出了身旁的剑。
  「萧子灵,把我留下来吧。华山掌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唐忆情轻轻说着。
  「我不相信他。」萧子灵牢牢盯着那个掌门。
  「放肆!」先前那个大师兄一剑当先站在了掌门面前。
  「老夫已然说过,华山好礼相待,不想与两位贵客为难。今日,要嘛,那位小弟自己一个人走。否则,两个人都给老夫回头去。」
  「没有第三条路吗?」萧子灵带着微笑问着。
  「第三条路,就是请两位下地府。」掌门沉下了脸。「华山怎可任人来去自如,小子若是不听老夫的劝,只得撕破了颜面。」
  「就凭你们几个?」萧子灵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夜色里,众人借着挂在走廊顶上的红灯笼,清清楚楚地瞧见了萧子灵的鄙视之意。
  「大胆!」大师兄变了脸色。「叫你见见华山的剑法!」
  「海儿,不可以大欺小。」掌门沉声喝着。大师兄瞪着两人,脸色不悦地退了开。
  「沐儿,你上。点到为止。」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上了前。
  看了那少年一眼,萧子灵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才学剑几年,你们真的忍心把他以后学剑的信心都毁在我手里?」
  「大话少说,拿命来!」少年脸色不豫地欺上了身。没想到他说打就打,萧子灵背上还背着个唐忆情,闪得有些狼狈。
  「沐儿,手下留情。」掌门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
  萧子灵闪过了几招,已然动了真怒。
  派个年龄相当的弟子出来对招,自是不愿落人口舌。然而,却不给他兵器、也不待他放下背上的人,这等老贼,当真是一门之长吗!
  眼见萧子灵连闪了十几招,都没有还手。一旁焦急的二师兄,看着掌门铁青的脸色,却也是连劝都不敢劝。掌门师伯的用心,他如何不知。美其名是留客,只怕今日那石青兄弟两人,都得送命在这华山顶。
  目光一转,他拉过身旁的一个小师弟。
  「去后山请三师兄来,快!」
  「可是,清沐师兄不会输啊。」那小师弟疑惑地说着。
  「人多势众啊,还不去请!」
  就当那受到二师兄拐骗的小师弟奔出现场之后,战况似乎已经开始改了观。
  萧子灵看来是没有还手,然而,比起那已然气喘吁吁的少年,却是游刃有余。
  「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人?」掌门开始留上了心。瞧他的身形步法,竟是完全看不出是何等门派。
  「你说呢?」萧子灵一声轻笑之后,灵巧的身子却更像是在那剑影之中翩翩舞着一般。刻意踩着无用的方位,然而却因为动作的灵巧,深蓝的布衣影子登时将那少年弄得眼花撩乱。
  「看得出来我是谁吗?老匹夫!」萧子灵一声轻暍,更像是卖弄一般,托着唐忆情的两手连动也不动,却凭空越起了两丈,一脚将那少年的剑踢了开。
  众人屏气凝神地瞧着。映着灯笼的光,闪着暗红光芒的长剑在空中划了几圈,插进了上方的横柱足足两寸。
  「你也是华山派的人?」失了剑的少年大惊失色。
  「没错啊。」萧子灵笑得十分可恶。「来,叫师叔。」
  这分明就是师父连教都还没教自己的步法,之前还见过二师兄在练的。难不成这跟自己同年纪的少年,当真有着极高的辈分?
  「师……」眼见自己的傻徒弟就要上当,那掌门已然气红了双眼。「住嘴!他哪是你师叔!不准乱叫!」
  背着唐忆情的萧子灵,看着满脸疑惑盯着自己的少年,以及简直像只红面鸭的掌门,不由得就是弯了腰的一阵大笑。
  「萧子灵,先把我放下来吧,你转得我头好晕哪。」唐忆情虚弱地说着。
  「对喔,抱歉抱歉。」萧子灵连忙止住了狂笑,把唐忆情放在了附近的一块大石上。看了看这个庭院,不能确定在暗处有没有埋伏,萧子灵低声说着。
  「你自个儿小心点。如果有人偷袭你,得要喊我一声。」
  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唐忆情勉强笑了笑。「别担心我,我有能力自保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
  萧子灵点了一下头。
  「混帐东西!竟敢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从掌门这个方向看去,正是一对狗男男依依不舍的景致。看得他是怒火中烧。
  「爹,让我来吧。」大师兄冷冷说着。「这邪魔歪道偷学了本派武功,将他当场毙于剑下,想必也没人会说话的。」
  掌门沉吟了一会儿才点头,不过,在萧子灵这儿看起来,却只是个老头子在惺惺作态罢了。
  萧子灵脸色一变,知道今日已然不可能善了。正要大跨步向前,唐忆情却拉了下它的衣衫。
  「千万小心,如果可以的话,务必手下留情。」
  萧子灵轻轻一叹。「知道了,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说得唐忆情的脸是一阵红过一阵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如果不伤人的话,一切都好说话……」
  「好说话?」萧子灵讽刺地笑了。「我瞧,今天啊,非得杀出一条血路不可了。」
  「没错!转过身来!我不向背对着我的人拔剑!」那大师兄目光炯炯。
  「这不就来了。」萧子灵不耐烦地转过了头,空手面对着那位大师兄。
  大师兄拔起了剑。
  「小心!他的剑里还藏着一把匕首,不要中了他的道。」唐忆情连忙喊着。
  「胡……胡说!」
  看那大师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萧子灵轻笑一声,纵身向前。
  严谨的剑招施展了开来,然而,尽管剑影森森,却连萧子灵的一角衣衫都还沾不上边。
  萧子灵做了个鬼脸。
  「可恶……小鬼,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剑锋一偏,便专往萧子灵要害之处击去。萧子灵连续翻了十三个身形,躲过了这既狂又急的二十剑。
  掌门的脸色当场变了。「雁飞关!你与那醉仙教又有什么关系!」
  而那大师兄只觉心寒。在那衣袍拂过自己脸上之际,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那萧子灵在自己胸腹之间连点了五次的死|穴。没有施上内力,否则,自己只怕就要死上五次。
  「弃剑投降吧,不要给脸不要脸。」远远站了开,萧子灵冷冷看着那大师兄手握长剑、冷汗直流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栽在这小鬼头的手上。
  不可能!
  「至死方休!」大师兄大喝一声,又击剑而去。
  萧子灵轻叹一声,变换了身形。两掌翻飞、格开了大师兄的攻势,既而改掌为抓。大师兄一声闷哼,萧子灵两手扣住了他持剑的手腕以及手肘。
  「若再不放手,我叫你一辈子休想再练剑。」萧子灵低喊着。
  分筋错骨手!
  「手下留人!」掌门连忙大喊。
  眼见在场的师弟师妹都睁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大师兄败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手中。而那大师兄耳边听着的,是师父的焦急呼唤,心里涌起的,是无止境的屈辱!
  「我叫你死!」
  大师兄一咬牙,左手一闪,从剑柄拔出了一把匕首,就要刺向萧子灵。
  怎奈,萧子灵早在他左肩晃动的时候,脑海里就想起了他那藏在剑里的匕首。
  于是,匕首刺向萧子灵的同时,萧子灵两手一沉,随着筋骨断裂的声音,大师兄的匕首,深深刺进了自己脱臼的右手臂。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萧子灵轻轻一跃,离开了三步,而那大师兄当场疼晕了过去。
  「海儿!」那掌门连忙奔了向前,察看爱子的伤势。
  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萧子灵已然背起了唐忆情。
  「谁再挡我,就是一样的下场。」萧子灵沉声说着。
  于是,众人让开了一条路。
  ◇◆◇
  萧子灵背着唐忆情,才刚走到了大厅,一个女子就挡住了路。
  那散乱的黑发底下,是一双通红的眼。原本还算白晰的颈子上,尽是暗黑的指痕。
  柳练羽?萧子灵微微吃了一惊。
  「解药!快给我解药啊!」那声音凄厉得仿佛林中的夜枭,柳大小姐一手拿着剑,另一手向两人伸了出来。
  萧子灵连忙回过头去瞧唐忆情,唐忆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柳小姐,你吃的只是盐罢了,不是毒药。」唐忆情虽然有些有气无力,不过语声却是清清楚楚地传达了。
  「骗我!你骗我!你会这么好心!你明明就恨我抢走了清雨!」
  此时,脸色铁青的掌门以及一些弟子也走到了萧子灵身后。
  「没想到,你这小魔头连毒药都用上了。」
  萧子灵回过了头,那面无血色的大师兄正由先前那个失了剑的少年扶着。
  「师伯!替侄女做主啊!」那柳小姐一边哭着,一边还不断掐着脖子。「好痛啊,师伯!我的喉咙好痛啊!」
  ◇◆◇
  诡异的气氛笼罩着此时只点了几支蜡烛的大厅,听着那少女的哀嚎,萧子灵只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
  「她吃的不是毒,只是普通的盐巴罢了。」唐忆情连忙扯了开怀里的包裹,手里抓着先前给那少女的药瓶,其它的瓶瓶罐罐则滚了一地。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拿去看看!」唐忆情伸出了手,然而,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靠近他们。
  「既然只是普通的盐巴,为什么我柳侄女会变成这个样子。」华山掌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指着那哀嚎着的少女,抖着声音。「要我相信?叫我怎么相信?」
  「我吃!」唐忆情拔开了药瓶,在少女的尖叫声中,硬着头皮就把剩下的粉末都吞了下去。
  「住手!那是解药啊!」少女发了疯似地冲了向前,一把夺走唐忆情手里的绿色瓶子。
  着急地倒着瓶子,却连一颗粉末都没剩了。
  「天啊!天啊!」少女抓着头发只是一径儿地尖叫着。
  「柳小姐,你冷静一点,你吃的不是毒药。」
  「住口!」柳练羽尖叫一声,就要过来掴唐忆情的脸颊,然而,萧子灵却又怎么会让她得逞。
  后退一步,萧子灵朝她的小腿一个轻踢,柳小姐便狼狈地跪在了他们面前。
  「好个狠心的小鬼!」掌门动了怒。「给他一把剑,我不杀手里没兵器的人。」
  萧子灵不敢怠慢,担心地看了跪在地上不断喃喃自语的柳小姐一眼,将唐忆情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自己小心。」萧子灵低声说着。
  「你也务必小心。」唐忆情紧紧握了握萧子灵的手。
  ◇◆◇
  接过了剑,萧子灵略略挽了个剑花。不太顺手呢……该不该用紫棱剑,现在就使紫棱剑吗?现在,紫棱剑正缠在自己左腕上。然而,只要一使了紫棱剑,自己的身分就一定会曝光。
  暗暗盘算时,那掌门轻喝一声,已然攻了向前。
  收起了心神,萧子灵凝神接招,不敢贸然进击。毕竟,这是他出道有史以来遇见的第一个高手,而他的身上,也不只背了一条命。
  然而,就在萧子灵与那华山掌门斗得难分难解之时,唐忆情这里,起了小小的变化。
  本来一直担心地瞧着萧子灵的唐忆情,却因为柳小姐的一声轻呼而转回了头。
  柳小姐发现了另外一瓶绿色的药,惊喜万分之中正要服下。
  「不行!那是我们门里才能吃的解毒丹!」唐忆情不顾那双腿之间的酸疼,扑上了前抢过那绿色瓶子。
  踉跄地站了住,那不能说出口的痛楚,让他脸上的冷汗不断冒着。
  「不能吃的,这瓶你吃下去后,会中毒的。」
  然而,那心理因素造成的剧痛以及对唐忆情的仇恨,却已然让柳小姐失了心智。「还给我!还给我!你这个畜生!」
  柳小姐又再度扑了向前,唐忆情此时光是站着就吃力万分,更何况是还得闪避那个失了神的女子。
  两人纠缠成一团,此时,那大师兄左手拿着把剑,推开了扶着他的师弟,用恶毒以及愤恨的眼神靠了近。
  「小心!」那二师兄忍不住提醒了一声,让唐忆情猛然回过了头。
  一把阴森森的剑当胸刺来,唐忆情连忙闪身而过。手里,与柳练羽一起握着的药瓶,里头的粉末便洒了出来。
  粉末洒向了烛火,而唐忆情则是狼狈地跌在了地上。只听得一声爆炸的巨响,熊熊的火焰散了开,燃着了柳姑娘的头发以及脸庞。柳姑娘尖叫着,在地上声嘶力竭地翻滚着、哀嚎着,而那被炸得正着的大师兄,则连惊叫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头被炸开了一半,其中一颗眼珠子还飞到了唐忆情的面前。
  刚刚才进了门里来的两人,苍白着脸目睹着这一幕。
  惨死的大师兄手里还拿着剑,头脸着火的柳练羽在地上打着滚,几个师妹连忙扯下了挂着的帘幕往她身上拍着火。
  唐忆情脸色惨白,注视着眼前那仿佛死不瞑目、牢牢盯着他的眼珠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清雨朝着唐忆情大喊着。
  唐忆情抬起了头,那直到今早都还犹然恩爱缱绻的人,此时正青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三师兄,他们是唐门的人。」一个师妹拾起了地上的罐子,那黝黑的瓶底,端端正正地写了个唐字。
  唐忆情的唇,微微颤着。他缓缓站了起来,股间的疼痛,成了最佳的讽刺。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清雨。」
  「唐门……你竟然是唐门的人……」华清雨的脸血色尽褪。「引狼入室……没想到,我华清雨竟然引狼入室……你们害死我二师叔还不够,连我大师兄、柳师妹都不放过是不是!」
  「清雨,你听我说好不好……」唐忆情危颤颤地走了上前,脸上全然是乞求解释的神色。
  华清雨拔起了剑,剑尖还微微颤着。
  看着唐忆情,华清雨咬着唇说了。「你也不叫石青,对不对?唐大侠!连名字都是假的,你叫我怎么信你!」
  ◇◆◇
  尽管那爆炸声惊人,跟萧子灵斗得正酣的掌门,还没发现爱子的惨死。
  直到,那火焰烧着了帘幕,一路延烧到了脚边,萧子灵暂时跃开了战圈,偷得空闲的华山掌门,才见到了儿子还站在一旁的尸首。
  「海儿!」挟着声嘶力竭的苍老声音,掌门一剑剌向了唐忆情,萧子灵连忙挡了开。
  「姓唐的!你还楞在那儿做什么!还不闪开!」萧子灵眼见华山掌门剑剑不离唐忆情的背心,而那唐忆情却还在跟那华清雨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怒骂了起来。
  一直没有反击,不代表萧子灵的剑术就比华山掌门还要差。华山掌门施展毕生绝学,却依然无法伤及唐忆情一毫一发。
  唐忆情没有闪躲,而眼见师尊辣手的华清雨,也是默不作声。
  「清雨!杀了这个妖怪!」那掌门气红了眼,与萧子灵斗着剑。又加入了几个弟子围攻,为了守着唐忆情的背后,萧子灵全神以对,已然无法抽身去管后头的事情。
  华清雨举起了剑,剑尖却颤得更厉害了。
  「清雨!还不动手!你眼里还有你师父!眼里还有华山派吗!」
  华清雨咬着唇,牢牢盯着唐忆情。
  「还不动手!你忘了你大师兄是怎么死的吗!」
  华清雨的眼前,闪过了目睹的一幕。石青把粉末泼向了大师兄,而柳练羽抢救不及。大师兄当场惨死,柳师妹全身是,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以及惨叫声,都还在眼前、耳边。
  「石青,我只问你一件事。当年,我二师叔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
  「……清雨……」
  「说!」
  「……是我,是我下的手……可是,清雨……」
  「华清雨!你要放任这妖怪灭了我华山吗!」
  「石青!我要你的命!」一声凄厉的哭喊之后,那雷霆万钧的一剑便刺了向前。
  随着那一声大喊,几个敌手停下了攻势。
  萧子灵回过了头,那森森的长剑已然从唐忆情的左胸透胸而过。
  手上还拿着剑的,是那个华清雨。
  萧子灵睁大了嘴,不敢相信这一幕。
  ◇◆◇
  唐忆情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华清雨。他要赌,赌他不会下手,赌他相信他,赌他……直到现在,那利刃已然剌过了胸……直到现在,那生命已然悄悄逝去,他还想赌……
  他想赌他,会不会……会不会……至少,替自己流下一滴悲伤的泪水。
  没有……没有……一直到自己闭上了眼,向后倾倒、落在萧子灵的怀里,那曾经山盟海誓的冤家,却连一丝懊悔的表情都没有。
  萧子灵利落地点了自己胸前的几个大|穴,缓缓拔出了剑。
  周遭的声音已然远去。他只听得见,伴着从嘴里溢出的鲜血,自己那绝望的、无奈的、讥讽的低喃。
  「我输了……华清雨……我输了……」
第十四章 君莫笑
  话说当日,谢卫国随着萧子灵一行人来到梅山镇。
  一到了镇里,手脚伶俐的小跟班就连忙去联络镇内的接应,而谢卫国,则在客栈附近的茶坊坐着品茶。
  几个扛着谋生工具的泥水匠见了面,一起坐在谢卫国隔壁的桌子。
  「敢情儿您也是上那竹山镇是吗?」一个泥水匠问着。
  「可不是,千里迢迢赶来给竹仙盖庙哪。」其中一个泥水匠笑得前仰后合。
  「都说那村里穷,可偏偏最近为何富了起来……」
  「没人敢收税,地主也升了天,这样还不富就没天理了……」
  几个泥水匠和坐在其它桌子的家眷,都低低笑着、议论着。
  本来,这也不关谢卫国的事,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只当作是等人时的消遣。然而,一句话闪过耳边之后,他楞了一楞,连忙放下了杯子留神听着。
  「……可听说,那地主一家子,都是给竹仙血洗了……就连那知县老爷,也是给一刀砍去了头……」
  ◇◆◇
  从靖州城往西北走,就来到了这座梅山镇。往北,就是他们所说的竹山镇;往西的话,可以到华山。
  那个叫做华清雨的人,当时还在华山上面壁思过,不可能插了翅膀来京城害赵师兄。而冷师兄,却是往京城的西南方走了去。所以,他跟在萧子灵身后一起来到了这梅山镇,一方面是帮赵师兄看着他的小徒儿,一方面,也是顺道来找冷师兄。
  带着一具尸首,冷师兄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回山庄,又会去哪儿呢?
  沿着海、湖的几个大城镇,有几个师兄弟姊妹守着。他们都说没见过冷师兄。自个儿的帮里,消息从京城附近就断绝了。因为,再往西南,就是重重的山岭。
  就算乞儿到处为家,也不可能找个没有人家的穷山僻壤去……
  于是,有个念头,在谢卫国心里一闪而过。
  ◇◆◇
  从窗外传来,细细碎碎的,仿佛是风、又像是叹息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儿……
  细碎的脚步踩过落叶……不,这只是晚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那淡淡的叹息声,听起来是多么的熟悉……
  冷雁智睁开了眼,走下了床,推开自己竹屋的门。
  东方的天边微微亮着鱼肚白,在那黯淡的天色里,竹林开满了花。一阵微风吹过,就像是下了雪一般。
  另一间竹屋外,一个穿着白色布衣的男子,靠着墙壁,静静看着天边那泛着谈紫色的云彩。他在想什么呢……他在等什么呢……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冷雁智轻轻走了向前,除了紊乱的呼吸以及响亮的心跳,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怕……怕会在无意之中惊扰了这个人儿……
  他怕……怕会在他发现他的一瞬间,自他眼前消逝无踪……
  直到走近了他的身边,才快若疾电地握住了白衣男子的手。不是幽魂,不是幻影,虽然有些冰冷,不过,那明明就是实体的肉身!
  男子回过了头,不发一语地瞧着他。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焦急地重复着愚蠢的问句。直到那冰冰冷冷的表情似乎渐渐融解了,直到那寒冰一般、面具一般的脸,融成一个淡然的微笑。
  「雁智,你还难过吗……」
  ◇◆◇
  师兄!再度睁开眼时,心里只剩一阵的冰凉。
  闭上眼,重温着那梦里的笑容,冷雁智的眼角渐渐泛起了泪光。
  手里握着的,是赵飞英的手。然而,他的笑容,却是要等到梦里才能见到。
  重新睁开了眼,冷雁智无奈地笑着,把赵飞英的手搁回他身旁。
  也难怪会做这种梦。都怪他,昨晚又在他房里睡着了。
  站起了身子,环顾室内一眼,那日赵飞英身上穿着的白色布衣,还整整齐齐地搁在竹屋里的角落。
  是他亲手洗去了沾在上头的尘土,也是他亲手晾了干、折得整整齐齐的。
  轻轻笑了笑,冷雁智决定回到自己屋里。
  然而,就当他推门而出,看见了眼前的情景,也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大气。
  在那清晨的微微曙光下,昨晚的绿竹在今早开了满林的花。
  ◇◆◇
  「啊,您来啦。来来来,看看今天的果子,可是昨天刚从梅山镇运来的呢。」
  一个果贩带着满脸的笑容吆喝生意。
  「咦?真是的,不是说昨天就要来的吗,害我等你等到天黑呢。」杂货店的老板娘叉着腰喊着。
  「抱歉了,大婶。」冷雁智笑了笑,走进了那家杂货店。昨天早上,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一直不能安宁。结果连山也不敢下,守在赵飞英身边整整一天,最后还在他身旁睡到了天亮。也许是因为没有睡稳,今天去山泉边漱洗的时候,还看到自己微微肿着的眼眶,不知道的人,也许还会以为自己哭过……
  「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啊?」眼见冷雁智陷入沉思,老板娘忍不住问着。
  「啊?」冷雁智不自禁地抬起了头,嘴边还带着笑容。
  「啊什么,就是这个。」老板娘捏了捏冷雁智的脸皮,冷雁智闪避不及,当场被吃了一顿豆腐。「你的嘴角足足可以吊上五斤猪肉,心里在想什么,来,说给大婶听听。」
  「呵呵……没什么了……」冷雁智低了头笑着。
  「就是嘛,您笑起来多好看的,我这辈子还没瞧过像您这么俊的人呢。」老板娘也笑得合不拢嘴。「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还以为您拿着刀要来抢钱哪,吓得我的腿儿直打哆嗦。」
  「真的?」冷雁智扬了扬眉。
  「可不是,像个活僵尸一样。想当初,小红看上你的时候,我还死命劝她的。现在啊,只要你点个头……」
  「先前托您买的酒,不晓得是不是到了?」冷雁智连忙闪过了话题。
  「啊……到了到了,早到了。昨天还包好了就等你来拿呢。」老板娘一边喃喃念着,一边从脚边抬起了两小坛酒。「本钱二两,加上五钱运费和我要拿的利润,就收你三两好了。」
  「多谢大婶。」冷雁智付了钱,二话不说拎了酒就走。
  「……这……奇怪了……刚刚才要跟他说什么的……」老板娘喃喃自语着。
  ◇◆◇
  就在冷雁智与那杂货店的老板娘话说家常之际,附近的一间荒凉小庙里,谢卫国低垂着斗笠,透过竹编的缝隙瞧着冷雁智。
  整整守了两天,终于见到了冷雁智的行踪。谢卫国几乎就要欢呼出声了。
  其实,离最近一次见到冷雁智的时候,少说也有快三年的光景,一开始,谢卫国还不太敢贸然上前相认呢。
  然而,瞧冷师兄这副模样,似乎过得还不错。那么,赵师兄呢,他究竟为什么要带走赵师兄,又到底是把赵师兄葬在哪儿了?而且,为什么也不跟庄里联络呢?
  冷雁智走得极快,眼看就要出了镇。谢卫国连忙也跟了出去。
  师兄!师兄!等等我啊!
  谢卫国急得想大喊,却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姑且不论他自己,冷师兄之前在京里要算是半隐居的。他还没胡涂到当街喊破两人的身分。
  直到出了小镇,渐渐地,来到了人烟罕至的地方。
  谢卫国张大了嘴,正要开始扯起喉咙大喊之时,一把红艳艳的刀就砍了过来。
  我的天!
  连惊呼都来不及了,谢卫国连续后翻了三个跟斗,从袖里滑出了一道长鞭,手腕一甩、施展了开,登时将自己守得密不透风。
  听见那一声声砍在自己鞭上的清脆声音,谢卫国心里登时发着毛。要不是自己的鞭子还混织着天山冰蚕丝,只怕自己也要跟这长鞭一起了帐。
  「师兄!我是卫国啊!」谢卫国不断狼狈地喊着,直到那刀势减了缓,谢卫国才连忙远远跃了开。
  那斗笠早不知道碎成了几片,飘散在夕阳里了。
  冷雁智手里拿着刀,静静地看着这个自称是自己师弟的人。
  「师兄,我终于找到您了。」谢卫国喜不自禁地说着。「您上哪儿去了,怎么不跟庄里联络呢?」
  冷雁智没有说话,拿着刀,悄悄退了一步。
  「师兄,您将赵师兄的遗体带去哪儿了,快跟庄里交代一声吧。」
  冷雁智又退了一步。
  「师兄,您怎么……」
  「你认错了人,回头去吧。」冷雁智转身离去,隐于渐渐变暗的夜色之中。
  「骗我!你明明就是十三师兄!」谢卫国奔了向前,无惧冷雁智阴森森的脸色,慌张地喊着。
  「师兄,您是怎么了。您到底把赵师兄的遗体带去哪里……」
  「住口!」迅若疾电的刀影欺了上身,谢卫国反射地向后闪过了身去。
  然而,直到定了神,冷雁智已然不见了踪影。谢卫国看着地上摔碎了的酒坛子,眼里只有无尽的疑惑。
  冷雁智是从村外来的,又是回到了村外,想必不是住在村里。
  而在这村外,那荒凉的草原中,唯一有人的,也许就只有梅山镇了。
  再加上,只要想起那村里盛传着的,住在竹山上的神仙,冷雁智的去向就不难了解。
  结果,守在山下几天,冷雁智都没有出现。
  直到耐性都磨了光,深深吸了口气,谢卫国义无反顾地朝那山顶攀去。
  ◇◆◇
  一站上了竹山顶,谢卫国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作梦。
  之前,他还以为,没有比蝴蝶谷更美的地方了。然而,那苍绿的竹林、盛开的柔美白花,以及从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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