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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埋伏-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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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民!你他妈的是真傻还是假傻!到底是真不清楚还是想戏弄我!像施占峰那样的人谁敢把他往水里拉?我敢吗?冯于奎敢吗?程敏远敢吗?给你十个胆子你去试试!榆木疙瘩,花岗岩脑袋,连他妈的血液都僵化了,你拉他下水?拉他下水岂不等于是找死!岂不等于是白白送死!要能拉下水去早他妈的拉下去了,还等得到这会儿!跟你说这些真是白费嘴皮子……”

“辜幸文呢?”

“辜幸文跟你们是一伙的你他妈的还问我!老奸巨猾,装腔作势。要不是他,十个施占峰也不在话下 看施占峰平时咋咋呼呼的,动不动就摆出个政委的架子,要不是辜幸文在背后撑着,这个古城监狱说不定他一天也呆不住!不过你别看这个辜幸文整天鬼鬼祟祟,阴阳怪气的,其实对古城监狱的事他并不真正摸底,什么都只是个猜测,顶多也就是个怀疑。他是个大人物,在这个地方干了几十年,监里监外的人,没几个人不认识他。目标大了,什么鸟儿也都会让他吓跑了。所以他也就什么都逮不着,总也是两手空空。他不像我,不管在哪儿,干什么事情也没人会提防我。认识的,以为那是你的份内工作;不认识的,以为是圈子里的人在做事。像程敏远的儿子结婚,只一个东关村,给他送礼就送了33万!整个市区,什么东霸天,西霸天,黑市长,南天霸,老狼,张大帅之流,哪个没有十万八万?还有那些服刑人员的家属,有钱的得送,没钱的也一样得送。哪个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在监狱里过好点?又有哪个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早点减刑从监狱里出来?你知道他一次收多少礼?说出来能吓死你!明的暗的,光我知道的,就有108万!像冯于奎给母亲送葬,光账房上的礼金有多少?37万!到后来吓得他都不敢收了!不敢记了!没落到账上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你也都搞到手了?”

“我当然都搞到手了。就像昨天我们翻拍王国炎的日记一样,你有你的用处,我有我的用处。厚厚的一大摞子账本,我全都翻拍了,我是他们办事的管家,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他们是主人,有应酬不完的事,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那东关村的小楼呢?都是谁得了?”

“哦?这事你也知道了?想想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的什么事能瞒得了人?那几套小楼名义上是监狱领导用自己的钱盖的,其实他们一个子儿也没花。”

“都给了谁了?”

“有程敏远一套,有高元龙一套。”

“高元龙?就是原来二大队的教导员,现在省监管局任职的那个副局长?”

“是。但高元龙没要。他不敢要,也不想要。要那没用。卖也不能卖,住也没人祝放在自己手里,等于给自己找了个罪证。所以这一套到现在还没主,就那样放着。听人说了,可能要送给一个分管城建的副市长。”

“那别的呢?冯于奎是不是也占了一套。”

“冯于奎?他还不够格。另外两套,有一套是备用的,另一套则是留给辜幸文的。”

“辜幸文的!辜幸文的儿子不是已经在东关村有了一套单元房?”

“这正是辜幸文的狡猾之处。两处房子他都答应了,但他都没办手续。他说他的小儿子要结婚,没房住,事实上根本就是假的。他的小儿子表面上是在省城攻读博士生,其实两年前就已经在省城悄悄结了婚,一直住在女方的房子里。虽然要了房钥匙,但从来都没在里头住过。这件事是我前两天才在省城调查清楚的,否则他们一直还蒙在鼓里,以为有辜幸文的罪证在手,量他一个副政委也不敢怎么样。现在看来,辜幸文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收集他们的证据。不过不管是你们还是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真正的证据全都会在我手里!我手里的东西足以把一批人都送人大牢!我的东西一旦亮出来,立刻就能倒一片!一片!你懂不懂?一片!一大片〃

“这一片里头就不包括你?你就没感觉出来你的危险?”

“我要没感觉到危险我就不会来找你。我唯一的危险就是我知道的太多了!你也明白,这能要了我的命。”

“你记的这些东西都在哪里?”

“罗维民,我他妈的再傻,也不会傻到这会儿就把这个都说给你〃

罗维民一时愣在那里。搞了几十年的侦查工作,没想到就在自己身旁的这个人让你一直深信不疑。他装得那么像,又骗了你那么久!

此时此刻,你竟对他束手无策!

良久,罗维民终于问道:

“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刚才已经给你说过了,你并没有懂了我的意思。”赵中和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你说了什么?”

“我的路施占峰挡着,你的路程敏远挡着。再换句话说,你的命捏在我的手里,我的命捏在你的手里。如果咱们两个现在联手操作,那他们就谁也别想奈何了咱们。”

“说清楚点,我听不明白。”

“有你保着我,你们的那些人,明里也就不会把我怎么样。有我保着你,我们的那些人,暗里也就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明白点,你现在最怕最担心的是什么?那就是程敏远、冯于奎这些人日后绝不会放过你。就算王国炎的案子马上破了,对王国炎严刑正法,立刻毙了他,你又能把他们这些人怎么样?刚才程敏远问你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就是再有一百张嘴也照样说不过他。这个案子破了,说不定他还会说这全是他们的功劳,说不定他们一个个都还会立功受奖!你呢,只凭我这几天找到的你的证据,他们只需一条就能把你开除公职,严加惩处!让你一辈子也翻不了身!就算现在有公安机关的人保着你,那也只是暂时的。能保了你现在,还能保了你将来?所以你只有靠我,靠了我,他们才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何况你已经算是自己人了,自己人,他干嘛还要收拾你?我呢,你也知道了,我一直替他们干事,老实说,我也得了不少好处。一旦公安机关调查起来,百分之百的第一责任会在我这儿。到了那会儿,我该怎么办?出卖他们等于出卖自己,不出卖他们就等于我成了第二个王国炎!但我怎么能跟王国炎比!一百个赵中和也比不过王国炎的半个脚指头!而且他们刚才的话也让我害怕,就像你说的,连王国炎他们都想杀人灭口,若要想整治我,还不像捻死个蚂蚁那么容易?但如果你要是能保着我,我身后还站着个你,那他们就得考虑考虑了……”

“说完了没有?讲你的条件〃

“条件很简单。我手里现在就有两张‘长城’卡,每张20万。”赵中和从兜里摸出两块东西在眼前晃了晃。

“干什么?”罗维民依旧不露声色。

“6点钟以前,咱们一块儿把王国炎从监狱里送出去。”

“以外出就医的名义?”

“是外出检查。”

“手续都办好了?”“废话!没有手续我会拿到‘长城’卡。”

“手续在哪儿?”

“这不用你管,我们随时可以拿到。”

“把王国炎送到什么地方?”

“不远。到了城郊就有人接,等到他们接走了人,我们就朝天放枪,然后回来报案,说是王国炎夺枪脱逃……”

“我们每人的20万就到手了?”

“比这还多,事成之后,每人再给30万。”

“你就不怕遭到他们的暗算?”

“枪在你手里,我又没枪。王国炎戴着手铐,即使送他上了等他的那辆车我们也不会给他打开,在他没离开之前,他其实就是我们的人质。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到了那会儿,是他们怕我们,而不是我们怕他们。”

“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别说梦话了,你知道你的处境,这会儿不管你说什么,监狱里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就算有人相信你,我不承认,说什么也是白搭。”

“你想得真周密。”

“我说过了,我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傻。”

“我还是不明白,监狱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会选中我?”

“你有难处,监狱里此时此刻除了一个辜幸文,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为你说话,就算有人为你说话,那也是耗子想咬猫。一把手是程敏远,树根子不动,树梢子再晃也是瞎晃荡,空有那么多人顶屁用。再说,你老婆的病也急需一大笔钱,你也没房子。当然了,如果有你在,王国炎跑了,没人会相信是我们故意放走的,至少公安机关会相信你,相信你,也就等于相信了我,也就等于没了我的干系。我没了干系,他们就都安全了。而他们安全了,你也就安全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只要王国炎一跑,满天的云就全散了。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好了,绝不会再有什么人来追查这件事。谁手里也捏着谁的证据,谁也不敢把谁怎么样。我们顶多也就写份案情报告,50万换一份案情报告,这样的事情傻X才会不干……”

赵中和的脸突然向后几乎扭歪了180度,当他意识到是罗维民给了他一拳时,没等他缓过劲来,罗维民的第二拳,第三拳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地又紧接着砸了过去。

赵中和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迎面噗嗵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这个杂种!

看看倒在地上的赵中和,没个把小时40分钟的,他别想再站得起来。

怎么办!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罗维民一边疾首蹙额地思考着,一边心焦如焚地转身往办公室走去。情况如此严峻,又是如此残酷,真是瞬息万变,十万火急!他本来想去办公楼去找辜幸文,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马上给他汇报,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妥当,说不定此时他们仍在会议室作进一步的较量,如果去了,再被他们纠缠在里面反而不利。看来只有先回办公室,一方面在此关键时刻,那里的武器库需要保护,另一方面在办公室同辜政委和外界联系会更方便一些。

罗维民急匆匆地走回办公室时,不禁大吃一惊。

办公室里此时竟然站满了人:辜幸文副政委,施占峰政委,侦查科科长单昆,二大队大队长周方农,还有古城监狱的纪检书记,办公室主任,另外几个副监狱长和副政委,以及另外几个大队的教导员。大队长,以及其它科室的负责人……

刚才在会议室里开会的大部分领导,几乎都在办公室里站着!

辜幸文一见到他,立刻问道:

“大家都很担心,你和赵中和刚才到底到哪里去了?”

罗维民看着辜幸文的脸色,立刻觉得来到这里的应该都是对自己有所信任的领导,当然也包括政委施占峰和侦查科科长单昆,听他把刚才的经过简单说完,施占峰走近他身边,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语气似乎已经委婉了许多:

“看你一个人把监狱都闹成什么样子了。我说这些并不是还要批评你,也不是不信任你,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其实现在对你的任何批评都没有什么意义。你要是早点把这些都给我说清楚,还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具体情况辜政委刚才已经给我讲了一些,但我还是要问问你,古城监狱的问题究竟有多大?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危险?赵中和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还有,据说王国炎交代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特别是刚才听辜政委说,公安机关将要根据王国炎交代的那些问题进行一次行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仓促,太缺少准备,太早了一些?从你告诉我到今天,刚刚过去了还不到两天时间,怎么一下子就会冒出这么大这么多的问题来?现在有这么多领导在这里,都是信任你的领导,也都是你完全可以放心的领导,你能不能再细细他讲一讲有关王国炎的一些具体情况?比如说公安机关进行这次行动的依据都具体是些什么?这很重要,你懂不懂?一来关系着咱们古城监狱的声誉,二来也关系着咱们监狱的下一步的行动,如果情况属实,我们究竟应该怎么配合?怎么采取行动?又究竟该怎么给上级领导汇报?从目前的情况看,我确实有责任,我的判断也确实有问题,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很沉重,大家也一样。但错了,错在什么地方?对的,又有哪些经验值得总结,等等等等。好了,你现在就说说吧,也好让我心里有数。反正天也快亮了,情况真像你说的这么紧急,我们也没必要休息。就是休息,也休息不踏实。”

罗维民看着施占峰的脸说,“施政委,其实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觉得,只要我们古城监狱能在6点钟以前不再出什么问题,此后的24小时就将会给所有的人一个交代。如果是我错了,我甘愿受到任何惩罚;如果是别的什么错了,我想那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楚的事情。施政委,本来我回来就要同辜政委联系的,没想到这么多领导都在这里。我认为现在情况非常紧急,监狱所有干警都应立即紧急动员,准备应付有可能发生的一切突发事件!我刚才在赵中和那里还得到一个情况,赵中和说他的手枪在昨天丢了!对他的说法,我刚才已经作了分析,我觉得他没说假话!他刚才还对我说,如果我接受他的条件,就在6点钟以前把王国炎送出监狱!他还说王国炎出监狱看病的手续好像已经办好了!所以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施占峰直直地看着罗维民,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问:“采取什么行动?”

“立刻对程敏远、冯于奎、程贵华、傅业高、赵中和几个人进行严格监控,绝不能让他们再这么为所欲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把他们的行动限制住了,其余的问题就好解决了。”罗维民急切地说道。

“你觉得我有这个权力吗?”施占峰显得有些生气地问了一句,那表情不知是在埋怨自己还是在埋怨别人。“这岂不是天方夜谭?这是监狱,是国家权力控制的专政机构,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我能那样做?我能吗!程敏远是什么人?监狱长!监狱里的一把手!对他采取行动!你行吗!我行吗!还是这里的哪个人行!就算他真是个罪犯,那也不是我们立刻想怎么样就能把他怎么样的〃

“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销毁罪证,然后把王国炎偷偷放走?”罗维民也不禁嚷了一句。

“罗维民,这是个组织,对监狱的一个主要领导,只能由上一级组织来处理。要对他进行处理,那得有证据,强有力的证据。不管你怎么说,说了多少,即使是在现在,你还是没给我拿出一个有力的证据来!只凭王国炎的那些交代,我们现在采取不了任何行动。”施占峰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对程敏远、冯于奎、傅业高、程贵华这些人的看法和结论,究竟凭什么?就凭赵中和的那些话吗?就凭一个服刑人员的日记吗?如果有个人对你说我有问题,是不是你也建议领导立刻对我实施监控?我给你说实话,程监狱长他们对你的看法,并不像你对他们的那样糟。就在刚才他还说了,罗维民情绪不好,但为了监狱的安全能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刚才我们都已经到王国炎的隔离室看过了,王国炎正在里面睡大觉,包括整个监狱的情况都很正常,也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不信你可以问问辜政委和大家,看是不是这样?还有,赵中和丢枪的事,我早就知道。赵中和在昨天晚上就已经给程敏远报了案,监狱的领导正在追究这件事。程敏远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已经采取了严密的措施。我们今天对你实施的一些措施,并不是空穴来风,正是这一系列严密措施中的一部分。据赵中和说,他有确凿的证据是你把他的枪拿走了,而且是藏在了你的武器库里,我们现在到你的办公室来,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想看看你的武器库。有这么多领导在跟前,谁真谁假,一看就清楚。罗维民,我们都信任你,但你必须先说服了我们。”

罗维民有些吃惊地看着辜政委,发现辜政委也在默默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这样!

紧接着就在此时,一个让罗维民最为担心,也是最感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施占峰威严而又果决地说:

“我们刚才商量过了,暂时把你的手枪交给组织保管。”

罗维民不禁愣在那里。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为了防止意外。”施占峰把手伸了过来。

罗维民止不住地向辜幸文看了一眼,祈望他能阻止这样的事情。

辜幸文却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

“小罗,你就先交给施政委吧,我已经给大家解释过了,你这两天情绪不大好,免得一时冲动,再闹出别的什么乱子来。这是为你着想,并不是处分,只是暂时交给组织保管。”

罗维民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强忍着,终于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思考了几秒钟,终于不再犹豫,愤然解下枪套和枪支,一并塞在了施占峰的手里。现场一阵沉默。

罗维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地考虑着自己的处境和对策。

辜幸文说的并没错,大家对你今天的行为实在没法放心。你今天的言行举止实在太反常了,你的精神状态也太不正常了。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精神没毛病的人,又怎么会做出你今天这样的举止来?其实你反过来再一想,施政委的所思所想你并不能说他有错。如果你自己站在施政委的立场上,说不定也一样会这样做。这么大的一个监狱,这么多的领导,凭什么就只相信你一个小小的侦查员!莫非真的成了众人皆醉你独醒?所有的人都是酒囊饭袋,百无一用,就你一个人火眼金睛,心明眼亮?

这是一个组织呀,组织!只凭你几十分钟的时间,就能让这么多的人去相信你,而对一个组织产生怀疑?

真像赵中和刚才说的那样,在这个古城监狱里,相信你和敢为你说话的,除了辜幸文几乎再没有第二个人。而现在,似乎连辜幸文也正在动摇!不管你说什么,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

程敏远清楚这个。

赵中和也清楚这个。

王国炎更清楚这个!

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眼前这个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不仅先要你拿出有力的证据,而且还要检查你的武器库!进而还缴了你的武器!

对施占峰来说,也许这是最快捷,最具实效的一个办法。如果真要采取什么行动,只有先证明了你!只有先证明你是无辜的,无罪的,可信任的,完全正确的,下一步才会去证明你的领导的对与错、有罪与无罪。何况他还是一把手,既是监狱长,又是书记。一把手,在中国这样的国情里,尤其是在一个特殊的情况下,你要想干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一把手的同意,几乎会寸步难行!当一个权力机关的一把手出了问题时,对这个权力机关来说,几乎会成为一场巨大的灾难!因为没有一把手的同意,别说你想采取什么行动了,你连召集开会,研究讨论的份儿也没有。而没有一把手参加,你的任何决定和行动,都只能是非法的,无效的。没有人会听你的,更没有人会跟着你干!说不定还会把你拘禁起来,就像现在这样缴了你的枪。一个权力机关的组织程序又是如此的严密和等级森严,尽管你面对的也许只是一个或者几个具体的个体,但他们所代表的却是一个集体,一个组织。作为一个下级,你反对他,抵制他,就等于是在反对集体,反对组织!尽管你捍卫的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但你代表的却是个人;他们谋取的是个人和小集团的利益,代表的却是国家和人民!

也许全世界都是这样的一个通则和通例,当一个个体面对一个集体,一个下级面对一个上级,两者之间发生抵悟和抗衡时,首先付出代价的只能是个体和下级。

要想战胜他们,首先要战胜这样的通则和通例。

这就是说,要想战胜他们,首先必须彻底说服眼前的这一群人!

问题是你如何说服得了他们?施政委说的没错,他们凭什么相信你?

而如果你要是说服不了他们,在他们眼里,真正得了精神病的就不是王国炎,而是你罗维民!

对你所有的努力和反抗,程敏远其实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你们究竟是相信组织还是相信个人?相信我这个监狱长,还是相信一个普通下级?

即使是在刚才会议室的现场,你也一样被监狱长追问得理屈词穷。

也一样没有别的,就是因为你拿不出证据。

这就是权力犯罪的可怕和可恨。权力可以使犯罪的过程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即使暴露,也一样可以利用权力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所以只凭你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侦查员,而且是只凭你的一张嘴就想制止住监狱里所发生的这一切,在他们眼里,简直是痴人说梦,荒唐透顶。在没有任何事实认定,没有任何上一级领导同意和授权的情况下,要对一个一把手采取行动,真是不可想象!即使是上一级领导,也不可能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行动。就算上级领导已经有了批示,那也仅仅只是同意将王国炎移交公安机关审理。对一个监狱长来说,这并不意味着有任何别的什么问题。

施政委的悲愤和无奈完全可以理解,如果你不采取过激行为,对此你毫无办法!但你要是想让施政委跟你一样也采取过激行为,那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以他的身分和组织纪律,在目前的情况下,决定了他绝不会这样做。

你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所有的人都放弃了领导而跟随你。

程敏远明白这个。

赵中和也明白这个。

王国炎更明白这个!

所以他们就有的是办法来对付你。

他们甚至可以用你自己的人,信任你的人来对付你。

究竟是自己上了王国炎的当了?还是所有的人都上了王国炎的当了?

※※※他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玩了一遍,然后一个人心满意足的呼呼大睡去了?

王国炎真会睡了吗?

还有,程敏远他们呢?把你们这群人全都耗在这里,他们此时则会在哪里?

这是不是他们这次阴谋中的一部分!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

如果真的把武器库细细检查一遍,说不定一两个小时又过去了!

而在这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任何事件随时都可以发生!

怎么办!

你又能怎么办!

四十三

手机的鸣叫声再次让何波清醒了过来。

王二贵打开手机正在惊慌失措地通话:

“……我是。你是谁?……啊-…我就是我就是。……晓得,晓得。……我马上就过去,马上就过去了。……没问题,你放心。……我这车有毛病,你又不是不清楚。……好,好。……你们等着,好了好了。……行,行。……明白,……明白。”

“……谁的电话?”何波等王二贵讲完了,关了手机,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王二贵吓得一愣,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来。“何……何处长,你醒了?”

“谁的电话?”何波直直地盯着王二贵。

“就是胡大高他们派来的那些人。何,何处长,出了事了,公安处我们根本回不去了……”

“为什么?”

“他们刚才派过去的人,把那3个人还有李队长都抓起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把你拉走了,也知道我们要回公安处。他们已经派了好几辆车,要在半路上截住我们。”

“你是不是怕了,要把我再拉回去?”

“何处长,你应该相信我。我要那么干早干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长时间了?我在城里东躲西藏,差不多快有两个小时了。我是怕你和我再落在他们手里,其实我就是把你再送回去,他们也绝饶不了我。何处长,我晓得你一直不相信我,可我真的要立功赎罪。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我这会儿只能保住你,保住你,我才有活路。”王二贵一边说,委屈的眼泪一边叭嗒叭嗒地往下掉。

“我相信你。”何波轻轻地说。“我一看到我的枪还在,我就已经放心了。二贵,别听他们瞎咋呼,其实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一等到天亮,他们就全完了。好了,你听我说,永兴路,‘春花’歌厅,那个老板姓吴,马上把车开到那儿去。把你的车放到他那儿,咱们开他的车,他们就认不出来了。”

“晓得了,那个地方我去过。”

“要快,我们要赶时间。我的头还是很晕,你记着,他们要是再给你打电话,……或者一会儿你给他们打电话,要想办法套出他们的话来,问清楚那个偷饲料的叫李大栓的残疾人,……到底被他们抓到哪儿去了。……要是能问清楚,你……就立了大功。明白吗,这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还有,我给你一个手机号码,你马上给他通话,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如果胡大高真的是在公安局里,就立刻正式逮捕他们,……缴获他们的手机,不要说我受伤的事,他很忙,就说我很好,很安全,……让他放心工作就是。……真渴,见了吴老板,……先让他给我喝口水,快……”

说着说着,何波的头又渐渐地歪倒在了车座上。

手臂上的血液,透过厚厚的绑带,仍在不住地往外渗出,已经染湿了车座,染湿了他的衣裤……

这辆质量极差。破破烂烂的客货车,继续猛烈地在颠簸着。

※※※史元杰终于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灯光,终于安全而及时地回来了。

怎么办?回不回公安局?

何处长说了,千万别回公安局,但不回公安局又能回到哪里去?

回公安处吗?公安处谁会听你的?你这个都还没跟领导谈话的空头公安处处长,此时此刻究竟还有什么权力?说不定连你在市公安局的权力都得大打折扣!如果是一个人还好说,问题是你手里的这份有这么多省级领导签署了意见的紧急批示,不仅要及时交到古城监狱的领导手中,还要安全稳妥地把王国炎这个极其危险的服刑犯押解回市局看守所。执行这一行动,至少也得一个中队的干警一同前去才会保险可靠。还有,这么重要的批示,市局说什么也得给自己复印几份备用。这样的一个时候,又是在这样的一个地级市里,除了自己的单位,还会有什么样的地方给你复印材料?何况市局此时还关着个胡大高和范小四,正等待着自己马上回去处理。另外,魏德华的情况如何?何波的情况如何?罗维民的情况如何?尤其是古城监狱的情况又会如何?

最最要命的是,你现在纯粹是一个聋子,你的手机没电了,在路上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不管怎样,你也得问明情况,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想来想去,怎么着也只有先回市局,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即使是进了城,汽车的速度仍然开得疯快。

距市局不远的地方,史元杰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

市局的门口像往常一样,并没什么异常的动静。

足足观望了有七八分钟,史元杰终于说了声:

“开车,不要跟门卫打招呼,从后门悄悄开进去。”

※※※代英默默地看着眼前已经复原,而且已经是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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