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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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晚晴的MM，以及喜欢顾晚配对滴亲们～～偶郑重向你们道歉～～一切情节都是为了故事服务，偶没有任何恶意啊～～那个啥。。。表打脸就行。。。

废话到此结束。。光速逃走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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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顾惜朝失踪了。

不是女人和男人吵完架后躲到闺密家；等着对方找上门来的那种失踪。他的手机；护照全都安稳的躺在家中的抽屉里；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不少；他消失的彻彻底底；如同人间蒸发。

铁游夏快疯了；不过他可不是因为担心顾惜朝的安危；对一个警察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头号嫌犯玩失踪更头疼的事情了；哪有警察会担心嫌犯的安全？！

不过这种事得因人而异；譬如戚少商。

每晚他都去顾惜朝常去的酒吧；常逛的广场不停的寻找；无奈每次都是徒劳。

其实顾惜朝成为最大嫌犯是理所当然的；在任何凶杀案里；死者的配偶都是被首先怀疑的对象。

更何况他还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种事极有可能被冠上畏罪潜逃的罪名。

晚晴的死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那晚顾惜朝如平日一样回到家；却只见满墙已干涸的血斑；还有晚晴死不瞑目的尸体。她的颈动脉被划开；在那种血压强度下；这种看似夸张的血迹是非常正常的。

结果是戚少商把顾惜朝带到了警局；报警的也是戚少商；顾惜朝到警局的时候脑子已经不清楚了；甚至不能独立行走；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戚少商根本是出于本能。


顾惜朝在十四岁那年成了孤儿；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然后被判了死刑。

原因很简单；他的母亲不甘贫穷去做了鸡；而他的酒鬼老爹又不是什么善茬儿；盛怒之下把他的母亲剁成了若干块；警察们在顾惜朝那小的可怜的家里足足搜了三天；只找到了一个没有四肢的躯干；按顾惜朝的话说；像个冬瓜。

顾惜朝只记得自己某天傍晚回了家；父亲在桌前吃饭；一如既往的喝的醉醺醺；也没看见母亲；这并不足以引起顾惜朝的怀疑；父亲从不会等他吃饭；而母亲不到半夜是绝不会回家的。

唯一不同的是；那天家里的伙食格外的好。


〃哎！你知不知道；听说那个小孩也参与分尸了呢！〃

〃真的假的啊？〃

〃你们看那个孩子；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八成是帮凶！〃

〃哎呦~~~看那孩子白白净净的；怎么这样啊。。。〃

〃那种表子；整天到处勾引男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小声点！万一被那个顾惜朝听到了；小心连你一块剁了。。。〃

这种足够血腥；足够刺激；足够满足民众们猎奇心理的事情；顺理成章的成为方圆几公里之内所有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惜朝之后的生活也自然成为那些八婆们关注的焦点。

不出一个礼拜；班级里没人愿意再和顾惜朝说话；在家长们的渲染下；顾惜朝就是个恐怖的代名词。

除了戚少商。

他会每天陪着顾惜朝回家；时不时的家里带来好吃的塞给他；完全不顾他人的眼光；为了顾惜朝；他几次几乎和家人决裂。

他出身警察世家；怎么能和杀人犯的儿子走的这么近；别说戚家的长辈；就是戚少商自己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当时他没有认识顾惜朝；他的生活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在那年；戚少商成了顾惜朝的朋友；也是之后十四年内顾惜朝唯一的朋友。

顾惜朝的性格虽然孤僻；但才能绝不容人小觑；入商场没几年；他的策略就精准的所向披靡；在他的帮助下；傅氏集团的利润每年都在大幅度上涨；本来已是濒临倒闭的空壳公司硬是被顾惜朝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顾惜朝的本事除了在策略上；关键在于一个狠字。

商场如战场；凡是阻拦顾惜朝的人；都是尸骨无存。这么些年；为了和傅氏集团竞争而家破人亡的；不止一家。玉面修罗；不是徒有虚名。

而顾惜朝这一切；都是为了傅晚晴。

当日傅晚晴的几滴眼泪；胜过别家公司的百万薪水。

而傅宗书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在傅氏企业咸鱼翻身的半年之内；顾惜朝成了他的乘龙快婿。

这可羡煞了不少人，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啊！

算下来；晚晴算是后来居上；戚少商对自己的心意很清楚；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向顾惜朝挑明了；顾惜朝则一直含含糊糊；若即若离。

戚少商明白顾惜朝的想法；他也愿意等下去。

这一等就是八年。

结束这场等待的；是一张鲜红的喜帖。

戚少商迷惘过；痛苦过；但最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只要顾惜朝能幸福；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婚后他依旧经常去找顾惜朝；晚晴对他也很热情；有时候他想；若是晚晴知道他对顾惜朝的想法；该会怎么对待自己。

每次他都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因为晚晴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他自己是绝不可能露出半点马脚的；至于顾惜朝。。。他大概已经忘记了自己八年前那些话吧。

不管怎么样；每次看到顾惜朝笑的时候；他都会从心底生出股极大的幸福感。

戚少商觉得；他就是为了守护顾惜朝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有什么不好？

但这次。。。戚少商没能守护的了他。

戚少商坐在审讯室里；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顾惜朝痴痴呆呆的眼神；心痛的无以复加。

身为顾惜朝的好友；戚少商本是该回避的；但考虑到顾惜朝的经历和现在这种糟糕的心理状况；更是为了他能说出真实情况；警局决定破例让戚少商参与对他的讯问。

〃名字。〃

〃顾惜朝〃

〃具体点。〃

顾惜朝眼神晃了一下；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的铁游夏：〃你知道的。〃

〃我说具体点！你他妈的听到了没有！！！〃铁游夏的表情狰狞的吓人。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发抖的手；忍不住插嘴道：〃铁游夏！你这是在讯问吗！？〃

〃戚警官！我请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你若再多嘴；我有权把你送出去！〃铁游夏扭头厉声道，毫不示弱。

戚少商看了顾惜朝一眼；现在只好闭嘴；这个铁游夏是说到做到；若是自己真出去了；顾惜朝怕会更惨。

〃珍惜的惜；朝夕的朝。〃顾惜朝微低了下头，轻声道。

〃性别。〃

顾惜朝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戚少商克制着想打人的冲动；这个人简直欺人太甚！

〃性别！！！〃

〃男。〃

〃男？〃铁游夏咧嘴笑了起来；〃你和男人搞的那么火热；也算是男人？〃

说着用眼角瞟了下旁边的戚少商。

〃铁游夏。。。你不要太过份了！〃戚少商咬着牙道。

〃我过份？！你们害死了晚晴！到底是谁过份！？〃铁游夏一把揪住戚少商的衣领；嘶着嗓子喊道。

〃不是的。。。晚晴不是我害死的。。。〃顾惜朝猛的站了起来；拽过铁游夏大叫道；〃晚晴不是我害死的！！！〃

〃你们的那些丑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晚晴都告诉我了！她哭了。。。她很伤心。。。若不是你们；她怎么会自杀！！！〃铁游夏歇斯底里的大叫；〃是你害死她的！顾惜朝！是你杀了晚晴！！！〃

〃不是的。。。不是的。。。〃顾惜朝慢慢松开手来；继而紧紧按住左胸；企图遏制那撕人般的疼痛；无奈痛觉仍在一点点侵蚀他的大脑。

戚少商看到顾惜朝的脸色已是青白；捂住胸口的手由于用力过度也变成了青白的颜色；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顾惜朝患有先天性的冠状动脉瘤；怎能禁得住铁游夏的这轮番刺激？！

戚少商上冲上去扶住已经痛的直不起腰的顾惜朝；紧张的盯着他的脸：〃惜朝！惜朝！！！〃

〃少商。。。晚晴不是我害死的。。。不是。。。〃话未说完；眼前一黑；意识慢慢散去了。

戚少商拼命控制住颤抖无力的手；抱起顾惜朝冲出门去；再不去医院就来不及了！！！

惜朝。。。你不要怕。。。我在这里！

戚少商的脚步却被一只黑洞洞的枪口生硬的截住。

〃戚少商！你若要带着他离开；我就一枪崩了你！！！〃铁游夏愤怒到了极点；这个顾惜朝在生意场上就是出了名的狡猾；现在又在耍什么花招？！

戚少商笑笑；径直走过去把额头抵在铁游夏的枪口上：〃你开枪啊！你今天最好一枪打死我！否则我就走定了！！！〃


铁游夏最终还是开车顾惜朝送到了医院；他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发现顾惜朝的情况的确很危险的时候；他有些内疚；；晚晴已经死了；他何苦再逼死顾惜朝？看着顾惜朝靠在车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所以当医生宣布顾惜朝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铁游夏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顾惜朝真有个三长两短；戚少商恐怕会当场和他同归于尽；他可不想为了顾惜朝赔上自己的命。

〃喂；你就别再转了。。。医生不是说了吗？顾惜朝没事了；只是需要休息；等他醒了我让你先进去和他说几句还不行吗？〃铁游夏被戚少商转的头晕；自从顾惜朝被送入特护病房后；他就一直在门口打转。

〃游夏；谢谢你。〃戚少商坐了下来；有些感激的说道。

铁游夏叹道：〃好了；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晚晴毕竟是死了。。。顾惜朝也很痛苦。。。〃

〃我进去看看他。。。〃戚少商拍拍铁游夏的肩膀；站起来推开病房的门。

铁游夏也站起来：〃我也去吧。〃

可屋内的情景把两个人惊的目瞪口呆；床上竟空无一人！

惜朝！！！戚少商发疯似的冲到窗户边。

还好。。。楼下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戚少商反应了过来，慢慢的回头看着同样惊慌的铁手；两人同时咽了咽口水。

自始自终；他俩都在病房门口。

而且；这是第十七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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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二天全警局的人都知道了顾惜朝在戚少商和铁游夏的眼皮底下失踪的事情；他俩很有默契的同时向他人忽略了这件事情的过程。

一个大活人在密室里失踪；简直比大卫。科波菲尔的大型魔术还要精彩。

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势必闹的人心惶惶；世界非得大乱不可。

不过除了戚少商和铁游夏；也没人会在意顾惜朝的失踪。

因为顾惜朝绝对不是凶手。

经过警局仔细调查；傅晚晴是死于自杀；她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每天都大量的服用抗抑郁药物。对于抑郁症重症患者自杀；警察们早就司空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就像超市里卖不掉而烂掉的桃子。

只要日子一到；躲不掉；防不了。

而且在那把不幸成为凶器的剔骨刀上；只有晚晴一个人的指纹；顾惜朝也没有任何杀人动机；和戚少商的事情；只是传闻；没人会理会。

顾惜朝是傅氏企业唯一继承人的丈夫；傅宗书已是知天命的人了；只要没这场意外；他以后注定把上亿家产收入囊中；这种断了自己光明钱程的事；傻子都不会干。

警局里的三八婆们都在纷纷议论；顾惜朝一定是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跑去国外旅游疗伤了。随着老婆的自杀；本属于自己的大笔钞票突然长出翅膀飞了；不气疯才怪！

总而言之；在大部分人看来；顾惜朝在这起案子里是最大的受害者；和凶手这个词边都挨不上。

但是铁游夏却不这么觉得；他一直肯定晚晴是为了顾惜朝和戚少商的事情自杀的；可自从看到那空落落的病房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事情可能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他到处寻找着顾惜朝；渴望他能给自己个答案；哪怕是给点线索也好；让他能压制心中渐长的莫名的恐惧。

戚少商每晚无获回家后；都会靠在沙发上想着那日的场景；他宁愿相信是在一刹那他和铁游夏同时走了神；顾惜朝只是从他们面前溜走了；仅此而已。

若不是这样；该如何解释？

别人都觉得戚少商真是疯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处地方；每天只要一有空就去；不厌其烦的来回找几遍。

没人知道顾惜朝对戚少商有多重要；再见不到那个熟悉的清瘦身影；戚少商的天就要塌了。

这十四年来；他从没有和顾惜朝分开那么久过；他特意托了老爹的关系；选了顾惜朝的公司所在辖区的分局；房子买在同一条街上；连他和晚晴去意大利度蜜月；戚少商都请了一个月的事假溜到了意大利；然后在街上偶然相遇；告诉顾惜朝他中了某某公司的大奖；免费度一个月的假；连公司安排的酒店都和顾惜朝夫妇的是同一家。

好巧啊！我们在同一家酒店呢！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是在同一间房间呢？那不是更巧？

顾惜朝丝毫没有给戚少商留面子；晚晴只是吃吃的捂着嘴偷笑。

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果然心有灵犀。这是晚晴当时的真实想法。

由此看来；晚晴真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善良的可怜；单纯的可笑。

顾惜朝是爱晚晴的，这点戚少商从不怀疑，否则他也不会娶晚晴作老婆。

每次想到这些，戚少商心里便会隐隐作痛。

可和顾惜朝的命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些天只要警局一发现新的尸体；戚少商就会陷入极大的恐慌；如果顾惜朝已是一具尸体；他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不是戚少商不想活；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在没有顾惜朝的世界里活下去。

世界上的有些感情；就是这样不能解释的。

这次戚少商回来时已是凌晨一点半了；他无力的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惜朝。。。你到底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啊。〃身后传来一声略似叹息的声音。

在戚少商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听后；缓缓回过头去。

〃惜朝？！〃

戚少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这张清秀漂亮的脸蛋；除了他的顾惜朝还能有谁？！

〃你。。。你还笑？！〃戚少商看着顾惜朝那忍俊不禁的表情；很是有点恼火。

他都快被急疯了！这个人还在这嘲笑他？！

顾惜朝仍在笑着望着他；戚少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惜朝。。。你怎么进来的？〃

戚少商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刚才进门明明没看见他啊！

最不对的是；这个时候顾惜朝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干嘛啊你！以为我是死人不成？！〃顾惜朝收起了笑容；不满的推了下戚少商；〃你以前给过我一把你这里的钥匙啊！忘啦？〃

说罢顾惜朝扭头走向厨房；熟练的摸出一罐可乐。

〃我刚才在上厕所；出来就看到你坐在这自言自语。。。有问题吗？〃顾惜朝打开可乐一口气喝了半罐；〃刚进来就觉得肚子痛；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呢！〃

〃那你怎么不开灯啊？〃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电费多贵啊？！我看今天外面的灯火很亮就没开了；多浪费啊；又不是看不见。。。〃顾惜朝放下可乐；毫不客气的跑到卧室仰躺在床上；叫道；〃帮我多拿个枕头来！枕头太低我睡不着！〃

戚少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小气巴啦的顾惜朝绝对是最真实的。上学时没有钱时；每季的两套校服就是他全部的行头；等到工作后有了钱；他就是两套一模一样的青色休闲西服；来回洗着穿；终年不换。

若是有人找顾惜朝借钱；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因为他不仅不会借；还会把人冷嘲热讽一顿。

戚少商倒是个例外；每次他手头紧的时候；不等他开口；顾惜朝就会主动往他的账上打上一笔钱；就像有心电感应。

这也许就是业报吧；谁让顾惜朝每次都把戚少商折磨的形销骨立。

确定顾惜朝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后；戚少商的心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他顾不上拿枕头；径直扑向了床上抱住了顾惜朝。

〃惜朝。。。这些天你到哪去了？我很担心你。。。〃戚少商柔声说道。

〃难道你好奇的只有这个？〃顾惜朝并没有反抗他的拥抱；〃你不想知道那晚我是怎么离开的吗？〃

戚少商慢慢的松开他；顾惜朝坐了起来；盯住他的眼睛：〃少商。。。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惜朝。。。你胡说什么？〃戚少商被他这句话语气吓到了；〃鬼。。。怎么可能！〃

顾惜朝幽幽笑了一声：〃那天我见到了晚晴。〃

〃你一定是病了。。。〃戚少商摸摸顾惜朝的额头；没发烧；为什么尽说胡话！？

人死则死矣；哪来的鬼魂？

他肯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这可不是小事；得马上找大夫！

戚少商连忙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外套给顾惜朝披上；边手忙脚乱的找车钥匙边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少商！！！〃顾惜朝脱下外套扔在地上；〃你当我神经病是不是啊！？我告诉你；我正常的很！！！〃

戚少商怒了；攫住顾惜朝的肩膀厉声道：〃正常？晚晴死了！你不可能见到她！不可能！！！〃

〃那你认为那晚我是怎么溜走的？〃顾惜朝轻蔑的挑了挑嘴角。

戚少商答不上来；松开了手：〃这。。。也许是我和铁手不小心。。。〃

〃你别自欺欺人了。〃顾惜朝咬字有些僵硬；〃。。。是晚晴带我离开的。〃

直视着顾惜朝有些空洞的眼神；尽管房间里温度不低；戚少商还是能感到自己的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在清冷的月色笼罩下；顾惜朝左眼角的一个红斑格外的显眼；给他平添了份冶艳的诡异．

像个女鬼．

这是戚少商的第一感觉．

清楚了这个想法后，他倒不觉得害怕了，可能是因为这张脸他太过熟悉．

但戚少商又觉得眼前的人有着些许的陌生，这是自己相识了十四年的顾惜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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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惜朝。。。你说是晚晴带你离开医院的？〃戚少商尽量将那些不好的感觉排除掉；问道；〃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你相信我了？〃顾惜朝显出惊喜之色。

〃你说这话必然有你的理由。。。〃戚少商笑笑摸了摸顾惜朝的脸。

顾惜朝从小到大一直属于骨感美人；脸颊上更是没什么肉；和戚少商的包子脸形成鲜明对比；所以他经常被心怀嫉妒的戚少商嘲笑；脸上没肉；坏到骨头。

可这次的手感格外特别；指尖触到的皮肤虽然依旧丝滑；却少了点什么。

很快戚少商便察觉到了；是弹性。

隔着有些懈怠的皮肤；骨头也变得突兀起来；仿佛在手中的；只是一具坚硬的骸骨。

〃少商。。。你怎么了？！〃顾惜朝突然发现戚少商笑冻结在嘴唇上；有些害怕的躲开了他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脸上的惊慌；赶紧从乱七八糟的想法里逃出来：〃没什么；你说吧。〃

戚少商！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种想法真是太荒谬了！

〃那晚我从昏迷中醒来；胸口很痛。。。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就环顾下四周；哪知突然看到。。。〃顾惜朝停顿了一下；〃突然看到晚晴在窗户外面。〃

〃怎么可能？！那可是。。。〃

〃你听我说完。。。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我从没见过那件。。。很奇怪；我明知她已经死了；但当时并没有感觉哪里什么不妥；更谈不上害怕；只是很自然的走过去。。。我真是很想她。〃

〃她和你说什么了吗？〃戚少商紧张的问道。

〃她只是笑着；朝我伸出了手；我心里明白。。。她很寂寞；想我去陪她；我当时想着；反正活着也是痛苦；不如和她作伴；就爬上窗户；拉住了她的手。。。〃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略显僵白的脸；声音颤抖：〃你跳下去了？！那你现在。。。〃

〃你以为我是鬼吗？！〃顾惜朝笑道；〃我跳下去是没错。。。但奇怪的是当我睁眼时；发现我躺在家里的地板上；而晚晴正站在旁边默无表情的看着我；看到我醒来；她就转过身去；似乎想离开；我一急；就拽住了她的手腕；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很奇怪。。。〃

〃奇怪？〃

〃有哀伤；有恨意；有渴望；有无奈。。。还有一点点的兴奋。〃

〃兴奋？！〃

〃是的。。。我不知道怎么说。。。的确是兴奋。〃顾惜朝把嘴唇咬的惨白；〃我松开了手；她的手腕出现了一圈红斑。。。大概是我的力气太大了吧。。。她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却什么都听不到；好像声音一出来就被空气吸收了一样；但我却从唇型看出了她的话。。。〃

〃她说什么？〃

〃惜朝。。。我等你。。。〃顾惜朝缓缓说道。

〃不行。。。不行！！！〃戚少商脸色煞白；双手抱住了头。

顾惜朝被吓了一跳：〃少商！？〃

戚少商猛得将顾惜朝拉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想带走你。。。她想带走你！！！她活着的时候把你折磨成那样。。。为什么连死了都不放过你！？〃

〃你住嘴！！！〃顾惜朝哪能听得这样的话；气急叫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晚晴！！！〃

戚少商毫不示弱；这口气他憋了太久了：〃我怎么说她了！？她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还是个恶鬼！我说错了吗？！〃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过后；戚少商的额角流出血来；一行行的流下；经过眼角；似乎是血泪。

顾惜朝无力的丢下手中的半截花瓶；碎片铺了一地。

〃惜朝。。。我认识了你多少年了？〃戚少商抹了下流到下巴上的血。

〃十四年。。。〃

〃十四年。。。我爱了你十四年！！！〃戚少商拽过顾惜朝；按住他的胳膊；把他狠力压倒在床上；〃我爱了你十四年你知道吗？！你躲着我。。。你一直在躲着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的脸变得狰狞；恐惧慢慢涌上心头：〃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他想挣脱；但戚少商的体力远胜于他；根本无济于事。

戚少商压抑了十几年的欲望；一朝爆发；怎么可能收回？！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白衬衣被撕裂；扣子散落一地；感到戚少商的唇舌毫不客气在自己脸上；胸口肆虐；顾惜朝的神经在一点点崩溃。

自己和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变态的占有；顾惜朝一咬牙；用尽全力翻滚到地上。

听到顾惜朝的一声闷哼；戚少商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等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地上尖锐的玻璃碎片已经悉数扎进了他的后背；血从各个伤口涌出；片刻之间染红了身后的衣衫。

〃惜朝！惜朝！！！〃看着顾惜朝惨白的脸；戚少商终于从疯狂中醒了过来。

顾惜朝只感觉背上的疼痛的快把他撕裂；但仍努力睁开眼睛露出胜利的笑容：〃这下。。。你就不能把我。。。〃

话未结束；便头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看着顾惜朝在怀里没了动静；戚少商吓的手脚发软；几乎连电话机上的按键都按不下去。

怎么打不通呢。。。这个时候有那么多人需要抢救吗！？

算了。。。自己开车没准比那毫无效率的救护车快些！

站在电梯口；数字一个个的缓慢的跳动；血也顺着戚少商的胳膊肘一滴滴的滴下；不一会儿就汇成了一小摊。

戚少商现在极其后悔自己买了十九楼的房子；虽说只有两三分钟；他却觉得有一世之久。

等到跑到停车场；才发现自己没带车钥匙；若不是怀里还有顾惜朝；戚少商真想把用头墙撞个窟窿！

站在马路边十多分钟后；戚少商几乎是绝望了；凌晨的出租车本来就难找；何况他们的公寓又不是繁华街段；因为不繁华；连路过的车子都没有。

可自己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再上去拿钥匙；看着顾惜朝因为失血泛青的脸；戚少商知道不能再拖了。

惜朝；我以前拿过市田径赛的奖项；你还记得吗？

你总是耻笑我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跑起来像只猩猩。

有时候猩猩也能派上大用场的。

在十三分钟后；戚少商竟然跑到了两条街外的青水医院；若是把路程测量下；没准要打破世界记录了。

加上他还抱着个不算很轻的男人。

抢救室里的医生脱下顾惜朝被血浸透的衬衣；血肉模糊的背部就赤裸裸的呈现在戚少商的眼前；大约有二十多个碎片插在他的背上；幸好碎片不大；扎进去只有一两公分；只是皮肉之伤；不及脏腑。

但碎片必须一个个取出；剧烈的疼痛是少不了的。

在手术过程中；顾惜朝痛醒了四次；医生不得不再加打麻药。

结果麻药过量；顾惜朝足足昏睡了一个礼拜才醒。

戚少商却有些庆幸；伤口愈合的时候也会很疼的；他这样睡上几天；倒少受了些罪。

顾惜朝醒来后；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的伤是因何而来；只字不提的和戚少商在医院里有说有笑。

可顾惜朝越是表现的无所谓；戚少商就越是不安。他犯下这样的错；顾惜朝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惜朝。。。对不起。〃戚少商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在某个午后边帮顾惜朝削着苹果边诚恳道歉。

这个时候正顾惜朝带着眼镜坐在床上看着李碧华的小说；顺便等待他的苹果。

顾惜朝是有些近视的；在医院带隐性实在不方便；干脆让戚少商去给他配了副眼镜；不得不承认顾惜朝怎么折腾都很有味道；眼镜一带倒使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气息。

听了这话；顾惜朝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似的眯着眼笑笑：〃你为什么这么说？〃

仿佛是好不容易才想起了这些久远的事情。

阳光从他头顶的百叶窗里钻进来；在眼镜上印上一条耀眼的光圈。

戚少商觉得现在的顾惜朝有点像日本漫画里那个臭屁的小侦探；眼镜上时不时的会反射出睿智的白光。

〃你就不要装傻了；骂吧；不要客气。〃戚少商叹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顾惜朝依旧是笑眯眯的伸出手掌；戚少商颤抖着握上；大喜道：〃你原谅我了？〃

〃你可别误会。。。把那个给我。〃顾惜朝不客气的抽出手；指着戚少商手上快被氧化完毕了的苹果。

〃哦。〃戚少商垂头丧气的把苹果递给他。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顾惜朝拉开百叶窗；阳光如千军万马冲进屋内；将角落里的阴暗杀的片甲不留。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我很喜欢你；绝不亚于晚晴。〃顾惜朝拿下眼镜；微笑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感激。〃

〃惜朝。。。〃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爱晚晴；我可以为了她去死。。。可现在她真的死了；我却活了下来；真是个讽刺。。。可能你不相信；当我发病在地狱旁徘徊的时候；我最放不下的人。。。是你。顾惜朝抚摸着手里苹果；笑的苍白；〃其实我曾经想过；我是不是真的爱晚晴，妻子不应是是丈夫心里最重要的人吗？”

戚少商呆呆的看着顾惜朝的侧脸；不再插嘴。

〃我一个人出去散心的这段时间里；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对你的感情。。。我没法否认。〃顾惜朝的语气凌厉了起来；〃可你对晚晴的辱骂我是接受不了的！你对我的那种侮辱我更是无法理解！〃

〃我那是气话。。。〃戚少商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原谅你了；当时我也是太冲动了。〃顾惜朝脸色缓和了下来；〃少商。。。你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戚少商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一把抱住顾惜朝。

他接受自己了；他会忘记晚晴；和自己开始全新的生活！

天下还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吗？

〃但是少商。。。你要帮我追查晚晴的死因；〃顾惜朝趴在戚少商的肩头轻声道；〃我总觉得有些古怪。。。铁游夏说是我们的事逼的她自杀；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没那么简单。。。晚晴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理；你明白吗？〃

〃我明白。。。〃戚少商紧了紧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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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惜朝！你这是干什么！？〃戚少商一进病房；就看见顾惜朝正在将病服脱下。

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耀目的光泽；而背部碎密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透着点点的腥红；远看着仿佛是满背的红斑；这些血斑像蝎子的毒针；将戚少商的眼睛蜇的生疼；迫使他不得不移开视线。

〃换衣服啊！〃顾惜朝拿出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