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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红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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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漆黑的房间,刀剑舞出一片光屏!顾惜朝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就向里冲!!刀光剑影迎面而来,但听得叮叮当当相交之声密如联珠!!
顾惜朝劲透右臂,小斧挥成圆圈!!当当数声,火花迸溅!!响起一片痛呼声。
顾惜朝回手一斧!砰砰砰!三柄飞刀撞向斧身!!顾惜朝单手撑在桌上,翻身,一脚踢飞桌子!与此同时双足用力,身子弹起,回斧直劈而下!!
那人砍碎桌子,却被顾惜朝从头劈裂!!
顾惜朝雪影来去,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他终于一脚冷冷踢翻一人,吐出一口气来。
下一瞬,他眼眸更加晶亮,几步绕过屏风,看向床铺……没人!
心头大惊!上前,手指划过床铺……冷的!!戚少商今夜不在此?!还是……这些人只是幌子,有人劫走了戚少商!!
是谁劫走他?!哪派的人?刚才那些人武功杂乱,却手脚利索出手够狠,似是杀手所为!不过看不出来路,也不知背后指示者的身份。
是谁?是谁?!!顾惜朝黑暗中,不觉衣衫沾满血渍;不觉发丝纷乱,覆盖脸颊;不觉脚下冰冷,留着血丝……只觉一股无名的恐怖扑来,将他紧紧包裹,动弹不得!!
戚少商……

房间内飘着郁金香气,随风飘荡的粉色纱幕上,铃铛清吟。
戚少商躺在铺着雪白绒毯的躺椅上,仰着头,黑水晶样的双眸望着屋顶……光滑、柔软的长发披散下来,从躺椅的扶手垂落在地上,就像条黑色的流水。敞开的领口露出其中光洁而细腻的身体。
燕妃瑟看了又看,灌口酒道:“哎……无论如何,你都不肯闭上眼睛。若惜朝不在,你莫非整夜都不睡?”
戚少商漠然不语。
似乎是如此了……燕妃瑟转头,掀起纱帘。青色的衣袂动处有种清丽。她眉际本有几缕愁烟,却在帘幕掀起的时候换成轻浅笑意,一双眸子流荡着光,水色漫漫。
“老鸨!再上几样小菜,两壶酒!叫个弹曲儿好听的,模样秀气的姑娘来!”
“来了!客官,稍待片刻!”
燕妃瑟一手撑头……此刻她在二楼,居高临下。大堂来去的纤丽身影在各色男人的手臂间周旋。这是青楼,京城里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一间寻常青楼。
燕妃瑟穿了顾惜朝的衣衫,简单挽个发髻,去了金银首饰,拉着戚少商到了此处。
“夜晚,可不是乖乖上床睡觉的时候……”燕妃瑟说道,“还是在这烟花之地,我呆着习惯。怎像那诺大的丞相府,往来都是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侍从。太没意思了!”
燕妃瑟抬头喝酒,对着躺椅上的戚少商继续说道:“惜朝也是自小生活在青楼。端茶倒水,还包括倒夜壶。这种地方,你能唤来银子的就是高高在上的,能让那老鸨子满脸堆笑对你客客气气。如他般小小年纪唤不来银子的,也就是个出气、打杂的。”
说着,燕妃瑟笑道:“你可别怪我为娘的不心痛儿子……只不过,若是那人的孩子,就该自小懂得这世上没人能护着你。既然我不能护他一生,不如让他一开始就没这个念头的好。”
“惜朝受尽冷落、打骂,看够了各种人的嘴脸!在他尚且年幼,却越发清秀的时候,老鸨就想着卖去相公馆里……那是他第一次进我房,唤我娘亲……”燕妃瑟想起那时,笑了笑,雪藕般的手臂抬起,翠色剔透的镯子滑落,“我却对他说,相公馆有什么不好?为娘的在青楼,儿子在相公馆里,岂不很适合?”
“惜朝愣了半晌,忽而就笑起来……他心里越加气恼脸上就越笑的温柔。戚少商,你可知道,他是在青楼里养成的习惯。因为这种地方,你就是个卖笑的……他不能袒露内心,不能随心所欲!他生下来,我教他的就是虚伪和两面三刀。”
“可还记得惜朝当初进入连云寨的时候?想必他是说了无数的誓言^和你歃血为盟。你们这些人定是很相信这些……可是,在我和惜朝看来,说誓言就好比吃饭,张口就来!吃着饭心里想着别的,其后又怎会对那碗饭刻骨铭心?这种事太过寻常……你岂能懂?”
燕妃瑟吃着小菜,喝着美酒……她笑声时常,倚着栏杆。秀发落了几丝,轻飘飘的在风中,来往的人无不驻足观望…………
“惜朝离开时,对我说:‘只要我一息尚存,只要我一诚不灭。就定要这世间知道什么是惊才艳艳,什么是傲视众生!我生来决不是供人取乐的!!’”
“他在被抓去相公馆的当晚走了,杀了老鸨杀了几个来抓他的壮汉,走了。那年惜朝年仅十二。”
燕妃瑟靠着栏杆,头枕着手臂。尽管是未施丝毫脂粉的脸,却在低眉敛目间,如睡莲般轻盈。
她今夜想起了很多往事……撑着头,望着在夜色里更加灿烂的青楼。各种笑容堆在眼前,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酒香四溢……突然的,燕妃瑟却心上有些不舒服。
“我儿如今摊了这么个大麻烦!这里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我真该使些手段让这里每个人都痛不欲生!那才快活!!”一念至此,燕妃瑟忽而转头看向戚少商,“可是与其这样,还不如除了惜朝心底的这个病根!我就不信,这个人他能念着一辈子!当初他捧在手心上的一个媳妇,死了还不是死了。如今却也不见他想起来过……”
想着,燕妃瑟起身……走向戚少商。
走过桌前,顺手拿起酒杯。微微用力就酒水流溢,流了满手,而杯身四分五裂!燕妃瑟一边随意的挥去酒水,一边心中暗道:这次来,虽然为了解戚少商毒,可是那实在太过渺茫!我管他惜朝如何,还是先杀了戚少商再说!事后无论如何,此人已死,惜朝就是天大的本事还能把他复活了不成?其后惜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些个情情爱爱的事就不足挂齿……
走进戚少商,燕妃瑟看着他,笑道:“算你倒霉,江湖谁人不敬的大侠,却落了如此田地。又遇见惜朝这么个痴情种子……不如解脱了去吧……”
手臂刚抬,却猛地身后风起!!一条修长的腿踢来!!燕妃瑟低头,就势几步上前……身影还未立定,又是两把飞刀飞来!!
一手挥去一把,另一把已经逼近身前!!燕妃瑟两手当胸一揽,手指轻弹,改了飞刀的方向!!
却是向着戚少商而去!!
一旁忽而伸来一手!不顾那锋利的刀锋,握在手中!顷刻间,飞刀扭曲变形!!
燕妃瑟似笑非笑,脚步轻盈,一跃就到了戚少商身边,刚伸手……猛地顿住!她脖上一片冰寒……与此同时,低沉、冷冽的嗓音响起,道:“娘……”
“儿子。”燕妃瑟转眸,顾惜朝手持小斧站在她身旁。
“今日这么有兴致,故地重游?”顾惜朝笑吟吟道,燕妃瑟环顾周围,又探头望望楼下,也笑道:“可惜,我不是这楼里的女子。否则今日这么多个英雄豪杰,我定要一一好好的服侍才是。”
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寻常青楼,今日顾惜朝,四大名捕,金风细雨楼的白愁飞和王小石全部聚集在此房间。青楼周围还围满了捕快和隶属金风细雨楼的兄弟们!!这番阵势,青楼老鸨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只是这些人,个个面带倦容,一副睡眠不足,似是正在遨游梦境就被人硬扯起来的样子。
当然,那扰人清梦的就是依然披散长发,匆匆披了件外套的顾惜朝了。
在丞相府。沉思片刻,顾惜朝急忙出门……边走边拿了丞相腰牌吩咐下人分几路,通知京城守卫:紧闭城门!一个商贩走卒都不许通行!
若有人胁持戚少商,既然还留有人押后,那么想必并未走远!如今顾惜朝就要封锁京城,就是翻地三尺也要找出人来!!
随即,顾惜朝到了诸葛神侯府。也不通报,闯入每个人的房间,就是诸葛神侯也被顾惜朝叫起来!开口就是:“戚少商不见了!我要四大名捕全部出动,带领所有捕快搜寻京城每个角落!!”
“顾惜朝……”
“这不是要求,是命令!!”说毕,顾惜朝挥袖而去,到了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并未睡熟正咳着,顾惜朝几步冲进来,身后跟着一串门卫。
“哪儿来的?!竟敢在金风细雨楼里放肆?!”
“罢了,下去。”苏梦枕挥手,长发覆身,撑起身体道:“是戚少商出什么事了?莫非有人夜闯丞相府?”
“就是如此……我要…………”
“我会让金风细雨楼助你。”苏梦枕说道,他眼见顾惜朝神色穿着,已料知事情的一二。
这边,白愁飞双足一蹬,几个跳跃到了顾惜朝面前!他也是来得匆忙,长发拖曳身后,披了件褂子:“顾惜朝!即使你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把金风细雨楼当成市井客栈来去自由!!更别提你惊扰了……”
“二弟,此时多说无益。带着兄弟们相助顾丞相……”苏梦枕面色平静,沉声说道。话语不急不慢,不惊不扰。
顾惜朝临去时,多看了几眼……却见苏梦枕懒懒靠着床头,咳嗽不停。
可惜,实在可惜……顾惜朝心头闪过此念,跃过屋顶,冲进茫茫夜色中!
这夜,在众人梦乡中,京城大街小巷、墙头屋顶,来去好比日间的热闹街市!!
搜寻近一个时辰,得知戚少商去向。
此刻,众人聚首青楼雅间。顾惜朝小斧比在燕妃瑟脖上,他面色平常,无人看出其中种种。只是他微微急促的喘息可以一觑他刚才是如何的在京城内来去奔波……
“你若伤他分毫……我定加百倍的还给你,你可信?”顾惜朝轻轻说道,又叫了声,“娘……”
“你若想伤你爹,最好做的干净利索!不要半死不活的,我愿意披麻却懒得照顾他一辈子……”燕妃瑟也说的轻松,又叫了声,“儿……”
“好,儿子铭记在心。”
四大名捕打着哈欠,白愁飞和王小石倚着栏杆。白愁飞闭目养神,王小石听的心头茫然……不过他一言不发,只是眼眸闪了又闪。
直到王小石眼尖瞥见追命双眼望天,一手却模挲在桌上,拿了壶酒。
“给我拿一壶……”王小石做着嘴型对追命道。
追命放了手中的酒壶,抬腿,脚尖轻轻碰触酒壶,酒壶平平而飞落在王小石手中。
无情偏头,悄悄用衣袖遮住脸,打了哈欠道:“那么事已至此,不如……”
“不如我们喝个痛快!!反正就快天亮了!!”追命兴致高昂,无情瞪他,可惜追命没看见。
“好啊!!”王小石跳下栏杆,痛快的喝了一大口酒。
白愁飞眼皮子抬抬,冷血抱剑,靠着墙壁。
铁手看了眼无情,无情不置可否。
“今晚的帐全记在顾丞相府上……”燕妃瑟说道,又招手唤道:“老鸨!再来十坛子酒,五坛给门口的兄弟们!!”
“好勒!!”随着一声用力的吆喝,本来一触即发的青楼霎时恢复刚才的悠闲自得!笑声、曲子抑扬顿挫的响起来。
燕妃瑟一挑眉眼,望着顾惜朝笑……顾惜朝瞪她,低声道:“今后你再随便带走他,小心!!”
“你当我想的?一路上可知我是使了内力才硬是拖着他来此……若是在丞相府,我知你醒来定会去找他………”
冷哼一声!顾惜朝手一抬,小斧头离开了燕妃瑟的脖颈。
几步上前,顾惜朝扶起戚少商……这时,坐在椅中,他才感浑身说不出的疲乏………
四大名捕,王小石,白愁飞还有燕妃瑟个个从窗口跃出,去了大堂。追命的嗓门最大,开始细细描述半夜三更,顾惜朝突闯进门时那一瞬间,他如何的反应敏捷。
话语声声,好似罩了轻纱般缥缈……
戚少商靠着椅背,顾惜朝头一低,靠向他肩头……搂紧他的双肩,顾惜朝此刻一直绷的差点断掉的一根线才松了下来。
“少商……对我说说话,我想听你说……”
“…………”
“你随便念句诗也好……”
“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举头红日连云起,四海五湖全一望。”
戚少商念的很慢,顾惜朝听的很仔细。听完他笑了,抬眸说:“你想连云寨?”
“戚少商一直想着连云寨。”
“想江湖?”
“戚少商一直都在江湖。”
“好,我知道了。在丞相府里你肯定觉得很闷……”顾惜朝捧起戚少商的脸,深深的望着他,笑道:“我带你重入江湖,可好?告诉你,除了连云山的顶峰,是举头红日连云起,是四海呜呼全一望。还有很多地方都很美……我带了你去看……可知有个醉鱼湖,那里满湖的杜鹃花瓣,鱼儿吃了会醉,漂浮水面。醒了再吃,吃了又醉……翻来覆去,好玩的紧。我只带了晚晴一人去看过……”顾惜朝说着,茫然一笑,轻轻的吻着戚少商的额头,“我从未忘记晚晴,只是你比她更让我揪心……少商,你现在心里可只有我?若是,那么我便心里只有你……”
戚少商默默的看着,穿过顾惜朝的肩头,望见窗外一轮圆圆的月……
顾惜朝伏在他肩头许久,突然抬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周遭满是如沙般悠然飘落着烟雾……
玉似的手拉过戚少商的手,带着他伸进那静止的烟中,然后随着手指轻轻拨动,烟似水般荡开……
顾惜朝无声的笑着,拉过戚少商看那烟如水,在两人身旁流淌。
淡淡的香气萦绕,不知身在何处………
11

船行似风。江枫如火,在岸上举着冷冷的爝焰。
戚少商站立船头,没有一丝风搅动江水,他在那里,宁静的,低着头看自己破碎的影子。
雪白衣衫,随风卷向身后。一身的芭蕉窗前墨砚旁、经史子集中经年浸润才可能养出的骨子里的书卷气质。显得淡泊、潇洒出尘。
戚少商站好久。岸边枫叶散发清香,经风一吹,突然就飘落了。
行到水穷处,戚少商默默地下船。
下船,人影子一样径往高处去,忽地就灭了迹,恍如薄风。

一行人护送着沉重的马车匆匆急行,不停张望四处,眼神中蕴含戒备和警惕。
崎岖山路,两边枫林透红,却无人欣赏。忽而有曲音传来,瞬间!马车周围的人拔刀出鞘,双目圆睁!
琴音清悠回响,却不知从何处传来。
“大哥,要不要派人到枫林里去看一下?”有人低声道。
为首的壮汉想了想,毅然挥手道:“不用!尽快赶路!!”
“是!”众人应承,加快步伐。
然而,不过几步,却有一雪白衣衫的人悄然走出枫林。他走的慢,手自然垂放,长剑划过脚下的土壤,留下道长长剑痕。
“大哥……”众人看向为首者,壮汉仔细端详,突然心头一沉,道:“……逆水寒…………”
也许有人不认得九现神龙——戚少商,却无人不认得这把名震五湖四海的逆水寒剑。
那么,当今江湖有谁是这逆水寒剑的主子?
只有戚少商。
戚少商抬头,缓缓抬起手臂,逆水寒剑尖直指众人……
枫叶宛若飞雪般散落天地,碎石砌成的羊肠小道,刀剑碰出回响,不知何时飘落的雨丝中袅袅撑起的红油纸伞。
戚少商右首有大刀劈下!这势道甚奇,刀尖飘忽竟看不清此刀指向何处。
既然看不清,戚少商就不看。反手一剑,剑上反射的光芒耀眼生花!!
“扑哧”一声!剑划过人体肌肤骨骼时,有种让人作恶的滞碍感。随着剑身传递到掌心,然后,就像波纹般,一波又一波在人体内震荡着。许是杀人如麻者也会为这种感觉而颤栗发抖,虽然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而戚少商浑然无感,无论是渴望撕裂、破坏的野性还是理智控制的罪恶感,全都没有。
受重伤的人身体弯下,痛呼出声,声音低沉而又凄厉,像狼嚎。
而此瞬间,逆水寒又刺入一人的右胛背上!戚少商侧身,剑抽出又凌空劈下!!脚下一蹬,身体跃出数步。长剑斜指,手腕反按剑把!用力向后刺出!!感到手上的一顿,就更加用力!随即猛地抽出!长剑舞成光屏,在身前。
一人撑伞,在远处。他看着,雨丝飘进伞内,沾上他的睫毛。
“这就是戚少商?”那人问道,一小童清脆的嗓音回道:“是的,这就是戚少商。”
“最近,影雨门接的生意一直被人阻挠。找来镖局护送的货物总是被人劫去……传闻这人剑法犀利狠毒!虽然未杀人,不过和他交手后的镖师们都成为残废,再也无法立足江湖。今日这番,总算是目睹了这人的剑……也知道这人却是戚少商……”油伞下的人轻轻笑道,眼望着远处混战中尤为显眼的白色身影。
“主子,戚少商听说是个药人啊……”小童道。
“还传闻戚少商住进了顾惜朝的丞相府,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红色油伞缓缓收拢,露出一深色衣衫的人来。他形状优美的嘴角似乎一直微微翘起,一个浅浅的、优雅的笑容呼之欲出。 他的眉毛两道,横在深沉、漆黑的眼眸上,长发一直垂到膝盖,末端用发带轻轻束起。几缕发丝扫过额头,落下肩头……
“主子,小心淋了雨。”小童急忙上前,那人却只是笑着,避开,缓步走去。
戚少商挥剑格去两把钢刀!又一把钢刀闪闪,迎头劈下!!戚少商回身,腰身软的如根软带般,长剑顺着刀锋曲下来,削向那握着刀柄的手!
从山坡上走下的人悠然,好比在欣赏雨中枫林一般,与之相比,戚少商这边则更加迅疾!!他面无表情,逆水寒则越加犀利和寒冷!
戚少商回剑掠出,“当”一声!刀剑相交,只震得对方连连倒退,手腕碎裂出血!!
“戚少商。”那走近的人唤道,手持雨伞,垂眸浅笑,“在下雪壑铭。”
戚少商目不斜视,劲透右臂,逆水寒挥成一个圆圈!刀圈和剑圈一碰,当当数声,火花迸溅!!
雪壑铭持伞,猛往戚少商心口扎去!!
戚少商仅仅长剑一摆就卸去伞上内力!!同时反手挥剑,逼退周围一干众人!!
几枚暗器“刷刷刷”接连向戚少商射去!与此同时,雪壑铭身子飞起,伞尖直取戚少商脑门!戚少商不避反迎,长剑横劈!雪壑铭不敢以伞对剑,半空招式变换。雨伞顺着剑风荡去,同时身子翻过!!
雪壑铭还未落地,戚少商竟已逼近!左手一拳向他脸上猛击过去!雪壑铭左手上翻,搭上戚少商脉门,用力一拖!!戚少商站立不稳,却立即用逆水寒剑向下一阻,稳住脚步。同时左肘重重往后一击!撞在身后人的腹部!
“喀喇”一声!那人飞出老远,碎了胸骨!!
“果然是个药人啊……”雪壑铭望着戚少商道,“你今儿的命令是什么?务必废了这里所有的人吗?”
戚少商挥掌格开雪壑铭的手,右手来抓他的肩头!雪壑铭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戚少商却不躲开,击出的左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成横扫!!竟劈向雪壑铭的脖颈!!
戚少商剑法诡谲,他的拳脚功夫竟也出神入化,让人琢磨不透!!雪壑铭飞脚向戚少商双腿踢去!本意是逼得对方退后……可是,竟忘记了戚少商仅是药人,毫无自保的打算!!他生生受了雪壑铭那一踢,身子立即摇晃委顿!击出的那掌没有劈到雪壑铭的脖颈,却拍在了他的肩膀!!
雪壑铭已用了内力护体,那一掌依然让他眉头皱了又皱,退出数步……戚少商腿骨折断,霎时额头冒汗……却一摇一晃,竟用着断腿勉强支持站立!!
雪壑铭一呆,这边众人眼见如此,蜂拥而上!!
戚少商一直都未刺中这些人致命地方,此刻被团团围住!!
戚少商衣衫不复原色,浸染鲜红。他双眸平静,不惊不惧,手臂垂下,似是不见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般。
雪壑铭一怔,这边众人已挥刀直冲而上!!戚少商立即举剑!蓦然间如狂风骤雨般直上直下的打将过去!!刹那间削去几人的钢刀!!
戚少商要迈开步伐,却断腿无法支撑,身子立即前扑过去!!众人惊疑,向后退去。戚少商扑倒在地,抬头,直直望着众人,腿连连使力想要站起来!!
那腿断了,扭曲成个怪异的形状。戚少商脸色刷白,被雨洗去所有的血色,嘴唇都冷冷泛起青色!!只有双眸子,晶亮乌黑,深不见底!!
众人见了,心头大喜!当下四面八方冲上,势必要杀戚少商!!戚少商伏在地面,手却握紧逆水寒剑直砍众人腿骨!他猛地翻身,一剑架住纷纷而来的众把钢刀!!同时手上用力,逆水寒剑风凌厉,硬是逼断钢刀!!戚少商一手撑地,同时逆水寒从下直刺向上!!
向上,逼退一人。长剑好似灵蛇,又向左滑去,横扫众人腹部!!不待众人重新围拢,戚少商拖着一腿,逆水寒剑猛地挑向一旁人的下阴!这招毒辣实为江湖侠辈所不齿!但戚少商只为伤了对方,心中再无其它!!
那人跳开,却慢了一步。剑从他右腿之侧刺过,将他裤管刺穿一孔!剑势奇急,与他腿肉相去不及一寸!!
众人见了如此,纷纷后退!盯着趴在地上的戚少商,却无人敢再前进半步!
戚少商衣衫已沾满泥泞,脸上落了血,又渐渐被雨丝洗净。他持剑,五指抠着地面向前爬动,依然一心一意要打废在场所有的人!他额头汗珠滴落,断腿拖在泥水中,竟让人不禁别过头去,不敢目睹!!
“这就是戚少商……”雪壑铭笑道。
旁边有人回道:“是戚少商!!”
“可知他奉了谁的命令?”
“传闻药人只听练过九幽魔君武功的人。”
“那么,九幽的弟子还剩下谁?”
“顾惜朝,顾丞相。”
雪壑铭叹气,雨伞一摆,撑开,举在头顶:“顾惜朝?那个皇帝的新宠?他倒是得了把好锋利的剑……”
雪壑铭看向戚少商,戚少商仰头望着他。凛然不可侵犯,凄然不可名状。
这越来越华美和高不可攀的神态,一个美丽而庄严的药人。

芭蕉院落里一扇小轩窗边,青丝一结。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一人趴着,斜了眼看地上的人。
雪壑铭收了伞,抖抖上面的水珠。这才迈进屋来,道:“为什么杀他?”
“这是个废人,你留着还想要问出什么话来吗?”
“九现神龙戚少商竟生死操纵在我们手中?真是想不到……”雪壑铭走过戚少商身边,戚少商头埋的很低,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他的腿还是扭曲变形,在地上犹如折断的树枝。
“感慨什么?你留着,过不了几天还是死。”话语蕴含着笑意,纤纤细指捏起果子放入口中。
雪壑铭坐下,喝口茶道:“不急。这只是个棋子,问题是后面的人……”
“还有谁能使唤的了药人?”
“可是……这么明显,那顾惜朝为何还派戚少商来?这不摆明了说明他是幕后者吗?”雪壑铭放下茶杯,又道,“这顾惜朝狠辣、绝世的才华,江湖谁人不知?他怎会这么明目张胆?”
“也许,这正是他的目的。与其欲盖弥彰不如来个开门见山。”
“顾惜朝不会蠢到和蔡相以及六分半堂作对……”
“难说。他现在是摹拟两可,也不知是不是金风细雨楼的人还是有意和六分半堂合作。”
……沉默,忽而雪壑铭就笑开了:“真是!这么个麻烦人物,也不知蔡相到底看中了他哪里?当初背叛连云寨,逼得戚少商千里逃亡,血雨腥风!就算是为我们所用,也不知我们是否会落得个戚大侠的下场……这种人,不如靠着他那副皮囊,乖乖的当皇上的娈童罢了…………”
笑声,躺椅中的人终于直起身子。松垮的衣衫露出光滑而细腻的胸膛,黑发旖旎、弯曲的覆盖在身上、这人面如出水芙蓉,身子好似临风玉树,不怒自威的眼,水葱般的手指。
“就是啊……他还得什么权势,只要陪着皇上开心,他的荣华富贵岂不唾手可得?”
“孟幽真,可那顾惜朝偏偏想要靠着自己得来名声,不甘愿省点力气。”
“如果他不甘愿,我愿意助他……让他一辈子都省了力气,躺着不动好了。”孟幽真拉过鬓边的发,有些心不在焉得缠在手指上。一脚伸出,光滑白皙的脚面缓缓抬起戚少商的下巴。
“好俊的人……”
“不但俊,他的剑法才是一绝!若不是他浑然不顾自身的打法,只怕我不是他的对手。”雪壑铭说着,扶上肩膀,手臂还麻着,隐隐作痛!
“可惜,如果能为我所用就好了。”孟幽真说着收回脚,重新躺回椅中,“可惜九幽死了,否则能学到他的本领,制出无数药人!听命于我,才真是再无后顾之忧。”
“只怕天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雪壑铭笑道,转眸看着戚少商……戚少商头重新垂下,身子微微的有些痉挛,他失去了知觉。
离开孟幽真的房间,雪壑铭打横抱起戚少商来到偏室。撕开他的裤腿,衣服被血沾湿结在伤口处,他一扯,血再次涌出来,触目惊心!!
雪壑铭望了戚少商一眼:面上只有惨白,双眸紧闭。
“这样子,你竟依然执着伤人!是感觉不到痛还是不知道痛为何物?”雪壑铭扯下白绢,擦去血渍,笑道,“还好你不会吼出声音来,我最怕吵了,真会一剑杀了你!”
雪壑铭用刀放出淤血,洒了金疮药,动手在断骨处一阵折腾……血肉模糊,碎骨嶙峋!仅仅片刻雪壑铭就额头冒汗。一株香之后,雪壑铭掏出银针,对着烛火燎了燎就穿针引线缝合伤口,最后用两块本板夹紧,用布条缠绕!!
这时早已鲜血满手,雪壑铭长吁口气,起身坐在戚少商身旁。
看着他的脸,突然伸手抚去戚少商脸上的碎发……仔细端详,看了很久。雪壑铭转头望向窗外,窗口青丝一结,徐徐飘荡。

孟幽真掌管着六个门派,这些门派各自分散,各有门主。江湖无人知道这六门明是毫无关系,内里是一人统领全局。
孟幽真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也不看重权势、美女。其实很简单,只要银两在手这些自然而然都会有的。乐子是一样的,不分彼此,问题只是找乐子时你是否腰缠万贯,是否身后跟着个财神爷罢了。
所以,孟幽真也向来认为自己是个简单的人,因为他只重视银两。
只有手里摸着银两感到那份重量,他就心情很好,好到可以一刀了结人的性命!孟幽真说自己其实是个容易满足、心存善念的人。
此刻,看着眼前跪着的几个大汉,孟幽真就懒洋洋的拿起算盘,拨拉几下道:“我也不说多了,这次货物没有失,马匹没伤着,就是披在货物上的布也没损了分毫。仅仅废了几个人而已,没什么……”
领头的壮汉额头出了层汗珠,不过总算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孟幽真一笑,突然!抬手间一颗算盘珠子迅疾飞出!!正中那大汉脑门!!
太快了!!大汉额头血丝缓缓溢出,流过双眼……他看见了,不敢相信般的摇摇晃晃,看着孟幽真,颤抖的手指着他,想要说什么已经无法开口……突然!他向后一倒,死不瞑目!!
“这次请你们血刀门护镖,是四百两白银……”孟幽真拨拉着算盘,说着,突然一手抓碎!珠子掉落满地,他笑道:“我改主意了,不想出………关门!!给我杀光血刀门!!”
“是!”
立即大堂内混乱起来!跪地的血刀门惊惶失措,万万料不到此番变故!!而早有准备的众人从旁跳出,手持利器冲上前!!厮杀,喊叫,哀嚎混杂一片!!
孟幽真撑着头,手指划过嘴唇,笑的慵懒:“知道为什么江湖上从未有过我的名号吗?”
他似乎在对着谁说话,可眼前只有混乱不堪、血流成河的大堂。
“我每次运行货物都请了镖局,却从不付押镖钱。知道为什么江湖上却从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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