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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穷 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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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初悉人世情滋味,倾欲只在转念间 
      他记得,自己生自上古,人神为初的时候。 
      他本是夸父手中的一柄木杖,当他静默地看著巨人满怀激|情地追逐天日,越是靠近越是干涸,即便喝干了黄河渭水,也难解口渴之苦,然而巨人终不肯放弃追逐那炽热,直至顶天立地的身躯庞然倒塌在追日的路上。 

      被丢出的手杖,受夸父精诚所至,化出一片桃林。 
      万年的海挪山移,当他有灵之时,已屹立在天峰之颠。 
      在无法细数的漫长岁月中,看著日升日落,始终不曾明白,这烧得他两眼生疼的太阳,有什麽值得夸父舍命追逐。 
      本以为,穷其一生,乃至那只总是不远万里飞到金刚山上磨嘴的鸟儿将那每日长高的山磨平了,也不会明白。 
      却想不到…… 
      千里眼细细地凝视著跳跃火光照映下的青年,乌黑发鬓仍带了些水湿,眉峰紧紧纠集为陌生的情绪而困扰,即便受制於人,那双耀目的眼睛仍闪烁著不屈的倔强。手滑过蜜色的胸膛,青年的嘴唇猛地抿紧,用牙齿噬住了声音的外泻,眼中怒意更盛。 

      他明明清楚知道,他这样做,後果如何。 
      是滔天焚体的热火,还是穿胸而过的火云枪……反正,他力量低微,根本无从抵御武曲星君一指之力。 
      知道了,仍是去做。 
      僵白的脸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但眼中,是不舍的坚定。 
      错,便错了。 
      即已是错,再错何妨。 
      身下青涩的躯体,如同方从树上择拮的青果,透著诱人的灵性。他所谓的意志,在开阳面前,脆弱得可笑。 
      用身体,真实地贴近用眼睛追逐了千万年的光芒,即便是下一刻,被燃成灰烬……也都,无所谓了。 
      不去看那眼中的怒意,以及难以置信的神情,千里眼翻手私下一片衣袖,慢慢探过去,第三次,将开阳的双眼蒙上。 
      看不见东西,让星君的耳朵更加聪敏,男人的声音沙哑著,仿佛就靠在耳边低喃。 
      “别看……” 
      无法预知,让这位从来不惧天不畏地,连帝君座前亦不肯低头的年轻星君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怯意。 
      他试探著问:“离娄,你要干什麽?” 
      男人的声音仍在附近,只是稍微远了一些。 
      手指轻柔地掠过他侧腹一个细小得几乎看不到的刀疤:“这是黑龙留下的刀疤,他的刀有虬龙神力,与你仙力同源为火,难以化去……昆仑墟有灵草菡茈,可释虬龙火气。” 

      开阳心中打突,当日与黑虬一战势均力敌,险象环生,他暗地钦佩虬龙武义,瞒了腹上这伤,否则伤了星君神人,黑虬岂能只受远放之罚,故黑虬对他多有感激,只是此事连天枢亦不知晓,不想却瞒不过这双千里眼。 

      正是疑惑,又听他言道:“你在长安城埋下的那坛金子,受你仙气成了精,虽未成大恶,但还是莫让帝君知晓的好,记得回头去长安收了金子,免得遗祸人间……” 
      开阳更加诧异,他有意补偿受他所扰的凡人家,悄悄埋了坛金子,不想对方实在福缘浅薄,未能得富,想不到都成精了。 
      但他为何一一悉数前事,那语调带著难以形容的不安,以及决然的味道。 
      “离娄,你到底……” 
      裤头突然一松,尚有些潮湿的裤子顿时被脱去大半。开阳不禁失声惊呼:“你脱我裤子作甚?!” 
      对方竟不回答,然後,最脆弱的部位被包裹进了一个温暖潮湿的囊中。 
      “啊?啊……” 
      化入骨髓的舒服蔓延开来,然後回卷的是喧嚣著需要更多的快意,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麽物事将他的棒棒裹住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全都往唯一一个位置冲击过去。 

      受不了一丁点刺激的部位,居然感觉到慢慢的律揉,包裹著的物事在慢慢的吞吐著,偶尔,完全剥离,让湿温的棒棒感受到夜风的刺冷,却马上又再度进入暖热的地方。 

      “啊……这、这是干什麽?啊!疼!啊……”偶尔有些硬锐的东西会磕到嫩弱的皮肤或是顶端,划得生疼,但很快便淹没在快意当中。 
      开阳知道那里硬了,平日早上起来的时候大都会有的情况,如今竟然在夜晚出现。而且,那种不同寻常的快意,让他想大声地叫嚣。棒棒渐渐地充血变大,本来可以完全吞含的囊裹似乎已无法完全将它包住,根部大部分留在了凉冷的空气中,开阳不耐地低吼著,稍微可以挪动的腰不自控地往上顶去,渴望寻找更多的舒服。 

      回应他的不满,是纵容的配合。只有在第一次时稍有抵触後退的囊裹,在之後便再没有退缩,反而任由他刺入更深的地方,甚至,整根没入其中。 
      敏感的顶端在极限的位置受到了阻隔,然而却更助长了它的气焰,在不知不觉中,桃花香气逐渐微弱,疲软无力的躯体在逐渐恢复著力量。 
      然而陷落在初次感受的激烈情欲中,开阳并未察觉,他甚至有些神昏志乱,寄宿人体,原来有许多东西,非能以神识控制。他的腰身更加著力地向上穿刺,得到越多快意,却越不满足。 

      然而伴随在粗重的鼻息间,他听到了千里眼痛苦的低吟,仿佛在受著酷刑般。 
      “离、离娄?……你怎麽了?……” 
      即便不知道对方对自己做了什麽,开阳还是担心著那个总不懂得善待自己,只会隐忍的男人。身体被欲望驱使著,他还是勉力控制,挣扎起来想要扯开眼上的布条。 
      但下一瞬,最脆弱的部位被深深地卡在了最柔软的囊顶,整个热暖的包裹紧紧地收缩起来,更加贴合的紧致,让开阳无法承受这般如同穿透脑髓的快意。浑身的血液一波波地剧烈起伏,冲击著下体,腰腹一阵紧绷,棒棒不受控制地射出了Jing液。 

      包裹著他的物事迅速撤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千里眼剧烈地咳嗽声。 
      开阳顾不得仍是乏力的身体,爬起来扯掉布条,渡过重见光明的不适後,看到千里眼半跪在他身旁,头抵著地面狼狈不堪地猛烈咳嗽,唾液混著一些奇怪的白浊不断地呛出咽喉,甚至还沾了些血丝。 

      本来伸过去要搀扶他的手顿在半空,既是再是迟钝,开阳也明白过来了。 
      过了好久,像要把肺都咳出来的男人勉力爬起身,总是挺直的腰板也佝偻了,然而眼睛中,竟仍是执著的不悔。 
      “该我了。” 
      开阳大觉不妙,然而身体仍未恢复,一下便被千里眼重新推倒在地。 
      “你想干什麽?!离娄!!你给我放开!!” 
      男人低垂著头,自顾自地彻底剥掉开阳的裤子,将他两腿大大分开,架在臂弯上向前推起,露出桃子般的两片臀肉。开阳更慌了,使劲地推扯,然而又萦绕上来的桃花香气,再度让他无力招架。 

      “该死的!离娄!你这个小人!给我滚开!!” 
      开阳瞪大了双眼,看到男人也扯下了裤子,从暗影处探出头来的棒棒原来早已粗壮硬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隐浮起青筋的柱身,早已冒出晶莹的顶端,均在述说著隐忍多时的痛苦。 

      男人往前挪了挪身体,棒棒抵在开阳下体密|穴入口。 
      眼看那粗得吓人的玩意儿就要刺入体内,开阳无法想象这种恐怖的情景,他垂死挣扎地用力踢腿甩手,却如同蚍蜉撼树般无能为力。 
      剧痛轰然袭击了年轻的星君,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被闪电劈开两半,痛极,原来是发不出声来的。 
      身体痛得不再挣扎,只弹跳了两下便软了。 
      显然男人也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青年紧锁著声音的牙齿将嘴唇啃出了血,淌落腮畔,上身紧绷如弓,然而挂在男人臂上的双腿,甚至臀部,竟痛得不受控制在细细发抖。 

      “开阳!” 
      男人惊惶失措地抽出仍硬得生疼的棒棒,然而这般做法,却仿佛抽出了插入身体的剑,加重了脆弱甬道的撕裂。随之而出的鲜血,像止不住般的可怖。 
      他手忙脚乱地撕下布条,探进去按住伤口,不断濡湿的鲜血告诉他,方才的恶行对开阳身体的伤害是何其地重。他不懂,他只是看过,只是模仿,却不知道,情爱之事,绝非凭空臆测的简单。 

      好不容易,血不再流了。 
      他爬过去伸手想要抱起开阳,但那双不曾被痛楚击倒的眼睛,激射出滔天怒意,仿佛要在瞬间将他吞噬销杀。 
      即便动弹不得,他也是天界的武曲星君,岂容人如此折辱?! 
      他怎麽就忘记了,开阳的骄傲,开阳的尊威,开阳……不容他人侵犯的倨傲不驯。而自己,却因为自私的念头,让璀璨的星芒蒙污。 
      真可笑,明明这般的珍稀,却用最肮脏的方法去玷污。 
      他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 
      千里眼慢慢低下身,捡起开阳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 
      那里,是他元丹所在的地方。 
      “你可以……让我形神俱灭。”他平静地说著,生死仿佛就是这般简单,“先毁了元丹吧……然後,不要忘了在天峰顶的桃树,那是我的本体……烧了它……记得把根也刨出来……” 

      映著男人身影的瞳孔突然收缩,开阳猛地甩开他的手。 
      “滚。” 
      带著疲惫痛楚的怒吼,让男人浑身一震。 
      弯著的背脊仿佛再也无法板直,他看了看被甩开的手,失去了曾有的温度,掌心冻得冷入心扉。 
      这不是早就该料到的吗? 
      只要被知道了自己藏著如此猥亵的念头,便不能再接近了。 
      如今,更做了天理不容的恶行…… 
      刚烈如他,对自己,又岂止是厌恶? 
      连亲手杀掉,也怕脏了手。 
      男人最後地凝视著开阳,年轻的星君很快地撇开脸去。看到下身的血止住了,颤抖的双腿也平复下来,他站起身,去拿过已经烤得温热干燥的衣服,覆到开阳身上。 
      “……”他想再说些什麽,但撇过脸去的青年显然不屑去听。 
      原来万年,不过一瞬,千里眼突然觉得,他并没有活那麽久,其实,也就是刚才短短的瞬间,他,活过了。 
      之後呢? 
      记得凡人活过之後,便会死去。 
      他无法死掉,所以,回去睡吧,直至金刚山磨平的永恒结束那一天,他还是能做著与思慕的星君在绛珠河畔相拥的梦。 
      阴影在扩大,开阳注意到男人站起身来了。 
      终於忍不住,侧眼瞄了瞄他,在那张仍旧木纳僵硬的脸上,映著火光,左眼,淌下一滴泪,然後是右眼。 
      泪滴流过脸颊,掉入泥尘,微不足道地消失了,连流泪的男人也不曾察觉。然而,却像巨石落崖般砸在开阳心头。 
      心中怒火仍未熄灭,却偏偏有些难受起来。记得这个男人虽是法力低微,却硬朗坚韧,当日毁盲双目,受鹏妖所伤,亦未曾听他一句苦言。 
      这不知不觉中淌落的眼泪,仿佛在不经意间悄悄泄露了千里眼心底最深的痛楚,让他无法不去在意。 
      然而此刻,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便在犹豫之间,千里眼已走到河边,招来一朵静云,腾空而去。 
      开阳一时愕然,回过神来顿时大骂道:“混帐小人!!你敢跑!!”正要起身去追,却不想下身一阵裂痛,险些扑倒在地,方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狼狈,幸好四下无人否则这脸是丢大了。 

      一阵咬牙切齿,察觉离了桃花香气,力量似乎也恢复了,连忙穿上衣服抬眼去找,但他没有纵观天地的神目,这茫茫天际,星月黯淡,哪里还有千里眼的行踪? 
      有句废话:看得不爽的大人不要砍我,主要是因为我正写得欢,姨妈给电话我……让我一块出去吃饭,电话来即走,你说正欢著这一搭茬……吃完回来,我是歇菜了…… 

      第九章万丛云上重一战,难消心郁讨酒蘸 
      日沈地底,天布黑幕,千里眼驾著云,漫无目的地向前飞著。 
      那双能窥千里外物的眼睛,如今似离魂般黯淡无神,所幸一路过去并未有透云而伸的峰峦,否则只怕就要撞上去也是不察。 
      忽然身後云涌如骤,一卷巨大布幕从侧席卷而出,仿佛是天人撒开袍袖,挡在路前,拦了千里眼去路。 
      千里眼抬头来看,这法术倒似天罗地网,叫人无从透出,只得站在原地,待看来者何人。不消片刻,白袍男子从天而将,竟是那越非凌。 
      他这一撒手,收回法术,原来不过是他化出的一卷衣袖。 
      越非凌踏云而来,似乎对千里眼的不辞而别大感困惑:“神将不是去找武曲星君吗?怎麽一去便不复返?” 
      本就僵硬惨白的脸色,听这一问更是黯淡。 
      越非凌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看了他神色,大约猜了几分,便试探问道:“可是与星君吵了嘴,分开走了?”见他不答,便想了想,笑道,“我看星君也是性情中人,脾气是来时快去时也快,神将大可不必担心,回头就见好了!” 

      但千里眼还是神游天外的模样,越非凌不禁皱了眉头,眼前这高瘦的男人仿佛被拍去三魂七魄,只剩下一具空空如也的皮囊般,让人看了既是心疼又是心焦,可惜有许些事情,并非旁人插足施手便可解决,所谓心病需心药,解铃还是系铃人,他纵是看得通透又耐如何? 

      越非凌轻轻一叹,莫说他修炼千年窥不透一个情字,眼前这位上古神人如今还不是困在自己局中,还闹得魂神四散的模样。 
      他举目看向千里眼来的方向,风静云停,未有半丝波动,始终不见那位脾气火烈的少年星君带著火焰汹卷而来的身影。 
      眉间皱意更深,他转目看千里眼,轻叹一声:“他若无心,你便如何纠缠也是无用。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是堪不透吗?” 
      然而他的话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仙凡纵是有别,但这情字……唉,还不是如凡人一般怎也堪不透麽?越非凌垂目敛去一丝失落,道:“先回去吧,你们不是还要找玄珠吗?若你替星君找著了,说不定事情便能和著说了。” 

      千里眼猛地抬头,折射出光彩的眼睛灿烂得似一对琉璃宝珠。然後,他迅速掉转身,催动云彩往回飞去。 
      看著那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催动云团渐渐远去的身影,越非凌立在原地,只是苦笑:“如此眼神,让贫道如何放手?唉……堪不透,堪不透啊……” 
      叹罢,却仍是驾云而动,赶了上去。 
       
      这头却说那开阳好不容易将自己整理妥当,虽说受伤不轻,但毕竟是仙家附身,皮肉伤不比仙家法器所伤,转眼便好了大半,只是多少有些不适,叫他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怪模怪样。 

      武曲星君如今是郁闷至极,发火找不著人,蹲在河边跺了几十足之後,终於一脚踢垮了篝火,猛然飞腾上天,往白仁岩而去。 
      白仁岩倒是不缺香火,也不知道山下的百姓从何得知此处住了位龙王,每到初一十五,贡品香火总是旺盛,方圆百里也就这比较热闹,可惜谁都不知道这位黑虬龙王是条雷火神龙,最不耐熏眼刺鼻的浓烟,每逢有人祭拜,总是悄悄躲进山後的七星泉里戏水。 

      这日巧也是祭祀之日,黑龙王一大早听得敲锣打鼓,冒头出来瞧了瞧,见几十百姓抬了高香上了半山,连忙窜出洞去,化成龙形钻泉里避烟去了。正耍得欢,骤闻头顶一声暴喝,才一抬头,竟见一杆亮银长枪带著咆哮火焰兜头扎来,黑龙王连忙一个滚身,避开急袭,枪尖砸在他脑袋刚舒服搁著的地方,石裂天惊,这哪是长枪刺出来的?根本就像天外飞岩落地,威力可比天雷,就这生生砸出一个深坑来。 

      若他不是躲得快,只怕脑袋就要开瓢! 
      七星泉也就那麽浅,黑龙王一翻身便就上岸了,可那枪如影随形,带著呼啸的烈火直刺龙身七寸要害。黑龙王也是恼了,张嘴狂啸一声,只见龙腾九霄,一条浑身闪了黝黑鳞影的黑龙!翔天际,角长棱横,金光灿烂,鬓须怒张,凛然不可侵犯。 

      “谁人胆敢袭击本龙王?!” 
      龙头从云间钻出来,正要去找来袭之人,就听头顶一声大喝:“黑龙!还找什麽?!本君在这里候著哪!!”话音一落,又是一枪扎来。 
      黑龙王躲得也快,只是那枪身带起的火焰实在太猛,还是将他左颊下长鬓给燎去一片。 
      这回他不用去看也猜到来者何人,也只有那位曾经打败过他的武曲星君有此能耐,这下可彻底惹火这位收敛了两千年脾气的龙王。 
      “武曲!你不要欺人太甚!!” 
      只见龙啸九天,自有风卷云动,顷刻间风和日丽的蓝空已是密云满布,云丛间隐隐透出游动的黑鳞龙身,偶闻雷动隆隆,云中电影闪烁,以昭龙王怒意。 
      可怜吓坏了山下祭拜的百姓,以为做错了什麽触怒龙王,慌忙纷纷跪倒叩拜。 
      来者果然是开阳,他眼下是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手里火云枪烈火腾腾,也不给黑龙王喘息之机,枪如灵蛇出洞,疾刺而来。 
      黑龙王深知厉害,修长的龙身猛地盘旋而起,万道金光骤破厚云,云上现出一名神威武将,只见他身材魁梧健壮,头戴金盔,身披黄金明光铠,手执一把九尺有余的偃月长刀,冷光闪闪,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如此好极!!”开阳尚记得两千年前黑龙王便是拿著这柄长刀,横扫五百天兵,见他动了真格,开阳非但不惧,反而更觉血液沸腾。 
      他手腕翻转,长枪枪头点地,左手捻诀胸前,疾喝一声,全身当即被华彩包围,待光芒散尽,只见一名英武青年,头带银盔,身穿轻羽雁翎甲,手中长枪黝黑挂亮,枪身火焰雕纹,未见火星,已觉热炽。 

      两人阵仗,俨然是千年前那场逆龙作乱的恶战重演! 
      既已摆开阵势,黑龙王也不再客气,长刀展形,飞身而起往开阳劈去。开阳知他厉害,自然不敢托大,手中火云枪向上拦挡,就听“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开阳只觉手腕震痛,不禁大喝一声:“来得好!!” 

      星君手腕翻转,圈枪将黑龙王长刀格开,回枪直扎,火云枪尖拖了一道火舌直向黑龙王刺来。 
      “好个屁!!”黑龙王脾性本就刚猛,虽说修身养性多年,但终归是本性难移,如今被惹得火气大起,尊卑早是抛诸脑後,管你是星君还是帝君,打了再说! 
      见火云枪刺来,居然躲都不躲,长刀横扫千钧,他那把刀也非俗物,加上他雷火神能,这一道扫过去,刀身竟也是扫出一卷黑焰! 
      一火赤红,一火隐黑,刀枪交击,威力惊天动地!! 
      两人在天上缠斗不休,黑龙王力猛刀狂,拨山削石,更有雷火助威,交手下来,开阳只觉他威力更胜当年,如今莫说是五百天兵,只怕再来一千,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反观开阳,枪法灵动狠绝,刚柔兼施,其实若论臂力他当不在黑龙王之下,只是他非欲硬碰,一手火云枪斜闪悠回,巧而不浮,精妙得很。 

      两者是势均力敌,一场恶斗,只震得气浪激泻,云丛四散。 
      正是难解难分,眼看不斗上个三天三夜,也没个了断,突然开阳无端脚下一个踉跄,枪失了准头,险些掉下云去。可烈斗正酣,哪容半点错失,黑龙王手中长刀砍至,眼看就要将开阳劈伤。 

      黑龙王也算余了些理智,立马撤刀,但刀势狂猛,岂容撤回?!就听他暴喝一声,劲力疾吐,往刀身注力,只听“当!!”一声脆响,偃月长刀竟教他震断两截! 
      危情既过,开阳此刻也收枪立定,不再攻击。 
      倒是黑龙王愣愣地看著手中剩下半柄长杆,刀头掉落凡间的偃月长刀,这柄刀可是他千辛万苦从北海求来万年寒铁打造而成,当日手执长刀阻挡五百天兵,何其威风?!如今……就剩下光秃秃的一杆…… 

      良久,黑龙王祭出一声咆哮:“武曲星君!!赔我偃月刀来!!” 
      开阳也失了斗志,收了火云枪。 
      黑龙王怒火冲天,过去一把揪住开阳,正要开骂,却不想看到他苦涩的脸色。这可不是他认识的武曲星君,黑龙王不禁愣了。 
      眼见武曲星君大勃寻常,脸色难看得紧,胸中再大的火气也连忙丢一边去,急急问道:“可是出什麽事了?” 
      开阳垂著头,额上鬓影遮了他的眼睛,声音也是难得一现的懊丧:“黑龙,我心情不好,来跟你讨点酒喝……” 
      第十章试心石前甄心意,扪心悟情始方知 
      他名唤黑虬,若是点算起辈分,多少跟南海红龙王沾点亲故,可惜自从跟随逆龙应起事,逆天反叛後,族中已与他断了关系。 
      当日官拜左路先锋,上天下地,无人不知在逆龙麾下,有金甲黑面猛将一员,横扫天庭五百神将,激战武曲星君五天五夜。当年不知多少妖邪企图巴结,只是他一身凛然正气,加上凶相丑陋,故此虽常在逆龙妖帝身边,却未有妖精敢稍加放肆亲近。 

      却不知,其实这位黑龙王有样不为人知的嗜好…… 
      酒。 
      黑龙王非但贪杯,而且还极嗜藏酒,下至凡间珍酿,上至天庭甘露,只要他能弄到手的,都尽数收藏在家中酒窖。 
      时至今日,尚未改得过来。 
      黑龙王的宅府不见人影,前厅的桌上也没看见人。 
      浓郁的酒香从地窖深处飘上来,原来黑龙王跟那开阳直接下了酒窖,连杯碗都不用,直接一人提一坛开怀畅饮。 
      黑龙王乃是龙族,自然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而那开阳,别看他一副青年後生的模样,居然也是面不改色,空掉的酒坛咕噜滚了一地,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可惜酒入愁肠,大多是浪费。 
      黑龙王并非愚钝,自然看出开阳心中有郁,灌多少酒也不过喝水一般,虽说浪费,但他也不去阻拦,珍藏千年的好酒是一坛坛拿出来,毫不吝啬任其取之。他甚至不去好奇这位法力高强的武曲星君为何神情落寞,莫名其妙地来找架打,然後窝在此处拚命灌酒,他只是坐在开阳旁边,静静陪著他海饮珍酿。 

      日落月升,他们就在这酒窖子里待了将近一天,窖中珍藏的酒酿被他们一扫而光,浓烈的酒香灌满窖底,甚至连黑龙王的府邸也全是馥郁香气。 
      开阳喝干了最後一滴酒,终於丢下酒坛。 
      一场好架,一顿好酒,将心中郁闷扫去大半。 
      他本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一切随性而为,若说之前千里眼对他所为之事羞辱於他,倒不如说,他对千里眼暗地里有什麽藏著掖著不肯据实相告感到郁闷。那个高瘦的男人,相识已有千年的男人,居然从一开始,便对他有所隐瞒。 

      有什麽事不可以摊开了说?非要闷在心底,宁愿埋到烂掉臭掉为止? 
      若不是之前言语冲突,把他给逼急了,只怕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那一天,他还是会僵著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站在自己身後悄悄地瞧著,始终不敢发出一句声响。 
      然後──居然敢逃走!! 
      把苦主折腾得够呛,那家夥竟敢一脸痛得彻骨的表情,要死要活的,末了连句道歉都不曾有,便腾云跑了!! 
      可最叫人光火,让开阳极度郁闷的是……自己居然为他掉落的那两滴眼泪,以及那双眼睛流露的绝望,感到心疼,甚至,想要用尽一切法力,抹去那张脸上,最绝望的哀伤。 

      “啐!胆小鬼!” 
      开阳一脚踏在酒坛上,使劲地拧动,几乎要将坛身踩入泥中。抬眼看到对面坐著的黑龙王抱了最後一坛酒喝得甚欢,忍不住骂道:“我喝酒是心中不畅快,你倒是好,来瞧热闹是不?” 

      明明是他一大早扰了黑龙王的清静,还毁掉龙王兵器,甚至把一窖子珍藏的酒给喝个精光,如今倒怪起别人的不是。上天下地,怕也就只有这位武曲星君能够这般把歪扭成直,直掰成歪。 

      黑龙王喝得痛快,也不计较,这一仰头,豪饮最後半坛清酿,“啊……”长长舒了口气,足一个小娃儿高的酒坛“咚!!”地放回足侧地上。用袖子擦了擦溢出酒水的嘴角,丑脸露出绝非赏心悦目的笑容。 

      “就知道喝!……”开阳碰了个软钉子,无奈地往後一靠,半依在身後的泥壁上,叹道,“本星君碰上了些麻烦事……” 
      “可要帮忙?” 
      开阳瞥了他一眼,哼道:“你帮得什麽忙?”哼哼唧唧了半天,终於说道,“我大概是被人喜欢上了!” 
      “大概?这喜不喜欢的也有大概啊?”黑龙王不明所以地挠挠脑袋。 
      开阳啐道:“那人也没说清楚,干了一通蠢事,就跑得没影了。” 
      “哦。” 
      黑龙王听了倒也不奇。 
      开阳可不乐意了,叫道:“我说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何奇之有?”憨直的脸更是一副莫名其妙,“这事以前天庭也没少见过,只不过後来被帝君令行禁止,众仙家便收敛了许多。七位星君各有不凡,有心生爱慕者,那有什麽可奇怪的!”他躬身翻了翻地上的酒坛,有些失望地发现果真全都空了,一丁点都不剩,“早听说皂衣仙女跟琼霄仙姑对武曲星君甚是著迷了。” 

      听他说得理所当然,开阳也不知是恼是气:“我管她们作甚!!喜欢我的是离娄!!” 
      “离娄?”黑龙王瞪大了眼睛。 
      开阳见他错愕的神情,居然有了一丝後悔,若是连黑龙王这般爽直的仙家人物都鄙夷千里眼那不可明言的感情,往後在众多苛刻无比的仙人当中,他与他要如何相处…… 

      不想黑龙王磕巴了半天,硬是吐出一句:“离娄是谁?” 
      开阳想都不想,一脚踹起一个酒坛往黑龙王脑门砸去:“滚蛋!!” 
      黑龙王头也不抬,举手一捞便接下坛子,凑近耳边摇了,仍旧无声,失望地放回地上。 
      这才想起知道千里眼真名的人,天界之大,也就不出三人。大概连越非凌,也绝不知晓此节吧?难怪从不曾听那道人唤他离娄。 
      嘴角咧出得意的弧度,笑容满面的开阳突然变得心情大好。 
      “就是千里眼!” 
      “千目神将?”黑龙王终於有点吃惊,可显然神经粗放的龙王还是没有受到太大的震撼,大约也就是露出“真想不到是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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