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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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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安上床,拉开薄被,两腿小心地跨过洛彦的细腰跪在他上方,居高临下地端详着这个使他不能自己的人。
失去了薄被的覆盖,洛彦全身赤裸地呈现在家安面前。
他的骨架完美,四肢看来修长有力,肩、胸、腹部的肌肉结实但并不夸张,这是一副力与柔韧兼备的身体,很称他的杀手身份。
他的肌肤并不润滑,上面布满了疤痕,新旧交叠。这也很称他的身份。
家安慢慢地弯下腰,把手放在洛彦的胸口。他能感觉到洛彦有力的心跳,隔着温暖的肌肤,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俯下身,用唇代替了手的位置,缓缓地在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游移,就象进行某种仪式一样,仔细而轻柔。
忽然,他张口咬住了他的|乳首,大力的吸允。
洛彦的呼吸渐渐急促而沉重,他伸臂抱住家安的头,挺起身子更紧密地贴近家安。
他领着家安的手来到自己另一侧|乳首,家安如他所愿地按压抚弄已经硬挺的红珠,另一只手插入床和洛彦身体之间,热切而粗鲁地寻找着他背后的敏感地带。
洛彦曲腿,用膝盖划过家安的大腿内侧,引得他身体一震颤栗,于是家安用力的把洛彦从床上拉起来,双臂紧搂着他的肩背,洛彦也同样拥抱着家安,用几乎要吞噬掉他的方式吻他。
两人的唇舌紧密交缠,肌肤之间也没有一丝缝隙,怒张的肉刃相互触碰摩擦着,兴奋地微微发抖。
洛彦抽出手来,把两人的棒棒一起拢住,挤压撸动着。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家安只觉得电流一样的触觉从下身传来,未几,他射在了洛彦的手中,稍后,洛彦亦然。
清理了身上的痕迹之后,家安已经慢慢平复,但洛彦却依旧喘得厉害。他的身子还很虚。
“还好吗?”家安有点后悔。
“不碍事,睡吧。”洛彦笑道,“我没有那么不济。”
家安轻轻叹了口气,侧过了身,“疼吗?”他把手放在洛彦侧腹的纱布上问。
“还好。”洛彦好像很不习惯这样的关爱似的,有点无措地道。
他似乎比较习惯做完就散伙,以至于遇到一个不是那样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家安沉默了一下,身子更贴近了洛彦一点,搂着他的腰,在他疤痕斑驳的肩头吻了一吻道:“睡吧。”
怀中温暖而充实的触觉带给家安前所未有的平静而祥和的感觉,他确实身心疲惫,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方云飞,你这次演习成绩是‘不合格’!”
“为什么?曲Sir你这么做不公平!”
“不公平?你自己想想你错在哪里!”
当时是黄昏,夕阳桔黄|色的光线透过窗子射进房间里来,方云飞站在窗边,倔强地扭着头,望向窗外,强光刺得他不得不眯着眼睛。
他不服气。
确实,他承认自己带队离开了指定位置。他所在的第三小组按照部署应该楼后埋伏以防“劫匪”从后门逃脱,但是,在埋伏的过程中,他却改了道。因为他维修过的无线通话耳麦接收到了“劫匪”之间的通话。
他知道他们将出现在楼顶停车场。
那个停车场是个死角,而让“劫匪”上了车再想制服就不那么容易,因为他们在路上极有可能撸劫人质。于是他选择了违令。
而他得到的成果就是五名俘虏和一个不及格!
古时候就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先例,他凭什么不能因时制宜?方云飞不服气,在指挥部高高坐镇的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也未能及时做出调整,难道他能眼看着匪徒逃脱或者伤害无辜市民吗?
警察的使命不就是保护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吗?为什么那时教官希望他眼睁睁看着罪案发生而无所举动?!
他很不服气!
办公室内的气氛很僵。
云飞不说话,曲Sir更不会甩他。
这时,有人轻轻的扣了扣门。
他其实并没有等待房内人的许可,敲门不过是为了提示一下:我来了。
于是云飞猜到来的是个高级长官。
进门的是个老头,个子很高,很壮,但神情很和善。
“这个小伙子怎么了?”他问,微笑着看着云飞。这个笑容不是讥讽,他很随意,似乎在说:别在意,这种经历所有警校学员都经历过,没什么了不起。
“洪叔,演习中违令。”曲Sir忙笑着站起来。
“唔……自己给无线接收器加了两个频道的就是他?”胖老头又看了云飞一眼,眼神有点高深莫测,“哦,不合格。”这时他看到了云飞的成绩单。
“是因为我不小心摔坏了接收装置,不得已才自己维修。”云飞辩解道。靠,惨了,罪上加罪了。
“你丢了个金桔,捡到了个柚子,这是件好事,问题只是你没汇报。”老头轻描淡写地说,“让我看看……其他科目的成绩还不错……”
云飞偷偷撇了一下嘴,这老头一点也不糊涂。
“只是经常忘记警察是纪律部队。”曲Sir插嘴道,“我喜欢你的想法,小子,这样我会多出很多讲话的机会——悼词。”他扭头对云飞道。
看,我知道他就会这么说。云飞耸了耸肩,摊了一下手,动作不大,但是被胖老头尽收眼底。
“这样,我跟他谈。”老头笑着说,“小伙子,哦,方云飞,你跟我来。”
“Yes Sir!”方云飞只好尾随他来到另一间办公室。
“说说你怎么看这件事?”老头一边在纸张上画着什么,一边挥了挥手让云飞坐下。
方云飞还没傻到在他面前全盘脱出自己的想法,他基本转述了曲教官的报告,然后稍微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是这样吗?我没画错吧?”
云飞的叙述方结束,老头就把一只写画的纸张推了过来,是按照云飞所述现场情况的平面图。
“完全正确,长官。”他的空间想象能力相当好。这是云飞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在这个位置,然后通过这条楼梯,穿过这个大厅,来到顶楼停车场?”老头一边说,一边用红笔画箭头标注出云飞的路线。
“是的,长官。”
“那么……请看三点钟方向。”老头在三点钟方向的B组跟云飞的行进路线交点上画了一个大红叉,“你应该庆幸不是所有小组都象你一样……违令。不然两对互不相识的便衣将在这里交火。现在你能理解这个不及格了吗?”
云飞擦了擦汗,“是的,长官!……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他小心翼翼地问。
“……那要看你怎么跟曲教官沟通。”老头狡黠地眨了眨眼,“他面冷心热。”
“谢谢长官!”云飞匆忙地退到门口,他希望曲教官还没有离开。
“你会是个好警察。”老头坐在夕阳的余辉里,微笑着道,“但你得记住,在保护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时,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
他一直都很崇拜这个人。
家安一直都是。
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非常难过,比预料的程度要深。
家安不知道洛彦是否醒来了,他看起来已经摆脱了昨夜困扰着他的痛苦,安静的躺在家安手臂的禁锢之下,神情平静得几乎有点幸福的感觉。
能看到他这种神情多好。
好像是一种激动或者是难以遏制的冲动径直闯进家安心中,他欠起身,把双唇覆在洛彦的眉上,鼻梁上,最后,覆盖在他同样温润的双唇上。
洛彦被惊醒。就像往常一样,他依旧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然后才想起自己已经看不到。
现在他这双眼睛外观已经变得相当恐怖,他知道,所以他需要时时提醒自己闭眼。
立刻,他又再把眼睛闭上,回应着家安的吻,手却向家安更私人的地方挪过去。
家安握住他的手。“动作太大不可以,”他说,“伤口会开裂。”
“我不在乎。”洛彦轻笑道。
“可我在乎。”
“……”洛彦一愣,没有说话。
“我去弄点吃的。”家安拂弄开洛彦额头上的碎发,柔声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或者去洗把脸。”
洛彦又愣愣的躺了几分钟才坐起身,推开身上的被单,摸索着走进浴室。
此时家安已经穿戴整齐,拉开房门正要出去,忽然又转回来,指节叩了叩洗手间的门框。
“什么?”洛彦打开门问道。
“……”家安看了他半晌,“忘了问你想吃什么。”他改口说。原本他想嘱咐洛彦等他回来再洗澡,可他知道,这样的好意洛彦不会接受。
“随便。”洛彦一向都很好养活。
当家安拿着两碗鸡粥和一屉包子回到房间时,洛彦果然已经洗过了澡,坐在床头帮自己包扎伤口。他仍然分不清消炎、止血、止痛的三瓶药,正在那里犹豫。
家安把食物放在桌上,接下了洛彦手头的工作,而洛彦就顺手拿起身旁的大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两人似乎在同一屋檐下早已生活了十几年,而不是几十天。
“腿。”腹部的伤口包扎完毕,家安道,示意洛彦抬腿方便他处理腿上的枪伤。
洛彦乖乖地把腿抬到床上。
“……你能不能不这样?!”家安忽然把手中的纱布狠狠地扔在床上,怒道。
洛彦愕然地抬起头。
“你他妈的是不是痛觉神经失灵了?”家安恶狠狠地瞪着洛彦看起来既迷茫又无辜的脸道,眼角的余光落在被水泡的发白的枪伤上时,他的心抽搐着疼痛。
那伤是他留下的,没伤到洛彦的筋骨,但是由于洛彦一直没能好好修养——他也没机会——所以恢复的极其缓慢。
“好好养伤,别沾水,别过度劳累,行不行?”他矮下身,抱着一脸迷茫的洛彦,把下巴停在洛彦的肩膀上,“象其他病患一样行不行?啊?我们不能住在一起,跟着我找到你太容易了。你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担心?啊?求你了。”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声音有些发颤。
“……好。”洛彦安抚地拍了拍家安的后背,“不用担心,我没事。”
操!家安懊恼极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没底了。在洛彦心里,什么算有事啊?
然而除了郁闷地搬进元坚强的家里,又在治安相对良好的社区租了间房子送洛彦进去之外,家安也别无良策。
客厅,洗手间,厨房,还有一间卧室。房间里东西不多,不过对一个单身汉来讲,再多眼就花了。说不上多干净,但至少很利索,正是小元的特色。
家安不是第一次住小元家里,但却是头一次自己住在这里。
感觉就象是接受了一笔遗产似的,他心里不是很舒服。不是他觉得东西有什么不好,而是遗产意味着死人,这人愿意死后把东西送给他,交情当然不浅。
家安并不想小元死,但他无能为力。因为那天之后元坚强就再没露过面。家安多方打听,也只是扑风捉影的得知了一些他的小道消息:抽签之后的第三天他曾经在pub跟三联的人起过冲突,好像还吃了亏,之后就没了踪影。
这都是计划好的,家安知道,现在很好,接下来就等着小元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冲出来刺杀黑子了。如果黑子死了,三联势必落入龚家兄弟手中,到时候会应该不会有人找大君报仇。而且,进一步说,即便有人指大君,但大君也可以推托说:这本是元坚强自己跟三联之间的恩怨,他去报仇,并非受人指使。因为小元已经跟三联结下了梁子。
不过就是一个对自己的手下管教不严么,这样的罪名大君还能担当得起。他等着事情的发生。
洪爷对大君的计划不置可否。家安觉得他更希望这两边能拼得两败俱伤,然后警方再介入。记得大君和黑子第一次谈判时,两方人马在酒店外几乎火拼,而警方早得到了家安的消息,但却姗姗来迟,当时家安还很疑惑,现在他却不再觉得有什么奇怪。
现在,警方也正在等着事情的发生。
而与这些麻烦的事情相比较,洛彦更令他担心。
那个人就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样。家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有时候夜深人静,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家安会想起洛彦那晚痛苦的神情和抓紧被单的两手。这情景家安依稀见过,想了许久他才记起,自己骑车带洛彦打电话的那次,他的情绪就曾经失控过,两手绞紧了家安的T shirt的,那时他在给家安讲故事,老鼠妈妈,老鼠哥哥,和傻瓜老鼠弟弟。
直觉告诉家安:洛彦便是他口中的老鼠弟弟,他哥哥为他做了许多事,然而自己却没得到什么善终——家安觉得他应该已经死了——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所以,他为此痛恨自己,仇视自己。
家安抱着枕头,把身体蜷缩起来。他帮不上洛彦的忙,他不知道怎么帮他,可看到他那种痛苦的难以自持的样子,家安很难过,洛彦平时多冷静。
他劝自己应该把洛彦暂时放一放,马上就要平地波澜,一眼错过了就不定生出什么乱子来。但他也只能劝一劝自己而已。
大君的生日会在迫近,家安每当想起这件事,就会紧张得手心冒汗。因为生日会过后就是地盘划分的日子,而大君是不会把该解决的事情拖到那个时候的。
元坚强正在某个看不到的角落霍霍磨刀。
第十九章
最令人恼火的事情就是在一夜辗转反侧极度缺乏睡眠的清晨被缺乏礼貌的敲门声惊醒,家安此刻的心情正是极度恼火。
“滚!”他大吼了一声,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盖住了头。
“警察!开门!”外面有人不耐烦地叫道,声音很陌生。
“你妈的,我还是特首呢!”家安怒道,没打算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言。
“方家安,你再不开门我就告你妨碍执法!”门外那个陌生的声音里也夹杂着冲天的火气。
听起来不像开玩笑?家安怒气冲冲地挺身下床,打开房门。
看到了门外的人,他顿时愣在那里。
一脸不耐烦加厌恶地站在那里的人竟是负责那起纵火行凶案的探员杨振东。
“杨Sir?”家安惊讶地道,“有什么事?”
“希望你能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杨振东冷冰冰地道。
“我还能说‘不’?”家安冷笑一声,“等我穿好衣服。”他转身回房内,没关门。如果不在杨振东视线内,他可能会以为家安潜逃,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有权采取措施,到时吃亏的还是家安自己。
“这次什么事?”家安边穿衣服边问,“协助调查?拘捕?能容我洗漱吗?”
“可以。”杨振东靠在门框上,看着家安的背影,他发现他并不惊慌,要么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要么真的和这件命案无关。不过一个人如果连同类都能吃,那大概就不能以常理推断。“昨天暴雨,今早一个在窝棚过夜的流浪汉报案,在垃圾场附近找到了枚断肢,经鉴定是潘震的。”
家安心中忽悠一下,脸色有点发白。但他穿衣服的动作没有停顿,“那你找我干什么?给他看手相?”他深吸了口气,问,在记忆中搜寻着,看自己是不是大意地留下了什么线索。
木门是他推倒的,上面可能有他的指纹,不过夜晚大雨,门上应该没留什么痕迹。
洛彦拿去的被单和家安从医院偷的床单都已经在去半岛之前烧掉了,吃剩的东西和半桶矿泉水他顺路扔到了垃圾场。
那把匕首现在还在洛彦手中。
这都没什么问题。
洛彦是个瞎子,铁皮窝棚内肯定充满了他摸索时留下的指纹,不过对警方来讲,他是个隐形人,不会有他的档案。这也不应该成问题。
很久以前家安受伤藏匿在铁皮窝棚,或许会留有血迹,不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中间也不知道住过多少流浪汉,而且血迹即便检测出来也跟潘震的死亡时间不符。
所以,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家安稳住心情,转过身来。
“不,我们感兴趣的是你的牙。”杨振东这一次很沉得住气,冷冷地注视着家安,说。
“牙齿?”家安心念一转,已经料到警方是想比对自己的牙齿模型跟断臂上的齿痕是否一致,但脸上故意做出一副惊讶之态,扬了扬眉毛。
“有问题吗?”杨振东逼视着家安问道。
“没问题。”家安露出一付无赖嘴脸,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希望不会耽误太久。”
“哼。”杨振东冷冷地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他知道今天大君做生日,像方家安这种急于出头的小混混还不得削尖了头去讨好!
家安可没空理他讽不讽刺,匆忙跟他做了齿模转身就飞奔到了鸿宾酒楼。
周君包下了整个酒楼,因为他进几年发展的势头很冲——冲到了连警方都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的地步——所以道上人物来的不少,其中好几个在警局中的档案都比他的人还高,就比如说黑子。
大君会给黑子发请帖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而黑子会来更不稀奇。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仇视对方,也不管是不是天下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们就有本事做到表面上好像没有那回事。
而看到黑子来,家安就知道这一次生日会过得很麻烦。
黑子看起来红光满面,很是兴奋,大君亦然。但家安知道真正能让大君兴奋的不是酒更不是好友重逢。他看着大君笑容满面地跟黑子及其身后的龚智打招呼,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一个人即将死去,但他自己却并不知道。
黑子阿笙亦热情的攀着大君的肩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雅间。而一直私下与大君传递情报的龚智相比较来说就没那么热络,淡淡地打了招呼,尾随两人进去,跟随黑子的人便在雅间外止步,接着阮南带着他们坐到旁边的一桌。
稍后,元坚强晃晃悠悠地走进来,面带微笑,神情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到家安旁边,而是随意地坐到了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很快,就与同桌的酒友打成了一片。
看到家安问询的目光,元坚强远远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两人心照不宣,小元并不想拖家安下水。
元坚强的出现本来就是家安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的看到他人,家安心中还是难免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毕竟他待家安很好,不管他是哪条道上的。
想到这里,家安不禁转头向黑子带来的几人看去,那几人兴高采烈的喝酒划拳,似乎没有留意周遭情形。
大君会安排?他会做什么样的安排?家安思忖。
“笙哥,我去下洗手间。”雅间内,龚智起身来到黑子跟前,低声道。
“哦,”黑子脸色通红,酒劲好像已经上头,“这就不行啦?”他笑道,“我看你人都打晃了,叫他们跟你去……人呢?”他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人并没有跟进来,“操,我扶你去吧。这群兔崽子。”
“不用,笙哥,我没问题。”龚智忙道。
“能行?”黑子上下打量龚智,“那好。”
龚智走向门口,松了口气似的。岂料他还没触到门把手,身后便传来“叮”的一声,回头看时,却是黑子酒劲上来手有些发颤,酒杯落到桌上,琥珀色的液体溅了一身。
“操……”黑子笑道,“人老了,酒量不行了,手脚都他妈的软了。”他扭头对大君说。
“叫服务生过来!都他妈的跟傻子似的。”大君忙对身边人道。这间雅间里并没有服务人员。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洗手间擦擦就行。”黑子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就走到了龚智旁边,先他一步打开房门。
看着黑子出门的背影,大君的面色不由一变。
家安虽然也在跟兄弟们吆五喝六的划拳,但注意力却始终放在雅间。只见那扇门突然打开,黑子跟龚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家安的心脏开始紧缩,眼角瞥见小元也是一愣,随即面色发白。
跟计划不一样?家安揣度,心忽悠一下就悬到了嗓子。他知道不管情形怎么走,今天小元一定得出手。
大君没时间等待,而此后到谈判,黑子身边的人都绝对不会比今天少。
黑子的人见到两人忽然走出来,惊愕之下动作停顿了一下,忙都站起身。黑子摆了摆手,笑呵呵地示意他们不用这么紧张,来一两个跟着就够。两个靠近雅间的似乎是首脑的样子,闻言推开凳子跟着黑子和龚智走进洗手间,余者又重新落座。
事情看来没什么不妥?家安扭头再看小元,却发现他早就没了踪影!
正在发生!
家安登时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这件事正在进行中!
最终从洗手间出来的会是谁?
家安没发现自己跟从前不太一样,现在进行的是场谋杀,但他只关心朋友的安危。
酒水变得苦涩而难以下咽,时间缓慢得看来就象是停滞。
家安有些恍惚,分不清在枪声是几秒钟还是几分钟后传来。
没有经过消音的枪声骤然打断了大厅中的喧闹,有那么几秒钟,喏大的厅中一片寂静,人们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了?
“抓住他!”有人在洗手间里大声叫道,“来人哪!”
顿时,大厅里就像沸腾了一样,几百号人蜂拥向通往洗手间的小走廊,但又不约而同地在走廊口止步,因为房内传来了第二声枪响。
里面有枪,谁愿意去送死?
有人在男子洗手间内撕打。刀片砍在盥洗台上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时传来,但枪声却不再出现。
“让开!”几秒钟后,黑子的人清醒了过来,开始奋力的挤进走廊。而正在这时,洗手间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人浑身是血地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向人群而来。
稍后,又有两人踉跄地走了出来,身上也是鲜红一片:“抓住他!他杀了龚智!”说话的正是黑子。
三联的人立刻向那个血人围拢过去,却见那人脚步未停,手起刀落向身前的人砍去,力量之大竟然从肩头劈进身子三寸有余,他抬了抬手腕,未能把刀拔起,便一脚将中刀那人踹倒,这才把刀抽出来。
凄厉的痛呼顿时间响彻大厅。
三联的人虽然多,但多半手头都没有兵器,飞溅的鲜血和尖利的哀号使得他们踌躇在原地。
就这一会儿工夫,血人已经冲开人群跑到了酒楼门口。门口的感应门还不及打开,他只得缓住脚步,伸手抵在门上,转过头来看向众人,半边脸颊上满是鲜血,使得他原本清秀白净的脸看起来狞憎恐怖。
接触到了那狠辣怨毒的眼神,家安不禁一颤。
发生了什么?
就这一愣神的工夫,元坚强已经夺门而出,随即,门外传来摩托车启动和急转时轮胎与地摩擦的声音,瞬时,一人一车已经出了街口。他的车速果然很快。
家安半晌动弹不得,头脑一片混沌。
几分钟后,从警车中涌出来的警察封锁了现场,随即法医确认龚智胸部中枪当场死亡。
鸿宾酒楼中百十来号人统统被留在酒店大堂做口供;黑子右臂被砍伤,跟他进洗手间的两名手下亦带了多处刀伤,被送往医院救治。
眼瞧救护车呼啸而去,大君面色铁青,而阮南沉默不语。两人都明白,这一次,黑子来了个将计就计,他们栽了。
大君的面色是决计好看不了的,家安知道,在作笔录之前的等待时间里他理顺了一下整个事件。大君想要黑子的命,这跟报复没多大关系,就像黑子要杀大君一样,他们想要的是地盘。
大君以为黑子不会发现他的图谋,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生日会上,明目张胆的干掉自己的竞争对手,而竞争对手跟他的势力不相上下,没人会这么做,他应该考虑到随之而来的报复和道上的舆论。但大君偏偏这么做了,是因为他知道黑子一死,龚家兄弟即刻就会接替黑子,他们是合作伙伴,互相留有把柄——把柄和共同利益是黑道合作的最高境界——所以没有人会为黑子的死对大君实施报复,顶多象征性的把帐算在元坚强头上。他大胆的做了,而元坚强,这个不要命的小子,明知道后果,但还是不回头。
计划没问题,问题出在变化上。
首先,龚智没有能够按照预定摆脱黑子离开现场,相反,黑子摆脱了大君得到了一个单独跟龚智在一起的机会。所以元坚强面色发白。
然后,在只有黑子自己人的厕所发生了些事情,这些事情很糟糕,对大君来讲。死错了人,接下来黑子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攻击大君的机会。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黑子显然早就知道了这次刺杀计划,所以预先作了准备。六月债,还得快。之前有人给大君漏消息,现在,他身边亦有人在联合黑子。他在烦恼这个人到底是谁。
最后,小人物永远是最倒霉的那个。元坚强也成了这次背叛的牺牲品。最后那一回头,他的眼神多怨毒,因为他发现自己被某人出卖,陷入绝境。那眼神的意思是,如果他有幸活着,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跟洛彦都一样。只是洛彦比他还惨一点,除了命之外,失去了一切。
家安心中很烦,很难过。他为元坚强担忧,但更多的是心痛。不管过了多久,他意识到,想到仓库里的折磨,想到洛彦所承受的身体上和心理的痛楚,家安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抽痛。他自己也不明白对洛彦的迷恋是怎么产生的。最初只是内疚,到后来的怜惜,到现在的牵挂,心痛和依恋。他没有精力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现在只想跟他依偎在一起,看着他,知道他安好就好。这么做的时候,他得到的愉悦无法描绘,心中舒泰的感觉是他这一年多,甚至是他这二十年来都从未得到过的。
洛彦独立生活了几天,也不知道现在怎样。现在家安想起应该给洛彦买台行动电话,那样的话在不方便见面时他也可以知道洛彦是否平安。分开的时候太匆忙了,他没想到这么多。他只知道买许多东西塞满他房里的冰箱。
他给洛彦选了提供部分电器的房子,他想洛彦肯定喜欢电视,或者还应给他买台收音机?他忽然想到洛彦可能更喜欢不带图像的。这时他忽然有点迫不及待,想立刻就把收音机送到洛彦手里。洛彦太寂寞。他曾经告诉过家安,他寂寞得只会对着电话等下一个主顾。可现在他连主顾都没有。
家安坐在椅子上,不太安分地左顾右盼,交叉十指送到嘴边,又忽然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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