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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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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施二百以上的施主有佛珠一串。”不是我和Wallace一人一百吗?寺庙也搞有奖返物?
红色托盘,隆重推出的一串佛珠,黑色珠串,看不出质地,烛光下每颗珠子都挺柔和。
老和尚把佛珠双手递给Wallace,微施一笑,不容婉拒。
Wallace只得接过,把它套在左手上。
老和尚给的随便,却不是那么简单,只有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那个人才能得到它,先我踏进门的Wallace从踏进门的一刻起就注定的事实,他即是‘那个人’,这看似玄妙,其实像恒星运转一样严谨至极。
老和尚解释说佛珠的质地是贺兰石化石,底色本来是深紫的,又紫中嵌绿,绿中藏紫,经年累月后深紫底色渐渐被反客为主沁成墨黑。倘施主息心入定,定能看出这佛珠黑色里蕴涵的无尽绿意,那绿比翡翠或祖母绿都要悠远内敛,绵延不绝,是一种菩提叶般清凉代表佛教生机的绿意…我凑近看了看,闪闪的好象是带点绿色,不过没老和尚说的那么神奇复杂,那颜色有种熟悉感,总是飘忽在眼前——是顾惜朝的颜色,奇怪,杀人如麻的顾惜朝为什么也会称的起这样悲悯的颜色?
然后他又转过来看我,看我时毫不在意一带而过,但他的表情…是那种马上就要对我讲施主印堂发黑不日必有大祸临门的表情。
这套台词我比你熟好不好,古装戏里的老和尚都会这一套,一般他们的预言厄运的命中率都高达98%,我可不想听这些。
我抢先一步:“老师傅,我…我不信佛的。”
老和尚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送了我一本印刷粗劣的心经,又用净瓶里的水在封底画了东西,画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觉得老和尚在故弄玄虚,我把那本经文塞进羽绒服口袋里。
谢过老和尚,我们出寺,Wallace为了赶上最后的几分钟供应热水洗澡,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去,来回都是逆风,倒也真爽快的两腋生风,Wallace边跑边用喊的跟我讲:
“我~~刚才~~其实是想起了替顾惜朝拜拜,结果可一合手就是血腥味,看来~看来佛祖也不能赦免他~~ 可Chilam你觉得要是顾惜朝后悔了,戚少商~~能原谅他吗?”
“我~~”刚开口就吃了一嘴带沙子的风。
“~~他绝没可能原谅他!”
风骤停,声音在旷野里异常清晰,甚至有被放大的感觉,我们都停下来,定定的站着。
那只是我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其实我的意思是,他们之间不是原谅与被原谅这么简单的关系,但说出来,就这么决绝了。
Wallace在想顾惜朝的命运,在无底泥淖里痛苦挣扎的顾惜朝。脸上浮现出属于顾惜朝的表情。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戚少商永远不会原谅顾惜朝,但我原谅你!”拍他一下继续跑起来。“要到十二点了哦,再不走南瓜马车就没有了,热洗澡水也没有了哦。”
“谁用你原谅啊~” 小孩的声音恢复了笑意,然后也跟着跑了起来,甩掉顾惜朝无尽的浓黑沉重。
在二楼楼梯口分开,看他拐弯的背影,想到他回去匆匆洗个澡然后钻进睡袋,野营一般,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头在外面,刮风下雪什么都不怕,这小动物。
新月如勾。
(22)
十二点一过就是新的一天了,我们在山上的最后一天,也是封山前的最后一天。
最后的收尾镜头是碎云渊屠城。
剧务一直凑不齐那么多女孩子,这场就一直拖到最后。后来他们的目光一齐定格在那些很方便戴假发的和尚身上。
如此这般。
加钱,说动二十个愿意客串的和尚。让他们扮演被杀的女孩子。果然带上白面纱,脸朝下躺在地上,雌雄莫辨。
我们的戏分已经结束了,照例在回廊上跳房子,除了我,还没有别人能一气跳到9呢。
这些杀手都很冷,杀的那些男扮女装的客串和尚十分敬业的发出被杀前的变调惨叫,传到回廊听的我们毛骨悚然。
晚晴MM一定要在回去之前达成跳到9的心愿,她摘下一只手套放在长凳上,小手捏着耳环扔的异常小心,可天意如此,强求不得,反复几次都到最后一刻仍然压线。
他们那边杀好了,我们在山上的工作正式结束。急匆匆的上车,来不及告别,老和尚忙着和普陀山的高僧聊MSN,也没空欢送我们。
坐在车上,刚刚跳房子消耗掉大量体力,我嚷嚷起来:“饿了,我饿了~你们有没吃的东西?”车上的人无能为力的看着我,他们的零食早已消耗怠尽。
“等下啊,我拿给你。”Wallace在口袋里掏啊掏的,却掏出一只马克笔还有个软皮小本子。
Wallace在本上画了一只鸡腿,撕下来递给我,满可爱的鸡腿,可惜不是真的,Wallace顽皮的挑挑眉:“感恩节快乐,吃吧。”
已经是感恩节了吗?
猛然想起上山那么久,她大概已经到了。
(23)
回到影视城,已经很晚了。
旅馆早早作好接风洗尘的准备,看见她站在门口等我,戴着Jessica的毛线帽子,长长的围巾,冷的蹦蹦跳跳,很活泼。远远张开手抱紧,掂掂分量,似乎又轻了。
进去摘了帽子才发现,她的头发已经长过肩膀,何时开始留长发的。她笑吟吟的看着我,我也笑吟吟的看着她,摸摸她的长发,没有想象中那么滑。
“来了几天?长头发很好看。”
“快一个星期,明天上午就得走了,你都一直没时间。”
“咦?这么快,对了,怎么不见Jessica?”
“她有点感冒,在楼上蒙棉被睡大觉。”
“哦,还好没让她一起上山,山上好冷的,而且,都没有好东西吃。”恩…残留在指尖螃蟹味道已经完全洗去,却不自觉的有点偷吃的心虚。
一起吃饭,出双入对的和剧组的人打招呼,听各种笑话,能感觉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羡慕,银Se情侣,多风光旖旎,却和这冗长的饭局一样,吃到后面只剩疲惫,七年之痒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对我耳语说先回去看看Jessica,我看着她走远,背影来说,是种洗练的挺拔,不过真的是看的出瘦了。
我没照顾好她,她也没照顾好她自己。突然想,这小身板将来可以孕育新生命吗?她肯为我生个孩子吗?大概…是不会吧。(我没看到那则新闻,没看到,没看到…)
也许从很久以前,我们想要的,已经有了偏差。
杯盘狼籍,喧哗袭来,他们开始拼酒,我只想好好吃东西,却不得不应付,直到喝到什么也听不到,目光游离,感到空虚而遥远的疲劳,半杯啤酒在手里不住摇晃,差点被旁边师傅燃着的烟烫到,满桌的烟草味熏的我有点忍不住瞌睡。
哦对了,不久以前我还在这里给Wallace挡酒来着,这次他学聪明了,刚刚趁女生纷纷离席时一块跑了。我也不想再呆下去,想上楼陪陪她,家眷在,他们总不好硬留人,我也中途离席了,喝的不算少,却只是略有酒意,我的酒量真的还不错,除了有点脚步缓慢。
走到了Wallace的门口,没什么正事,就是想看看他现在躲在里面干什么,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门,在睡觉还是不在?听不到。
开门,她不在房里。对了,她说过去看Jessica的,大概在她那,时间还早,漱了一下口,恩,去看看她,可惜两手空空,没有花或者哈密瓜。
站在Jessica门口时,调整了一下表情。好,这样就是传说中的大帅哥探病了,一定可以加速她的血液循环,快恢复的好好的,山上Jessica不在的日子,少了她碎碎念也满不习惯的。
房门没锁。一推就推开了地狱之门。
看到她们亲吻时,我确凿的以为自己在做梦,我确凿的以为自己喝醉了。关门已经来不及挡住视线,尽管门在被推开的瞬间就已经关上了,可烙进眼里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慢放,一遍遍慢放,二分之一的速度,四分之一的速度,八分之一的速度…
悲伤的亲吻,异常悲伤,悲伤到让我忘记了自己本该置身事内,却只能置身事外的目睹,无法介入,无法打扰。反而最先抵达的情绪是好奇,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让Jessica这样伤心,泪流满面却如此投入,好象世界下秒就湮灭,这秒只剩这个吻。
无法解释她的悲恸。我记忆里的,她不是这样,在我记忆里,她有雪地里小火团一样的温暖微笑,会脸红,她的眼睛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泪水?这么亲下去,泪水滑进嘴里会不会很苦涩。我满脑子都在想Jessica的眼泪。刻意回避却避无可避的,是我自己的恋人,十几年的恋人,背对着我的恋人,正努力的用自己的亲吻来抚慰Jessica的眼泪。
真的是太过投入了,她们那时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听不到我,于是,很难堪,无法收拾,无法解释,也无法挽回。直到我关上门时Jessica才意识到我的存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发出压抑在喉间的惊叫。她也终于回过头来,同样的吃惊过后,没看错的话,有那么一瞬间,靓靓,她的表情分明是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代表,不管怎样,窗户纸被捅破了,下阶段要做的,是收拾残局。
开门,关门,不过十秒。
最痛的,开始时是感觉不到的,各种痛苦狞笑着纷至沓来,铺天盖地,感觉到钝痛袭来时,眼前一片巨大错乱的金花,招架不住,站不住,头炸了一样疼。
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旅馆外面了,一路狂奔的状态,逃避是每个人的本能,记忆也在趋利避害,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跑,像阿甘那样心无旁骛,为了跑而跑,什么也不用想。可我能跑到什么地方去?我要跑到哪儿去?
四周的黑暗欺上来,黑暗带着它凝滞的密度压的我一阵阵窒息,脑中有一条一条的白线,把每条神经元都割的支离破碎。撕破每块记忆,雪中的寺庙,深夜的法事,鲜明的螃蟹味,热闹的笑声,独矗的大鸟。。。纱幔,肥皂泡,回廊,跳房子的格子…
从9跳回来…
从9跳回来…
从9跳回来…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我只要,时光倒流。
撞到小剧务。
“快送我回山上,你开车。” 分不清在喊还是吼。
“怎么,这么晚了,你也要回山上?忘记拿东西了?”
“快点!”
“可山封了啊,现在只能开到山脚下,到山顶还要走一个半小时呢,你不会也走上去吧?”
“快送我去。”我乱了,听不到他说什么,只知道,一定要回去。
还是那条没有转弯的直路,山脉一点点的被放大。小剧务在这条路上开的反而没有那么狂野,只是他问我什么,说什么,我都听不见。
跳下车就开始跑,在车上的时候无处可逃,那些慢放的画面,快把我逼疯了。
小剧务被甩在后面,他“哎…哎”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滴水成冰的夜晚,滴水成冰,我听见每一滴夺框而出的水凝成冰摔碎在地上的声音,风沙和着泪水在脸上割的道子,上冻的鼻腔无法呼吸顺畅,整个胸腔暴露在冰天雪地。
庙的正门是关的,但旁门没有锁,我拍了一下它就自己开了,急速的跑向回廊,格子一定还在的,我一定可以一口气跳到9的,我一定可以的,然后也许这一切就会消失,从来没有发生过。
黑暗的什么也看不清,半人多高的黑影,撞个满怀,不是撞鬼了吧。
黑影被我撞倒,四仰八叉的散开,是个人的样子,懵了,站起来,保持距离,大概以为我是个鬼也说不定,刺眼的头灯在脸照了一下,又照了好几下,黑影还是不敢确定一样的,喊了一声Chilam,被泪水弄花的脸,头灯一照,确实像鬼。
Wallace为什么会在这?我不知道,顾不上了,现在只要跳到9,就一定可以让一切都回到没发生以前。
劈手抢了他的头灯,我还差个石头什么的东西,用打火机代替,把打火机扔到1,已经没力气了,可还是猛跳,很没耐性。
Wallace一旁站着,他不明白我想干什么。
“Chilam,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和我说话,我分神了,扔偏了。
没回答他,只是跳。
他也不怪我抢了他的头灯,什么也不问了,只是站在一旁。
12345678,哪个都跳了,就是跳不到9,站着看,Wallace不说什么。随着我的跳动头灯的光也不定的晃动。直到我疲惫不堪,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停下喘气。光柱远远的停在回廊的某处。
Wallace顺着光柱寻去,走到光线的尽头,俯身捡起什么,又一步步走回有亮的地方,我终于看清了——是一只晚晴下午放在那儿忘记带走的手套。她在车上就嚷嚷着忘记了一只手套在山上。
他找到了他送她的手套,笑容轻轻逸出。找到曼桢手套的黎明也是这样发自内心的绽出笑容。
他大半夜的上来,忍着足以令血液上冻的寒冷,却只是为了寻找别人的手套,然后找到了又这么满足,那我的痛苦又算什么,我的奔跑又算什么?Wallace已经在无意间,深深激怒了我。
“你以为你再拍半生缘吗?你喜欢她对不对,你喜欢她对不对。”他被我晃的几乎摔倒,费这么大力气上来,鬼才相信他对她没好感。
“Chilam你不要乱说,你放开手好不好,我不是喜欢她,只是…只是不想她冷。”
“是么…”我在发什么神经,他怎么样我都管不着。
“Chilam,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我好不好?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算了…
他用头灯照着,翻开袖子看了一下表。
“下山吧,明天我还有好几场要拍,再不下去,会迟到的。”
“你自己下去吧,我不耽误你。”我把头灯塞到他手里,没有亮光也可以跳。我说到做到,一定跳回9。
“那怎么行,我不能丢你在这,而且,这里太冷,不然你先去那家山上的旅馆住一晚?”
“我哪也不去,你走吧。”
“Chilam…”他拉着我。我又扔偏了。
“走开!”我甩开他,从1开始。
他不再说什么,用头灯照着,把格子用脚狠狠的蹭的干干净净。
“你…”他太快了,我来不及推开他,转眼地上就干干净净,什么也没了,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我有种挥拳的冲动。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必须跟我走,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事了,跟我下山吧,你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不管怎样,我都要把你带回去。”
我们站了好长时间,他不走,也不退让,就这么等着。
算了…
我真的累了,随便吧。
走出寺庙,头灯的光不如刚才强,大概快没电了。那路是没有尽头的,我刚才是怎么上来的?不顾一切的跑,疲劳,寒冷,甚至是恐惧,这些一度消失的感官现在都回来了。
我停住了,Wallace:“怎么了?”
“我冷。”
“这个…围巾可以给你,帽子…”他把他的围巾摘下来围给我,又把我的羽绒服帽子翻上去。我还是瑟缩的看着他,“不行了哦,我要是把羽绒服给你,我会冻死在山上的,再走走吧,走走就暖和了。”
帽子挡着眼,呼出的气,鼻水都糊在了围巾上,灰兰色的羊绒围巾,他一直戴着的那条。看不清楚路,他把手插在口袋里,走在我前面。一会,再次停下来。
“还冷。”
“我看看。” Wallace的手从他自己的羽绒服口袋伸进我的口袋,找到我的手。
“像块冰一样啊,可我出来的太急,也忘记带手套了,现在就这一只刚找到的,恩…戴上总比没有强,你先戴上这只,把另只手插口袋里。”他给我套上了那只手套。
可我想不松开。
“冷。”
“那…”他为难的看着我,“这样吧。”手套被摘掉了,Wallace把他的手帖上了我的手,严丝合缝的每根指头都相帖,手掌帖手掌,指肚贴指肚,然后重新套上手套,“这样总会有点暖和吧,看,小太阳给你一点热量。”手套撑的满满。
那样被Wallace牵着下山,他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手上传来,我想如果没有那温度,我也许,一定,会冻死。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回头看那山,是座金山。
(24)
谁也没下来,小剧务就一直在山下等着。
Wallace交代了一下,小剧务发动汽车,Wallace开他来时开的车,我坐在Wallace旁边,他想抽出手:“你看,都捏出汗了。”
我不让他把手抽出来。
“你这样我没法开车啊。”我坚持,“好好,我单手开车,应该没事吧,这会儿路上没人,又是通路。”
小剧务放慢速度开,Wallace还是跟的很辛苦,他再次看看我,然后就专注于开车了,从手上仍然源源不断的传来关切和温度。
快到了,才想到,我不能回去,我不想看见她们。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们。
车停了到了,无助,算起来,Wallace都跟我不是很熟,现在只能像拉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拉住他不放手。
“你去和她们说,我不想和她们说话,我不回去。”
Wallace 好象什么都知道了一样:“你先回我的房间,去洗个热水澡,然后躺下睡觉,我去说,可以吗?”
我拼命点头。
什么也不去想,没洗澡,走到他房间,不敢向前看,只是躺下就睡。干净的床单沾满衣服上湿漉漉的雪水。
全身都疼。
醒来时房间很暗,左手上插着吊瓶,小剧务守着我,他说我发烧了,从医院里请来的医生,我已经足足睡了一天半。Wallace委托他照顾我,他还在赶戏。
很晚的时候Wallace才回来,我一直半昏半醒。额前一阵手的触感,然后覆盖上一条冰冰的毛巾,很舒服,“还有在烧?白天麻烦你了,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在这儿守着就好。”小剧务走了,我睁不开眼睛。
挣扎着想问。
“她们昨天的飞机, Jessica…也走了,袁小姐她说…她说暂时不见面比较好,我没告诉她们你生病了,由我照顾你,这样做行吗?”
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知道多少,可这么做,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
“没事的,你好好休息,有需要我都会在这的。”
半夜醒来,床头灯光调的很暗,睡不着了。Wallace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可不知怎么,我竟攥着Wallace的手,略一动,他就醒来。
“怎么醒了,要喝点水吗?”
“怎么?”
“是你总一副很冷的样子,是你攥着我的手不放的。”
“几点了?”
“才三点多,你睡吧。”
“你就一直在这?”
“是啊,我要守着你这个病人啊,你睡吧,不用管我。我可以顺带看看书。”
“我睡不着了,你看什么,念念给我听。”
“你要听?恩…也好。”他翻开一本小册子,“…。幸福的真谛是…”
现在你和我谈幸福?
却不想让他停下,静夜里沉静的声音格外静心,暖血。就这么再次沉沉睡去。
闻到一阵香味醒来的。寻味看去,角落里一个小电锅正在有滋有味的散发着香气,房间湿润。Wallace用大调羹盛出来一些,是粥。
“这边是我的美食角哦,我放了好多好吃的在这,这个小锅,是我专门煮些简单东西用的。你看,这个粥是用珍珠米煮的,过去皇帝才有的吃的米哦,小剧务昨天开车买的,我又精心煮了那么久,味道一定很好。”
接过碗,很烫,刚熟的粥上面已经凝了一层米脂,是好米。
“恩…想加什么?糖还是小咸菜?”他说话的口气让我想起Jessica,哄我照顾我安慰我,最后…背叛我。
“我想吃你这没有的东西。”
“恩?没有怎么吃?”他好笑的看着我,丝毫不以为我的恶意,“哦,我想想啊,我这没有榨菜,辣。你想加榨菜,对不对?”
“那我就加榨菜。”
“那好,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一下就好。”
把碗里的粥倒回小锅,调成保温,穿上羽绒服,出去了。
那锅东西粘稠的在里面咕嘟咕嘟响,听的我心烦气躁。恨不得顺着窗户连锅一齐扔下去。就是Jessica,也不会纵容我这样的任性。
等很久,还没回来。到那去买了?我爬下床,透过窗子看见Wallace顶着风正从远处走来,手里的提袋满满的大概装的都是榨菜。带着毛毛的帽子像个胡人,风大,他走的很吃力,和每个遇到的人打招呼,他不经意的仰起头,对上我的视线,然后,笑了,近在咫尺笑容,他笑过之后着急的喊:“买到了,风很冷,快关上窗子”。
人没进来,先听到声音:“久等了啊,下楼时才发现附近卖的榨菜,有特别辣,对病人不太好,最后我在影城那边买的,卖东西的阿姨告诉我这种不是很辣。”
“……”
我当着Wallace的面加了一匙糖进去。
Wallace还是没说什么,把东西放在角落。
那匙糖加太多了,粥是苦的。
也许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和任性。
打了点滴,烧很快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苍白的不像有人住过。
桌上放着Jessica留给我的一叠现金,几袋乌梅。我把现金放进口袋,乌梅扔进垃圾筒。
“……”忍不住眼泪就又下来了,心里被挖走了一大块,疼的我只觉得委屈。
Wallace赶戏不止,没时间看我,能暖血的不止你的声音,酒也行。
拜托小剧务给我买酒还有烟,还有就是,这戏我不想演下去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
(24)
打火机用的太频繁,没什么气了,只豆大的火,点不着烟,我想用纸引火然后再点烟,口袋里只有老和尚给的心经,我随手撕下一页,打火机引燃了纸,火苗慢慢舔纸,凑近点着烟,恍然看到老和尚写的字。
纸很快变成黑色的灰烬飘在空中。
一念境转
这什么意思?
敲门,是Wallace。
“好黑,怎么不开灯,还这么大的烟味,你是不是烧东西了?好象不是香烟的味道。”Wallace打开了灯,我的眼睛不适应那么强的光线,他又把灯关上了,只开了床头灯,他把窗子打开了一点,我看他一眼,又喝了一大口酒。他忧虑的看着我,有一会才轻声问我: “明天有场神威镖局的戏,你去不去?”
“你是来下替他们下最后通牒的?那回去告诉他们我不演了,有多少损失我倾家荡产也会补上的。”
“我不是下通牒,我和小剧务一直说你还病着还需要休息,他们只是调整一下拍摄进度,不知道你已经退烧了,但是,明天的戏没多少,你可以慢慢拍的,回去好好拍好不好,有什么不愉快的,也许拍拍镜头转移一下情绪就会好许多的呢?”
“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拍了,这戏和这地方都让我讨厌,我明天就回去,我明天就去买机票。”
“不,你怎可这样,戏都拍了好大半了, 大家付出了这么多辛苦,我看的出,你也很投入的在演戚少商,你不能这样走,你不能不演。”
“我根本不喜欢戚少商,他从头到尾都那么窝囊,别人为了他都死了,他也许根本不想活了,这些都是你害的,你知道吗?”又是大口酒。
“好,算被我害的,我等你来杀,来演那些杀我的镜头好不好,等到正义战胜邪恶好不好,不要在闹了,我求你,演完后面的戏好不好。”
“你求我?”
“对,我求你。我真的求你。”
“那好,先喝光了它才再说。”我指了指面前两瓶红酒。
“啊?”他很奇怪我的举动。“我不喝酒的,但我是真的求你。”
“没诚意,你喝,我也许会听听你说什么,但你不喝,咱们就免谈,我永远不会再演戚少商了。”
“我真的不喝酒的,我发过誓不喝酒。你说别的来证明诚意好不好,我能作的一定做到。”
“没有别的,你的选择就只有喝或者不喝。”
“那。。。好,我喝了,你就去演,对不对。”
“我可没答应你,我只是说你喝了,我才听你非要我去演的理由。”
递给他瓶子,他皱着眉,但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逼他喝酒,真不是个好主意,Wallace说喝就喝,酒品不错,不过酒量和顾惜朝一样,不怎么样。
喝醉了的人,会暴露许多平时隐藏的的情绪,比方像Wallace那样温和的人,会突然暴戾起来。
整瓶下肚,Wallace反而站的笔直,天神降临般不怒而威,一触即发,不妙,果然,他右手捏着瓶子,却用左手一把揪住我的领子。表情甚是可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醉了,如果是醉,那醉得似乎稍微快了一点。
“我问你,你明天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跟我叫什么劲?你不是来求我的,就这种态度口气?我是在惹他,就是故意惹他。
话音刚落,酒瓶就被狠狠丢在地上,声音很大,是用力丢的,溅起的碎片就散在我的腿附近。他重心在前,却死死的揪着我的领子,我被领子勒的窒息。
“我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不去,我诱捕谁?我,我背了那么久的台词,我未雨绸缪,好难的成语,我,男的不分男女老幼杀了,我的很重要很难演的神威…神威镖局,你敢不去,你…”这台词还真不怎样。
发红的眼睛,彻底的醉了,不可一世的神情,我懂得他为什么可以胜任顾惜朝了。
“你的重头戏关我什么事,我不会给你做陪衬的,你想出风头就自己去好了,我不去就是不去。”
“你不去,你真的不去?”
他的眼睛在这晚上居然可以亮到这种程度,充满期待和焦虑,为了这戏,根本不管我的痛苦,既然我的痛苦没人在意,那你想的事,我也偏不让你达到。
“我说了,我很不开心最近,我不演,你说什么都好,我不演就是不演。”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开心就不演,我怎么办,剧组又怎么办啊。啊?”
“你不能这么自私吧,逼我去演,我也演不好。”
“我自私?好,算我自私,可算我求求你,去演好不好。”他抓紧我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道,口气也缓和了。
“你给我理由。”
“%##%”很小的声音,我听不清。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不想再演白痴!”
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再次揪起我的领子,比刚才还要狠,我被他晃的厉害。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运,我以前就一直演白痴,连这种机会我也很珍惜,然后,然后我就连白痴也没的演了,我真的喜欢唱歌给别人听,我真的喜欢跳舞,我觉得自己有天分,但是…但是…这次,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不用再乱搞笑,不用做莫名其妙的事,顾惜朝,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你讨厌他,我却很同情他,我真的不想再浪费五年了,我不想被人当成白痴了,连当白痴的机会也没有的滋味,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我和他一样的,一无所有,我和他一样,你都不知道,你能这样,我多羡慕你,多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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