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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情线 (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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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点头道:「好。」
须臾,和店铺的老板结帐之际,又看些刚到的新货色,挑拣了几种喜欢的颜色绣线一并结算后,段玉回过身来才发觉真儿不见了。
赫然一惊,他问:「老板,你有没有看见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女孩儿?」
铺内的一名大婶问道:「是不是绑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女孩儿?」
「是的,」段玉揪着大婶,心急如焚地问:「您知她在哪?」
「我瞧她走出店外,到对街排队去了。」
「排队?」
「是啊,对面人多热闹。」
段玉道了声谢,一瘸一拐地奔出门外,果然见到一抹粉红色的身影貌似真儿,他急忙地越过大街,嗓音低哑地喊:「真儿,回来——」
樊真儿乍然听见哥哥喊,她挥了挥手,又叫又跳,「哥哥,过来。」
段玉好不容易挤入人群,来到她身旁,不禁怒问:「你乱跑来这里做什么!」
「吃东西。」
樊真儿看好多人在排队,「他们有东西吃。」
段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忍责怪她不懂事,仅叮咛:「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你随便乱跑,我找不到你,差点急死!」
「哦,哥哥别生气。」樊真儿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随即眉开眼笑地说:「我们来拿东西吃。」
段玉此刻才注意周遭人群里都是些贫困百姓,有的衣衫褴褛,看似乞丐。
真儿该不会当他们俩像以前一样四处行乞?!
他不知是哪户的善心人士开仓济粮,挤在人群之中,不少异样的眼光瞟上身,段玉显得浑身不自在,他拉着她催促:「我们走。」
「不要……」甩着手,樊真儿不愿离开,眼巴巴地望着快轮到自己了,她坚持:「我要吃东西。」
段玉哄她,「我们去别处吃东西。」
樊真儿执拗地不肯走,引颈盼望,「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好多人来吃东西。」
段玉拿她没辙,思忖她天真单纯又不懂人情世故,只想要东西好吃,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两人拉扯了一会儿,段玉不得不举手投降。
「来来来,下一位。」陆府的家丁在大门外分赠稀粥、米粮,这是每逢月中十五,陆府必行的善举。
当段玉抬眸映入那陆府高挂的匾额,喝,他的脸色罩上一层寒霜,登时扬手甩开真儿端来手里的碗。
「匡当——」
一碗热粥洒得满地皆是,段玉怒喝:「别吃!」
樊真儿一瞬惊傻,哥哥好凶……
段玉愤恨地踹开脚边的碗,「我们走!」他死拖活拉也要把真儿带离这里。
樊真儿泪汪汪地搞不清楚状况,噘着小嘴说得可怜兮兮:「哥哥,我要吃东西……」
段玉哄她,「乖一点,听我的话,这里的东西不能吃。」
「为什么不能吃?」樊真儿东张西望地看别人吃东西,无法理解哥哥的话。
「吃这府上的东西会坏肚子。」段玉随口敷衍,真正原因不让真儿知情。
「喂,那个脸上有烧疤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家丁拿起杓子,指着那长相丑陋的家伙理论。「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陆府每月都会救济贫困,谁不是感激涕零老夫人的菩萨心肠,你不吃就算了,说那什么浑话!」
段玉回过身来,也指着他的鼻子,问:「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么?什么菩萨心肠,老夫人曾害死一条人命,这会儿却当起大善人来了。我呸!」
他吐了一口唾沫,老实不客气地冷嗤:「假好心!」
甩了衣袖,他回头牵着真儿就走,多待一刻都备觉是污了自己的眼!
陆府的家丁气得哇哇大叫,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他旋身跑进府内高声呼喝,几名家丁登时冲出来将这家伙团团围住。
「他是打哪来的?」
「阿宝,何必同他啰嗦,这人八成是专程来败坏陆府的名声。」
「原来是找麻烦的,好哇——是找死!」
家丁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个个是义愤填膺,卷起袖口,准备打得让人满地找牙。
他们自恃当家的少爷好歹也是个官,陆夫人在地方上是大善人,哪容得来路不明的小子败坏陆府的声誉。
「怎么,听不得别人说陆府的不是,就想动手?」段玉可不怕这群狗腿、爪牙,一肚子的火气燃上头顶,他怒骂:「去叫你们的老夫人出来跟我对质,我倒要看看那老女人还认不认得我!」
几名家丁哪理会他叫嚣,一群人上前就动手,痛揍这家伙一顿再说。
「啊——别打哥哥。」
樊真儿吓得魂飞天外,又哭又叫地扑往哥哥的身上护着。
段玉怕她受到伤害,刻不容缓将她抱在怀里挡住拳头落下,身上受痛,他咬牙闷哼也不愿开口求饶。
府外的人群纷纷围拢瞧热闹;有的求情喊别打,有的是叫嚣揍死这小子,一时之间,陆府外闹哄哄,惊动了陆老夫人和府中大小。
※※※
陆老夫人由媳妇陆夫人和孙媳妇樊织云的搀扶下踱出府外,「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老夫人问道。
一名丫鬟立刻将事发的由来禀告给主子们知情。
陆老夫人登时喝令:「住手!」
几名家丁敛了拳头,啐了声:「死小子,算你好狗运!」
樊真儿吓得浑身发抖,哇哇大哭:「你们把哥哥打死了,把哥哥还给我。」她爬上前跪坐在地,小手不断晃着躺在地上的哥哥。
适才,她不知被谁推得远,然后一群好凶的人不断打哥哥,「怎么办……哥哥流血了。」
「别哭。」
段玉抚着额头,勉强坐起,顿觉头昏脑胀,浑身都痛。手心沾染了些许湿意,撑眼一看,腥红的血渍滴在白色衣襟显得一片怵目惊心。
「啊,哥哥醒来了。」樊真儿张臂一抱,搂住哥哥,叫:「我好怕……」
段玉轻声安抚,「我没事……」
他紧揪着真儿的衣裳,隐隐泄漏了左腿胫骨疼得全身冷汗直流。
樊织云乍见到那名受伤之人,脸色瞬间刷地惨白,嗫嚅着唇喊:「段……哥哥。」
「云儿,你喊他什么?」
身旁的陆夫人察觉出一丝异样,只见乖媳妇儿奔上前,回头吃惊地叫:「老奶奶,咱们的家丁打了段哥哥!」
闻言,这一惊非同小可,陆老夫人和媳妇儿立刻上前察看,然,由于时间已久,她们俩谁也无法确定所见之人就是陆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樊织云蹲在段玉的身边,仔细瞧他紧闭着眼,靠在女孩儿的肩头,那熟悉侧面令她当下确认无误,樊织云又惊又喜地喊:「奶奶、婆婆,这是您要找的段哥哥没错。」
三个女人互看了一眼;陆老奶奶和陆夫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樊织云不禁讶异段哥哥还活着。
他现在住哪?
怎会来到陆府?
哥哥知道段哥哥还活着吗?
一连串的疑问窜上脑海,樊织云立刻招来家丁,「快去通知我哥哥过来一趟。」
家丁得令,马上挤出人群,拔腿跑去锦纤布庄。
段玉整个人昏沉沉,失焦的眼眸映入三、四道模糊的人影晃啊晃,「走开……别碰我……」
抬手有气无力地甩开外来的碰触,须臾,他垂首频频干呕不止。
已听不清别人究竟说了什么,只知四周很吵,真儿不断在哭,他紧抓着真儿的衣裳,下意识仍担心真儿不见了。
渐渐松了力道,段玉的身子一滑,昏迷在樊真儿的身上。
「哇哇……哥哥被打死了……」
樊真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惊慌无助地摇晃着哥哥,又哭又叫:「哥哥醒来……呜呜,醒来……醒来……」
登时,陆府外传出死了一条人命的消息,所有人皆震惊——
群众们开始鼓噪,七嘴八舌地指责陆府的家丁们个个是恶霸,先前叫嚣着要揍死人的群众马上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以防官府追究事件,他们统统脱离不了干系。
陆老夫人和媳妇儿以及樊织云皆怔得傻了,身后的家丁们这会儿也察觉出事态严重,一群人闯下大祸。
完了……
「快请大夫过来,马上把人抬进府里,同时去请少爷回来。」陆老夫人率先恢复镇定,当下命令。
几名家丁闻言,有的跑去请大夫,有一名则赶去贸易港口请少爷回府,剩下的家丁立刻上前抬人。
樊真儿紧抱着哥哥的身体,死也不肯放手,她泪眼汪汪对着这群人放声尖叫——
「啊——别碰我哥哥、别碰我哥哥——」
不论是谁上前,她张口就咬,既泼辣又执拗的不肯妥协。
众家丁被她咬得个个是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再动粗以及吭声半句。
现场围观的群众大批聚集,眼前的情况僵持不下,樊真儿任人好说、歹说,依然紧抱着哥哥不肯放手。
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人统统是坏人。
15
樊禛祥和妹婿陆三少两人皆在在贸易港口处理商务。
由外地买进一批织绣将运往各布庄分铺,海舶入口之后,陆三少则负责检查货物的其中部分,再以官价收买,其征税之手续称为抽解。
管事季贤生也来办理织品出口贸易,船商上载货物及确定数量,船货也经抽解后,需由市舶司所发给的公凭引目,船商便可凭此出售证明自由售货。
由于都是自家人,办起事来便省了不少麻烦,诸如官商私下贿赂之事。
樊禛祥自从找到人儿之后,外贸出口事项皆交由季贤生负责,腾出不少时间专心照顾人儿。
渐渐将生活重心转移,他虽忙,却坚持每日几乎在固定时辰回宅。
每至中午,人儿会亲自为他送饭,他则调整商谈生意或仓库批货、搬货等事宜,将时间留给人儿,一点也舍不得浪费人儿付出的心意。
心满意足于现在的生活,心思系在人儿身上,手边的事务虽繁杂,他只想尽快办妥,回布庄带人儿一起到食肆用膳。
忽地,有人赶来通报,「少爷……少爷……出事了!」
樊禛祥和陆三少等人一惊,暂搁下手边事务,只见陆府一名家丁气喘吁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张了嘴都还没说明原委,身后又跑来另一名家丁,喊:「樊爷,少……奶奶……请您到陆府一趟。」
樊禛祥和陆三少互望了一眼,两人脑中窜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云儿出事?」
「不……不是。」来找陆少爷的家丁摇摇头。
到布庄兜了一圈才找到这儿来的家丁说明:「是……是……陆府外闹出了事……」
两名家丁像接龙似地将陆府外所发生的一切禀明。
闻言,他们俩的脸色登时丕变。
樊禛祥一把揪起家丁,怒问:「你们打的那家伙除了脸上有烧疤之外,是不是也瘸了腿?」
家丁瞠目受吓之余,不禁愕然,「樊爷怎知……」
喝,樊禛祥登时挥拳一揍,家丁就像一袋沙包似地跌飞到货架旁。
「唉唷……我的妈……我的鼻梁断了……」
被揍的家丁抚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哼哼唉唉,一旁的人均感惊愕。
樊禛祥怒气冲冲,回身低吼:「贤生,港口的事都交给你处理。」
他立刻奔至马车处,驾车赶往陆府——
陆三少察觉大事不妙,也招来同侪接手事务。随后,他一脸寒憎地跨上官马,飞奔回府。
季贤生惊诧这突发的状况,不禁思忖这下子可完了!爷的亲家打了不该打的人,该如何解决啊?
※※※
「大哥哥……」
坐在地上不肯移动分毫的樊真儿乍见到来人,水汪汪的眼又迸出泪水,抽抽噎噎地控诉:「怎么办,哥哥死掉了……」
樊禛祥蹲下身子,伸手探人儿尚有鼻息,检视他除了额际有干凅的血渍,并无明显外伤。
「哥哥没死。」他立刻将人儿抱起,抬首向云儿问道:「大夫呢,有没有请大夫过来?」
陆老夫人回道:「有有有,咱们有请大夫,但女娃儿不肯让人接近。」
救人要紧,樊禛祥不敢稍有延迟,问声:「谁是大夫?」
「我就是。」大夫手提药箱,身上也被护着伤员的女孩儿咬了好几口,他活了一把年纪,没见过这么凶的姑娘家。
「快随我来。」樊禛祥要将人儿带回宅,随即吩咐:「真儿,快上马车。」
「哦,好。」
樊真儿揉揉眼睛,很听话地跟在大哥哥身后,连同大夫一起坐上马车。
樊禛祥则将人儿交给大夫照顾,他立刻上了驾驶座,扬长离去。
陆三少随后回来,樊织云将原委告知,陆三少当下叫了声:「糟!」暂抛下处置惹祸的家丁,一把将媳妇儿抱上马,跟着离开府外。
陆老夫人和媳妇儿当下派家丁备轿,她们俩挂念着孙子的伤势,也随后赶到亲家的宅院。
※※※
段公子被打的消息无须多久便传遍宅院众人的耳里,由于对方是爷的亲家,即使大伙的心里气愤,可是敢怒不敢言。
青衣将大夫送出宅院后,便到厅堂回答众人关切的问题。「爷目前仍在房里照顾段公子,大夫说段公子的伤势是些皮肉外伤,脚踝脱臼,现在接上了,过些日子即可痊愈。」
「这就好,这就好。」陆老夫人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松了一口气。
「才不好呢。」青衣又道:「段公子被打伤了头,导致昏迷不醒,今夜若是不醒,可就危险了。」
她眼眶一红,再也管不住自个儿的嘴,不惜以下犯上。「段公子总是在受伤,他人现在不坏的,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青衣,住口。」
「小姐,您为什么不让我说?」
「这事儿不能责怪老奶奶。」樊织云低垂着头,这会儿,她心下全没了主意。家丁仗势欺人,酿成大错。「老奶奶不知段哥哥还活着,遑论段哥哥目前的模样不易认出,否则怎会演变成这样。」
该怎么办?
她抬首求助于相公,「大哥都没跟你提过,已经找到段哥哥了吗?」
陆三少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
这下可伤脑筋了。他瞧奶奶和娘不断哀声叹气,两老现在更坚持要补偿他流落在外的兄长。
陆老夫人再也按捺不住,焦急万分地说:「我去瞧瞧他的伤势如何?」
樊织云提醒道:「婆婆,真儿守在外面呢。」她适才已经去瞧过了。然,没见到段哥哥一面。
回来途中,经由宅院的丫鬟告知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真儿是哥哥所认养的妹妹。
「真儿一心护着段哥哥,傻里傻气的她不让咱们靠近厢房一步。」她感到莫可奈何。
现在,更担心的是哥哥的态度。
她猜得出哥哥的心思,分明不让奶奶和婆婆知情,连同对她隐瞒已经找到段哥哥的事实。
而她也从未对婆家长辈说明哥哥和段哥哥的关系。樊织云不断扭绞罗裙,眼前的窘境好生为难,若是让长辈知情,她不知长辈会如何看待。
半晌,樊禛祥来到厅堂,严肃的神情明显不悦,登时下逐客令:「天候已晚,亲家奶奶和亲家母请回去歇息。」
陆夫人闻言,仍不愿意走。「那孩子怎样了?」
樊禛祥语气平板地告知:「他醒了。」
陆老夫人心下一喜,求道:「好亲家,快带咱们去看他。」
「恕不从命。」樊禛祥拒绝得彻底。他恼,「对于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你们也未免太狠得下心动手。」
怒气濒临爆发边缘,樊禛祥怒喝:「他只不过说了几句话来得罪,却遭一群家丁围殴。亲家奶奶,您没管好府上的人。」
陆三少的立场为难,一边是娘亲,另一边是大舅子,他保持中立来打圆场,「大哥,您别动气,我府里那群狗腿东西是该教训,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哥……」樊织云起身踱至哥哥眼前,轻扯他的衣袖,求情道:「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樊禛祥难得动了怒气,「我自会照顾他。」他旋身就走,不留一丝余地。
「慢着!」陆老夫人枯坐等候了几个时辰,岂容三言两语就被打发。好不容易才找到陆家子孙后代,受伤事小,认祖归宗刻不容缓。
陆老夫人摆出长辈架式来压人。「好亲家,你别忘了他是陆家的儿孙,我要见我的孙子,无须经过你的允准。」
樊禛祥闻言,一古脑儿的火气再也无法压抑,整个人骤然停在门坎,回身昭告众人。「亲家奶奶,您在往年将人赶走,如今休想将人要回!」
人儿在摘星楼之时是他所买,做出放火的傻事后,也是他所救。「他流落在外,挨饿受冻,人受伤,落得无路可去,是我收留、我在照顾。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可能让他回陆府!」
陆老夫人也坚持,「我若硬要带回,你得放人!」言下之意,是要让人明白,陆府有的是权势。
樊禛祥不怒反笑,「您别忘了,段儿不姓陆。于情,你们没有;于理,也站不住脚。」他的一句话就堵死陆老夫人。
眼角的余光瞥见陆三少的嘴角上扬,这家伙倒是好,隔山观虎斗。
陆三少的眼可尖锐了,知大舅子的脾气虽好,但那性子固执。
奶奶出身权贵,也不是什么好商量之人。
近几年来,奶奶的硬脾气虽收敛了些,那是良心不安作祟,最主要仍来自谣传——陆家的男丁早死。
陆三少不禁摇头叹息,庆幸今日没闹出人命,否则真应验了早死的讹传。
他劝说:「奶奶,您先别急。目前大哥正在气头上,现在不论说什么,他肯定是不依,咱们何不择日再来,届时,说不定我那无缘的兄长也想见您呢。」
他先哄哄老人家,「咱们该回去惩治府里的家丁,一群狗腿子都无法无天了。咱们也必须给大哥一个交代。」
「姑爷说的是。」青衣撇撇嘴,暗咒那群打段公子的家伙,该鞭笞一顿。
陆老夫人没能见到孙子一面,气恼之下,是需要发泄、发泄。
于是退一步求全,放软了声调,道:「好,我择日再来瞧我那孙子。」她非得带人回去认祖归宗不可。
陆家男丁不旺,仅靠一脉传承,太过单薄。流落在外的孙子既然找到,理当为陆家尽一份心力。
樊禛祥敛了敛脾气,面无表情地道声:「恕不远送。」
于是,陆夫人上前搀扶婆婆,陆三少则牵着媳妇儿,一家子如来时一般离去。
※※※
数日后,段玉渐有起色,额头的伤口结痂,并无大碍。
「段儿,以后别在外和人起冲突。」樊禛祥蹲在人儿身前,抬起他的脚,细心地上药包扎。
「……」段玉抿唇不语。
身上的瘀青痕迹已消了泰半,他对陆家人的恨意不减反增。
老实的男人不知他晦涩的过往,他也绝口不提。
一股闷气憋了数天,扬手拍掉男人的手,他爬往床内角落瑟缩着身体,嘶哑地吼:「我知道我很糟,脾气也不好,在外丢了你的面子。你恼我,就走开别理我。」
他明白男人和陆家人有姻亲关系,肯定是听了什么是非来责怪。哀怨地睨了男人一眼,哼了声,他别开视线,不再理会。
樊禛祥脸愕然,他的疏远是为哪椿?
「我心疼你都来不及了,恼你什么?」那刚上好药膏的脑袋都装些什么?!
「你是在恼,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这几天都对我摆一张臭脸,你后悔收了我就跟我明说,别让我不上不下的提心吊胆。」
男人说心疼根本就是放屁!
自从伤后,男人虽和他睡在一起,却没再靠近揽着他,摆明是嫌他丑,嫌他只会找麻烦。
好几回,男人似有话要说,结果只是叹气,连句话也没吭出来。
他会怕……
「你对我厌了就坦白告诉我。」他会走得远远的,不敢奢望这里会是他永远的居所,反正他从未有过真正的家,也早明白他一旦没有任何价值,就只有被人舍弃的分。
布满伤痕的手在床上摸索,抓来棉被盖住他露在衣袍外的脚,掩藏那萎靡的丑态继续让人厌。
樊禛祥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两人之间又被无形的障碍所阻隔。那可怜兮兮的家伙就只会弄出一堆伤口来让人担心死!
「你真是吃饱撑着,就只会磨我的耐性!」
喝,段玉浑身一震,胸口猛地一揪,果真没料错男人是厌倦他了。「你嫌烦,我走就是!」他倔强地咬唇,死也不许自己出声求男人别讨厌他。
「除了我这里,你还想走去哪?」
「你别管我去哪,不干你的事。」
樊禛祥温柔的眼神漾满宠溺之情,瞧这家伙现在多坦承,说到底就怕让人厌。
「你打算气死人么,怎不干我的事?」喜不自胜地上床接近,勾起他垂散于耳畔的发,要他听清楚了。「你的记性真差,又忘了你现在是我的。」
等他收拾包袱滚出这里就不是了,段玉闷不吭声地想。
樊禛祥动手解开衣袍,憋了多日,此时再也无法忍耐想要好好爱他一回。
窸窸窣窣的声音入耳,段玉抬眸,刹那间瞠目结舌,怔得傻了。
「看到没有,我有多想要你这个人。」樊禛祥扣住他的下颚,姆指摩娑他微启的唇瓣,轻声诱哄道:「取悦我好吗?」
段玉毫不犹豫地点头,张嘴含入男人的欲望,双手不禁松了棉被,抚摸男人的精壮的躯体,敛下眼,男性气息渗入心脾,他深汲几口气,是喜欢取悦这个只要他的男人。
樊禛祥两手捧着他的脸,欣赏他煽情的举止和陶醉的表情,他湿热的嘴吸吮、舔吻着欲望,一阵阵快感淹没至头顶,「噢……」他爱极了这家伙在床上相当听话。
身体愈来愈紧绷,欲望失控地在他嘴里抽撤。激|情的低喘回荡在室内,消弭了两人之间无形的阻隔。
蛰伏一段时日的欲望禁不起挑逗,段玉摸透了男人的敏感处,辗转吸附他每一次的抽送,直到嘴里盈满了男人独有的麝香气味才停止。
潋艳的唇微启,一丝白浊液体沿着嘴角淌下,段玉湿润的眼眸散涣,任男人动手褪去衣衫,在耳畔命令些露骨的要求。
「嗯啊……」他依言俯趴在男人的身上,情不自禁地呼出低哑腻人的嗓音。
樊禛祥右手握着他的欲望,套弄那丝绒般的触感,左手扳开他的臀丘,埋首舔舐那粉色的花瓣,舌尖缭绕,来回吮着他的每一处柔软。
「嗯噢……」浑身红透似火,散发着醉人的色彩,男人的热情几欲将他然烧成灰烬,「啊……禛祥……」他眨了眨迷醉的眼眸,探出粉色小舌,舔吮握在手中的一具热铁,整个人趴伏在男人身上,随着互相取悦对方而轻轻摇晃。
男人在床上总是令他抛却羞却,任凭摆布。
「唔……」男人的挑逗几欲令人发狂,浑身紧绷至极限,他弓起身子,忍不住轻叫:「禛祥……快……噢——」意识一瞬间迷失,浑身泛起一阵悸颤,下腹的欲望流泄,濡湿了男人的手掌。
樊禛祥恣情地舔舐他股缝间的羞涩花蕊,细腻地吮着,舌尖轻戳刺幽径入口,同时加速抚弄他饱胀的欲望,前后刺激这副醉人的身子。
身子一瘫,段玉放纵男人在身上为所欲为,「啊——」手指刺入摩擦着嫩肉,他不断地轻喘,激烈的摇晃着身躯。
晕黄的室内,他这副失控的媚态只因自己而起,凑唇含着他颓软的欲望,再度热烈的回应——
「噢……你……」段玉轻叫着,两手紧握着热铁,柔软的唇舌包覆所能含住的范围,「唔嗯……」他恣情地吸吮,下腹愈来愈热,含在嘴里的热铁也烧得更炽旺。
樊禛祥抽出手指,噬人的眼眸映入他小|穴周围绽放瑰丽的颜色,似诱惑般,他轻咬着他的臀瓣,指尖轻轻地刮搔外围,他不禁喟叹:「段儿,你这儿好美……」
「唔!」顿时呼吸一窒,段玉停止舔舐的动作,缓缓地回眸,凝视男人挺起身来,同时令他转过身来面对。
心一慌,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双手揪住男人的臂膀,他垂首低喊:「禛祥……」
「嗯?」
樊禛祥搂着他的腰,吻着他发,轻声地诱哄:「坐上来,用你下面的嘴取悦我。」
轰地,男人露骨的话,令他羞得不知所措。
灼热的视线盯着发红的耳根子,樊禛祥托高他的臀,欲望抵在他粉嫩的入口,缓缓地贯穿。
「噢——」身子一下坠,自然地收缩、容纳、吸附着一具热铁。
温度,由两人的结合处渐渐燃烧——
「啊……啊……」他的身体逐渐融化,呼出细碎的呻吟。
男人一抽一撤地加热,强健的体魄摩擦着他的,意识昏然,他任男人吻着眉眼、鼻梁、唇、颈项……至胸膛……「啊……啊……禛祥……啊……」
樊禛祥扣住他的腰,控制他一上一下的摆动,细细凝视着他脸部的表情变化,愈来愈陶醉地拧眉,唇畔溢出沙哑的嗓音,一声声都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听见他的需要,只要他想,他就愿意给。
「段儿……」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直达他紧窒又火热的深处,怀中人儿紧紧搂在身上,那粗糙的伤疤瞬间磨痛了他的心,怜他的命运乖舛,他仅有的也只剩下他而已。
「段儿,别忘了你是我的。」
「啊嗯……嗯,不会忘……」他几欲喘不过气,失坠于男人的怀里,渐渐被摆平。
瘫在床榻上,男人架高他的腿搁在宽阔的肩头,放缓了燃烧的速度,绵密的柔情厮磨比起激烈的撞击更令他沉醉……
情不自禁地伸手捻来枕畔的一绺发丝放在唇畔轻咬,他自然地透出醉人的媚态。
樊禛祥忘情地吻着他裸足的伤,尽管欲望撞击的行为愈渐失控,那细腻的情感依然怜他一身伤痕累累……
16
两人缱绻一回,段玉累趴在男人的身上,贴在耳畔的剧烈心跳渐渐趋于平缓,段玉昏昏欲睡,瘫软的身子滑落在床,迷迷糊糊地见男人下床套上衣物,二话不说的步出房外。
樊禛祥再回来时,手上端了一盆温水,是要为他擦拭身子。
已吩咐宅院的丫鬟送膳食过来房里,床上的那家伙稍恢复精神就闹脾气,实在需要喂饱一点才有力气发火。
当男人手中的绢帕擦上身,段玉的心脏都快要弹出胸口,面红耳赤地东遮西掩,氤氲的眼眸映入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笑什么!」他有点恼羞成怒。
樊禛祥反问:「你羞什么,莫非还要怪我对你摆臭脸?」呵,这家伙真会胡思乱想,「你这身瘀青碰不得、要不得,我能不自我控制么?」
「呃!」这样啊……
樊禛祥凑上他呆滞的脸庞,再一次强调:「别再忘了,我只要你一个。」
段玉点点头,乖顺地让他为自己抹药。
「另外,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
「什……么事?」心一提,段玉不禁又怀疑男人是否嫌弃他些什么。
樊禛祥专注于为他穿衣,每瞧一回他身上的残缺,就心疼一回。「段儿,往后出门,我会让人跟着你,否则你别踏出家门一步。」
「啊!」他一惊,问道:「为什么?」
樊禛祥帮他系上腰带,目光丈量他的身子在这阵子瘦了不少。隐隐泛恼,好不容易才将他养出几两肉来,这回又受折腾。
「你这家伙太令人放心不下。往常,我从不限制你的行动,不论你想带真儿出门、为我送饭,我高兴你不再介意他人的目光,你到外面走走是好事。如今,为了防止你再次发生意外,出门若没我陪着,就让宅院的仆佣跟着。」
樊禛祥不让他有商量的余地,先撂下话:「别逼我将你锁在房内,连房门都不让你踏出。」
「你……」段玉瞪着他,认为他未免小题大作。
樊禛祥一瞬堵住他的口,牙齿轻咬,惩罚他只会说出不少气话的小嘴。
「唔……放……放……」开不了口说话,段玉拍打他硬邦邦的胸膛,挣扎着将他推出床外。
男人在床上总是霸道,压根是房里、房外两个样。段玉逐渐感受到两人贴合的下腹抵着硬物,男人的意图昭然若揭……
大掌抽掉他的腰带,扯下他下半身的束缚,樊禛祥不理会他羞怯的挣扎,将他身子一转,按压在床褟。
「啊,你滚开!」
段玉心慌地叫。男人悬宕在身后,又要乱来。
樊禛祥一手环住他的纤腰,同时另一手撩起他的衣袍推置腰际,入眼的美景若隐若现,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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