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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路人甲(戚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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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笑了笑,也蹲下来,这一老一少就在地上推演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老人丢下了木棍:“厉害!真是天纵奇才,你们哥俩这么厉害,是谁家的孩子呀?”

    云飞和顾惜朝相视一眼:“我们没父母。”

    “啊?”老头愣住了:“你么说什么?”

    “我们是孤儿。”云飞淡淡地说。

    “那你们的阵法跟谁学的?你们的师傅是谁?”老头脑筋一转,这两个孩子既然没有父母,那么肯定有利害的师长。

    “我们也没有师傅。”云飞抬起头,骄傲的说:“这阵法是我们从书上自学的!”

    “竟然是这样?”老头愕然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又像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笑得咪咪:“你们愿意拜我为师么?”

    “啊?”这次换作云飞和顾惜朝吃惊了。

    “我是唐门唐公公,你们一定听说过,怎么样拜我为师罢,我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们的。”老头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号,可是看他撸着胡子,斜着眼睛的样子,显然也是一号人物。

    “唐公公?”云飞看了看老头诧异了一下,显然他听说过唐公公的名号。

    “唐公公?”顾惜朝确是满脸的问号,显然没听说过。

    “怎么样?”唐公公看着云飞问。

    “好。”云飞笑着点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怎么能不答应。

    “你呢?”唐公公又问顾惜朝。

    顾惜朝看了看云飞,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这老头很厉害?”云飞立刻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在耳环里催促:“拜罢,这老头很强的。”记得《神州奇侠》里柳随风的师傅是唐公公,貌似是个厉害的人物。

    于是顾惜朝便回答:“我跟云哥。”

    拜师的一大好处就是两人终于摆脱了为温饱奔波的生活,一切开销均有唐公公这个冤大头提供,两人只管安心学习他的本领就好。

    为了方便二人专心学习,唐公公还在京城里买了一处宅子,三人安顿了下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唐公公的本领二人早已经学会了。

    二人留恋这种安定的生活,并不提离开,唐公公孤苦一身,早已把二人视作自己的儿孙,也乐得二人陪着。

    虽然不能从唐公公身上学到什么了,二人还是自强不息的找书来看。

    又过了两年,唐公公的积蓄都被两个人换了书塞了好几个屋子,三人的日子渐渐的窘迫起来。

    “唉,怎么才能多赚些钱,买书呢?”九岁的顾惜朝拖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发愁:“公公年纪那么大了,为了我们还得在江湖上奔波,阿千你有办法么?”

    “有。”我回答。

    “真的?”顾惜朝喜悦的问。

    “嗯,要想有钱就要钱生钱。”

    “钱生钱?”

    “就是做生意呗。”

    “商人?很低贱的……”

    “你怎么这么说,以前你还乞讨过呢,才读了几天书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浅薄!”我不悦的说。

    “我……”

    “我什么?你觉得人有贵贱之分么?”

    “有啊……”顾惜朝本来想理直气壮的说的,后来大概考虑到我的态度,又有些迟疑。

    “有你个头!你说说什么样的人贵,什么样的人贱?”

    “三教九流这是书上说的,帝王最尊贵,娼妓……娼妓最低贱。”最后一句顾惜朝说的有些勉强,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出身。

    “哦,那么下九流的小流氓是不是很低贱。”

    “嗯。”

    “汉高祖刘邦年轻时候不就是个小流氓么!”

    “……”顾惜朝沉默了。

    “人的贵贱不是那么分的……”我叹了一口气:“人贵在人心,有人心的人是贵人,而长着豺狼之心的人是贱人。”

    “可是这世上,大多数时候你说的贱人确踩在贵人的头上。”顾惜朝慢慢的说。

    “我知道……”我有些黯然的说。

 第六章

    “你别难过……”顾惜朝把耳环提到了眼前,让我能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孔:“我会做给你看的!”

    “啊?”

    “我会把那些你口中的贱人都踩在脚下的。”

    然后他放下坠子,跳下了凳子,跑出了门:“云哥!云哥!”

    “怎么了?”隔壁的窗子打开了,云飞探出头来。

    “我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云飞高兴的问,他也正为钱的事情发愁。

    “经商。”

    “商人?不是罢?会被人笑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

    真是不知道脸红的孩子,把我的想法照搬过来,还假装是原创。

    再两年的秋天,两人都报名参加了州试。

    “想当官呀?”报名回来我问顾惜朝。

    “嗯。”

    “为什么?”

    “可以施展我的抱负!”

    “抱负?说来听听。”

    “报效国家,建立功业,一展自己的宏图伟业,造福百姓,为民请命,青史留名……”

    “很难,这个时代,通过做官实现这个很难。”

    “很难?”

    “等你当了官就知道了,在这个皇帝手下做官,除了腐败还是腐败。”

    “……”

    “现在的官场就是这样,你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排挤出来,轻则丢了乌纱,重则炒家灭族。”

    “……”

    “我说这些,并不是阻拦你科举,我只是提醒你,实在不行可以辞官,不要弄浊了自己,或者惹火烧身,你想实现抱负还有很多方法的。”

    “还有什么方法?”

    “造反!”

    “造……造什么?我没……没听清楚?”

    “造反!”

    “你……你疯啦……糊……糊言乱语什么?”

    “怕什么反正别人也听不见我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

    “现在劝你也是白搭……呵呵……等你当了官就明白了……对了你们既然想做官,就拿银子去走动走动罢……”

    “走动走动?”

    “就是送礼呀,这都不知道。”

    “行贿?”

    “没错!”

    “这怎么可以?”

    “少迂了,既然想做官,就拿出诚意来,别舍不得银子,这也是投资。”

    “啊?”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学识固然重要,钱也很重要,不然你打听打听上一届的状元是不是偷偷给主考塞了银子?”

    “呃,你不是说做事要对得起良心么?”

    “这有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你的银子又不是偷来抢来的,用途也不是卖凶杀人,有什么对不起良心的。”

    “可是对别的生员不公平呀。”

    “你对自己的学识没信心?”

    “谁说的!”

    “那不就结了,既然你的学识也在那个份上,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保证那些傻瓜生员,不会因为使了银子而跑到你前面去而已。”

    “哦,我明白了。”

    “但是,不择手段也要有个限度,目的再好,如果达到它的过程太过龌龊的话,我们还是不能做的,你要有自己做人的底线,耍些小手段小滑头可以,大是大非之前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心”我郑重其事的又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

    给通判送了一盆名贵的兰草,云飞和顾惜朝顺利的通过了州试。

    第二年开春,二人训了一只鸟儿托人送给了礼部的主考,也没受什么刁难的及第了。

 第七章

    省试后,二人一边加紧时间读书,一边数着日子等待殿试。

    这一日,宅子来了一位客人。

    年纪大概三十余岁,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绸衫,初春的天气还很冷,这人就举着把纸扇摇啊摇的,也不怕感冒。

    根据他递上的名帖知道这人也是个及第的进士,名叫卢元,云飞和顾惜朝客气的把他让到了厅堂落座,沏了一壶茶。

    “卢兄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啊。”云飞给卢元倒了一杯茶。

    “哪里哪里,唐庄一下子出了两个进士,真乃人杰地灵之处呀,二位学识渊博,胸有经纬,小生佩服之至。”卢元站起来接过茶杯说

    “卢兄客气了……”云飞一边说一边坐在卢元旁边的椅子上,二人中间隔了一个二尺的小几。

    二人客气的寒暄了很久,讨论了一些诗词书画,卢元看看天色不早了,便站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时辰不早了,小生也该告辞了,冒昧打扰,还望见谅,这是一点小礼物送给二位,不成敬意,明日午时小生在‘状元楼’设宴,希望两位赏脸。”

    云飞与顾惜朝将卢元送出门去,回了大厅,关上门打开锦盒。

    “什么!”顾惜朝一看着锦盒中的事物,便大惊失色。

    这锦盒里放置的不是别的事物,而是一枚玉石坠儿的耳环,与他脖子上挂的,我栖身的耳环份属一对。

    云飞每天看着顾惜朝挂在胸口的耳环,自然也瞧出了这耳环不同寻常,见顾惜朝脸色发青,连忙抓住他的手问:“怎么回事?”

    “这耳环……这耳环……”顾惜朝挣扎了两句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这耳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以前是‘怡红院’的头牌,顾柳儿。”

    “什么?”云飞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冷静:“别急,我们先搞清楚,这人送来这个是什么意思。”

    “恩,明日我们去‘状元楼’看看他想干什么,带上魄落粉,我们要先查到他落脚的地方,知道他们真正的阴谋,才能一举制敌。”顾惜朝也沉静下来。

    “惜朝,我有个办法。”我开口说。

    “云哥,我回房了。”顾惜朝听了我的话,出了大厅,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什么办法?”

    “置于死地而后生。”

    “置于死地而后生?”

    “我问你,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卢元就威胁不到你了?”

    “除非我死了,不然这么好的一张牌,他没理由放弃,而且我担心的是他不仅威胁我这一次,如果不想办法,只要做官以后我很可能都要受他的排挤。”

    “你说的很对,所以你就去死罢。”

    “啊?”

    “放心不是真的死,我会配置暂时麻痹神经,降低新陈代谢的药物……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类似于假死药的东西,再加上你们的内力的闭气,应该可以瞒过去。”

    “假死药?这倒有趣了,我明白了,如果我死了,卢元就没了要挟的对象,他一定尽快处理掉顾柳儿,免得事情暴露,牵连到他,到时候他明我暗,他的警觉心一定没有现在这么高,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我们跟着他就能找到顾柳儿。”

    “你错了,你死了还不行,他可以用你的名誉要挟云飞,云飞不会让你娘的身份曝光的。”

    “那云哥也得假死?”

    “没错。”

    “……啊有了……明天吃饭的时候就让云哥假意不受要挟,然后我再当着卢元的面杀他灭口,让云哥穿上公公的绿袄,我点他的死|穴……我杀了人,自然要毁尸灭迹,首先是要把尸体运出‘状元楼’,给云哥身上泼酒,假装他醉酒,可以叫卢元帮忙搬尸体,给他一个判断云哥是真似还是假死的机会……如果卢元发现云哥真的死了,他一定会去报官,毕竟用顾柳儿上不得台面,开封府尹好像跟他们卢家关系还不错……我身上背了案子,要靠他们帮着压下来,以后还不是得听他们的话……”

    “不错不错……我只不过提了个醒你就制定出这么一套计划来了。”

    “谁让我是天才呢,不过到了开封府,我就来个自绝当堂,叫他们竹帘打水一场空。”

    “谁说他们空了,至少除去了你们两个碍眼的家伙。”

    “切,我哪里碍眼了,我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呀……等他们确定我们两个死绝了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跟着他找到顾柳儿……我真不想把顾柳儿接到这里来住。”

    “她是你娘……”

    “接下来,我去找诸葛先生告他诬告,设计陷害殿试的考生,诸葛先生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明,疾恶如仇,一定可以给我们做主……”

    “我对你的这个想法,持保留态度……”前世当兵的时候,闲暇无事,也看武侠小说消遣,温瑞安先生的四大名捕也看过,我模糊的记得诸葛先生也不个事事愿意出头的人,他还会有很多考量,与奸狡的傅宗书相斗,光凭一腔正气是不行的,必要的时候也要做一些妥协。

    “啊?”

    “诸葛先生不一定会为你们出头。”

    “为什么?他不是大公无私,对所有冤案一查到底的么?”

    “等你以后做了官,时间长了就明白了……”

 第八章

    第二日,两人准时来到了状元楼,伙计听了他们的名号,殷勤的让到了三楼的一个雅间,雅间里酒菜早已经上齐,那名叫卢元的进士,独自一人坐在里面,二人进来后,遣走了服侍的伙计,关上了雅间的门。

    “二位能来,真是给小生天大的面子。”卢元笑着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卢兄太过客气了,我们份属同年,理当互相亲近。”云飞轻笑着说。

    “呵呵,小生才疏学浅那敢与二位比肩,只希望以后二位高中之时能提携一下小生,就感激不尽了。”卢元拱着手说。

    “提携?卢兄说笑了……”顾惜朝浅笑着说。

    “小生从来不说笑话。”卢元突然正起了脸色:“小生听说,五日后‘怡红院’的隔壁就要开一家‘邀翠阁’了,老板正是十二年前‘怡红院’头牌,蝉联京城三届花魁的顾柳儿。”

    云飞与顾惜朝心里一惊,按照大宋律历,与妓不同娼就是老鸨,她及她们的后三代子孙,都不能应科举。

    ××××××××××××××以下是作者的解释×××××××××××××××××

    娼与妓是有区分的。“娼专指经营卖淫行业的人,即俗语所谓‘龟公’、‘龟婆’之类;在封建社会里,娼及她们的后三代子孙,都不能应科举考试。妓则专指被迫出卖皮肉的妇女,其后裔可应科举试。

    ×××××××××××××××××××××××××××××××××××××××

    但是面上两人却都不动声色。

    云飞眯了一下眼睛:“按照大宋律历,生嫖娼,去功名,官嫖娼,失官。卢兄对京城的勾栏如此熟悉……有意思啊。”

    卢元脸上一僵,但是马上又笑了起来,这笑容却不是先前谦卑客气的笑容,而是一种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笑容:“云飞兄这样说,可就不对味了,难道非要我把话挑明了说么?大家都是斯文人,说破了脸上就不好看了。”

    云飞看了卢元一眼,笑了笑:“那是你和惜朝的事情……说出来……你也逃不脱干系……而我……”云飞顿了顿话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顾他?他可是你的好兄弟,好朋友,听说还救过你的命。”卢元看了一眼沉默的顾惜朝问。

    “他是他,我是我,换了你,你就会顾他么?”云飞冷笑一声。

    “……”卢元沉默了一下笑了:“看来我不该请你来,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你说呢?”云飞抬了抬眉毛。

    “看来除非我放弃,否则你们是定要来个玉石俱焚了。”卢元慢慢的说。

    “错!”云飞抬起一根食指摇了摇:“你现在只能毁了他,而我会焚了你,所以焚的是你们两个,毁的也是你们两个,没有俱。”

    “哎,一子输,满盘输,看来我不放弃也不行了。”卢元拍拍手说:“二位就当是做了一个梦,从来也没遇见过我这个人行不行。”

    云飞笑了笑:“这样最好,惜朝我们走罢。”

    “嗯。”顾惜朝答应一声,跟在云飞身后,就在云飞手触到雅间的门的时候,顾惜朝突然出指戳在了云飞背后的死|穴上,云飞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倒下了。

    卢元看着顾惜朝出手,却未发一言提醒,直到云飞倒下,顾惜朝转过身来,他才笑着说:“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果断,他日必成大器呀。”

    顾惜朝笑了笑:“卢大哥谬赞了,卢大哥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还请明说。”

    “这事情说起来也简单,一个月后的殿试,小生希望能高中状元,所以你的表现……”卢元随随便便的说。

    “据我所知,省试排在阁下前面的大概有四十六人……”顾惜朝慢慢的说:“难道阁下能将之,如我一般一个一个的移走?”

    卢元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这个我自有办法,就不劳你担心了,你只要不出头,‘邀翠阁’老板与你的关系便不会泄露出去。”

    “我明白了。”顾惜朝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云飞的身上泼了一些酒水,假装成醉酒的样子,卢元帮着顾惜朝将云飞的尸体搬上了马车。

    马车在闹市里缓缓的行进,眼看就要到唐庄了,旁边的巷子里却突然杀出一队官兵拦住了马车。

    “车上可是云飞与顾惜朝?”领头的一个走到了马车前,大声问。

    马车里一片沉默。

    那兵士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立刻拿起手中的长戟,向马车前的布帘跳去。

    “你们想做什么!”布帘却先他一步掀开了,转眼间这兵卒面前多了一人,正是顾惜朝。

    “有人告你谋害同年考生云飞,你跟我们走一趟罢。”兵卒冷冷的说。

    顾惜朝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要看过才知道,来人给我掀开帘子。”领头的兵卒一声令下,众官兵一拥而上。

    顾惜朝作出要阻拦的样子,旁边立刻杀出七八个蒙面的人,手里提着兵器冲他招呼过来,这几人功夫不弱,顾惜朝作出一副惶急的样子,与他们斗在一块。

    趁这工夫,官兵打开了帘子,拖出了云飞的尸首,顾惜朝便装作心神大乱的样子,任由一个围攻的蒙面人点住了|穴道。

    “顾惜朝你还有何话说?”领头的兵卒得意洋洋的笑着:“带走!”

    立时有一个兵卒上来用牛筋绳子捆住了顾惜朝,一个蒙面人给顾惜朝解了|穴道,众官兵便抬着云飞的尸体,押着顾惜朝向开封府衙走去。

    此时唐公公早已得了讯息,恰好赶到了。

    他见这阵势,愣了片刻,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了领头那兵丁的袖子里:“这位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你家的小公子在状元楼酒后闹事,杀了你家大公子,还威胁一同吃饭的卢进士不许讲出去,准备偷偷把尸首送回来,然后当作是病殴发丧。卢公子已经报案了,我们在马车里搜出了大公子的尸首,人证物证俱在,他难逃一死,老头你就节哀顺便罢!”那头领接了银票看了一眼,然后塞到了袖子里,没好气的解释说。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两个徒儿一向关系交好……不会的……”唐公公运功逼的脸色发白,满头大汗,扯着头领的袖子发喊。

    “切!”头领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推开了唐公公,带着众兵丁继续往前走。

    唐公公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在他们后面一路来到了开封府衙。

    开封府衙审训的阵势早已摆开,衙役站在两边,堂上坐着开封府尹,堂下坐着卢元,单等顾惜朝押解到来。

    顾惜朝环视堂上,知道不能幸免,苦笑了一声:“时也,命也。”竟然自绝而亡。

    顾惜朝虽死,但是人证物证也不容他抵赖,杀人的罪名依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退堂后,一下子像是老了几十岁的唐公公,收了云飞和顾惜朝的尸体,返回了唐庄。

    不几日,唐公公因为年老心伤也一病不起。

    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两个新贵因为酗酒而亡的故事。

 第九章

    “刺啦”桌子上的蜡烛,爆了一个烛花,惊醒正在发呆的顾柳儿,她拿起了蜡烛旁边的小剪,剪下了多余的烛心。

    没想到,她丢弃的那个儿子居然还能过了省试,当初丢他的时候,给了一只耳环,也不过是让彼此有个念想,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当那个叫卢元的人找上门来,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着实吃了一惊。

    卢元的消息是从六分半堂买来的,只要在京城地面上,就连一只蚂蚁也不能在六分半堂保住自己的秘密。

    况且她还曾经是名动京师的花魁。

    卢元用一万两买走了她的耳环,并且出钱让她开“邀翠阁”。

    卢家的势力很大。

    卢家有数不尽的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再说她不过是一个贫穷的老婆子,六年前她被章府赶了出来,现如今她在章府的儿子见了她也会吐口水,六年贫苦的生活让她迅速的衰老了,也让她受够了。

    夫妻之情,骨肉亲情,在她看来远不如银子来的实惠。

    虽然顾惜朝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顾惜朝更是省试的进士,就像章府的那个儿子一样,他不会认他这个母亲的,他有远大的前程。

    她在顾惜朝四岁的时候抛弃了他,踏入章家的大门,从那时起,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母子亲情可言了,他一个人要忍受多少苦楚才能熬到这一步。

    如果她去找顾惜朝最可能的下场,就是被秘密处死。

    她想活下去就不能不妥协。

    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不答应。

    盯着手腕上名贵的翡翠镯子,她笑了,再有五天她的“邀翠阁”就要开张了。

    凭她的手段,一定能把“怡红院”从京城第一妓院的椅子上挤下去。

    宋朝的律历她是知道的,如果她开了“邀翠阁”,那么她将作为卢家要挟顾惜朝的一个重要筹码,只要顾惜朝得意一天,她就能好好的活一天。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她有点诧异的抬起头,卢元笑着走进来。

    “你儿子死了。”这是卢元的第一句话。

    “什么?”她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有些诧异,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要挟么,顾惜朝不至于受不了打击自尽了罢。

    “他是个人才,可惜了……谁让他挡在我的前面呢?”卢元有些遗憾的说。

    “那……”那你来有什么事么?她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那么等待她的……

    “你儿子死了,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嘛。”卢元看着她的脸问。

    “顾惜朝的父亲负了我,我又何必心疼他的儿子。”顾柳儿强自镇定的笑了笑说。

    “既然顾惜朝和云飞已经死了,你说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卢元笑得云淡风清。

    “我……”她脸色苍白的看着卢元,心里转着念头如何才能在这个局面里活下去。

    “啪啪。”拍巴掌的声音从上面的屋梁上传下来。

    卢元脸色一变,左掌迅速切向了她的咽喉,一颗黑色的珠子也同时从房顶上射下来,弹向卢元的左手腕。

    卢元不得不收回了手掌,但是他的的袖口却突然爆出了一把钢针,射向了顾柳儿。

    “咦?”梁上的人好似惊讶了一下。

    而顾柳儿已被这些钢针打了个正着,倒在了地上。

    人影一闪,梁上的人已经跳了下来:“没想到卢兄身上还怀有‘七寸’这种厉害的暗器。”

    “好说好说,如果没有‘七寸’,人让你们六分半掳走了,我可要头痛了。”卢元看着来人笑嘻嘻的说。

    来人摇摇头:“我记得这‘七寸’最后传出来的拥有者是前户部尚书连大人,他死的蹊跷……呵呵……”

    “连大人我还是很敬仰的,他死了,我还去吊过丧……”卢元一边说,一边踱到了墙边。

    “卢兄这是打算叫外面的人进来么?”来人轻轻的吐出这句话,成功的制止了,卢元踢向墙边一个花瓶的脚。

    来人施施然的走到花瓶的旁边,一脚踹碎了花瓶,只听“铮铮”的弓弦作响,除了靠近这面墙放花瓶的三尺之地,整个屋子里被密集箭矢笼罩了。

    在“砰砰砰”的箭矢落地的声音中,来人飞快的伸出手指向卢元的麻|穴点来,卢元伸出手掌格住这人的手指,两个人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你来我往的拆了几招,终还是来人技高一筹,制住了卢元。

    “停!”被制住的卢元很合作的喊道。

    来人笑了笑,提着卢元出了房间,跳上了院墙,转过几个街角,才把卢元放下来,飞快的展开身法消失在夜幕里,风里传来他带笑的声音:“麻烦卢兄送我一程,真是不好意思。”

    卢元铁青着脸,回到了宅子,房间里顾柳儿的尸体因为钢针和箭上毒已经开始发黑了。

    “把这个尸体烧了!”

    “是。”

    尸体很快被抬走了,宅子在不久之后也恢复了宁静。

    两个人影飞快的从房间里床下滚了出来,身法快的像两道轻烟,他们绕开了来回巡视的飞快的闪出了宅子,最后七拐八弯的绕到了唐庄。

    进了云飞的房间,两人扯下了面上的布巾,赫然是应该死去云飞和顾惜朝。

    云飞安慰的拍了拍顾惜朝的肩膀:“她不配做你的母亲。”

    顾惜朝沉默着没说话:“很晚了,我休息了。”转身出了云飞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顾惜朝把耳环举到了面前:“阿千,我没有救她……我不想救她……刚才我是真的恨不得她死……我是不是个坏心眼的人……我是不是已经没有人心了……”

    “不是……是她不配做你的娘……”

    “哦……”

    ……

 第十章

    第二日,唐庄的唐公公来到了诸葛府。

    报上了名号,不多时被迎了进去,唐公公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地位的。

    “诸葛先生。”见到诸葛先生,唐公公先抱了抱拳:“老朽此来是为了我的两个徒儿。”

    “您徒儿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真是可惜了少年人争勇斗狠,意气用事,结果……唉……您要节哀。”诸葛先生叹了口气说。

    “我的两个徒儿是被陷害的。”唐公公生气的说。

    “哦?那么您可有证据?”诸葛先生问。

    “没有,可是他们两个的为人我很清楚,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唐公公老泪纵横的说。

    “没有证据,我也没办法啊。”诸葛先生叹了一口气说。

    “可是您一向公正廉明,您就由着我两个徒儿含冤而死?”唐公公气愤的说。

    诸葛先生沉吟了一下:“好罢,既然您说这件事情有冤情,我会派人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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