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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列车没有终点 by:陶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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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忻楠深吸气,看起来镇定了一些,表情却依然阴沉,“是林小年。” 



  “小年?他怎么了?” 



  “……看来是被打的,伤的很重。” 



  “打的?”雅泽略微皱了皱眉,“他又去打架啦?” 



  忻楠迅速抬起头,“什么又去打架?你知道什么?” 



  雅泽撇撇嘴,“他经常跟人打架啊,你不知道么?这种年纪的孩子!——老是让人揍的鼻青脸肿的,我跟他说你不会打就不要打嘛……” 



  “……小年不可能跟人打架的!”忻楠低声打断他。 



  雅泽瞪着他。 



  忻楠摇摇头,眼睛里的不安开始浓厚,“不可能是打架!……他凌晨一点跑到我门口,赤着脚,穿着睡衣睡裤,浑身都是伤……”也不敲门,若他没听见,他大概就倒在他门口直到天明! 



  雅泽的凤眼几乎瞪圆。 



  “……送到医院,已经休克了,”忻楠到现在还在后怕,“……左手臂骨折,左边肋骨也断了两根,医生说他身上还有不少旧伤……” 



  忻楠这个时候已经想起了他曾经看到过的小年脸上的瘀青,雅泽也慢慢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是打架,是挨打!小年一直在挨打! 



  “……还有,”忻楠脸色古怪。 



  “还有?”雅泽瞠目。 



  忻楠抬起头来,“……医生说,说他……他下面有撕裂伤……” 



  雅泽一时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下面有……有……”他突然变了色,“你是说……” 



  忻楠看着他,没说话。两个人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看出心里所想。 



  “虽然医生说只是撕裂伤里面没有……没有……,”忻楠没办法说出口。 



  雅泽看他一眼,替他补充,“没有做完!” 



  “……可能是因为他拼命挣扎……所以才被打的这么惨。” 



  “就是说,”雅泽发了一会儿呆,闷头坐下来,“这个人以前还不过是常常打林小年,昨天晚上突然想要强暴他,所以林小年拼命挣扎,逃了出去。” 



  忻楠默默点头。 



  “是谁?你猜得出来吗?”雅泽问。 



  忻楠扣紧椅背,紧的手指发白,过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不确定。”他抬起头,对雅泽说,“所以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陪他,我不想……找别人。小年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 



  雅泽点点头,“要找我爸帮忙吗?” 



  “不!”忻楠摇头,“现在不要,我还想确定一些事,另外……我想等小年醒来再说。” 



  “嗯。”也对,小年醒过来,可能会说些什么,这种事……雅泽抬头看忻楠走,忽然想起来,急忙叫住他,“穿上我的外套再出去,你自己的忘了拿吧?把毛衣上的血挡挡,挺惊人的。” 



  忻楠套上季雅泽的外套,匆匆向外走,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小年昏迷之前说出来的含糊不清的话,“……我……杀人……了……杀了……姨夫……” 



   



  陈碧瑶夫妇的新家忻楠去过一次,是银行的配售房,因为是头一年过冬,所以住的人还少。走到楼下忻楠先看四周,冷冷清清,既没有警车也没有警察,楼前昨夜落下的薄雪上连个脚印都还没印上。 



  他站在那里定定神,继续向上走。 



  他不相信小年能杀人!不是不会,是不能。忻楠小时候被兔子咬过,忻柏抱了邻居家的兔子来玩,逗弄个不停,忻楠看不过去,把小兔子抱起来预备还回去,一伸手恰巧被急红了眼的小兔子狠狠咬了一口,指头上一个清晰的凹印,可是连皮都没破,——这种小动物,天生不具备攻击力。 



  可是,可是如果是真的…… 



  忻楠心跳如鼓,舌头发苦,手心里全是冷汗,紧紧盯着那扇门,想像里已经浮现出伸手推开门后见到的血淋淋一幕……男人倒卧在血泊中……那他怎么办? 



  呆愣了半天,忻楠才意识到一件事:门是关着的,——铁栏杆的防盗门关的好好的,连里面的木门也关的好好的……这不合理……一瞬间忻楠脑子里已转了无数个念头,思路突然清明起来。 



  他去按门铃,没人应,再按,按住不停,过半晌,听到有人拖拖拉拉来开门。门只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张脸,忻楠刹那间怔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开门的人是陈碧瑶,满脸戒慎的陈碧瑶!见到忻楠,那女人的表情变成不耐烦,“你干什么?林小年不在!” 



  忻楠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胃里的那股不适是什么意思,他冷静地说,“我知道他不在,我来找你丈夫!” 



  陈碧瑶的声音变的有些尖锐,“你找他干嘛?有什么事?” 



  忻楠镇定地看着她,“你最好打开门让我进去说。” 



  陈碧瑶苍白的面孔上阴晴不定,犹豫半晌才打开防盗门。 



  忻楠走进去,目光很迅速地扫过整个房间,连最角落的地方也没有放过。沙发上摊坐着那个男人,模样狼狈,但是是活着的,脸色青白、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半边额头敷裹着一大块纱布,边边角角还有些红色的迹子。那男人皱着眉头,目光还有些涣散,皱皱巴巴的衬衫吊在裤子外面,浑身的酒气刺鼻,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客厅里一览无遗,没有任何行李箱之类的东西,忻楠把视线转回陈碧瑶身上,她身上也还穿着睡衣裤,外面罩了一件毛衣外套。 



  她不是刚回来! 



  忻楠觉得有点恶心,几乎要吐出来,浑身气得轻轻颤抖着,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拼命想要夺眶而出——那女人昨晚在家里! 



  大概他的表情太过吓人,陈碧瑶后退一步,有些变色,强作镇定地开口,“你一大早跑来想干什么?” 



  忻楠努力吸一口气,“林小年,现在在医院里。” 



  陈碧瑶明显的变了脸色,不安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人,她丈夫也听到了这句话,有些愣怔地抬起头来。 



  忻楠盯着他,“是你打的吧?” 



  王哲露出一种委屈迷惘的表情,呐呐地解释,“我……我昨晚喝多了……我也不知道……” 



  陈碧瑶断然开口,“那小子不听话,他姨夫只不过轻轻打他两下教训一下,他就闹离家出走,还闹到医院去?想干什么?威胁我们吗?你告诉他,让他马上回来!还有你,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掺和!” 



  “轻轻打两下?”忻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三处骨折,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里,你说只是轻轻打两下?你知不知道这是故意伤害?我可以告到你们坐牢的!” 



  那两夫妻明显震动了一下,王哲惊慌失措地努力爬了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只是轻轻碰了他几下,不会很严……” 



  “你闭嘴!”陈碧瑶尖声喝止他,又转过头来面对忻楠,“你不要在这里瞎乍呼,你告我们?你算什么人?而且谁知道林小年自己跑出去干什么去了?那小子天天在外面打架闹事,说不定是跑出去在外面让别人揍的呢,他嫌我们管得严想往我们身上推,证据呢?” 



  忻楠瞪着陈碧瑶,根根头发都恐怖地竖了起来,不停地摇着头,“你……”他是知道这女人无情,却从未曾想过她会这样的不堪,简直可怕!无论如何不喜欢,那也是她血肉相连的亲外甥,不是吗? 



  忻楠开始后悔!后悔的心都绞成一团……他无数次地在寂寞中把小年带到自己身边……又无数次毫无所察的把他送回这里……以为事情没有那样糟……那孩子昨夜该如何绝望?被殴打……差一点就被强暴……唯一的血亲就在隔壁他却求救无门……那种事甚至是被纵容被默许的吧?忻楠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夹杂着一种难以克制的暴力的欲望,象蛇一样沿着脊椎骨向上爬升,他努力抑制住情绪,冷冷看陈碧瑶,“昨天晚上你也在场,你丈夫不但殴打林小年,还试图强暴他,你在场却不阻止,你是共犯!你说我告不了你?你就试试看!”他不再看陈碧瑶铁青的面孔,转身推门离去。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忻楠觉得窒息,他不想再待在那间屋子里。 



  门关上的刹那,他听到背后王哲哀叫出来,“我没有……我只不过喝醉了……”忻楠咬咬牙,手捏成拳头又张开。 



  走到楼下,忻楠拿出手机拨电话,“雅泽?小年怎么样了?……嗯,我刚从他阿姨家出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恐怕要你爸帮忙了,你听我说……” 



   



  小年是疼醒的,意识朦胧中总觉得有无数拳脚落在身上,说不出的疼,挣扎中疼醒了,所有恶梦退去,有一刻的恍惚。 



  身边很安静,入眼的是雪白的屋顶角落,鼻子里有一股药水味道。 



  死了能去的大概也就是这么宁静美好的地方了吧? 



  可是马上知道自己没死,因为身体还在痛,一时竟有些困惑,但转瞬间所有事情便回到眼前来,清晰的不象记忆。小年惊喘一声,恐怖徒生,警惕又慌乱地转头四下望。眼睛需要特别用力才睁的开,视线模糊,勉强看到不远处半开的房门,一个人站在那里,正低头同房间外面的人说话,声音很熟悉。 



  大脑还没想清楚,小年已经反射性叫出来,“忻楠哥。” 



  声音又轻又哑,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出声了还是只在喉咙里呜咽了一下,但是忻楠立刻听到了,急速地转过身走到床前,脸上又惊又喜,“小年?你总算醒了!”一边说一边紧紧握住小年露在被单外的一只手。 



  温热的触觉很真实。 



  小年无力地吁出一口气,放松了绷紧的肌肉,没有察觉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原本站在房间外面的人这时候也已经进来站在床边,小年认出是季雅泽,表情淡淡地看着自己。忻楠也在看自己,神情目光都奇怪,似哭似笑,酸酸的有些内疚有些怜惜,复杂的令他看不懂,落在身上却很暖和。 



  “你早该醒了,我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忻楠喃喃抱怨,语气却很温柔。 



  “我睡好久了?”小年眼神有些迷惘。 



  “三天而已,”插话的是季雅泽,“你忻楠哥急的好像你已经睡了三百年一样,差点当你是睡美人吻醒你!” 



  “就算睡了三百年也不过是只小睡猪而已!”忻楠明显的神经放松下来,笑,“吻醒?咬醒还差不多。” 



  小年样子有些痴呆,反过来抓着忻楠的手,抓的很紧,似乎使上了全身的力气。 



  季雅泽使个眼色给忻楠,后者却有点犹豫,季雅泽干干脆脆踢了他一脚,踢的他晃一下,震动传到手上,小年略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也就一眼而已,小年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忻楠,捉着他的手,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那孩子脸上有一种总算安全了的表情,看别的任何东西都是一副惊惶防备的神态。 



  季雅泽看在眼里,心里木木的,很不好的回忆刺破心防钻进来,他甩甩头把它们甩掉。 



  忻楠终于小心翼翼开口,“……小年?你还记得发生的事吗?” 



  小年迷惘地看着他。 



  “……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们看着那少年的身体忽然僵硬,下意识的想要蜷缩起来,脸上也浮现出恐怖的样子,忻楠心痛万分,急忙伏下去轻轻搂着他,脸对脸鼻尖对鼻尖哄劝,“别怕!小年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伤你……” 



  少年死死瞪着他,嘴唇颤抖着,半天才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听我说,”忻楠努力安抚着怀里的小东西,“别害怕!我是要告诉你你没杀人!那个人也不能再打你!听到吗?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他一遍一遍地反复低语着,不停地劝慰,恐怖的事没有发生……该害怕的事以后也不存在了……别再害怕了孩子……有我呢有我呢……一句一句有如魔咒,小年慢慢安静下来,没有肿起来的那只眼睛里逐渐露出一丝清明的意识。 



  “我们可以告他们,起诉他们,”忻楠专注地望着他,说,“让他们坐牢,得到惩罚!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让他们受你受的苦,揍到他们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还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在单位混不下去……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季雅泽嘴角扯起一丝笑,听忻楠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局外人大概很难想像。 



  小年青青紫紫的面孔显得脆弱而疲惫,他仍然死死抓着忻楠的手不肯放开,在忻楠的低语告一段落后,他困顿地开口,“……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永远也不用再看到那些人……” 



  忻楠静静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好,我答应你,你永远也不用再看到那些人。……睡吧,睡醒就都好了……” 



  小年侧过一点头,依着他,眼皮不安地挣扎了一会儿,重新睡着了。 



  忻楠跟一直等在旁边的季雅泽离开房间到走廊里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猜得对,他不愿再想到那些事。” 



  季雅泽平静地说,“通常……是这样的。” 



  忻楠深深看他一眼。 



  季雅泽淡笑着扯开话题,“你打算怎么办?” 



  “要彻底断绝关系,”忻楠说,“当然是……彻底剥夺监护权。” 



  季雅泽爽快地点点头,“对!这回轮到我妈帮忙了。” 



  忻楠忍了一会儿,还是笑出来,“老爸是公安局长,舅舅是中院院长,妈妈当律师,连哥哥姐姐都是警察律师,一家正正经经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怪胎来?” 







第十三章 







  忻楠说到做到,也亏了他的好人缘,他与季家源远流长的良好关系。实际上,他简直比季雅泽更受季家人的欢迎,雅泽在家里倒是经常吃白眼的。 



  托以上这些的福,忻楠决心再不在小年面前提起某些人与某些事。 



  也没有机会。 



  小年眼看着清醒了,能吃喝东西的时候,突然又发起烧来。那天早晨忻楠带了自家熬的粥去给他当早餐,小年好好的吃了一碗进去,一下子又全吐出来,吓忻楠一跳,护士进来摸摸他额头,脸色就有点变,让他躺下量体温,——然后就昏沉沉起不来了。 



  大概是那天晚上冻着的原因,转肺炎了。 



  这下热闹了,内科外科骨科大夫轮番来看,忻楠简直心力交瘁,几乎以为自己要一夕白头。他暗暗下了决心,哪怕要紧迫盯人扮502胶粘在小年身上,也不能让他再出什么岔子,消耗体力是次要,心脏受不了。 



  这么折腾着的时候,忻柏也回来了。 



  小年从烂柯山里一觉醒来,世上不知多少个千年了,一直乖乖躺在床上,身上的皮肉伤倒好得七七八八,眼睛的肿也褪下去了,只留了一点青紫颜色,就这样,忻柏见了还咧着嘴直吸溜凉气。 



  半年不见,忻柏一下子窜高了半个头,又高又壮,整个人沉稳了许多。 



  忻楠在外头跟医生办交涉,想带小年回家过除夕,忻柏就坐在小年床边陪刚睡醒的小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你现在有多高了?”小年看他半天,说。 



  “187,”忻柏挺得意,“厉害吧?我如今比我哥高了。” 



  “你怎么长那么快啊?”小年明显有点不甘心。 



  “嘿,我半年窜了六公分,晚上睡觉直抽筋,那叫一个痛苦!”忻柏边说边惨痛地摇头,“你呢?长了多少?” 



  “我不知道,没量过。” 



  “好像没长多少……明儿我从家拿根皮尺来给你量量,”忻柏摸着下巴,从头到脚估量着小年的身长。 



  “你家那根皮尺是一米五的。” 



  “那就卷尺,肯定够了。” 



  “……忻柏,你跟你哥越长越不像了。” 



  “那是!我现在可比小时候英俊多了。” 



  “切!你哥比你好看!” 



  “我比他可爱,他有这个么?”忻柏抿着嘴唇让脸颊一侧的酒窝显形,然后指给小年看,逗得小年咯咯笑起来。 



  忻楠也高高兴兴进来,“答应了,只准呆一个晚上,初一中午之前就得回来。” 



  “那也行,”忻柏说,“在医院过年多没劲啊是不是小年儿?” 



  小年微微笑一下。 



  忻柏撇撇嘴,“你还是等脸上的伤都好了再笑吧,丑死了!” 



  小年还没怎么样,忻楠已经朝他一脚踹了过去。 



  忻楠回家把一切都收拾好,才回医院来跟忻柏一起把小年接回家,为了方便吃饭看电视,直接把他裹着软软的被子放在沙发床上,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今年他们家里没有放炮仗,吃过年夜饭之后,三个人坐在暖暖的屋子里看电视聊天,电暖气红色的光亮映得房间里格外舒适。小年体力精神都还差,下午眯了一小觉,吃过饭躺在沙发上,说了没几句话,有些疲乏了。忻楠坐在他头边,一只手下意识地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忻柏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伸直两条长腿,跟着电视里的音乐节拍轻轻哼着。 



  头上那只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像温热的水流妥帖地熨过心底最深处,每一道褶皱都慢慢被平抚,暖洋洋地感觉让人心安,小年开始昏昏欲睡。 



  午夜全城鞭炮轰鸣,最吵的时候过去之后,忻家两兄弟守着电视开始玩牌,一边聊着天。 



  “那边怎么样?” 



  “吃的不错,你看我长了多少。” 



  “憨大才长肉不长脑。” 



  “不长脑能当上主力球员?” 



  “你的目标就是主力球员啊?”有点蔑视。 



  弟弟无语。 



  “你们今年参加甄试吗?” 



  “喝!你连甄试都知道。” 



  “少废话。” 



  “参加。” 



  “有想法吗?” 



  “这回是你废话了。” 



  “有希望吗?” 



  “……不好说。” 



  “咦?” 



  “嗯……还有一个队员。” 



  “没大有自信嘛,看来人家比你强哦。” 



  “实力差不多,我人缘比他好。” 



  “甄试又不甄人缘。——怎么说?” 



  “那小子说教练偏向我。” 



  “你拍教练马屁?” 



  “喂你怎么这样说!你不知道你弟弟呀?” 



  “哼。” 



  “……光拼实力差不多,但是他的性格真的不讨人喜欢,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既然不关你的事就不要想太多。” 



  “……不是你的风格嘛,认识的人的事不能说不关我的事吧?” 



  “那你让他?” 



  “这不行。……哥,怪不得小年会这么惨,原来你道德沦陷了。” 



  “你说什么鬼话!” 



  “你要早管他他也不会这么惨啊,你刚不是说不关自己的事不要想太多?” 



  “这是两回事!……这半年在忙安宁那面的事……疏忽了。” 



  “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了?” 



  “一碰上安宁的事你就把什么都扔在脑后了!你拼命追安宁那阵儿也是这样。我跟学校的人打架被老师叫家长,我去叫昊哥蒙混你都不知道。” 



  “……有这回事?” 



  “对啊,嘴都打破了我跟你说撞上电线杆你居然都信!” 



  “……” 



  “憨大才见了女人智商变零。” 



  忻柏连挖苦带陈述,倒没什么抱怨的语气,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何况那女人也确实让老哥开心过,可惜是先甜后苦,倒霉的在后边。 



  忻楠捏着牌,沉思。 



  “还在想安宁啊?” 



  “不……是,”忻楠有些纳罕,“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她那回事来,最近都在忙小年这边了。” 



  “不想最好。” 



  忻楠想一会儿,笑一下,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可能是小年的事刺激太大,倒把安宁给放下了,过了这么多天回想起来,感觉竟没有那么强烈了。五六年的感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也不是无疾吧? 



  忻柏说的其实有道理,跟安宁确立恋爱关系后,就再没有冷静客观地考虑过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其实安宁一直不像自己那样热衷,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天生性格沉静,可能真实情况与自己的想像颇有出入。 



  倒底是如何,忻楠现在不想追究,也没时间,他这边现在有个小年,比起安宁的问题,更紧迫棘手一些。 



   



  寒假都结束了,小年才出院。 



  回家的时候,忻楠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那把吊着麦当劳叔叔的钥匙给他,让他自己开门。小年拿着那把钥匙看了一会儿,慢慢插进锁眼里,拧动,推开门,一室的阳光扑面而来,小年看到自己的画夹竖在床头,书包躺在画夹旁边。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忻楠胡鲁一下他的头,“跟旁的人都不相干了,知道吗?” 



  小年看看四周,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先躺下再说,”忻楠把包丢下,扶着他往床边去,“坐车累不累?有没有颠疼?”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往下脱厚厚的羽绒服,因为胳臂上的石膏还没拆,所以只套了一只袖子管,一路上忻楠圈着小年的身子,生怕漏了风进去。 



  因为肋骨的原因,不好弯身,裤子也是忻楠给脱的,先解裤扣往下扒扒,然后让小年坐在床沿上,忻楠拽着裤角轻轻往下抻,象伺候幼儿园小朋友。他抻着抻着有点想笑,小年乖的要命。脱好了想把衣服放到旁边去时,小年忽然用好的那只手拽住了忻楠的毛衣。 



  忻楠回头,“怎么了?” 



  小年垂着脑袋,不说话,把头慢慢靠在他身前,脸埋在他的毛衣里。 



  忻楠愣了愣,低头看倚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小脑袋,小小的发旋,黑亮柔软的头发,搂着自己的腰的细瘦的手臂,如同一头受了惊的温顺的小动物,在寻求温暖的庇护与安慰。 



  心里无端端难过起来,忻楠温柔地摸摸小年的头,轻轻抱着他。 



   



  为了照顾小年,忻楠一直没有出门。大四最后一学期是实习,其实也就是用来找工作了,本来忻楠是有计划的,可是人家不是都说计划不如变化快么…… 



  周末查钰臣来看他们,拎着大包小包,都是他妹妹钰良准备的。 



  忻楠边翻边赞钰良会挑东西,中午决定做清蒸海蛎子、菌菇杂炒、茄汁鱼片和蒜香四季豆,小年顶喜欢吃四季豆,再炖个鸽子汤。 



  查钰臣也会做家事,给他帮忙,两个人一边商量工作的事。实习自然还是到泛世,绕了半天又回来了,查钰臣想让忻楠提前把合同签好。 



  “主要是为了后面的工作好安排。” 



  忻楠把葱姜蒜末丢下去爆锅,“兹拉”一声,香味扑鼻,有些奇怪地问,“那么着急干嘛?原先不是说好在开发部吗?” 



  “原先不过是个地区办事处,哪个部门还不都是一间办公室,是无所谓。现在办事处要拆开,一部分迁到上海,跟那边的办事处合并,一部分要留在这里归到总公司下属。” 



  “这样啊,那你到哪儿?” 



  “可能去上海。” 



  “……” 



  “要是你的话想在哪里?” 



  “……我短期内恐怕离不开。”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嗯,我想也是,”查钰臣点头,“这样的话签到技术部好了。” 



  “到生产基地吗?” 



  “不一定,内部消息,研究中心的文也批下来了,就在经济开发区。” 



  “咦?”忻楠是真吃了一惊,“什么规模的?” 



  “跟德国本部的规模类似,比设在美国的那个规模还要大。” 



  忻楠瞪大眼睛,目眩神迷,“泛世想干嘛?” 



  “市场市场,还能干嘛?”查钰臣笑,“我们赶上了好机会。菜!看你的菜!再不翻就糊了!” 



   



  查钰臣倒是没觉得小年妨碍了忻楠的对外发展,他太了解忻楠的脾气,何况不管是业务部,还是开发部还是技术部还是其它什么,都埋没不了忻楠,他太聪明太刻苦太执著,想不做到最好都难。 



  相较于查钰臣对小年一向的温和,季雅泽的脾气就差很多了。第一次来看他,就把速写簿和铅笔丢在小年面前,教训他,“右手不是好的吗?干嘛停下来不画?” 



  忻楠有点心疼,“他伤还没全好呢,过一阵儿再说不行吗?” 



  雅泽凤眼圆睁,“你不懂就别瞎掺和!画画儿也讲究艺不离手的,好容易学到这个程度,一旦停下来就不是原地踏步的问题,而是一退千里。他再不赶紧捡起来,前面学的就全废了!” 



  忻楠皱眉,“那你也好好跟他说啊,那么凶干嘛?” 



  雅泽意外,“我凶吗?” 



  忻楠苦笑。 



  雅泽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转回头背着小年,他又悄悄问忻楠小年最近情绪怎么样,也不是不温柔的,你说他对人好还是对人坏? 



  忻楠说还不错,除了第一天回家看起来有点情绪低落,后来都很安静温顺,常打瞌睡,忻楠觉得这是好事,睡眠可以恢复体力,醒着时跟他说话都应的,笑容也比以前多,虽然不是什么畅快出声的大笑。 



  “看起来好像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忻楠说,“能忘了最好,反正我们也不想再谈那些。” 



  雅泽靠在走廊里抽烟,眉眼朦胧,看起来没他那么乐观。 



  “有什么不对?”忻楠问。 



  “……我以前去看医生的时候,”雅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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