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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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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兵失踪,他们的行踪是一定会被人察觉的,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不知道士兵
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知道,最好是对方能够直到早点名的时候才会察觉,那个时候,
他们多半已经通过坦鞑河了。
到了河边,战鹰将自己的外衣撕开,也将圣彦的外衣撕开,连接在一起,确认双方
都有足够的活动余地之后,将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一头缠在圣彦身上。另一边,
简也一样,将自己和艾克特绑在一起
坦鞑水中或有湍流,谁也难保会发生什么情况。目前只有尽量确保几人不被分散开
来。现在这样,每个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又能确保联系,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
将圣彦推荐的芦苇管含入口中,露出一节在水面上,战鹰几人悄然滑入水中。
初春的坦鞑河水,还带着刺骨的凉意,几乎冻僵了所有人的身躯。
《异界》 第十二章
几人小心地把头没入水中,全身上下只余用于呼吸的芦管露在外面,在暗淡的月光
下不注意看的话,也不过是坦鞑河中的漂浮物罢了。
刚刚游至河中心,就听得背后的河岸一阵喧哗,战鹰默默皱了一下眉头,知道一定
是那个士兵的失踪被人发现了。紧接着,就觉得河面亮了起来,是沿岸的守军点燃
了照明用的火把。
河两岸一阵喧哗之后,紧接着却又重归寂静。暗黑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酝酿。战
鹰和简都皱紧了眉头:如此严整的军纪,在这坦鞑河驻守的对手不是个草包呢。
“嗖”的一声,一只火箭划过河面。紧接着,万箭齐发,箭身上绑着的火把,忽明
忽暗,宛如流星般闪亮着,燃烧着,划过天际。
在一片照明用的箭雨过后,又是一阵箭雨无情地射向河面上每一个可疑的漂浮物,
射向月光下河水中每一道正常的和非正常的暗影。
一块从上游漂下来的朽木,斑驳的长满绿苔的躯干上断断续续地插满了七八支闪着
寒光的箭翎。甚至一些一直在坦鞑河中悠游生存的巨大鱼类也遭了池鱼之殃,被无
情的箭翎射穿了身体,翻着肚白,漂浮在坦鞑河初春的河面上。
即使是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之下,也可看见坦鞑河的河水渐渐泛起了红色,红色夹杂
着初春的冰凌,向下游奔流而去。
就在箭雨出现的那一刹那,圣彦就感到绑在身体上的腰带被人猛地一扯,接着,就
觉得自己被什么禁锢住了,严严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是战鹰,将圣彦的身体严密地置在了自己的保护之下,保证河岸上的箭雨不会伤害
到圣彦分毫。
圣彦眼眶发热,却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不是争让的好时机,唯有拼命向前,才能减少
战鹰受伤的可能。
游着游着,圣彦忽然觉得绑在身上的腰带变得沉重了,仿佛是自己拖了一个没有任
何前进动力的累赘前游。紧张地回头看,即使是透过这样浑浊的河水,圣彦依然觉
得战鹰那苍白的面容和紧闭的双眼无比刺目。
圣彦咬紧了牙,将战鹰和自己的纽带紧了紧。又托住战鹰的头,确保保证氧气的芦
管不会因为战鹰失去意识而掉下。圣彦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战鹰带到河对岸去。
另一侧,简和艾克特也发现了战鹰的异常,正努力地靠拢过来。因为简没有了右臂,
速度大大减慢,一路上两人一直跟在战鹰和圣彦的后面。利用战鹰和圣彦在前面劈
开的水流乘势向前,会省一些力气。
渐渐地,两人靠拢上来,艾克特和圣彦一左一右,架住了战鹰的胳膊。圣彦吐了一
口气,多了一个人的帮助,游起来不再那么吃力了。
艾克特却突然觉得身上一轻,转头一看,正好看见简挥动匕首,割开了联系自己和
简身上的纽带。
简朝着一脸震惊和焦急的艾克特作了一个安慰的表情,示意他们继续向前游,却转
身回头,向着一个正在从旁边急速靠近的巨大黑影去了。
怔憧了一下,艾克特勉强自己把头转过来,强迫自己不去看简。只是,他能强迫自
己不去看简,却不能强迫自己不流泪。带着人体温度的泪水,迅速混入坦鞑河冰冷
的河水中,消失了。
简面对的,是坦鞑河的传说,一切河域的霸王─巨水鳄。
凶残,也许是唯一可以形容巨水鳄的形容词。即使是最有经验的渔家,面对巨水鳄,
也逃不了舟毁人亡的命运。幸运的是,这种巨水鳄非常之懒,往往饱食一顿后,便
月余不再觅食,才给了坦鞑河其他种类繁衍的生机。
初春,并不是巨水鳄活动频繁的季节。也许是因为河水中翻涌着的鱼类的血水,刺
激了这种霸王的天生凶性,才使得这条霸王杀机勃发。
简,把逃生的机会给了别人,选择了自己去面对巨水鳄。
艾克特不忍心回头看,知道自己的每一分迟疑都有可能使得简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他却不能停止自己去感觉,感觉中,河水突然剧烈地翻腾了起来,冲突着、翻
滚着、沸腾着、激荡着,每一个咆哮而来的水泡都告诫着艾克特后面战斗的剧烈程
度。河水的腥气也突然变得难以忍受起来,每一缕血丝,都有可能是他战友的鲜血。
战争,不相信眼泪。战争中的人,却难免流泪。
无声的流着泪的艾克特面无表情。身旁,还有两个战友,需要他。
初春的坦鞑河水,夹着冰凌,夹着血水,夹着劫后余生三人的所有希望,向下游奔
流而去'自由自在'。
《异界》 第十三章
天将朦朦亮的时候,圣彦等三人终于在河对岸上了岸。
掩藏好身形,看着艾克特处理战鹰的伤口,圣彦愈加觉得触目惊心。
插在战鹰被上的箭锋,由于被水流冲击,在战鹰的背上造成了一片血肉模糊。伤口,
由于被河水浸泡,亦泛着狰狞的白色而向外翻卷着。早上初起的太阳照耀下,战鹰
的脸色更加显得异样的苍白。
几人身上早已没有干燥的衣裳,艾克特勉强用就地取材的草药嚼碎了,敷在战鹰的
创口上。
看艾克特处理好战鹰的伤口,圣彦才勉强定下心来。忽然间,犹如一道寒流击中了
他,圣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他们,只剩下三个人了!
“简?”轻声地、疑惑地轻轻呼唤,圣彦希望能在某个地方听见简令人定心的回答。
回应他的,只有山谷中呼啸而过的风声。
探究的目光望向艾克特,艾克特转过了脸去不回答,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
电光石火间,圣彦一切全明白了。
简,不在了。
简不在了。还有一个自从圣彦来到这个异界就陪伴着他的生灵─“老虎”,也不在
了。
圣彦甚至回忆不起老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在他们需要渡河的时候嘛?是在渡河
以后吗?这只异界的老虎会游泳吗?老虎是因为不会游泳而又不想拖累他们才走开
的吗?
圣彦不知道。他只知道,为了自由,为了平等,为了这些人们生来就应该被赋予的
权力,已经有太多的牺牲了。牺牲的不仅有义军中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士,还有如
那个在坦鞑河岸中死去的士兵般年轻的帝国士兵,也有原该在这个世界上自由生存
的老虎,坦鞑河中的鱼类……
只是,覆巢之下,又焉有完卵。
圣彦的热泪一滴滴落在战鹰的脸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情啊……”在这个生死
考验过后,圣彦才真正明了了自己的感情。他只知道,在河中危机的那一刻,他自
私的谁也看不见了。看不见简,看不见老虎,也看不见自己,只看得见战鹰苍白的
脸,只知道要战鹰活着。
“……一定要平安无恙啊……你答应过我的……”
也许是圣彦的祈祷起了作用,也许是艾克特的草药起了作用,战鹰睁开了眼睛,第
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圣彦含泪的双眸。
“不哭……”
“我没哭……”
战鹰微笑了,重新苏醒过来后,耍赖就变成了圣师的强项。战鹰抬眼打量四周,心
房却又在瞬间缩紧,“简呢?”
“简去找吃的……”不需要太多现代医学知识,圣彦也知道战鹰只有心境平稳,才
能支持的更久。
转头看向艾克特,看到艾克特平静地点头肯定了圣彦的回答,战鹰才稍稍安心地松
了一口气。
“别哭了,我不是答应过你一定没事的吗?”
“……”
“好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
“好了好了,不要继续数了……”
受伤的战鹰苦笑起来,如果把答应让圣彦只吃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却还要逼他吃肉,
答应过少干涉他的作息时间却还总是催他睡觉的事情也算进去,那他战鹰言而无信
的时候可真不少。
在圣彦断断续续的声讨声中,战鹰揪紧的心变得轻松起来,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并
肩行军的日子。失血过多的他,终于支持不住,昏睡过去了。
《异界》 第十四章
预计到昨夜坦鞑河的骚乱必然会使河岸附近加强警戒,艾克特和圣彦两人决定尽快
赶路,能够早一分到达迷雾之沼让艾克特能够心无旁笃地完成空间魔法阵,几人回
去的希望就能大一分,战鹰也才能早一点受到仔细的治疗。
艾克特在前面开路,圣彦将战鹰背在背上,小心地不让横七竖八的树枝触到战鹰的
伤口,几人向简指明的方向前进。
吹在脸上的林风逐渐改变了气息,变得湿冷,时时还夹杂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环境越发恶劣了,圣彦却觉得一阵阵兴奋。风儿告诉他,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很接近
了。
直到穿过最后一片灌木林,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景象,圣彦才
觉得腿一软,无力地跪在地上。
矮小丛林的尽头,地上到处分布着泥沼,灰色的泥浆中不时冒出一两个气泡,不知
识什么生物的骷髅偶尔会浮上来,旋即又被泥浆吞没。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雾之沼
啊。
艾克特仔细盯着眼前的泥沼,试图辨认出简说的三叶草。三叶一簇,其色淡兰。这
种草生长在迷雾之沼里,如果能有三株以上的草生在一起,草丛下的泥沼就会变得
相对坚硬,可以勉强供人落脚。
紧紧咬着下唇,艾克特失望了。也许是由于这个初春雨水比较多的关系,泥沼上的
三叶草数目不多,都零零落落地生长在泥沼各处。不要说三株以上生长在一起,就
是两株并生的也不多。触目所及偶尔有两棵,下一簇救命草却至少在三十米开外,
太远了。
艾克特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握着的一只青蛙。这是他在刚刚探路的时候抓到的。扬
手,将青蛙向沼泽中抛去。
圣彦软软地靠在树旁看着艾克特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火烧火燎的。
连日的逃亡,再加上冰冷河水的侵袭,铁人也难免会生病。一路强忍着,勉强自己
跟上艾克特的步伐,直到到了迷雾之沼的边缘,看到了生的希望,所有的不适,才
似乎在一瞬间都翻涌了上来。
在圣彦和艾克特两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只青蛙落入了沼泽中,挣扎了两下,就被一
个翻滚上来的气泡吞没了。青蛙长长的、优美的后肢划动了两下,却只是加速了自
己下沉的过程。最后映在圣彦脑海中的,只剩下青蛙鼓鼓的、无力的大眼睛。
势到如今,仍然要失败吗?圣彦不甘地想。
想了想,将仍旧昏迷的战鹰放在地上。走到了沼泽边缘,冲惊恐而欲阻止他的艾克
特摆了摆手,又伏下身去,轻轻地将整个身体平平的摊在了迷雾之沼上。
受到外力,圣彦身下的泥浆向下沉了一分,却并没有陷进去。圣彦笑了。果然,书
上说的并没有错。过沼泽,不能用走的,只能用爬的。扩大物体与沼泽的接触面积,
保持动作的轻柔,才有可能幸存。越是用力,越是加快物体下沉的速度罢了。
划动前臂,极缓慢又坚决地向前又爬行了三四步,圣彦才在艾克特紧张的注视下退
了回来。
爬了回来,圣彦才觉得手足酸软。试验成功了,而失败的代价就是生命。
低声和艾克特交流了一下,两人都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开始在刚刚通过的丛林中搜
索紫藤。用紫藤和坚韧的乌草叶搭了一个非常简陋的担架,将战鹰放在上面,圣彦
和艾克特一人扯住紫藤的一头,将它绑在自己的肩上,匍伏在泥沼上面,拖着担架,
两人向泥沼的深处进发。
由于不能用力,每一举手投足都要保证动作的轻柔,两人前进的非常缓慢。
有些吃力地压出胸腔中灼热的呼吸,圣彦叹了一口气。时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
纪,可是,他们现在离迷雾之沼的最边缘也不过十米而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嘈杂人声叫两人都变了脸色:被发现了吗?会搜索到这里吗?
圣彦转头去看了看,泥沼上紫藤担架拖过的痕迹宛然在目,而十米的距离,如果被
人发现,绝对躲不过对方的弓箭。
转过头去注视着艾克特天兰色的眼睛,仿佛要把生的信念全部传送过去,圣彦将肩
膀上的紫藤套索卸了下来,交到艾克特的手里,一字一顿地说,“答应我,一定要
带他回去。”
圣彦要引开追兵,不用太久,只要足够得战鹰和艾克特能够离开弓箭的射程就足够
了。
艾克特澄澈的天兰色眼睛渐渐湿润,“你也一定要回来,翔天之鹰不能没有圣师。
我们等你。”
“不用等我,等你完成魔法阵就立刻带着战鹰走。”圣彦摇头,最后温柔地握了一
下战鹰的手。手掌宽大、厚实,带给圣彦奇异的温暖。圣彦知道,即使这体温是他
所能拥有的最后记忆,他亦满足了。翔天之鹰不能没有的,是原来的圣师,是精通
兵书魔法、胸怀天下的圣师,不是偶入异界的圣彦。他所能做的,就是代替那个被
战鹰所深爱的圣师,给战鹰的生存创造尽可能多的希望。
解下战鹰一直用于防身的匕首,带在自己的身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尽管这匕首可
能已经饮过了无数人的血,却依然锋利。圣彦微笑,关键时刻,用于结束自己的生
命足够了。他可没信心象江姐那样接受敌人的严刑拷打而不变节。
转身爬了两步,又回头,“如果战鹰醒来,就告诉他……就告诉他……我会永远为
他祝福……你们一定会建立一个光明的国度……”
急急忙忙转过头去,不让艾克特看见他宣泄而下的泪水。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泥
沼上升起腾腾的雾气,圣彦对自己说,是太阳太刺眼睛了,才使得他满脸泪水。努
力向着与战鹰背道而驰的方向爬行,尽力克制,却禁不住嘴唇无声地颤抖,那句没
有说出口的话,在心中悲鸣。“如果战鹰醒来,就告诉他……就告诉他……我爱他
……圣彦爱他……”
15
人的潜能是无穷的。
圣彦觉得,应该给首先提出这句话的人颁发诺贝尔奖,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他已经带着璐兰帝国的人兜了两圈,想起来,中学时跑个1000米都要怨天恨地的家伙,居然可以自愿地坚持不懈地跑了这么久,连圣彦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敌人的乱箭射进了他的小腿,可是他却不觉得疼,只是觉得腿忽然间软了一下,然后就没细想,又往前跑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时间还不够久,战鹰还不够安全。
将一片挂在树枝上的残叶取下,涂上两滴血迹,埋在泥泞的小径上,使其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在外面。这样就足够了,作得太明显,反而会惹人怀疑。
一路上,通过各种各样的小小伎俩,圣彦成功的使得追兵紧紧地追在后面。
也许这次用不着了,敌人,越追越近了。
远处的追兵渐近,圣彦却微笑着,周身只觉得无比轻松。死亡已成定局,反而没什么可怕的了。最怕的,反而是在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刻,害怕那一线生机消失不见。如今,最后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将取自战鹰身上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圣彦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平和。
匕首很凉,刺进心里也不是很痛。圣彦微笑着,原来血液流过手掌的感觉很温暖。一直被封闭着的,呼啸着的血液,好象忽然间都寻找到了出口,奔腾着,呼啸着,汹涌而去。
也许,这时候,按照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规律,感受到心爱之人的离去,战鹰应该醒来了吧。圣彦觉得自己很乐观。
若干年后,他会想起那个冒充了圣师一段日子的自己吗?尽管控制着自己,圣彦发现自己临死前的每一个念头仍然是围着战鹰打转。
追兵的脸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圣彦觉得对方那个猪头小队长满脸懊恼的神色很可笑。想必活捉圣师的功劳更大吧,可惜不能成全他了。其实,圣彦很想告诉这个猪头小队长,不用那么怕死,再靠近一点也没关系,他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再说,也不是很疼,身体上的疼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看着顺着匕首的血巢流下的血,圣彦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他的心,真的比身上的任何一处伤口都疼。
终于,黑暗笼罩了圣彦。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永远、永远地结束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圣彦好一阵搞不清身在何方。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即熟悉,又陌生。
斑驳掉色的五斗厨,是孤儿院的院长送给他的,承载着他童年的全部温暖记忆,所以尽管早已破破烂烂,却一直舍不得扔。屋子里,尽管散落着满地的碎玻璃,每一件摆设,却都诉说着从前平淡的日子。
圣彦缓缓地转动僵硬的头,死死地盯住了那只自己常用的那只电子表。古旧的电子表依然放在平常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向圣彦汇报着时间:“2004年9月6日凌晨三点”。
只过了三个小时吗?难道他只是睡了一觉?那他在异界中经历的许许多多生生死死又是怎么回事?要离开战鹰时感觉到的刻骨铭心的痛又是怎么回事?
“战鹰!”低低的两个字,却压得胸口发痛。圣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觉得自己每一个关节都僵硬无比。呆立了片刻,圣彦突然冲动起来,发疯般地从卧室冲到厨房,又从厨房冲到过道,将每一个房间门打开,将每一个柜子掀开,企图发现任何一件可以给他希望的东西,可以证明他经历的东西。
可是没有。
所有的东西,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矗立着,冷冷地面对着圣彦。巍峨不动,坚定如泰山。
圣彦僵立在房中央,终于,胸中奔涌的感情化作了凄厉的两个字,划过了这个暴风雨夜后宁静的天空:“战鹰──!”
圣彦嘶喊着,泪水滚滚而下。
我对你的爱是如此真实,叫我怎么相信一切只是梦中。
“喂!不想活了就早吱声,大半夜的你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楼下的青年打开灯,粗鲁地警告着圣彦。
圣彦无力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熟睡着,安逸地做着梦,平静地醉生梦死。只有他,流着泪,痛苦着,悲伤着,哀悼一段也许是真、也许是幻的感情。
情何以堪。
圣彦只觉得难以忍受的孤独从地面上蔓延开来,缠绕成网;缓慢而坚决地;将自己围困在了网中央。
《异界》 第十六章
一般来说,大家都知道气象局的天气预报是不准的。可是圣彦从来没有觉得天气预报这样不准过。明明这个2005年的夏天又闷又热,叫人透不过气来,可是S市电视台上偏偏说今年的平均气温要低于往年,祝贺大家有个愉快的夏天。
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给这个郁闷的夏日午后更添了几分焦躁。而比树上的知了更加聒噪的,是人类的聒噪。
“挺好个娃儿,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呢?”
“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学生呢!”
“好象是在古董市场上买了个什么东西以后才疯的。哎,那些古董还是少沾为妙,谁知道上面沾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听说呀……”
一路上,圣彦尽量作到目不斜视,可是他的路过仍然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周围人群的八卦。听到这些议论,尽管应该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圣彦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僵了僵。
意识到圣彦好象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窃窃私语的人群干笑着散开了,有的人还故作镇定地向圣彦打了下招呼。也不能怪他们,人都是这样,敢说,却不敢让人听。大概,疯子还是少惹为妙,谁知道一个疯子下一刻会作出什么举动,要知道疯子砍死了人可是不用偿命的。
咬紧了嘴唇,圣彦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要不是找不到更便宜的地方,他早已搬走了。
将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籍一股脑地放在桌子上,圣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真快,算起来,已经快一年了。刚从异界回来的几个夜晚,他白天黑夜难以入眠。每天幽魂似地走来走去,试图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作梦。他应该去上班,去看报,去喝茶,去和同事谈天说地,去学习“三个代表”好能“与时具进”。可他做不到。往往一合上眼睛,战鹰、艾克特、简、康百,浮沙城,所有的场景就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比他在这二十年中认识的所有人的面孔都要鲜明。
他痛苦,他想大喊大叫,他想让世界毁灭,他想为胸中奔腾翻滚的感情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常常,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小屋之后,圣彦会忍不住地嘶喊大叫,就象月圆之时孤狼的对月长啸。呐喊过后,才会觉得一直郁在心口的一口浊气稍稍消减。
圣彦想,他可能有几次在不应该的场合下嘶喊出来了。因为人们看他的眼神日趋怪异。
经过最初几天的焦躁不安无所适从之后,直到圣彦无意中摸过怀中一块六芒星形状的石头,才安定下来。
这块石头,他还记得,是连云山上那个神秘的老人给他的,说是“魔法之书”。
尽管在灯光下看来,除了形状有些个别以外,这块石头全无在异界时看起来的流光异彩,但圣彦坚信就象老人说的,这神秘的六芒星石记载着魔法运用的奥秘。
这块六芒石,是圣彦的全部信心所在,是他坚信自己异界经历的证明。
正因为有了这块六芒石,圣彦才能够挺过来这一年的时光。因为他相信,如果是象那个神秘老人所说的,神秘的魔法之书会一直寻找着有缘人的话,那么它没有什么可能应该留在这毫无魔法的空间。总有一天它要回到异界去的。而拥有它的自己,也应该能够回去。
有了这样的信念,除了维持必要的生存之外,圣彦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图书馆的浩瀚书海中去。每天24小时,圣彦利用每一点可以利用的时间来阅读可能对战鹰有用的书籍。从孙子兵法,三国志,二战纪实到无数的工业书籍。枪,炮,火药的制法,弩箭的设计,炼钢炼铁,甚至也包括象压缩饼乾的制作流程之类的东西,林
林总总,五花八门,以保证让光明之鹰拥有最锐利的进攻武器和最坚强的防守之盾。
除此之外,圣彦还强迫自己吃本来最不爱吃得面食,尝试着让自己吃掉本来一闻就要吐的羊肉,希望自己能够更加适应异界的生活,能够比那个圣师作的更好,懂得更多。
种种怪异的行径,无疑是证实了周围人群的猜测:这个娃,真是疯了。
圣彦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抚摸着手里的六芒星石,圣彦忍不住落寞地想,“如果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定自己比圣师更厉害了呢……只要自己能回去……只要……能回去……”
看着书,试图把所读到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累得时候回忆一下往事,圣彦觉得目前这样挺好。
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圣彦不禁惊讶了,是谁呢?要知道,因为他一系列的怪异行径,周围的邻居都已经把他当作是疯子了。而因为自己特异的经历和不舍得浪费一分钟可能帮助到战鹰的时间,自己也渐渐的和从前的朋友断了来往。是谁呢?
打开门。
是孤儿院里最好的朋友林风。
圣彦还在愣怔中,林风已经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圣彦流泪,“彦彦,你清醒一些好不好?没有什么异界,没有什么战鹰,你清醒过来好不好?”
圣彦僵硬地看着林风抱着自己哭,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在异界的经历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林风。只怕如果告诉了别人,自己就真的被当成疯子了。林是如何知道的?
圣彦勉强微笑着安慰着林风,“不是假的。你看,我从异界还把他们的魔法宝书带来了。”一边拍着林风,一边指给林风看那块六芒星石。
林风的泪却流得更凶了,“彦彦,你怎么忘了。这块石头明明是你和琥珀一起买回来的。根本不是你从异界带回来的。没有什么异界,没有什么魔法书,你醒醒啊!”
“不对,你说谎!我根本没有买过这块六芒石。”心猛地一跳,好象要蹦出胸膛,圣彦空前激烈地反驳着。
“我知道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所以我把卖东西的人也找来了。他说的话你总该信吧。他人就在门外。彦彦,求你信我一次,看一眼,就看一眼!”
卖东西的人,就在门外?圣彦有些不能相信。他能感觉到汗水流下额头,流过嘴角,咸咸的。真的都是假的吗?在那个S市少有的暴风雨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他真的在那个暴风雨夜之后疯魔了一年吗?
猛地把门全部拉开。
果然,老人就站在门外,甚至,是一年前一样的装束。
踉跄地退后了一步,圣彦本能地想逃。
林风紧紧抓住了亟欲逃离的圣彦,“彦彦,还不清醒吗?这块石头和这块琥珀都是你买的呀!没有什么异界,也没有什么战鹰!”
“不,你骗我~~~~~~~不是真的~~~~~你骗我~~~~~~~”嘶喊着,挣扎着,圣彦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象个孩子似的,对着林风拳打脚踢。
《异界》 第十七章
“我没有骗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我要帮你把这两件害人的东西都扔掉。”一向温柔的林风,忽然变得冷酷无情。
“不要~~~~~~”圣彦猛地扑过去。
猛的一动间,圣彦忽然间醒了。
有些茫然地抬头环顾四周,没有林风,没有什么卖东西的老头。刚刚看的那本书还摊在桌子上,翻开在对硝石的介绍的那一段。茶水已经冷了,却还是满满的,显示他的主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碰他了。
原来是坐在桌前作了个梦呀,圣彦轻轻呼了一口气,怪不得林风会知道异界的故事。只是回想起来,却仍然觉得全身冷汗淋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里,无疑是他最深最痛的恐惧。
一切异界的经历都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他自己的幻觉?即使真的是真的,自己,又能回得去吗?
外面,风鼓着窗棱,喀喀作响,孕育着暴风雨来临的气息。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有龙卷风过境,圣彦站起身来,把窗户关好。
看来今天晚上是看不了什么书了。认识到了这一点的圣彦,合上书准备上床睡觉。
要怎样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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