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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 第二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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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想做?”他无奈地问。
      我扭头不理,心里却乐开了花。
      良久,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他靠过来。
      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一角,下身的裤子被他剥下……微抬头的男性还未来得及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就被他握在手里,许久不见他有动静,我不耐烦地看他。
      “我没试过,不舒服你要说啊。”
      什麽意思?
      我疑惑地看他。
      他朝我笑笑,低下头──那一瞬间,我发出抑制不住的媚叫。
      “啊──”
      腰枝发麻,我连忙撑住瘫软的身体,天哪!
      我发出一声惊喘。
      分身被包裹进温暖湿润的口腔,过度的刺激让我浑身都在发抖。
      他的技术显然很生涩,比苏媚儿甚至我的任何一个情人都差,可是光是看他的唇贴上我的前端,我就已经兴奋地难以自抑。
      现在,是那个,栖凤楼的大公子,江湖人称天琴公子的,我的大哥,凌决雪,他在为我……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为我做这种事!
      只是简单的舔舐吸吮,我就兴奋地大叫。
      心理上的剧烈刺激很快就让我达到高潮,我一会儿就泻在他嘴里。
      而他显然是没处理过这种情况,咳了好久才缓过来,看见他嘴角留下的东西,脑袋里嗡地一声,我一下子扑过去吻他。
      “决绯……等一下,很脏的……”
      他的话被我封在热烈的吻里,唇齿之间都是我的味道,我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我说两位……”第三个人的声音在房里响起,我一下子僵住。
      被人看见了!
      相比我,凌决雪的反应显然自然的不再在自然了,他朝我安抚地笑笑,整了整衣服就下床了。
      我僵硬地转头,瞪著倚在门口的男人。
      细长的眉眼,总是痞痞的笑。
      文少卿?
      第十章
      凌决雪站在床前,正好挡住文少卿打量的视线。
      他拿了件厚实的雪狐皮大袄把我给整个裹上,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裤子还挂在跨上呢,这下脸丢大了!
      “下次记得敲门。” 不同与我的羞愤难当,凌决雪一脸气定神闲,完全不在意被人抓奸在床,收拾完我的衣冠便挨著我在床边坐下。
      “我再不进来,凰……三公子就又得烧个四天了。”
      文少卿的嘴巴还是一样的毒。这家夥怎麽在这里?难道──
      我讶异地看向凌决雪,後者朝我肯定地点点头:“你在凤家的消息是他给我的。我找了你半个月,一直渺无音讯。三天前,他派人来找我,说你在北陵城凤家,我这才找著你的。”
      他?
      早知道这人不简单,却一直认定他对我不怀好意,没想到今日救我的却是他。
      这倒真出乎我的意料了。
      “接下来的事还是我自己来解释吧。”文少卿走了进来,脸上还是那样熟悉的嬉笑。
      他在案边坐下,看看我,又看看凌决雪,目光最後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一片了然,面上却没什麽变化,只是笑意更深了。
      他随意地翘起二郎腿,道:“三公子你虽然不认识我,可苏媚儿你总认识吧。”
      看我吃了一惊的样子,他得意地笑了笑,“我在凤家的身份是假的,真正的文少卿早死了,我冒充他进凤家就是为了打探凤凰令的消息。倚红院在台面上虽是由苏媚儿掌管,但其实她只负责接收买卖,真正负责消息打探的是我。只要有人出钱跟要她情报,我便卖消息给她。”
      “在千翡楼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出你了,当时我不知道你被人陷害,只以为你故意接近凤临……你别瞪我,凤家的凤凰令可有不少人觑觎,我有这个怀疑也不奇怪。一直到你和凤临大婚……”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凌决雪,见对方没什麽反应才继续。
      “我才相信你是真的没办法脱身,可惜这时候凤临大概也知道你的身份了,戒备地厉害,我没办法传消息出去。好不容易乘这次他离开,我才有机会通知你大哥。”
      我愣愣地看著他,过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麽。然後,突然间我发现事情非常之滑稽。
      就好象一个人在沙漠里渴了半天,结果却发现自己原本就已经在绿洲里了……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说,那我这些日子的自暴自弃算什麽!
      这个人明明可以早点救我,就因为他的愚蠢……害我,害我……
      MD,我真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抱歉的笑脸给撕个稀烂!
      “决绯,别激动。”凌决雪抱著我的肩膀,完全不在意文少卿的探究的眼神,一下下地抚摩著我的脊背,“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决绯,别想了。”
      别想?我怎麽能不想!我凌决绯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整日不男不女,像个禁脔一样被人养著……我──
      正想发作的当口,却听见门口有人恭敬地道:
      “大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那声音我认得,是夜照。凌决雪的贴身侍卫,十二个雪衣卫之一。
      十二雪衣卫是直属於凌决雪的私人护卫,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各个骁勇非常。放在外面,都是独挡一面的人才。对於他们,凌决雪一向放任自由,轻易不会召集。没有想到这次连他们也一起带出来了。
      感觉凌决雪略顿了一下,便对我说:“决绯,我先出去处理一下。”
      然後,他走过文少卿身边,淡淡的添了句:“你们好好谈谈。”
      这才随夜照出去了。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我恶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
      他慢悠悠地朝我笑,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吐出来的话却锋利的惊人:“你还当真一点廉耻都没有的。勾引完了一个又来一个。”
      我一下愣了。
      早就知道他的歉意都是装出来的,我们都是骗子,他的伪装自然瞒不了我。可我以为他至少会暂时装装样子,没想到他转变地那麽快,凌决雪一走,他就马上变脸。一点掩饰都没有。
      我被他骂得傻了一下。
      他摇头叹息,仿佛很是怜悯:“有一个凤临还不够,连凌决雪你都不放过,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真看不出你有哪里好,让他们两个都为你神魂颠倒,不过就一张脸皮比普通人好一点罢了,还是说……”他恶意地笑了下,“你的床技特别让男人舒服?”
      心里的火气噌地往上冒,我死死地盯著他。
      “怎麽?想杀我?别忘了你现在连骂我一声都不可以……”
      嘴巴一开一合,我想说什麽却出不了声,只能任由他一个劲说著。
      极度的愤怒让我头脑发胀,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代而替之的是一个熟悉的冰冷音调。
      眼前的男人阴沈冷郁,黑漆漆的眼里只有冷冷的蔑视与嘲笑,他说:
      天生被人骑的贱货!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你住口!”
      陡然间,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吼声。
      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忽地笑了:“原来是真的。”
      我茫然地看他。
      “秦老头说,你的哑疾早就可以好了,只是郁结太重,又完全丧失心志,所以治疗才一直没有进展。他说,只要心结一旦打开,再刺激你一下就可以痊愈了。”
      “你……”刚才是为了刺激我?  
      “我背叛凤临,现在他可在追杀我呢,我怎麽会在这节骨眼和你撕破脸?我可惹不起你大哥,他那麽宠你,你说一句我可不死定了。”
      “怎麽样?我帮你治好了病,可以功过相抵了吧?你就别计较我之前的过失了。”
      做梦!刚才你这麽辱骂我,我会让你好过才怪!我恨恨地瞪他。
      “别这样嘛,要不,我把凤临的事告诉你。你也很想知道他们家的秘密吧?”
      我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大哥对凤临的事都不肯多说,现在也只有靠他告诉我了,反正等他说完了我一样可以翻脸不认!
      得到我的答复,他松了口气,然後一脸高深莫测地道:“你大哥肯定没跟提过,凤家现在或许寂寂无名,可在一百年前可出过个天大的人物。”  
      “凤溪兰的名字你大概没听说过,因为有关他的事迹都被销毁了,现在这世上知道他名字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只是当时,凤溪兰这三个字当真是令所有江湖人闻风丧胆的。”
      “一朝凤凰令出,谁人可匹?凤溪兰自创的凤凰令,乃是当世罕见的上乘武功,无人能与其匹敌。只可惜老天不佑。凤家自先祖开始历代子孙都患有癫狂之症,凤溪兰虽为一代人杰也难逃天意。他武功奇高,一发起疯来,谁人可挡?黑白两道当时死了多少人才取了他的性命。凤家的後人也自知罪孽深重,於是定下誓言,今後再不踏入江湖半步,从此以後凤氏一族便销声匿迹了。”
      “可是,到了这一代,凤临偏巧又遇上你……”
      我暗暗心惊。没想到凤临的家世这麽复杂,我是不是惹上什麽不得了的人物了?  
      低下头看著脚上的金环,凌决雪救我回来这麽久了却还没去掉它,恐怕是拿不下来吧……
      “凤家的人性格上都有些极端,平时看不出来,只要一遇到特定的人或事才会显露出来。看他对你的态度,这次凤临恐怕是动了真情,轻易不会放过你的。”
      我愣了一下,早觉得凤临独占欲惊人,听完他的话我才有些明白。我忽然回忆那天他对我说的话:
      凰月……我爱你……真的爱。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发疯的,我知道。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吗?
      “本来我们应该早就离开这里了,谁知道你一烧就烧了四天,你大哥又舍不得你颠簸,只好逗留在这里。”
      “有句话我也许不该问,但是……他们两个,你到底喜欢哪一个?”他突然凑过来问我。
      “不用……你……管!”虽然已经能开口了,但说起话来还是相当费力,我嘶哑地回他。
      “唉──不是我八婆,而是……麻烦已经到了,”他苦恼地撇了撇眉毛,“我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瞧瞧我。
      “你大哥刚才出去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凤临……已经找上门来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
      第十一章
      “不要!”
      掌风扑面。
      迎面的劲气割得皮肤生生的疼。
      我闭目,身後那人一个旋身挡在前面──
      “凰月……”他的气息吹抚在耳侧。
      下一刻,等待的震动并未传来,我睁眼,越过拥著我的肩膀,看见对面那人苍白的脸。
      反噬的内力震地他连退了三步才站住,那一掌他硬生生地收住了。
      他抬头看我──
      那样惨淡的目光。
      仿佛被人生生地从悬崖上推下去,带著不可置信的绝望与悲凉,凄厉地能刺痛人的心……
      我瑟缩了下,为他眼里的冰寒。
      他看著我,良久,才垂下眼,仿佛想压制什麽的似的,极缓地吸了口气。然後他开口了,对凤临:
      “你的凤凰令只练到第七重,还不是我的对手。总算你也救过决绯,我放你这一次……你走吧。”
      我看著他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
      心里却忽然泛上奇异的雀跃。
      刚才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要扑过来,这时候我明白了。
      原来,我是想要你痛啊,大哥。
      时间回朔到方才。
      从文少卿那儿得知凤临已找上门来,我便强要著他带我出来。
      等到我们赶到前院,他们两个已经动起手来。
      我远远地站著,看这两个男人交手,心里想的却并不是什麽风花雪月。
      著急地赶到这里,我所想要看的,是凤临的武功。
      凤凰令到底有多厉害?是否当真如文少卿所说,无人可与其匹敌?
      我承认我很好奇,甚至,非常心动……
      我看著他们对招。
      一连拆了二十招,两个人居然还打得难分难舍,这已经足够让我心动了,要知道江湖上能接下凌决雪二十招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凤凰令当真名不虚传!
      掌未到;掌劲已先至,四周一丈之内飞沙走石,透明的气流卷成旋涡──霸道,凌厉,炽烈,如九天飞凤!
      如果是寻常对手,恐怕已经血溅五步了吧。
      只是,如果,他的对手不是凌决雪。
      不急不躁,不声不响,越打越是静,越打越是稳。一身武功使到了极处,凌决雪的面上已是不兴一丝波澜。
      只见他低垂眼帘,俊美的面容平静若水。抬掌间便如金刚佛印,力压三钧,滴水不漏。一进一退,每一步都祥和宁静,仿若足下生莲,凌波踏水。
      如水中镜,月中花,少林的独门心法。似刚非刚,似实而虚。
      白衣胜雪,翻飞如蝶,明净的眼里一片空明。
      无心,无感,无念……无情!
      犹如神祗!
      那一瞬间,我已知晓──胜败已分。
      心里隐约地恨。
      如菩提折莲,凌决雪一掌拍过去──宁静平和,却带著不可阻挡的势力,一下破开对手的掌劲。
      我知道那一掌他使了十成的功力,没有人躲得过,凤临也不能!
      鬼使神差的,我冲过去──
      然後,便是此刻。
      被凤临搂在怀里,我看著对面凌决雪惨白的脸,这一刻,我幡然醒悟:刚刚,在看见了那样的凌决雪後,心中猛然兴起的念头是什麽。
      想让你痛啊,大哥。
      我不能忍受你那个的样子,无情无爱,仿佛你从不曾爱过我,仿佛我们之间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转瞬就会被你遗忘。
      所以,我冲了过来。所以,我挡在他的身前。
      这场景何其熟悉,那一日,我也曾为你挡过,是预定的计谋。而这一次,没有预谋,却也是故意。
      看见自己所爱的人投归他人的怀抱,这样的痛够不够你铭记?
      我,想让你更痛。痛到撤下你那无情无欲的面具,那副的样子我真的不能忍受。
      所以,故意替他挡下,故意让你听见那一声“不要!”
      看。
      我对他的情有多深。
      竟然能让我在危急之下开口呼唤──你是这样想的吧?大哥?
      看著他惨白的脸色,我在心里满意地笑了。
      “你的凤凰令只练到第七重,还不是我的对手。总算你也救过决绯,我放你这一次……你走吧。”
      听到凌决雪的话,拥著我的双臂一下子紧收起来。
      凤临温柔地看我,眼中是因我刚才的护卫而起的绵绵深情,他抬头望了凌决雪一眼。
      “不!”他只回了一个字,脸上是骄傲的笑。
      我看向凌决雪,那一瞬间,他的眼里已经什麽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黑。
      他往前踏了一步。
      我突然心头一跳,陡然出声:
      “等……一下。”
      他们两个人都看向我。
      “谈……”我望著凌决雪,指指自己又指指凤临,“谈谈。”
      静静的,他看著我们,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我忽然有些惴惴,凌决雪的样子不似以往,原本温煦的眼睛黑不见底,沈沈的。只细细地盯著人瞧,却教人什麽情绪都看不出来。
      然後,忽然的,他微微笑了,非常温柔的笑,他说:
      “去里边谈吧……这里风大。”
      “凰月……”轻巧地关上门,身後的人随即掩至,凤临一把抱住我的腰。
      “我就知道你爱的是我……”他热烈地吮吻我的颈,“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
      我静静地等他吻够了,才让他松开些,然後转身看他:“你走。”我这样说。
      他的脸一下子白了,扣住我的手,问:“为什麽?你不是选了我吗?”
      “他……是我……哥哥。”我向他解释。
      “他可不是这麽说的,”他冷冷地笑,“他说他爱你,不会把你让给我!”
      没想到凌决雪会说这种话,我怔愣了下。
      他不怕传出去的後果吗?那会让我和他一起身败名裂的呀!
      我恨恨地在心里咒骂,面上却是一副的伤心为难的神色。
      “你打不过……他的。”我别过脸。
      “我不怕……”
      我伸出手止住他的辩驳:“我……不想……你受伤……”我摸上他的面颊,“要……好好的。”
      “不行,凰月。我不准!”他一下死死地抱住我,“你是我的妻子,你忘了吗?我们拜过天地的!谁也不能抢走你!就算他是你哥哥也不行!”
      我在心里叹息,你这又是何苦。你和凰月的相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我是凌决绯,不是那个依附你而生的凰月。我永远不会像凰月那样曲意承欢,屈居与任何男子之下!
      现在的你根本不明白,继续纠缠下去,也只会被我当作利用的工具。
      不管怎样,你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过我。所以,这是我给你的最後一次机会。
      “你走。”我一下推开他。
      “凰月!”
      “我没……爱过你,从来没有。”我冷冷地开口。
      
      打开门,正看见凌决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还是那个位置,好似自我进门後他就一直没有有动过。
      微风轻抚著他如丝的发;一身白衣的他在风中宛如一朵盛开的莲。
      遗世孤立;纯净而美好的忧伤。
      他似有所觉地转头,看见我。
      於是慢慢地,他微笑了──绝代风华,也许就是指现在的情景吧。
      “决绯?”他温柔地笑,走过来,“累了吧,我们回房休息。”
      他牵起我的手。
      我顿了一下,转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决绯?”
      手忽然被紧握住了。
      我回头,正看见凌决雪的笑颜,那温柔到了极至的笑,仿佛一碰即碎的美丽……
      我叹息──
      “我们走吧,大哥。”
      那一瞬间,我听见屋里传来咯嚓一声,钝而重的,好象……有什麽东西被用力捏碎了……
      身体被裹上温暖的毯子,透著热气的茶杯送到手上。
      “喝一点,不然嗓子受不住的。”温言暖语,凌决雪的声音显得越发地低柔。
      我小心地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头,细微的一点痛,然後便是一阵舒爽。久旱逢甘,我又慢慢地饮了好几口,直到干涩的感觉消失地差不多了,才把杯子递还给他。
      他接过,转身想放回去──我从後面环住他的肩。
      他僵了一下。
      “大哥……”
      我用脸磨蹭著他的背。
      刚恢复的喉咙不堪今日的折腾,我只好用气声,嘶哑地唤他:“对不起,大哥……”
      他截住我的话:“你的嗓子刚好,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
      “大哥……”我不顾他的刻意的阻拦,扯住他,“我……我对他……”
      “不要说!”他的声音忽然暗哑了。
      背对著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被我环紧的的身体僵硬如石。
      “我……不想听,至少现在不要。”
      感觉到他声音里隐藏不住的一些东西,我忽然不忍心了,紧偎著他,我保持著环抱他的动作──好久,好久,我们谁也没有动作……
      静谧的,温暖的,心里是难得的宁静。
      “决绯……”
      “恩?”我极轻地应了一声。
      “……”
      什麽?你说了什麽?
      我凑过去──他一下把我揽在怀里,紧紧的。
      “我不会让你後悔的。”
      唇贴在耳廓上,柔柔的气息吹在鬓发,我听见他如此轻声承诺。
      微一抬头,他伸手蒙住我的眼睛──如羽毛般的轻触,柔柔地落在唇上。
      细致的,小心翼翼的呵护。
      什麽都看不见,感觉因此更加敏锐,所以,即使他极力掩饰,我依然感受了,他吻里淡淡的悲伤。
      黑暗里渐渐浮现出另一个身影,琥珀色的眼睛因激烈的情感变成了金色,他说:
      “凰月,你要等我回来……”
      我已经给了你最後的机会,这是你自己选的。
      可那又何尝叫机会呢?
      刻意的柔情,然後才是被逼迫的决绝,是──早已设下的陷阱,我笃定他的选择,注定了的答案──
      “现在的我没有能力呆在你身边,可是,等我!等练好了凤凰令,我会再来接你……”
      最终还是逃不过。
      真是卑鄙的人,最最不堪的手段。
      不管是凤临,还是凌决雪。
      我知道他们是真的爱我。
      爱地很真,也很深。
      可是。
      我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恨!这恨太深太久,几乎伴了我半生,纠缠在我的生命里,无论用多少爱来填补都不够!
      没办法消,也没办法解。
      困死了我自己,也拖著爱我的人一起沦陷──遇上我,注定是你们的劫数!
      我悄然叹息,将那只阻挡视线的手握在手里。
      “决绯……”
      我细细地吻他的掌心。感受到他轻微的颤动,我将他的手贴上我的面颊。
      “决绯……”叹息著喃喃叫著我的名字,他把我拥进怀里。
      我顺从地趴在他的胸口,心跳声随著震动传来。一下一下,秋雨似的落下来,点点滴滴,犹带著悄然无声的心酸与凄凉──
      第十二章
      离开了北陵城,我们出发赶往药王谷。我身上中的是天罗散,它能使中毒的人在一夕之间丧失内力,只有找药师沈飞!才能解──这些都是凌决雪告诉我的。
      “这次的事是二娘做的,她不知听了谁的撺掇,一口咬定是你杀了二弟,红锦和子归……就是我的那个小厮,在你失踪的同时就被囚禁了起来。一直到十五天前子归……拼了性命才让红锦逃出来。那个丫头也聪明,知道单凭她自己没可能找著我,便联系了夜照,我这才知道你出了事……现在二娘人已经被押在牢里了,这件事不能外传,所以只能私下解决,但是决绯……我保证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对於他的这些说辞,我表面上全盘结束,其实暗地里早已思量透彻:
      凌蓝生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我不信他会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二夫人这次的动作这麽大,栖凤楼上下却没有人发现,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若按凌决雪的说法,二娘是因为骤然丧子导致情绪失控,也就是说这次的事只是临时起意,那麽以二娘平时暴烈急噪的秉性仓促之间她会做得这麽干净利落?连蛛丝马迹都没有人查到?
      我不得不怀疑。
      也许动手的的确是二娘,但凌蓝生也决脱不了干系,或许我是对他有偏见,但如果没有他的默许,栖凤楼怎麽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单凭那个女人的势力怎麽可能只手遮天,逼我到如此地步?
      显然凌决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些日子,他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即使我故意挑起话题,也总被他是有意无意的叉开。
      明白他的回避,我也不再提起。我不知道他是怕我不自量力去报复呢,还是不想正面和凌蓝生起冲突。无所谓,不管他是真的糊涂还是假装无知,反正这笔帐我迟早会讨回来,现在就陪你一起装装傻好了。
      我不想去问他的是那一句话:我们该怎麽办?
      闭上眼睛,捂起耳朵,什麽都不去想,不去听……就这样陷落在秘密的情潮里,不顾一切地纠缠在一起。因为我心里清楚明白我们不会长久,所以才更加地任性和放肆……从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从他和我的身份地位,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我们……不会有什麽结果。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那不过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承诺。
      这我心知肚明。
      宛如临死前的盛宴。华丽而绝望的鲜美,却终究逃脱不掉死亡的结局。
      早已知晓了终末,我反而没了顾忌,反正是会凋谢的花,何不乘它美丽的时候好好享受?毕竟能得到凌决雪这样的情人,让这样的一个人甘愿为自己堕落,是多少人能抵抗得了的诱惑与骄傲?违逆了纲常的情爱,由禁忌而结出的果实,这样罪恶的东西品尝起来才会更加激动人心和甘淳甜美。不是吗?
      我在心里冷冷地笑,有恨而衍生的爱,你能指望它会有多麽美好?不过是扭曲不堪的丑陋。我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只有一件事让我很担心──
      药王谷是武林有名的禁地,从不准外人进入,据说谷外布置有厉害的奇门阵法,至今仍未有人破解得了。我虽没亲眼见过它的厉害,但连萧何也奈何不得,那就当真不是一般的雕虫小技了,我到时候进不进得去还是个问题。
      就这样一路烦恼著赶了十几天的路程,终於到了白灵山,只要翻过山头就可以到达药王谷了,却不想在这时候遇上了大风雪。
      白灵山地处北地,整年风雪不断,只有在开春的时候才会好些。现在已近初冬,正是风雪开始肆虐的时候,我不得不抱怨自己坏运气。
      为了怕有人掉队,大家都手拉著手前进,马匹和车子早留在山下了,如今全得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山路陡峭,风雪又大,眼睛里就只是一片茫茫然的白色,根本看不清前路。
      飞雪连天,朔风卷著满天的雪片直往脸上打,我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只可惜没什麽用处,身上依旧是透心的凉,都冷进骨头里了。
      “你还好吗?”凌决雪转头问我,声音被朔风吹地有些支离破碎。
      我点了点头:“没事。”
      那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可实际上我很努力才让牙齿没有打颤,脸上表情也早已冻得僵住了。只是单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需要照顾罢了。
      听到我的回答,他也没多说,只是看了我一会儿,最後又转头拉著我前进。
      虽然到现在为止除了内力尽失,手脚无力之外,我还没有出现其他的症状,但止不定什麽时候就会出什麽问题。所以这十几天的路我们赶得很急,身边带的人也尽量从简,除了我和凌决雪,只带了夜照和文少卿那家夥。剩下的都留在後面,等红锦那批人与他们会合再赶过来。
      至於为什麽文少卿那家夥会跟来,按他的原话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药王谷”。想想也是,做为消息探子,有这个机会一探这传说中的禁地,他自然不会错过。而且他知道我们太多事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能放他出去招摇,还是带著他比较安全。凌决雪大概也是出於这样的考量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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